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9 犯我者死(下)
“傍晚时分,梅山雄慢悠悠的与独孤雄天进了一座大殿。网址这座大殿是武林人士
来召开武林大会的场所。没有一点身昭全的人,别说进入殿内,就算是稍微靠近大
殿,都会被殿外的武士喝叱走。
此刻,大殿内只有一人,一个背对着殿门的人。从穿着以及身形望去,梅山雄
认得是独孤九天。
“独孤教主,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日。你请我来此,可是已经把方剑明带来
了?”梅山雄进了大殿后,态度虽然不像那天那么傲慢,直呼独孤九天的名字,但
他不把独孤九天称为“独孤盟主”,而是“独孤教主”,显然并不承认独孤九天这
个“武林盟主”的身份。
独孤九天左手拿着神农杖,缓缓转过身来,笑道:“梅庄主,我答应你的事
绝不会赖账。不过,在见方剑明之前,我有一些话要单独对你说。”
梅山雄一怔,道:“什么话?”
这时,独孤雄天悄悄的退了出去,连殿外的武士,也都被他叫走了。
梅山雄看出情形有些不对,但他既然敢来,也不怕独孤九天会搞鬼。再者说
此刻这里只有他们两人,独孤九天想要对他不利,他打不过独孤九天难道还不能逃
么?
独孤九天左手一伸,道:“梅庄主,你请坐。”
梅山雄一摆手,道:“不必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用不着客套。”他虽然狂
妄,但此即也多了个心眼,万一形势当真不妙,逃走的机会,站着比坐着更大。他
才不笨呢。
独孤九天笑道:“梅庄主既然喜欢站着说话,那我就不必强求了。”顿了一
顿,问道:“梅庄主,襄阳府的事,你以为错在谁的身上?”
梅山雄冷冷地道:“独孤教主,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独孤九天淡淡一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梅庄主此刻是怎么想
的。”
梅山雄道:“襄阳府的事,无对无错,只坏在方剑明与天鹭子这两个人身
上。”
独孤九天点点头,道:“从某方面来说,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梅山雄道:“照独孤教主的意思,还有另一方面了?”
独孤九天不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梅庄主,我们结盟有多少年了?”
梅山雄道:“三十余年。”
独孤九天道:“准确的说是三十年三个月零七天。”
梅山雄道:“独孤教主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佩服,佩服。”他当然不是真的
佩服独孤九天,说得乃是反话。
独孤九天佯装没有听出来,自顾自的说道:“那一年,汉王兵败,你等簇拥汉
王子出城潜逃,惶惶不可终日,若不是我正天教,你等只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梅山雄冷笑道:“这又如何?你正天教不是善人,这么做自有目的,用不着拿
它说事。”
独孤九天道:“那好,我只问你一句,这些年来,我正天教给你们的钱财,至
少也在百万之数,当我听说你们把襄阳闹得一片鸡飞狗跳的时候,我因为要闭关
无法亲至,只得写了一封信给你,请你不要走汉王的老路。难道这么一点小小的意
见,就让你感觉很羞耻,很恼火么?你不但不听,反而越闹越凶,最后引来了方剑
明,害得我们的全盘计划为此差点中断,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有没有错?”
梅山雄听得面色一阵红一阵绿,可像他这样的人,明知自己错了,死也不会承
认,喝道:“独孤九天,这件事早已过去,你不必再提。”
独孤九天道:“我提它是因为有需要。我要告诉你,自结盟以来,我正天教从
来没有亏待过你们一分一毫,反倒是你们欠了我正天教不少,所谓‘仁至义尽,也
不过如此。”
梅山雄听了这话,偷偷的运起功力,冷冷地道:“独孤九天,你想翻脸?”
独孤九天不回答,又问:“我派去襄阳的卧底,我想你早已看出来了吧。”
梅山雄道:“看出来又怎样?”
独孤九天道:“剑老与他的徒弟邝山一怪,死得好惨,他们昨晚托梦给我,要
我为他们报仇。”
梅山雄大笑一声,道:“好极了,你的确是应该为他们报仇,将方剑明和天鹭
子碎尸万段。”
独孤九天语气一沉,道:“不是。”
梅山雄一怔,道:“不是?”
独孤九天瞪着他,语气更沉,道:“他们说,害死他们的凶手不是方剑明和天
鹭子,而是你,你才是罪魁祸。”
话声未落,梅山雄已知不妙,身形倒射出去。他的度不谓不快,可独孤九天
比他还快,往前迈了一大步,手中的神农杖无声无息落下。
梅山雄在半空连换了数十种身法,但总是被神农杖跟着,这本是瞬息之间,忽
听“啪”的一声,神农杖压在了梅山雄的左肩。
梅山雄尽管已经运足了功力,但仍是感觉左肩上宛如落了一座山峰,身不由己
的落在地上,将半个大殿的地面震得粉碎。
梅山雄心知自己今天要活着离开这里的话,就得与独孤九天拼命。是以,他双
脚落地后,便将“碎心阴煞功”运到极致,一重又一重的向独孤九天卷去。霎时之
间,才全身上涌出了怪异的黑气,渐渐向外扩张。
难怪他敢与独孤九天叫板,原来他的“碎心阴煞功”最近又有了进展,似是已
经到了大乘的境界。
独孤九天一脸的冷厉,道:“梅山雄,你今天若能走出这个大殿半步,我独孤
九天四个字佰倒付来念!”说时,将十三重的“小天罗神功”运起,一股黄气由身
上出,以合围之势将那些黑气包围住。
黑气遇到黄气,立时便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不住的后退。梅山雄口中大吼一
声,不惜自损精气,将“碎心阴煞功”的芍量加大了一分,黑气这才堪堪敌住黄
气,不再后退。
独孤九天对此并不感到惊奇,道:“梅山雄,你有再大的能耐,在我十三重的
‘小天罗神功,之下,也不得不俯称臣。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但你仍是冥
顽不灵,辜负我的一片良苦用心。”
在独孤九天强大的武力前,梅山雄根本就没精力说话,一面抵御肩上神农杖的
压力,一面催动“碎心阴煞功”。
“对于人才与俊才,我独孤九天十分重视,但对于蠢材和狗才,我绝不会手
软。我的话,你有权利不听,但你不该破坏我的计划,你知毛湘〕道为了这个计划
我费了多少心思?犯我者死!”
独孤九天话声一落,神农杖上的压力陡然增强了一倍,梅山雄“啊”的一声惨
叫,全身骨头劈啪作响。片刻之后,梅山雄的人开始变小,一股血水自脚底流出。
黑气突然倒卷,钻了梅山雄体内。
再过一会,骇人的场景出现在大殿里。梅山雄的人除了脑袋之外,其他部分全
都化成了血水,他的一双眼睛也同公羊冶临死时一样,睁得很大,几乎涨出眼眶
外,可见是死不瞩目。
1300 天字三十号
“进豪华的独院内,一间温暖如春的客厅中,三个人正在下棋。
其实,下棋的只有两个人,只因为第三个人在边上不时的动嘴皮子,所以才说
是三个人在下棋。俗话说“观棋不语真君子”,这位观棋的老兄可就不算是君子
了。
他本来就不是君子,他是勾老头。下棋的两位,分别是乌沁阳和都大先生。
乌沁阳的棋艺本在都大先生之上,但今天,他所下的子,十步有一步出错。错
则错矣,反正有勾老头在边上“指点”,都大先生想胜乌沁阳,也不是一时半会的
事。
这不,乌沁阳又下错了一步,勾老头正在给他讲说,他却站了起来,道:“不
下啦,不下啦,你们一点也不担心庄主么?”
勾老头笑道:“担心庄主干什么?你还是担心你的棋吧,都快被吃光了。”
乌沁阳道:“勾兄,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吗?”
勾老头一愣,道:“那件事?”
乌沁阳道:“就是庄主去见独孤盟主之事。”
勾老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独孤盟主不是说过吗,七天之内,让庄主与
方剑明见面,今天是最后一天,独孤盟主信守承诺,请庄主过去见方剑明。咱们不
清楚独孤盟十是怎么把方剑明请来的,也不管最后独孤盟主是不是将方剑明交给庄
十补置,我只知道,庄主一定会回来的,顶多也就时间长一些罢了。”
都大先生与勾老头一样,并不怎么担心梅山雄,笑道:“乌兄,你看你像是签
了卖身契似的,这么为庄主着想。庄主过去对我们是好,但也没到这个份上啊。”
乌沁阳摇摇头,道:“两位与我不一样,你们是自动加入双狮庄的,而我是败
在庄主的手底下,答应替他办事,才入的庄。做人不能没有信用,只要庄主活着一
天,我就要为他办事到那一天。”
勾老头叹道:“乌兄,像你这样的人,这世上可真不多了,换成是我,我恐怕
多半做不到。”
正说到这,忽听门外有人道:“在下余一平,有事前来拜访三位尊客。”
乌沁阳、勾老头、都大先生听了,微微一怔,过后,勾老头扬声道:“原来是
余总管大驾光临请进。”
很快,一群人走了进来,三人逐一望去,越诧异。
“宗政老弟,你一你怎么会在这里?”都大先生有些惊疑的道。
进来的这些人,除了余一平外,还有宗政玉仑、独臂老道、青衣老者、包永
良、赵永言以及五个举着托盘的少年。
宗政玉仑笑道:“都兄,小弟已经同轩辕世家的大少主拜了把子,承他看得
起,叫我一声兄长。”
都大先生、勾老头、乌沁阳听了,更加惊奇,均是心想:你自从逃走之后,便
仿佛失踪了似的,原来已经攀上了轩辕世家,难怪寻你不着,有轩辕世家罩着你
谁还能找得到你。
余一平道:“三位,请借一步说说话。”说完,已经举步走向客厅边上的一间
内室中。
都大先生、勾老头、乌沁阳互相看了一眼,跟着也进去了。
过了一会,忽听屋里传来“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人震倒了似的。须
臾,只听得余一平的声音道:“进来。”
那五个举着托盘的少年…入内,托盘上盖着又红又大的绸布,也不知道放着
什么。
片刻之后,才见得五个少年走了出来,除了前面两个手中依然举着托盘外,君,
面三个手上的托盘早已不在,显见是放在了内室中。
余一平随后走出,边走边拱手道:“勾兄、都兄不必相送,在下还得回去复
命,告辞了。”
勾老头和都大先生将余一平送出内室,待余一平带领五个少年去后,他们怪怪
的看了一眼宗政玉仑,都大先生道:“宗政老弟,你真行,居然下得了手。”
宗政玉仑做出无奈的表情,道:“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为了保命,只得如
此。”
勾老头目光一扫,道:“你们都想好了?”
独臂老道道:“盟主武功盖世,我三尘子马一烽甘愿为盟主效犬马之力。”
青衣老者道:“良禽择木而栖,我闻转自是奉盟主为主。”
包永良和赵永言虽然没出声,但他们“躲”在宗政玉仑的身后,不用说,他们
早已一心以宗政玉仑马是瞻了。
“其他人呢?”都大先生道。
宗政玉仑道:“家师兄既然已经仙鹤,他们见了我,自然是要听我的命令。”
都大先生、勾老头互相看了一眼,勾老头苦笑道:“咱们既然已经收下了盟主
的礼物,今后当然是一切听从盟主的号令。双狮庄这个老字,今后就不要再提
了。”
黄昏,一处荒凉的乱坟岗中,正有一个浑身漆黑的人负手而立。他全身上下包
着黑布,似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
一道人影飞跑而至,在十丈外停下,却是一个乞丐。
“长河东流。”黑衣人道。
“流不到大海头。”乞丐接道。
“大江西去。”黑衣人又道。
“去不到鬼哪都。”乞丐又接道。
黑衣人道:“报。”
乞丐道:“天字十三号。”
黑衣人点点头,将一封信拿出,随手一挥,信笺飘出,向乞丐飞来。乞丐伸手
接过,贴身藏好。
“京城‘五福山庄,,东方天骄。保重。”
“是!”
乞丐点了一下头,一脸的毅然,转身如飞而去。
京城有一座五福山庄,周围环境良好,住的要么是官宦人家,要么是大富大贵
之人。
黑夜即将降临的时候,一个货郎抬着各种各样的小货物从这条大街上走过。他
边走边喊,嗓门扯得很大,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回家途中,还想捞上一笔的普通货
浪肠。
路过五福山庄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身穿长衫,模样普通,说笑之间,距离货郎不过丈外。那货郎镇定到
了极点,仍旧是大声喊着,对三人不理不睬。
1301 英雄不问出处
“眼看汉方即将碰面,忽听五福洲到主的大门“呀”的一声被人打开了。
一个俏丽的丫县探出个头来道:“喂,那货郎,我家小姐要买一些头饰,你快
把货抬进来,让我家小姐挑选。
那货郎转身笑道:“好的,姑娘。
那三个长衫人见了丫县,本是偷偷举起的手,却突然放了下来,从货郎身边走
过。
那货郎与丫县进了庄内,丫县道:“你跟我来。
两人在庄内走了一会,像是在绕圈子,不像是去见什么人,那货郎眉头一皱
道:“姑娘,你家小姐呢?
那丫县转过身来,填道:“你这货郎好不知险,你知道吗,刚才你就差点就性
命不保了。若不是我家小姐慈悲,你早就被那三个人打死了。快跟我来,前面就是
后门,你逃命去吧。
那货郎却不挪步,道:“原来如此。姑娘,在下并非沿街叫卖的货郎,请你带
我去见你家小姐,我有一件重大的事要告之。
那丫县一怔,正要开口斥骂,忽听得琴声幽幽传来,琴音像是在诉说什么,颇
为感伤。
“你这货郎好不无赖,见我家小姐作甚?快走快走,我家小姐弹琴的时候,最
恨别人打扰。”丫县很不耐烦的道,做出要赶的样子。
那货郎突然扔了货担,身法轻灵的朝琴声处跃去,三个起落,早已去得远了。
丫县面色一变,追了上去,她虽然有些功夫,但哪能比得上货郎,立时就被甩在了
后面。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五福山庄。”随着两声娇叱,两道纤细的人
影由一座亭子里跃了出来,双剑齐出,喇向货郎。
那货郎身形一晃,避过两剑,落地叫道:“东方公主,在下有事告之,请容在
下说完,再杀在下不迟。
有人突然来到,亭中一位红衣女子面上闪过一道怒容,竿竿手指一挑琴弦,琴
音戛然而止。正想给来人一点颜色瞧瞧,一听货郎的话,不由怔住了。
“你是谁?
“在下王二,有一封信,要交给东方公主。”货郎说着,从怀中掏出信来,双
手递上。那两个剑脾用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竟是毫无惧色。
红衣女子一脸的狐疑,道:“是谁让你送的信?
货郎一时回答不出,突然灵机一动,道:“是方大侠。
红衣女子“啊”了一声,又惊又喜,上来道:“方大侠到了京城吗?我怎么一
点也没听到风声?他现在怎么样?他住在哪儿一”
货郎道:“东方公主看了信后,一切便可明了。
红衣女子伸手拿过信,正要拆阅,忽听有人喊道:“小姐不可。”却是一个老
者。
“白伯伯,他是方哥哥派来给我送信的人,你怎么不让我看信?
老者急步来到近前,指着货郎道:“小姐,此人来历不明,以防有诈。这封信
可能有问题,还是让我帮小姐姐先看誉
货郎纵声大笑,道:“在下有何居心,东方公主明察秋毫。”说时,脸上一派
正气凛次晃令人不敢轻视他。
红衣女子喝道:“你若捣鬼,本公主要你立刻魂断九幽。”说完,将信拆开
看了下去。老者阻拦不及,只得叹了一声。
红衣女子看罢之后,不禁呆了,手中信像一片白雪般飘落。货郎伸手抢过,一
把将信震得粉碎,“哈哈”一声大笑,道:“使命完成,走也。”纵身而去。
老者怒喝一声,追了上去,一掌劈出,却落了个空,“轰”的一声,将一座假
山震得塌了大半。
红衣女子冷声道:“让他走!
老者道:“小姐,此人行事一”
红衣女子道:“我说让他走!”语声冰冷到了极点。她的目光与她的话声一
样,冷得让人心惊,看着老者,道:“白伯伯,想不到连你也骗我。
老者面色有些院张,想了想,深深叹了一口气。
“红儿!”红衣女子娇喝道。
“在!”一个剑脾道。
“尽去把我的‘纯钧剑,取来,我与绿儿在门外等你。
“是。
红儿将身一起,顿时远去。
红衣女子叫上另一个剑脾,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庄外腾身而去。
老者想要阻拦,但红衣女子的脾气他多少知道一些,此时上去阻拦,无疑是自
找苦吃,只得跟在后面,喊道:“小姐,小姐一”
很快到了庄门处,红衣女子与绿儿也不走大门,直接越过了院墙,落在街上。
就几眨眼的工夫,红儿已经拿来“纯钧剑”,交给了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道生“走”,率先施展陆地飞腾的轻功,向大街的另一头飞奔而去
红儿与绿儿紧随其后。
“小姐且慢。”先前那三个长衫人在前面出现,拦住了去路。
红衣女子道:“挡我者死!”拔剑出鞘,剑光飞闪。
三个长衫人面色大变,惊叫一声,急展身形,左右跃开。
内中一个身形稍慢了一点,手臂上已经多了一道剑伤,鲜血淋漓,“纯钧剑”
岂非等闲,他早已疼得冷汗咫出。
“便宜你们了,你们三个平日里也不知伤害了多少无辜,今日是给你们一个教
训。”话声中,红衣女子率领红儿、绿儿风驰电掣般而去。
那货郎出了“五福山庄”后,极力向前飞奔,转眼去了数里,忽地一转身,望
了望四下的环境,仰天长笑。
“死到临头,亏你还能笑得出来,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此?是什么人派
你来的?”随着话声,四条人影出现在四丈外,赫然是吕别离、杭屠、金头陀、笑
和尚。问话的人是吕别离。
“我怎么笑不出来,这里清静幽雅,正是一块风水宝地,正和我用。”货郎
道。
“你一”
“大丈夫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我乃丐帮弟子,姓王名动。我的名字,谅你们也
没听说过,哈哈,死得其所,痛快,痛快。”’幽
货郎说完,手掌一翻,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顿时血溅当场,一命归西。
吕别离、杭图、金头陀、笑和尚阻止不及,只得面面相觑。以他们的武功,每
一个人的身手都在王动之上,但没想到的是,王动根本就是一个“义士”,说死就
死,令他们错手不及。其实,他们就算拦得住王动拍脑门自杀,也拦不住王动用另
外一种办法自杀。对于一个练武的人来,自杀的方法实在太多了。
杭屠道:“你也算条汉子,杭某绝不侮辱你的遗体。”说完,挖了一个坑,将
王动就地埋了。还在王动坟前拜了几拜
笑和尚道:“老杭,你这么做,不怕回去受罚么?
杭屠道:“盟主敬重义士,我这么做,他岂会罚我?
金头陀笑道:“老杭,想不到你粗中有细,以后我得跟着你学。
吕别离听了,微微哼了一声。
四人一展身形,瞬时远去。
1302 来迟一步
“红衣女子率领红儿、绿儿去不多时,前方又出现了阻拦的人。网址这次出来的人不
止三个,而是十个人。这十个人,以渡寂道人为稚,钱南浦和常氏兄弟为辅,其他
六个,身手也在一流。
“小姐,请回‘五福山庄,
渡寂道人一现身,立即说道。
红衣女子粉面带煞,娇喝道:“红儿,绿儿,你们尽管出剑,杀一个算一个
谁若伤你们一根指头,就是对本公主无礼,本公主绝不会让他活过今晚三更!”说
完,一挺“纯钧剑”,杀了上去。
她的武功,原本就在渡寂道人等人之上,这番奋不顾身之下,渡寂道人、钱南
浦、常言东、常言西全都院了手脚,竭力死守,不敢攻出一招。
忽听“哎哟”一声,常言西被红衣女子一掌打得眼冒金星,急退不跌。
红衣女子剑势一荡,将渡寂道人、钱南浦、常言东震开,向外飞出,道:”红
儿、绿儿,走。
红儿、绿儿原是被六个一流高手围困着,此即听了东方天骄的话,仗剑冲杀
她们的武功本就不俗,加上那六人不敢奋力阻拦,略微挡了一下,便闪歼了。
瞬时之间,红衣女子又带着红儿、绿儿去了。
“弟弟,你没事吧?”常言东越到常言西身边,收剑问道。
常言西晃了晃脑袋道:“哥哥我还好只是被震了一下头有些晕。
钱南浦目送东方天骄三人远去,苦笑道:“不知生了什么事,竟然使得小姐
这等不要性命。”
渡寂道人道:“这些事还轮不到我们管,咱们只是负责阻拦小姐而已,小姐要
拼命,咱们可不能拼命,只得让她离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西污灯火点点,宛如荧光一般。这一晚的夜色,只是
月儿圆了一些,大了一些,与其他日子并没有多大不同,但冥冥之中,这一晚汁户
了必将写入史册。
以红衣女子、红儿、绿儿三人陆地飞腾的轻功,本来不消片刻,就能到达红女
子想要去的地方,但她们这一路上,先后出现五批人阻拦,尤其是到了第五批人
时,竟然有南海如来座下的四大脾女红梅、红竹、红桃、红菊,时间自然就花去了
不少。
红梅、红竹、红桃、红菊不比其他高手,她们是南海如来亲手培育了多年的亲
信,再加上特殊的体质,红衣女子一个人哪能是她们的对手,而红儿和绿儿武功太
低(比起她们来),出了手也等于没出。是以,三人被红梅、红竹、红桃、红菊围
在核心,脱困不得。若不是红衣女子有言在先,红儿和绿儿不死也倒地哼哼popp
了。
红衣女子斗得火性大起,将“大天罗神功”运足,“纯钧剑”出骇人的光
芒。红梅、红竹、红桃、红菊采用的打法不是“白莲小乘无影阵”(这个阵需要五
个人,而且主心人物的武功必须高到白莲童子那般境界的才行),而是普通的联手
术,片刻之间,竟被逼得退了好几次,好在她们武功够高,能够及时站回原位,借
此消耗红衣女子的体力。
红衣女子几次冲不出去,心知四人的厉害,突然停了下来,用“纯钧剑”横在
自己的脖子上,怒道:“谁敢拦我,我就死在这里。
红梅、红竹、红桃、红菊面色一变,瞬时退下。
“小姐不可。”边上有人喊道。
红衣女子转过头去,道:“季叔叔,我的脾气,你应该清楚,我说到做到。
说时,大步向前走,红儿、绿儿跟在后面。
说话的人是正天教玄武堂堂主季流威,他一挥手,包括红梅、红竹、红桃、红
菊在内,场上的人,全都后退,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小姐,你又何苦。
“我一教主要对方哥哥不利,我要去见方哥哥,你们要是再不散去,我数三
下,立时自刻,看你们如何向教主和我师父交代”
“小姐,你听我说,教主他一”
“二……”
季流威一咬牙,道:“走。”当先散去。
阻拦的人才刚散去,忽听得脚步声哒哒,一对城防官兵与三十多个锦衣!赶了
过来,有人喊道:“奸细混进了城中,捉拿奸细,捉拿奸细一”
红衣女子不理会,率领红儿、绿儿飞奔而去。
那三十多个锦衣!一见,急忙加快身形,追了上来。不一会儿,转过一条街
红衣女子、红儿、绿儿来到一座府邸前,飞身进了府邸。
一干锦衣!到了府邸前,有人作威作福惯了,也不细瞧,上前拍门,只听“
啪”的一声,那人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你***张了眼睛没有,这里是逍遥侯府,你活腻了不是?你不要命,老子
可还要想活几十年。走,到别处去。”打人的是领队,一挥手,退出这条大街,与
城防官兵相遇,一起向别的地方去了。
红衣女子、红儿、绿儿进了逍遥侯府后,没出多远,只见一条人影掠了过来
喝道:“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侯府,老铁我不打女人,快滚。
“铁前辈,是我。~红衣女子欢喜的喊道。
“你是一咦,你不是东方公主吗?你怎么来了?”
“铁前辈,先别说这些,我问你,方哥哥呢?”
来人是铁金刚,有些迷惑的道:“你这话问得我老铁好奇怪,掌门不是让你和
独孤教主叫去了么?也就不一会儿的事。
“什么?方哥哥他已经走了。”东方天骄粉(红衣女子)脸大变,一转身,便
向外跃去。
“东方妹妹,你等等。
随着话声,周风、李自清、温秀秀、俏罗刹、张大干、倪远、任孤舟全都飞
身而到。说话的人是周风。
东方天骄转过身来,扑向周风,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哭道:“周姐姐,你们快
跟我去总坛,我一我爹要对方哥哥不利。
周风等人一怔,铁金刚咧嘴笑道:“东方公主,你不是急糊涂了吧,什么你
爹?江湖中人都知道你是个孤儿,是跟随正天教的天后长大的。
1303 前路受阻
“东方天骄眼泪花花的道:“不瞒各位,我爹就是正天教的教主。”
“什么?”
周风等人大吃一惊,全都呆住了。
东方天骄拉着周风的手道:“周姐姐,这件事我以后再告诉你们,现在最紧要
的是追上方哥哥,要是去得晚了,我怕一我拍一”面色很是苍白,说不下去
了。
周风道:“好。”
当下,众人跃出逍遥侯府,这时候,锦衣!们正好离开。他们施展轻功,很快
来到了正阳门。
周风向张大干丢了一个眼色,张大干跃众而出,喝道:“我等是逍遥侯的手
下,此刻要出城捉拿奸细,快快开门。”
城守本来已经得了奸细混入城内的消息,加大了防守的力度,听了这话,正在
迟疑间,忽听得有人道:“我认得他们,他们确实是逍遥侯爷的手下,快开城门
以免有失。”却是一个锦衣!的小旗。
城守听了,岂敢不听,这些锦衣!本来就是前来协助他们把守城门的。城门开
处,周风等人一跃而过。
赶了数里,红儿和绿儿渐渐跟不上,东方天骄只得叫她们不要累坏了身子,停
下歇息,然后与其他人眨眼去得远了。
疾奔了五十余里,周风突然叫道:“不好。”停了下来。
其他人见她停下,也都停了下来。
“什么不好?”东方天骄问道。
周风沉吟道:“咱们只顾追赶,倒忘了一件事,你一独孤教主把相公接去
不一定就是去了正天教总坛。有可能是去了武林联盟的总舵,甚至是别的地方,咱
们追到总坛,怕也是无济于事。”
东方天骄一时情急,倒没想过这个问题,此刻听了周风的分析,面色更白。
独孤九天的别府不少,一个个去找的话,几天几夜也找不完。独孤九天真想对
方剑明不利的话,到那时,也早已成定局了。
“独孤一独孤教主为人精明,应该已经防到了东方公主出来一事,我想他不
可能会把掌门接去正天教总坛。”张大干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真是急死我老铁了。”
铁金刚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直搓手。
“难道我们不急么?你看你,一遇到大事,就搞成了这样,给我丢人呢。掌门
武功盖世,独孤教主要对他不利,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咱们先想好了,再作
打算,免得成了‘病急乱投医,怕死瞎吃药,。”
周风沉思一会,挥手道:“走,回城。”
“回城?”
“不错,回城,今晚形势有些古怪,我认为京城会生大事。回城可能是对
的,反正我们已经无路可选了。”
众人点头,认为她的分心很有道理。
“东方妹妹,你不必回城,你回贵教总坛看看,说不定令尊就在哪里。”周风
道。
东方天骄道:“不,我要和你们一起回城,我好不容易才能与你们见面,不能
就此分散。我爹那个人十分聪明,他不可能把方哥哥请到总坛,越危险的地方越安
全,京城有多少个我们的分点,我不清楚,但其中的几个,我还是知道的,有我的
话,这样找起来方便一些。”
周风转念一想,觉得也是,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回城吧。”
于是,众人调转方向,往京城的方向赶去。
赶了四十余里,张大干突然叫道:“奇怪,东方公主,你的那两个侍女呢?她
们就算要休息,这会也该赶上来与我们碰面了吧,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不会
是走岔了吧。”
东方天骄也觉得奇怪,正不知如何回答间,忽听得前方传来一声怪笑。火影闪
处,几十条人影一拥而至。内中两个,赫然便是红儿和绿儿,两人一动不动,由人
提着香肩而来,面色惶恐如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
“放开她们!”东方天骄喝道。
“公主说放开她们,那就放开她们。”一人笑道。
话声一落,那两个站在红儿和绿儿身后的人伸指一点,解开了红儿和绿儿的穴
道。红儿和绿儿赶紧跑到了东方天骄身后,瞧她们面色苍白,显然是被什么吓坏
了。
“宫本一夫,怎么会是你们?”周风吃惊地道。
那人笑道:“方夫人,久违了。”
周风扫了一眼这些人,心头猛然一沉。她看得出来,这些人无一不是高手,内
中七八个,还是高手中的高手,最可怕的还是两个古怪的扶桑老头,她居然看不出
他们的深浅。
东方天骄不认得宫本一夫等人,怒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掳走本公主
的贴身侍女?”
宫本一夫笑道:“公主,我们来自扶桑。至于为什么掳走您的贴身侍女,那是
一场误会,她们以为我等是坏人,想杀我们,反倒被我们制住了,这不,公主一
来,我们就立刻放了他们。”
张大干也早看出了形势异常严峻,沉声道:“宫本一夫,你待怎样?”
宫本一夫道:“不怎样,只是希望各位乖乖的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放你娘的狗屁!”
铁金刚一声怒吼,一掌拍出,掌力狂扫而出,卷起了无数的沙石。
一人跃了出来,道了一声:“八嘎”,亦是一掌推出,只听“轰”的一声,两
人掌力相撞之后,都是晃了一晃。
那扶桑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什么,像是很不服气。
宫本一夫笑着用扶桑话说了几句后,那扶桑人瞪了一眼铁金刚,退了下去。
张大干望着那两个扶桑老头,猛然想起方剑明说过的两个人来,不由骇然道:
“宫本一夫,他们是不是黑泽雄一和米仓千佐?”
宫本一夫道:“不错。”
此言一出,除了东方天骄、红儿、绿儿外,其他人全都变了面色。
“想不到你们扶桑人居然也加入了正天教,可笑,可笑。”周风冷笑道。
宫本一夫道:“不,方夫人,你错了,我扶桑人并没有加入正天教,是独孤盟
主请我们留下来帮他的。”
东方天骄又惊又奇,道:“你们既然是独孤盟主请来帮忙的,还不快散去?难
道要与我过不去么?”
宫本一夫道:“不,公主,我等绝没有阻拦你的意思,你和你的侍女,什么时
候都可以离去,其他的人,却不行。”
东方天骄道:“你一”
宫本一夫道:“公主,你的脾气在下略有所闻,但我等是绝不会离开的,公主
倘若一意孤行,只会加双方的争斗,对你的朋友百害而无一利。”
东方天骄咬着樱唇,作声不得。换成个她认识的人,她可以以死要侠,但面前
的这些人都不是她认识的,而且还是扶桑人,她无法了。
周风把三索,天骄拉到一边,低声道:“东方妹妹,你与你的两个侍女先回城
吧。”
东方天骄当然很想回城,但她更担心自己走后,扶桑人会立即对周风等人不
利。她虽然不清楚这些扶桑人究竟有多厉害,但从周风等人的神色来看,双方的实
力不问便知。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你们,那样的话,我岂不
成了不顾朋友的小人?”东方天骄这般说道。
1304 伺机入城
“东方天骄一行刚出城不久,一支精悍的正规大明军士来到正阳门外,男鲁瓷丫
是都督张帆。网址
张帆喝道:“赶快把城门打开,正天教的大批人已经混进城中,我等是先头部
队,进城协助捉拿奸细!”
“锦衣!指挥使狄大人有令,不得为任何人擅开城门,大人请等等,待我去请
示狄大人。”城守道一边说着,一边便要离开城楼。
“瞎了你的狗眼,你不认得本都督是谁么?本都督是张帆。本都督的父亲、大
哥,都是忠心为国,威名赫赫的大明栋梁,你再不开城门,延误了时辰,本都督要
你一家大小人头落地。”
城守听了张帆的暴声厉喝,吓得不知所错,先前让东方天骄等人出城的那个锦
衣!小旗来到城楼上翌2往下一瞅,道:“你等可有什么手谕?”
张帆道:“本都督是张帆。”
那锦衣!小旗道:“这不合规矩,还请张都督多多原谅。”
张帆正要破口大骂忽见得有人奔上i谈孩上来大声道:“石大人有令立刻
让将士进城协助捉拿奸细,违令者斩。”
那城守一听石亨派人来下命令,暗道:“石大人是皇上身边的重臣,前几天还
代皇上举行郊祀呢,可不能得罪他。”急忙叫人打开城门,让大批军士进了城。
那锦衣!小旗下得城楼,扫了一眼军士,面露狐疑,道:“石大人的命令,自
然要听,但擞身为锦衣!的小旗,依照规矩,也得回去察报一声狄大人。”
忽见一人从军士中走出,笑道:“咦,原来是你啊,老朋友,咱们好久不见
了。”说时,已经一把抓住了那锦衣!小旗的手腕,显得很是亲热。
那锦衣!小旗心头一怒,正要运功震开他,加以喝叱。突觉手腕一麻,全身动
弹不得,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人传音道:“小子,你跟老子老实点,胡乱说话,当心你的狗命。”
那锦衣!小旗心头大骇,暗道:“妈呀,我这家伙的武功胜我何止十倍,反正
石大人也是皇上的亲信,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命要紧。”
当那人手劲一松,他便笑道:“哎呀,原来是你啊,自家人,自家人。”
“老子已经点了你体内的八处穴道,一天内没事,一天后痛得死去活来。你不
想死的话,就当做什么都没看清。明天这个时候,老子自会来此与你见面,替你解
穴。老子警告你,你敢耍花样,谁都救不了你。”
那人传音之后,退回了军士中。
那锦衣!小旗吓怕了,道:“张都督,小得有眼无珠,冒犯了你老人家,请你
原谅。你老既然是进城捉拿奸细的,那就请便吧。”
张帆“哈哈”一声大笑,率军远去。
那传达石亨命令的人对城守道:“石大人还有命令,没有兵符,就算城外来了
千军万马,也不能开城门。谁开城门,均可先斩后奏!”
那锦衣!小旗听了,居然代城守道:“是,是,是,石大人的命令,谁敢不
听。”
徐有贞府上,天入黑的时候,石亨就已经悄悄地来到了这里。徐有贞和石亨在
内室里坐了半天,才听得徐府的奴仆来报,说府外来了大队人马,既不是锦衣!
也不是城防军,而是正规军。
石亨听了,面上露出喜色,徐有贞听了,却是一拍大腿,叫道:“来得好。”
“徐兄,咱们开始行动吧。”石亨有些迫不及待。
徐有贞站起身来,突然又坐了下去。
石亨一怔,道:“徐兄,你这是干什么?”
这时,只听得脚步声急促,张帆带着两个随从走了进来。他见两人一站一坐
不由愣住了,道:“大哥,徐大人,怎么还不行动?”
石亨努努嘴,意思是说:姓徐的不动,我怎敢动?
徐有贞沉思了一下,道:“你们暂且坐下,我出去看看。”
石亨和张帆一怔,张帆急道:“徐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出去看什
么?”
徐有贞大步走出去,边走边道:“我要去看天象。”
张帆一听,变了面色,只会带兵打仗,可不信什么星象,要说什么却被石亨以
颜色制止住了。。
待徐有贞出去后,张帆大声道:“大哥,我说这家伙是个无用书生,你偏要信
他的,你看,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看天象,不是没事找事吗?”
石亨笑道:“二弟,你不知道徐大人对星象颇有研究吗?让他去看看,无伤大
雅。”
过来一会,徐有贞大步走了进来,欢喜地道:“天助我也,紫薇垣有变,机会
千载难逢,走。”一挥手,当先冲了出去。
石亨和张帆不懂得这些,既然说行动,那他们就行动吧。追了出去。
徐有贞走过中院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神色院张的跑了上来,哭道:“
老爷,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徐有贞道:“夫人,为夫此次前去,日后必将功成名就,而你,也可贵为一品
夫人。”
妇人一听,顿时软倒在地,她虽是妇道人家,但一听这话,立时明白了。
“老爷,你不能去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妾身怎么活啊,这一家老
小,全都要一呜呜一”妇人在地上嚎陶大哭。
徐有贞对赶来的家仆道:“照顾好夫人。我此去功在社视,事成则做人,事败
则做鬼。”说完,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去了。
到了府外,徐有贞叫人把早已准备好的轿子抬出,与石亨、张帆率众往皇城赶
去。才走了一会,忽见一队锦衣!迎面走了过来。
“前面是什么人?报名。”
“我乃石亨,奉命入城戒守,城西有警,快去察看。”
“是。”
那队锦衣!匆匆去了。
不多时,迎面又来了一队锦衣!,而这时,距离皇城的长安门不过百丈。
“前面是谁的队伍?”一人喝道。
石亨听了,心头一凛,暗道:“不好,这家伙是狄向秋的人,万一查问起来
如何是好?”口中喝道:“我乃石亨,带队入城保护皇上,尔等快快散开,到各处
捉拿奸细,不得有误。”
那人是一个锦衣!千户,心中起疑,问道:“这件事我怎么没有得到消息,石
大人,你一”话未说完,身后陡然窜出一人,一刀插进了他的体内。
“经查实,锦衣!千户花冲乃正天教同党,予以击杀。石大人率队入城,乃皇
上密令。”这人是个锦衣!副千户。
一干锦衣!!士见了,不敢做声。
副千户一挥手,上来两个!士,将千户的石拖走了。然后,他朝石亨一躬
身,道:“石大人请。”率领众!士扬长而去。
来到长安门外,石亨从怀中掏出钥匙,将城门打开。原来朱祁钮对石亨深信不
疑,长安门的钥匙早就交给了石亨保管,这番入城,自是轻而易举。
进了皇城,众人便向南宫涌去。城内虽有御林军,但多数都被调去守护紫禁城
去了,虽然有几小股在巡视,但见了石亨,均被石亨骗过。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南宫附近。
1305 拿回一切!
“三更的时候,一个太监率领七个人来到了南宫外。埋伏在四周的人认得那太监
是东厂的第三号人物,名叫郭安。曹吉祥原是东厂的第一号人物,但近来被第二号
人物,东厂的副提督藏过,便连这第三号人物的郭安,也大为不如了。他们既然知
道郭安是皇上的亲信,也就没有加以现身阻止。
郭安叫人把南宫的门打开,率众入内。宫中几个太监和宫女见一下子涌进来这
么些人,吓得瑟瑟抖,不敢做声。
郭安道:“我等奉皇命而来,谁敢张口,格杀勿论。”一挥手,带着人一直闯
到了朱祁镇与钱皇后的寝宫外。
“何人在外喧哗?”朱祁镇在屋里厉声道。
郭安心中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想拿太上皇的身份压人吗?”虽是这么想
但口上却有些恭敬的道:“回太上皇,老奴奉皇上之命,前来向太上皇宣旨。”
“宣旨?宣什么旨?”
“皇上的圣旨。”
“联已经睡下了,要宣旨,等明日吧。”
“回太上皇,此事耽误不得,请太上皇与钱皇后出来一见。”
“大胆,皇上见了联,也得尊联一声皇兄,你这个奴才,敢威胁联?”
“老奴不敢,事情紧急,希望太上皇能够谅解。”
过了一会,朱祁镇像是软了,愤愤地道:“好吧,你要宣旨那就宣吧。不过
联与皇后身体不适,要在屋里听旨,你进来。”
郭安面露阴笑,道:“是。”一挥手,带着两个太监进去了。
此时,朱祁镇金刀大马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边上坐着钱皇后。钱皇后当年因为
悲伤朱祁镇的被俘,一只眼睛已经哭瞎了,就连一条腿,也因噩梦中惊醒,被摔瘸
了,但她身上的那股雍容气度,并不因此受到什么影响,反而多了一股坚强。
郭安见这个时候了,朱祁镇还装模作样,心底暗笑。也不管他,一挥手,一个
太监走上,打开圣旨,宣起来。
奇怪的是,圣旨里不但没有对朱祁镇和钱皇后不利的意思,反而还说了许多朱
祁镇和钱皇后的好话,末了,却是赐御酒两杯。
朱祁镇听完后,心里冷笑道:“好啊,皇弟,我都被你软禁在此了,你还不放
心,最后又想出了这么一招来致我于死地。幸亏联早有贵人相助,不然喝了毒酒
你下一道圣旨,说联病重不治而亡,岂非蒙骗了天下人?”心中想着,与钱皇后站
了起来。
朱祁镇道:“梓漳,皇上赐你我御酒,说明皇上对你我还很关心,这御酒是非
喝不可,待联将御酒拿来,一同分享。”
朱祁镇说完,走上来从另一个太监手中的玉盘止拿起两杯御酒,朝钱皇后走
去。眼见就要来到钱皇后身前,朱祁镇忽然冷哼一声,将两杯酒扔掉。
郭安正在想象朱祁镇与钱皇后喝了御酒后,安然倒下的场景,压根儿就没想到
朱祁镇会突然把酒扔了。一怔之间,忽见一道人影从秘处飞了出来。他能看见这条
人影,说明他的武功极高,但这还是挽救不了什么。
刀光破空闪过,像是地狱拘魂使者的锁链,就只是闪了一下,郭安半张的嘴
退了半步的腿,就此停住,“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而那两个太监,连究竟
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跟着也倒了下去。
几乎就在同时,当酒杯摔落的瞬间,寝宫的屋顶上陡然落下一人,形同鬼影。
此人凌空闪电般击出五掌,因为度太快,五道掌影一起出现,煞是好看。
旋即,五道无声无息的剑气打在那五个东厂高手的身上。五个东厂高手只有出
手的念头,却没有出手的机会,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易内的人是司徒寒松,屋外的人是柳生无剑。
当徐有贞、石亨、张帆率众来到南宫的时候,那些伏在暗处的人,因为久不见
郭安等人出来,不禁起了疑心。这一刻听到大队军士的脚步声,好几个忍耐不住
跃了出来,站在大路中央。有几个机灵的,正要悄悄的离去,可没退出数丈,就已
经被一人给拦住了。
一人话未说完,顿时被现身出来的曹吉祥一掌打在头上,头颅尽碎。其他几
个,也在同一时间被两个鬼魅一般出现的人分别当场击杀。这两个人是闰一、闰二
两兄弟。
随后,四周冒出了十几个东厂的高手,向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扑了过去。曹吉
祥、闰一、闰二更是出手如风,手段辛辣,遇到他们的,没有人是一合之敌。
一道人影从军士中飞出,掠过十丈的距离,手掌凌空作势拍了几拍,那几个才
刚落地的人像是受到了一股巨力冲击,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在数丈外,再也动弹不
得。‘盯
在这般几乎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之下,三十多个人,仅仅花了几眨眼的工夫,就
全都被解决掉了。曹吉祥跃到南宫大门外,一掌挥出佣只听“砰”的一声,南宫的
大门立时被震开,墙垣还倒了一大片。
曹吉祥第一个掠进宫内,跪地道:“老奴曹吉祥,特来迎接太上皇圣驾。”
石亨与张帆见了,生怕曹吉祥抢了自己的功劳,连忙掠进去,跪下道:“臣石
亨,前来拜见太上皇。”
在司徙寒松与柳生无剑左右保护下,朱祁镇大步走了上来,道:“各位卿家平
身,尔等功劳,联心中有数。”目光一寒,道:“联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卫”
石亨、曹吉祥、徐有贞才刚站起,徐有贞已经来到,向朱祁镇拜道:“微臣
徐有贞,叩见太上皇。”
朱祁镇深深望了一眼徐有贞,走上去十分亲热的拉着徐有贞的手,道:“你是
联的大功臣啊。”
徐有贞道:“这是微臣应该做的,太上皇请上轿。”
朱祁镇道:“爱卿考虑甚是周到好。”
石亨、张帆、曹吉祥听了,心里暗暗后悔: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这虽然只是
一个小节,但它在这时候对于太上皇来说,不含于一杯暖暖的香茶啊。
1306 忠烈侯
“朱祁钰进了轿子后,徐有贞朝两个军士拱手道:“请苏前辈与江前辈一
分人在此保护皇后。
此次的行动,不管是谁,都要听从徐有贞的命令,因此,苏残阳和江如血走出
来道:“是。”带了三十多个人,既有真正的军士,又有假冒的,将南宫守住。
徐有贞将手一举,道:“进宫!”别看他不懂武功,是个文官,但这句“进
宫”喊得颇有气势,一副“带头大哥”的样儿。
大队簇拥着轿子,向皇宫疾跑而去。不一刻,已近东华门外。东华门是皇宫的
东门,是入宫的大门。大门钥匙当然不会放在石亨或者曹吉祥那里,但徐有贞好像
是不清楚这个现实似的,跑得比谁都快。
蓦地,前方灯火通明,一支御林军装备齐全的站在东华门下,一人跃出喝道:
“尔等是什么人,竟敢带队来此,想图谋造反吗?还不快快跪下束手听候落。
这刹那间,怪笑声不断响起,数十道人影从军士中飞出,落在了御林军前。有
的脱下军服,有的干脆将军服震碎,露出里面的劲装。
城楼上的人见了,纷纷扬扬的,竟然先后跃落两百多人。
为四人,正是金龙会会主谷如峰、御林军统领南宫岩、锦衣!指挥使狄向
秋、大内供奉的领戈恺然。他们四人虽然未必是这一百多个人中武功最高的,但
他们却都是朱祁钰的亲信。
“石亨,你想造反?”谷如逢气得面色铁青,遥遥指着石亨,怒道。
石亨“哈哈”一笑,道:“造反?谷会主,我看你是说错了,造反的是你们才
对。
轿子一停,朱祁镇从轿内走了出来,左右两面,有司徒寒松、柳生无剑护送。
“太上皇!”许多人惊叫了一声,御林军中顿时跪了大半的火。
曹吉祥冷哼一声,道:“那些不跪的人,是不是想冒犯太上皇?冒犯太上皇
者,诛灭九族!
这话可真有效果,那些尚在犹豫的御林军将士一听,除了十几个没跪外,其他
的人都跪了下去,大声道:“叩见太上皇。
朱祁镇在司徒寒松与柳生无剑的护送下,走上前来。望着这么多人,其中不乏
熟悉的面孔,朱祁镇不禁百感交集。
“南宫统领。”朱祁镇突然变得很平静,叫道。
南宫岩万想不到石亨等人会将太上皇接出南宫,想起太上皇在位的时候对自己
委以重任,不曾亏待半分,心里很是不安,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可了不得,剩余的御林军全跪下了,锦衣!中、大内供奉中,甚至是
金龙会中,都有人跪下了。
谷如逢气得说不出话,狄向秋却是深深的叹息,戈恺然与狄向秋一样,知道大
势去了一半,无力挽回。
“臣在。”南宫岩颤声道。
朱祁镇道:“南宫统领,联在位的时候,对你南宫世家,可有半分不薄?”
南宫岩道:“回太上皇,太上皇对南宫世家不但没有不薄,南宫世家反而是身
深受皇恩。
朱祁镇道:“你知道就好。过去的事,联不想再提,联现在只有一个请求,请
求你带蠢自己的人走到一边去。嗣后,你不但可以继续做你的御林军统领,联还赐
予你侯爷的爵位。
南宫岩想了想,突然颤声道:“太上皇在位的时候,对微臣关心备至,微臣纵
然身死,也难报万一。
他虽然是威风凛凛的御林军统领,但这个时候,他没了选择,也没有了退路。
朱祁钮和朱祁镇这两兄弟,无论谁在位,对他都很看重,他不想谁都得罪。但这可
能吗?不可能,因为眼前的形势已经势成水火,不是太上皇复辟失败身死,就是重
夺皇位,掌权大明。天岂可二日?民岂可二主?
他选择了太上皇,那就是反复不定,一心为“利”的小人。他若选择了皇上
那就是把太上皇当年对他的皇恩当做了狗屎,必将会为世人所垢病,累及南宫世家
的声誉。这是他南宫岩的悲哀,因为争来争去,无论是朱祁镇复位成功,还是朱祁
钮镇压成功,都是朱家兄弟的事,与他南宫世家何干呢?
这一刻,南宫岩终于醒悟了,但也已经迟了。南宫世家本是武林四大世家之
一,但这么多年来,却日趋衰落。到南宫岩这一代时,他毅然选择了从政。不但自
己做官,还让自己的侄子南宫翼坐了金龙会的武将。到最后,经朱祁钮的请求,他
还挑了十几个南宫世家的精英,在大内供奉中当差。他满以为这样能使南宫世家复
兴,但现在看来,复兴是永远不可能了。他自己把南宫世家拉下水,自己就要为此
承担后果。
南宫岩心中有了决定·磕头道:“太上急·微臣有个请求·恳请您能答应。
朱祁镇道妾“你说。
南宫岩道:“太上皇倘若登位,请太上皇赦免南宫世家的罪过。
朱祁镇道:“联答应你。
南宫岩又磕了一个头,道:“谢太上皇。”双手一撑地面,站了起来,回头喝
道:“南宫世家的人都听着,从即刻起,谁也不得参与朝廷中事。世世代代,永远
如此。谁若不听,谁就是南宫世家的叛徒,凡是南宫世家的弟子,都要击杀。
包括南宫翼在内的南宫世家子弟,齐声道了一声:“是。
南宫岩目光转到南宫翼身上,目中含着泪水,神情很是不舍。南宫翼突然有一
种不祥,正要说什么,忽听得南宫岩“哈哈”一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坚决,双臂
一振,全身陡然剧震,一口鲜血喷出。
南宫岩大叫一声,跃起扑上,将南宫岩抱住,虎泪狂涌,心里悲呼:’珊爹爹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南宫岩脸上一片含笑,从容而逝。他虽然听不见南宫翼的心声,但他可以想象
得到,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父子,父子是心灵相通的。
他逝去的英魂中,仿佛回到了从前:大哥苦于无子嗣,而他的夫人刚好生了一
个儿子,鉴于南宫世家不能没有少主,他忍痛将才刚满月的儿子过继过给大哥。这
件事除了他、夫人、大哥、大嫂四人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后来,大哥死了,他做
了代家主,侯少主长大成熟之后,再将家主的位子交给少主。再后来,大嫂死了
自己的夫人也死了。夫人是两年前死的,她因为不想带着遗憾离去,将这件事偷偷
的告诉了少主。在那以后,这个秘密只有他们父子知道,但他们只能忍在心里,不
能告诉别人。狄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而现在他的痛苦结束了,彻底的结束了,他
只希望,这个痛苦也能在少主身上结束,希望,希望……
无数双眼睛望着南宫翼,他们只道南宫翼因为是南宫岩抚养大的,所以南宫翼
才会如此悲伤,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朱祁镇叹了一声,道:“南宫统领,你放心,联复位以后,便追封你为忠烈
侯。
忠烈侯?哈哈,便是忠烈王,又能怎样?那都是虚幻的,我偏不喜欢,我偏不
喜欢。
南宫翼心中冷笑,抱起南宫岩的尸,泪眼婆婆的带着南宫世家的人离开了。
他们永远记得这个地方,但也永远不会再来这个地方。
1307 反水
“**世家的人去后,石亨伸手一指对方人群中的一人,喝道:“洪三,你师傅
和你师叔,当年深受太上皇的皇恩,何等忠心,你还不快过来拜见太上皇?真要找
死吗?”
那名叫洪三的人,原是曹天佐的徒弟,听了石亨的话,又料想朱祁钮的人抵挡
不住来人,一声喊,跑上来给朱祁镇跪下叩头。网址他一跑,平日里那些与他关系好
的供奉,也都跟着跑上来,其中便有白冠三。
这些人中,除了洪三与白冠三武功还算可以外,其他的都是普普通通,但他们
这么1蝙无疑是减弱了皇上一方的气势。
“太上皇乃真命天子,我等愿为太上皇效命。”
一人说完,一展身形,向前跃出。
“郭长乾,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狗东西,本会主取你狗命!”
谷如峰一声怒骂,一掌劈出,他这一掌虽未尽全力,但也用了九分,郭长乾武
功虽然不错,但也闪避不开。
忽听有人冷笑道:“谷如峰,你休得卖狂,罗某来会会你。”
随着话声,一人闪出,一掌推出,竟然在郭长乾即将挨掌时,将掌力截住,只
听“砰”的一声,两人的身形都晃了一晃。
“哈哈哈一想不到堂堂大内供奉的领,{香然也只能与罗某斗个不分胜负
失望,失望。”那人嘲笑道,正是罗安通。
谷如峰气得七窍生烟,要上去与罗安通一决高下,狄向秋伸手将他拉住,道:
“师叔祖,事已至此,气又如何?”大声道:“想走的都走吧,我狄向秋绝不阻
拦。”
此话一出,立时又跑了不少人,到最后,开始的两百多人,竟然只剩下一百来
人。
“杨副指挥,你的任务已经完成,请过来吧。”有人说道。说话的人是司马衰
宇,他只不过是几十个假冒军士中的一个。
“双旗魔”杨森听了,轻叹一声,走了出来,身后跟了几个亲信。
谷如峰气得不行,但现在也只能冷笑不已。
“铁扫把,你当真想与独孤盟主作对不是?”说话的人是红叶真人,只是他现
在不是道人的打扮,而是一身劲装。
铁扫把干笑了几声,看了看身边几个与自己有旧的老头,均是一点头,走了过
来。铁扫把一反,他的徒弟“塞外三魔”,以及和“塞外三魔”有交情的,也都反
了。
忽见一个身穿红衣的老者出来道:“在下武德朝,愿领教高招。”
一人走出,边走边道:“在下张道子,请赐教!”话声一落,沉肩坐马,双掌
平推而出。恰好武德昭也是沉肩坐马,双掌推来。
两股巨大的掌力在半途一接,“轰”的一声,武德昭身形摇晃,退了两步,张
道子身形一晃,退了一步。
“张兄功力深厚,技高武某半筹,高某认输。”武德昭说完,大步走上。
七八个与武德昭一般的人见了,有的虽然自忖比武德昭高一点点,但面对强大
的正天教势力,他们也只得选择反水,都走到了“太上皇”这一边来。
眼见着人都走得快差不多了,红叶真人目光一转,望向戈恺然,道:“戈总镖
头,贫道知道朱祁钮对你很是不错,登位以后,让你做了大内供奉的领,但你也
不想想,他是真心对你的吗?金龙会原副会主曹继云如何?你自认功劳比他大吗?
他当初可是与逍遥侯一起誓死杀敌报国的,到头来还不是被朱祁钮一句话给撒了。
他的下场,你现在还感受不到,至于将来,嘿嘿,你可要想好了。”
戈恺然一听这话,身上顿时起了一股冷汗。他突然想到了跟随自己的一班老弟
兄,他的老妻,他的儿女,以及师弟一家。自己真要和“太上皇”作对的话,“太
上皇”一旦复位,这些人都得被处死,师弟所开的“金刀镖局”,也会遭受牵连
许多人都将会为此而遭受不应该遭受的波及。
他虽然不是南宫岩那般“忠烈”的人,但他懂得怎么保护自己,怎么保护自己
的朋友。他朝谷如峰和狄向秋抱了抱拳,面向东华门,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
后站起来,率众去了。
这样一来,剩下的人都是不可能会反水的了,因为他们要么是“银片门”的
人,要么是原属“诫王”府的人,以及只听命于朱祁钮的金龙武会中人。不,其实
还有一人没有包括在内,因为他很大方的表明了心迹。
“狄兄、会主,多谢你们这几年来的照顾,慕容平在此谢过了。”这人说完
分别向谷如峰、狄向秋行了一礼,神色绝不是作假。
谷如峰本来已经气得只剩下冷笑,拍该会却气得几将吐血,他做梦都想不到慕
容平会“反水”。在他的心中,慕容平一直是忠心耿耿,惩奸除恶的的金龙武将
可事实表明,他是隐藏得最深的“卧底”。
狄向秋笑了,是苦笑,他还想与慕容平并肩作战呢,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慕容兄,你可是担心你的师门‘清风楼,受到牵连,才选择勺与么么做吗?”
狄向秋明知自己是在给慕容平找借口,但他仍是要问。
果然,只听得慕容平叹道:“不是。我本来就是卧底,但我这个卧底当得很差
劲,在昨天以前,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狄兄,你说可笑不可笑?”
狄向秋知道慕容平的话是真的,因为他相信慕容平的为人。
狄向秋道:“可笑,的确是可笑,但比起你来,我更可笑,我明知这是一条死
路,但我还是要继续走下去,一直到死。”
慕容平道:“狄兄,有一句话我本来不该问的,但我还是要问。值得么?”
狄向秋当然明白他所说的“值得”是指那一些略微犹豫了一下正要祥造
慕容平笑道:“狄兄,你不用说了,你只管放心,只要我慕容平还活着一天,嫂子
一家的安全,我一力承担。”说完,大步而去,对场上的其他人,看都不看一眼。
1308 我回来了
“狄向秋目送慕容平远去,忽然“哈哈”一声大笑,道:“人生得一知己萝恕肥
无憾矣。慕容兄,来年的今日,请在我的坟头多洒几碗酒,让我做个醉鬼。”话
罢,身形一起,一式“飞河渡江”,朝司马衰宇冲了过去。
他知道以自己的功力,对抗不了司马衰宇,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冲向了司马衰
宇。因为死在司马衰宇手中,比死在其他人手中更来得痛快。
“狄老弟得罪了。甲
司马衰宇双手一抱,平飞而出,闪开狄向秋万分猛烈的一招之后,展开身法
与狄向秋大战起来。
同一时间,谷如峰一声令下,数十个人冲了上来。红叶真人一挥手,当先掠
出,找上了谷如峰。
反水过来的人,有人念着旧情,没有出手,但有的却想领功,一跃而上,有机
会便打出一掌,或者刺出一剑,以求能够伤人或者取人性命。
朱祁镇看了一下,忽道:“诸葛不凡与赛李连当年都是联的忠臣,不可伤其性
命。”话声才落,霎时之间了‘便有好几个人倒在了地上。
双方的实力根本就相差太大了,不消片刻,除了谷如峰与狄向秋尚能支持一会
外,诸葛不凡和赛李连岌岌可危,其他人却都被击毙于场中。
诸葛不凡与赛李连的对手,武功本来比他们高出一截,真要下狠心对付他们的
话,十招之内,就能解决。但朱祁镇有命令,两人只得与诸葛不凡、赛李连周旋了
一番之后,忽然变招,诸葛不凡和赛李连能力有限,一坦鑫跟不上,顿时被打倒在
地,点了穴道。
赛李洼性烈如火,本欲咬舌自尽,诸葛不凡却叹道:“罢了,罢了,怪只怪我
等武功低微,二弟,不必如此。
赛李连知道大哥一向很有智谋,他这么说,定有道理,也就没有自杀,只是哼
了几声,表示心中的愤怒。
忽听“啪”的一声,红叶真人一掌落在谷如峰的脑门上,谷如峰“哈哈”大
笑,突然吐出一口血箭,倒地而亡。
红叶真人一闪身,堪堪避过了血箭,对谷如峰的尸道:“姓谷的,你银片门
有此惨祸,全都是你师叔况天禄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别人。
那一边,司马衰宇本有两次机会可以打伤狄向秋的,但他可惜狄向秋的一身武
功,都故意错过了机会。
“司马兄,咱们立场不同,请你给我一个痛快!
激战之中,狄向秋陡然一声大叫,做了一个奇异的手法,窜身而起,双掌齐
出,罩向司马衰宇,当真是人掌合一,气势如龙。
司徒寒松在外看到这里,不禁微微一凛,暗道:“这小子的手法已经到了天人
合一的境界,只是内力、修为欠缺,成了遗憾。
只听得司马衰宇道:“狄老弟,黄泉路上无客栈,走好!”一晃身躯,瞬间
动“白骨阴功”,双手往前一抵。
两人双手一接,顿时落地,头上冒起腾腾白气。不过,司马衰宇终究是内力深
厚无比,功力也高了狄向秋不止一筹。一声大喝,内气逼迫,将狄向秋震得浑身一
抖,耳鼻口一起流血,可狄向秋竟然还能支撑。
司马衰宇本有能力趁机吸狄向秋的功力,但他蔚重狄向秋的这个对手,并没有
这么做,而是往前踏上一步,将功力又提升了一成。
眼看狄向秋随时就会被司马衰宇击毙蓦地一声怪笑传来一省人影急如电
光石火,从黑暗中飞出,脚不沾地,一把将狄向秋的衣领提起。司马衰宇惊于来人
身手,出于一种奇怪的心理,刹那间撒掌护身,向后瞬时退了一丈。
这人来得飞快,去得更快,笑声未完,已经提着狄向秋眨眼远去。身手之矫
捷,场上这么多人,竟无一人是其对手。
“不用追了,他是天鹭子。”司马衰宇大声道。那些要腾身追去的人一听
立时收了真气,不敢去追。
天鹭子为何这时来到,后面自有分解,徐有贞见大战停息,便走到御林军前
仰头喊道:“上面的人,还不打开宫门迎接圣驾?
石亨一掠而上,对那些还跪在地上的御林军喝道:“南宫统领已死,本大人现
在暂代南宫统领的职位,尔等快快起来,护送太上皇复位。
众御林军眼见太上皇在此,谁敢不听,起来齐声吼道:“打开宫门,护送太上
皇复位。”声如雷动,吓得城楼上的一班把门侍!魂飞胆落,为求自保,赶紧将宫
门打开。
宫门一开,御林军潮水一般涌入宫中,两排站立。朱祁镇重新入轿,众人簇拥
着轿子,进得宫来,径直往奉天殿而去。那些军士,则是留罕来清扫现场。至于诸
葛不凡和赛李连,暂时押入大牢,等候落。
不一会,到了奉天殿外,徐有贞、石亨、张帆、曹吉祥列队站好,请朱祁镇下
轿。朱祁镇下得轿来,突然显得很是激动。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八年前,他以皇上的身份从这里走出,这一去,大军覆
没,自己也沦为了蒙古人的阶下囚。好不容易回家,却被弟弟关在了南宫里,不见
天日。明明知道自己距离皇宫很近很近,但就是看不到一眼。如今,他站在奉天殿
外,脚下是熟悉的土地,这才是真正的回来了!
曹吉祥察言观色,见朱祁镇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之后,上前一步垂手道:
启察皇上,宫内尚有一班余党,请皇上下旨让老奴领众英雄将余党捉拿,以定人
心。
朱祁镇自然知道这般余党是弟弟朱祁钮的亲信,又听得曹吉祥改口叫自己“皇
上”,很是戈贮喜,道:“准奏,不过不要惊坏了宫中无辜之人。
曹吉祥道:“是,老奴遵旨。”退了几步之后,立即给司马衰宇等人带路,往
朱祁钰的寝宫飞奔而去。
此刻,皇宫内的一间宫殿外,里三层,外三层的站了数百个人。外三层的是大
批金龙武士,里三层的是一批东厂高手。
1309 气数将尽
“除此之外,在宫殿的丈外,台阶之上,还围了数十个浑身透出一股不似正常人
气息的怪人。这些怪人一律披头散,双眼出绿幽幽的光芒,十分吓人。
曹吉祥等人赶到宫殿十多丈外的时候,一个金龙武士将手中的铁枪一挥,呼呼
作响,喝道:“尔等尽离去,再往前走,格杀勿论。”
7睿吉祥喝道:“太上皇即将复位,尔等快快跪下听候落。”
有人阴沉沉一笑,道:“曹吉祥,你好大的狗胆,不但率众打扰皇上,还敢拥
立太上皇复辟,简直就是十恶不赦。大家都听着,无论是谁,都给本公公杀!”
曹吉祥听出此人便是近来一直侠制着自己的东厂的副提督,怒火大起,喝道:
“姓赵的,本公公今天不把你脑袋打裂就不叫曹吉祥。”
没等他出手,大司马衰宇已经是一声长啸,当先扑出,一掌横扫,将五个金龙
武士打得滚出好远。
其余人疾跃而上,出手毫不留情,宫殿外顿时乱成一团,杀声大作。那几十个
怪人并没有出手,一直站在原地,好像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似的。
不久,那些还念着旧情的反水之人隐隐听到这里的厮杀声,唯恐事情不成,也
赶了过来,加入战团。
金龙武士和东厂高手虽然人数不少,但终究不是司马衰宇一干人等的对手,半
刻之后,被杀得只剩下了三十多个人。相信这场混战很快就能彻底结束。
激战之中,曹吉祥一掌劈死一个金龙武士之后,将身一跃,满身杀气的来到一
人身后。那人浑身是血,早已被红叶真人逼得喘不过气。
曹吉祥道:“红叶前辈,此人是东厂副提督,多次对我不敬,请你把他让给
我,我要亲手宰了他。”
红叶真人淡淡一笑,退了出去,身形飘忽不定,猛然一掌甩出,将一个东厂高
手劈翻,眼看是活不了啦。
红叶真人一退,曹吉祥大吼一声,双掌齐出,一双手掌霎时变得乌黑。
那人转身过来,才刚递出双掌,只觉一股骇人的劲力袭来,一声惨叫,双臂折
断,被曹吉祥赶上,用“二龙戏珠”的招式,插破了他的一双眼睛,再后又被曹吉
祥双手一拍,头颅破裂,死得惨不忍睹。
“姓赵的,你也有今日,哈哈哈一”曹吉祥仰一声狂笑,还不解恨,一脚
踏在对方的尸体上。
片刻之后,剩下的人全都躺在了地上,有人虽然还活着,但已是残废。
红叶真人将手一挥众天当拥而上忽听殿内传出怪异的响声像是用竹叶在
吹奏似的。那几十个怪人展开身形,绕着宫殿跳跃如飞,目中绿光大亮,口中出
野兽一般的低吼。
红叶真人瞧出古怪,正想开口叫众人止住脚步,看看再说。哪里想到,几个急
于杀敌领功的人抢先掠出,扑上台阶,往前撞去。
只听得“啪啪”几声,如击败革,那几个扑上去的人一声不吭的翻滚回来,横
尸当场,均是胸膛破碎。
众人大吃一惊,齐刷刷的停下身形,有人叫道:“这是皇上的秘密武器。”
司马衰宇眉头一皱,隔空一掌拍出,“白骨阴功”的劲道暗藏其中。奇怪的
是,他打出的掌力强如海浪,但一碰上跳动的人影时,居然宛如石沉大海一般,转
眼消失不见。
司马衰宇不禁骇然,望向红叶真人。红叶真人虽然见多识广,但也瞧不出所以
然,面上一片阴沉。
陡听十声大吼,罗安通、云中岳、凌云子、那浩川、张道子、葛文元以及其他
四个高手中的高手中一起出掌,顿时,十股强弱不一,但都能足以轰破十尸坚壁的
掌力往人影撞去。
这一击绝对有石破天惊的威力,众人待要退开一些,以免被反震回来的气流碰
到,哪里想到,十股掌力打到人影上时,同时消散,化为乌有,连一胜斤震的力道
都没有产生。那情形,就好像前方是一个无底洞,不管来多少人的掌力,一律统统
吞灭。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正不知该如何是好间,殿内的怪响声猛然一变,变得急促
起来。跟着,那数十个怪人的低吼声也越来越激烈,几乎是在咆哮。
一些胆气稍微弱一些的人看到这里,不由自主的退开,真要生什么意外的
话,逃也逃得快一些。
眼见怪响声越来越急促,一干怪人跳动的身形也越来越快,咆哮声犹如打雷
忽听得一个声音飘来道:“太后到。”
话声一落,只见孙太后在一众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下走了上来。朱祁嫣走在孙太
后的身边,咬着樱唇,像是有很大的心事。
一人飘飘洒洒的从后面赶来,笑道:“大家都退下来吧,太后兹驾亲临,谅这
些野人不敢出手攻击。”
众人见来人是彭和尚,都是一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潜入了皇宫,许多人道:
“是,副盟主。”退了下来。
孙太后稍微走近一点便不敢再上前,因为前方的场面实在太血腥了。一些宫女
早把头别过去,不敢多看一眼。
彭和尚对孙太后道:“太后,现在就看你的了,你是想保这里的皇上,还是保
奉天殿中的皇上,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孙太后定定神,想了想之后,拿出太后威严来,陡然厉声喝道:“放肆,焦兆
龙,哀家已来,你还不快出来见驾?”
她这一出声,果然有了效果。那怪响声慢慢的小了下来,到最后竟是没有了
而那数十个怪人也停下身形,站立不动。除了一双眼睛还在光外,与死人没什么
区别。
不久,三个人从殿内走出,前面一人正是焦兆龙,后面两人,五十来岁,看上
去像是焦兆龙的弟子。
焦兆龙躬身道:“微臣焦兆龙,叩见上圣皇太后。”
孙太后道:“焦卿家,哀家令你立刻去奉天殿多子皇上,你可答应?”
焦兆龙佯装不懂,道:“皇上此刻就在殿内闭关,上圣皇太后要微臣到奉天殿
参拜皇上,是何道理?”
1310 朱祁钰的最后疯
“孙太后道:“焦兆龙,哀家敬重你是四大护!之,特地前来与你说理萝龚今艺
给你很大的面子了。你也得给哀家几分面子,是吧?”
焦兆龙道:“微臣不敢。
孙太后面上温怒,道:“哀家的话,你究竟听是不听?”
焦兆龙放眼望去,见本是己方的人早已归顺太上皇,心知大势已去,不得不叹
了一声,但又忍不住要问:“请问上圣皇天后,太上皇果然已经到了奉天殿了
吗?”
孙太后面色一沉,道:“这还有假?只等时辰一到,殿士立刻击鼓上朝,宣布
复位。
焦兆龙还在迟疑,孙太后道:“太上皇与皇上都是先帝的皇子,他们谁做皇
帝,都不违反祖训,你最好想一想,你的使命是什么?”不等焦兆龙回答,说道:
“哀家来替你回答吧,太祖皇帝不是要你忠于任何人,而是要你忠于朱家。你记住
了,是要你忠于朱家。”最后一句,说得声色俱厉。
焦兆龙听了,终于下定决心,再次朝孙太后叩拜,道:“微臣焦兆龙,瑾听上
圣皇太后的兹谕,此生只忠于朱家。
孙太后一听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她为什么不箱朱祁钰而是帮朱祁
镇,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一,朱祁镇是她的儿子,至少是名誉上的(史上有多种说法,有说朱祁镇是
孙太后亲生的,有说是抱宫女子养的犷更有说是外来的),她不帮朱祁镇,难道会
去帮不是她所生的朱祁钰?第二,朱祁钰曾答应过她,不得改立太子,但朱祁钰反
悔了,她有些恼恨朱祁钰。第三,这是最重要的了,朱祁镇复位,对她更有利。趋
利避害本就是人的本能,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眼见着天就要快亮了,只听得钟鼓声传来,宫中的人都知道那是上朝的预告。
孙太后正要率宫女和太监们退去,忽听得“轰隆”一声,那座宫殿剧烈的晃了一
下,一人从中飞出,落在台阶上。
只见他身穿龙袍,披头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大声道:“是谁在敲钟?
联才出关,谁敢上朝?是不是于谦?是不是于”
随后,又有一人从殿内跃出,往台阶上一站,身形宛如铁搭。在场之人,无论
身形有多魁梧,也只到他的胳膊底下,正是朱祁钰的贴身护!“黑”。
彭和尚道:“他已经疯了保护太后。”脚熬点朝朱祁钰扑了上去。
披头散的人正是朱祁钰。他见彭和尚扑来,口中狂吼一声,一掌拍出,掌冈
好似一道狂龙,顿时将把彭和尚震得落下地来。
彭和尚心惊道:“老钠我虽然只用了五分力,但他居然能一掌将我震落,这等
功力,当可以列为半神高手了,这家伙究竟练了什么邪门的功夫,这般厉害。”心
中想着,双掌一起,向朱祁钰拍了过去。
他这次不敢托大,出手又快,朱祁钰的心智像是有些不正常,口中神神叨叨
的,双掌一抵,与彭和尚的双掌碰个正着,然后便紧紧吸住了。
“黑”见有人冒犯主人,仰天一声大吼,双拳往彭和尚打去,拳上的力道怕不
有数万斤的力道。
红叶真人一见,身形一晃,插了上去,喝道:“黑鬼,你主子已经大势已去
想要活命,赶快投降。
说话的的当儿,“拍风三绝掌”瞬时出,“膨膨膨”三声过后,“黑”硬挨
了三下重若泰山的掌力,口中鲜血直流,但他也双拳出击,将红叶真人打得“哇”
的一声,喷了一口鲜血,向后飞出,受了不轻的内伤。
司马衰宇待要出手,罗安通、云中岳、凌云子、那浩川以及两个急于邀功的人
一起掠上,各出绝招,向“黑”展开了一轮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黑”武功高强,体质特殊,但与红叶真人拼了个两败俱伤后,体力大不如
前。片刻之后,他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可他仍是能够反击,先后将那两个急
于邀功的人打得半死,自己则是一声哀嚎,真气耗尽,轰然倒下。
罗安通、云中岳、凌云子、那浩川望着“黑”那庞大的身形,仍是心有余悸
蓦地,只听得曹吉祥喊道:“快闪,快闪。”与朱祁嫣左右扶着孙太后的手,向后
退开。
众人看出不妙,飞身退得远远的,那些宫女和不懂武功的太监们仓皇跑开,忽
听“轰”的一声,一股气流冲天而起,边上的那座宫殿“劈啪”一声,就被一股骇
人的劲道扛赤了半截。
“嘶”的一声,朱祁钰身上的龙袍尽碎,露出一件又软又轻,贴身穿戴的麟
甲。他一声厉吼,麟甲闪出阵阵银光,一股骇然的力量由他身上爆出来,彭和尚
竟不能对抗,“噎噎噎一”连退了六步,面上一片震惊。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由远方急射而至,人在半空,高声说道:“副盟主、司马
公子,我三人一起出手,不得让他伤了太后。
司马衰宇听出是侯断刀的声音,这时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一晃之下,来到彭和
尚身边,与彭和尚心神一沉,双掌一翻,向朱祁钰出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强大劲
气。同一时间,侯断刀在半空做了一个奇异的手势,身上涌出一股雷霆似的劲道
轰咖底下的朱祁钰
朱祁钰面对这三大高手的攻击,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面上露出害怕之色,但也
只是一瞬间的事,“轰轰轰”三声过后,他竟是一人接下了这三人出的劲力。
那座宫殿原本就倒了半截,此刻哪里禁受得住四人的力量,在一阵狂暴的烈风
中,如同一根巨大的柱子,被连根拔起三丈有余,然后平移五六丈,“轰隆”一
声,四分五裂。
众人远远看着,无不心惊胆颤。这时,彭和尚、司马衰宇、侯断刀业已站成一
线,彭和尚位于中间,司马衰宇处于右边,侯断刀处于左边。三人暗中运功,平息
了体内略略翻腾的真气之后,缓缓提起双手,随时攻出第二招。
朱祁钰站在三人对面,头无风自动,一张颇为英挺的脸惨白如霜,身卜散
出浓烈的狂暴气息。彭和尚、司马衰宇、侯断刀心中骇然,均是看不出他究竟是强
弩之末,还是仍旧那么坚挺。
场上突然静了下来,哪怕是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能听得见。
倏地,朱祁钰伸手一捂胸口,张嘴一吐,鲜血狂喷,然后说道:“好,好
好。”身上的狂暴气息散尽,坐在了地上,面土显得无比的安详。
以彭和尚、侯断刀、司马衰宇的眼力,当然看得出朱祁钰并不是断气,而是一
身功力散尽,成了一个废人。而且,以朱祁钰目前的伤势,纵然是大罗金仙,也救
不了他了,顶多就只能再多活一个多月。
彭和尚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司马衰宇和侯断刀得脸上,却是忍不住露出了松
一口气的样子。
1311 水榭论事(上)
“**为豪华的府邸内,小桥流水,灯影摇红。一间宽大的水榭,四心帷帐被
风轻轻吹起,像是在低语什么。两人坐在水榭中,身前各自有一副桌案,桌案上摆
着美味的佳肴,当然,还有美酒。
坐在主人位子上的是独孤九天,坐在宾客位子上的是方剑明。瞥剑明才刚刚来
到,一心想着与东方天骄见面之后说些什么才是。
独孤九天举杯道:“明儿,师伯先敬你三杯,三杯之后,咱们再作详谈。
把方剑明叫做“明儿”的,这个世上还没有几个。独孤九天这么称呼方剑明
显得十分的亲近,就如同方剑明师父清成、义父刀神那样的长辈。
方剑明举杯道:“应该是明儿敬独孤伯伯才对。
独孤九天笑道:“无论谁敬谁,咱们先喝三杯,可好?”
方剑明道:“好。
三人一连喝了三杯酒之后,独孤九天道:“明儿,独孤伯伯今晚请你来此,第
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给你送上两件礼物。
方剑明一怔,道:“独孤伯伯,你还与我客气什么呢。
独孤九天道:“这不是客气,这是必须的。”话罢,拍了拍手。
不一会,只见两个白衣少年捧着两个盘子,从一道圆门走出,走上回廊,走上
水榭,来到方剑明的桌案前,双手奉上。
独孤九天道:“明儿,这两件礼物甚是大煞风景,希望你在揭开之前,先有个
心理准备。
方剑明已经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但好奇心使然,忍不住伸手揭起盘上丝巾一
角,往里看了一眼,面色一变,失声道:“双狮庄庄主?!
独孤九天笑道:“不错,就是双狮庄的庄主梅山雄。
方剑明伸手去揭另外一块丝巾,但手指碰到丝巾时,叹了一声,将手拿了回
来,道:“不用看啦,这第二个盘子上的礼物也是一颗人头。
独孤九天道:“一点没错。
方剑明也没问人头的主人是谁,挥了挥手。两个白衣少年退下,走出水榭,走
过回廊,消失在圆门边。
“独孤伯伯,你准备的这两件礼物实在太重了,请恕我不能接受。”方剑明语
气淡淡地道。
独孤九天道:“梅山雄与公羊冶身前杀人无数,无辜之人至少占了半数。现在
他们已经死掉,世上便少了两个坏人,你为什么不为天下人高兴呢?”
方剑明道:“我高兴不起来。不错,他们是坏人,但我在这样的情形下看到他
们的头颅,突然明白了一点。
独孤九天问道:“哪一点?”
方剑明缓缓地道:“今天死的是他们两个,明天死的或许就是我与独孤伯
伯。”顿了一下,补充似的道:“独孤伯伯,我这话并不是存心对你不敬
我一”
独孤九天笑道:“你说的是大实话。我们学武之人,除非你一生都在隐世,不
然的话,每一天都可能会是自己的死期。
方剑明道:“这些道理,独孤伯伯比我明白得更深,我也不想多说了。对啦
怎么不见公主?”
独孤九天笑道:“明儿,你很想见她吗?”
方剑明点头道:“想。
独孤九天道:“我保证明日午时,你可以见到她。
方剑明诧道:“我来的时候,有人对我说过,请我来的人,不单单独孤伯伯一
个人,还有公主。
独孤九天笑道:“这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你,待我将他叫进来,任凭你处
置。”高声喝道:“陈宽!
一个声音道:“在。”一人从圆门外走进来,疾步来到水榭上,朝独孤九天单
腿过下。
独孤九天喝道:“你向本盟主跪什么,你要跪的人是点苍掌门方大侠。
陈宽听了,起身走到方剑明桌案前,给方剑明单腿跪下,道:“陈宽不知何处
得罪了方掌门,请掌门责罚。
方剑明心中苦笑,暗道:“我怎么责罚你?难道把你杀了不成?”身形一起
朝独孤九天抱拳道:“独孤伯伯,请恕我不能久留,这就告辞了。”也不等独孤九
天开口,举步向外走去。
“明儿,你要走,我绝不拦你。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错过了今日,今后你再
想从我口中得知一些你想知道的事,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独孤九天在方剑明
身后说道。
方剑明道:“独孤伯伯,你这是在威胁我?”说的时候,脚步没有停卞笔
独孤九天笑道:“我已经贵为武林盟主,还用得着使用威胁这等伎俩吗?你放
心,你的朋友不会有事的,至少在你见到公十夕前是这样。
方剑明已经走到了水榭边,听了这话,停下脚步,缓缓转身,面上一片严肃
道:“独孤伯伯,谁敢伤害我的朋友,我就与他拼命!”说完,走回原先的位子
坐了下来。
独孤九天笑道:“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们下手呢?明
儿,你过于担心了。”
方剑明也不反驳,沉思了一下,道:“我想知道双狮庄的一切。
一听撬话,陈宽识趣的退了下去,转眼消失在了圆门边。
独孤九天待陈宽走后,对方剑明道:“明儿,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今晚都可
以回答你。现在我回答你的一个问题。”说到这,顿了一顿,叙说道:“说起双狮
庄的事,要追溯到三十多年前。那一年,汉王朱高煦谋反,宣宗皇帝御驾亲征,可
笑朱高煦有勇无谋,临阵反复无常,最后竟会投降。不过,他也没有完全笨到脑袋
迷糊的地步,投降前让他的一班手下,带着他的私生子逃出城去,以图将来。正当
这些人后有追兵,前途茫茫的时候,我率众赶来,将他们救了,并与梅山雄结了盟
约。三十多年来,他们所用的每一锭银子,都是出自本教的银库,本教对他们可谓
是尽了应有的盟约义务。说到这,有一件事或许已经困扰了你一些日子,梅山雄的
三个师叔,功力深厚,又练了歹毒无比的‘元阴透骨魔功,,当年怎会突然被两个
怪人坏了他们的好事呢。经本教多年查知,这两个人怪人不是别个,正是看场本与
看汉书。看场本是什么人,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梅山雄的
三个师叔存在的,我只明白一点,当日他与看汉书在大军即将到达城外时,闯进王
府,联手将梅山雄打伤,与梅山雄三个师叔硬拼了一招。说来也是劫数,梅山雄的
三个师叔那几日正处于闭关阶段,被看场本和看汉书这么一闹,真气无法稳定,以
至于只能选择暂避朝廷的大军。否则,以他们的脾气,当年就算战死,也要和朝廷
的大军对抗到底。有一年,我无意中觉汉王的私生子和襄阳王朱瞻缮长得十分相
似,突生一计,决定让他代替朱瞻缮。我把我的想法告诉梅山雄,他自是没有异
议。此后,双狮庄的势力开始渐渐形成,终于在几年前成立。此事被朱祁钮的密探
察觉,朱祁钮便让朱瞻缮严加注意双狮庄的一举一动,我干脆将计就计,让梅山雄
将朱瞻缮请来,如此如此一番之后,终于把假襄阳王推出了前台。但让我意想不到
的是,自那以后,梅山雄故态复萌,渐渐目空四海,对我的话爱理不理。我当时因
为还没有想到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得忍着他。后来,我见双狮庄闹得太过分,便给
梅山雄写了一封信,要他收敛一点,不要重蹈朱高煦的覆辙。他不但不听,还迁怒
于旁搜誉我终究不是神人,觉得该做的都做了,而且以双狮庄的实力,想来也不会
出什么大事,所以并没有十二分放在心里。有一天,我突然想到你有可能会经过襄
阳,而且身边还有个巾帼公主,如果巾帼公主前去拜访襄阳王,哪怕只是露出一丝
破绽,都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我一念至此,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立即令拳王刑
千里,拿着我写给梅山雄的信,率众籽往襄阳。在那封信中,我不但向梅山雄说明
了其间的厉害,还警告他如果还是一意孤行的话,盟约就此作废,从此各不相干。
哪里想到,天鹭子突然杀出,将我派去的人杀得只剩下刑千里一人。后来的事,我
想你也都清楚了,不用我再多说。我现在唯一还恨的是,剑长老竟会死于天鹭子之
手。
方剑明听他说完之后,问道:“剑长老?就是那个精通御剑术的人?”
独孤九天道:“不错。他与他的徒弟,八怪之一的邝山一怪,是我十年前在梅
山雄一伙中布置的卧底。剑长老身份特殊,他虽然不是本教的十大长老之一,但地
位然,与韩应曾韩长老,都是本教的栋梁。
方剑明沉吟道:“邝山一怪死于我点苍派的张长老之手,独孤伯伯是不是也想
找他报仇?”
独孤九天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自是不会找他算账。
方剑明想了想,道:“记得我刚从绝命崖出来的时候,生了争夺藏宝图的事
件。这个事件现在想来,应该也是贵教策划的了?”
独孤九天道:“是的。
方剑明道:“藏宝图一事十分机密,不知贵教是从何得知的?”
1312 水榭论事(中)
“独孤九天笑道:“你还记得京师保!战之后,你受朱遵霖的邀请,到清风
楼,同饮之事么?”
方剑明道:“记得。”猛然想到独孤九天这个时候问起这件事,绝无缘由,转
念一想,面色不禁一变,道:“难道‘清风楼,是……”
独孤九天含笑道:“‘清风楼,是本教重点培养的一个据点,而且这个据点十
分隐秘,天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在此之前,除了我、本教大长老、天后、四大堂
主、三五个地位然的长老,以及‘清风楼,的楼主慕容杰之外,可以说再也没人
知晓。”
方剑明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贵教实力之庞大,远远出了一般人的想象之
外。”
独孤九天道:“我之所以能当上武林盟主,难道靠的仅仅是武功吗?不全是。
正因为本教的势力经过多年的展,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无论哪一行一
业,都有本教的人。我身为教主,才会取得今天的成就。”
方剑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已冷,但他丝毫感觉不到,一口喝干,道:“我
突然明白了。那一天,我仿佛觉察到了什么,可因为‘清风楼,不参与任何纷争的
原因,我压根儿就怀疑不到它的头上去,才会将此忽略了。现在想来,当天我的察
觉是对的,当时边上正有人在偷听我与朱遵霖的谈话。”
独孤九天“哈唯鑫一笑,拍了拍手,叫道:“邓老、潘老,请你们进来见见方
大侠吧。”
“是,盟主。”随着话声,两个人从圆门外走了进来,片刻进了水榭,先是向
独孤九天躬身施了一礼,然后再向方剑明拱拱手。这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面白无
须,矮的生着一尺长的胡须,站在一块,显得颇为有趣。
这两人的太阳穴平平如常,但方剑明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功响极为深厚,至少也
是苏残阳、江如血那种级别的高手。
“敢问两位尊姓大名?”方剑明问道。
矮个的老者道:“在下邓一一。”
高个的老者道:“在下潘二二。”
方剑明听了,微微一怔,这两人的姓氏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的名。
他们黑篇着髯肇态橇气嘿雏黯臀黔老·在未加入本教之前·
方剑明眉头一皱,在记忆中搜寻这两个人,但很快就失望了,因为他是第一次
听说过。
独孤九天道:“邓老与潘老的武功在当时的武林虽然已经是一流高手,但他们
的名号与多数一流高手一样,先后被‘剑谷,潇湘剑客贺青衫与‘武当’张向风的
风头所掩盖,你没听说过二老的名号,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方剑明记忆中的武林中人,四五十年左右的来自师父清成,七八十年左右的来
自义父刀神,百年以上的,来自龙碧芸,这三个人对武林中的人知道不少,尤其是
龙碧芸,但他们知道得再多,也不可能个个知道,也不可能全都告诉方剑明。因
此,方剑明可能知道几百年前的人物,却可能不知十多年前的人物,也有可能知道
十多年前的人物,却不知道百年前的人物。他第一次听说邓一一和潘二二,的确不
算是一件奇怪的事。
这也印证了一个现象,无论你多么的高明,只要在你的时代中有着比你更高明
的人,在后来人们的记忆中,你多半会成为一个悲剧。
邓一一笑道:“方大侠的武功,我兄弟虽然没有亲自领教过,但当年我二弟只
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便被方大侠察觉,这份功力,便不是我兄弟所能比拟的。如
今,方大侠的功力比往昔又不知高明了多少,我兄弟是更加不如了,在这里向方大
侠为当年偷听之事赔罪。”说完,与潘二二朝方剑明略略躬身,以示赔罪。
方剑明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独孤九天一挥手,道:“邓老、潘老,你们既然已经向方大侠赔罪,心病已
了,这就请退下去吧。”
邓一一和潘二二道:“是。”退了下去。他们虽然是正天教地位差然的长
老,但那也只是针对一般人而言,面对独孤九天,他们想然也然不起来。
待邓一一和潘二二退下后,独孤九天道:“当年你与朱遵霖的谈话虽然仅仅只
是略微提到了藏宝图一事,但已经引起了我的汁意_祁连山大战一过,我立即率人
前去找朱遵霖,他此时已经远走南疆。我与他见面后,问起藏宝图一事,他起先什
么都不肯说,还与我斗了一场,仗着‘湛沪剑,的厉害,丝毫不在我之下。但最
后,在本教强大的实力逼迫下,他只得选择了低头,将他知道的藏宝图一事告诉了
我。”
方剑明听到这,心中不禁感慨一个人的武功再高,如果没有帮手的话,最后难
免会吃对方人多的亏。
独孤九天望了一眼方剑明,道:“朱遵霖倘若是一个人,他或许会选择玉石俱
焚,但他不是,他身边还有一个娇妻,昔日飘香宫三大花主之一的玫瑰花主燕梅姑
娘,更要命的是,燕梅姑娘还有了身孕。”
方剑明叹道:“无论是谁,都会有弱点。”
独孤九天笑道:“不错,我要说的正是这个道理。”顿了一顿,道:“我本以
为祁连山大战后,武林元气大伤,无人再能够与本教争夺霸主的地位,但天鹭宫和
太虚殿的迅崛起,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当时,飞鱼帮北入中原已有苗头。
为此,我不惜花了一番精力,设下藏宝图这个圈套。为免武林中人怀疑,本教的人
也大张旗鼓的参与了争夺。我的目的,就是让这各方势力你争我夺,己方可以坐收
渔翁之利。”
方剑明道:“可惜的是,这个计划被我从中破坏了,我想你当时一定恨我恨得
入骨。”
独孤九天道:“我当时的确是恨你恨得入骨,因为这个计划堪称完美,基本上
没人可以看透。不幸的是,你的出现,使得这个计划完全失效了,因为真正的藏宝
图就在你的身上。”
1313 水榭论事(下)
“方剑明道:“我当时虽然还不太清楚藏宝图一事的秘密,但经过朱遵寐跳粉~
醒,以及绝命崖下几年的参悟,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当我得知江湖上出现张士诚
的藏宝图时,我就有所怀疑,认为这可能是一个阴谋,便决定救下胡成武,向他问
个明白。胡成武上了大当,险些丢了性命,自是什么都告诉了我。我本来还想揪出
幕后黑手,查出最后真相,但百密一疏,竟让那个关键人物从地道逃走了,自此再
也没有遇到过。现在想来,我当时就算将那个人捉住,他也不会向我吐实的。
独孤九天道:“这个人此刻就在外面,你要不要见他?”
方剑明道:“我与这个人‘见,过两次面,第一次他被我打伤遁走,第二次是
杀人灭口之后逃走,在此之前,我的确很想见见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现在已
经用不着了,因为他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你的一枚棋子而已。
独孤九天笑道:“一直以来,我都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正如你所说,这个
人的确是我的一枚棋子。你不想见他,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他不是寻常的人,他来
自轩辕世家,名叫轩辕文,我见了他,也得叫他一声‘文二哥,
方剑明道:“能让独孤伯伯叫他一声‘文二哥,的人,身份的确与众不同。
顿了一下,问道:“这种计划,我想独孤伯伯十多年前就已经用过了一次吧。
独孤九天道:“你指的是?”
方剑明道:“悦来客栈。
列哪九天似是才想起来的样子,笑道:“你的思维的确敏捷,这都让你联想到
了。那一年我为了试探武林中的各方势力,故意叫人盗走了‘长生母瓶,,最后
落到了张三的手中。没想到的是,王振的人闻风而至,抢走了此瓶,以至于各方势
力都不敢染指,一场纷争由此避免。
方剑明道:“五省贪官联名献给京中大员宝物之事,想来也是独孤伯伯的杰
作?”
独孤九天额道:“不错。
方剑明面色微微一沉,道:“波斯圣教攻打慈航轩一事呢?”
独孤九天道:“也是我在幕后策划的。我知道波斯圣教早有入侵中原的野心
便派人刺杀了波斯圣教的十级法王赞比甘,然后嫁祸于龙碧芸。波斯圣教妄自尊
大,杀了他们的人,尤其是杀了十级法王这样的高手,他们还不得与慈航轩拼
命。
方剑明面色更沉,道:“我就说了,波斯圣教怎么突然由西域跑到了福建,原
来是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不知赞比甘是被哪一个杀手所杀?”
独孤九天道:“天杀。
方剑明听后,语气突然增大,道:“天杀当年刺杀芸儿,可是你的授意?”
独孤九天笑了,道:“明儿,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你心中一定是在骂我心狠
手辣,不择手段。其实做大事的人,挨骂是常有的事,我并不介意。天杀刺杀龙碧
芸之事,的确是我授意的。
“为什么?”
“因为她来自慈航轩,很有可能对本教的大业形成威胁。但后书毙我现慈航
轩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龙碧芸的武功,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所以,我就没再
让天杀执行任务。我真想杀龙碧澎!话·只怕她早已经死了。
“我听说武林中有一个杀手组织,不知道它原本就是侧门正天教的人组建的
还是后来为你所控制?”
听了方剑明的问话,独孤九天突然从怀中掏出了那枚古朴碧绿的扳指,往大拇
指上一套,笑道:“这枚扳指名叫‘老龙头,,谁戴了它,谁就可以控制整个杀手
组织。二十多年前,我在去轩辕世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垂死的老头,是他临终前
传给我的。他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自称‘龙头老大,,是杀手组织
的领。他为什么要把‘老龙头,传给我,那是因为他说我跟他有缘。有什么缘
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方剑明听完之后,面上突然平静了下来,可见他a纤神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缓
缓说道:“独孤伯伯,多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我现在想知道轩辕世家的事。
独孤九天今晚请方剑明来此,目的就是解开方剑明心中的疑问,因此无论方剑
明问什么,他都会给方剑明一个满意的答复。
“轩辕世家沉寂了两百多年,表面上看是因为轩辕夏禹剑被盗,从此一跋不
振,但其实,真正让轩辕世家销声匿迹的,是因为轩辕世家人丁单薄,已经到了差
点绝后的地步。轩辕无敌武功盖世,与全真教的重阳真人齐名,但他死的时候,也
没有看到自己儿子的出世。他死的时候,他夫人才刚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因此,这
个孩子生下来后,取名为轩辕晚。不幸的是,轩辕晚终生只生了一个儿子,叫做轩
辕独。轩辕独不到四十岁就死了,生前也只有一子,名为轩辕绝。轩辕绝三岁丧
父,十八岁丧祖父,在他二十岁那年,轩辕夏禹剑更是被人盗走,不知所踪。这种
种祸事,对于年才二十的轩辕绝来说,都是极大的打击,以至于他到了六十五岁那
一年,才有了一个儿子,名为轩辕起。轩辕起五岁的时候,他的父亲轩辕绝死了
那一年推算起来也是一百五十七年前了。轩辕起十八岁得子,但因为第二年他的妻
子死去,他终生未再续弦,因此也只有一子。这个孩子名叫轩辕回。轩辕回有二
子,长子轩辕长、次子轩辕高。轩辕长先后有子女轩辕龙、轩辕虎、轩辕凤,而我
刚才说的轩辕文·却是轩辕高的次子。总的来说·轩辕无敌传轩辕晚·轩辕魄乒轩
辕独,轩辕独传轩辕绝,轩辕绝传轩辕起,轩辕起传轩辕回,轩辕回传轩辕长与轩
辕高,传到这里,轩辕世家的人丁始才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