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抵达
readx;cpa300_4;苗人和汉人虽然说得都是汉话,但还是有一点不同的,带着苗疆特有的口音,所以他们一开口,林帆就敏锐的察觉到:“你们是哪个寨子的?”
领头之人本打算废话几句。见似乎露馅了,立即说道:“动手!”
他们集体向前冲,手里抓着个开口的布袋,朝着我们甩过来,布袋在空中的时候就散发出带着甜香的味道,有人嗅到后。脑袋顿时一沉,眼里面也有一股急躁之意。
“这是疯蛊,快快用本命蛊逼出毒素!”
红姑是最快认出来的,高声叫道。
疯蛊,果然如其名一般,中毒的人眼睛发红。脸蛋也热了起来,就像是人暴怒一般,呼吸也是陡然急促,有几个人从马上跳下,疯疯癫癫的说着胡话,直接就被蒙面人一刀砍死。
剩下的人有毅力,用本命蛊逼毒,然而此时这群蒙面苗人却是冲过来,瞬间就把五六个人砍落马下。
“你以为只有你们会用蛊吗?”
红姑是个用蛊高手,她取下腰间的竹筒,打开盖子轻轻吹了一口气,从竹筒中飞出数百只蚊子,若是有人用放大镜盯着看,定然会发现这些蚊子的眼睛都是冒着红光的,吸血的口器边缘更是发黑,显然是带着剧毒。
这蚊子很小。难以抓住。瞬间笼罩住这群黑衣人,有几个没有遮严实的捂着被咬的位置满地翻滚,几个呼吸之间,该位置就开始腐烂了,甚至在腐烂的同时还冒着气泡。
“臭娘们,你是不想活了!”
领头的黑衣人大怒,袖子抖了抖,飞出几十只甲虫,嗡嗡嗡飞来,凡是被这甲虫咬到的人。都会惨叫一声坠马,几匹很乖巧的马被咬了一口,更是惨叫着朝远处跑去,一头撞死在树上。
就连马,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
苗疆的蛊虫,真正斗起来竟是这样的。
我们也中了疯蛊,红姑把之前的水囊丢过来,我们一人喝了一口,算是解了毒,李长生拔出铁剑,眉头深深的皱着:“这要怎么办?”
对付这群神秘的苗人,绝对是个大难题,道法是不能对普通人乱用的,更何况我们的本事更多还是在对付邪祟上面,如果对付这帮普通人,应该是只能用武力解决了。
两边已经开始交手,这群神秘人准备的很充分,最开始的突袭弄死了很多对手,所以人数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我们这边被死死的压制,还好林帆身手够好,带着几人浴血奋战,硬是抗住了攻击。
“跑!”
李长生同样与人争斗,突然间手捏风火雷三符,猛然甩出,炸起一片烟尘,我们趁机策马狂奔。庄估私巴。
然而,却有个大问题,对方也有马,虽然我们占据了先机,可是有个马车在,拖累了速度,眼看着他们就要追上宁雪的马车了,我只能放慢速度,跳到马车上,将宁雪抱到马背上,解着缰绳。
有人赶到,长刀照着我的脑袋就劈了下来,我身子一侧,他的刀砍了个空,没入到木头里,一时之间拔不出来,我抓着刀背用力一拽,快速奔跑的马形成了反作用力,他直接就被拖了下来,摔在了后边。
我继续解着缰绳,更多人的围过来,李长生在边上帮我阻挡,终于解开之后,我跳上马背甩下马车,搂着宁雪一起往前跑。
这是一场追逐战,只要我们到达青苗古寨,就能安全,而他们肯定是不让我们到的,林帆高呼:“快走,前进五里,就是古寨的范围了!”
古寨的防卫其实是比较严密的,之前宁雪可是跟我说过,她和孙鹏偷偷溜出来费了多大的劲,寨子的五里范围都哨卡,有着古寨的人守护,如果我们赶到,那么就是绝对的安全。
可是,我们已经跑了一整天了,人不累马都累了,而对方则是守株待兔,体力很充沛,还是有人不断的掉队,最后被人砍死在地上。
这和我经历的实在是太不一样了,鬼杀人,远远要比这个数量多,可是人杀人,却又是另一种恐怖,我只能寄希望于胯下的马儿能更快一点。
“不行,跑不掉了,我留在这里阻拦,你去报信?”
林帆见他们越追越紧,赶紧对我说道。
“你让我去?”
我有点不敢相信,他对我的信任应该没有到这种程度吧。
“第一,因为你的妻子是青苗古寨的人,带她去报信可信度更高,第二,从昨天可以看出,你是有情有义的人,你的朋友们都在这里,如果你抛弃了他们,肯定没有人能活,我相信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低头看了看宁雪,想到太阳落山之前必须要赶到古寨,咬牙说道:“好!”
他们勒住缰绳,回头与这群黑衣人血战,我则是骑着马飞快的向前跑去,不住的抽着缰绳,心里面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快点,再快点!
然而,马儿实在是太累了,哪里扛得住这样的消耗?哀鸣一声,前腿一弯,我和宁雪坠了下来,滚了好几圈,胳膊肘擦破了一层皮,我也不觉得疼,先看了看宁雪,还好镇尸符没有掉,我看着口吐白沫的马,心知是指望不上了,干脆背着宁雪,靠两条腿往前跑。
远远地,我似乎已经看到了哨卡的位置,抹了把汗水,我加快了步伐向前。
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了下来,我看着即将落下去的太阳,心中无比的焦急,因为我已经感觉到,随着阴气的上升,背上安静的宁雪已经有些复苏的意思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镇尸符起不到什么用处,我干脆将它撕掉,宁雪迷茫的睁开眼,我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还是正常的。
宁雪趴在我的背上:“哥哥,快要回家了吗?”
我喘息着说道:“是的,你看见了吗?那就是你们青苗古寨的哨卡,只要到了那,我们就安全了,所以,你必须要坚持,千万不能尸变!”
宁雪的声音很虚弱,还带着颤音,似乎说话的时候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可是,我感觉我不行了,我的身体在发冷……”
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越跑越慢?我停下来,稍微休息了一分钟,认真说道:“听着,你必须要坚持,我们千里迢迢赶到,如果这个时候失败,就彻底完了、”
宁雪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疲惫:“来得及吗?”
我重新跑了起来,本来已经软的像是苗条一样的双腿,不知为何又有了新的动力,我坚定说道:“来得及,相信我!”
她轻轻点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终于,我看见了哨卡,此刻太阳已经只有半个了,眼看着就要落山,我高声叫道:“有人吗?”
哨卡中传来回应的声音:“来者何人?”
有三个苗族青年走了出来,看见我背上的宁雪,脸色同时大变:“是宁雪姑娘!”
宁雪望着他们,勉强的笑着:“是的,我回来了。”
三个青年皮肤都比较黑,中间的人瘦瘦高高,看起来地位高些,我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瘦高青年立即说道:“快,准备马,让这位朋友带着宁雪姑娘先回去,我们三个去帮忙。”
左边的人立即牵过来马,我抱着宁雪坐上去,道了声谢,然后朝着青苗古寨最后的距离前进。
“三哥,就咱们三个人,够吗?”
我们走后,刚才牵马的人问瘦高青年。
“废话,够不够的也得去,难道你怕了?快去准备!”
二人皆是回头,准备去牵马,然而就在转身之后,却是身子一滞,嘴里涌出血液,二人不敢置信的倒在地上,而这个瘦高青年嘴角却是露出一丝冷笑:“抱歉,你们知道的太多了。”
说完,他拿起染血的匕首,在自己的小腹上也捅了一刀。
我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只知道宁雪逐渐的没有声音了,太阳距离下山,似乎只有一线的距离,我疯狂的挥舞着马鞭,终于,在落山之前,我赶到了青苗寨。
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的,我看着眼前的青苗寨,内心满是狂喜。
很多人围了过来,说什么我都听不清了,似乎有人欢呼,把宁雪带走了,至于我,倒在地上,很久没人理会。
最终,有个熟悉的少年,带着几个人过来。
“鹏哥,这报信的人怎么处理?”
“中原人,肯定是奸细,关进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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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奸细
readx;??我问叶梦瑶,你们那边有人半夜出去吗?叶梦瑶迟疑了下,说应该没有吧。天黑了大家也知道不该乱跑,设备什么的都搬回来了。
既然没有人出去,那敲门的人是谁?
我看着李长生,李长生看着秦懿。至于秦懿,却是嘴角挂着一丝淡淡嘲讽,叶梦瑶也觉出不对劲了:"是谁在敲门。"
我没有回答。私木在号。
叶梦瑶又问了几次,我们谁也没说话,还是大金牙念在女儿的情分上,告诫了她一句:"别管谁敲门,千万不要出去,不要管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说有危险?"叶梦瑶也有点不安:"难道是鬼?"
到底是个女人。话音到最后她打了个哆嗦。
其实好端端的,我也不希望科研队出事,想了想应该没太大问题。我可是把镇宅符都送给老教授了,哪里想到我问了问这符的情况。叶梦瑶却是有些迷茫,似乎不知道有这么个符,我没辙,问李长生又要了一张给她看,叶梦瑶瞅了一眼,想起来了,说道:"我看见这符了,在老师那。"
闻言,我松了一口气。
旋即她又说道:"不过教授没把这符贴在门上,他把你另外给的几张符篆贴门上了,说这枚符和其他的不一样,要拿去研究。"
我整个人都懵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有脑子的人做出的事情,再三确认:"你是说他把镇宅符留下来研究,把驱邪符贴在了门口?"
叶梦瑶茫然的点了点头。
我看向李长生,他摇了摇头:"完蛋了。"
符篆这种东西跟药品一样,符篆是驱邪的,药品是治病的,药不能乱吃,符当然也不能乱用,比如说你用治拉肚子的药拿来治感冒,这不是驴头不对马嘴吗?镇宅符和驱邪符,理论上来讲都能避邪,可关键就在于一个是保家宅平安,另一个是赶走脏东西的,两者的效用完全是南辕北辙,而且在这鬼?村,到处都是阴气,那些村民们,本质上也都是鬼,你把驱邪符贴在门口,就等于在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吃猪肉,这是对人家的挑衅,必然要被找上门来的!
用大金牙刻薄的一句话来形容,就等于在黑夜里点了个大灯泡,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
我觉得我还挺善良的,把身上唯一的镇宅符都给老教授了,可他却没有用,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也知道他们今晚凶多吉少了,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叶梦瑶看着沉默的我们,诡异的气氛让她愈发觉得不对劲,她焦躁起来,不停的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最后还是小水晶眨着小鹿眼,脆生生的说了句话:"阿姨你今晚就留在这里和我睡吧,听叔叔们的话,别出去了。"
哪里知道,不说还好,一说倒像是给她提了醒,叶梦瑶推开门就出去了,我都没来得及拉她,结果就过了几秒钟,她又退了回来,脸色惨白,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把她拉到身后,出门瞄了一眼,果然,就在对门有人在敲门。
还是我的熟人,一大一小,都穿着白衣,大的是柳叶儿,小的是纸人小女孩,手里还提着那盏纸灯笼,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应,就在我露头的瞬间,她们也转了过来,纸人小女孩还好,面上从来都是没表情的,只是她提着的那盏纸灯笼,却是微微亮着光,就像是一颗火星在里面,而柳叶儿,这个柔弱善良的女鬼,却是变得让我有些陌生,面上是冷漠,嘴角带着一抹嘲笑,满头黑色的发线,隐隐间更是透着血光。
一个简单的对视,我却挪不开眼了,仿佛魂儿都要被她吸过去,还好李长生拉了我一把,一巴掌拍在我的脑门上:"醒醒!"
我眼前一黑,过了好一会儿才醒转过来,想起刚才的眼神,紧迫的感觉让我窒息,我大口大口的喘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李长生问我看见了什么,我说我看到了柳叶儿,大金牙知道柳叶儿是谁,问我有没有看清楚,我确信的点点头,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大金牙的脸色也很难看:"忘记柳叶儿吧,她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了。"
我点点头,却有些心痛,瞳孔中微微湿润,如果说柳叶儿以这样的方式活着,那我倒宁愿你死去。
就在此时,突然间对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因为十几年前的房屋,院门都是用门栓拴住的,里面有人一抽,在寂静里的夜里发出很突兀的响声,好像是没看到任何人,叫了好几声,也没反应,干脆到我们这边了:"刚才是你们敲门吗?"
来者我们都认识,他叫何铁龙,跟着科研队扛设备的,一米八五的个头,看起来很壮硕,我估计还担当着保镖的角色,怪不得是他来开门的,我们都摇头,何铁龙纳闷的往回走,叶梦瑶看着他完好无损,愤恨的瞪了我一眼:"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干嘛要吓我?"
说着,叶梦瑶跟着何铁龙回去了。
"第一个。"
然而秦懿却是比起一根手指,淡淡的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平静,就像是说着一件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最开始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第二天我懂了,隔壁接二连三的响起尖叫声,在这种时候,女人的嗓门永远是最让人惊讶的,我跟李长生跑过去探查,却发现何铁龙已经死了。
因为人多的关系,房间有些不够用,他们是三个挤一张床,然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何铁龙却已经没气了,我看着他的尸体被抬出来,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壮硕的身体也很干瘪,后来到达的李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惊恐说道:"被,被吸干了血......"
我的思绪瞬间回到李军的故事之中,那些家畜的死亡,不都是这种死法吗?
下意识的去看何铁龙的眼睛,果然是睁着的,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对着我,眼里是浓浓的嘲讽。
科研队今天的日程被打破了,何铁龙的尸体单独放在以前的马厩里,所有人都围着坐了一个圈,那个中美混血的老外叽叽歪歪的不知道说什么,等老教授翻译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说何铁龙应该是被不知名的毒虫咬了。
唯物主义者,对于神鬼没有明确的概念,也是,你能指望那些习惯了歌颂上帝的老外挥舞着桃木剑去斩妖除魔吗?
可笑的是,在场的不少人还支持何铁龙的话,他们觉得这是能够用科学解释的,只有少数人表示担忧,这少数人其实算起来只有几个人,首先是那几个女人,由于性别的关系对于这方面天生胆小,还有昨天与何铁龙一起睡的二人,他们整夜都在一起,如果是什么毒虫,那为何偏偏只去咬何铁龙呢?
老教授显然是主心骨,他用钢笔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些东西,淡淡说道:"为了科学而献身,何铁龙是好样的,我们都是研究所的骨干,此行的重要性想必不用我多说,如果真的能研究出结果,每个人都是要记在功劳薄上的!"
他瞥了众人一眼,说道:"当然,如果谁现在想退出,我没有意见。"
两个女人弱弱的举起手,她们想起李军的故事,越想越是觉得害怕,老教授的确没为难她们,挥挥手让她们离开,有个戴眼镜的中年人送她们出去,然而不过半小时,三个人又回来了,两个女的哭丧着脸:"出不去了。"
村子的路再次消失了吗?
这种事情我们遇到过,看来这回"她"真的是下定决心不放过每个人了。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他径直走向李军,很艰难很勉强的笑着:"这位朋友,你,你昨天讲的那个故事,是假的对不对?那只是个鬼故事,一定是假的,对吗?"
李军没有回答他,目光自然的落在他手里捧着的东西上,然后就看到李军再次跌倒在地上,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翻着白眼晕倒在地上。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李军如此惧怕?
我凑近一看,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那是一只......绣花鞋!
...
151:药蛊
readx;~yzzzzz小时候家里穷,老羡慕别的小孩有玩具,我爸被我吵的没办法。就从二叔的花圈店用硬黄纸给我弄了个风筝。虽然材料不行,但我爸手艺好,做出来的风筝总能放很高,把其他小孩的都比下去了。有几次他们还气呼呼地说我这是烂风筝,我就得意地说烂风筝也比你们的好。可是有一次,我把风筝收回来的时候,吓傻眼了。
好端端的风筝,从天上下来的时候居然沾着血,背面鲜红鲜红的,还有一缕缕流淌的痕迹,我吓得赶紧往家跑。我爸还以为出了啥事,着急忙慌的跑出来,我把这事告诉他。我爸不信,他觉得我是不小心把风筝弄脏了。担心他打我所以编的谎。
我简直委屈死了,可是以前有说这种谎话的前科,好说歹说我爸就是不相信我,后来还生气了,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你自己把风筝给收拾干净,要不然以后别指望我给你买玩具!
我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觉得玩具更重要一点,强忍着害怕,拿刷子清理风筝上面的血迹,说来也奇怪,就跟染在上面似得,我蘸水擦都擦不掉,凑在鼻子前面闻了下,也没有腥味。这弄不干净咋办啊?我害怕被我爸发现,就把风筝藏在柜子底下,久而久之,我跟我爸都把风筝的事忘记了。
那天以后,我不仅没有发生啥意外,反而好运连连,首先是学习,明明自己也不怎么用功,偏偏每次考试的时候都感觉如有神助,爸妈买了好多玩具奖励我,亲戚朋友们也喜欢我,我变成了村子里的希望之星,初中高中上的都是重点,高考的时候更是我们市的高考状元,教育局局长亲自给我挂了大红花,我爸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晚上硬是拉着我喝了二斤酒。
自然的,我上了重点大学,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出色,大二的时候交了个女朋友,不光长得漂亮家里也有钱,刚开始我挺自卑,她说她喜欢的是我的人,又不是我的钱,我瞬间爱死了她,发誓一辈子对她好,我们俩感情一直挺稳定的,大学毕业之后就已经谈婚论嫁了。
因为我家在城里头安家落户了,我爸就想着把农村的老宅子给处理掉,他年纪大了不适合奔波,自然是我这当儿子的效劳。老宅子里头没啥值钱的东西,就是一些老物件包含着我们一家人的回忆,我爸特意嘱咐我带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再次看到了儿时的风筝,岁月的流逝让风筝发黄发旧,边边角角的都烂了,可上面的血迹依然清晰,就跟才滴上去似得。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道理血迹还跟以前一样啊,儿时的记忆涌过来,我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爬满了胳膊,这事怎么看怎么邪门,很久没人居住的老屋也让我觉得阴森起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掏出打火机连带着那些不要的旧家具一把火给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火焰比想象中要大很多,噼里啪啦的,好像格外发狠的烧着什么东西,到最后的时候,我听到了细微的哭泣声。
而当我仔细倾听的时候,又什么都没听到,我摸了摸发冷的胳膊,觉得这地儿邪性,当天下午就离开了老家,重新回到大都市,心里面一下子就踏实了,刚进家门我接到女朋友的电话,有几天没见了,我也怪想她的,正琢磨着说几句甜言蜜语的时候,她却很冷漠的跟我说分手,我当时就懵了,说你别跟我开玩笑,她说不是玩笑,是觉得我们不适合。
三年多的感情了,现在才跟我说说不适合?我简直要疯了,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冲她吼你现在在哪,我去见你,结果她说不想见我,就把电话给挂了,在之后她就把我拉黑了,我觉得自己就跟被抛弃的小狗似得,晚上拉着几个铁哥们一起喝酒,刚开始还正常,喝多了也不知道说了啥,我们就打了起来,从那以后双方就老死不相往来。
我发着狠安慰自己,女人没了可以再找,朋友没了可以再交,只要自己有钱,还愁没有女人没有朋友?大学毕业之前我的工作就落实好了,在一家国企上班,每个月一万多的工资,还有奖金和提成。结果我去公司的时候,才得知以前那个公司主管已经跳槽去了别的地方,所以他的承诺一概无效,我得重新面试,强忍着憋屈,我说行,公司的新主管摆了摆手,让我回去等电话。
一连等了两个多星期,也没个信儿,我打电话过去问,他们说已经招到了新人,不需要我了,趾高气扬的态度,显然是在耍我。我气炸了,怎么倒霉的事排着队我的往我这来?没办法,我重新开始找工作,原以为自己出身名校,想找个工作很简单,结果却连连碰壁,有一次我实在控制不在自己的情绪,跟公司经理掀了桌子,来了群保安把我打了一顿,一边打一边骂我:别把自己当个人物,清华出身的大学生都卖茶叶蛋,你算个什么玩意?
很短的时间,我从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落魄的连个最起码的工作都没有,爸妈为了我的事愁白了头发,以前交好的亲戚也逐渐的疏远了,别人瞅我的时候眼光跟刀子似得,背后总有人指指点点,看,这就是那谁谁谁,以前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现在去工地上搬砖都没人要他。
每当听到这种话,我就心如刀绞,可又能怎么办呢?连续的失败早就磨平了我的棱角,极度落魄的我逐渐失去了希望,干脆认命了,回老家接手了二叔的花圈店,没想到的是,本来生意还可以的花圈店,从我接手之后却日渐萧条,同行们都把我当笑话看,可我却不知道这是咋回事,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这回我是真的绝望了,觉得自己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但没有办法,为了生存,我只能咬牙坚持。
就这么过了几天,我还是没有开张,下午的时候,我颓丧的准备关门,却发现店里面进来个人,是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梳着羊角辫,七八岁左右,看着蛮可爱的,只是小脸有些白,我还以为她是跟父母一起来的,可朝外面瞅了好几眼也没个人烟,就问她:"小妹妹,你来这是要买什么东西?"
她摇了摇头:"哥哥,可以给我玩具吗?"
哪有到花圈店来买玩具的,我哭笑不得,还以为自己能开个张,不过对方是个小女孩,我也生不起气,温声细语的解释,说哥哥这里卖的是死人用的东西,没有玩具,她不管,一直重复着,问我要玩具。
我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童年,看着小女孩破破的衣服,觉得她家庭条件也不好,生出了恻隐之下,我四下看了看,找到个纸灯笼,试探着的问道:"这个好不好?"
她点点头,也没有道谢,提着纸灯笼就走了。私斤巨巴。
可能是好人有好报吧,从那以后店里的生意逐渐回暖,还接了笔大单,一口气定了几十个花圈以及许多殡葬用品,我忙得不可开交,心情也随着生意逐渐的变好,渐渐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是突然传来噩耗,是我妈打过来的,带着哭音:"儿啊,快回来,你爸出事了!"
...
152:方法
readx;"感觉到了吗?"
我吸了一口气,有些心悸的问道。
大金牙跟李长生同时点头,就是秦懿。也微微变色,看样子这回进来了,在想要出去就难了。
至于这个科研队,并没有这样的感受。李长生解开他们封住的听觉,一众人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拿着相机开始拍摄,甚至有个人戴着手套,很小心的捧了一把泥土放在素材袋里。
"这是第几天了?"
突然间,秦懿问了一句。
第几天?
我回忆着李军的故事,从老姑婆的死亡开始算的话,之后先是家畜开始死亡。然后死人,再到村民们试图逃走,这中间应该至少需要三天的缓冲吧。至于三天之后,那就是全村开始绝望。大家修筑堡垒,准备决一死战,李军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他已经离开。
说到李军,再次回到这个生养他的村子,他反而平静了下来,四下看着,眼里是惊恐和怀念交杂的光芒。
"今天是噩梦真正开始的时候。"
没有人比李军更知道这一系列事情的发展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很快,我们就见到了村民,昨日埋葬了老姑婆,今天大家都显得忧心忡忡,也没心思下地干活了,一群人打着赤脚坐在树底下,科研队见到这些村民,跟发现了宝贝似得,热情的上去打招呼,我这才发现队伍里面居然还有个老外,看模样应该是中美混血,拽着一口英文大呼小叫。
村民们当然发现不了他们,当科研队知道这一点后,更加的兴奋了,他们认为这个村子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可以将十几年前的影像留下来,就跟放电影一样,几个戴眼镜的男人激烈的争辩,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我有点看不下去,跟李军耳语说道:"你把村子的故事告诉他们。"
李军点点头,走过去聚集了众人,开始讲述他那个并不漫长的故事。
刚刚开始,几个女人就下意识的缩在一起。
十分钟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等到故事结束,就是老教授也满眼惊惧,而那几个女人更是尖叫起来,吵嚷着要离开村子。
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就知道会是这样,要是能把他们吓退,那倒是一件好事,起码救了这群人的性命。
除了那个老外,听不太懂英文,在那边一个劲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教授和他翻译着,而叶梦瑶则是走了过来,眼里带着浓浓的怀疑:"你们是故意骗人对不对?想要把我们吓跑?"
我愣了下:"你觉得这是假的?看看这些村民,难道也能做假?"
叶梦瑶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你们的确有些神奇。"
因为小水晶的关系,我记着这女人的情,也不想太过得罪她,其实不是说嘛,千万不要跟女人讲道理,我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信不信,随你们,村子我也带你们进来了,现在两不相欠。"
没有经历过我们这种事,其实很难相信李军的故事是真的,换位思考,要是一个普通人骤然听到这样的话,可能会当成是个纯粹的鬼故事来听,科研队自然也是这样,刚开始还有些恐慌,后来经过老教授几人的劝导,大家也都逐渐稳定了下来,起码没有人闹着离开村子,那个老外用蹩脚的中文嘲讽我们:"封建,迷信!"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决定找个住宅安定下来,既然要在村里过夜,那么肯定要事前布置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村子保持的很完整,李军知道村子有个空出来的院子,是曾经一家大户的,后来搬离了村子,就再也没有回来,本来大家是想把这块地夷为平地,重新盖几间民房的,后来出了那档子事,也就搁置了下来,我们到了这个院子,灰尘很大,太久没人居住了,但至少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除了高冷的秦懿,我们开始收拾房间。
当然,秦懿也并没有闲着,他在院子里埋下了七颗木桩,底部都放着一枚符篆,这木桩乃是槐木,槐,木鬼,乃是阴气最重的木头,而这符,则是至刚至阳的镇邪符,之所以要藏在槐树底下,那是要用槐树的阴气遮盖符篆的阳气,起到"掩鬼耳目"的效果。
李长生告诉我,秦懿这个手段可是很厉害的,如果没有猜错,那是他父亲秦方大师亲手画的符篆,厉害的符篆光用肉眼就能看得出来,木桩埋下的七个位置暗合北斗七星,到时候如果有脏东西靠近,七枚符篆首尾相连,能发挥出至少十枚符篆的效果。
最后,秦懿在院子门口撒了一把状刺,这玩意我熟,当初请阴差的时候,就弄过这东西,我问秦懿,你用状刺请阴差吗?他不屑的瞥了我一眼,谁告诉你状刺只能请阴差了?如果有脏东西进门,踩到状刺我们就会知道,这是用来警戒的。
原来如此,我也不和秦懿争辩,这家伙现在表现**很强,做完这一切后,就等着我们说他高明呢,还是大金牙油滑,皮笑肉不笑的夸了几句秦家道法厉害,天下执牛耳,秦懿也不害臊,坦然受了。私斤低划。
科研队自己活动,他们试图通过仪器用村民们沟通,不得不说专业人才就是厉害,转悠了一圈,绘制出很详细的村子地图,还派人给我们送了一份,我们几个瞅着这地图,李军却是惊咦了一声:"奇怪,为什么没有村委会?"
对啊,我们这才想起来,李军的故事里有提到村委会的,按理来说应该是在村子的正中位置,可这个地图中间却是空着的,我问科研队,他们说并没有发现村委会。
有蹊跷!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村委会才是破局的关键啊,李长生若有所思,我则是偷偷观察秦懿的眼神,发现他闪过一丝了然之色,仿佛确定了什么东西。
我更加确信,这家伙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天快黑了,我们把房间收拾好,大金牙烧着热水,为小水晶擦洗脸蛋,那边叶梦瑶带着药过来,这女人我们都不喜欢,但她心地却的确很好,把小水晶照顾的无微不至,我看见对门的院落有动静,科研队搬着仪器什么的走了进去,就问叶梦瑶,你们要干什么?她说这是晚上休息的地方,以后作为科研队在村子里的基地。
原本以为这样就能摆脱科研队,没想到居然和我们对门了,我出门看了看,老教授冲着我招手,他递给我一瓶强效的驱虫药:"这可是个宝贝,市面上买不到,知道村子里怪虫很多,所以提前准备了驱虫药,这瓶送给你们。"
我有些心动,伸手去接,这东西的确很重要,光靠烧符来抵抗这些虫子,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哪有那么多符篆消耗,没想到老教授又有条件,我就纳闷了,是不是你们有学问的人都爱讲条件?还好他的要求也不过分,想要问我要几张符篆,说是要拿去研究,行吧,这也不是啥难事,我把驱邪符拿出来给了他三张,犹豫了下,又把之前从大金牙那里偷来的镇宅符取了出来,我跟他交代:"你把这张符贴在门口,如果符纸发光,或是无风自燃,就证明有危险来了,到时候一定要小心。"
老教授点了点头,把驱虫药递给我,这笔交易就这么完成了。
入夜的时候,村子格外的寂静,地面上满是簌簌的声音,很多人一辈子可能都不会见到这种画面,甲虫,瓢虫,毛毛虫,毒虫,甚至碗口粗细的大蛇,就这么顺着村子的道路通过,还好老教授的驱虫药足够靠谱,不然我估计别说是对付红衣小女孩了,就是这些虫子,我们都要交代在这里。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半夜三更鬼敲门,那是因为半夜是阴气最重的时候,鬼这个时候出来最合适。
然而在村子里,显然这句话并不适用,阴气本来就重,只要天黑,那都是一样。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我跟李长生四目相对,谁也不打算理会。
然而来者却是不耐烦了:"开门,我是送药的!"
是叶梦瑶的声音,大金牙起身去开门,叶梦瑶走了进来,过来看了看小水晶的模样,然后说道:"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小家伙没多久就能活蹦乱跳了。"
大金牙松了一口气,小水晶也是可爱的笑着。
咚咚咚。
就在此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我愕然回头,秦懿却是睁开眼,无所谓的说道:"不是我们,而是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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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不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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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xx在我看完后,短信里的文字就一个个消失了,我知道这信息是白衣女发来的。
把手机塞进裤兜里。我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行踪,只能叹气,我到底应该相信谁呢?大金牙是人。可却充满诡异,白衣女倒是坦诚,可她偏偏是鬼。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大金牙赶来了,像是才吃过饭,牙缝里还夹着几根韭菜,大大咧咧的说道:"走,咱们去上坟。"
我点了点头。跟在他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大金牙好像觉察到不对劲,回头问我。你该不是不信我吧?我吓了一跳,赶紧摇头说没有这回事,我肯定是信你的,大金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千万别听那些鬼扯淡,他们最是擅长迷惑人心,人一旦心乱了,就等于死了一半。
我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但心里面却仍然对他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事先我已经问清楚陶欣的坟墓方位了,所以很快就找了过去,看得出来应该是常有人打扫,墓碑前边很干净,还有一些残留的贡品。我简单收拾了下,把自己带来的纸钱,水果等东西摆在前面,看着墓碑上陶欣的照片,我的心难以抑制的疼痛,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对她是用过真情的,纵然现在已经香消玉殒,每每想起还是难掩遗憾。
我叹了口气,准备烧纸,就在这个时候,短信的提示音又响了,我看了看大金牙,他坐在边上抽烟,并没有注yi到我,于是偷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miàn写着:"千万不要烧纸。"
我编辑了几个字发过去:"为什么?"
她回的很快:"因为会被抢走,她收不到钱。"
收不到钱?这又是闹哪一出,我不太明白,正想着继续询问,大金牙却走过来了,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干嘛呢?"
我还从没见过他有这么严肃的一面,再加上在坟地里面,居然让我有点畏惧,我连忙说:"没干嘛,看看时间。"
大金牙不信:"你是不是跟那女鬼发短信呢?"
我心虚道:"没,我这就关掉。"
说着我赶紧把手机揣兜了。
大金牙的语气软化下来:"听我的,保你没事,你要是在执迷不悟,谁也救不了你,别耽搁了,烧纸吧。"
我点了点头,依然难以分辨到底谁才是帮我,谁才是害我,亦或是两个人都要害我?我脑子里很乱,看着陶欣的照片,心里默念,你能给我答案么?
当然没有任何回应,过去的已经过去,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纸钱,可是刚打开,就过来一股风,把打火机吹灭了。
我以为是巧合,静静的感受了一阵,没有风,我才打开,然而火苗刚窜出来,就又灭了。
如果是风,我不可能感受不到,然而只有我每次按打火机的时候,才会有一股气流过来,这明显不是风,而像是有谁将它吹灭,难道是白衣女吗?她为了阻止我烧纸?私斤肠巴。
大金牙注yi到我这里的问题,嘴角带着丝嘲讽的笑容,掏出自己的打火机说道:"用这个。"
他递给我的打火机是zippo,淘宝上卖几百块,风是吹不灭的,果然,这回我成功的把纸钱点燃了,就在同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应该是白衣女又发来信息了,只是大金牙盯着,我不能看,心里面倒是确定吹灭我打火机的肯定是他。
我在坟前画了一个圈,跪在圈子里开始烧纸,大金牙坐在边上抽烟,时不时的瞅我一眼。
看着陶欣的坟墓,我不由得想起自己这些天的遭遇,每天都在担惊受怕,每次进入睡眠,都会惊醒,害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实在是一种煎熬,或许死了反而是解脱吧。
我烧着纸钱,将水果用刀子切开,散落在周边,与陶欣说着话,大多是我们以前的故事,细想起来,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生活的点滴堆积起来都是甜蜜。
说着说着,我的视线就模糊了,抹了把湿润的眼角,再去看陶欣的照片,似乎动了动,我吓了一跳,定睛去看,她也在看着我,始zhong保持着微xiào的表情,然而就是这种看似正常的情况,却让我浑身发冷。
圈子里起了一阵小旋风,刮起烧掉的纸钱飞扬,印象中每次烧纸似乎都会遇到这样的状况。
只是今天却有些奇怪,不只是圈子里,圈子外边也有旋风,风莫名的大了起来,传在我耳朵里是呜呜的声音,像是哭声,又似乎只是单纯的起风,我看着大金牙,他冲我笑笑,示意我继续。
咽了口唾沫,我硬着头皮进行着,只是烧纸而已,我却进行的异常艰难。
烧完之后,我磕了三个头,起来的时候却差点吓趴,火光的映照下,陶欣的照片发红发烫,带着点血光,我顺着边上看过去,墓碑那一道道粗糙的纹路似乎都被血染红了,就跟盘根错节的血管似得。
大金牙却把我拉了起来:"干嘛呢,怎么趴着不起来了。"
我脸色很难看,眼睛还盯着墓碑,我发誓,就在我被拉起来的瞬间,我看到陶欣的眼皮子动了一下!
绝对没有看错,我的手脚惊得冰凉。
大金牙瞅着我,嘿嘿笑着:"好了,今天你烧纸烧的很虔诚,肯定没事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事情真的这么简单?我狐疑的瞅着他,大金牙冲我挥挥手,带着路走在前边。
我迫切的想要看手机,故意走得很慢,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然而上miàn的字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我只看到了最后一个字。
死!
只是一个字,就让我心跳加速,等我确认的时候,这个死字也慢慢变淡消失了,我连续编辑了好几条短信发过去,但是都没有回应,我小声的对着空气说话,手机却依然没有来信息。
白衣女已经走了吗?
我吞了吞口水,看着大金牙:"你确定今天没事吧。"
大金牙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确定,放心吧。"
咬了咬牙,我决定相信他一次,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我们俩分开了,本来我是打算回家的,但等不到白衣女的短信,我始zhong觉得不安,说出去可能会让人觉得我是疯子,居然在等鬼的短信。
快要到家了,进小区的时候我停住了步伐,还是莫名的不安,我决定去医院,陪陪我爸,另外,医院人多,会让我有安全感。
然而这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尝试性的错误,医院可不是什么让人觉得安全的地方
打了辆出租车,司机师傅是个湖北人,操着一口武汉话,挺热情的和我聊天,我配合着他,这样能让我驱赶不少恐惧,快要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冲我眨了眨眼睛,说道:"兄弟,咱们投缘,你留下我电huà,下回要去哪,咱直接来接你们两口子。"
我笑着说:"行啊。"
正在记电huà的时候,我却意识到不对劲了,他刚才说啥来着?我们两口子?
正待我要追问的时候,他却已经挥了挥手发动车走了。
望着医院的大门,我的冷汗涔涔而下,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说两口子?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他眼里,看到的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
我后心阵阵发凉,几乎是狂奔着朝医院跑过去,我迫切的想要见到个人,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就算是病人也可以,那样会让我觉得稍微安心一点。
然而明明医院距离我只要三十米的距离,我跑了十分钟,却还是三十米,一直在原地踏步。
这种情况我经li过一次,鬼打墙,也叫鬼遮眼。
我知道,自己是走不进医院了,于是我选zé了朝反方向走,路边的景色倒是在不断的变化,我走了几十步,回头一看,来时的路却是消失了,只有前路还能看到。
这是要让我去哪里?
我不敢走了,却身不由己,就像是有谁推着我前进,力气很大,我根本无法抗衡,一路上,我不是没有看见人,还有穿梭的汽车,每当我想求救的时候,喉咙就跟堵住似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平白的急出一头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目的地,是人民公园,眼前是一片人工湖,我就站在湖边上。
"欣,欣欣,是你么?"
到了这,我就明白了,苦涩的吐出几个字。
我记得很清楚,陶欣就是在这人工湖里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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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是他?
readx;??¨?秦懿抓住这个空隙,试图想要逃走,身体犹如离弦之箭。迅速的冲到门口,然而却又被逼退了回来,大龙二龙兄弟一直守在门口,狰狞的笑着。
"这个白痴!"
我怎么能想到秦懿能傻到这种程度?到这时候了不想着拼命。居然还要逃,也不想想整个村子都是人家的地盘,你能逃到哪里?
只有李长生,还在坚定的踏着步罡,第四步落下,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这是要施展什么厉害道术的前奏吗?我想起大金牙之前和我讲过的,越是厉害的道术,踏起步罡就越是困难。用了这么久,李长生才踏出第四步,由此可见他应该是动用了真正压箱底的手段。
只是对于玄学一窍不通的我。并不能看出李长生到底要干什么,所以我把目光放在了秦懿身上。他被怨鬼逼迫,脸上有几道冒着黑气的手印,用那明显不俗的长命锁擦了擦,手印便消失不见了,秦懿看着李长生,满眼都是凝重,还有一丝不确定:"这是......"
秦懿的反应,让我误以为李长生是要已死为代价,来救我们出去,很多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英雄放出大招,却因为超过身体的负荷然后死去,我非常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说,在危急时刻,李长生的担当和秦懿的逃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瞬间拉近了我和李长生的距离,我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他不等同于自私的大金牙,也不是冷傲的秦懿,他是一个真正能为友的人。
没有什么比生死更能考验人心了。
第五步缓缓抬起,李长生嘴角流出一缕鲜血,身子也开始微微发晃,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即将油尽灯枯,我心中一紧,大叫道:"快停下!"
秦懿却是迅速挡在我的前面,怒视着我:"闭嘴,这个时候他如果停下来,伤的是他自己!"
我把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秦懿身上:"还不是拜你这个胆小鬼所赐,北海秦家?我呸,好大的名头,你简直给你爹丢脸!"
秦懿被我说的涨红了脸,可他却又无法辩驳,只能是冷哼一声转过身子,就在此时,李长生终于踏出了第五步,仿佛肩膀上有一座山,第五步獭18的时候,青石板都裂开了一条缝。
与此同时,在所有人的肉眼之中,李长生都变了,变得有些陌生,不再像是原本那个死要钱的他,而是充斥着另外一种气质,很难形容。
村民们死死的盯着李长生,我不知道他们的感受如何,仅从我的角度来看,似乎觉得他们也带着点小心,有几个附身了科研队的想要靠近去掐李长生,我心中一紧,吼道:"快去帮忙!"
秦懿露出犹豫之色,我低声骂了一句,撕下镇宅符,拉开门冲了出去,我口袋里头乱七八糟的装着一堆符篆,也不管具体是啥效果了,直接就洒了过去,这有效的拖延了时间,李长生的脚抬了起来,即将踏出第六步!
更多的怨鬼想要阻止他,我回头怒视秦懿:"你自己没本事对付怨鬼,那就来帮忙,李长生若是失败了,你也必死无疑!"
这话说的秦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于高傲的他来说,这绝对是一种打击,从来没有看在眼里的二流道士,居然在关键时刻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反而是自命不凡的他有些束手无策,秦懿告诉自己,这不能怪我,因为我没有继承秦家的道书,如果我有那本书,我就是英雄,但在这之前,我还不能死......他想通之后,也来帮忙了,相比于李长生的步罡,他轻松了许多,直接踏出了六步,同样是咬破食指,秦懿竟是抬手在虚空中画起了符篆,我都傻眼了,这可是凭空画符啊!
以前李长生说过,能凭空画符的人,基本上都是道法小有成就的人,没想到秦懿居然也能做得到,当时的我满心都是惊异,却未曾想到其实秦懿也没那么有想象的那么厉害,秦家道法缺失,除了将遗留下的道法炼成之外,秦懿其余的时间都在磨练基础,步罡,画符都是他磨练的重点,俗话说杂不如精,当他精心画符的时候,本来底子就不弱,自然能够更容易做到凭空画符。
就看见秦懿以血为媒介,以手指为笔,凌空就画出一张血色符篆,他一边画符,一边念着咒语,约有数百字,念得又快又疾,随着咒语的完成,符篆上的血色逐渐的被掩盖,变成了金色的纯阳之气,我就在边上站着,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气从符篆上散发出来。
秦懿屈指一弹,低声喝道:"火!"
符篆仿佛有了生命,如同一条灵蛇般弹了出去,那些本来要靠近李长生的怨鬼,被这突如其来的阳气所激,本能的倒退,秦懿趁机操控符篆,爆开了无数火花,遍布在李长生四周,隐隐将他护住。
利用着这宝贵的时间,李长生踏出了第六步!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眼中充满着沧桑,身上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也定型了,隐隐之间,似乎站在那的并不是李长生,而是另外一个人。
但他踏出这一步的代价却是很大,鼻孔,耳朵里都流出一道殷红的鲜血。
我听见秦懿难以置信的声音:"三茅之术,他到底是茅山的什么人?"
什么是三茅之术,我并不懂,只知道李长生踏出第六步之后仿佛换了另一个人,瘦削的身体陡然灵活起来,第七步,第八步,第九步,每一步都踏的扎实而又轻松,似乎之前踏一步都非常艰难的李长生已经不存在了。
第十步,第十一步,一直踏到第十六步的时候,秦懿的眼睛里已经满是复杂了,还有一丝隐藏很深的嫉妒。
"孽障!"
一声冷喝从李长生口中传出,却不是他的声音,而像是个老者,声音很浑厚,带着点湖北口音,就在此声出口的瞬间,第十七步顺势踏出。
李长生手握桃木剑,气势陡然转变,他先是看了看这里的环境,似乎在确信着什么,我听见他似乎念叨着:"这不要命的傻徒弟,居然来到这个鬼地方。"私他农弟。
徒弟?
我有些懵,这到底是谁?
秦懿看向我,强压着心里的嫉妒,说道:"茅山共有三大秘术,也称之为茅术,他们有三位祖师,上茅真君,中茅真君以及下茅真君,三位祖师各传下一道茅术,上茅请神仙,中茅请祖师,下茅请鬼魂,李长生施展的正是中茅之术,请来的这位,应该是他的师长。"
"李长生"看着秦懿,习惯性的做出摸胡子的动作,落空了才想起来似乎不是自己的身体,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位小朋友倒是有些见识,敢问师从何人?"
小朋友?秦懿的脸色有些发绿,傲然道:"我乃秦远之孙,秦方之子,秦家秦懿!"
"李长生"脸色骤然严肃起来,冲着秦懿拱了拱手:"原来是秦家后人。"
秦懿总算是爽了,终于有懂得他身份的人出现,满足了他那颗想要装逼的心。
我看着陌生的李长生,试探性的问道:"你就是他那个老不死的,不负责任的师父?"
刚说完,他就朝我走了过来,突然间抬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疼得我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李长生说道:"没规矩!"
我满脸无辜:"李长生就是这么形容你的,关我什么事?"
倒是确定了,这人就是传授李长生道法的师父,没想到道术居然能这么神奇,请师父上身,这简直不可思议。
"李长生"很没有形象的抠了抠耳朵,一只手吊儿郎当的把玩着桃木剑,淡淡说道:"藏在暗处的那位,老道来一次不容易,还请露个面吧!"
...
155:到手
readx;~yzzzzz"我,这就走。"
妇女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话,但却把我吓得一哆嗦。好不容易才把推门逃跑的念头打消掉,重新发动了车辆。
倒霉,我感觉我倒了八辈子血霉,虽然祸福相依这样的例子不少。可我的祸事也来的忒快了点吧,再次开车的时候,我已经是另一种心情,踩着油门的脚轻飘飘的,就像是踩着一团棉花。
死定了!
我只有这一个念头。
然而妇女却全然没有害我的意思,絮絮叨叨的说着家常,时不时的还询问我两句,我勉强应和着。生怕她突然伸手过来掐住我的脖子。
可是,这样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发生,一直到目的地。妇女和小女孩都没有对我做任何事,末了。妇女还拉了一把小女孩:"快说谢谢叔叔。"
小女孩脆生生的说道:"谢谢叔叔。"
我笑了笑,说了声不用谢,害怕他们反悔似得马上开车走远,实在是太惊险了,心脏有一种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的感觉,我从倒车镜上看到母女二人牵着手,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院门,生出了疑惑,难道是我猜错了?他们并不是鬼?
我找了个路口停车,思索着刚才的情况,流了一身汗,现在平复下来,汗已经凉了,紧贴着衬衫的后背凉飕飕的,我拿出手机,搜索今天的早间新闻,死去母女的确跟她们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差错!
可是,她们哪里有一点鬼的样子?明明没有半点"人味",但却有着人的行为。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预感,和这母女两的交集似乎并没有结束,我深吸一口气,开车前往大金牙家里,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白衣女能够发来短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今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打算待会儿询问下大金牙。
快到大金牙家里的时候,他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哪,我说快到了,他说他已经出门了,就在路口,我朝前看了看,似乎的确有个人,冲着他打了打喇叭,大金牙阴沉着脸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冲我伸出手,我问道:"干嘛?"
他瞪着我:"我的镇宅符呢?铃铛呢?"
合着是想问我要东西啊,我有点心虚的摸了摸口袋,说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大金牙嘴角抽搐了几下,恶狠狠的瞪着我:"你少装蒜。"
我打定主意不认账了,说道:"你的东西你自己看好,问我干什么。"
大金牙往后一靠,抱着双臂冷笑道:"行,你不给我可以,回头倒霉的是你。"
倒霉?我愣了下,脱口而出:"这玩意难道招邪吗?"
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果然大金牙得意的瞅着我,一副你上当了的架势,我嘴角抽了抽,还是太年轻啊,这么简单就被他诈出来了,不过这可不代表我就要把东西还给他,反而很流︶氓的说道:"我没拿。"
不管你咋说,没拿就是没拿,我认定这个道理了,那铃铛可是个好东西,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他估计也没有想到我能说出这种话,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估计都死几百回了。我本以为大金牙要跟我死缠烂打,没想到他竟然咽下了这口气,鼻尖动了动,问道:"你这车里有阴气,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来过。"
我很是意外的看着他,狗鼻子啊,这都能闻出来?我猛点头,把母女的事儿和他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大金牙却是大笑出声,鼻涕眼泪都笑出来了,捂住肚子狂笑,手指还指着我,我被他的反应弄得摸不着头脑,问道:"你疯了吧?到底咋了?"
大金牙冷笑连连:"这母女二人算是横死,但却又和普通横死不同,普通人横死,那是命中该有一劫,可她们不同,这件事纯粹是意外,陶欣鬼上身撞死了人,来的过于突然,她们根本连生出怨气的时间都没有,死是死了,但她们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在那里等车,只是普通人当然是看不到母女二人的,也就是你,偏偏撞到了她们,还掺和了这件事。"
这话听得我是目瞪口呆,刚开始我也没想到这茬啊,经大金牙这么一说,我难免紧张起来,说道:"那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
大金牙目光古怪:"不好的结果倒谈不上,只是你惹上大麻烦了,母女二人突然横死,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阴差自然也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莫名紧张:"然后呢?"
大金牙幸灾乐祸的看着我:"然后阴差现在反应过来了,算一算时辰差不多该带人走了,可是你却开车把人送走了,偏偏还送回了家里,这种行为就跟那些留恋人间躲避阴差的厉鬼一样,会被阴差默认为母女二人不愿投胎,再加上她们是横死,阴差也不愿掺和这种事情,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是说,你无意间把母女二人投胎的机会给毁了,等她们回到家之后,发现了自己的遗像,就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真相,再加上没有了投胎的机会,这两个可怜的横死鬼,怨气该要多么大啊!"
仔细想想,貌似的确是这样,我苦笑着说道:"她们这怨气,不会是冲着我来吧?"
大金牙嘿嘿一笑,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害的人家不能投胎,没事犯贱送人回家,不找你找谁?i
我冤啊,我感觉自己比窦娥都要冤,明明只是做一件好事,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我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大金牙悠悠说道:"其实呢,就算没有这母女二人的意外,你也会惹来各种各样的厉鬼的,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有点懵,看着大金牙:"啥意思?"
大金牙弹了弹指甲,说道:"把铃铛还给我,我就告诉你。"
我擦,这个时候还威胁我?我恼了,冷笑说道:"不告诉我可以,回头那母女二人如果找上来了,我就像引陶欣一样把她们引到你家里,就算你不怕,可是那棺材里的小女孩......"
话还没有说完,大金牙就红了眼,抓住我的衣领骂道:"王八蛋,你说什么,你敢伤害她,我就杀了你!"
只要一涉及到小女孩,大金牙就完全变了另一个人,眼中涌动的是**裸的杀意,我毫不怀疑,如果我真的做出这种事情,他肯定是不顾一切要我的命的。
良久,他不甘的放开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有些疲倦的说道:"想弄明白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开车吧,我们去一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我一边发动车,一边问道:"去哪儿?"
大金牙却是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我。
我只能闷头开车,他时不时的指一指方向,经过了两个半小时的行驶,我们已经完全离开了城市,到达了一座偏僻的镇子,这个镇子叫做龙湖镇,四周环山,贯穿镇子的是一条大河,有不少人靠在河滩上挖沙发财。
车进了镇子,又开了出去,看着逐渐偏僻的道路,我越来越难以遏制心中的疑惑:"我们到底要去哪?"
大金牙指着前面:"就要到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片黑漆漆的林子,林子边上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月光下像是绸缎似得,一直蔓延到深处。
大金牙顺着小溪往前走,路是越走越偏,脚底下的路窄的跟草绳似得,我逐渐的觉得不对劲,时不时的回头看,总感觉这黑暗的林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我问大金牙:"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他瞪了我一眼:"你要是怕你就回去。"
我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心想你都没走,我肯定不走,这回老子跟定你了。私他叼划。
一路无话,我们继续向前,那种被盯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甚至就在我的脚边,似乎就有一双眼睛,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郁了,我忍不住开口:"你真的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吗?"
大金牙低声骂了句麻烦,干脆拽着我往前走,草丛里窸窸窣窣的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穿过,这声音很密集,就跟雨点似得,我心想这下子你总该听见了吧,可大金牙偏偏置若罔闻,闷着头向前走,我觉得他这种反应很不正常,甩开他的手骂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大金牙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望着我的眼神阴沉的可怕:"你最不该的,就是拿我的女儿威胁我!"
什么意思?
我还没有琢磨明白,草丛里,林子里就传出连成一片的声音,一只只灰色的,散发着臭味的老鼠钻了出来,小眼睛直勾勾的看我。
这老鼠仿佛无穷无尽,眨眼睛就出来了上千只,并且还在不断增加,一起盯着我,带给我巨大的压力!
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正在一步一步朝我缓缓走来的那几十只,骨架壮硕,几乎有成年家猫大小的巨型老鼠,长长的鼠须像是钢针,那一双本该装满机警和胆怯的眼睛里,却泛着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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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青苗之祸
readx;??"后来,我们逃出了大山,我妈受不了这种打击。疯了,我一闭上眼,也是止不住的噩梦,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的人虽然出来了,但灵魂却还在村子里,我感觉她还没有放过我,压力,恐怖,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来,我支撑不住,咬掉了自己的手指。仿佛以这种赎罪的方式,能够使我片刻的安宁......"
李军的故事说完了,喝了口水温润着嘴唇。房间里却是陷入久久的沉静。
最开始,小水晶抱着爆米花。饶有兴趣的往嘴里塞,后来也忘记了吃,睁大了眼睛听故事,见李军久久不出声,小水晶下意识的问道:"然后呢?"
我们也都如梦初醒,看向李军,他苦笑着说道:"没有然后了,我再也没有踏进大凉山一步。"
说实话,这个故事听得我们很难受,嗓子里好像被堵住了,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静,小水晶嘟着嘴巴,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但是都没人理她,小家伙有些不开心了,鼻息粗重了许多:"哼,你们这群胆小鬼,是害怕了吗?"
胆小鬼?
我苦笑着揉着她的头发,这能说我们胆小吗?若是换做别的小孩,估计早就吓哭了,可这个小家伙竟然还嫌不够似得,说来倒有点让人生气,我发泄似的把她的头发揉成鸡窝,最近爱上这个动作了,看着小水晶顶着鸡窝头气呼呼磨牙的模样,胸中的郁气竟是消散了大半,我喝了口水,问道:"那么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军靠在沙发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不敢进大凉山,但是曾经托人打听过,却没有一丝音讯,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走出来的,也没有听说什么人去过村子,一来是位置很偏僻,二来也许是有人进去了,却再也出不来了。"
大金牙消化着自己所听到的东西,发出了疑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若是单纯的怨鬼,怎么会把家畜的血都吸干呢?"
李长生摇了摇头:"不可能是怨鬼,李军的故事里所发生的一切,可以用匪夷所思四个字来形容,我走遍大江南北,见识过无数凶险,也从未听说如此怪诞离奇之事,还有一点极其不合理,那就是你这村子如此恐怖,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却没有引起关注呢?"
李军回答:"不是说了村子很偏僻,所以......"
"不可能。"李长生打断了他,沉声说道:"你太小看世人了,在这个世界,那些神秘的地方,包括雪山之巅,深海之地,岩溶深处,乃至于宇宙星际,都被人类征服了,像是这种怨气冲天的地方,按道理来说应该会引起玄学高人的注意的,就跟发现了恐龙化石一般,正常情况下会有大批学道之人前来,想要研究这里。"
李军张大了嘴巴,征服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实在是荒唐,这么可怕的地方,躲都躲不及,居然还有人想要征服?
经历的事情多了,我知道有些东西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到的,李长生所言,的确是疑问之一,但放在当下,却有些不合时宜,我觉得真正的疑点还是李军听到的那一声婴儿的啼哭,好端端的,为何还会出现一个婴儿?
我把这个疑问抛出来,几人都皱眉思索,唯独李军痛苦不堪,本来一家人都走出来了,没想到却横生枝节,父亲永远留在了村子里,这全部都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婴儿。
大金牙犹豫了下,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你们说会不会是月月的孩子?之前李军不也说了,依稀间看到了红衣,这和红衣小女孩倒是有些相似。"
我却觉得讲不通:"红衣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可距离当时已经十八年过去了,另外,月月怎么会有孩子?难道是那几个禽~兽的种?我觉得不太可能,以月月的性格,没道理会生下他们的孩子,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时间不能吻合,李军也说了,距离月月被侵犯到她自杀,仅仅只有半年多的时间,女人十月怀胎,这可是常识。"
听了李军的故事,别的不知道,却多了一肚子的疑问,红衣小女孩在我们眼里越发神秘了。
大金牙苦笑一声:"说实话,我现在好想回家,居然要去这种鬼地方,老子肯定是疯了!"
嘴上抱怨着,但实际上大金牙可没有退缩的意思,我看着这个冷血自私的家伙,也只有在为了女儿的时候,他才会如此坚定和正面,到底是父爱如山,看着懵懵懂懂的小水晶,我又是心疼又是烦躁,把她用小手刚刚梳理好的头发又揉成了鸡窝。
"我咬你哦!"
她彻底怒了,包子脸鼓着,发出磨牙的声音。
小家伙的模样把大家都逗乐了,即使是心事重重的李军,也忍俊不禁,李长生站起来说道:"现在的疑问有很多,具体还是得去村子一看才行,这两日我们休整一下,我要准备些法器,用来以防不测,至于李军,也要麻烦你一件事,你要在本地找三到五个血气旺盛的精壮男子,属鸡属蛇属鼠的不要,最好要属龙属虎属狗的。"
看得出来,李长生很认真,这个不着调的家伙,这次也要动真格的了。
如果说之前我对此行的把握只有一成,那么在听了李军的故事之后,我就没有任何把握了。只是我没有选择,进山是我和小水晶唯一的生路。
一夜无话,第二天大家都忙碌了起来,大金牙跟着李长生准备法器,符篆,李军花高价去请人,至于我反而闲了下来,被小水晶拖着闲逛。
四川的凉粉是很出名的,我们顺着小吃街过去,发现有两家凉粉店,一家叫做伤心凉粉,一家叫开心凉粉,生意都很不错,小水晶问我,为什么卖凉粉的一个是伤心一个是开心,我说我不知道,这也是我头一回来到四川,秉承着谨慎的心态,我觉得去吃开心凉粉比较靠谱,但小水晶不愿意,小家伙非要去伤心凉粉,九成是带着猎奇的心思。
我不情不愿的被她拖进去,小水晶直接就要了两碗,我没吃,等着看她的反应,小家伙用筷子叨了口,眼前却是一亮,开心的道:"好吃哦!"
真的假的?我不免食指大动,吃了一大口,火热的辣味瞬间就涌进了食道,我辣的差点没跳起来,汗水跟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流,我总算知道为啥这叫伤心凉粉了,辣的掉眼泪,不伤心才怪,小水晶大口大口喝着饮料,自己也辣的够呛,但还是望着我幸灾乐祸,我自暴自弃的把凉粉吃完,心想着大金牙的女儿也是个奇葩,居然能为了骗我上钩而忍这么久。
最后小水晶还是没吃第二口,我不想浪费,打包带走,回去之后没多久,就有个人前来寻找李军,正好大家都在,一起出去看了看,来人看起来二十四五岁,一脸古板,身上还穿着杏黄?色的道袍,腰间挂着玉佩,莹润的光泽闪烁,一看就是法器,我嘀咕道,哪来的道士,看起来倒像是个有能耐的人。
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同样是道士的李长生跟他一比,简直差了十万条街,不说别的,就道袍而言,看看人家的,明显是上好的蜀锦,再看看李长生,背后还贴着厂家的广告,真是**丝与高富帅的距离。
我们在旁边听着,此人竟然也是为了村子来的,跟我们抱着同样的目的,要说服李军与他一起进入大凉山,我当时有些震惊,难道红衣小女孩又害别人了?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也想要进村子?
李军是个没主意的人,他看着李长生,指望着他做决定,李长生又是个极品,瞅着人家一身华丽,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脸皮都松了三分,笑嘻嘻的说道:"这位道兄如何称呼?"
来人与李军说话倒还客气,面对李长生这个同道中人的时候却是微微仰着脖子,傲然说道:"你又是何人?"
李长生也不生气,倒是大金牙有点看不惯这人装逼,抢先说道:"我这朋友可是继承了茅山道统。"
来人面色大变,惊疑的看着李长生:"道友竟是茅山高徒?"
李长生干咳两声,这种牛逼可不能乱吹,尴尬道:"机缘巧合下学了点茅山本事。"
闻言,来人马上又恢复了四十五度角看天的牛逼姿势,几乎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淡淡说道:"我来自北海,叫做秦懿。"
李长生脸色微变:"北海?姓秦?"
秦懿背着双手,傲然说道:"不错,我就是北海秦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我乃秦远之孙,秦方之子!"私他见弟。
此言一出,就是大金牙也吓了一大跳,与李长生同时对他行礼,此人却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我啥时候见过这对奇葩这么受气过?刚开始还觉得略爽,过了会儿又觉得不舒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的,这人看不起他们,岂不是连带着我也看不起了?望着小水晶,我问道:"这个牛逼哄哄的秦懿是什么来头?"
小水晶歪着脑袋:"不知道,臭牛鼻子,居然让我爸行礼。"
我心思一转,坏主意涌上来,低声说道:"小家伙,你不是聪明嘛,要不要去捉弄下这位来自远方的牛逼叔叔呢?"
小家伙眼睛一亮,似乎觉得很有挑战性,提着伤心凉粉就过去了,秦懿正在享受众人膜拜,突然间看到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靠近,不免吸引了注意力,说实话,小水晶实在是太可爱了,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谁看了都想要捏一捏,即使是高冷的秦懿,也放下了戒心,小家伙用星星眼看着他,甜腻的说道:"哇,你就是秦懿叔叔啊,来自北海秦家的秦懿叔叔,我好崇拜你哒。"
秦懿闻言,面带得色:"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听说过秦家了吗?"
小家伙脸部红心不跳的点头承认,递上凉粉说道:"对啊,我好喜欢你哒,专门用我的零花钱给你买了凉粉吃,叔叔你会不会不喜欢啊?"
话音落下,小家伙还有点自卑的低下头。
秦懿一看心都要融化了,赶紧接过凉粉:"吃,叔叔现在就吃。"
为了安抚小水晶,这个不知死活的家直接往嘴里倒进去半碗,然后肉眼可见的,他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高冷的气势瞬间变成了逗比,没有形象的跳来跳去,鼻孔,嘴巴,耳朵里,似乎都在喷着无形的火。
我已笑尿。
...
157:斗蛊
readx;??会流血的树,这已经超过了很多人的想象,科研队们暂且放下了恐惧。挖的更加卖力了。
他们分成三拨,当第一拨人累的时候,马上换下一拨,争取要在天黑之前把树挖出来。反倒是我们清闲了下来,只不过清闲并不代表放松,除了回去在照顾小水晶的大金牙,我们都在这里等待。
泥土被挖的越来越多,树根周围是一个大坑,科研队跳了进去,在里面挖着,那些盘根错节的树根如同儿臂粗细。看着就给人坚韧的感觉,也不知道这群科研队是怎么想的,准备的非常充分。硬是扛过来一台电钻,依靠科学的力量。没几下就把树根钻成两截,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就在树根断成两截的时候,一股股殷红的鲜血疯狂的往外涌着,这血异常粘稠,就像是沼泽一般,竟让人无法自拔,几个正在挖土的男人没防住,脚就被黏住了,想要爬出来的时候却使不上力气,赶紧大声呼喊救命!
"快快快!"
科研队乱成了一锅粥,那个正在用笔记录这一切的老外是最着急的,一边冒着汗,一边像是猴子一般乱跳。
我们也冲过去帮忙,七八个人,只拽出了两个人,剩下的人被涌出来的鲜血包裹,逐渐沉了下去,他们的手刚开始浮在外面,然后一寸寸的沉没,到了最后,只有这"血池"上面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
两个逃过一劫的人当场就哭了出来,就算是铁打的汉子,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无法承受的,所有科研队的人都丢下铁锹往后退,而就在此时,又有了新的变化,在吞没了几个人之后,涌出来的鲜血开始一点点的减少,就像是渗进了土里,不过一分钟,血池就完全干涸了,本来粗壮的树根全部变得干枯,郁郁葱葱的老槐树,也突然间没了生气。
最重要的,那几个被血池吞掉的人,就这么硬生生的消失在我们的面前!
几个女的当场就晕了过去。
我心里恶心,有种反胃的感觉,看着老教授,我想告诉他算了,结果没想到,他竟是丝毫不曾退缩,握着拳头用苍老的声音说道:"挖,继续挖!"
科研队们浑身一颤,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老教授却不管不顾,亲自拿起铁锹,跳进了坑里去铲树根,只是一下,原本坚硬的树根就断成了两半,他眼睛越来越亮,动作也是越来越快,等到他满头大汗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树根都被铲断了,老教授用力一推,整个足有四五人合抱粗细的槐树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槐树倒下的瞬间,灰蒙蒙的天空中竟是微微一震,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冲天而起,就像是古代的战场一般,这腥味非常重,还带着浓浓的恶臭,弥漫在村子周围的阴煞,本来只是雾气,现在却是浮现出一缕缕的血丝,变成了血雾!
盯着这一切的老教授舔舔嘴唇,不住地说道:"神奇,神奇......"
"快看!"
不知道谁指了指前面,就在老槐树倒下的树冠所指的方向,竟然有一种诡异的扭曲感,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挤出来一般,众人看到一个挂着红旗的旗杆出现了。
李军浑身颤抖,激动的说道:"是村委会,我看见村委会的国旗杆了!"
秦懿第一个冲了出去,然后是我们,继而是科研队,不管危不危险了,这个时候谁都抵御不了心中的好奇,我们一口气冲到旗杆底下,果然,这里就是村委会,那些村民们,正在扛着砖瓦劳作,要将这村委会建成一座坚实的堡垒。
李军望着一个中年男人泪流不止,想必这就是他的父亲吧。
我们走进了村委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突然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转身看看,这些本该与我们毫无交集的村民们,竟是放下了手中的活,盯着我们。
"他们这是怎么了?"老教授不明白,这些村民们不都是十八年前留下的影像吗?为什么影像居然也能自主?
看来玄学跟科学再次在他的脑海里打了一架。
我很清楚,村民们到底是什么,他们是怨鬼,??死了无数次积攒了滔天的怨气的血衣厉鬼!
看着李长生,他用眼神示意我小心,看得出来,他也很紧张,我们亦步亦趋的往前走,唯独秦懿,走的很是急迫,直接冲到了最深处,看见国旗杆底下立着的第五块镇魔碑。
这块碑,正是他的父亲所立!
秦懿摸着镇魔碑,手微微发抖,眼眶也湿润了许多,我们靠近了,看见镇魔碑的边缘已经满是裂缝,轻轻一碰,竟然有指甲盖大小的一片脱落了下来,李长生吞咽着口水:"不出三年,镇魔碑就要碎掉了。"
我们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惊惧,若是这镇魔碑碎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秦懿没有搭话,短暂的看了看镇魔碑之后,他开始四处搜寻,像是迫不及待的要找什么东西,我疑惑的看着他,难道说这里有什么东西是秦懿想要的吗?
他翻遍了镇魔碑四周,甚至冲进了村委会里面,找到了一些包裹和破旧的背包,如疯了般似得在里面翻找,只是越找他越是着急,满眼都是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连续三个为什么,到最后秦懿有些抓狂的丢出自己的手中的包。
说实话,以前高冷的秦懿也没让我惧怕,但是他现在这种抓狂的状态,却让我隐隐有些不安。
李长生还想着安慰安慰他,结果秦懿却是将他一把推开,暴躁说道:"滚开!"
我扶起李长生,心里面也窝火:"你他妈有病啊?"
秦懿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他的力气很大,竟是硬生生的把我提了起来:"听着,这一路上我已经受够了,我带你们进村,和你们在一起,为的就是来到这里找本来就属于我的道书,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没有了!"
"道书?"
我心里面涌出疑问,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李长生过来推开秦懿,一只手扶着我:"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们对吗?你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对付小女孩,也不是悼念你的父亲,你只是来这里找东西,找到东西你就要离开,对吗!?"
"那些学生们,就是你派出来找东西的,只是他们无法进入村委会,所以你才决定进村,你编出来的话,似真实假,看似是对我们妥协,但实际上你是利用我们和科研队,达成你自己的目的,是不是!"
李长生怒发冲冠,质问着秦懿。
他也不掩饰了,这所谓的道书没有找到,已经让他崩溃,秦懿大笑几声:"不错,你们也不想想,我是谁?我乃秦家传人,我是秦远之孙,秦方之子,你们有什么资格与我为伍?就凭你这个茅山的二流道士?"
他又指了指我,不屑道:"还是这个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人?"私他序亡。
妈的,我彻底怒了,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秦懿肯定已经被我杀死了一万次。
既然已经露出了马脚,秦懿索性把话说明白:"不过我也没有完全骗你们,此行我的确是为了振兴秦家,我是秦家传人,我对玄学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但为什么直到现在我还一事无成?很简单,十年前我父亲来这里,自己栽了不说,就连手中记载着秦家七成道法的道书也遗落在了这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来这里,就是要取回这本来就属于我的道书!"
怪不得秦懿对李长生多有忌惮,同为道家之人,他知道秦家道书对于寻常道士的吸引力有多大,生怕被人惦记上,所以这一路才行踪诡秘,本来,我们没有把秦懿当做是伙伴,因为就连我们这个队伍,也是临时拼凑的,大金牙,自私自利的家伙,李长生,与我没有半点交情,如果不是小水晶,我想我们没有同行的缘分,但有些事并不代表知道了,就能够释怀,秦懿这个时候的歇斯底里,还是让我生出一股被人背叛的感觉。
就在我们对峙的时候,科研队那边却又闹出了动静,老教授不知道从哪里抱出来一具小小的骷髅,整个都晶莹剔透,焕发着血光,为了这个骷髅,老教授连眼镜摔在地上都不管了,整个科研队簇拥着他往外跑。
然而就在此时,那些本来只是静静盯着我们的村民们,却是全部都有了变化,他们盯着老教授抱着的骷髅,就像是盯着自己守护的珍宝,怨毒的光芒出现在他们眼中,身上的衣服也一点点的变成血衣。
...
158:斗法
readx;??大金牙说,凭着我们俩的本事妥妥的是去送死,所以必须要找其他帮手才行。这一点我也认同,首先说我吧,没啥能耐,再说大金牙。害人还行,真本事那也是个战五渣,在红衣小女孩面前根本不够看的,大金牙要找的帮手是他关系很好的朋友,据说是得到了一些茅山术的传承,具体厉不厉害我也摸不准,反正大金牙说这是他所认识的最厉害的人了,续命之术也是这人传授给他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蛇鼠一窝,我觉得像是大金牙这种鸟人,他的朋友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可我没办法,现在还必须要靠他们。
大金牙的这个朋友并不在本地。他打电话联系了下,对方目前在温州底下的城镇里,我们是求人办事的,当然要主动找上门去,大金牙订了三天后的机票,有三张,我指了指她女儿,难以置信的说道:"她你也带?"
大金牙多宝贝自己的女儿啊,我们此行如此危险,他竟然舍得带女儿过去?
大金牙神色很复杂:"首先我需要照顾她,总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棺材里,另外,三个月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如果不把她带在身边,我怕出现差池,还有一点,虽然我的女儿只有六岁,但她却不能用常理度之。"
不能用常理度之?
刚开始我不明白大金牙这句话的意思,然而两个小时后我就懂了,杯子里的茶水,不知何时被撒了一把盐,我直接吐了出去,还以为是大金牙恶作剧,结果他苦笑着耸耸肩,我想了想,他应该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于是自然将目光锁定在大金牙的女儿身上。
大金牙姓何,叫何大元,他的女儿叫何婉君,小名叫水晶,看着怯生生的,却没有想到是伪装,很顽皮的咯咯笑着,看着我牙痒痒,之后我的厄运不断,走路被绊倒,鞋子里装着土,睡醒之后发现脸上被水彩笔涂鸦......总之,我照完镜子后一肚子火,气冲冲的去找大金牙,发现他也是顶着个熊猫眼走出来,貌似画的比我还要惨,很奇怪的,心里头瞬间平衡了许多。
调皮的小水晶只是个插曲,算是给我这种沉闷的生活带来了一些活力,我虽然被她整蛊的抓狂,但要说生气,却也没有,谁又能狠得下心对这样一个苦命的孩子发火呢?
我感觉我还挺喜欢小孩子的,牵着小水晶的手给她买零食,大金牙看我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似乎有了点真正亲近的意思,果然天下父母心,走近大金牙从走近他的女儿开始。
马上要出远门了,除了收拾行李之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对柳叶儿的承诺。
她的弟弟叫柳青云,相比于柳叶儿这个较为朴素的名字,柳青云则是显得高档许多,由此可见,柳叶儿对他倾注了多大的希望。
初次见到柳青云,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胡子拉碴,燃着黄?色的头发,**着上身,遍布刺青,这分明是个社会小混混嘛!
柳叶儿不是说他以前学习很好吗,怎么堕落到这种程度了?怪不得守候八年不愿意投胎,这样的结果换我也接受不了,我窝了一肚子火,直接就走了过去,柳青云喝了点酒,摇摇摆摆的走着,怀里还搂了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我越看越是来气,一把推开女人,抓住他的肩膀说道:"你他妈就是柳青云?"
他醉意翻涌的眼里涌出一丝愤怒,伸手来掐我的脖子,我躲了过去,反手拽住他的手,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问你话呢,你他妈是不是柳青云!"
女人看着这一幕,以为我是来寻仇了,撒腿就跑了,柳青云低声骂了一句,大概是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类的话,在看我的时候眼里带着几分惧意:"你是谁?我们没见过,应该没结仇,谁指使你来对付我的!"
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冷笑一声,说道:"是你姐指使我来的。"
柳青云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你他妈耍我,我姐那个贱人早就死了,怎么可能......"
万万没想到居然能从他的嘴里听到这种话,我不等说完,上去就开始打他,这小子也算年轻力壮,可谁让他喝了酒呢?我压制着一顿暴打,他捂着脑袋求饶,什么大哥,兄弟,甚至是爷爷一类的话都说出来了,看他这幅怂样,我心里的火越来越大,更加疯狂的揍他。
"贱人?你居然说你姐是贱人,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你他妈的以为你放弃的只是个高考吗?你放弃的是你姐这辈子的希望!"
"畜生,老子头一回发现还有比大金牙更人渣的人!"
在一旁听着的大金牙,顿时就不乐意了,拽住我说道:"我怎么躺着也中枪呢?"
我已经打疯了,红着眼说道:"松开!"
大金牙吓了一跳,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抓的更紧了:"你冷静点,光是这样,能解决问题吗?如果打一顿就能让人浪子回头,那这世界早就太平了,你看看这小子,有悔过的意思吗?"
我低头看向柳青云,果然,虽然他在求饶,眼泪鼻涕流了满脸,但是眼中闪过的还是怨毒的光芒,很明显的口服心不服。
我蹲下身子,抓起他的头发,让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听着小子,我们无冤无仇,我也没有骗你,是你姐让我来找你的,你先不要怀疑,我是认真的,你姐是怎么死的?你估计从来都没有想过吧,她是活活累死的,为什么死?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生前为了你付出一切,死了更是差点为你魂飞魄散,你但凡有一丝人性,都应该好好思考下自己的问题吧,你......"
说到这,我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柳青云根本没有在听,看我的眼神跟看傻逼似得,我知道,对他说这些,那是对牛弹琴,突然间涌出一丝疲惫,对付人比对付鬼还难,柳青云,还真是个大麻烦。
我放开他,跟大金牙一起走了,一边开着车,一边郁闷的叹气,大金牙知道我心情不好,时不时的安慰几句,回去之后,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小水晶瞅着我,问道:"哥哥,你心情不好吗?"
我勉强笑了笑,冲她招招手,问道:"小水晶,哥哥遇到了一件烦心事,有个不听话的小朋友,怎么也管教不好,这让哥哥很头疼,你有没有办法啊。"
小水晶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是哥哥你还不够可怕,如果真正让他感到害怕了,他就会乖乖地了。"
本来我是心血来潮的一问,没想到小水晶真的给了回答,我思忖少许,愈发觉得有道理,貌似还真的行啊,我顿时兴奋起来,拉过她吧唧在脸上亲了一口,说道:"真聪明!"
小水晶擦着脸上的口水,很是嫌弃的表情:"脏。"
晚上,我拉着大金牙躲在柳青云家外面,这小子果然记吃不记打,跟一个女人正在房间里胡天黑地,我看着皱眉,问道:"你这招靠不靠谱?"私扔叨弟。
大金牙嘿嘿笑道:"你不也说了,我除了害人之外没啥长处,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这小子看似年轻力壮,但其实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鬼容易近身,前面我进他家偷了这小子的红内裤,扔到乱葬岗去了,又用纸钱香烛牵引了下,到时候那鬼魂得成群结队的过来,肯定能把他吓个半死!"
说着,大金牙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铜钱,将正面扣在地上。
叮铃铃......
这个时候铃铛响了,大金牙捂住嘴,用眼神示意,正主来了。
果然,我朝着院门看过去,一股股阴气正在涌入,我躲得远,都感觉到了凉意,可见来的不只是一个,当即心里面也涌出一丝兴趣,这还是我头一回以旁观的姿态来看这种事。
不过十分钟,里面就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女人连衣服都没穿,光着屁股就跑出来了,至于柳青云,则是陷入了鬼打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眼看着就要吓晕了。
这时候我拨打了他的电话,柳青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接通,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说道:"这只是给你个警告,记住了,如果你再这样颓废下去,我保证这些鬼会一辈子跟着你。"
大金牙抢过手机,补充了一句:"只要你好好努力,就会平平安安的,给你个指标,三年赚一百万,必须走正经渠道,人在做天在看,小子你要懂。"
说完,马上挂了电话。
柳青云的惨叫声更大了,干脆吓晕了过去。
大金牙摇了摇头:"这哥们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心理阴影我不管,跟大金牙混了这么久,我也学会用一些手段了,恶人还需恶人磨,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只是恶人找不到,我用恶鬼也是一样的道理,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柳青云,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成不成,看天意吧。
我深吸一口气,和大金牙离开这里。
两天后,我们到达了温州,打车前往了马屿镇,此处算是偏僻,在深山之中,已经远离的温州,坐车用了四个小时才到达。
因为提前约好的关系,我们很快便找到了大金牙所说的朋友。
这个人叫李长生,名字听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只是我对他的映像却不是很好。
还记得我见到他的第一幕,他正在给一家大户人家做法,缘由是这家人怀疑祖坟不稳,通俗来讲,就是诈尸,闹尸变,而李长生则是被他们花钱请来的高人。
他年纪比我大一点,看起来倒是一派正气,八字胡,头戴四方冠,身穿崭新的道袍,背后映着某服装厂赞助的广告。
只见李长生手持桃木剑,冲着大户家的祖坟念念有词,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咒语,因为靠的近,我很清楚的听到他嘴里头念叨着什么内容。
"睡睡睡,睡你麻痹起来嗨!"
...
159:白热化
readx;cpa300_4;还真是看得起我,其他人面对的都只是恶鬼,而我却是血衣怨鬼,虽然从阴气程度上来看,不及在百鬼墓遇到的怨鬼。但仍然带给我巨大的压力,我抽身而退,脚下踏着步罡,完成火德附体的同时,甩出一枚丙火符,然而怨鬼速度极快。闪身躲过,咆哮一声朝着我的喉咙咬过来。
这一瞬间,我紧张到了极点,因为怨鬼的狰狞面庞不断变换,一会儿是我的父母,一会儿是宁雪,一会儿是李长生,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知道这是假象,但身子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般,根本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咬过来。
然而就在此时。却是听到了一声冷哼:“真以为老婆子我是个摆设吗?”
怨鬼发出凄厉的叫声,在他的身后,竟是趴着一只长满疙瘩的蟾蜍,腮帮子高高鼓起,舌头一卷,竟是穿透了怨鬼的身躯,这蟾蜍外表像是涂了一层漆,一片金一片青,此刻发力,青色的部分朝着金色转化。舌头一吸一卷之间,竟是将这怨鬼吞下,蟾蜍打了个饱嗝,纵身一跃,被蛊婆托在手中。
这应该是她的金蚕蛊,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德性,直接吞吃怨鬼,这远远要比宁雪的九首蛛后厉害啊。
蛊婆阴沉的看着我:“区区一只怨鬼你都无法对付,凭什么和我谈条件,小子,记住一句话。你想要获得什么待遇的时候,首先要拿出和待遇匹配的实力。不然,你就只是空口说白话,对于敢于欺骗我的人,我并不介意将你剁碎了喂宝贝。”
这蟾蜍应和着叫了两声,鼓起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我。
我略有些尴尬,倒不是说我害怕怨鬼,只是经验还太浅,没有在关键时刻做出应急的手段。
这些被附体苗人正在肆意杀戮的同时,那边的毒蛇又开始爬了过来,蛊婆一步踏出,与对方的蛊婆开始斗蛊,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青苗寨之中竟然爬出一条条十几厘米的巨大的蜈蚣,绿色的毒气随着涎液滴在地面,露出一道道腐蚀的痕迹,很多苗人正在拼命,脚边就有蜈蚣爬过去,就像是路过一般,就连那些附体苗人的恶鬼也有些发呆,数不清的蜈蚣,从我的角度来看,绝对不比这毒蛇的数量逊色,两种不同的毒物,都感觉到对方的厉害,纷纷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威胁之意。
我大概看了下,拥有金蚕蛊的人,只有十几个,多数是宁家的女子,还有几个是黑袍祭祀,她们算是主力,金蚕蛊出手,可以对阴魂造成伤害,但数量实在是太少,很难应对,有个被附体的苗人身上插着两把剑,但仍然不死,一边吐血一边朝我冲来,看那架势,恨不得直接咬死我。
我知道此人必死无疑,心中哀叹,闪身躲过,抓起丙火符朝他口中一塞,火符之力瞬间炸开,连人带鬼烧了个干净。
柳叶儿从笛子中出来,双手掐动着印决,她得到吴爷传授的鬼修之法,相比于当初在百鬼墓,进步的可不是一点点,硬是将这些附身的恶鬼从身体里拉扯出来,这一手着实吓我一跳,没想到柔柔弱弱的柳叶儿,也到了这么厉害的程度,我眼睛一扫,看见躲在边上发抖的孙鹏,上去一脚把他踹出来,然后夺过天残剑,骂道:“废物!”
孙鹏望着我的身影,敢怒不敢言,因为这里的恶鬼太多了,他还忙着逃窜。
我握着天残剑,信心暴涨,这把剑对于鬼魂的杀伤力是毋庸置疑的,楚琛之前送我的无名剑诀,我虽然未曾练过,但全部记在了脑子里,此刻凭着记忆施展,倒也是有些作用,将不少恶鬼斩于剑下。
此刻两位蛊婆的斗法已经到了白热化,毒蛇与蜈蚣碰撞在一起,两种迥然不同的冷血毒物,到底谁更厉害?我想这是没有答案的,至少从现场的角度来看,应该是平分秋色,两位蛊婆都用笛子控制毒物,激烈地争斗,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滚落,可见这是多么的激烈。
毒蛇一口就将蜈蚣吞入腹中,但转眼之间肚子里又破了个洞,蜈蚣破体而出,很多蜈蚣试图瓜分一条毒蛇的躯体,却被喷吐出的毒液沾染了身躯,坚硬的甲壳一点点的融化,最后整个身子都变成了一滩脓水。
依然是平分秋色,但此时,却又有一道笛声响起,这些毒蛇精神大振,瞬间反扑,至少上千蜈蚣殒命。
蛊婆的眼睛,耳朵,还有鼻子都流出了一道血线,应对的非常艰难,宁浅画愕然说道:“竟然不止一个蛊婆。”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慌了神,一个蛊婆就可以操控这无数毒物,屠戮一个寨子,若是两个蛊婆联手,青苗寨岂不是要完蛋了?
“怎么办?那可是蛊婆啊!”
“完了完了,天亡我青苗寨。”
“救命,我不想死!”
谷口杀来了很多苗人,都穿着黑衣,与青苗寨的男丁们厮杀在门口,刚开始还是有来有回,可是听到了对方有两个蛊婆的消息,很多人就慌了神,马上就被砍死在地下,而在其死亡的同时,一缕黑气被天上的黑云所吸收,可以说,在这方圆十里之内,只要有生灵死亡,怨气都会被这黑云吸收,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动手,那是因为积蓄的还不够,人死的越多,黑云的力量就越强。
“没有蛊婆,但还有我!”
宁浅画清冷的眸子里涌出豪迈,她拉起衣袖,露出光洁纤细的手臂,再次拿起鼓槌,开始敲击那一面大鼓!
这可是蛊婆层次的斗蛊,考验的不仅仅是蛊术,还有精神,宁浅画天资卓越,但距离蛊婆的层次,还有一段距离,盲目加入战团,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她的嘴角就涌出一缕殷红的血液。
但她不管不顾,绿色的衣裙在阴风中飘荡:“青苗寨的男人们,这鼓声,为克敌,也为了你们,听我鼓声,斩杀来犯之敌,古寨尊严,不容玷污!”
女人,本就是能够刺激男性荷尔蒙的最佳之物,男人都红了眼,大小姐都在拼命,我们还有什么理由退缩呢?
本来颓废的青苗寨众人,竟是打出一波反击的小高氵朝,然而就在此刻,那滚滚黑云又继续闹出了幺蛾子,对面传来戏谑的声音:“蛊术小道,哪里比得上我中原大道?真以为我这万鬼夜行之术就是这么简单吗?天真!”
说话之间,那些本来死于驱邪符,或是死于金蚕蛊之下的阴魂恶鬼们,竟是再度从黑云中走出,其中就包括之前被蛊婆的蛤蟆吞掉的怨鬼,依然是斑驳血衣,怨毒的眸子锁定着我。
“有这黑云在,他们等于是不死不灭。”
柳叶儿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若是慧明在此就好了!”
佛家净化怨气的手段绝对是一绝,我此刻无比想念那个爱吃猪蹄的小和尚,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短暂的失神之后,我的眼里也是涌出一丝疯狂,我看着那滚滚黑云,低声喝道:“恶魄,做个交易如何?”
因为我的进步,恶魄本来已经被压制的不能动弹,但此刻我留出了一丝缝隙,已经憋得要发疯的他如同一个渴望自由的囚犯疯狂大吼:“什么交易,让我出去,我要杀人,我要杀戮,我要嗜血,我受不了了!”
“我就是要让你为我杀人,但你绝对不可伤害青苗寨的人,你现在应该清楚我的实力,只要我不愿,花费一番代价就能把你收回,你想要痛快,我给你痛快,但我的要求,必须满足!”
我现在已经有了和恶魄谈交易的底气,尤其是刚才使用了净心神咒之后,这份把握又大了许多。
“好,我答应!”
恶魄哈哈大笑,我的命魂缓缓闭眼,身上逐渐冒出黑气,一股邪恶而又残忍的气息冲天而起,那团黑云仿佛察觉到了威胁,竟是朝后挪动了少许。
我的衣服变成了血衣,提着天残剑的我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有意思!”庄吗冬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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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千魂幡
readx;??我死活想不通,啥时候得罪大金牙了,你要这样害我?难不成是我不问你借钱。你就记恨我?这尼玛是什么逻辑?
怀着满腔愤怒和不解,我找上了大金牙,这货在树底下站着,挥手示意自己的位置。我沉着脸走过去,一句话没说,直接就拽住他的领带,大金牙被我这突然袭击搞得很慌张,一边挣扎一边说道:"你干嘛?"
我干你祖宗!
狠狠的骂了一句,我一拳就把他放倒了,鬼害我,我没辙。人害我,我能拼命,抓住了你这罪魁祸首。还想跑?
大金牙也恼了,打算还手。只不过力气太小,对我来说跟挠痒痒一样,我一只手按住他,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说,你他妈的为什么害我!?"
大金牙满脸冤枉:"我啥时候害你了啊,哥,这回我叫你哥成吧,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咋冷静,看着自己爱的人,亲近的人,还有帮助我的人一个个或死或伤,我能冷静的下来?眼里满是血红,鼻息都粗重了许多:"你他妈的还装?昨天难道不是你让刘师傅杀的狗?"
大金牙愣了下,继而哭笑不得:"我靠,我想吃个狗肉怎么了,犯法吗?这跟害你有啥关系?"
还别说,他这么一解释,我反倒有些迟疑了,难道这都是巧合吗?
我还是没有放开他,死死的按住,问道:"那你为什么老是缠着我,明明我们素不相识,却腆着脸要给我借钱。"
大金牙这回更冤了,就跟窦娥似得,哭天喊地道:"我给你借钱还不好啊,我害你干嘛啊,给你钱还能害你?没听说过这种害人法啊,不管咋样,你说我害你也好,干嘛也好,你得有证据吧?就凭我吃了狗肉,这算啥证据?"
我渐渐的被他说服了,缓缓的松开了他,他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仅凭我知道的这些东西,并不能确定他是害我的,只是心里面的怀疑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打消的,我对他保留着足够的戒备:"那成,以后你离我远点,我不想在看见你。"
说着我就打算走人,这么多破事找上门,我没时间和他纠缠,没成想大金牙还不记打,远远地追了过来,我不耐烦的转过身子,想让他滚开,结果大金牙一句话就把我震住了:"老弟,你是不是遇到脏东西了?"
我脸色一僵:"你怎么知道?"
"你昨天不是跟我说鬼催命嘛,嘿嘿......"他得意洋洋的说着,发现我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立马正经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不是啥高人,以前落魄的时候没饭吃,上武当山当了两年道士,后来好不容易才逃下来的,虽然念经撞钟的本事咱没学到了,但耳濡目染之下也懂点东西,你说说你遇到了啥,我看能不能帮到你。"
我用一种极度不信任的目光瞅着他,就他这德行,能懂啥?
大金牙被我这样看着,也懂了,不乐意的说道:"你可别从门缝里看人啊,咱卖相虽然不咋滴,但本事还是有一点的。"
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把事情大概和他讲了一遍,我的想法很简单,他有本事算我赚到,没本事也不亏,大金牙听了后,来回走了几步,倒是严肃了起来:"你是说,昨天有个鬼跟你发了短信,说指示刘师傅杀狗的人就是害你的人?"
我迟疑了下:"她没说,是我推理出来的。"
大金牙一拍大腿,指着我说道:"你糊涂啊,没听说过鬼话连篇吗?你怎么连鬼的话都相信,她才是在害你啊!"
啊?我懵了,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道:"不是吧?"
大金牙叹气道:"怎么不是,你想想,你是不是容易相信人?之前相信那个老头子,结果老头让你把门槛抽掉,招来了恶鬼,现在你又相信鬼,你让我说你怎么才好,傻啊,你真的太傻了!"
仔细一琢磨,好像是这个道理,本来我是相信白衣女的,但被他这么一说,仅存的那一丝怀疑却放大了无数倍,我开始在想,是不是真的被她骗了?
大金牙见我犹豫,决定露两手,他说道:"当初陈老头给你出了两个损招,一个是让你抽掉门槛,这个恶果你已经见到了,另外还有个更损的,你恐怕还没发现。"
更损的?
我想了下,陈老头当时除了让我抽掉门槛之外,还给了我一根红绳,就挂在脚脖子上,说这玩意辟邪,我后面一直没安稳过,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现在想想,这根本就是扯淡!要真有作用我岂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大金牙摘下我脚脖子上拴着的红绳,用口水弄湿,然后一缕缕的往外抽丝,就在我的注视下,上面的那一层红绳抽掉之后,里面露出一根根细小的头发,大金牙递给我看:"古时候农民为了防止自己的家畜,比如牛羊之类的丢掉,或是被脏东西所害,会用不足一岁的小孩头发栓成红绳,挂在牛羊的后腿上,这东西叫足缚,你想想,是不是栓了这个东西之后,你想卖掉花圈店,却始终做不到,自己想离开,却因为各种事被骗回来,只要拴着这玩意,你就跟花圈店绑定着呢!"
我听得毛骨悚然,原来根子在这里啊,我忽然间觉得鬼好像都没有那么可怕了,人心比鬼更要可怕,就因为我店里的生意好,所以你陈老头就要害我啊!
不过想想,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我也舒服多了。
再看大金牙的时候,我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这家伙看来还真有点材料啊,我陪着笑脸说道:"大哥,刚才对不起了。"
大金牙挺宽容的,摆摆手说没事,只不过小眼睛一挤,露出了市侩的光芒:"老弟啊,咱这舍命帮你,是不是得给点好处。"
我想了下,是这个理,就说你要多少钱吧,大金牙摇头,说不要钱,只要我签了借据就行,我没想到他还惦记这事,奇怪问道,大哥,你为啥老要让我借钱,我最开始还当你是骗子呢。
大金牙用一种看遍世间沧桑的眼神瞅着我,叹了口气:"难啊,实话跟你讲吧,老哥我是做买卖的,上头有任务,必须要把这借据推销出去,不过你放心,利息不高,要多少钱马上到位,而且没有期限。"
利息不高,没有期限?我乐了:"还有这种好事,岂不是说我不还都行了。"
大金牙无所谓的说道:"那是后话了,你先签了借据,算是帮老哥一次好吧?"
我寻思了下,当初陈老头没问我要好处就帮我,结果是害我,这说明人心叵测,大金牙问我要了好处,反而显得他可靠,我也没多想,干脆就借了十万块钱,大金牙随身准备好了借据,我大概浏览了下,比他说的还要夸张,何止是没利息,就连抵押都没有,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钱啊。
其实我只要仔细琢磨,决定能发现不少疑点的,但这个时候心里不安啊,尤其是天快黑的时候,每天入夜都让我有一种踏入鬼门关的感觉,我问大金牙,我这情况应该咋办。
大金牙寻思了一会儿,说道:"咱们先捋一下这件事,你的足缚已经破掉了,花圈店是拦不住你了。"
我心里一喜:"我可以跑了?"
大金牙鄙夷的看着我:"跑?你能往哪跑?那玩意是距离就能甩开的吗?实话跟你说,你现在已经被缠上了,我大概瞅了瞅你身上,少说也被十几只鬼惦记着。"
"啊?那咋办?"我有些慌了。
大金牙说道:"其实这还不是大事,花圈店里的那些鬼,只是贪婪,他们想要香火之力,而你呢,又是最合适的点香人,所以只要你不激怒他们,反而没什么事,真正可怕的,是那些还没有动手的鬼啊。"
我不太明白:"没有动手的鬼是哪一个?"
大金牙眉梢一挑,忽然间说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你那死去的女友今晚头七了吧。"
我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反应了过来:"你是说......"
大金牙点了点头,看着我苍白的脸说道:"老弟,你前面不是说了吗,你这死去的女友去看过你爸,我想这应该不是老人家的错觉,她是被鬼害死的,算是横死之人,死后有怨气,所以不愿意去投胎,可以说是因你而死的,可你呢,这么久了也没去拜祭过她,还丢了她送的苹果,这怨气自然是更加深了,虽然你是被各种事拖着分不开身,但鬼可不会管这些。"
我脸色苍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会的,欣欣很善良。"
大金牙冷笑:"生前善良,死了就善良吗?鬼是没感情的,你这个白痴!"
没用想到,真正威胁到我的居然是我所爱的人,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急迫问道:"那应该怎么办?"
大金牙再次叹气:"带上香烛,足够的贡品,今夜头七,我们去她的坟前走一遭吧,你诚心道歉,说不定能够挽回,不然事情可就麻烦了。"私扔见血。
我颓然点头,如同木偶一般朝前走着。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欣欣,欣欣......想到善良的她会变成鬼,我就心如刀绞,不可否认,这里面有我的责任,就算是赎罪,我也应该走这一趟。
想到这,我忽然坚定了起来,买了香烛祭品什么的,快要天黑的时候联系了大金牙,没有他陪着,我想我一个人肯定是不敢去的。
在等待大金牙的时候,我再次收到了短信。
只有短短的五个字。
"小心大金牙。"
...
161:镇压
readx;y~}}}}}我是异数?
很多想不通的,理不清的线索似乎都在我冒出这个念头之后连接了起来,为何之前明明可以杀我。却始终没有这样做?为何当我的女友陶欣即将要害死我的实话,童谣声会突然响起吓退了她?又为什么仿佛命运的指引,逼着我最终来到了这个村子。
正如小水晶的天生鬼命一般,这似乎也是我逃不开的宿命。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我?不止一次听到,我只是个普通人,平凡的没有任何特点的那种,只是一个血风筝,却将我彻底的改变,只是不觉得这是一个普通人不可承受之重吗?
当我得知真相后,现在涌出的首先是自卑。没错,是自卑,相比于秦懿。李长生,甚至是大金牙。我都没有丝毫优势可言,他们懂玄学,能对付厉鬼,能修行道法,可我呢?一无是处,将这么大的压力全部放在我的肩膀上,是不是太过荒诞了些。
一时之间,我竟有些惶恐,此时莫名想起秦方的那句留言:"有进无退!"
我默默的念了几遍,终究强行提气,未来的道路谁能说得准,走一步算一步,能活下去再说别的吧。
雨,越下越大了,咸咸的,充满了悲伤的味道。
救不了小水晶,我颓废的往回走着,人总是这样,绝望之时抓住一丝希望死死不放,但希望破灭之后会陷入更深的绝望,小水晶是天生鬼命,我是后天形成的,我们都是鬼命,却又性命相连,这倒也是种缘分。
自嘲笑笑,小水晶命陨之时,就是我同样完蛋的时候。
柳叶儿跟着我,我问她为什么,她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说自己无处可去,也许是同病相怜吧,我点了点头,路过那颗老槐树的时候,我拔下一块树皮插在腰间,柳叶儿附身到了里面。
就在我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间伸出一只手,拽着我到了一边,我下意识的要反抗,才发现这人是李长生。
他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水晶还在发高烧,大金牙一只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打着伞,眼里满是小心,深怕雨水落在小水晶的身上,但他的半边身子,却早已经被雨水打湿,我微微心酸,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大家都跑出来了?"
我问道,难道不是院子里更安全点吗?
李长生低声说道:"你忘记了吗?今天是阴兵借道。"
我才想起来这茬,李长生的师父说过,让我们趁着阴兵借道的时候逃离村子,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看着众人的模样,似乎打算尝试一下。
不得不说,阴兵借道的确神奇,那些怨鬼所化的村民们,全部都躲得好好地,就是我之前看见的二龙,现在也没了踪影,看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都已经机智的学会如何躲避阴兵了。
"阴兵借道何时出现?"
对于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我还是有些期待的,说不定能够制造一线转机。
李长生拿着大金牙的铃铛,低声说道:"等待吧。"
我点了点头,却是看向队伍末尾的秦懿,自从村委会一行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沉默寡言,不再说话,我犹豫着要不要把秦家的道书给他,倒不是我起了贪念,只是想想秦懿这孙子之前是怎么对我们的,我心里面就来气,成心想报复他,我最终还是没有把道书拿出来。
"如果我们死在这,给他也没用,若是能活着出去,我便把这个东西给他!"
打定了主意,我也就不再去看秦懿了。
李长生觉得很奇怪,与我商量:"你说往年也有阴兵借道出现,可他们都完美的躲了过去,今年会有例外吗?"
这我怎么知道,摇了摇头。
伸手接着天空中落下的血雨,李长生低声念叨:"奇怪了,下雨,为什么偏偏今夜会下血雨?"
我想起月月,她应该算是被我亲手所杀吧,只是她的实在是太过蹊跷了,除非是不想活了,不然没道理这样死去,柳叶儿也说,她是心存死志,我伸手接着雨水,隐隐间猜到了什么,不敢确信的说道:"这不是雨,是眼泪。"
李长生神色一动:"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确定了,想到了一个可能:"红衣小女孩一直在躲避,阴兵借道根本奈何不了她,于是月月借我之手杀死自己,就是为了激起小女孩的那一丝本能,她可以绝情绝性,但不代表没有本能,之前也说过,她并不是怨鬼......母亲死了,本能是悲伤,也许她并不懂,但却本能的流泪,这雨水,生于她,死于她,中间流淌的,同样也都是她......"
我看向地面,雨水落下,打在青石上,溅落的水珠飞向四周,但最终却汇聚到了一起,朝着一个方向流淌。
我看脚下,看远处,看高处,看矮处,无论什么地势,这雨水始终朝着一个方向流动!
那么,这个方向代表着什么?
仿佛有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响,让我整个人都振奋起来,我看着苍白的小水晶,心中一痛,抓起李长生的手说道:"相信我一次。"
他吃惊的看着我,只是犹豫了几秒,就点了点头。
我顺着雨水的方向往前走,李军和大金牙自然是无条件的跟着我们,至于科研队幸存的几个人,倒还算团结,只剩下两男两女,互相搀扶,值得一提的是,其中还是一对情侣,本打算此行之后就要结婚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希望了。
女的体力不好,男友背着她向前,我们顺着雨水,竟是不知不觉间走出了村子,看了看李长生,他的眼神也满是惊奇,李军指着前面的方向:"那里是坟地!"
雨水流淌的方向,最终是村子的坟地吗?
我们缓缓走过去,在踏进坟地的一刹那,阴冷的感觉就出现了,暗中仿佛有几百只眼睛盯着,让人头皮发麻。
我赶紧退了一步,递给李长生眼神。
"原来躲在这里!"
坟地之中,埋葬着先人,怨鬼钻入棺材,自然能掩盖气息,阳间有阳间道,阴间有阴间法,即使阴兵办事,也不能践踏坟墓,好一个算计,竟是躲在这样的地方。
我们一直退回到村子里,不安的感觉才消失,几次的配合下,我和李长生已经有些默契了,只是个眼神,就懂对方要做什么,他皱着眉头:"该如何把阴兵引到坟地里呢?"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就在此时,我们却听到轰隆一声巨响,诡异的是这声响并不是按照科学的原理,是耳朵听到的,而像是直接在脑子里炸响,每个人都懵懵的,迷茫的看着对方,此时却听到一声马嘶,空荡荡的村子里,忽然间传来马蹄践踏的声音,我们探头过去一看,好家伙,足足有数百个阴着脸的铁甲骑士冲了过来!
阴兵借道!
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我们贴着墙壁,大气也不敢出,这群骑士看起来凶悍无比,冲刺起来就连雨滴都被冲散了,看着他们身上的甲胄,我低声说道:"妈的,这是啥朝代的阴兵,咋不是解放军呢?"
李长生说道:"这哪能有准?碰上啥就啥了,年代越远说不定就越厉害,那时候都是冷兵器交战,一个个彪悍的不行。"私扔丰血。
与其说阴兵借道,倒不如说更像是蝗虫过境,这一阵风似得,让人格外的恐惧。
我们躲着好好地,却没有想到科研队有个人脸色变了,他觉得这是个机会,偷偷摸摸的躲到拐角处,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这要是拿回到都市里,肯定要引起轰动的!
然而就在刚刚拍下来的瞬间,就被铁甲骑士发现了,马嘶声骤响,都没咋看见,这个拍照的家伙就没气了,看着魂魄被卷入队伍之中,拴在马屁股后面拖着跑。
"愚蠢!"
李长生气得骂了句。
我却是心生一计:"等等,我好像有办法了。"
...
162:三通鼓
readx;ruvvvvv根子叔叼着已经有七八个年头的烟袋,坐在村口皱眉,边上围了一圈人。谁也没说话,女人家心不在焉的纳着鞋底,男人们都叹气,唯独小孩子没心没肺的闹着。
"你们说这绣花鞋是咋出来的?"
有人忍不住发问。
大龙二龙兄弟也没管家里的事儿。跟大家凑在一起,听了这话,二龙说了句:"应该不是她的吧?是不是谁家的娘们把鞋子落在那了?"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要真是别人的鞋子,岂会引起全村人的重视?
良久,根子叔家的婆娘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了,扯着嗓子叫道:"我看这事邪性,要不去问问老姑婆?"
老姑婆。是村子里的神婆,若干年前在村子里的地位比村长还高,还懂点中医。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去找她,后来国内刮起"破四旧。树新风"的风暴,虽然村子与世隔绝,但还是透了点风声进来,村民们倒不至于把老姑婆吊起来批判,只是疏远了很多,要不是根子叔的婆娘突然提起,可能谁也想不到还有这个人。
不知道大家是死马当活马医,还是想单纯的求个心安,一致同意了根子叔婆娘的提案,一众人拿着绣花鞋,浩浩荡荡的走向了村子边缘的小屋。
老姑婆原名叫什么李军也不知道,映像中觉得老姑婆是个挺多愁善感的人,话很多,经常拉着人絮叨,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泄露了太多东西,管了太多闲事,将来要不得好死,最开始大家跟她亲近,还劝慰她,后来疏远了,也就没人再听老姑婆的絮叨了。
心里有鬼的几个人,满眼都是期待,大龙鼓着掌说道:"老姑婆是好人啊,小时候最疼我了。"
人都是这样,用到的时候,才会想起对方的好,李军看着老姑婆那个破旧的木屋,隐隐中有不好的预感。
"老姑婆,老姑婆,您老人家在么?"
一行人兴冲冲的喊道。私讨杂圾。
老姑婆还在,更加苍老了,但精神还算不错,单从外表来看,李军觉得她有点可怕,因为那一双眼睛就跟秃鹫似得,总是给人威胁感。大龙捧着绣花鞋,去和小时候很疼爱她的老姑婆亲近,然而在看到鞋子的刹那,老姑婆却是一个屁股蹲坐倒在地上,仿佛看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老姑婆?"
大龙兴奋的神色凝固在脸上。
"这是什么?"
老姑婆问道。
"绣花鞋。"
根子叔的烟袋在抖。
"不,这不是,这是血债,要用血来偿!"
老姑婆毫无征兆的大喊一声,像是个疯子,冲了出去。
根子叔跟二龙一把抱住她,让她把话说清楚,老姑婆拼命挣扎,因为动作过大,脸上的皱褶都拧成了一团,她从牙缝里挤出阴测测一句话:"血债,要用血来偿!"
同样的话,却是带着让人胆寒的气息,根子叔跟二龙一阵失神,让老姑婆逃了出去。
村民们都不说话了,一时之间静的可怕,老姑婆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明显是有问题的,那些玩闹的孩子,也莫名感觉到不安,拉着母亲的衣袖,根子叔磕了磕烟袋,淡淡说道:"都散了吧,人老了,脑子不好使了,估计疯了。"
人们将信将疑的散去,大龙二龙兄弟留了下来,老光棍留了下来,那几个跟着侵犯了月月的人也留了下来,当然,还有李军,也没有约定,但大家谁也没有走,看着根子叔,眼里头满是恐惧。
根子叔老脸抖了抖,呵斥道:"怎么还不走?"
二龙吞咽着口水:"根子叔,您说她会不会?"
"什么她?哪个她?"根子叔眼一瞪,胡子跟着抖了起来,拿着烟袋追着二龙敲:"你闭嘴,不许再提她?什么她不她的,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怕的?你做的时候怎么不想,现在怕什么?"
根子叔气冲冲的走了。
剩下的人看了看对方,发现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很苍白。
李军目睹了这一切,他打算去找老姑婆,因为他清楚,老姑婆没有疯。
他是在猪圈外边看到的老姑婆,那一瞬间,李军改变了自己的念头,老姑婆看来是真的疯了,因为她抱着猪圈里的大母猪流眼泪,一边哭一边絮叨:"你苦啊,你是真的苦,但你也好,你只是个牲口,走了没人心疼,可其他人怎么办,他们都是无辜的,不应该啊......"
莫名的,李军打了个冷战,他喊了一声,老姑婆神经质似得转过头,冲着李军比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你也逃不掉!"
李军忍不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胆子为什么这么小?撒腿就跑,一路回到家,蒙在被子里还在发抖,黑暗中,又觉得很没有安全感,悄然把被子掀开一条缝,偷眼瞅着外面的光明。
这两天,老姑婆变成了村子里最讨厌的人,她爱絮叨的毛病好像比当年更加严重了,走在路上,拉着人就开始说话,说什么完了,要死人了,全部都要死光光,快点走吧,趁早离开,还有一线生机。
妇女们心软,随便应付着,想方设法的摆脱她,男人们脾气不好,有的甚至就动手了,一把将老姑婆推翻在地上,指着骂,龟儿子的,爬开!
开玩笑,祖祖辈辈生长着的地方,岂是你说走就能走的?看来老家伙真的是疯了。
然而她的这些疯话,听在根子叔他们的耳朵里,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他们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靠近了老姑婆,想听听她的絮叨,可是老姑婆呸了一声,吐出一口浓痰,转头就走,大龙拦住她,问老姑婆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话?老姑婆秃鹫似得眼睛放着憎恨的光芒,浪费口水,你们死定了,逃不掉!
说完,老姑婆就要走,大龙二龙兄弟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里的恐慌,拦住她让老姑婆说个清楚,可是她只是笑,越笑越让人心里发毛,两兄弟脾气上来了,按着老姑婆就开始打,谁也没阻拦,低着头琢磨着自己的事儿。
第二天根子叔召集大伙开了个会,说老姑婆真的疯了,说的都是疯话,谁也别相信,他拍着胸脯说,村子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死也不会离开大凉山!
村民们都鼓掌,不在意的说道:"不用您老说,我们知道她是说疯话哩,谁信谁是傻子。"
作为知情者的李军,偷偷观察着大龙他们的表情,发现都有些不自然,他猜到这些人是在说假话。
晚上的时候,李军接着撒尿的借口,溜了出来,在村口等着,果然,一行六人,根子叔带头,老光棍,大龙兄弟,一个都没少,扛着大包小包的,往山外面逃去,李军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来,他们竟然要逃!
仿佛发现了惊天大秘密,李军回到家,蒙在被子里,一种更加迫切的感觉涌上心头,莫名的,他觉得这几个人逃不掉。
第二天,村民们在村口发现了六个睡着的人。
正是根子叔他们,衣衫褴褛,看起来是被树枝刮破的,一个个疲惫的像是奔波了整夜,此刻呼呼大睡,一点知觉都没有,根子叔的婆娘把他喊醒:"当家的,你咋在这呢?"
根子叔朦胧睁开眼,看了看周围,却是一咕噜跳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明明出去十几里地,怎么又回来了?"
其他五个人醒来,也都懵了,哭丧着脸,绝望的躺在了地上。
村民们不傻,直觉有猫腻,想要问清楚发生了什么,根子叔他们眼神闪躲,顾左右而言他,李军差点没忍住说出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村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大龙恶狠狠的瞪着李军,似乎在说,你要是敢说,我就弄死你。
李军不敢看他,跟着众人赶到哭声传出的地方。
猪圈外面,两口子正在哀嚎,他们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的牲口,一晚上的功夫居然全部都死了,无声无息的,连个声音都没发出来,有人进猪圈观察,却是吓得逃了出来,这猪死的时候还睁着眼,身子干瘪,仔细一摸,发现居然是血被吸干死的!
"难道是绣花鞋......"
有个妇女大胆猜测,说出来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
大家一想,对啊,绣花鞋刚在猪圈外面,猪就死光了,这肯定不是偶然,就在此时,另一个哭声也响起来了,就在猪圈边上,是老陈家,他们是村子里的大户,养了几百只小鸡,而在鸡圈外面,正是摆放着绣花鞋!
难道自家这几百只小鸡也保不住了吗?不行啊,这可是命根子,老陈哭的像个孩子。
原来那只鞋子呢?
村民们跟疯了似得,跑去村委会,之前那双绣花鞋是大家看着锁在村委会抽屉里的,怎么又出来了?
门还锁得好好的,可是鞋子的确不见了,由此可见,鸡圈外面的绣花鞋正是昨天的那一双。
那么是谁把它拿到鸡圈外边的?
根子叔脸色煞白,摇着头说道:"钥匙在家里,我根本就没有来村委会,不是我拿的。"
大家都沉默了,浓郁的不安感笼罩着每个人,大家决定再去找老姑婆。
到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死了。
老姑婆吊死在自己的小木屋里,眼睛里流出两行血痕,她手上染着血,身上也全部都是血。
底下留着一行字。
我走了,因为我不想死的更惨。
临死之前,我挖掉了自己的眼睛,我不想看见你们的惨象。
求求你们,让我入土为安。
...
163:投降?
readx;??跑!
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可想法归想法,实施起来却是异常的困难。我发现自己走不动道了,跟个木偶似得被他拽着走。
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恐怕都不敢动弹吧,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咋这么孬呢?
他突然转身,戏谑的扫了我一眼,我打了个冷战,小心思消散的一干二净,讨好的瞅着他。
一路上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他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没有脚步声。只有我的皮鞋踩在地面发出的轻微响声。
咚咚。
咚咚。
也不知道是脚步声还是心跳声,亦或者是两者交杂,我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深渊。汗水已经浸透了后背。
眼看着花圈店就要到了,我渐渐的绝望。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可那种不好的感觉却愈发浓郁了,我咬了咬牙,打算逃跑,就在我生出念头的瞬间,前面的老警察突然回头:"你要跑吗?"
随着他这个转身,我骇然发现他哪里是老警察啊,分明是另一张我不认识的脸,三十来岁的年纪,额头有一道见骨的刀疤,脸苍白的像是涂了蜡。
我的腿如筛糠般的抖动着,哪里说得出一个字。
就像是个提线木偶,我被他拽着进了花圈店,刚一抬头,差点没把我吓死,店里面有好多人,穿着黑衣,男女老幼都有,面目并不狰狞,但眼神却充满了邪气,不怀好意的望着我。
我差点没哭出来,哀求道:"各位大哥大姐,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何必盯着我呢?如果我哪里冲撞到了你们,我向你们道歉......"
我话没说完,就听到声闭嘴,也不知道谁说的,吓得我一哆嗦。
不过倒是被这一声惊得恢复了点理智,仔细想想,如果他们要弄死我,我早就死了,没必要把我带到花圈店里啊,难不成他们是有别的企图?我带着一丝希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
说话间,我偷眼瞅着他们,一众目光都看着桌子上的香烛,满眼都是贪婪。
我想起之前那个白衣女,一下子明白他们要干什么,虽然依旧害怕,但我还是哆嗦着走过去,打算给他们上香,如果这样就能打发他们,我倒愿意这么干,只是他们跟白衣女不同,很明显的不讲道理,我也不确定完事之后会不会放过我。私讨岛划。
我点了根蜡烛,摆出香炉,有几个家伙饥渴极了,口水都流了出来,我偷看了一眼,他们就狠狠瞪过来,阴冷的气息让我打了个大喷嚏,还好他们不介意,我揉了揉鼻子,抽出三根香。
然而就在我即将点香的时刻,却突然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冷到了冰点,回头一看,望着我的眼神竟然带着杀意,尤其是领我进来的那个家伙,额头的疤痕像是要裂开一般,隐隐间有一只肥白的蛆虫要爬出来。
我好好的点着香,怎么又冲撞了他们?
我不傻,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没好下场,呆呆的拿着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见我没动作,他们更加愤怒了,这一点很容易判断,因为那股冷意愈发的刺骨,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点香不行,不点也不行,这是要活活玩死我吗?
"徐铭!"
突然间,我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老警察走了进来。
他喘着粗气,看样子来的很急,看到店里的情形后直接退了出去,我以为他走了,没过多久居然走了进来,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显然他也被吓到了。
老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们,我感觉他像是在刻意的掩饰着自己的脆弱,想要表现的无所畏惧,只是背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他,老警察冲我伸出手:"走!"
心中涌出一丝希望,我冲他伸出手,是热的,手汗很多,我眼圈微微发烫,没想到他能来救我。
没有任何阻拦,我们出了花圈店,就和做梦一样,我看了眼老警察,他可能是年纪大了,身子没年轻时候那么健康,出的汗很多,头发都湿透了,我们对视一眼,朝着前方跑去。
前所未有的恐惧包裹着我,使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我感觉自己至少冲出去一公里,老警察已经受不了了,扶着膝盖喘气,我朝身后看了一眼,差点崩溃:"这,这......"
明明跑了这么久,可我们竟然还在原地,回头一看,就发现了花圈店,还有里面隐约的鬼影。
怪不得不阻拦我们,原来是笃定我们逃不了!
我想起他们戏谑的眼神,彻底的明白了,这是要玩弄我们,要我们在恐惧中煎熬,直到崩溃,我看着老警察,他仍然在喘气,话都说不出来,我咬了咬牙:"继续跑!"
我期待着奇迹出现,扶着他往前走了十几步,没忍住回头,果然,我们根本就没动过,身后依然是花圈店。
老警察抹了把汗,说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我们出不去了。"
我几乎绝望:"那怎么办?"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去!"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什么?"
老警察说道:"如果要杀我们,我们活不到现在,显然他们不是冲着这来的,既然没有杀人动机,那就是有所求了,他们要你做什么?"
"点香!"
"那就点,点完香我们才能走!"
我回想着刚才的画面,紧张道:"可是,那香有问题,我有种预感,如果真的点了,就完了。"
老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竟然温和了下来:"我来点。"
我以为我听错了,正要追问却发现老警察已经走了进去,总不能看着他出事,我赶紧跟在后面,等我进去的时候老警察已经拿起了三根香。
也许是看开了,也许是我不知道的什么原因,老警察竟然十分坦然,仿佛所有的怨毒目光都是浮云一般,他捏着香,冲着他们躬了躬身:"我听说,鬼有三种,白衣普通,黑衣为恶,红衣大凶,我做了二十多年警察,本职便是守护一方,诸位穿着黑衣,生前定然有怨,或许,还受了冤屈,这是我的过失,是我没有做到自己的职责,若你们定要索命才能泄愤,就朝着我来吧,别连累其他无辜的人。"
老警察说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三根香。
一时之间,所有望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和仇恨,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粒火星引燃了整个炸?药库,空气中充斥着的不安定气氛,让我的心吊到了嗓子眼,我看着老警察,他刚才的一番话让我非常感动,还有羞愧,是的,在这个时候他的勇敢衬托了我的懦弱,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我能帮到他吗?
老警察缓缓的把香插进香炉,我终于忍不住了,冲过去想要制止他,却被他厉声喝止:"滚开,你这样我就要告你妨碍公务了!"
我被他气势所慑,停住了步伐,眼睁睁的看着三支香插进香炉,就在插进去的瞬间,香就燃尽了。
老警察沉着脸:"还要吗?"
无人回应,阴冷的感觉消散了大半,他们走了出去,回首之时,眼里的怨毒浓郁的几乎要滴出来。
我感觉跑过去拉着老警察:"您没事吧?"
他抓着我的手说道:"小徐,我之前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找到了对付鬼的办法,人怕恶鬼,鬼也怕恶人,尤其是那些长期沾血的屠夫,我帮你联络了人,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屠户,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定然能够惊退恶鬼,这是他的电话号码,明天你就去找他,千万不能耽搁!"
我心中感动,眼泪忍不住下来了:"那您怎么办?"
他勉强一笑说道:"我没事。"
老警察推开我,一个人走了出去,我想跟着,被他喝止,他疲倦的说自己想安静会儿,让我不要担心,我只能看着他渐渐走远,身子消失在夜色里。
当公鸡第一声鸣叫的时候,天就亮了,我坐在花圈店的门槛上,像是个失了魂的乞丐。
昨晚的一切,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又坐了会儿,我还是放心不下,拨通了老警察的电话,却是没有回应。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朝着警察局跑过去,他并没有来上班,几个民警都是他的后辈,见我脸色难看,就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说老警察可能出事了,他们刚开始还不信,打电话过去没人接,联系了家人,却说昨夜回来了一趟,换了身衣服又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当时他脸色很不好??,一行人这才紧张了起来,连忙派人出去调查。
差不多两个小时,终于找到了老警察,同时传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那就是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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