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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刀子     永世沉沦txt下载     永世沉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4:救赎

    readx;cpa300_4;估计他们也没想过,我居然真的要表演节目,倒也是生出了兴趣,说道。

    "来来来,中原人。表演好了老子赏你肉吃。"

    我轻轻一笑,指着这装着猪肉的大锅,说道:"这应该是刚端来的吧。"

    有人点头:"对啊。"来台司弟。

    我又说道:"那么这应该很烫吧。"

    肉汤光是看着就知道温度很高,冒着热气,我这问题问的有些多余。

    但他们还是回答了:"当然很烫,不相信你试试。"

    我端起大锅,说道:"我要表演的魔术。就是让这一锅滚烫的肉汤,变得一点也不烫。"

    黑脸苗人满眼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你是要兑冷水吗?"

    我摇头说道:"你们靠近一点。"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探头过来。

    "再靠近一点。"

    我却觉得依然不够近。

    他们再度靠近,距离我只有几寸的距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肉汤,我嘴角带着一抹冷酷的笑意:"看好了,这个魔术,千万不要闭眼哦。"

    话音刚落,我端起大锅朝着他们的脸上就泼了过去。油腻的肉汤混合着肉狂洒了他们一脸,一群人捂着脸惨叫,基本上眼睛睁不开了,痛的满地打滚,黑脸苗人指着我:"中原人。你死了,你死定了,我告诉你,你必死无疑!"

    我抓起放在桌子上的短刀,一步就跨到他的跟前,一刀刺入胸膛,血线飚射而出,我的脸颊都沾染了很多,我看着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他,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人吗?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故意要被你抓到这里的,说起来,倒是要感谢你呢!"

    我拔出刀,朝着其他人过去,他们睁不开眼睛,脸上烫的发红。有几个甚至起了泡,看起来格外的狰狞,但还是摸索着刀想过来砍我,我直接掀翻了桌子,砸到他们的身上,然后趁机冲过去,连续砍翻好几个人。

    最后只剩下一人,他幸运的躲过一劫,眼睛是好的,捂着脸逃了出去,大声吼道:"来人啊,造反了,造反了!"

    咻!

    从营地的顶棚落下一把剑,从他的头顶垂直刺入,剑身完全没入体内。只有一个剑柄,还在头顶。

    我认出来了,这是我的天残剑,楚琛从高处落下,顺手就把剑拔了出来,血液混合着脑浆涌出来,他的尸体才重重的倒下。

    "先去救李长生!"

    人虽然已经被杀了,但他的嗓门却很大,已经惊动了不少人,我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

    "恐怕他不需要你救吧。"

    楚琛却是没有来由的说了一句。

    我奇怪的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楚琛正要解释,我却是感觉到一股恐怖的阴气从外界涌了出来,我爬到栅栏上看去,这方向,竟然是那个堆满尸体的大坑!

    "本就是厉鬼,怨气旺盛无比,却被咒法压住,封锁在坑里出不来,尸体越来越多,怨气也是越来越旺盛,我昨日刻意进去,将他们的脑袋割了下来,这怨气更是增幅到了极致,现在是十二点,阴气最浓郁的时候,在大坑中憋了很久的厉鬼,恐怕是要出来肆虐了!"

    楚琛有些感慨的说道,他的眼中也有一丝惊奇。网axs

    我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这都是李长生干的?"

    楚琛点头。

    我回想着白天发生的怪异,阴气弥漫的小河,开了天眼可以看见厉鬼,但却没有任何动静的大坑,还有外界那在小范围汇聚,却没有任何举动的阴魂们,这就像是一个个棋子,看似毫无联系的摆着,但是突然之间连成一线,却是形成了杀招!

    我直接就朝着李长生的牢房跑去,然而他却是已经不在了,墙壁上那些用血写的偏旁部首,此刻都是一明一暗的闪烁着血光,我眼中满是惊异,他究竟是怎么完成的?

    那些看似毫无联系的字体被一笔连接到了一起,竟然是形成了一个个奇怪的符号,这符号我只能辨认出几个,还是从赵铁柱的养鬼秘术上看来的,这些符号,是古老的铭文,具备着操纵阴魂的可怕能耐。

    没想到李长生竟然是用这种方式写出来了,我一下子明白了所有,那个大坑,定然早就被李长生盯上了,这么久以来,他根本就没有放弃过,痛苦和胆怯,只是假象,他每天都在伪装,完成着这个艰难的过程,等到这铭文全部写下之后,就是发动的时候了。

    我朝外面看去,黑云已经遮蔽了月亮,外面升起一片冷清的薄雾。

    那自大坑中升起,上百个血衣的身影,一步步的走了出来,他们的眼睛里是汹涌的怨毒,生前痛苦的画面一一闪烁,演绎出一幅幅恐怖的画面,众人嘶吼着消失在原地,已经朝着营地走了进来。

    这是复仇,来自于厉鬼的仇恨。

    一直在外边打转的阴魂们,眼里的迷茫消散,就像是被什么所吸引一般,也开始朝着营地的方向游荡,负责警戒的蚂蚁不安的爬上爬下,但面对阴魂,它们又能做什么呢?

    无数苦竹林枉死的阴魂全部涌入营地,阴风汇聚在一起,就像是有个魔鬼在凶狠的嘶吼。

    营地瞬间就炸开了锅,那些厉鬼,寻找着将自己害死的罪魁祸首,一个个的出现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的梦里,还有他们的身体里,就看着一个人好好的走着,突然间脸色一变,眼中满是怨毒,抓起身边的人就咬了下去,撕裂的皮肤,吮吸着鲜血。

    躺在地下等着开饭的人们,也是坐了起来,那厉鬼的嘶吼,让他们很不安,一个个红衣的身影划过,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有鬼啊!"

    恐慌这种情绪,是会传染的,当一个人开始跑,就会有人跟着,然后是整个营地的人们都往外冲着,他们疯狂的冲了出去,在路上有人被附身,扑倒了同伴撕咬,然后使得恐慌加剧,所有人都开始疯跑,有黑苗寨的人想要阻拦,但是转眼间就被疯狂的苦力们推翻在地上,不知道多少大脚踩了过去。

    祭司们全部冲了出来,这是大乱子,他们早就已经发现了,苦力的逃跑,根本没有让他们有哪怕是丝毫的在意,出现了一个蛊婆,站在门口,他挥了挥手,就从土里钻出无数蛆虫,只要有人试图越过这条线,蛆虫就会顺着它的耳朵,嘴巴,鼻孔,甚至是直接咬开一个口子,然后将身体挤进去!

    十几个人倒在地上,蛆虫钻入体内,肌肤一鼓一鼓的,明显有东西爬过,痛苦根本无法形容,没多久就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死去。

    这一幕,震慑住了所有试图脱逃的人,他们瑟缩着退后,蛊婆冷笑:"往前一步者,死!"

    没有人敢于挑衅,在苗疆,蛊婆就等于是神。

    这蛊婆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他的视线越过苦力,看向那营地更深处。

    来了,黑压压的一群阴魂,本来只是很迷茫的,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来到此地,却是充斥着怨气,一个个受到感染,眼睛也有些发红。

    前有蛊婆拦路,后有厉鬼索命,苦力们几乎绝望,惊恐的哭嚎着。

    有一队祭祀冲了进来,大声喊道:"养鬼道弟子何在?"

    我听到这喊声,看向楚琛,他凝重说道:"苗人除了蛊婆,其他祭祀很难有效的对付厉鬼,但是养鬼道就不行了,必须要干掉他们,不然李长生的这一番布置,终究是会变成泡影的。"

    我点了点头,如梦初醒,知道这才是事情的关键,和楚琛就要转身去寻找养鬼道的人。

    然而就在此时,却是响起熟悉的声音。

    "不用找了......"

    李长生一步步的走过来,他的衣衫褴褛,浑身都是伤疤,但是眼里却依旧是我熟悉的光芒。

    他的右手提着滴血的剑,左手提着一颗头颅,我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昨天拿石头丢他,并且羞辱他的那个人。

    我看着李长生,眼眶湿润。

    这是他自己的救赎。

    ps:

    下更十点半-

195:金光神咒

    readx;cpa300_4;“你他妈的还活着!”

    我几步就走了过去,重重的将李长生抱在怀里,然而他的身子却是晃了晃,发出吸气的声音,我这才想起。(◥◣看最◢◤新章节请上^^看お閣)他身上有很多外伤。

    “你要弄死我吗?哥的命可金贵着呢,你赔不起。”

    李长生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一如既往的说道。

    我仔细的看着他的脸,还是那一副欠揍的模样,但是脸上的伤痕,却硬是给他添了一股不同的味道,我看向他的眼睛。发现李长生玩世不恭的眼神里,居然多了一分沧桑,看来这次的劫难,对于他来说也是历练。

    “这就是养鬼道的人吧。”

    楚琛看着李长生提的脑袋。

    “那当然,等着你这个蠢货反应过来,黄瓜菜都凉了!”

    李长生将头颅丢开,没好气的说道。

    就好像跟当初一样,两个人一见面马上就开始针锋相对。

    楚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你这幅德行,还能去杀人?”

    李长生撇了撇嘴:“不然你以为呢?”

    他的手中捏着一个人偶,是用馒头捏在一起的,通体呈血红色,我看了看,人偶的眼中放着红光,就像是在敌视着我。

    “要怪就怪这小子手贱,每天都要过来打我。趁着他不注意,我收集到了他的头发,就等着这个时候。”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长生很严肃。我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刻骨的恨意。

    可见,这个人对他的侮辱到底有多深。

    “那么也就是说,还有养鬼道的人活着咯?”

    楚琛话语还是冷冰冰的。但却仍然不乏挑衅。

    “你以为呢?难不成指望着我这个重伤员杀了所有养鬼道的人?”

    李长生就受不了这个,以他得瑟的本性,已经做出了这等“大事”,相当完美了,不能要求更多。

    现在营地大乱,正是趁机逃走的时候。

    “那么重伤员,可否与我一起去宰了养鬼道的人呢?”

    楚琛眼中寒光一闪,说道。

    “可以。”

    李长生这次没有抬杠,对于养鬼道,他也是恨到了极点。

    我没有参与,他们让我去寻找慧明。这个小和尚,才是最让人担忧的。

    我一路跑过去,在之前的房间停留了下,我进去从扣到地面上的锅里找到一个猪蹄,吹干净上面的灰尘,然后就朝着慧明的牢房走过去,我将他抱在怀里,低声喊道:“慧明,是小师叔啊,我来了,我拿来了你的猪蹄。”

    慧明已经神志不清,但听了我的话之后,也不知道从哪涌出来一股力量,支撑着他睁开迷蒙的眼睛:“猪蹄,有猪蹄,我闻到猪蹄的味道了。”

    我赶紧把猪蹄放到慧明的嘴巴上,他张开嘴想咬,但却无力,只能是又吐了出来,绝望的说道:“小师叔,我死了,我不行了,我吃不到猪蹄了。”

    我身子一震,将慧明扛在背上,一路朝着外面跑去,我说道:“楚琛师叔也来了,我们是来救你的,说什么死?怎么可能会死呢?慧明,你好好的,以后小师叔给你买很多很多的猪蹄吃!”

    说话的过程,我把猪蹄塞进慧明的嘴里,他吃力的咬着。

    能咬着就好,至少证明他还活着。

    慧明不重,但我害怕牵动到他身上的伤口,所以跑得很慢,路上有阴风袭来,我看到一个无头的厉鬼朝着我走过来,他的衣服上满是泥土,还带着斑驳的血迹,不知道从哪里发出古怪的声音:“还我命来!”

    我捏着符篆,直接就甩了过去:“冤有头债有主,杀你的不是我,给我滚开!”

    无头厉鬼转身就走,一个脑袋从顶棚落下,正好与他的身体合在一起。来亚冬技。

    见他识相,我倒是松了一口气,能少这种无畏的纠缠,绝对是好事。

    然而我高兴的却是有些早,没过多久,这厉鬼又出现了,并且身后还跟着两个,好家伙,竟是去找了帮手吗?

    我知道事情必须要解决了,严肃说道:“慧明,你坚持一下。”

    我拔出天残剑,在自己的掌心一抹,然后将符篆贴在剑柄上,天残剑金芒大放,纯阳之气刺得厉鬼飞快后退,我手指一弹,剑身中飞出一道金光,就朝着他们涌了过去。

    三个厉鬼成品字形朝我扑过来,金光拦住中间一个,我脚步一错,踏着步罡,因为背着慧明,我完成的很吃力,但终究还是在他们来临之前完成了。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浩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

    我运转元气,声若洪钟,又快又准的念出咒语。

    这是道家的金光神咒,此金光神咒以修炼道体之心性为主,主张以内炼金光元神护体,降魔卫道!此咒因其用途广泛,法威强大。所以为道门秘咒神咒,其咒暗藏修炼之法。各门派的修法也不尽相同,民间道派也有很多关于此咒的秘法,或用此咒结金光讳为符令;或是运潜金光,内炼成丹;或悟道修真,雷神护卫;或加持法宝,遁地偷天。

    当然,实际效果也没有那么夸张,比如说或悟道修真,雷神护卫,加持法宝,遁地偷天这两条,基本上就属于吹牛的范畴了,不过也能理解,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总是要弄一些唬人的名头,才好广收弟子。但饶是如此,金光神咒也是非常强力的手段了,作为道家八大神咒之一,如果修炼到极高的造诣,是拥有着与鬼神抗衡的资本的,我之前没有办法施展,现在几经磨练,实力又有了些许进步,但施展此咒依然有一种让我浑身被抽空的感觉。

    一团金光随着我的念诵充斥着我的身体,道家的纯阳之气就像是一层金甲,庇护着我的身体,两个厉鬼左右扑来,金甲自动反弹,浩然之气将他们吞噬,两只厉鬼目露惊骇之色,转身就逃,然而我却是不给机会,抓住他们的身体,使劲一捏就变成了一缕青烟消散。

    我喘息一阵,继续向前,叫道:“慧明,你还好吗?”

    背后传来含糊的声音,咬着猪蹄的慧明给出了回应。

    我稍微安心,继续往前,阴魂越来越多了,营地随着不断地的死人,几乎已经被白雾掩盖,这都是怨气,在这雾气之中,所有阴魂如鱼得水,那些本来只是麻木,没有自主意识的普通阴魂,也逐渐的拥有了意识,他们附身着普通的苦力,开始互相厮杀,甚至有人冲出了蛊婆画的那条线,蛆虫瞬间将他们吞噬,可是却起不到什么大的效果,好几个人顶着鲜红的血肉向前跑,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痛感,黑苗寨的祭祀,都已经开始出现伤亡了。

    蛊婆放出了金蚕蛊,不少阴魂被其吞噬,但却是杯水车薪,并不能造成大规模的伤害。

    “养鬼道何在!”

    蛊婆尖锐叫着,每一个祭祀的死亡,都让她犹如割肉一般。

    “在,这!”

    有个养鬼道的弟子拿出养鬼罐,试图将厉鬼收拢起来,然而背后却是被一把剑穿透,楚琛提着剑走了出来,看着蛊婆,嘴角微扬。

    “老狗,你还想如何?”

    蛊婆眼神阴翳,一只鬼面秃鹫在其头顶盘旋,她阴冷说道。

    “中原人果然靠不住,都该死!”

    楚琛轻轻一笑,提剑杀来。

    “苗疆的蛊婆,楚某剑下还未曾斩过,也不知道味道如何?想来应该是臭不可闻。”

    阴魂,祭祀,苦力,养鬼道,以及捣乱的李长生和楚琛,各有各的打算,营地彻底乱成一锅粥,蛊婆的封锁,起不到什么效果了,开始有人狂喜的逃了出去。

    我背着慧明,一路灭掉了不少阴魂,金光神咒的力量也消散了,我有些疲惫的喊着:“慧明,你在吗?”

    “在。”

    背后响起来一个声音。

    我松了一口气。

    等等,慧明咬着猪蹄,怎么发出声音的呢?

    我毛骨悚然,骇然回头,却发现在不远处,死死咬着猪蹄的慧明,被两个无头厉鬼拖着,朝着黑暗中远去……

    -

196:猪蹄

    readx;?“慧明!”

    我大喊一声,下意识的就要冲过去,然而背上却是一沉。

    我看到血盆大口朝着我的脑袋咬过来,身子朝着另一边倾斜。然而他却像是跗骨之蛆一般,根本甩脱不开。我听到了阴森的笑声,慧明已经被越拖越远了。

    “啊啊啊!”

    我怒吼着,举着天残剑就朝着我的脑后戳过去,然而趴在我背后的厉鬼却是非常的机智,掰住我的脑袋,挡在了他的前面,我若是继续前刺,定然会伤害到我自己。

    “小师叔,你不要我了吗?”

    最可恶的是,这厉鬼还用慧明的声音很委屈的叫着我。

    我气得咬牙切齿,收回长剑,掏出符篆朝后一洒,顿时就听到了刺耳的尖叫声,厉鬼吃痛之余,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鲜血混合着阳气被他咕咚咕咚的咽下,我痛得朝后一仰,口中念诵着咒语,将驱邪符朝他额头一拍,然后天残剑举起。插进了他的胸膛!

    剑有凶气,直接就让这厉鬼魂飞魄散了。

    我摸了摸脖子,阴气入体的我打了个冷战,现在也没有糯米,我只能将驱邪符咬碎了,混合着唾液黏在脖子上,方才止住阴气的蔓延。

    我提着剑。朝着慧明的方向追了过去。有一大群厉鬼,少说也有十几个,簇拥着慧明进入黑暗地带,他们的眼中除了怨毒之外,还有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就像是盯着可口的肥肉一般。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厉鬼如此针对慧明?

    思忖了少许,我得出个结论,佛家跟道家不同,道家修的是今生,修的是自在,而佛家修的是往生,修的是功德,也就是说,道家不值钱,是那种现金,用了就没了,而佛家不同,是死期存款,存的越久钱越多,没看古老神话故事む西游记め里面的唐僧,就被很多妖怪惦记吗?虽然是杜撰,但这一点倒还是符合佛家的状况的。

    慧明前世是佛家的护法金刚,他的魂魄与众不同,若是能够将他吞噬,这些厉鬼恐怕就成气候了,这可是有道高僧的魂魄啊,对于厉鬼来说等于是大补!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冒出了一头冷汗,绝对不能让他们害了慧明,我看见被拖着的慧明,阴气在我们之间形成了阻碍,一群厉鬼联手,我短时间也无法靠近,越是朝着慧明跑,反而距离越远,我不敢动弹,原地喊着:“慧明,醒醒啊,千万要醒过来!”

    然而发高烧的他,意识本来就是模糊的,被拖走的他,甚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像是恶狗护食似得咬住了口中的猪蹄,他以为是有人要抢他的猪蹄。

    我的心逐渐沉了下去,慧明的这种状态,如何能够抗衡?

    这里养鬼道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几个,因为修建祭坛,基本上和养鬼道是没有关系的,他们只是派来了一群人,来作为协助而已,平时也没事干,大吃大喝,无聊的要命。所以在出事之后,他们的反应是很慢的。

    楚琛跟李长生第一时间知道养鬼道的人是变数,所以二人合力,将他们全部斩杀,这就导致了百鬼夜行,却根本没有人能管。

    那么,剩下的就只是蛊婆了。

    楚琛提剑冲出,飞在空中的秃鹫长啸一声,眼里满是阴狠的光芒,朝着他急促而来,楚琛哪来把它放在眼里,冷笑一声:“扁毛畜生,也来找死?”

    他举剑一刺,剑光爆射而出,秃鹫非常灵活,闪身躲避,然而楚琛却是拔出了第二把剑,再次刺去,剑光准确击中秃鹫,楚琛两剑合力,直接就将其斩杀,他提着秃鹫的尸体,丢到了蛊婆的脚下。

    “拿出点真本事吧。”

    蛊婆怒到癫狂,这秃鹫不算是蛊虫,但却是她养了多年的宠物,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斩杀,让她的心都在滴血。

    她尖锐的叫着,脸上皱褶的沟壑之中涌出了一个个蟑螂,这蟑螂,和普通的蟑螂不同,触角要长数倍,甚至说不像是触角,而更像是胡须,这蟑螂直接飞了起来,在其飞出的瞬间,就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恶臭涌了出来,这周围的地表都开始龟裂,有很多躲藏于地下的动物都爬了出来,老鼠,蚯蚓,甚至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就像是逃难一般,疯狂的往外涌,在这蟑螂的恶臭之下,一个个都变得癫狂起来,汇聚成无数,朝着楚琛爬过去。

    他的眼神凝重,挥剑斩杀,一道道剑光掠过,将这些动物全部斩杀,然而根本是无穷尽的,蛊婆冷笑:“我这蛊虫不死,就有数之不尽的动物找上你,你最终定然会被虫子活活咬死,连骨头都不剩!”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动物加入了,甚至还有大群大群的蚊子,楚琛眉头紧皱,苗疆的蛊术就是这点无赖,一个蛊婆堪比一只军队,可以轻而易举的让很大一片地域的虫子变成自己的武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李长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他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拿到了包裹,还有自己的铁剑,肩膀上吃力的扛着一个木桶,朝着楚琛面前就丢了过来:“你个白痴,能不能动点脑子?拿着两把破剑就知道打,打打打,你打个屁啊!”

    楚琛一脚踹过去,木桶裂开,流出粘稠的火油。

    这都是营地里用来冶炼祭坛材质所用的火油,楚琛瞬间明白了楚琛的意思,金剑和银剑相互摩擦,一溜火星子滚落,火油顿时就燃烧了起来,那些地面上爬过来的虫子,有多少死多少。

    至于黑压压飞来的蚊子,楚琛则是掩住了脸面,纵身跃起劈砍,蛊婆还要再次施展手段的时候,他却是抬手一指,长剑自行飞出,蛊婆一甩袖口,金蚕蛊呼啸而出,将长剑挡开,蛊婆冷笑:“你以为这样能伤的了我?”

    话音刚落,那明明已经挡开的长剑,居然是诡异的拐了个弯,再度飞了回来,蛊婆后心一痛,直接被剑刺穿了身体,她回头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然而更疼痛的是胸口,楚琛迅速靠近,一剑刺穿了她的胸膛,冷冷说道:“看来你并不知道,道家有一门术法,叫做御剑。”

    蛊婆倒地,身体化成了一片片血块,然后这血块中又爬出一只只虫子,四散奔逃。

    “大胆!”

    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其他蛊婆都已经赶到了,足足有五个人,并且跟随而来的,还有几十个黑袍人。

    他们浑身散发着阴气,浑身都是尘土,应该刚刚才赶到。

    领头的老者踏前一步,目光在楚琛和李长生的脸上掠过:“谁是徐铭?”

    李长生警惕叫道:“你是谁?”

    老者嘴角拉扯出一个微妙的弧度:“养鬼道长老,乌烛阳。”

    “乌烛阳?姓乌?”楚琛眼神一变:“你就是那个儿子被徐铭杀了的养鬼道长老!”

    老者黑袍鼓起,强悍的气势如同潮水一般压了过去。

    “不错,就是老夫,追寻了这么久,没想到他居然来了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并不知道大麻烦已经找上门来了,此刻的我还在试图寻找慧明。

    他被拖到了角落,厉鬼望着他垂涎欲滴,明明是一群鬼,居然是在流口水,他们痴痴的笑着,俯下身子,嗅着慧明的味道,似乎准备要吸食他的阳气了。

    然而慧明,只是死死的咬住猪蹄,眼里面是死不撒口的坚定。

    有个鬼看着奇怪,拽着猪蹄往外拉,然而慧明喉咙里发出愤怒的护食之音,这倒是让厉鬼也觉得有趣起来,眼中厉色一闪,强行拉出猪蹄,远远的扔到一边。

    意识模糊的慧明流下了眼泪,他望着那丢在尘土中的猪蹄,感觉自己失去了全世界,两只拳头,缓缓的握在了一起。尽央在圾。

    一道金光,伴随着浩荡的佛音,从他的身上荡涤而出,慧明一字一顿的,很认真很认真,就像是再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要抢我的猪蹄!?”

197:乌烛阳

    readx;é?iiiii“你们凭什么要抢我的猪蹄!?”

    慧明的咆哮开口,犹如古刹洪钟,恢弘的声音扩散成波浪,众多厉鬼后退。眼中满是惊异,他们意识到生出了变化。厉色一闪,再度朝着慧明扑了过去。

    然而发高烧发糊涂了的慧明眼里只有猪蹄,他流着眼泪,记忆还停留在那一刻,当失去之后,他的愤怒,将它上一世轮回的印记打开,两世修来的禅意,就这般戏剧化的出现,一团团金光从他的身体中涌出来,就像是一圈一圈的年轮,在他本来柔嫩的肌肤上刻画出岁月的痕迹。

    “阿弥陀佛。”

    他双手合十,闭上眼轻轻一念。

    无声处惊雷,他的声音初始不大,但随着扩散。却是越来越多,最后竟是汇聚成一股肉眼可见的音浪,犹如佛门狮子吼,几个靠的近的厉鬼,甚至瞬间就化为了灰烬。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慧明这一吼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迷茫之色,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是在印证着现实。厉鬼们疯狂扑来。然而却又被金光推开,慧明岿然不动,禅心明亮。

    “禅宗六境,慧明已经踏入第一境了。”

    我看着慧明,眼中有着惊喜之色。

    禅宗六境,指的是一种新的境界,相比于道家所划分的本心,自然,合一,佛家的六个心境无疑是更加清晰,这是因为佛家本来就是修行,然而这禅宗六境,却是很难勘破,因为这东西不能靠外力,只有悟到了,才能顿悟,那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人,说的就是忽然间顿悟,放下了杀心,然后走出了自己的心境。

    小小年纪,慧明突破境界,居然是因为一只猪蹄,我无法想象他对于猪蹄到底有多大的执着。不过佛门就是这样,很多人靠念经突破,很多人靠做善事,很多人拿着把扫帚做着杂役的工作,甚至还有人几十年不说一句话,修的是闭口禅。

    如果这些人知道慧明就因为一只猪蹄就突破了境界,也不知道会不会去气死。

    “我累了。”

    慧明在突破之后,又迷糊了起来,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打了个哈欠,一头就栽倒过去,很多厉鬼以为有机可乘,然而靠过去的时候却是被佛光所伤,浑身都冒着白烟。

    厉鬼们终究是散去,我也破掉了这鬼打墙,来到了慧明身边,小和尚睡熟了,嘴里含糊的念叨着猪蹄,我摇了摇头,把他放在背后,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外面,楚琛终究是出剑了。

    乌烛阳,养鬼道有数的长老,他掌管的是戒律,称之为戒律长老,又叫做掌刑长老,这种人,要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杂牌长老强过无数,他是真正的掌权之人。所以楚琛一开始就把他当做大敌,出手就是杀招,三把剑一起飞出,剑柄相连,剑刃寒光闪烁,三把剑同时旋转,竟是形成了一朵绚丽的剑莲,带着一股让人胆战心惊的锋锐气息,朝着乌烛阳就是席卷而去。

    有人踏前一步,试图阻拦,然而乌烛阳却是见猎心喜,推开了他,说道:“蜀山传承,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蜀山的后人,你们谁都不许帮忙,我必须要领教一下。”

    他雄厚的元气古荡,庞大的气势宛如一只巨兽,朝着楚琛碾压而去,面对那迎面而来的剑莲,他却只是一指点出。

    这一指点出的瞬间,整根手指都变得漆黑,隐隐间更是闪出几个莫名的符号,稍纵即逝,鬼啸之音从手指中发出,他淡淡开口:“这是我养鬼道秘术之一的鬼指,老夫修炼数十年,可破你剑莲。”

    话音刚落,黑光就从指尖爆射而出,此地的阴魂在这黑光出现的刹那,齐齐抬头,他们感觉到了一股发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一个个眼中都是露出惊骇之色。

    楚琛的剑莲,与这黑光相撞,**白色的剑光与黑光争斗,互相角逐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看到剑光消散,三把剑撞在一起,互相弹开,而楚琛也是闷哼一声,脸上涌出潮红。

    但他不退,这个战斗狂人意识到这将是自己至今以来最大的挑战,所以掐动印决,念起了咒语:“高上神霄,去地百万,天地万物,以雷为尊!”

    话音刚落,三把互相分开的长剑竟是自己飞了回来,于空中相连,三把剑气息相连,竟是以锋锐之气破开怨气,那空中有黑云汇聚,一道紫色的雷光从天而落,这是神霄雷法,正经的神霄派秘术,此雷大概有手指粗细,分成了三股,涌入三把剑之中,雷意闪烁,剑身仿佛受到了刺激,发出高亢的剑吟声,三把剑齐齐而落,乌烛阳眼中露出一抹奇异:“本以为是蜀山传人,没想到竟然又会神霄雷法,小子,你到底师承何人?神霄派啊,可是跟茅山一样令人讨厌呢。”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语气陡然转冷,再次一指点出,这一次,指尖涌出的不再是黑光,而是众多鬼头,融为一体,张开狰狞的大嘴,朝着楚琛就迎了上去:“老夫依然是鬼指,但施展了五成之力,可破你神霄雷法。”

    楚琛不言不语,指剑而落,雷弧交叉,丝丝缕缕的落下,然而那鬼头丝毫不惧,张开大嘴竟是将这雷弧一根根的吞噬,他还嫌不够,盯上了楚琛的剑,一口就咬了过去,剑身铭文闪烁,还有雨女的极力阻挡,将鬼头弹开,乌烛阳大笑:“好剑,如此好剑,很适合我用。”尽丰场亡。

    楚琛吸气,一指点在自己的檀中**,檀中**,又名死**,楚琛却是毫不顾忌的点了上去,他当然没有死,只是气息迅速衰弱,那三把剑,本来和鬼头斗得很是艰难,此刻却是剑光大放,锋锐的剑气透体而出,将这鬼头绞杀。

    乌烛阳头一回露出正视之色:“好小子,居然施展了命剑,生死关头,以命为代价,当真是足够毒辣,如你这般年轻人,若是再给你二十年,只怕是要成为心腹大患,接我八成力的鬼指,你若不死,我就留你一命,二十年后,你可来找我寻仇。”

    他深吸一口气,黑袍鼓起,所有营地里的阴魂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尖叫一声就开始逃跑,然而却已经晚了,靠近他百米内的所有阴魂,全部都被抽了过来,融入到鬼指之中,这一指,肉眼难见,灰色的光线只有头发丝粗细,三把剑砰砰砰乱响,直接被打落在地上,这灰光朝着楚琛的胸口而来,老家伙说着留一条命,但事实上却是绝对的杀招!

    楚琛瞳孔骤然收缩,掐动印决,一道金光闪烁,这竟又是佛门的防护之法,楚琛就像是个杂货店,会的东西太多了点,灰气稍微削弱,但仍然破开金光涌来,关键时刻,李长生踏完了步罡而来,一把推开楚琛,手中铁剑斩出,纯粹的道家气息配合着符篆之力,将这灰气一片片的剥离,直到溃散。

    “楚琛记住,老子救你一条命,回头给我两万块钱,算你欠我的!”

    楚琛满头黑线:“要你管?”

    李长生看向乌烛阳,心中非常不安,计划了这么久的逃跑,前面都非常的顺利,只是却没有想到,最后的时刻居然来了这么个煞星,从刚才与楚琛的交手可以看出,这个老家伙,很难对付。

    然而就在此时,我却是背着慧明跑了出来,看见李长生他们,兴奋叫道:“我带回了慧明!”

    “不好!”

    二人齐齐转头。

    果然,乌烛阳本来玩味的眼神一下子正经起来,他阴翳的眼神盯着我,语气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你就是徐铭!?”

    他身形一闪,朝着我的喉咙掐过来。

198:出手

    readx;??就在空地的边缘,陆陆续续的有影子闪过,是老鼠。全部都是大个头的那种,比我之前见过的要多几倍,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至少也有上百只,最大的甚至跟狗差不多!

    我紧张的抓着泥土,另一幅更加无法接受的画面出现在眼前了,老鼠自动分开了,露出了一条道路,有四个人,很是僵硬的扛着两具尸体过来,我远远地看着。尸体的穿戴很整齐,这四个人走到边上,拽动着绳索。挂在火坑上面的尸体自动落了下来,像是丢垃圾一般被他们甩开。然后一行人拿起"新鲜"的尸体,重新挂在上面,火苗蹿升着,烧的噼里啪啦的响,没多久,一滴滴的油就落尽了瓦罐,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那帮老鼠,全都张开了嘴巴,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这一幕把我整个人都冻结了,毛骨悚然,只能说是毛骨悚然,胃里压抑的恶心感再次翻腾起来,喃喃说道:"他们在干什么?"

    我觉得这四个人是不是疯了,他们竟是用人的尸体炼出人油来喂养这些大老鼠,怪不得能养的这么大,这么凶狠。

    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使我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我恨不得立即逃走,但是腿软,就跟面条一样,压根使不上力气。这和见鬼完全两种不同的恐惧,鬼让人无法反抗,有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亡,可现在,却是纯粹的恶心,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这个。

    我艰难的喘息着,心里在哀嚎:"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我看着四个抬着尸体的人,由于距离比较远,我无法看到他们的具体神情,只是看到他们的动作很僵硬,就像是机器人一样,那两个已经把尸体挂在上面的人垂着手,站在火坑边上一动不动,剩下的两个人依然扛着尸体,也不放下来,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疲惫,而这群嗜血的老鼠,却也无视他们。

    我只能感觉到诡异,却无法说个明白,怎么感觉,这四个人像是机器,根本没有一点人味?

    正常人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不应该始终保持这么麻木的表情才对。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我造成的冲击,比二十多年来加起来的还要大,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变︶态的事情!

    拿尸体炼油喂养老鼠,这种事情正常人想都不敢想,我一秒钟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了。

    我决定离开,不管是这可怕的一幕,还是担心被发现,我觉得自己应该赶紧离开,越远越好!

    火坑那边的画面倒说不上多么血腥,就是恶心和诡异,我无数次告诉自己别去看,可还是压抑不住那种本能的好奇心,抬了好几次头,恶心的只能吐胆汁,我感觉自己满嘴都是苦的,像是一只即将被晒干的田鸡,躺在地上虚弱的喘着气。

    我一点点的往后挪,打算离开了,然而这时候又有了新的变化,原来不知不觉间,那个挂在上面的尸体已经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倒像是油已经被榨干了一般,底下蓝幽幽的火焰阴森无比,看样子的确跟普通的火不太一样,我看见另外两个扛着尸体的人开始动手了,把尸体摘了下来,将另一个尸体摔在绳索上面,一副即将要悬挂在上面的架势。私以每扛。

    在这个间隙,这群老鼠都躁动了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护食的小狗,红着眼睛用爪子刨地,一副急不可耐的架势,剩下的两个人一脸麻木的把瓦罐取了下来,放在一边,这帮老鼠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冲了出去,那几只块头最大的家伙毫不客气的霸占了最好的位置,埋头吞噬着里面的人油,月光洒下来,映衬着它们发出的呼噜呼噜的进食声,我感觉胃里又开始泛酸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已经被挂上绳索的尸体的脸,让我感到震惊,这是一张很年轻的脸,看样子刚死不久,身上穿着崭新的衣服,还化着妆,这是典型的刚入土的死人啊。

    这几个人竟然跑到坟地,把刚刚下葬的死人尸体刨了出来,这么说来,他们肯定没少干这种事,天知道龙湖镇四周围的坟地有多少尸体被挖空了!

    我的心中除了恐惧之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情绪,大金牙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我一直以为我遇到的事儿,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足够震撼了,但是此刻,我却觉得什么厉鬼,什么索命,都比不上这里的万分之一,虽然这一切都不是针对我,但眼睁睁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却像是某种心理上的刑罚,使我隐隐生出了尿意。

    最关键的是,此事细思极恐,首先这四个喂老鼠的人,明显是傀儡,从头到尾都麻木着,没有半点人味,既然是傀儡,那么肯定是有操纵傀儡的人,那么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喂老鼠的人呢?

    到底谁这么变︶态,我见过养猫养狗养什么的,从没见过养老鼠的,关键还养这么多,这么的恶心!

    人都有一种避祸的本能,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背后的人绝对要比大金牙恐怖一万倍,我一寸一寸的后腿,刚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又跌倒了,压倒了一片枯枝,发出一连串的响声,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看过去,果然那群进食的老鼠很是灵敏的抬起头,嘴上油乎乎的,散发着恶心的光泽,血红的眼里满是机警和残忍。

    我看着那些被挂着炼油的尸体,再看看这些老鼠,再也忍不住了,爬起来撒腿就跑,关键时刻,人真的是有潜力的,什么恐惧,什么腿软,都被我抛开了,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之前,我身上是撒了大金牙的药粉的,对老鼠有明显的克制作用,可是面临这些跟狗一样大的老鼠,我并不觉得这一点点药粉能有什么用,我疯狂的逃窜着,不知道穿过多少草丛,树枝早已经把我刮的遍体鳞伤,衣服裤子也是烂成了布条。

    伤口往外渗着血,血腥味随风飘过去,大老鼠鼻尖耸动,眼里的嗜血意味越来越浓,一群数十只追了过来,竟是带着风声,我甚至从它们的嘴里听到低沉的嘶吼声。

    老鼠这玩意也能吼?

    尼玛真是成精了啊!

    我跑的慌不择路,从斜坡往上爬,没办法,这林子本来就是在山上,下面的路都被堵死了,我除了往上跑就再也没有出路了,老鼠们紧紧的跟着,它们似乎存心戏耍我,不紧不慢的,时不时舔舐着树枝上我残留的血迹,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窝囊啊,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没死在恶鬼的索命下,却陷在老鼠的爪牙中,这么一对比,我宁愿被鬼所害,起码还能留个全尸,被这些老鼠盯上,肯定连个渣都不剩。

    啪啪!

    我跑着跑着,脚下的树枝却是噼里啪啦一通乱响,我感觉止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到了半山腰上,因为偏离了方向,前面已经没路了,再往前一步,便是悬崖!

    我低头看了看,底下全部都是树,至少也得有几十米,如果跳下去,生存希望不足百分之十。

    老鼠们已经赶了过来,锋利的爪牙显露出来,步调优雅的朝着我逼近。

    我下意识的后腿,一只脚几乎踩空了,这是个两难的选择,好像走哪一边都是死,只是相比葬身老鼠的肚皮中,我还是宁愿跳崖。

    "老子如果能活下来,一定整几百包老鼠药,漫山遍野的撒,弄死你们这群天杀的!"

    恨恨的丢下一句狠话,我闭着眼睛转身就跳了下去。

    然而我还没有来得及体验从高空坠落的刺激,手就被拉住了,拽着我不让下去,我猛然抬头,救我的人是谁?

    ...

199:破局之策

    readx;??自愿?

    这种话我可不会信,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大金牙逼迫她的,白衣女解释道:"我是自愿的。但也是有条件,这是个交易。"

    我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情况?"

    白衣女看了看大金牙,说道:"一开始我帮你的时候,就是抱着目的性的。你是我唯一能够接触的人,我不希望你死,因为我想让你为我完成心愿......徘徊人间已有八年,我舍弃了投胎的机会,就是为了这个心愿。"

    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愿竟让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仔细想想,白衣女几次发短信救我,都是冒着巨额的风险,以她这点微弱的本事。那些想对付我的恶鬼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把她解决掉,可她依然做了。为了这个心愿,不惜放弃投胎。我很难想象。

    白衣女终于向我道出她这个所谓的心愿,她原名柳叶儿,并不是本地人,自小双亲去世,前几年受亲戚接济勉强过活,后来因为亲戚家里也很困难,实在是接济不了,无奈之下,只能带着自己的弟弟背井离乡,姐弟俩风餐露宿,靠乞讨为生,后来在棉纺厂找到了工作,勉强安顿了下来。因为自己是姐姐,柳叶儿自然扛起养育弟弟的责任,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毁了,注定没有前途,可弟弟还小,仍然有机会改变命运,于是柳叶儿用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供着弟弟读书,刚开始的时候弟弟也争气,名列前茅,高中之后认识了一群富家子弟,学会了阿谀奉承,并且开始嫌弃自家的境况。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就是冷血的大金牙,也微微露出怒色,白衣女继续说着,并没有太多悲伤的情绪,就像是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为了不让弟弟在别人面前丢脸,柳叶儿刻意减少了与他见面的时间,除了每个月给弟弟打生活费之外,多数时间都在棉纺厂工作,如此一来,也就拖垮了身体,后来去医院检查,发现竟是肝癌,不过柳叶儿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弟弟,因为正是高考期间,她并不想干扰弟弟,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却是因为高考前一日与同学在洗浴中心玩女人而错过了高考,柳叶儿难以接受这个结果,急怒攻心,病情愈发恶化,后来也没去医院,默默的死去,就像是她的名字一般,叶儿,叶落无声。

    大金牙眼中带着几分叹息:"这样死去,你竟然依旧无怨无悔,难得。"

    的确,旁人若是这种死法,定然心中激愤,死后不说成厉鬼,怨气恐怕也不是短时间可以平息的,但柳叶儿却浑然没有一丝怨气,可见此女心地是何等善良。

    我从来没有想到一直跟着我的白衣女竟是如此让人敬佩,她不气,我倒是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个畜生!"

    柳叶儿淡淡一笑:"恨也罢,不恨也罢,人死如灯灭,我连托梦给他都做不到,又有什么好怨恨的呢?人死之后,作为人的情绪也淡薄了许多,只是执念仍然在,我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将所有的希望和精力都投注在弟弟身上,我可以死,但我的心血不能浪费,不然我是不会甘心的,所以我留恋人间,希望能够看到他成长起来,做一个有用的人。"

    大金牙的目光闪烁:"可你等了八年,到现在魂魄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你的弟弟却还没有成材对么?"

    柳叶低下头,轻声叹息。

    我心情很复杂:"所以你的愿望便是希望我能够督促你的弟弟成材吗?"

    柳叶儿点头。

    大金牙却是摇了摇头:"很难,人跟树一样,根若是烂了,那就彻底的毁了,你弟弟这等秉性,岂能说改就改?你等了八年都不见结果,我们又怎么能为你完成心愿?"

    柳叶儿还未曾说话,我就瞪着大金牙说道:"难个屁,你处心积虑害人的时候怎么不说难?柳叶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完成心愿的。"

    她露出喜色:"谢谢。"

    大金牙还想说话,我用眼神制止,转身说道:"我不用你替我受死,你去投胎吧,至于你弟弟,交给我就好了。"

    "啥?"大金牙骂道:"你他妈疯了?"

    我冷笑一声:"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知道了柳叶儿的故事,我还能忍心让她做这种危险的事情?那我还是人吗?

    大金牙气得跳脚:"你个傻缺,就是她不帮你,她也无法存活于世间了,无数年来,生老病死,投胎转世,固然是一个恒定的规律,可是总有一些人不愿意投胎,留恋人间,躲避阴差,像是这样的人都被称之为孤魂野鬼,拿不到供奉,得不到香火,只需数年,便会魂飞魄散,彻底消失,柳叶儿能坚持八年,已经是极致了,既然注定要消散,又为什么不做点贡献呢?"

    果然还是那个冷血自私的大金牙,我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再过几十年不也要死,那你他妈怎么不给老子做点贡献?"

    "好了,别吵了。"柳叶儿插了句嘴,冲着我们俩鞠了个躬,淡淡笑道:"生前未曾有人为我牵挂,死后却享受到了,这让我很开心,不过徐铭,他说得对,我注定魂散,在这之前若是能帮到你,也是不错了,也算是发挥余热。"

    大金牙见缝插针:"对啊对啊,人家都不介意,你纠结个屁啊。"

    我思忖良久,最终还是叹息,想要说一些话,却张张嘴吐不出一个字,柳叶儿温柔的看着我,虽不曾言语,却心中了然。

    见我默认了,大金牙生怕变卦,赶紧开始布置香案,香烛,贡品,都已经准备好了,他找了张白纸,用毛笔蘸着朱砂,让我将自己的冤屈写在状纸上,我沉思少许,开始动笔,毛笔字写的歪歪扭扭,不过大金牙说不要紧,意思到了就行。

    我也没写过状纸这种东西,只能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全部写了上去,是非曲直,全凭阴差判断吧。

    子时,阴气逐渐浓郁起来,我跟大金牙两个命衰的人,同时感觉到了淡淡的寒意,这是有阴人靠近的先兆,柳叶儿冲着我点点头,一步跨进我的身体,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被人上身吧,以往鬼魂上身都会压制原主人的魂魄,让人阳气溃散,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柳叶儿自然不会这样做,所以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拥有着她的感观,一阵阴风刮过,撒在地上的状刺似乎有点动静了,我心中一沉,一股强烈的怨毒气息涌了过来。

    绝对不是阴差!

    我退了好几步,看见状刺上站着两个鬼魂,一大一小,正是我之前遇到的母女!

    她们居然在此刻到来,再也不复当日与我在车中对话的和气,满脸青气,望着我的眼神恨不得吞了我,尤其是那个小女孩,早年夭折,怨气本就要大,此刻见了正主,嘴角挂着笑意。私土何圾。

    我已经知道,像是这种恶鬼不笑还好,若是笑了,那才是最恐怖的。

    柳叶儿急促说道:"跑!"

    被母女二人盯着,我根本无法动弹,意识虽然清醒,但脚底下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似得。

    小女孩继续笑着:"叔叔,我来找你了。"

    "找你二大爷!"

    就在此时,大金牙突然间拽了我一把,我身上寒气退散,看见大金牙从包里取出一叠沾着血的卫生巾,朝着母女甩了过去。

    他还不忘科普:"此物名叫赤龙,是最简单的克制鬼魂的东西。"

    什么赤龙,不就是经血么,当我真傻啊?

    然而这却是真的有用,母女二人被甩了个正着,身形黯淡许多,然而脸上的青气却是朝着黑气转换,这是完全要被激怒的征兆啊。

    大金牙吓了一大跳:"怨气竟能大到如此程度,我却是失算了。"

    失算不是算的,你倒是给个办法啊,傻站在这不是等死,我拽着大金牙准备跑,然而此时状刺却又开始动弹了,柳叶儿喊道:"阴差来了!"

    果然,一股更加阴沉的气息涌了过来,给我的感觉阴森程度要胜过母女二人加起来的十倍以上,但却并没有任何怨恨夹杂,反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威严,母女二人本要发作的,此刻却是方寸大乱,眨眼睛便消失在原地,只留给我一个怨毒的眼神。

    "拦路者何人。"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我心中响起,夹杂着浓浓的愤怒,似乎我这种拦路的行为,已经彻底的激怒了他。

    ...

200:小人物的逆袭

    readx;??"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大金牙毫不犹豫的说道。

    老教授看着我,我稍稍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小水晶已经命悬一线了,这个时候没有那么多考虑余地了。

    "很好。"

    老教授拍了拍手,示意可以打针了。

    经过了十几分钟的处理,小水晶的情况总算稳定了下来。叶梦瑶这个女人心地还是比较善良的,亲自照顾着小水晶,这群研究人员也是扎下了帐篷,至于老教授,却是说明了自己的条件。

    "什么?你们要进村!"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老教授居然和我说,他此行是要进北阴沟搞研究。

    这尼玛有什么好研究的?这根本就是去送死好么?

    老教授年龄很大,但野心一点也不小。他很没有形象的坐在地面上:"梦瑶这孩子是我的学生,这一次她来大凉山找标本,也是经过我的同意的。但我没有想到,在这茫茫大凉山之中。竟然会有如此神奇的地方,她带回去的虫子我看到了,只是寻常的甲虫,但是攻击性却异常强悍,我用小白鼠做过实验,被虫子咬了之后,没过多久便死了,但死因却不明,并不是中毒,而是另一种我所不能理解的力量。"

    听到这,我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充斥着阴气的虫子引起了老教授的好奇,所以他才来到了此处。

    我皱着眉头说道:"如果你想要研究虫子,那很简单,有毒没毒的,我们都可以为你找到,但是干嘛要执着进村呢?实话告诉你吧,村子里很危险,有一些人类所不能接受的东西存在。"

    老教授舔了舔嘴唇,眼神陡然明亮了许多:"是鬼吧?"

    我惊奇的看向他。

    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老教授站了起来:"神鬼之说,已经流传了上千年,用现在科学的眼光来看,似乎都是无稽之谈,但是空穴不来风,如果是不成立的东西,根本不可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鬼,到底是什么?这种东西既然存在,那他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呢?我猜测可能是脑电波的频率,当活人的频率与鬼的频率处于平行的时候,两者便能见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种神奇的东西,但猜测终究是猜测,我还需要研究。"

    我听得都傻眼了,李长生实在受不了了,看这个学问高深的教授跟看白痴似得:"什么狗屁脑电波能杀死人啊?玄学与科学,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你硬要牵扯到一起,只能葬送自己,我劝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队伍离开吧!"

    老教授却很坚定:"殊途同归,玄学和科学也是一样的,我必须要进村,别忘记了,这是你们答应我的条件。"

    好吧,人不跟你讲道理,转而讲条件了,我们没办法,只能咬牙答应,李长生心有余悸的看着我:"怎么办,真要是带这群人进去,我估计要触怒到她啊。"

    她是谁,想必不用我多说。

    我打了个冷战,想到出村之时的那一声冷哼,一咬牙说道:"带肯定是要带的,但我们不能就这样进去,秦懿那个王八蛋,我要把他拉下水,别忘记了,这家伙还欠我一跪呢。"

    李长生去看望小水晶了,我直接找上了秦懿,这还是我头一次来到他的帐篷,秦懿手里拿着一本发黄的破书,似乎找着什么答案,李军跟个小媳妇似得坐在边上,感觉他越来越不对劲了,甚至可以说每一日都在苍老,当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仿佛承受着巨大压力一般,从一开始,秦懿就拉着李军搞什么名堂。

    见我来了,秦懿的脸蛋不自然的抽搐了下:"你又要干嘛。"

    我站在门口,也没想进去,有些挑衅的说道:"要账。"

    秦懿鼻息粗重了许多:"你不要欺人太甚!"

    看着他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老实说我觉得蛮爽的,一开始这家伙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看谁都觉得是凡人的智慧,可到头来还不是栽到我这个所谓的凡人手里了?我也不说话,就瞅着他,一直到秦懿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我才慢悠悠的说道:"这群科研队的条件是进村,他们想研究鬼,而你呢,正好也欠我一个条件,我也不让你跪了,带我们进村,保护我们周全就可以了。"

    秦懿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他妈的疯了?"

    很少见这个自持身份的家伙能爆粗口,我耸了耸肩膀,示意自己也没办法,秦懿憋着火,我最多保护你们几个人,而且也不敢说一定可以,至于那群人,不在我保护范围内,我寻思了下,貌似老教授只是让我们带他进村而已,也没说进村之后要保护他们,再说了,我们都自顾不暇了,哪还顾得上他们?

    我说道:"好。"

    这时候听见帐篷里传出强烈的欢呼声,赶紧凑了过去,原来是小水晶醒了,小家伙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虚弱的说道:"爸爸,我饿。"

    大金牙喜极而泣,恨不得手舞足蹈:"爸爸在这,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红烧肉,水煮鱼,蛋糕,什么都行!"

    叶梦瑶端着一碗清粥过来,没好气的说道:"孩子怎么能吃那些东西,喝一碗清粥才是最适合的。"

    大金牙马上说道:"对不起,咱们只能吃点清粥,等回家后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什么。"

    小水晶懂事的点了点头。

    大金牙小心的给她喂着粥,只吃了一半,小水晶又睡了过去,叶梦瑶告诉他,这是正常情况,在这段时间里,她会每天观察的,肯定不会让小水晶出事,大金牙自然是千恩万谢,我在门口看了看,不太想招惹这女人,转身就走,没想到还是被逮住了,叶梦瑶追上我:"我的学生们呢?"

    还惦记着他们啊?

    我顺手指了指秦懿,在他的帐篷后边,一行五人僵硬的站着,叶梦瑶迟疑少许,就冲了过去,没多久就听到了乱七八糟的呼喊声,貌似科研队都被惊动了,老教授扶着镜框大赞神奇,我就无语了,本以为他们会被吓个半死,没想到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有研究价值。

    秦懿走了出来,解开了炼尸之法,这五个学生五感恢复,疲倦和痛苦全部涌了上来,瞬间全部跌倒在地上,叶梦瑶组织着人救援,老教授则是不住地念叨:"神奇,神奇......"私土东弟。

    真是群怪人!

    回到帐篷里,李长生又在画符了,这不过这次并不是驱邪符,而是我所没有见过的符篆,约有三寸长,李长生没有用朱砂,而是用指尖血一点点的勾勒,等符篆成的时候,李长生又从包里取出一副画像,挂在帐篷顶,深吸一口气,跪倒在画像下面。

    见我在旁围观,李长生主动解释道:"画像里有三个人,乃是茅山的三位祖师,称之为三茅真君,茅山分三派,上中下三茅,我继承的是中茅一脉,时间飞逝,日月如梭,这么多年过去,道术早已不全,传授我本事的人是个行走江湖的郎中,据说他是被茅山逐出门墙的,此人是我师尊,我画此符,便是为了呼唤我那个不知道死了没有的师尊,这里的情况太过危急,以我的力量难以解决。"

    我看着李长生:"你连你师尊死没死都不知道啊?"

    李长生笑了笑:"五岁那年我遇到师尊,他传授我本事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我十五岁的时候他再次出现,检查了我的修行成果,之后便又再次离开,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不过他倒是留下一句话,若是有处理不了的大事,就画此传音符呼唤他,若还在人世,必然能赶过来。"

    传音符?

    我先是惊奇的看着,然后又皱了皱眉头:"你们学道的人真落后,明明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非要搞这么麻烦。"

    李长生脸色变了几变:"妈的,你以为我不想,还不是那该死的老头子走得太急,连个电话号码都没留给我,还要我割破指尖出这么多血,疼死老子了!"

    我出了帐篷,留李长生一人画符,莫名的有些唏嘘,道家手段的确神奇,但随着时代的进步,有些本事已经被淘汰了,或者用"取代"二字更合适一点,这也是道门没落的重要原因吧。

    然而有些人,有些事,有些自古流传的文化,却是无法被取代的。

    第二日天一亮,我们就被催促着进村了,这次为了防止意外,小水晶也一起带了进去,大金牙始终眉头紧锁,三个月的一次的劫难眼看着就要到来,小水晶又出了这种事,此次想要躲过,实在是千难万难了。

    此行走的很慢,原因是老教授看啥都觉得稀奇,路边看见个虫子,抓起来研究,进入阴煞之中,啧啧称奇,不知道用啥仪器,硬是收了一些气体,说要拿回去分析样本,至于耳边的那些说话声,更是让老教授惊叹,传闻印度那边有个回音石,偶尔能够听见几百年前的声音,没想到这里也有这种奇景。

    其实吧,进村是早晚的事情,我们来这里是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问题的,科研队的到来,只是给了我们一个提前的理由而已,刚刚踏进村口,我们几人同时被盯上了,一道怨毒的目光锁定了我们的身体,这次已经不是警告,而是......要命!

    ...

201:真正的杀人者

    readx;}zyyyyy骗子。

    我很无语的对李长生下了个定义,不需要多说,他这个所谓的咒语已经出卖了他。

    经过做法之后。大户人家心安了许多,对李长生千恩万谢,厚厚的一叠钞票就到了这家伙的手里,我的嘴角微微抽搐。这种骗钱法,竟然还有人相信。

    我强忍着骂人的冲动,看了一眼大金牙,他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李长生收好钱,跟这家人告别,气派倒是十足,也不知道若是这家人知道他刚才所念的咒语,该是何等心情。

    在一家小饭馆。我们聚集在了一起,李长生看起来和大金牙的确关系很好,很熟络的谈着话。还宠溺的捏了捏小水晶的脸蛋,后者嘟着包子脸。嫌弃的说道:"骗子叔叔,没有礼物不要跟我说话。"

    李长生有些尴尬,下意识的摸口袋,翻出五块钱:"宝贝儿你拿去自己买礼物吧。"

    小水晶翻了个白眼,扭过头不理他了,大金牙瞪着他:"你的抠门居然都抠到我女儿身上了,混蛋。"

    李长生嘿嘿笑道:"五块钱也是钱嘛,积少成多的道理小水晶还不懂,我这是帮你教育孩子呢。"

    大金牙显然知道他的德性,没有再跟他瞎扯,指着我说道:"这位是正主,想必你已经看出点东西了吧。"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李长生第一次把视线放在我身上,眼中的笑意更加浓郁了,这让我浑身不舒服,感觉他笑得很不对劲,像是准备坑钱的奸商。

    小水晶主动介绍:"他是疯子哥哥。"

    于是李长生的笑意更加浓郁了,我皱着眉头,捏了捏她的小脸:"以后叫我叔叔。"

    平白无故低了一辈,我他妈的才反应过来。

    小家伙刚开始不乐意,我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几百块钱塞过去,马上很开心的点头了。

    言归正传,大金牙满脸疲倦,苦笑说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电话里已经和你讲了,你现在看看咋整吧,我是没办法了。"

    我没有说话,盯着李长生,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我对他很不信任。

    他似乎知道我这种心理,收起了脸上的调笑,缓缓站起来,问饭馆的服务员要了一壶装满茶叶梗的隔夜茶,现在这个天气,一晚上茶水已经有些馊了,李长生提起茶壶,就往我脑袋上倒,我下意识的要反抗,他却是厉声说道:"不想死的就消停点!"

    涉及到生死,我只能忍了,茶叶梗混合着茶水,将我的头发冲的乱七八糟,那股馊味一个劲的往我鼻子里涌,很难受。

    "你到底行不行?"

    我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忍不住说道。

    李长生冷冷一笑:"你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鬼运缠身,别的不说,现在就有两个跟着你,一大一小,随时准备索命!"

    一大一小?

    我瞬间想到了母女二人,惊疑的看向李长生,莫非此人竟然真的有些门道?

    他将一壶茶倒完,擦了擦手,坐下说道:"往你脑袋上倒隔夜茶,是为了帮你驱邪,洗一洗你身上的晦气,当然,并不是说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问题,你先给我五百块钱。"

    我愣了下:"给钱干嘛?"

    李长生正色说道:"我这里有几件珍稀法器,可以帮助你驱邪,所谓花钱消灾,就是这个道理。"

    我看了眼大金牙,他摊了摊手,示意李长生就是这种性格,我目前是求人,硬生生的忍了这口气,明知道这小子是在坑我,却还不得不往坑里跳,别说有多憋屈了,尤其是当他把所谓的法器给我之后,我更是差点掀桌子。

    "这就是你所谓的珍稀法器?"

    我指着桌子上的几十个钢镚,满眼都是质疑,加起来顶多三十块钱的硬币,居然坑了我五百,大爷的,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李长生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你的不懂了,这钢镚不是普通的钢镚,乃是我在寺庙里拿来的功德钱,每一枚硬币,都承载着你的一部分晦气,你要在今晚之前,将这些硬币花掉,这样,你的晦气便可以消散干净。"

    我半信半疑的拿起钢镚,大金牙清了清嗓子,说的确有这档子事,倒不是他骗我,我还是余怒未消,感觉李长生和大金牙是一类人,只不过大金牙是背地里害人,李长生是明摆着坑人,相比之下,我觉得李长生这种人更让人讨厌。

    小水晶脆生生的说道:"骗子叔叔掉进钱眼里了。"

    这句话形容的太对了,我冲着小家伙竖起了大拇指,不过李长生这家伙也脸皮厚,浑不在意的笑了笑,看着我说道。私土贞划。

    "徐铭是吧,现在我们可以说一说有关于你的事情了。"

    我点了点头,想听听这个骗子能说出什么东西。

    首先,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一些东西,正经谈事的时候,李长生还是蛮靠谱的:"跟着你的一大一小两个厉鬼,暂且不论,我另有办法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那个红衣小女孩,儿时放风筝,从天上下来的时候风筝见了血,对也不对?"

    我不知他为何明知故问,却还是答道:"对!"

    李长生点了点头:"风筝见血之后,你便开始转运,家庭和睦,学业顺利,财源广进,桃花旺盛,是吗?"

    "是。"

    "若干年后,你偶然间烧了风筝,从此便怪事连连,几乎丧命,是吗?"

    "没错。"

    "那么事情很简单了。"李长生很严肃的看着我:"此事全部怪你!"

    我啊了一声,不明白他的意思,怎么我被鬼害了还成我的错了?

    李长生靠在椅子上,淡淡说道:"世间之事,逃不过因果,你的命格我看过,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凡人,你这辈子不会有大财,也不会有大灾,然而世事无常,有的时候偏偏会有一些超出命格之外的事情发生,这种事情在玄学里被称之为异数,你风筝上的血,便是所谓的异数,从你烧风筝之前的遭遇来看,这个异数对你是有好处的,我们可以这样理解,最开始红衣小女孩对你有善意,一直在帮你,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我的脸色逐渐苍白,如此一说,还真的是我的问题了,人总是爱从自己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我以前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李长生冷哼一声:"想必你也明白了,人家对你包含善意,使得你从一个凡人变成了成功人士,这是恩德,可你却烧了风筝,这等于是恩将仇报了,那么之后你遭遇的厄难,我只能用活该二字来形容,之前我便说过,世间之事,逃不过因果,血风筝为你转运,是因,你烧了血风筝,则是果,善有善果,恶有恶果,明白告诉你,若不是你的事过于曲折,涉及到了小水晶,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我的脸色愈发苍白,有点可怜的看向李长生,说实话,我被他吓到了。

    小水晶用手指蘸着茶水弹向李长生,撒娇说道:"疯子叔叔是好人,骗子叔叔要帮他。"

    "就是为了你我也会帮他的。"李长生宠溺的摸了摸小水晶的脑袋,转头看向我的时候,却已经是满眼严肃:"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本就错在先,我违例帮你,你要付出五十万的代价!"

    五十万?

    我懵了,我从哪搞这么多钱出来?

    大金牙一个劲的对我使眼色,示意我答应,我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只能不情愿的答应。

    李长生冷声说道:"知道你没有钱,先打个欠条。"

    说着,他早就准备好了一般,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条给我,我昏头昏脑的写了欠条,李长生很宝贝的收进口袋,脸色一变,笑嘻嘻的说道:"吃饭吃饭,都是自家兄弟,别那么严肃嘛!"

    大金牙跟小水晶也埋头开始吃,有说有笑,就我跟个傻子似得,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事奇怪,即使是我错在先,那也是对红衣小女孩啊,你李长生凭什么收我五十万,我的脸色瞬间黑了,恨的牙痒痒,敢情这父女两联合起来一起坑我啊。

    见我赌气不吃饭,大金牙把我叫了出去,递给我一根烟说道:"知道你肚子里窝火,但事情就是这样,我跟小水晶为什么不提醒你,那是因为这个钱本来就该你付!你想想,这么危险的事情,李长生要帮你去做,他不是开善堂的,没可能平白无故的帮你,五十万而已,这里面涉及的是多少条人命?你的,我的,小水晶的,甚至是李长生的,你现在还觉得多吗?"

    如此一想,似乎的确是这个道理,我对李长生的感观一下子模糊了,他到底是个江湖骗子,还是个玄门高人,究竟是心中坦荡,还是贪婪成性?

    不过大金牙接下来的一句话马上就让我的心情变好了,他说:"反正借条又没写啥时候还钱,你怕个卵啊?"

    被他这么一点醒,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貌似是这个道理啊,再看李长生的时候,也不觉得这小子可恶了,反正老子又没打算还钱,这么说来倒是我坑你了!

    估计李长生也纳闷呢,为啥刚刚还一肚子郁闷的人,现在吃饭吃的比谁都香。

    吃饱喝足后,我找了个超市把钢镚花完,可能是心理原因吧,觉得心情明朗了许多,李长生借了之前那家大户的院子,用泥巴捏了两个泥人,留下五官没捏,挥了挥手说道:"你想象着母女二人的样子,把五官补齐。"

    我知道他这是要为我解决母女二人的麻烦了,只是不明白这和捏泥人有什么关系,不过我还是照做了,只是捏出来的玩意,咋看咋不像,李长生说没关系,只要我是想着母女二人捏的就行了,像不像的不要紧。

    快天黑的时候,李长生找了四面穿衣镜,摆在四个角落,而我则是坐在中间,他要求我必须盘腿坐着,一只手拿一个泥人,脑子里要不断的去想母女二人。

    这没有难度,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那双怨毒的眼睛。

    大金牙把小水晶哄睡着之后,也走了下来,在一旁护法。

    我干坐了两个多小时,等到夜色逐渐加深的时候,同样盘坐着的李长生却是陡然睁眼,凝重开口:"来了!"

    两股阴气涌入院落,四面穿衣镜竟是摇晃起来,倒映出一大一小两个影子,正是母女二人,与此同时,我手中捏着的泥人,本来是麻木呆滞的,突然间拥有了凶恶的表情,一个阴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哥哥,是你在找我吗?"

    ...

202:乌十三!

    readx;??我想起二龙曾经对小水晶流露出的邪念,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抱着小水晶开始跑。我大声的喊了声大金牙,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直接朝着二龙追过去。

    鬼附身人之后,力气都要变得大很多。换做是叶梦瑶,早就被我追到了,可是被二龙附体之后,却是健步如飞,我跑的满头是汗却也只是堪堪不跟丢而已。

    "放开小水晶!"

    我心急如焚,空荡荡的村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回荡。

    小水晶也知道了害怕,她大声的哭喊着:"骗子叔叔,疯子叔叔。爸爸,救我,我要回家!"

    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似得。割得我心里难受。

    我不明白,为什么小水晶身上那么多的法器。都没有反应,又为什么院子里秦懿明明布下了阵法,却没有任何用处,反倒是让二龙轻而易举的附身叶梦瑶,种种疑点在我的脑海里一一浮现,但我却没有时间思考,只能尽力追赶二龙。

    他一溜烟就跑进了村委会,我站在门口,本能的心里发毛,这可不是个善地啊。

    但听着小水晶越来越远的声音,我又不得不做出选择,咬咬牙,心想拼了,我追了进去,说来也奇怪,白日里那么多村民在这,晚上居然一个也没有了,我看着空荡荡的村委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难道是因为躲避阴兵过境吗?那为何二龙还这么嚣张的出来抢人?

    我迈步向前走去,夜里的村委会显得格外阴森,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发出低沉的声音,每一声都映衬着我的心跳,越来越急,我听到了细微的哭声,心中一紧,朝着哭声越来越强烈的地方追了过去,终于,我找到了小水晶!

    她就站在镇魔碑底下,望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小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连成串往下掉,在她的旁边,站着个白衣女子,长发飘飘,面无血色,是柳叶儿!

    她牵着小水晶的手,也不说话,看到我来了,露出淡淡的笑容,旁边哭得稀里哗啦的小水晶跟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至于叶梦瑶,已经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想二龙的本性,我就可以猜得到,叶梦瑶这次恐怕是......

    虽然于心不忍,但在我心中还是小水晶更重要,我的手悄然握住口袋里的桃木匕首,壮着胆子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私土木号。

    深更半夜,二龙附体叶梦瑶,抱走小水晶,为的就是引我到这个地方吗?

    大金牙告诉我,柳叶儿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善良的姑娘了,她已经变成了这里众多怨鬼的一员,上一次我所看到的柳叶儿证明了这一点,然而这一次的她,却有些不同,说不上什么感觉,她那淡淡的笑容,并没有让我觉得恐惧,反而有些......温暖。

    然而鬼有可能给人带来温暖吗?我彻底的警惕起来。

    我以为怨鬼这种只凭本能行动的是没有交流的能力的,却没有想到柳叶儿完全不同,她牵着小水晶白嫩的小手:"找你啊。"

    居然真的回答我了!我心中的警惕已经到达顶峰,吞了口唾沫,看着满眼祈求的小水晶,我突然间有了足够的勇气:"你找我做什么?叶梦瑶呢?"

    柳叶儿轻轻笑着,回答的很随意:"找你当然是有事啊,至于叶梦瑶,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吗?我让二龙帮我找你,自然不能白跑一趟,那个女人算是犒劳吧,至于现在,无非是做男人,女人之间的那些事。"

    我听了心中发冷,更加快速的吞着口水,叶梦瑶居然真的被......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恐惧,或许只是单纯的惋惜,我抛开那些多余的,救小水晶才是主要,我看着柳叶儿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柳叶儿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柳叶儿?"

    "不,我是月月。"

    "月月,哪个月月?"

    "就是故事里的那个月月。"

    当我听到她淡淡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难以抑制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瞬间苍白的跟纸一般,我发现我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你,你是月月?"

    柳叶儿点了点头,小水晶还在哭,她伸出纤长的手指为小水晶抹着眼泪,然而那惨白的指尖刮过小水晶脸蛋的时候,却是留下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我看的目眦欲裂,也管不了那没来由的恐惧了,一咬牙掏出桃木匕首就朝她冲了过去:"操,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和你拼了!"

    脑子里还是小水晶那可怜的眼神,我感觉心都要碎了。

    然而她不闪不避,我的桃木匕首已经很接近她的心脏了,我心中涌出无限的希望,然而就在即将插进去的瞬间,我的眼前画面却是急剧变化,不再是阴煞的村委会,竟然是久违的白云,蓝天,青草,以及活生生的村民们!

    我就像是一个过客,迷茫的行走在陌生的世界里,小水晶呢?月月呢?我到底在干什么?

    忽然我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在呱呱坠地的时候,一般带来的是希望,然而这一声啼哭,却是让我瞬间绝望,难以言喻的负能量涌了上来,憋得我非常难受,我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看见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

    她的脸上遍布血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流血,褐色与红色交叠,就像是一只狰狞的蜈蚣爬在脸上,在她的怀中,有一个婴儿,准确来说,并不是婴儿,生来只有骨,而没有肉,可以想象一个奇丑无比的妇人抱着一具骷髅大笑的画面吗?

    这是一具血红的骷髅架子,就像是在血水里泡过,还带着新鲜的血腥味,妇人望着自己生出来的......好吧,姑且用孩子来形容,她望着自己的孩子,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越流越欢,到最后眼泪都已经变成了血,而她的一只手,却是掐在骷髅的脖子上,那里大概是气管的位置,有一节小小的骨头,刚出生的孩子是多脆弱啊,只需要扭一下,就一下,骨头就断成了两截。

    于是世界上再也不会这么绝望的啼哭了,孩子死去,变成了怨鬼,生来就是血衣,一寸寸的爬,一寸寸的,爬到自己很丑的母亲身上,眼里是愤怒,是不解,还是怨毒,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

    早夭的孩子怨气最大,早夭的婴儿怨气更大,早夭的婴儿,还是被自己的母亲掐死的,怨气该是何等之大?

    我想起来,这个女人是月月,难道这就是她生下红衣小女孩的画面吗?

    除了我之外,没有知道还有这样的隐秘。

    婴儿爬啊爬,终于爬了过去,月月簌簌发抖,似乎她也在害怕,从她的眼里闪过快意,满足,还有些后悔,但已经来不及了,她那复杂的眼神终究是闭上了,在怨鬼的操纵下,她穿上了红衣,用一根绳子,将自己吊死在房梁上,在她死后,婴儿咯咯直笑,笑着笑着同样流出泪了,她抹着眼泪,莫名的有些恼怒,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东西?

    她觉得很生气,看什么都觉得不满足,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仇怨,全部被她完美的接收了,她知道,造成自己死亡的原因是什么,是那些村民们,她咬牙切齿,望着那具干枯的骷髅架子,突然间非常厌恶,她觉得很畸形,不知道从哪里涌过来的怨恨,让她彻底的扭曲,不行,我要完美,我不能畸形,她决定用村民们的血,来填补骷髅缺失的血肉......

    想好了这一切,她满足的笑了笑,最后仰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她死了,但不应该这样,她抓着母亲的脚,一点点的爬上去,小手在脸上开始抹,将那些伤疤全部抹平,一直等到恢复了俏丽的容颜,她才停手。

    我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几乎没有了思考的能力,画面再度变化,村民们把根子叔他们吊在树上,想要平息月月的愤怒,却不知道,月月就在边上看着,她穿着红衣死了,却没有变成厉鬼,她的怨气,已经全部被婴儿夺走了,在她眼里,母亲是魅力的,温柔的,慈祥的不是吗?至于怨气,那是补品,应该属于自己。

    回归纯净的月月,看着被吊起来的村民,满眼都是悔恨,她似乎才发现,自己的仇怨,最终酝酿出来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她试图挽回,可在这个充满怨毒的孩子面前,她又能做什么呢?

    月月尝试着教她唱童谣,尝试着给她讲故事,她将自己所有的愧疚和痛苦,全部用一种温柔的方式传递给孩子,然而在孩子看来,那都是笑话,虽然偶尔,她也会失神,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触动。

    月月说,人之初,性本善,这是与生俱来的善意。

    孩子说,那好,我不要善良,我只需要仇恨。

    她将自己的善良全部丢掉,另一个自己,被她硬生生的斩去,月月惊呆了,哪里能够想到这个自己一手造就的孩子,居然能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终于绝望,颓然的跪倒在地上。

    在阴森的笑声中,那被斩断的善良越飞越高,穿过这座小小的村落,直到有一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用硬黄纸做成的风筝,两者撞上了,风筝开始流血,风筝的主人带着善良回到了家,善良带给他好运,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幸运的人,将会一辈子幸运下去。

    直到那一天,他偶然间烧掉了风筝,当世间最后的善良消失的时候,那么迎来的必将是......

    毁灭!

    ...

203:不成器

    readx;cpa300_4;看到乌十三的瞬间,别说是恶魄,就是我也懵了,为什么这个家伙还在,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恶魄作为鬼王。===百!度搜索**看书~阁+小说名称**阅~读本书最~新章节===有个特点,那就是阴狠,他所杀的每个人,休想有轮回的机会,一般都是要魂飞魄散的,这乌十三,当然不可能例外。

    然而,此刻他却是就这么出现在我们面前。就赖你神态都和当初一模一样,感受着这股熟悉的气息,我们所有人都傻了。

    为什么乌烛阳灵魂出窍,结果出来的却是乌十三呢?

    他开口,声音是那般的年轻,带着浓郁的乌十三色彩:“怎么。很惊讶吧?是不是觉得,我为什么还存在?很失望吗?是不是觉得很恐慌?哈哈哈哈,我就是要回来。取走你们的性命!”

    这家伙跟恶魄有点像。说话带着一股子强烈的怨气,不是仇怨,而是太久没出来,没有见到外面世界的不满!

    恶魄舔了舔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借尸还魂?不像,莫非是一人双魂?倒是有几分可能,只是这小子明明已经被我杀了,为什么魂魄还会存在呢?”

    乌十三的脸庞变化。他似乎有些不情愿,所以变换的很慢,但还是逐渐变成了乌烛阳的样子,他看着恶魄,阴沉说道:“错了,都错了,能做到这一切的,是寿元,我牺牲了自己三十年的寿元,为的就是聚集他的魂魄,但你太狠了,被你所杀的人,魂魄早就已经七零八落,根本拼凑不起来,所以我只好把他放在了我的魂魄之中,本就是父子,一脉相承,这是唯一的办法。”

    原来是这样,恶魄毫不客气的嘲讽:“白痴,你这是逆天而行,生时遭天妒忌,死后雷劈棺木,休想得到善终!”

    乌烛阳的脸又变回了乌十三,他恶狠狠的说道:“这一切还不是你造成的,你还有脸说,今日,我必须要杀你,让你付出代价!”

    恶魄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你们父子,就是话多,小子,过来,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乌十三大怒,就要冲来,然而乌烛阳却又是回来了,叹息道:“傻小子,你太笨了,他只是故意激怒你,看看头顶。”

    乌十三变了回来,抬头一看,原来森罗印早就悬浮,似乎就等着他迈出这一步,乌十三脸色一寒,说道:“你无耻!”

    乌烛阳重新掌控:“这不是无耻,是智慧,儿子,你需要学习。”

    说着,他便是猛然间上前,挥拳之间,天地元气疯狂汇聚,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漩涡,恶魄眼神凝重,横剑阻挡,然而却依然是被其所伤,倒飞落地,吐出一口鲜血,他眼神中满是恨意:“你居然,让我受伤了。”

    没有记错的话,恶魄出来的这么多次,还是头一回受伤。

    乌烛阳冷冷笑着:“灵魂出窍,无拘无束,天地元气,融入其中,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

    恶魄咬着牙齿,挥舞着天残剑冲出,森罗印光芒大放,先行落下,却直接被打飞而出。乌烛阳与恶魄缠斗,明显占据着上风。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人赤条条的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携带,然而在玄学之中,却是有一种其他的解释,在出生的前一刻,会凝聚出命魂,之后才是其他的魂魄,三魂为主干,七魄为枝叶,这才是人生命的根源。

    玄学讲究有很多,其中一个很厉害的说法,叫做返璞归真,讲的就是这种情况。

    什么是返璞归真?顾名思义,回到最初始的状态,那么什么是最初始的状态呢?我想当属灵魂无疑,古语又说,上穷碧落下黄泉,指的就是修行到一定程度之后,魂魄可以脱离*的束缚,行走在天地之间,无拘无束,甚至能踏入青冥,进入地府。

    这是一种极高的境界了,乌烛阳当然不可能达到,他只是初步达标,但饶是如此,已经强悍无比。

    经过几次比拼,恶魄全面落败,已经伤痕累累,他就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头一回觉得肉身对于自己来说是束缚!

    难道连恶魄都不是乌烛阳的对手吗?

    其实我们都遗忘了,还有两个人一直在旁观。

    自然是李长生和楚琛。

    二人一直看着,早就落败的他们,谁都以为不会造成危险,或者说,在恶魄或者乌烛阳的眼里,他们都是透明的,根本不需要放在眼里。

    但偏偏二人却不是这么觉得,他们不曾放弃,突破到第一个境界的李长生底气很足,他望着我们,问道:“冷面怪,你说这老东西的弱点在哪?”

    楚琛思忖少许,说道:“装逼怪,灵魂出窍怎么可能有弱点,几乎是无敌的,*如何能够与他抗衡?他可以调动天地元气,早已和我们不是一个等级。”

    李长生面皮抖了抖,说道:“冷面怪,话是这么说,但我却不是这么认为,是人就有弱点,灵魂出窍是没弱点,但是,这老东西却自己给自己制造出了弱点。”

    楚琛神色闪烁:“你的意思是乌十三?”

    李长生点头,正色道:“对,就是他!”

    楚琛回头看了看他,二人目光交汇,彼此之间的想法都擦出了火花,但又不愿意承认,同时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恶魄单方面的受虐,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抓狂,明明有一身实力,却根本施展不出来,面对着灵魂出窍的乌烛阳,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境界的差距,使得乌烛阳先天立于不败。来丰亚巴。

    他再次将恶魄打翻在地,冷声说道:“祭坛毁了,是老夫的过错,但我并不后悔,只要能杀你,这损失老夫可以承受,所以你的命,老夫必须收走,我养鬼道的鬼王,必须要回归养鬼道,我会把你分给最出色的弟子,他会好生饲养你的。”

    “饲养!?”

    恶魄怒吼,鬼域展开,将乌烛阳笼罩其中,他最恨的,就是这样的言辞。

    然而乌烛阳不慌不忙,轻松的破开鬼域,继续碾压着恶魄,我暗自捏了一把汗,心里很复杂,一方面不希望恶魄太强,不然很难收场,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他输,因为后果是我们都要完蛋。

    可恶魄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恼怒的冲着我吼:“若是我已经炼化了千魂幡,何止如此?徐铭,都是你,是你害了本座!”

    乌烛阳已经掌握胜券,他举着剑,准备刺向恶魄的咽喉。

    然而就在此时,却是传来急切的声音:“父亲,他已经不行了,让我来,求你让我出来,让我手刃仇敌!”

    乌十三的恳请,让乌烛阳犹豫不决,最终眼里还是露出一丝无奈,将身体交给了乌十三。

    他哈哈大笑,就像是一个迫不及待想要炫耀的孩子,说道:“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白痴!”

    两个不屑的声音同时响起,是李长生跟楚琛,二人等待了很久,就是这个时候,两人拔剑,动用自己的最强手段,雷法与剑气,朝着他铺天盖地的涌来,而恶魄,也是眼里血光爆射,一剑刺到乌十三的胸口。

    面对着如此攻击,他直接懵了,准备好出来收拾残局的乌十三,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是近乎于无敌的灵魂出窍状态,傻愣愣的站着,眼里面有着难以掩饰的慌乱:“父亲,父亲,救我……”

    “唉……”

    一声叹息,浮现出来,在这灵魂切换的瞬间,我们很有默契的同时抽身离开,李长生还有余力丢出一叠火符,瞬间炸开,黑烟滚滚挡住了视线。

    乌烛阳望着我们远去的背影,满眼都是恼怒,可以想象现在的乌十三应该是可怜巴巴,就像是个犯错小孩的模样,乌烛阳的眼神,终究还是融化了,他喟然叹息。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儿子,唉,下次吧,我一定会杀了他们,为你复仇的。”

    -

204:抵达天苗寨

    readx;??跑!

    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可想法归想法,实施起来却是异常的困难。我发现自己走不动道了,跟个木偶似得被他拽着走。

    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恐怕都不敢动弹吧,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咋这么孬呢?

    他突然转身,戏谑的扫了我一眼,我打了个冷战,小心思消散的一干二净,讨好的瞅着他。

    一路上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他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没有脚步声。只有我的皮鞋踩在地面发出的轻微响声。

    咚咚。

    咚咚。

    也不知道是脚步声还是心跳声,亦或者是两者交杂,我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深渊。汗水已经浸透了后背。

    眼看着花圈店就要到了,我渐渐的绝望。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可那种不好的感觉却愈发浓郁了,我咬了咬牙,打算逃跑,就在我生出念头的瞬间,前面的老警察突然回头:"你要跑吗?"

    随着他这个转身,我骇然发现他哪里是老警察啊,分明是另一张我不认识的脸,三十来岁的年纪,额头有一道见骨的刀疤,脸苍白的像是涂了蜡。

    我的腿如筛糠般的抖动着,哪里说得出一个字。

    就像是个提线木偶,我被他拽着进了花圈店,刚一抬头,差点没把我吓死,店里面有好多人,穿着黑衣,男女老幼都有,面目并不狰狞,但眼神却充满了邪气,不怀好意的望着我。

    我差点没哭出来,哀求道:"各位大哥大姐,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何必盯着我呢?如果我哪里冲撞到了你们,我向你们道歉......"

    我话没说完,就听到声闭嘴,也不知道谁说的,吓得我一哆嗦。

    不过倒是被这一声惊得恢复了点理智,仔细想想,如果他们要弄死我,我早就死了,没必要把我带到花圈店里啊,难不成他们是有别的企图?我带着一丝希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

    说话间,我偷眼瞅着他们,一众目光都看着桌子上的香烛,满眼都是贪婪。

    我想起之前那个白衣女,一下子明白他们要干什么,虽然依旧害怕,但我还是哆嗦着走过去,打算给他们上香,如果这样就能打发他们,我倒愿意这么干,只是他们跟白衣女不同,很明显的不讲道理,我也不确定完事之后会不会放过我。

    我点了根蜡烛,摆出香炉,有几个家伙饥渴极了,口水都流了出来,我偷看了一眼,他们就狠狠瞪过来,阴冷的气息让我打了个大喷嚏,还好他们不介意,我揉了揉鼻子,抽出三根香。

    然而就在我即将点香的时刻,却突然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冷到了冰点,回头一看,望着我的眼神竟然带着杀意,尤其是领我进来的那个家伙,额头的疤痕像是要裂开一般,隐隐间有一只肥白的蛆虫要爬出来。

    我好好的点着香,怎么又冲撞了他们?

    我不傻,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没好下场,呆呆的拿着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见我没动作,他们更加愤怒了,这一点很容易判断,因为那股冷意愈发的刺骨,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点香不行,不点也不行,这是要活活玩死我吗?

    "徐铭!"

    突然间,我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老警察走了进来。

    他喘着粗气,看样子来的很急,看到店里的情形后直接退了出去,我以为他走了,没过多久居然走了进来,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显然他也被吓到了。

    老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们,我感觉他像是在刻意的掩饰着自己的脆弱,想要表现的无所畏惧,只是背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他,老警察冲我伸出手:"走!"

    心中涌出一丝希望,我冲他伸出手,是热的,手汗很多,我眼圈微微发烫,没想到他能来救我。

    没有任何阻拦,我们出了花圈店,就和做梦一样,我看了眼老警察,他可能是年纪大了,身子没年轻时候那么健康,出的汗很多,头发都湿透了,我们对视一眼,朝着前方跑去。

    前所未有的恐惧包裹着我,使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我感觉自己至少冲出去一公里,老警察已经受不了了,扶着膝盖喘气,我朝身后看了一眼,差点崩溃:"这,这......"

    明明跑了这么久,可我们竟然还在原地,回头一看,就发现了花圈店,还有里面隐约的鬼影。

    怪不得不阻拦我们,原来是笃定我们逃不了!

    我想起他们戏谑的眼神,彻底的明白了,这是要玩弄我们,要我们在恐惧中煎熬,直到崩溃,我看着老警察,他仍然在喘气,话都说不出来,我咬了咬牙:"继续跑!"

    我期待着奇迹出现,扶着他往前走了十几步,没忍住回头,果然,我们根本就没动过,身后依然是花圈店。

    老警察抹了把汗,说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我们出不去了。"

    我几乎绝望:"那怎么办?"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去!"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什么?"

    老警察说道:"如果要杀我们,我们活不到现在,显然他们不是冲着这来的,既然没有杀人动机,那就是有所求了,他们要你做什么?"

    "点香!"

    "那就点,点完香我们才能走!"

    我回想着刚才的画面,紧张道:"可是,那香有问题,我有种预感,如果真的点了,就完了。"

    老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竟然温和了下来:"我来点。"

    我以为我听错了,正要追问却发现老警察已经走了进去,总不能看着他出事,我赶紧跟在后面,等我进去的时候老警察已经拿起了三根香。

    也许是看开了,也许是我不知道的什么原因,老警察竟然十分坦然,仿佛所有的怨毒目光都是浮云一般,他捏着香,冲着他们躬了躬身:"我听说,鬼有三种,白衣普通,黑衣为恶,红衣大凶,我做了二十多年警察,本职便是守护一方,诸位穿着黑衣,生前定然有怨,或许,还受了冤屈,这是我的过失,是我没有做到自己的职责,若你们定要索命才能泄愤,就朝着我来吧,别连累其他无辜的人。"

    老警察说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三根香。

    一时之间,所有望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和仇恨,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粒火星引燃了整个炸?药库,空气中充斥着的不安定气氛,让我的心吊到了嗓子眼,我看着老警察,他刚才的一番话让我非常感动,还有羞愧,是的,在这个时候他的勇敢衬托了我的懦弱,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我能帮到他吗?

    老警察缓缓的把香插进香炉,我终于忍不住了,冲过去想要制止他,却被他厉声喝止:"滚开,你这样我就要告你妨碍公务了!"

    我被他气势所慑,停住了步伐,眼睁睁的看着三支香插进香炉,就在插进去的瞬间,香就燃尽了。

    老警察沉着脸:"还要吗?"

    无人回应,阴冷的感觉消散了大半,他们走了出去,回首之时,眼里的怨毒浓郁的几乎要滴出来。

    我感觉跑过去拉着老警察:"您没事吧?"私役扔划。

    他抓着我的手说道:"小徐,我之前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找到了对付鬼的办法,人怕恶鬼,鬼也怕恶人,尤其是那些长期沾血的屠夫,我帮你联络了人,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屠户,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定然能够惊退恶鬼,这是他的电话号码,明天你就去找他,千万不能耽搁!"

    我心中感动,眼泪忍不住下来了:"那您怎么办?"

    他勉强一笑说道:"我没事。"

    老警察推开我,一个人走了出去,我想跟着,被他喝止,他疲倦的说自己想安静会儿,让我不要担心,我只能看着他渐渐走远,身子消失在夜色里。

    当公鸡第一声鸣叫的时候,天就亮了,我坐在花圈店的门槛上,像是个失了魂的乞丐。

    昨晚的一切,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又坐了会儿,我还是放心不下,拨通了老警察的电话,却是没有回应。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朝着警察局跑过去,他并没有来上班,几个民警都是他的后辈,见我脸色难看,就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说老警察可能出事了,他们刚开始还不信,打电话过去没人接,联系了家人,却说昨夜回来了一趟,换了身衣服又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当时他脸色很不好??,一行人这才紧张了起来,连忙派人出去调查。

    差不多两个小时,终于找到了老警察,同时传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那就是他已经死了!

    ...

205:婚礼?

    readx;??跑!

    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可想法归想法,实施起来却是异常的困难。我发现自己走不动道了,跟个木偶似得被他拽着走。

    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恐怕都不敢动弹吧,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咋这么孬呢?

    他突然转身,戏谑的扫了我一眼,我打了个冷战,小心思消散的一干二净,讨好的瞅着他。

    一路上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他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没有脚步声。只有我的皮鞋踩在地面发出的轻微响声。

    咚咚。

    咚咚。

    也不知道是脚步声还是心跳声,亦或者是两者交杂,我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深渊。汗水已经浸透了后背。

    眼看着花圈店就要到了,我渐渐的绝望。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可那种不好的感觉却愈发浓郁了,我咬了咬牙,打算逃跑,就在我生出念头的瞬间,前面的老警察突然回头:"你要跑吗?"

    随着他这个转身,我骇然发现他哪里是老警察啊,分明是另一张我不认识的脸,三十来岁的年纪,额头有一道见骨的刀疤,脸苍白的像是涂了蜡。

    我的腿如筛糠般的抖动着,哪里说得出一个字。

    就像是个提线木偶,我被他拽着进了花圈店,刚一抬头,差点没把我吓死,店里面有好多人,穿着黑衣,男女老幼都有,面目并不狰狞,但眼神却充满了邪气,不怀好意的望着我。

    我差点没哭出来,哀求道:"各位大哥大姐,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何必盯着我呢?如果我哪里冲撞到了你们,我向你们道歉......"

    我话没说完,就听到声闭嘴,也不知道谁说的,吓得我一哆嗦。

    不过倒是被这一声惊得恢复了点理智,仔细想想,如果他们要弄死我,我早就死了,没必要把我带到花圈店里啊,难不成他们是有别的企图?我带着一丝希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

    说话间,我偷眼瞅着他们,一众目光都看着桌子上的香烛,满眼都是贪婪。

    我想起之前那个白衣女,一下子明白他们要干什么,虽然依旧害怕,但我还是哆嗦着走过去,打算给他们上香,如果这样就能打发他们,我倒愿意这么干,只是他们跟白衣女不同,很明显的不讲道理,我也不确定完事之后会不会放过我。

    我点了根蜡烛,摆出香炉,有几个家伙饥渴极了,口水都流了出来,我偷看了一眼,他们就狠狠瞪过来,阴冷的气息让我打了个大喷嚏,还好他们不介意,我揉了揉鼻子,抽出三根香。

    然而就在我即将点香的时刻,却突然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冷到了冰点,回头一看,望着我的眼神竟然带着杀意,尤其是领我进来的那个家伙,额头的疤痕像是要裂开一般,隐隐间有一只肥白的蛆虫要爬出来。

    我好好的点着香,怎么又冲撞了他们?

    我不傻,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没好下场,呆呆的拿着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见我没动作,他们更加愤怒了,这一点很容易判断,因为那股冷意愈发的刺骨,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点香不行,不点也不行,这是要活活玩死我吗?

    "徐铭!"

    突然间,我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老警察走了进来。

    他喘着粗气,看样子来的很急,看到店里的情形后直接退了出去,我以为他走了,没过多久居然走了进来,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显然他也被吓到了。

    老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们,我感觉他像是在刻意的掩饰着自己的脆弱,想要表现的无所畏惧,只是背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他,老警察冲我伸出手:"走!"

    心中涌出一丝希望,我冲他伸出手,是热的,手汗很多,我眼圈微微发烫,没想到他能来救我。

    没有任何阻拦,我们出了花圈店,就和做梦一样,我看了眼老警察,他可能是年纪大了,身子没年轻时候那么健康,出的汗很多,头发都湿透了,我们对视一眼,朝着前方跑去。

    前所未有的恐惧包裹着我,使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我感觉自己至少冲出去一公里,老警察已经受不了了,扶着膝盖喘气,我朝身后看了一眼,差点崩溃:"这,这......"

    明明跑了这么久,可我们竟然还在原地,回头一看,就发现了花圈店,还有里面隐约的鬼影。

    怪不得不阻拦我们,原来是笃定我们逃不了!

    我想起他们戏谑的眼神,彻底的明白了,这是要玩弄我们,要我们在恐惧中煎熬,直到崩溃,我看着老警察,他仍然在喘气,话都说不出来,我咬了咬牙:"继续跑!"

    我期待着奇迹出现,扶着他往前走了十几步,没忍住回头,果然,我们根本就没动过,身后依然是花圈店。

    老警察抹了把汗,说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我们出不去了。"

    我几乎绝望:"那怎么办?"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去!"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什么?"

    老警察说道:"如果要杀我们,我们活不到现在,显然他们不是冲着这来的,既然没有杀人动机,那就是有所求了,他们要你做什么?"

    "点香!"

    "那就点,点完香我们才能走!"

    我回想着刚才的画面,紧张道:"可是,那香有问题,我有种预感,如果真的点了,就完了。"

    老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竟然温和了下来:"我来点。"

    我以为我听错了,正要追问却发现老警察已经走了进去,总不能看着他出事,我赶紧跟在后面,等我进去的时候老警察已经拿起了三根香。

    也许是看开了,也许是我不知道的什么原因,老警察竟然十分坦然,仿佛所有的怨毒目光都是浮云一般,他捏着香,冲着他们躬了躬身:"我听说,鬼有三种,白衣普通,黑衣为恶,红衣大凶,我做了二十多年警察,本职便是守护一方,诸位穿着黑衣,生前定然有怨,或许,还受了冤屈,这是我的过失,是我没有做到自己的职责,若你们定要索命才能泄愤,就朝着我来吧,别连累其他无辜的人。"

    老警察说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三根香。

    一时之间,所有望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和仇恨,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粒火星引燃了整个炸?药库,空气中充斥着的不安定气氛,让我的心吊到了嗓子眼,我看着老警察,他刚才的一番话让我非常感动,还有羞愧,是的,在这个时候他的勇敢衬托了我的懦弱,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我能帮到他吗?

    老警察缓缓的把香插进香炉,我终于忍不住了,冲过去想要制止他,却被他厉声喝止:"滚开,你这样我就要告你妨碍公务了!"

    我被他气势所慑,停住了步伐,眼睁睁的看着三支香插进香炉,就在插进去的瞬间,香就燃尽了。

    老警察沉着脸:"还要吗?"

    无人回应,阴冷的感觉消散了大半,他们走了出去,回首之时,眼里的怨毒浓郁的几乎要滴出来。

    我感觉跑过去拉着老警察:"您没事吧?"

    他抓着我的手说道:"小徐,我之前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找到了对付鬼的办法,人怕恶鬼,鬼也怕恶人,尤其是那些长期沾血的屠夫,我帮你联络了人,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屠户,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定然能够惊退恶鬼,这是他的电话号码,明天你就去找他,千万不能耽搁!"

    我心中感动,眼泪忍不住下来了:"那您怎么办?"

    他勉强一笑说道:"我没事。"

    老警察推开我,一个人走了出去,我想跟着,被他喝止,他疲倦的说自己想安静会儿,让我不要担心,我只能看着他渐渐走远,身子消失在夜色里。

    当公鸡第一声鸣叫的时候,天就亮了,我坐在花圈店的门槛上,像是个失了魂的乞丐。

    昨晚的一切,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又坐了会儿,我还是放心不下,拨通了老警察的电话,却是没有回应。私役以划。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朝着警察局跑过去,他并没有来上班,几个民警都是他的后辈,见我脸色难看,就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说老警察可能出事了,他们刚开始还不信,打电话过去没人接,联系了家人,却说昨夜回来了一趟,换了身衣服又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当时他脸色很不好??,一行人这才紧张了起来,连忙派人出去调查。

    差不多两个小时,终于找到了老警察,同时传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那就是他已经死了!

    ...

206:她的决定

    readx;klooooo大金牙说,凭着我们俩的本事妥妥的是去送死,所以必须要找其他帮手才行。这一点我也认同,首先说我吧,没啥能耐,再说大金牙。害人还行,真本事那也是个战五渣,在红衣小女孩面前根本不够看的,大金牙要找的帮手是他关系很好的朋友,据说是得到了一些茅山术的传承,具体厉不厉害我也摸不准,反正大金牙说这是他所认识的最厉害的人了,续命之术也是这人传授给他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蛇鼠一窝,我觉得像是大金牙这种鸟人,他的朋友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可我没办法,现在还必须要靠他们。

    大金牙的这个朋友并不在本地。他打电话联系了下,对方目前在温州底下的城镇里,我们是求人办事的,当然要主动找上门去,大金牙订了三天后的机票,有三张,我指了指她女儿,难以置信的说道:"她你也带?"私役妖弟。

    大金牙多宝贝自己的女儿啊,我们此行如此危险,他竟然舍得带女儿过去?

    大金牙神色很复杂:"首先我需要照顾她,总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棺材里,另外,三个月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如果不把她带在身边,我怕出现差池,还有一点,虽然我的女儿只有六岁,但她却不能用常理度之。"

    不能用常理度之?

    刚开始我不明白大金牙这句话的意思,然而两个小时后我就懂了,杯子里的茶水,不知何时被撒了一把盐,我直接吐了出去,还以为是大金牙恶作剧,结果他苦笑着耸耸肩,我想了想,他应该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于是自然将目光锁定在大金牙的女儿身上。

    大金牙姓何,叫何大元,他的女儿叫何婉君,小名叫水晶,看着怯生生的,却没有想到是伪装,很顽皮的咯咯笑着,看着我牙痒痒,之后我的厄运不断,走路被绊倒,鞋子里装着土,睡醒之后发现脸上被水彩笔涂鸦......总之,我照完镜子后一肚子火,气冲冲的去找大金牙,发现他也是顶着个熊猫眼走出来,貌似画的比我还要惨,很奇怪的,心里头瞬间平衡了许多。

    调皮的小水晶只是个插曲,算是给我这种沉闷的生活带来了一些活力,我虽然被她整蛊的抓狂,但要说生气,却也没有,谁又能狠得下心对这样一个苦命的孩子发火呢?

    我感觉我还挺喜欢小孩子的,牵着小水晶的手给她买零食,大金牙看我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似乎有了点真正亲近的意思,果然天下父母心,走近大金牙从走近他的女儿开始。

    马上要出远门了,除了收拾行李之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对柳叶儿的承诺。

    她的弟弟叫柳青云,相比于柳叶儿这个较为朴素的名字,柳青云则是显得高档许多,由此可见,柳叶儿对他倾注了多大的希望。

    初次见到柳青云,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胡子拉碴,燃着黄?色的头发,**着上身,遍布刺青,这分明是个社会小混混嘛!

    柳叶儿不是说他以前学习很好吗,怎么堕落到这种程度了?怪不得守候八年不愿意投胎,这样的结果换我也接受不了,我窝了一肚子火,直接就走了过去,柳青云喝了点酒,摇摇摆摆的走着,怀里还搂了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我越看越是来气,一把推开女人,抓住他的肩膀说道:"你他妈就是柳青云?"

    他醉意翻涌的眼里涌出一丝愤怒,伸手来掐我的脖子,我躲了过去,反手拽住他的手,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问你话呢,你他妈是不是柳青云!"

    女人看着这一幕,以为我是来寻仇了,撒腿就跑了,柳青云低声骂了一句,大概是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类的话,在看我的时候眼里带着几分惧意:"你是谁?我们没见过,应该没结仇,谁指使你来对付我的!"

    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冷笑一声,说道:"是你姐指使我来的。"

    柳青云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你他妈耍我,我姐那个贱人早就死了,怎么可能......"

    万万没想到居然能从他的嘴里听到这种话,我不等说完,上去就开始打他,这小子也算年轻力壮,可谁让他喝了酒呢?我压制着一顿暴打,他捂着脑袋求饶,什么大哥,兄弟,甚至是爷爷一类的话都说出来了,看他这幅怂样,我心里的火越来越大,更加疯狂的揍他。

    "贱人?你居然说你姐是贱人,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你他妈的以为你放弃的只是个高考吗?你放弃的是你姐这辈子的希望!"

    "畜生,老子头一回发现还有比大金牙更人渣的人!"

    在一旁听着的大金牙,顿时就不乐意了,拽住我说道:"我怎么躺着也中枪呢?"

    我已经打疯了,红着眼说道:"松开!"

    大金牙吓了一跳,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抓的更紧了:"你冷静点,光是这样,能解决问题吗?如果打一顿就能让人浪子回头,那这世界早就太平了,你看看这小子,有悔过的意思吗?"

    我低头看向柳青云,果然,虽然他在求饶,眼泪鼻涕流了满脸,但是眼中闪过的还是怨毒的光芒,很明显的口服心不服。

    我蹲下身子,抓起他的头发,让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听着小子,我们无冤无仇,我也没有骗你,是你姐让我来找你的,你先不要怀疑,我是认真的,你姐是怎么死的?你估计从来都没有想过吧,她是活活累死的,为什么死?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生前为了你付出一切,死了更是差点为你魂飞魄散,你但凡有一丝人性,都应该好好思考下自己的问题吧,你......"

    说到这,我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柳青云根本没有在听,看我的眼神跟看傻逼似得,我知道,对他说这些,那是对牛弹琴,突然间涌出一丝疲惫,对付人比对付鬼还难,柳青云,还真是个大麻烦。

    我放开他,跟大金牙一起走了,一边开着车,一边郁闷的叹气,大金牙知道我心情不好,时不时的安慰几句,回去之后,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小水晶瞅着我,问道:"哥哥,你心情不好吗?"

    我勉强笑了笑,冲她招招手,问道:"小水晶,哥哥遇到了一件烦心事,有个不听话的小朋友,怎么也管教不好,这让哥哥很头疼,你有没有办法啊。"

    小水晶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是哥哥你还不够可怕,如果真正让他感到害怕了,他就会乖乖地了。"

    本来我是心血来潮的一问,没想到小水晶真的给了回答,我思忖少许,愈发觉得有道理,貌似还真的行啊,我顿时兴奋起来,拉过她吧唧在脸上亲了一口,说道:"真聪明!"

    小水晶擦着脸上的口水,很是嫌弃的表情:"脏。"

    晚上,我拉着大金牙躲在柳青云家外面,这小子果然记吃不记打,跟一个女人正在房间里胡天黑地,我看着皱眉,问道:"你这招靠不靠谱?"

    大金牙嘿嘿笑道:"你不也说了,我除了害人之外没啥长处,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这小子看似年轻力壮,但其实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鬼容易近身,前面我进他家偷了这小子的红内裤,扔到乱葬岗去了,又用纸钱香烛牵引了下,到时候那鬼魂得成群结队的过来,肯定能把他吓个半死!"

    说着,大金牙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铜钱,将正面扣在地上。

    叮铃铃......

    这个时候铃铛响了,大金牙捂住嘴,用眼神示意,正主来了。

    果然,我朝着院门看过去,一股股阴气正在涌入,我躲得远,都感觉到了凉意,可见来的不只是一个,当即心里面也涌出一丝兴趣,这还是我头一回以旁观的姿态来看这种事。

    不过十分钟,里面就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女人连衣服都没穿,光着屁股就跑出来了,至于柳青云,则是陷入了鬼打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眼看着就要吓晕了。

    这时候我拨打了他的电话,柳青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接通,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说道:"这只是给你个警告,记住了,如果你再这样颓废下去,我保证这些鬼会一辈子跟着你。"

    大金牙抢过手机,补充了一句:"只要你好好努力,就会平平安安的,给你个指标,三年赚一百万,必须走正经渠道,人在做天在看,小子你要懂。"

    说完,马上挂了电话。

    柳青云的惨叫声更大了,干脆吓晕了过去。

    大金牙摇了摇头:"这哥们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心理阴影我不管,跟大金牙混了这么久,我也学会用一些手段了,恶人还需恶人磨,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只是恶人找不到,我用恶鬼也是一样的道理,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柳青云,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成不成,看天意吧。

    我深吸一口气,和大金牙离开这里。

    两天后,我们到达了温州,打车前往了马屿镇,此处算是偏僻,在深山之中,已经远离的温州,坐车用了四个小时才到达。

    因为提前约好的关系,我们很快便找到了大金牙所说的朋友。

    这个人叫李长生,名字听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只是我对他的映像却不是很好。

    还记得我见到他的第一幕,他正在给一家大户人家做法,缘由是这家人怀疑祖坟不稳,通俗来讲,就是诈尸,闹尸变,而李长生则是被他们花钱请来的高人。

    他年纪比我大一点,看起来倒是一派正气,八字胡,头戴四方冠,身穿崭新的道袍,背后映着某服装厂赞助的广告。

    只见李长生手持桃木剑,冲着大户家的祖坟念念有词,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咒语,因为靠的近,我很清楚的听到他嘴里头念叨着什么内容。

    "睡睡睡,睡你麻痹起来嗨!"

    ...

207:争端

    readx;{|李军的脸色僵住,不确信的看着我们,紧张道:"你们知道什么?"

    看着李军。李长生忽然间冷笑起来:"你以为你能逃离大凉山吗?不能,活着对你是煎熬,死了未必能解脱。"

    说完,李长生拉着我的衣袖就走了。留下李军一人呆呆的站着。

    我说你疯了,难道不去问李军了吗?李长生嘿嘿一笑,这种人就是蜡烛,不点不亮,老求着他反而不搭理我们,你看着吧,我刚才的话说的已经够明白了,他肯定会来找我们的。

    果然。大概十几秒的功夫,李军主动追了过来,挡在我们前面。喘息说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什么?"

    李长生还想吊着他。我觉得李军很可怜,有点不忍心,便把昨天的事情说了出来,他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直接瘫软在地上,满眼都是恐惧,嘴里机械般的念叨着:"逃不掉,还是逃不掉,不肯放过我们......"

    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李军趴在地上大哭,手指扣着地皮,指甲缝里往外渗着鲜血,我想拉他起来,李长生却是摇了摇头:"让他发泄吧。"

    终于,他冷静下来,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眼神飘忽,满眼都是恐惧:"完了,我完了,我妈已经回去了,那我肯定也走不掉,什么都完了。"

    他这幅怂样看的我很是恼火,什么完了完了,听着就觉得晦气,我不也一样吗?好端端的变成了鬼运,指不定啥时候这条小命就没了,我他妈都没绝望,你还绝望什么?我把他拽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听着,你很惨,但天底下比你惨的人多得是,我也是其中一个,你以为老子为什么低声下气求着你?还不是因为老子也快死了,我这条命,比你值钱的多,因为牵扯到一个六岁的小孩子!你呢?苟延残喘了十八年,已经够了,懂么!"

    李军被我骂的一哆嗦,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李长生叹了一口气,掰开我抓着李军的手,帮他把衣服整理好,沉声说道:"听着,我是一个道士,虽然不太合格,但我也是道士,我经历的危险很多,几次死里逃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鬼不可怕,什么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你觉得你怕了,那么你就完了......更何况你没有选择不是吗?活着背负那么多,整夜睡不踏实,死了后又要回归到噩梦之中,你说你图的是什么?为何不搏一搏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剩下的就留给李军自己思考。

    我跟李长生离开了,临走之前给他留了旅馆的地址,回去的路上我们在超市给小水晶买了几个小礼物,我问李长生,他会来找我们吗?李长生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就要看他怎么想了。

    晚上的时候,我正陪着小水晶看电视,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我起身开门,发现来的是李军,他一身狼狈,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自己纠结乱抓成这样的,脸色还是苍白,做个不太形象的比喻,就像是一只被晒干的青蛙,给人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不过他的眼睛里却是有了一丝坚决,看来是做出选择了。

    我喊了李长生跟大金牙一起过来,李军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白开水,说道:"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十八年来因为害怕,我没有跟任何人讲过,但这件事情里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听说要讲故事,本来要睡觉的小水晶也跑过来了,还抱着一桶爆米花,我有些无语的瞅着她,小家伙冲我挥舞着拳头,似乎在说你要是不让我听我就不理你了。

    反正只是个故事而已,应该没有什么吧,我摸了摸她的脑袋,把小水晶抱在怀里,然而,当这个故事真正开始的时候,我就后悔了,这实在是不适合一个小孩子来听。

    李军很缓慢的讲水杯放下,眼中满是痛苦的追忆。

    十八年前,李军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在大凉山的深处,有一个村子,像是这样落后的山村,在地大物博的我国数不胜数。

    村子说起来很普通,贫穷跟闭塞是这里的主旋律,村民们还是以前的老思想,也不懂外界的新鲜玩意,种几亩地,养几头猪,唠唠家常,节日去乡里赶集,这已经是村民们最期待的生活了。

    然而这一天,村子的平静却是被打破了。

    李军家隔壁搬来了个邻居,是个寡?妇,据村子里的人说,她是苗疆人,落难到这里,打算在偏僻的小村里度过余生。她刚来的时候,村子里就像是开了锅的沸油,闹腾的不得了,因为这小寡?妇长得很勾人,三十出头的年纪,但皮肤就像是少女一样光滑,身材姣好,尤其是腰肢,盈盈一握,仿佛风一吹都能折断。

    习惯了山里女人的男人们,哪里见过这种甜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俏寡?妇?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得,这个填一块砖,那个加一块瓦,在村里男人们的殷勤劳动下,这个外来户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小屋,李军还记得那天房子落成了,她端着水一一感谢大家的场面,声音脆生生的,像是黄鹂,听着这声,别说是其他男人了,就是李军这个雏儿也有点燥热。

    俏寡?妇叫月月,这是她对外说的名字,至于姓什么没人知道,大家关心的是她的身体,而不是她的来历,自打她来了,村子就一直不安生,单身男人们络绎不绝的前往她的小院,又是打水又是劈柴,看着她的眼神满是火辣,最麻烦的是,不只是单身男人,那些已经成家的,有了孩子的叔伯们,也带着小礼物过去串门,只不过最后都是被自家的婆娘揪着耳朵领了回去。

    男人们为她神魂颠倒,女人们在背地里骂她狐狸精,偏偏月月一点也不在乎,渐渐地,男人们的热度过去了,都有些不耐烦了,有一次半夜李军出来撒尿,听见隔壁有动静,爬到墙头一看,有个男的光着膀子摸进了房里,没多久就被打了出来,提着裤子跑了,第二天村子里就有个流言,说这女人是卖的,风︶骚的紧。

    从女神到女婊就是一步的距离,大家刻意排斥着她,女人们见着她都绕着走,男人们放开了胆子,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有几个胆子大的,直接上去就要摸,只是月月刚烈,别人怎么议论都不管,可谁要是敢付诸于行动,她随身就揣着个剪子,来一个扎一个。光看模样,好像很好欺负,但性子却异常的刚烈,得不到的男人们,极尽想象编排着她,恨不得把她说成天底下最不要脸的女人。

    但李军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因为月月对他很好很好,李军叫她月月姐,经常翻墙头过去蹭她做的梅花糕,很好吃,入口即化,月月人其实很好,她跟李军讲很多苗疆的故事,说自己不是好欺负的,如果这些男人们太过分了,她就要使用"手段了"。

    李军不知道月月说的手段是什么,也许她早一点狠下心,使出自己所说的手段,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剧了。

    有一天庙会,村里九成的女人都带着孩子出去了,李军因为不喜欢热闹,所以托病没去。因为参加庙会的缘故,村子里空荡荡的,除了牛羊的叫声,就没有其他动静了,李军坐在墙头上看书,突然间听到嘈杂的脚步声,五六个人,跟做贼一样摸进月月的房门。

    五六个人都是他的长辈,其中有三个年轻人,就比李军大两三岁,快要结婚的年纪,剩下的都是叔伯,除了一个老光棍之外,其他人的孩子都满地爬了,李军认得他们,平日里头他们来月月这里最勤,被月月赶出去的次数也最多,私底下李军不止一次听到他们放狠话:"一定要把这骚娘们搞到手!"

    看见他们,李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目不转睛的盯着,期待月月把他们赶出去,可过了几分钟都没有动静,屋子里头反而传来放肆的笑声,李军觉得不对劲,从墙头跳了下去,一把推开门,发现他们已经把月月按住了,衣服都扯开了,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李军没有想到自己看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画面,直接傻在原地,他们也吓了一跳,大龙哥捂住李军的嘴巴把他拽进去,低声说道:"你一个人来的?"

    他忙点头,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过去,月月很奇怪,全然没有往日的彪悍,脸红红的,眼里头是化不去的浓郁媚意,嘴里还发出若有若无的诱人喘息,李军突然间有些害怕,指着她说道:"她怎么了?"

    大龙哥和二龙哥是兄弟,村子里最惹不起的两兄弟,脾性不好,大家都怕他们,看见是李军,兄弟俩也没放在眼里,嘿嘿笑着,正解裤腰带的根子叔冲着李军笑着,咧着一口大黄牙:"这骚娘们不是不听话么?你说她个外来户,真以为拿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了?给脸不要脸!今天咱们就要让她懂懂规矩!"

    二龙哥做了个挺腰的动作:"整整一斤春药,全扔她水缸里头了,这娘们今天得浪翻天!"

    李军看着月月,她也看着李军,妩媚的眼睛里露出一抹悲伤,李军看见她的祈求了,似乎在说:"救我,救我。"

    李军想起月月对他的好,体内涌出一股豪气,恨不得拿菜刀砍死这帮禽~兽,可豪气涌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软弱无力的一句话:"这样不好,你们别,别......"

    话没说完,他们都恶狠狠的瞪着李军。

    大龙哥直接掐住李军的脸,说道:"不该说的别说,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等我们爽完了,会轮到你,懂不?"

    李军拨浪鼓似得摇着头:"不要,我不要。"

    他一巴掌就扇过来,李军直接就被打懵了,还想打,被根子叔拉住,说道:"跟个雏儿讲什么?不懂女人的好,过一会儿尝了滋味,就啥都懂了。"

    这话说得,一群人都开始笑,李军的软弱是他们放纵的动力,一群人都扑了上去,大龙哥一把就扯开了红色的内衣,然后就压了上去,李军的脸跟火烧一样,不只是刚才被打的,还有羞愧,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关键时刻一点胆气都没有。

    月月痛苦而快乐的叫着,一双眼睛却始终盯着李军,最开始是期待,然后是祈求,最后已经变成了绝望,等李军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满是怨恨,李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那浓郁的怨恨刺得他打了个冷战。

    等他们舒服了,穿上裤子,一个个满足的走过来的时候,根子叔拍了拍李军的脸,说道:"去吧,现在轮到你了。"

    几个人暧昧的瞅了李军一眼,嬉笑着走出去了。

    月月像是一块破布,被胡乱的丢在床上,李军不敢看她遍布伤痕的雪白肌肤,低着头问道:"月月姐,你没事吧。"

    迟迟没有回应。

    突然,莲藕一般的手臂却把李军拉了过去,她竟然还有余力?李军想起来二龙哥说的话,往水缸里放了一斤春药,大概药效还没有过去,连忙挣扎着站起来,缩在墙角,李军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月月姐,月月姐......"私役讽巴。

    她已经恢复了点意识,脸上又是**又是怨恨,像是蛇一般在床上扭着,头发乱七八糟的披散着,就像是个疯子,嘴里说着夹杂着浓郁怨毒的疯话:"毁了,毁了,哈哈哈,什么都毁了......都去死吧,没有一个人能跑掉,都要死,哈哈......"

    李军受不了她狂颠的笑声,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是地狱里恶鬼的咆哮。他推门出去,逃也似的爬过墙,耳边回荡的依然是她怨毒的声音:"跑不掉,都要死......"

    从今天开始,村里的人就再也没有见过月月,李军不敢和别人说自己看到的事情,像是鸵鸟一般缩着,同时关注着村子里发生的事情,晚上的时候,大龙二龙兄弟俩又来了,兴许是觉得月月姐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去,可没过多久,两个人却尖叫着逃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着:"疯了,疯了!"

    是的,月月姐疯了,这个消息在村子里迅速的扩散,如果不是疯子,怎么会舍得毁掉那一双如花似玉的脸蛋呢?

    李军想象着她用剪子一下一下划着自己脸蛋的画面,划一下,一道血痕,划两下,皮开肉绽,一道又一道,脸上不再是天仙般的美貌,而是恶毒的疤痕。

    再也没有人敢去打扰月月了,村里的男人们对他敬而远之,尤其是大龙哥他们,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厌恶,根子叔不止一次的叼着烟袋对着大伙说道:"那女人不详,谁沾谁倒霉,就是个扫把星。"

    每当李军听到这样的议论,总会想到月月姐的眼神,她说她要报复,那肯定会报复的,李军毫不怀疑。

    一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村子里几乎淡忘了月月,就连李军,也很少见到她,就只有一次,看到她打水回来,裹着黑袍,像是乡下的老太太,佝偻着身子,抬头之间,露出一双遍布血痕的脸,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李军吓得退了好几步。

    她冲着李军狰狞笑着:"等着吧,没多久了......"

    画花的脸,不应该早就结痂了吗?这么长时间过去,为何还是血痕?像是近日才刺的一样,李军艰难的吞咽着唾沫,想到个可能,为了不让自己忘记复仇,为了保持住怨恨,她一遍又一遍的拿剪刀刺着自己的脸,每刺一下,怨恨就浓郁一分。

    本能的,李军感觉到恐怖,跟他爸说想要离开村子,可是祖祖辈辈都生长着的地方,岂是随便就能离开的?李军的父母自然是拒绝了他这个荒唐的请求。

    直到那一天,村子里有了喜事,是大龙和二龙要结婚了,兄弟俩和邻村的一对姐妹谈妥了婚事,要在同一天结婚,在村子里有个说法,叫做双娶,龙凤呈祥,村里的老人把这当成一等一的盛事,家家户户都准备了礼物,到时候要去沾一沾喜气。

    好不容易捱到结婚那天,新娘子迎了回来,摆了个露天酒宴,上百号人坐在一起,喝着酒划着拳,院子外头有小孩放鞭炮,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然而李军却是莫名的觉得不舒服,看着红光满面的大龙二龙兄弟,总觉得他们是不是过得太好了点?

    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李军吓了一大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胡乱想着的时候,门外的孩子们却是发出惊恐的叫声,连滚带爬的逃了进来,钻进父母的怀抱里头,热闹的酒席被他们折腾的鸦雀无声,大家都朝着门口看过去,一个驼背老太太走了进来,艰难的扛着个口袋,竹竿似得身体,好像随时都能垮掉。

    没有人认识她是谁,茫然的看着,李军脑子里轰的一声,忍不住叫出来:"月月姐!"

    ...

208:万蛊大会

    readx;??秦懿抓住这个空隙,试图想要逃走,身体犹如离弦之箭。迅速的冲到门口,然而却又被逼退了回来,大龙二龙兄弟一直守在门口,狰狞的笑着。

    "这个白痴!"

    我怎么能想到秦懿能傻到这种程度?到这时候了不想着拼命。居然还要逃,也不想想整个村子都是人家的地盘,你能逃到哪里?

    只有李长生,还在坚定的踏着步罡,第四步落下,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这是要施展什么厉害道术的前奏吗?我想起大金牙之前和我讲过的,越是厉害的道术,踏起步罡就越是困难。用了这么久,李长生才踏出第四步,由此可见他应该是动用了真正压箱底的手段。

    只是对于玄学一窍不通的我。并不能看出李长生到底要干什么,所以我把目光放在了秦懿身上。他被怨鬼逼迫,脸上有几道冒着黑气的手印,用那明显不俗的长命锁擦了擦,手印便消失不见了,秦懿看着李长生,满眼都是凝重,还有一丝不确定:"这是......"

    秦懿的反应,让我误以为李长生是要已死为代价,来救我们出去,很多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英雄放出大招,却因为超过身体的负荷然后死去,我非常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说,在危急时刻,李长生的担当和秦懿的逃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瞬间拉近了我和李长生的距离,我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他不等同于自私的大金牙,也不是冷傲的秦懿,他是一个真正能为友的人。

    没有什么比生死更能考验人心了。

    第五步缓缓抬起,李长生嘴角流出一缕鲜血,身子也开始微微发晃,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即将油尽灯枯,我心中一紧,大叫道:"快停下!"

    秦懿却是迅速挡在我的前面,怒视着我:"闭嘴,这个时候他如果停下来,伤的是他自己!"

    我把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秦懿身上:"还不是拜你这个胆小鬼所赐,北海秦家?我呸,好大的名头,你简直给你爹丢脸!"

    秦懿被我说的涨红了脸,可他却又无法辩驳,只能是冷哼一声转过身子,就在此时,李长生终于踏出了第五步,仿佛肩膀上有一座山,第五步獭18的时候,青石板都裂开了一条缝。

    与此同时,在所有人的肉眼之中,李长生都变了,变得有些陌生,不再像是原本那个死要钱的他,而是充斥着另外一种气质,很难形容。

    村民们死死的盯着李长生,我不知道他们的感受如何,仅从我的角度来看,似乎觉得他们也带着点小心,有几个附身了科研队的想要靠近去掐李长生,我心中一紧,吼道:"快去帮忙!"

    秦懿露出犹豫之色,我低声骂了一句,撕下镇宅符,拉开门冲了出去,我口袋里头乱七八糟的装着一堆符篆,也不管具体是啥效果了,直接就洒了过去,这有效的拖延了时间,李长生的脚抬了起来,即将踏出第六步!

    更多的怨鬼想要阻止他,我回头怒视秦懿:"你自己没本事对付怨鬼,那就来帮忙,李长生若是失败了,你也必死无疑!"

    这话说的秦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于高傲的他来说,这绝对是一种打击,从来没有看在眼里的二流道士,居然在关键时刻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反而是自命不凡的他有些束手无策,秦懿告诉自己,这不能怪我,因为我没有继承秦家的道书,如果我有那本书,我就是英雄,但在这之前,我还不能死......他想通之后,也来帮忙了,相比于李长生的步罡,他轻松了许多,直接踏出了六步,同样是咬破食指,秦懿竟是抬手在虚空中画起了符篆,我都傻眼了,这可是凭空画符啊!私吗吉弟。

    以前李长生说过,能凭空画符的人,基本上都是道法小有成就的人,没想到秦懿居然也能做得到,当时的我满心都是惊异,却未曾想到其实秦懿也没那么有想象的那么厉害,秦家道法缺失,除了将遗留下的道法炼成之外,秦懿其余的时间都在磨练基础,步罡,画符都是他磨练的重点,俗话说杂不如精,当他精心画符的时候,本来底子就不弱,自然能够更容易做到凭空画符。

    就看见秦懿以血为媒介,以手指为笔,凌空就画出一张血色符篆,他一边画符,一边念着咒语,约有数百字,念得又快又疾,随着咒语的完成,符篆上的血色逐渐的被掩盖,变成了金色的纯阳之气,我就在边上站着,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气从符篆上散发出来。

    秦懿屈指一弹,低声喝道:"火!"

    符篆仿佛有了生命,如同一条灵蛇般弹了出去,那些本来要靠近李长生的怨鬼,被这突如其来的阳气所激,本能的倒退,秦懿趁机操控符篆,爆开了无数火花,遍布在李长生四周,隐隐将他护住。

    利用着这宝贵的时间,李长生踏出了第六步!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眼中充满着沧桑,身上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也定型了,隐隐之间,似乎站在那的并不是李长生,而是另外一个人。

    但他踏出这一步的代价却是很大,鼻孔,耳朵里都流出一道殷红的鲜血。

    我听见秦懿难以置信的声音:"三茅之术,他到底是茅山的什么人?"

    什么是三茅之术,我并不懂,只知道李长生踏出第六步之后仿佛换了另一个人,瘦削的身体陡然灵活起来,第七步,第八步,第九步,每一步都踏的扎实而又轻松,似乎之前踏一步都非常艰难的李长生已经不存在了。

    第十步,第十一步,一直踏到第十六步的时候,秦懿的眼睛里已经满是复杂了,还有一丝隐藏很深的嫉妒。

    "孽障!"

    一声冷喝从李长生口中传出,却不是他的声音,而像是个老者,声音很浑厚,带着点湖北口音,就在此声出口的瞬间,第十七步顺势踏出。

    李长生手握桃木剑,气势陡然转变,他先是看了看这里的环境,似乎在确信着什么,我听见他似乎念叨着:"这不要命的傻徒弟,居然来到这个鬼地方。"

    徒弟?

    我有些懵,这到底是谁?

    秦懿看向我,强压着心里的嫉妒,说道:"茅山共有三大秘术,也称之为茅术,他们有三位祖师,上茅真君,中茅真君以及下茅真君,三位祖师各传下一道茅术,上茅请神仙,中茅请祖师,下茅请鬼魂,李长生施展的正是中茅之术,请来的这位,应该是他的师长。"

    "李长生"看着秦懿,习惯性的做出摸胡子的动作,落空了才想起来似乎不是自己的身体,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位小朋友倒是有些见识,敢问师从何人?"

    小朋友?秦懿的脸色有些发绿,傲然道:"我乃秦远之孙,秦方之子,秦家秦懿!"

    "李长生"脸色骤然严肃起来,冲着秦懿拱了拱手:"原来是秦家后人。"

    秦懿总算是爽了,终于有懂得他身份的人出现,满足了他那颗想要装逼的心。

    我看着陌生的李长生,试探性的问道:"你就是他那个老不死的,不负责任的师父?"

    刚说完,他就朝我走了过来,突然间抬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疼得我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李长生说道:"没规矩!"

    我满脸无辜:"李长生就是这么形容你的,关我什么事?"

    倒是确定了,这人就是传授李长生道法的师父,没想到道术居然能这么神奇,请师父上身,这简直不可思议。

    "李长生"很没有形象的抠了抠耳朵,一只手吊儿郎当的把玩着桃木剑,淡淡说道:"藏在暗处的那位,老道来一次不容易,还请露个面吧!"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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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世沉沦介绍:
别感觉自己命好是好事。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用纸给糊了个风筝,从天上下来的时候风筝却带着血。从那以后,我的生活一帆风顺,学业顺利,家庭和睦,大二那年就已经抱得美人归,幸福从来都是眷顾着我,直到那天,我无意间烧了这个带给我幸运的血风筝……一切,都从这里开始。……我曾幻想自己站在地狱之巅,倾听无数年来凶恶亡魂的呜咽,那交杂着痛苦和欲望的嘶吼定是这人世间最美妙的旋律。阴魂不散,永世沉沦。新书首发,每日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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