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3 东海五小使(上)
“丑字一落,场上立时变得嘴若寒蝉。许多人都在等,他们在等敢’威胁
独孤九天的人出来。一时之间,场上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台上台下,不少人都暗
地里摩拳擦掌,准备随时出招。
方剑明也在等,他在等一个“故人”,这个“故人”就是“威胁”独孤九天的
人,这人就是看汉书。看汉,他却知道。此老与看场本是一个
级别的,武功之高,当不话下(看汉书乃新版上部中的一个奇人,来自东海蓬莱。
华天云被“云雾老仙”李慕华打得即将死掉,是他与看场本合力将华天云救活的。
一些读者或许认为下部中高手太多,上部中的高手都成了菜鸟,其实设定中不是这
样的。张向风、看场本、李慕华等这些人,年纪虽然还比不上苗疆六大王之类的一
些人,但他们却是他们那一个年代最有资质的一群人之一,现在还活着的话,天资
最高的张向风可能也差不多快要入道破碎虚空了,而看场本、李慕华至少也不会在
湘西一怪之下。
奇怪的是,看汉书不出声了,就像是走了一般,但方剑明知道他不可能走,也
不会走,同样知道看汉书没建的人,还有独孤九天、彭和尚、无上老祖。
过了一会,独孤九天笑道:“朋友,东海的水酒我一定会去喝的,但现在,我
要布新令了。”话锋一转,道:“请正天教大长老上来宣读新令。”
话声一落,只见正天教大长老在远方出现,手拿政令,施展“八步赶蝉”的轻
功,向石台奔来。此老一部白胡子飘飘,每跨一步,均达三丈,乍一看去,活像仙
人。瞬息工夫,他来到台下,将身一转,直接掠过台阶,落在了台上。他将政令展
开,用一种威严的口气念着。
这政令无非是些要你听话,不得为非伟夕,不得欺压同道,不得私下斗殴等等
之类的戒条,五花八门22竟多达一百余条。
_大长老念完之后,走到虎皮交椅后面的一方玉璧前,双脚微微一点,人立时纵
起。只见他灵如老猿,一手打开一个框架,一手将政令挂在框架内。“呼”的一掌
击出,将框架的盖子震回,里面洒出一股金粉。当他落地后,框架内政令上的字迹
已经变得金灿灿的,十分耀眼。
独孤九天一转身,面朝政令单腿跪下,其他人一见,也都单腿跪了下来,方剑
明等人立忙起身。
独孤九天拱手朗声道:“我独孤九天在此立誓,终生愿为武林贡献自己的力
量,死而后已。”点了三下头。其他人照着他的话说了一遍,其声震动苍弯,然后
便是顿。
独孤九天站起身来,在虎皮交椅上坐下。
众人齐声道:“参见盟主,愿盟主洪福齐天,伟业永存。”
独孤九天道:“我之伟业,当与诸位共享。”
众人坐下,有椅子坐的椅子,没椅子的席地而坐。
这时候,方剑明等人才坐下来,面上虽是不露声色,但谁都心里都有些吃惊。
他们不敢想象,如果独孤九天下定决心要取点苍,振臂一挥,他们点苍派究竟能坚
持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
独孤九天向下看了一眼,忽道:“张旺。”
丐帮帮主张旺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红地毯上,躬身道:“门生在。”
独孤九天道:“本盟主现在给你改名,叫做张起航,你可愿意?”
张旺道:“谢恩师赐名。”
独孤九天道:“你丐帮数百年来威震天下,帮众诸多,历代帮主,均是德才皆
备之士,然丐帮之名用了多年,新的年代要有新的气象,我现在将它改名为穷家
帮,你可愿意?”
张旺,不,现在应该是张起航了,微微一怔,旋即道:“门生谨代丐一穷家
帮上下,谢恩师为本帮赐名。”
一些人见张旺这般奴颜脾膝的样子,心中早已厌恶,此刻听他答应把“丐帮”
改为“穷家帮”,更是瞧不起他。但他是独孤九天的门生,此事又不管自己的事
也只是越觉得此人面目可憎。
陡见一人离椅而起,伸手一指台上的独孤九天,骂道:“独孤匹夫,我丐帮流
传了近千年,早已深入人心,岂是你能改得了的?我冯四海今天豁出去了,你要杀
要剐,悉听尊便。”
台上一声大喝,十多个护法站了起来,看样子都鬼门之去将冯四海拿下,独孤九
天却是哈哈一笑,双手虚空一按,道:“骂得好。”
冯四海一愣,怒道:“独孤匹夫,你用不着仙恨恨的,我冯四海不吃你这一
套。”
独孤九天笑道:“冯兄,丐帮有你这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丐帮。丐帮改名
势在必行,你要骂就骂,我绝不会还你一句,更不会指使手下动你一根手指。”
冯四海骂了几句后,突然觉得很悲凉,猛然一伸手,拍向自己的脑袋。坐在他
身边的是卢定崛,见状急忙跳起将他拉住,道:“冯兄!”
冯四海悲愤地道:‘啮环要拦我,当初我听你的话,说是要忍辱负重,但现
在,你能忍得,我却忍不下去了。”决意要自杀不可。
忽听得一个声音道:“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
我,如何处治乎?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
年你且看他。”
这声音并非看汉书的,听过这声音的人,心中一定会立时想起一个“头大如
斗”的人来,这“头大如斗”的人就是昨晚“八仙下凡”中的“汉钟离”。
独孤九天向天际遥遥拱手,笑道:“又多了一位朋友,幸会,幸会。”
“汉钟离”道:“独孤教主,我与令师有过数面之缘,记得有一次,你随侍在
旁,不知可还记得我这个人否?”
独孤九天长身而起,道:“敢问可是‘大头疯丐,李前辈?”
1284 东海五小使(下)
汉钟离”道:“什么李前辈不李前辈的我早已不是‘大头疯丐’只是*
海蓬莱仙岛上的一个小小使者。
众人听了,莫不骇然。“大头疯丐”李冰岳乃华天云的师祖,曾做过一段时间
的丐帮帮主。昔年,江湖中有两大疯丐,一位是“独行疯丐”高不兴,一位便是这
位“大头疯丐”李冰岳。高不兴就是当年将“神龙棍”传给昊世明的那个老叫花
论及武功,李冰岳却要比高不兴高了不少。
据说,李冰岳是丐帮近一百五十年来,掌门之中唯一一个将《破天录》练得向
前推进的人,当然,这话是三十多年前流传的。后来丐帮出了一个华天云,华天云
的成就,则出了李冰岳之上。
昨晚,方剑明故意试了“汉钟离”一掌,目的就是想确定一下心中的猜想,早
在他见到“汉钟离”那颗大大的脑袋之时,他心中已经想起了这么一个人。“汉钟
离”大概是从看汉书那儿得知了方剑明的身份,也不藏私,一出手就是“破天录”
的掌力。方剑明与华天云在绝命崖下切磋了好几年的功夫,又岂会看不出来?立时
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听了“汉钟离”的话,张起航面色一变,冯四海、卢定崛则是一喜。
冯四海的手不由落了下来,颤声道:“你一你是老帮主?”
“大头疯丐”李冰岳当帮主的时候,冯四海等人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与他们
同时代的,乃华天云的师父“铁丐”韩元礼,在他们心目中,老帮主指的就是“大
头疯丐”李冰岳
“汉钟离”道:“我不再是什么老帮主,武林中事,与我再也没有关系。四
海、定崛,凡事不可强求,随缘便是。”他前面一句把自己说得然于武林之外
但后面一句却忍不住提醒了冯四海和卢定崛。
冯四海、卢定崛听了,怔怔出神。片刻之后,冯四海似是想通了似的,并不再
想自杀,与卢定崛交换了一个眼色,坐了下来。
“数十年前,李前辈无故失踪,从此成了绝响,想不到却是去了东海蓬莱仙
岛,真是可喜可贺。”独孤九天笑道。
“汉钟离”道:“独孤教主,你请放心,我们今日前来,并非故意破坏这场武
林盛事,我们来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寻找有缘之人。
独孤九天道:“有缘之人?”
“汉钟离”道:“不错。
独孤九天笑问“不知可曾找到?”
“汉钟离”淡淡地道:“已经找到了。
独孤九天大笑道:“哈哈,谁有这么大的仙缘?”
“汉钟离“纠正似的道:“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独孤九天面上闪过一丝诧异,道:“一群人?”
“汉钟离”道:“正是。
独孤九天低头想了一下,忽然问道:“这里有吗?”
“汉钟离”道:“有,独孤教主便是我们最想邀请的一个。
“汉钟离”的话声一落,忽听得第三个人的声音洪亮的道:“东海三圣座下弟
子,东海五小使前来拜会各位武林同道,请各位行个方便。
话声中,“咚咚一”巨响传来,倏忽之间,一只巨大的金牛由场外闯了进
来,那金牛上盘膝坐着一个身材肥胖的老头,一身灰袍,相貌并不怎么起眼。金牛
左右两边,各自走着两个人,左边的两人,正是“吕洞宾”和“蓝采和”,右边的
两人,正是“李铁拐”和“汉钟离”。
金牛来势凶猛,势不可挡,人群纷纷闪避,顿时让出一条道来。独孤九天这个
时候倘若一声令下,相信会有许多人将这五个人拦住,但独孤九天并没有这么做
他仿佛早已猜到看汉书等人会来,只是笑吟吟的看着。
方剑明一行见看汉书五人来到,全都站了起来。
那金牛来到台下之后,将冲势收住,抬头“眸眸“叫了两声,显得有些顽皮。
看汉书将身一起,从牛背上跃了下来,站在金牛右。
独孤九天在台上向下一拱手,道:“五位往临武林一统大会,实乃天大的喜
事,来人呐,给五位前辈看座。
看汉:“独孤教主,我们的来意,刚才己纤说明了
只想请你到东海喝杯水酒。这些俗套能免则免,不必费心了。”说完之后,向台上
的方剑明看了一眼,面露微笑,微微额。
方剑明笑着额了额,表示与看汉书见过面了。
这个神情早被独孤九天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问道:“方掌门,请问你与这位
前辈认识吗?”
方剑明道:“几年前有过数面之缘。
独孤九天“哦”了一声,道:“原来他们是方掌门的朋友,这真是失礼啦。
没等方匆瞬开口,“李铁拐”已经在台下大声道:“独孤教主,我们奉命前来
请你到东海蓬莱岛一趟,请你跟我们走吧。
普天之下,敢用这种口气对独孤九天说话的,此前还真没有,但现在却有了华
许多人怒形于色,大有即将出手之意,独孤九天将双手一抬,道:“来者是客,谁
都不许烦躁。”顿了一顿,问道:“五位是奉谁的命令来请独孤某?”
“李铁拐”道:“我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独孤九天笑道:“抱歉,独孤某刚才没有听清。
“李铁拐”面色一沉,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道:“我们是奉东海三圣之
命。
独孤九天道:“东海三圣?这名气生疏得很,不知是何方高人?还请阁下道
明。
“李铁拐”道:“独孤教主,这一点你无需知道,你只要跟我们走就成了。
独孤九天纵声一笑,道:“阁下真会开玩笑,你们不把事情说清,独孤某焉能
糊里糊涂的跟你们走?”
这时,只听“汉钟离”笑道:“独孤教主,还认得我吗?”
独孤九天点点头,道:“你是李前辈。
“汉钟离”道:“不敢,独孤教主现在身为武林盟主,这么称呼在下,在下愧
不敢当。”话锋一转,道:“独孤教主,东海三圣是什么人,其实就算说了,武林
中也没人知道。
独孤九天奇道:“这是为何?”
“汉钟离”道:“因为他们三位压根儿就不是武林中人。
独孤九天道:“可你们‘东海五小使,却是他们的座下弟子?”
“汉钟离”道:“东海三圣武功远高于我等,我等自是甘心奉其为尊。
众人听了这话,又是一阵骇然。他们五人的武功有多高,目前还不知晓,但光
看他们身上的那股气势,就已经计许多人望尘莫及了。这“东海三圣”的武功,岂
非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忽听无上老祖“哈哈”一笑,道:“老夫看得出来,五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如果力即入本盟,岂不是武林大幸?”
“李铁拐”冷笑道:“你没长耳朵吗,我们来自东海,不掺和武林中事。
这话把无上老祖气得够呛,怒喝一声,向台下走去,边走边道:“老夫倒要看
看你们有多大本事,敢口出狂言。
九九八十一道石阶走了一半,忽见他身形一晃,向下扑去,一掌落向“李铁
拐”。“李铁拐”冷哼一声,缓缓将手举起。“翎
两人手掌一接,便宛如磁铁似的吸住了。无上老祖身头下脚下,身形悬空
李铁拐”沉肩坐马,稳如磐石。
不多时,“李铁拐”双肩微动,似是有些不济,无上老祖狂笑一声道:“老夫
道你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话声未落,“李铁拐”陡然大喝一声,身形一晃,竟是向前踏了一步。
无上老祖一时自大,险些被一股暗劲击中,赶紧护住心神。他的功力毕竟是在
“李铁拐”之上,虽然一时大意,险些被“李铁拐‘施展的奇功打中,但过了一盏
茶后,他又重新占了上风。
饶是如此,无上老祖心底仍是有些惊异,暗道:“这家伙练的究竟是什么武
功,好生怪异,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看汉:“尊驾功力精深,我朋友不是你的对手,请
罢手吧。”
无上老祖冷笑道:“他若给老夫跪下磕头认错,老夫便饶了他。
“汉钟离”听了这话,怪笑一声,道:“铁拐兄,他的功力在你之上,且让我
助你一臂之力。”一掌翻出,落在了“李铁拐”身上。
无上老祖大笑道:“你们五个就算全部上来,老夫也不见得会输给你们。”催
动内力,源源不断的自掌心涌出。
独孤九天看到这里,深知这样下去,势必会造成伤亡不可。以无上老祖的功
力,自是可以抵挡得住“汉钟离”与“李铁拐”的联手,但那样一来,也就是与东
海一门结下了梁子。
独孤九天目前还不知道东海蓬莱究竟有多少人,觉得最好还是不要闹到无法收
拾的地步,念头一转,扬声道:“五位今日是冲着独孤某来的,何必与他人过不去
呢?木老,你的神功已经展示过了,果然是凡入圣,请你退回来吧。
无上老祖听了,一声长啸,掌上吐出一股骇人的劲道,竟把“汉钟离”和“李
铁拐”震得退了一步。
就此看来,无上老祖的功力虽然不是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一个人可以敌住对方
五人,但敌住三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1285 原来是你们(上 )
“独孤九天走下石阶,一干人等也跟在了他的后面,方剑明一行也没有例外,转
眼走完八十一道石阶,独孤九天目光一转,落在“吕洞宾”身上,拱手问道:“尊
驾如何称呼?”
“吕洞宾”淡淡一笑,道:“独孤教主能够领袖武林,眼力自是人一等,不
知能否看出在下的来历?”
独孤九天笑道:“这倒是一个考人的难题,不过一”说到这,顿了一下,道
:“不过独孤某与尊驾交手三招,三招之内,独孤某必定猜出尊驾的身份。
“吕洞宾”道:“独孤教主这般自信?”
独孤九天道:“尊驾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
“吕洞宾”笑道:“贫道正有此意,得罪了。”话声一歇,霍然拔剑出鞘,一
剑向独孤九天刺去。这一剑平刺而出,尽显宗师风范,只此一手,便知他剑术上的
造诣精湛到了极点。
独孤九天凝立不动,眼见剑尖即将刺到,忽见他出指一弹,“吕洞宾”见了
不等剑招使老,身形一晃,到了右侧,长剑再次递出。这一下变招度之快,简直
赛过了闪电。
独孤九天微微一笑,左手穿过右手底下,由右面伸出,仍是出指弹向长剑。
“吕洞宾”自认剑法早已登峰造极,但这两次刺出去时,总有一种被独孤九天
看破的感觉,不敢刺实酬他虽然是第一次与独孤九天交手,但他感觉得到,独孤九
天虽比他年轻许多,但一身功力高得吓人,一定在他之上,如果长剑被独孤九天用
指力弹开,面子上总好不到哪里去。
忽听他大喝一声,剑法一变,顿时剑光滚滚,就像是同时刺出了数百剑似地
也不知那一剑是真那一剑是假,剑光之中,夹着七股滞重的力道,比剑光更加让人
难测。
独孤九天“哈哈”一笑,右手拇指和中指一搭,再一放,一股指力冲破剑光
只听“当”的一声,竟把“吕洞宾”震得退了一步。
“吕洞宾”变色道:“敢问这是什么指力?”
独孤九天道:“天地一线指。
“吕洞宾”想了想,道:“这岂非是轩辕世家的武功?”
独孤九天笑道:“独孤某身份很多,其中一个身份,便是轩辕世家的家主。
“吕洞宾”沉默不语,他心里清楚,独孤九天刚才要想伤他的话,绝非没有能
力。自己之所以只退了一步,乃是人家收了一分力。
独孤九天思索了一下,笑道:“尊驾剑力之中蕴含七股拙气,独孤某倘若没有
猜错的话,尊驾应该是来自崆峒。
“吕洞宾”没出声,他一脸的沉思,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独孤九头扭头道:“凌云子。
凌云子走上一步,道:“属下在。
独孤九天道:“崆峒派虽然早已覆灭,但你出身崆峒,不知可认识这位前
辈?”
凌云子道:“回盟主,属下已经猜出了这位前辈的身份,他是一”
独孤九天将手一举,道:“等等,让我猜猜。许多年前,崆峒派出了一个十分
了得的剑客,名叫玉虚子。论辈分,此人还是你的师叔祖。你要说的就是此人
吧?”
凌云子道:“盟主眼力凡,属下要说的正是他。
独孤九天“哈哈”一笑,望向“吕洞宾”,道:“玉虚子前辈,你失踪多年
想不到也同李前辈一样,去了东海蓬莱,难道这东海蓬莱真有这么大魅力?燕3
“吕洞宾”仍是一脸的沉思,对独孤九天的话,似是没有听进去。
独孤九天微微一愣,正想开口询问,忽听“吕洞宾”边上的“蓝采和”道:
独孤教主武功惊人,在下十分佩服,如果独孤教主也能猜得出在下的身份,在下对
独孤教主的佩服,那就更加深了。
独孤九天的目光由“吕洞宾”身上转向“蓝采和”身上,问道:“尊驾也是个
用剑高手?”
“蓝采和”笑道:“高手二字,实在愧不敢当,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独孤九天想了一想,忽然望向一处,他所望之处,正是华山派魏中平等人的所
在。
魏中平自从“东海五小使”出现后,目光就一直望着“蓝采和”。他似乎已经
认出了“蓝采和”的身份,只是时隔多年,加上大庭广众之下,他没有好意思开
口。
这会独孤九天望过来,他急忙将头一偏,佯装什么事都没生的样子,可惜他
的动作出卖了他,他越是如此,越让独孤九天相信自己的猜测。
“尊驾出身华山派?”独孤九天问道。
“蓝采和”笑道:“独孤教主观察入微,果然不愧为武林第一人。
独孤九天道:“原来尊驾当真是华山蒋不喜蒋老前辈,独孤某失礼啦。”说
着,朝“蓝采和”微微施了一礼。
“蓝采和”还了一礼,道:“在下自离开华山后,便不再是华山派的人,武林
中的目毒恩怨怨,与在下再无半点瓜葛。
他这话分明是冲着魏中平说的。
魏廷山起先就觉得父亲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此刻听独孤教主说破“蓝采和”的
身份,再也忍耐不,大声道:“蒋太师叔祖,你老失踪这么多年,可曾想过华山门
下?华山门下都十分想念你老。
“蓝采和”虽然修为高深,但听了这话,也禁不住轻叹了一声,道:“你是中
平的儿子吧?”
魏廷山道:“是的。
“蓝采和”道:“我记得我离开华山的那一年,你爹才七八岁大的样子,想不
到转眼之间,连你都长这么大了,还坐上了华山派掌门的位子。你过来。
魏廷山恭恭敬敬的走到“蓝采和”身前,正要给他下跪,“蓝采和”一甩衣
袖,道:“我说过我不再是华山派的人,你用不着向我行此大礼,你将手伸出
来。
魏廷山只觉一股气浪托着自己,不让自己下跪,心底暗自佩服蒋太师叔祖的功
力,伸出独臂,摊开手掌。
“蓝采和”伸指在魏廷山手掌上写了七七四十九个字,然后问道:“记下了
吗?”
1286 原来是你们(下)
“魏廷山深知这四十九个字是蒋太师祖对华山剑法的多年总结心得,是以**
个字一个字的记在心上和道:“廷山记下了。
“蓝采和”笑道:“记下了就好,你下去吧。
魏廷山道:“蒋太师叔祖,你老一”见“蓝采和”别过头去,像是不认识了
他似的,心头暗自伤神一下,也不再强求,退了下去。
“汉钟离”、“吕洞宾”、“蓝采和”的身份相继为群雄所知,早已引起一片
议论声。“大头疯丐”李冰岳倒还罢了,真算起来,他的年纪也不是很大,也就在
一百一十到一百二十五之间,可“玉虚子”和“蒋不喜”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百
年前就已成名的人物·在各门各派中·辈分鑫高·确属罕见·年龄至少也在一百四
十开外。
这三个人分别是“丐帮”、“华山派”、“岭酮派”的成名高手,尤其是“大
头疯丐”李冰岳还是一帮之主,他们失踪多年,原来是去了东海蓬莱。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那东海蓬莱乃传说中的“人间仙境”,据说上面住了许多
仙人。秦始皇的时候,徐福曾经率五百童男童女到东海寻找此山,可是一去不回
后来倒让他在扶桑站住了脚,成了扶桑的先祖。
这“蓬莱仙山”究竟位于东海何处,千百年来,始终没有人能说个明白。他们
既然自称“东海五小使”,难道他们这些年就居住在这仙山之中?那蓬苹仙山究竟
有没有神仙?是个什么样子?许多人都想问。
独孤九天也想问,但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能知道“东海三圣”就已经是极大
的意外了,想知道蓬莱仙山的详情,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随他们前去。
可是,他独孤九天会去么?他这一去,说不定也像玉虚子等人一样,一下子就
是几十年。几十年的光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己纤尸够多了。他深信,只要给他
三年的时间,别说什么“蓬莱仙山”,就算是天宫玉府,只要这个世上存在的,他
就一定能够知道得详详细细。
独孤九天大声咳嗽了一下,全场寂静下来。独孤九天正要开口,一直沉默不语
的“吕洞宾”,也就是玉虚子突然一拍脑袋,笑道:“我明白了。
独孤九天一怔,问道:“前辈明白什么?”
玉虚子道:“我知道怎么闪避你的天地一线指了。
独孤九天吃了一惊,心想“天地一线指”看似简单,其实复杂多变,乃轩辕世
家最厉害的绝学之一,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让玉虚子想到了闪避的办法。
诚然,这世上不是没有人不能避开他的“天地一线指”,但以他现在的功力
“天地一线指”一经使出,十个绝顶高手,只怕也只有一个能够及时避开,其他
的也只能硬挡。玉虚子要是有这样的身手,刚才就已经施展出来了,又何必等到现
在呢?
玉虚子见独孤九天一脸的狐疑,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淡淡一笑,道:“独孤
教主莫非不信?”
独孤九天笑道:“独孤某不是不信,而是为前辈的话所震惊。能在这么短的时
间内想出闪避之法,可见前辈的智慧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玉虚子摇摇头,道:“贫道的智慧只能算是中上,连上上都轮不到,何况是不
可思议。
独孤九天心中一动,诧道:“然则前辈是怎么想出来的?”
玉虚子见独孤九天脸上升起好奇之色,心中暗暗欢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
:“贫道倘若不曾去过东海,在蓬莱仙山中苦修几十年,只怕再给贫道十年光阴
也未必想到闪避之法。
这话说得有些不明不白,但独孤九天一下子就听明白了,道:“正因刃前辈去
过东海,居住在蓬莱仙山,才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闪避之法,前辈可是这个意
思?”
玉虚子笑道:“独孤教主思维敏捷,智慧远在贫道等人之上,相信到了东海蓬
莱仙山,很快就能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希望独孤教主千万不要错过了这个机
会。
独孤九天听了这话,不禁坪然心动。方剑明看到这里,心头惊讶不已,暗道:
“依玉虚子前辈的意思,东海蓬莱仙山不比别处,在别处弄不清的问题或者是要花
很长时间才能弄清的问题,在蓬莱仙山,或许一下子就能弄清了。这对于一个学武
的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试问又有谁不想让自己的功力在最快的时间内得
到提升呢?换成是我,我能拒绝吗?”
方剑明这样的想法,群雄心中每个都有,尤其是那些正好遇到瓶颈,天沙计功
力得到提升的人。他们若是独孤九天,此刻只怕早已答应了下来。
世上的事很奇妙,许多人都爱说我要是谁,我就会怎么样怎么样,其实真要是
谁,又怎么还会记得当初的假设?这是一个可笑的谬论。
独孤九天之所以是独孤九天,就在于他不是别的什么人,他就是他自己,世上
独一无二的。
“前辈的话,独孤某会记在心上,有朝一日,独孤某定会去东海蓬莱仙山一
趟。独孤某现在俗事缠身,不能随行娅望多多原谅。”独孤九天深深地吸了一口
气,说出了上面的话。
玉虚子听了,叹道:“独孤教主既然这么说,贫道除了说声可惜外,再无别话
可说了。
看汉书听了独孤九天的话后,面上却是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东海五小使”
中,他的年纪虽然不是最大的,但谁都看得出,五人以他为。
“独孤教主,我等奉师命前来,倘若空手而回,三位老恩师虽然不会责备,但
我们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独孤教主能一统武林,武功之高,想来也已经到了武林
数一数二的地步。我等愿一同请教独孤教主的神功,独孤教主若能以神功证明自己
的选择,我等立刻回头。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震惊,连方剑明都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份”。他们五人
联手,就算是半神高手,只怕也未必说准赢。
独孤九天敢与他们比试么?倘若答应,稍一不慎,落败,他辛苦建立的偌大基
业,岂非是要付之流水?
1287 天罗狂龙舞
“哼哼,天下竟然还有这等便宜的事吗?盟主乃万金之躯,岂能和你们动了
来来来,你们不是五个人吗,我们也出五个人,准叫你等灰溜溜锐羽而回。”
这话是二相说的,他这么说的目的,一是认为独孤九天武功再高,只怕也未必
能赢对方五人,独孤九天一旦失手,武林一统的基业立时便会土崩瓦解,自己也得
跟随师姐回山归隐,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第二,他认为己方人多势众,难道还找
不出五个能够与对方五人一较高低的人吗?抛开其他人不说,他觉得自己就能应付
对方五人中的一个。
独孤九天听了二相的话,心里想道:“二相啊二相,你什么时候可以变得聪明
一些,你能想到的,本盟主岂能想不到?我方这边不难找出五个身手不下于他们五
人的人,但他们五人既然是由东海远道而来,想必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岂可等闲
视之?彭和尚与木头陀联手的话,相信赢的希望很大,但他们肯吗?他们就算肯
本盟主也不肯,堂堂两个副盟主,竟然要联手才能打败他们,岂不是滑天下之大
稽?那东海蓬莱似这样的高手,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本盟主既然要决心称为天下第
一人,又岂能在这个时候退缩。哼,我独孤九天就让你们看看本盟主的厉害。”心
中这么一想,面上笑道:“二相大师,他们既然指明要与本盟主交手,本盟主又岂
能推脱?本盟主若连这点阵仗都应付不了,将来又何以统领整个武林?本盟主心意
已决,谁都不许再说。”
听了他的话,那些想要说些什么的人,全都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彭和尚与无上老祖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均是想道:“他敢一人应承下来,难道
功力又有了增长?”心头惊疑不定。
看汉:“独孤教主好胆识,只凭这份胆识,就完全有资格做武
林盟主的位子了。”
独孤九天笑道:“好说好说。”目光一转,望向“李铁拐”,问道:“未请教
前辈高姓大名。”
“李铁拐”仰一声大笑,道:“老夫从来没有在江湖中走动过,姓名说出来
也无人知晓,再说了,姓名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都行,我这一刻就叫张三李
四。”
众人听了,无不一怔。张三和李四本是最通俗不过的名字,他却将它们加起来
作为自己的名字,可见他的意思是想让人明白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
独孤九天朗笑一声,道:“似前辈这样非凡的人物,恐怕也只有东海蓬莱这等
神仙福地一般的地方才能出,独孤某今日与五位一战,无论结果如何,都将可以成
为今后武林中的一段佳话了。”说完,将手一伸,道:“五位请。”
看汉书、张三李四、李冰岳、玉虚子、蒋不平同样将手一伸,道了一声“
请”,向广场中心走去,那只巨大的金牛却“咚咚咚”的跑到了一旁,看它一副悠
闲自在的样子,似是认为主人一方一定能够获胜似的。众人向后退开,那些椅子也
都叫人搬到了边上。
独孤九天脱下身上长袍,露出一身劲装,他将长跑交给了轩辕仁,向前走去。
拿着轩辕夏禹剑和神农杖的两个青年一直跟在他的后面,寸步不离。
眼见就要走到场心,独孤九天忽然将手一举,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
两个青年一怔,但他们没有出声,乖乖的停下了脚步。独孤九天向前走了七八
丈,与看汉书五人相隔三丈的时候才停下身形。
看汉:“独孤教主,你不用兵刃吗?”
独孤九天十分豪迈的大笑了一声,道:“前辈,你不会不知道独孤某所用的兵
刃是什么吧?”
看汉。”
独孤九天道:“轩辕夏禹剑和神农杖都是神兵利器,独孤某倘若动用它们,就
算侥幸胜了五位一招半式,旁人也只会说独孤某只不过是仗着兵器的厉害,算不得
真功夫。”
玉虚子道:“独孤教主,你要清楚,我们五人之中,除了汉书兄和冰岳兄外
贫道、张三李四兄、蒋兄,可都是有兵刃的。”
蒋不喜顺着他的口气接着说道:“须知一旦动手,我们五人都会倾属奔力,依
蒋某看来,独孤教主最好还是一”说到这,面色微微一变,并没有再说下去。
原来就在这时,独孤九天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碧绿的扳指,套在右手大拇指上。
这扳指十分古朴,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蒋不喜等人虽然不清楚它的来
历,但他们感觉得到,这扳指能够给独孤九天带来极大的信心和力量。
独孤九天淡淡一笑,道:“五位准备好了吗?”
看汉:“独孤教主请出手吧。”说完,与其他四人心神一沉,目不转睛的
望着独孤九天。
这一霎时,在他们的视线之内,除了独孤九天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五股若隐
若现的劲气缓缓流动,将方圆十丈笼罩。
独孤九天的目光只是望着位于正中的看汉书,他身上隐隐透出一股怪异的力
量。这股力量起先还很微弱,但过不多时,就已经在他体外两尺之内形成了一道气
强。
方剑明站在远处看到这里,心头微微一凛,暗道:“这股力量既熟悉又陌生
我似乎在何处见过。”沉思了一下,心里失声叫道:“啊,这好像就是醒神经的力
量·穗黔伯伯他一”
忽听得一声长啸响起,宛如九龙齐鸣一般,一股巨大的气浪冲天而起,然后便
见独孤九天身形一动,朝看汉书扑了过去。
独孤九天人刚离地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将右手大拇指伸了出去,大拇指上的扳
指出刺目的光芒,显然其中蕴藏的力量已经完全被他激出来。这一击,独孤九
天用上了全力,前方就算是一座山峰,他相信也能将它洞穿。
看汉书面在凝重_扬起右手,向着独孤九天的身影甩了一下。这一甩看似寻
常,但其实已经暗合了他们五人的力量,一股波涛般的劲道应手而出,重重的轰在
了独孤九天的大拇指上。
“砰”的一声,独孤九天飞扑上去的身躯竟被震得落了下来,而看汉书五人的
身躯也在同一时间晃了一晃。
看汉书五人心头大骇,怎么也想不到独孤九天的功力竟然高深至此。他们不敢
有丝毫大意,身形一起,朝独孤九天扑了上去。
玉虚子和蒋不喜将剑抽出,身形一晃之间,两人交换了一个位子,剑尖点处
将独孤九天全身大穴笼罩。张三李四手中那根类似拐杖的兵刃猛然一起,击向独孤
九天的胸口。李树岳则是运足了“破天录”的力量,一拳轰向独孤九天的腰身,看
汉书呢,一指飞点独孤九天的印堂。
这五大高手同时向一个人出手,还是从来没有生过的事。在东海蓬莱的时
候,他们也没有联手向东海三圣中的任何一人请教过。如果独孤九天能够与他们斗
上数百招,则说明了现在的独孤九天已经完全有能力和东海三圣中的任何一人比
肩。五人心中是这么想的,至于准不准确,那也只有将来才能知晓。
陡然之间,独孤九天一声大吼,身形急的翻滚起来,在剑光、杖影、指气、
拳风的夹攻下灵活无比的变化着,他双手双脚一起舞动,形同狂人,刹那间就像是
多了千百条手影和千百道腿影。奇怪的是,六人看似舍生忘死,激烈到极致的剧
斗,竟然听不到半分动静。
天后独孤珍看到这里,面色大变,失声叫了句:“天罗狂龙舞卫”
“天罗狂龙舞”五个字一出,立时使得正天教的一些人脸上露出了惊骇的表
情。他们不懂得“天罗狂龙舞”这五个字的含义,但他们却曾听说过i1T名字
天罗狂龙舞”便是八大奇书之一《天罗策》中的最高武学。正天教自成立以来,除
了第一代教主外学会外,其他教主均是无法达到这个境界。
正天教大长老激动得全身颤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量在喊似的道:“小天罗神
功第十三重,小天罗神功第十三重一”说着说着,老泪纵横,竟然跪了下去。他
这一跪下,正天教的所有人,包括东方珍在内,也都跪了下来。
方剑明暗自惊诧,想道:“小天罗神功第十三重?这不是天罗策的至高境界
吗?传说正天教开创以来,除了第一代教主外,历届教主谁都没有本事将小天罗神
功练到这个境界,看来这些日子以果,独孤伯伯的功力又有所提升,终于成为可以
比肩于正天教第一教主的绝代宗师了。”
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场中的战况突然生了巨大的变化,只听得独孤九天一
声震天怪啸,身躯仿佛变成了一条娇烧神龙,从看汉书五人紧密如天罗地网的攻势
内破空冲起。
看汉书五人正要紧随而起,但就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大笑传来,瞬息之间,一
道人影突破极限,以不可思议的度破空飞至,与独孤九天撞了个正着。
“轰”的一声,独孤九天与那人悬空向后飞了数丈,看汉:
何方高人驾到,请不要插手。”说着,一起出手,五股雄厚之极的劲力冲天而起
打向了来人。
来人身上出一股金光,双掌一翻,向下一按,只听得“轰”的一声,看汉书
五人身躯微微一震,来人却一声大叫,电也似的向外逃去。身后紧追两人,却是彭
和尚与无上老祖。
原来这个变故来得太快,以至于连方剑明、彭和尚、无上老祖等人有那么一刹
那都愣住了,待彭和尚和无上老祖明白是怎么回事,纵起要把来人拿下时,来人一
见形势不对,立时转身跑了。
“天鹭子,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上次让你逃掉了,这次我木头陀与彭兄联手
一定要将你大卸八块,方消心头之恨卫”无上老祖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话声中
三人一前两后,早己消失在大地的尽头。
1288 黯然离去
“身在半空的独孤九天略一吸气,气达百骸,宛如一团棉花般飘落至地,***
惊。张三李四、玉虚子、蒋不喜、李冰岳全都做好了再次攻击的准备,只有看汉书
面色显得有些凝重,看上去似是没有动手的意思。
场上的气氛顿时凝固了,过了一会,独孤九天淡淡一笑,望着看汉:“怎
么,前裴莫非不想出手了吗?”
看汉书想了想,突然叹了一声,道:“我五人与独孤教主交手虽然不过百招
但其间有多凶险,想来彼此心中均是有数,再打下去,只怕也难以分出个高下
来。
独孤九天道:“然则五位前辈回去之后,又该如何向东海三圣交差呢?”
看汉:“独孤教主在没有动用兵刃的情况下,就已经和我等斗了
个难分轩轻,倘若用上兵刃,我等必败无疑,相信三位老恩师听了我等叙说今日之
详情后,一定会明白我五人之难处的。
独孤九天见他们五人并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心中一动,拱手道:‘边月和某有
几件事不明,意欲向五位请教请教。
看汉书仿佛早已料到独孤九天会有此一招,道:“独孤教主请说,如果我等能
够回答,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独孤九天暗中梳理了一下头绪,道:“独孤某要问的第一件事,就是蓬莱仙山
究竟位于何处?”
看汉:“这个问题我只能这么回答独孤教主,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
在此山中,传说虽然未必尽信,但也绝非空穴来风。
独孤九天听了这话,暗道:“他这么说的意思,是想告诉我世上真有蓬莱仙山
这个地方,但上面肯定不是住着什么仙人,而是与我们一样的普通人。”接着问道
:“第二件事,五位为什么这个时候才会来找独孤某,换句话说,五位这个时候从蓬莱出来,为的是什么事?”
看汉:“这件事实难回答,但我可以透露一点,那就是我等这么做,完全
是奉三位老恩师之命,我等心中虽有猜测,但三位老恩师学究天人,我等也不敢妄
加胡猜,免得贻笑大方。”
独孤九天面上怔了一怔,道:“这么说来,五价该次前来,也是身不由己
了?”
看汉:“可以这么说。”
独孤九天道:“独孤某的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蓬莱仙山中,不知
住了多少人?”
看汉书低头沉思了一会,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答非所问的道:“独孤教主
其实你的三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独孤九天愕然道:“为什么这么说?”
看汉:“我等来请独孤教主,乃是出自一片好意,绝无半点加害之心。如
果独孤教主肯与我等一同前往东海蓬莱,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且我相信这一
定是一件对双方都有极大好处的事。”
独孤九天越疑惑,道:“前辈的话,令独孤某好生不解,缘何定要独孤某前
去呢?”
看汉:“因为这件事关系重大,有可能会改变整个
天下的形势。”
独孤九天道“怎么解释?”
看汉书既然开了个头,就不会就此打住,而是半遮半掩的道:“蓬莱仙山中有
一个武学上的疑问,需要人去破解,三位老恩师思来想去,认为独孤教主最有希
望。”
独孤九天道:“武学上的疑问?”
看汉:“对。独孤教主身为武林第一人,相信资质一定是上上之选,如果
能够破解东海蓬莱上的武学疑问,不但能使自己的武功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还能
帮助天下学武之人,必将名流千古。”
独孤九天转念一想,“哈哈”一笑,道:“前辈也看得起独孤某了,连五位的
三个老思师都解不开这个武学上的疑问,独孤某又怎能解开?独孤某现在已然明白
了事情的大概,劳烦五位回去告诉东海三圣,就说独孤某暂时还没有打算去东海的
意思,但相信总有一天,就算没有人来邀请,独孤某也会亲自上东海蓬莱一探究
竟。”
听了这话,张三李四双眉微微一掀,沉声道:“独孤教主,你的武功的确是精
妙到了极点,但这个机会一旦错过,你今后想去寻找东海蓬莱,只怕将会是一场徒
劳。”
独孤九天道:“这个不劳尊驾烦心,真有那么一天,独孤某相信仙缘一定会降
临独孤某的头上。”
看汉书五人见他这般自信,都是惊异不定。片刻之后,看汉:“在下有
个请教,不知独孤教主可否答应?”
独孤九天道:“请说。”
看汉:“我等意欲向教主借一些人。”
独孤九天道:“借哪些人?”
看汉:“骊山神尼、符无忧、侯断刀、湘西一魔、南海如来、闻人龙、司
马衰宇、柳生无剑、如有可能的话,还想借彭和尚与木头陀。” 此言一出,全场均是大吃一惊。他所说的这些人,现在可都是独孤九天手底下
最强的人,他们要是把这些人都借走了,独孤九天这个武林盟主当得也没什么意思
了。
只听独孤九天大笑道:“五位的消息倒很灵通,打听得这么清楚。独孤某正是
需要人才的时候,只好教五位失望了。”
看汉书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听独孤九天这么一说,还是禁不住叹了一
声,道:“独孤教主的心思,三位老恩师其实早已料到了。名利二字,对于独孤教
主来说,当真是那么重要么?”
独孤九天微微一笑,字字掷地有声的道:“何谓名?何谓利?独孤某就算跟随
你们去东海,难道就真的不是为名为利?独孤某真要达到了抛开名利的境界,只怕
早已入道了,又何必去东海蓬莱寻道呢?”
这话宛如醒砌灌顶,顿时将看汉书五人震在了当场。方剑明听了这话,也不禁
为独孤九天的睿智而感叹。天下有独孤九天这样意识的人,只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世上的事,想得透彻是一回事,但去做又是一回事,只有将这两者充分的结合在一
起,才是真正的强者。
半响之后,看汉书五人均是深深叹了一声,李冰岳面上一片黯然,道:“想不
到我们在东海蓬莱苦修多年,竟然还看不透这一层,错矣、错矣一”
他顿了一顿,苦笑一声,道:“但俗语有云,说得容易,做起来难,我等现在
就算明白这个道理,又能如何?武学一途,宛如坎坷曲折的无尽深渊,明知前方没
有尽头,可还得走下去。”说完这话以后,与其他四人一起转身,向外走去。
金牛见看汉书离开,赶紧“咚咚一”的跟了上去,人群见它跑向自己,纷纷
闪避,以免被它撞伤。
1289 下定决心
“**书、张三李四、李冰岳、玉虚子、蒋不喜五人离开以后,武林大会仍旧进
行下去。不过,在许多人的心中,对那东海蓬莱已是种下了“魔根”,若非慑于独
孤九天的手段,他们恐怕已经追了上去,向看汉书五人请教。
关于这一点,独孤九天岂会看不出来,是以,当一统大会即将结束的时候,他
说了以下这番话:“这里许多人的心思,本盟主一清二楚,本盟主在这里可以告诉
这些人,你们要走,本盟主绝不拦你,但你们扣心自问,你们有资格去东海蓬莱
嗽力趣有资格去东海蓬莱的也请你们想想连东海三圣都解不开的疑问你们
凭什么解得开?你们真有这等智慧的话,这武林盟主的位子就不是我独孤入露坐
了,而是你们。本盟主在这里须得提醒各位一句:你可以去东海蓬莱,如果你解开
了那武学上的疑问,本盟主恭喜你,如果你解不开,哼哼,当本盟主亲临东海蓬
莱,一旦解开这个疑问,到时你就算跪下来求本盟主,本盟主也会将你一脚踢开。
本盟主只会把好处分享给追随我的人,谁背叛本盟主,本盟主一定会让他后悔莫
及。
独孤九天这番威逼利诱的话,使得许多人安定了下来。他说的确实一点没错
人家东海三圣派使者来找的第一个人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别的人,这自然是有道理
的。这说明独孤九天在东海三圣的心目中,是当今武林最有前途的智者。
以独孤九天的能力,说不定将来真能解开东海蓬莱上的武学疑问,到那时,甘
防独孤九天的人,还怕得不到好处吗?其中的厉害,只要稍微有些脑子的人
都能分辨得出轻重。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大叫了一声:“我等愿誓死追随盟主。”然后这句话就像是
传染病似的,一下子传开来,人人争向表明自己的心迹。一时之间,场上喊声雷
动,独孤九天站在高台上,接受众人的膜拜。
方剑明等人站在边上虽是冷眼旁观,但见独孤九天威风凛凛的样子,心里都想
到:与其说他是武林盟主,倒不如说他是武林皇帝,以他现在的权势,又有什么办
不到的呢?
不久,大长老宣布了一件事,这件事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武林有了自己的年
号,是为“新盟元年”,这一天,是为“新盟元年正月初九”。“新盟元年”的启
用,正式表明了武林新纪元的开始。
这一天晚上,在新建成的一座大殿中,独孤九天高踞殿内的一张太师椅上,正
与一帮手下商议大事。到场的人,无一不是有身份的人。
“衰宇,你说说看,朝廷那边,今天有何动向?”独孤九天望向司马衰宇,这
么对他说道。
司马衰宇起身道:“回义父,果然不出你老预料之外,朝廷今天名为郊祀,其
实陈兵十万,在向我方宣扬兵威。
二相听了这话,冷哼一声,道:“区区十万兵马,根本不值一提。
红叶真人道:“二相兄,你有所不知,此刻京城四周已经暗中集结了数十万的
兵马,只要朱祁钮一声令下,随时都会生大战。形势一旦对朝廷不利,相信朱祁
钮一定会不顾一切宣召各地的兵马入京勤王,到那时,咳咳,后果如何,就不必贫
道多说了吧。
独孤九天看向大长老,问道:“大长老,你老有何高见?
大长老捻须想了一下,道:“老朽以为,现在最好是按兵不动,朝廷有那么多
的人需要吃饭,时间一长,必定出现问题,届时就是我方出击的好时机。
独孤九天笑道:“本盟主也是这么想的。”扫了一眼场下,问道:“谁还有什
么高见吗?
忽听一人道:“属下有事察报。
独孤九天循声看去,见了说话之人,不禁微微一怔,原来说话的人脸上戴着半
截面具,正是“百步神掌”余一平。余一平自从投靠独孤九天后,一直在处理联络
的事务,要不是这次武林一统大会的召开,只怕现在还在别处。
“余总管,你有何事察报?
“回盟主,有人托属下把一份密信亲自交给您。
独孤九天一怔,道:“是什么人?
余一平道:“盟主,不知您还记不记得徐程这个人?
独孤九天道:“徐程?”想了一想,突然想起这个人来,笑道:“原来是他。
听说此人当年在朝堂上建议南迁,立时遭到于谦的怒斥,险些丢了官位,他有什么
密信要给本盟主?
余一平道:“此人现已改名为徐有贞,与我教在朝廷内部的一位文官颇有交
情。此人多次向我教的那位文官示意,要做教主的门生,只因此人当年贪生怕死
建议南迁,我教的那位文官才一直不敢前来麻烦盟主。如今此人当上了左副都御
使,乃正三品官员,手上多少有些权力,属下得知这事以后,曾去和他谈过,知他
确实有些能耐。他日前有了一个计划,想亲自说给盟主听,只因一时走不开,这才
写了一封信,要属下亲自交给盟主。
独孤九天道:“你把信呈上给我看看。
余一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走上来将信恭恭敬敬节递给了独孤九天,然后回到
自己的位子坐下。
独孤九天拆开信一看,也不知看到了什么,面色变得又惊又喜,大叫道:“好
计好计,我正为这事愁,没想到他一言惊醒了我。
话刚说完,忽听得门外有人大声道:“梅庄主,没有盟主的命令,谁也不许擅
自进去请你二,,
“啪啪啪啪啪啪”六声,六道人影由大殿外飞了进来,摔在殿上,众人定睛一
看,却是守在殿外的六个武士。
倏忽之间,一道人影跃了进来,厉声道:“独孤九天,本庄主只问你一句,你
究竟想不想对付姓方的小子。
众人见来人这般嚣张,几乎气炸了肺,正要一起出手,将来人打成肉泥,独孤
九天此时已运功将信震成灰烬,将手一举,沉声道:“都不许动。”望向来人,道
:“梅庄主,你这话是们福意思?
来人是梅山雄,他一脸的莱鹜不驯,对满殿的高手视若不见,冷冷地看着独孤
九天,道:“本庄主来京师也有几日了,你若不敢对付姓方的小子,就痛痛快俏的
说出来。
独孤九天道:“梅庄主咱们不是早已说好了吗此事等式薪一统大会结束后
再做考虑。
梅山雄道:“难道武林一统大会没有结束吗?你现在已经如愿以偿的坐上了武
林至尊的宝座,也是时候考虑这件事了。
独孤九天道:“梅庄主,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武林一统大会结束是指什么
你一”
不等他说下去,梅山雄沉声道:“独孤九天,你不要跟本庄主讲这些,武林一
统大会已经举行完毕,本庄主现在就要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你若不能给,本庄
主现在就去找姓方的小子。
二相讥笑道:“梅山雄,就凭你那两下子,也敢一”说到这,见独孤九天一
脸的阴沉,知道独孤九天不高兴了,赶紧住了嘴。
独孤九天沉吟了一会,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一咬牙道:“梅庄主,你给我七
日的时间,七日之内,我一定带方剑明来见你,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他,悉听尊
便!
1290 看望阁老
“**元年正月初十,也就是大明景泰八年元月初十,方剑明一行在孤独无人和
东方珍的亲自陪同下,从早到晚,将许多地方游玩了一遍。网址
方剑明曾经向东方珍询问过东方天骄的事情,据东方珍说,东方天骄最近在修
炼“大天罗神功”,尚未出关,一旦出关,必定前来与方剑明相见。
方剑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出江湖的雏儿,东方珍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如常
但方剑明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觉得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简单,只因东方天骄是正天
教的公主,又是东方珍最疼爱的弟子,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他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下去。
方剑明心中想道:“东方阿姨,想不到现在连你也来骗我。天骄的脾气,我还
能不知道吗?她若知道我来,就算是在闭关,也会抽空出来见我一面的。好,我就
再多等几日,几日之后,倘若还是如此,我倒要看看你和独孤伯伯怎么说。”
翌日,也就是正月十一,四个人联袂前来找方剑明。第一个人是金龙会的会主
谷如峰,第二个人是无影门的门主善无畏,第三个人是飞叶斋的斋主贾连城,第四
个人是大内供奉戈恺然。
四人的来意,十分明显,就是请方剑明到京城入住。独孤九天将方剑明一行请
来住了两天(即初九和初十),也算够意思了,他也不好意思留方剑明,亲自送方
剑明一行出了三里外后,这才目送方剑明一行远去。网址
待方剑明骑在马上的身影消失在天边之后,站在独孤九天的红叶真人向前一
步,低声道:“盟主,方剑明等人这一去,想必是去筹备应对我方的的计策了,您
为何不想个法子将他留住呢?”
独孤九天笑道:“真人,你以为他来京师,为的就是观礼么?”
红叶真人道:“这一”
独孤九天道:“有一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
红叶真人道:“属下愿闻其详。”
独研目1天道:“你可知道于康这个人?”
红叶真人想了一想,道:“属下听说过此人,他是于谦的义子,在外地做着一
个不大不小的官。”。
独孤九天笑道:“此人年前曾去过点苍。”
红叶真人面色一变,道:“好端端的,他怎么跑去了点苍?难道他是朱祁钮和
于谦派去一”
独孤九天笑了,这笑似是一种答案。这种答案所包含的东西,又不止一件事那
么简单。
红叶真人目光一转,顿时明白,道:“属下明白了。”
独孤九天道:“明白就好。”
方剑明一行在谷如峰、戈恺然、善无畏、贾连城的陪同下,进了京城的大门。
早在方剑明来京的途中,朱祁钮已经令人将空置了许多年的“逍遥侯府”打扫干
净,并由宫中精选了三十多个下人在府内随时恭候。
因此,他们进城后尸值接奔“逍遥侯”府而去。当他们来到侯府外时,三十多
个下人整整齐齐的站在朱红的大门外。
方剑明等人飞身下马,自有人来将马匹牵去。进了侯府,方剑明心情略微有些
激动,因为侯府里的一切都没变,…看去,还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仿佛
自己只是出外转了一圈。
方剑明并不急着去进宫去见朱祁钮,他先是买了几份礼物,去于府探望于谦。
与他一起去的,只有朱祁嫣一人。周风等人留在了侯府,谷如峰四人却要进宫面圣
去了。
到了于府,于谦听得方剑明来了,不顾身染重病,从病床上爬起来,坚持要在
客厅见方剑明,但方剑明不等他走出卧室的大门,就已经和朱祁嫣来了。
方剑明见于谦一脸的病容,心中好不难过,他将于谦搀扶住后,将一股温和的
力道输入了于谦的体内,于谦看上去顿时好了许多。
但是,方剑明却悲伤的现,于谦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了极点,这倒不是于谦的
病没有办法医治,而是于谦之所以病成这样,乃是心力交瘁所致。
要治好这病,于谦先就得不能多想。身为兵部尚书,一心为国事操劳的于少
保可能会不多想吗?于谦乃饱圣贤书之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思想早已深
入骨髓,你不让他多想,还不如拿把刀让他自杀算了。
天下黑的时候,方剑明和朱祁嫣就在于府吃了一顿便饭。于谦卧床多日,今日
难得有精神,便让老管家拿来了一些酒,与方剑明对饮。,~
于谦一连喝了三杯,意犹未尽,方剑明怕他喝多了对身子更加不利,忙道:“
阁老,今晚的酒咱们就喝到这里,我要在京城住上一段日子,有的是时间来陪你
喝。”
于谦道:“侯爷,你难得来一次京城,p自们再喝一杯,如何?”
方剑明不忍拒绝,点头道:“那好,我们就再喝一杯,但喝了这一杯,就不许
再喝了。
于谦笑道:“侯爷,你把我当小孩子了吗?”说时,将第四杯酒一口喝干,喝
完之后,面色却显得有些苍白。
方剑明吓了一跳,正要伸手过去给他输送真气,于谦摇了摇手,叹道:“侯
爷,你不必再耗费功力了,我还能活多少日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朱祁嫣有些难过的道:“阁老,你老应该好好的休息一段日子,朝廷中的事
自有人去打理。你老身子养好了,再来处理政事也不迟啊。”
于谦呵呵一笑,道:“公主,你的话不是不对,但我既然还领着朝廷的傣禄
我就不能歇下来。”说到这,似是想起了什么,对方剑明道:“侯爷,有一件事我
必须要告诉你。”
方剑明道:“什么事?”
于谦道:“你当年拿给我的那张地图,这几年来,我都在暗中派人寻找地图上
的地方,最近有消息传来,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少则一月,多则半年,一定再会有
消息传来,到时候还望侯爷能够出海寻找,以求得到一个结果。”
1291 三子密议
“方剑明道:“阁老,我觉得这件事还不是当前最紧要的事情,当前最重要的是
你老要保重一”
于谦不等说下去,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网址侯爷,朝廷的事今后要仰仗你
这件事也要靠你,我现在将这件事告诉你,是怕我活不到那个时候。我最近老做
梦,梦里恶鬼缠身,说我期限将至。我虽然不信鬼神,但我的身子每况愈下,我知
道这是上天在瘪我出最后的通告。
方剑明听了这话,心头一震,颤声道:“阁老,只要你能放下朝中的事,我一
定能治好你的病,就算活到一百岁,也不是问题。
于谦淡淡一笑,道:“活到一百岁又能怎样?人生在世,只要做了一件自己认
为有意义的事,哪怕只能活一天,也是最快活的。侯爷,我万一等不到消息的那一
天,这件事就托付给你了。侯爷请记住,我要是有一天不在了,自会有一个名叫徐
海杰的人与你联络。
方剑明听他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只得强忍悲痛,低低的道:“我记住
了。
于谦见他答应,很是高兴,又喝了一杯酒,大笑道:“该交代的事我都已经交
代好,我现在可以放心去做自己的事了。来,侯爷,我们再干一杯卫”方剑明望着
于谦那张沧桑的脸,不禁悲从中来,举起了酒杯。
饭后,方剑明和朱祁嫣连夜去了大内。朱祁钮一直在等他们,见他们来到,自
是少不得与朱祁嫣说了好些话。之后,朱祁嫣便去了后宫,方剑明与朱祁te1密谈了
半个时辰,这才出了大内,回到侯府。
也就是这一晚,“武清侯”石亨府上来了两个不之客。这两个不之客来头
极大,石亨不得不亲自出来招待他们。
将两个不之客请到客厅薄座后,石亨笑道:“两位食夜造访石某,不知有何
赐教?
石亨身为京师团指挥,眼下是朱祁钮最器重的武官,能让他对两位不之客这
般客气,显见这两位不之客身份非同寻常。
坐在右的是一个太监,一双眉毛微微泛白,眼神犀利,一看就知道绝非等闲
之辈。坐在左的是一个雄赳赳的汉子,一身华服,一看就知道出身豪门。
那太监道:“石大人,我知道你最近见过皇上,不知皇上近来龙体如何?
石亨佯装眉头一皱,有些生气地道:“曹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太监不是别人,正是东厂提督曹吉祥,只听他干笑了几声,道:“石大人
身为臣子的,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皇上么?
石亨道:“这就奇怪了,曹公公身为司礼监的第二号人物,又掌管着整个东
厂,皇上身体如何,你应该比我这个武官更清楚啊。
那汉子听了这话,大声道:“石大人,你又不是不清楚现在的曹公公不比往
日,我俩偷偷的来拜访你,为的就是将来能有个好前程,希望石大人能够与我俩坦
诚相告。
石亨冷笑道:“石某又不知道你们的真正来意,万一你们是来试探石某的,石
某的罪可就大了,说不好明早就得掉脑袋。
曹吉祥道:“石大人,咱们的交情也不是一两年了,你还信不过我吗?老实
说,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你看,连眉毛都想白了。我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一班
有交情的同僚。我身为东厂提督,看似风光,其实事事都要看副提督的脸色行事
最近又因为保举飞鱼帮的事,被皇上疏远,只差没把我降职了。这件事与我有多大
的关系呢,飞鱼帮没有和正天教斗得两败俱伤,这哪能是我所能控制的,你说是不
是?
石亨“嘿嘿”笑了两声,并不说话。
曹吉祥瞥了石亨一眼,道:“石大人,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究竟是怎么
想的,请你说出来。”说时,已经暗自运起了功力,只要石亨一喊,立时就将石亨
一掌打死。
石亨稳坐不动,心里暗道:“姓曹的,我知道你这几年练了一门宫中失传多年
的武功,功力深不可测,但我石某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早已偷偷练好了一种威力惊
人的神功。生然续不能与正天教教主独孤九天,逍遥侯方剑明那样的高手比肩,但也
不会在你之下。”转念一想,记着军师全寅对自己说过的话,对曹吉祥道:“曹公
公,我先要你表个决心。
曹吉祥笑道:“不就是表个决心吗,这有什么难的,连张都督都可以。张都
督,你说是不是?
那汉子面色微微一变,但咬了咬牙,道:“我张帆豁出去了,如今正天教一统
武林,早晚会与朝廷展开大战,我以为我等最好尽快起事,免得到时候后悔莫及。
俗话说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一死罢了。想我父兄,那一个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我若不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来,这辈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汉子名叫张帆,贵为都督,来头很是不小。他的父亲张玉,原是
元末的一员大将,后来降明,成了朱棣的手下。靖难之役,张玉战功显赫,因为在
一次大战中,为救朱棣而死,嗣后被封为荣国公,甚而河间王,被朱棣诩为靖难第
一功臣。
到了张帆这一代,他的大哥张辅曾率军平迁萝;三南叛乱,被封为英国公,后来又
晋升为太师,可谓是位极人臣。只可惜土木堡一战,这位老将军战死沙场,追封定
兴王。
张帆本是张玉的三子,虽然已经当上了都督,但他自认京师保卫战自己也曾出
过力,怎么也能捞个“侯爷”的爵位。那里想到,他多次向朱祁钮提起,都遭到了
朱祁钮的言辞拒绝。这几年来,他早就对朱祁钮不满了,所以才会说出那等足以诛
他九族的话。
曹吉祥“哈哈”一笑,道:“石大人,你听见了吧?我与张都督是一条线上的
蚂蚌,他的话也是我的话,现在轮到你了。
石亨猛然一声大笑,道:“曹公公、张都督,你们来得正是时候,石某正有此
意。时机一旦错过,咱们今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三人不谋而合,只觉得对方是自己的战友,理由同仇敌汽。三人一时脑热,当
下竟然当堂结拜起来。
三人不以年岁为序黔只按身份来排,石亨当仁不让的做了“大哥”,张帆为“
二弟”,曹吉祥为“三弟”。
三人说了些同享富贵的话,突然想到既然要起事,就得有个法子。别看石亨是
京师团指挥,但没有兵符,他啥都干不成。
曹吉祥忽道:“大哥,你与太常寺卿徐彬的关系如何?”(太常寺卿,掌管宗
庙祭祀,三品官)
石亨一怔,道:“二弟,你问这个干什么?
曹吉祥道:“据我打探来的消息,此人有些门路。
石亨若有所思,道:“我与这老家伙倒还有些交情,只是还没有到交心的地
步。
曹吉祥道:“此事不能有半点耽搁,明日就劳烦大哥亲自跑一趟,与这老家伙
探探口风。”
石亨脸色略显凝重,道:“你确定他有些门路?
曹吉祥正色道:“小弟的身家性命全赖大哥,岂会拿这等事开玩笑?
石亨暗道:“果然不出先生所料,他说今晚将会有贵人到来,并说有人能够指
点自己去找另外一个贵人。嘿嘿,既然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想造反也不成了,只
要造反成功,还怕不能更上一层楼吗?”口中笑道:“二弟,你放心,我明日就去
找徐彬,无论如何都要为我等开出一条金光大道来。
1293 密旨
1292章作者没写!直接跳到1293章!
“正月十二日,方剑明以“逍遥侯”的身份,在锦衣!指挥使狄向秋和金龙云的
会主南宫翼(金龙会的副会主原为曹继云,他被朱祁钮罢免后,继任者为南宫翼)
的陪同下,来到了正天教的总坛。
独孤九天听说三人到来,立即出来迎接。说话之间,四人来到了客厅。独孤九
天叫人献上香茗之后,屏退左右,笑道:“侯爷、狄指挥、南宫副会主,不知你们
三位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狄向秋和南宫翼互相看了一眼,突然喝道:“独孤教主,请你跪下接旨!
以独孤九天的脑子,应该很快明白过来,但他仍是笑眯眯的道:“接旨?接什
么旨?”
方剑明道:“皇上有密旨要给独孤教主,还请独孤教主起来。
独孤九天听了,“哈哈”一声大笑,道:“我独孤九天身为武林盟主,何须要
看朱祁钮的脸色?”说着,却是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接道:“本盟主之所以起身
不是为了接旨,而是看在三位青年才俊的份上。
狄向秋和南宫翼本想用话反驳他的‘欲逆不道”,可h他后面的话,全都哑
口无言了。人家身为武林盟主,统领江湖,这么给他们面子,他们倘若还仗着朝廷
中人的身份,硬要与独孤九天过不去,那也太不识相了。
方剑明暗道:“独孤伯伯果然随时可能会起来造反,不然的话,他也用不着这
么做了。”从怀中拿出一卷密旨,递给独孤九天。
独孤九天接过秘旨,打开了扫了一下,旋即抬头看了三人一眼,脸上似笑非
笑。这卷密旨写着什么,方剑明、狄向秋、南宫翼并不知情,他们只是奉朱祁钮命
令办事的。
独孤九天怪笑一声,道:“侯爷、狄指挥、南宫副会主,你们知道密旨上写着
什么吗?”
三人摇摇头,由方剑明道:“不知道。
独孤九天道:“你们既然不知道,我就说给你们听。皇上知道拿我没办法,要
封我为武林皇帝。”他语气出奇的淡定,说的就好像是不是自己的惠似的。
方剑明、狄向秋、南宫翼吃了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密旨里是这么写的,狄向秋
道:“独孤教主,你说的可是真的?”
独孤九天将手轻轻一挥,密旨便向狄向秋平平飞去,道:“狄指挥不信,可以
亲自过目。”
狄向秋伸手一接密旨,只觉一股奇力由密旨上传来,险些被震得当场后退,幸
亏他及时运起功力,这才堪堪拿住了脚跟。
独孤九天面上露出一丝赞许之色,道:“好功夫,狄指挥能坐上锦衣!指挥的
位子,显然并不是靠着银片门的关系。
他这一挥虽只是漫不经心,但以他的功力,举手投足,皆能毙虎杀豹,特级
高手只怕也未必能接得住密旨上的劲道,但狄向秋临危不乱,硬接了下来,狄向秋
如今的武功由此可见一斑。
狄向秋打开密旨,与方剑明、南宫翼三人同看。看完之后,这才相信独孤九天
的话。密旨上确实是这么说的,朱祁钮的错辞十分恭敬,就像一个学生对自己的老
师一样。不过,朱祁钮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请”独孤九天解散京师附近的武林
中人,如非遇到武林重大事件,不可聚到一起。
三人呆了一会,方剑明回过神来,道:“独孤教主,既然密旨上都写得明明白
白,就请你表个态,好叫我等回去察告皇上。
独孤九天看着方剑明,眼神怪异,道:“剑明,独孤伯伯对你的好,你心里应
该明白。如果你来帮我,朱祁钮的那个位子,就由你来坐。
此言一出,方剑明、狄向秋、南宫翼均是虎躯一震,方剑明道:“独孤教主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连武林盟主的位子都不肯坐,更何况是事事都要操心的皇
位?这话请不要再说。
独孤九天笑道:“看来是我失言了。”略一沉思,道:“麻烦三位回去转告朱
祁钮,就说本盟主需要考虑五天。五天之后,相信一切都会尘埃落地。”扬声对门
外一座华亭里的独孤雄天和司马衰宇道:“雄天、衰宇,你们代我送送侯爷三
人。
独孤雄天与司马衰宇正在低声交谈,听了这话,立即从凳子上站起,道:
是,师父。
独孤九天眼见着独孤雄天和司马衰宇将方剑明、狄向秋、南宫翼三人送走之
后,派人去把轩辕仁叫到了客厅。
轩辕仁到了客厅,向独孤九天行过礼后,问道:“姑父,你叫我来,不知有什
么事要我去做。
独孤九天道:“仁儿,宗政玉仑还在你那边吧?”
轩辕仁一怔,道:“宗政玉仑自从到了京师,多次向我提起要见姑父,只是姑
父日理万机,没有时间见他,现在是时候了吗?”
独孤九天点点头,笑道:“你去把他请来,我有事找他。
轩辕仁道了一声“是”,匆匆去了。
轩辕仁去后,独孤九天一个人坐着客厅中,手指在平滑如镜的桌子上轻轻敲
着,面上似笑非笑,似是在想什么,但又好像早已想好了,表情令人十分难测。
不久,轩辕仁将宗政玉仑带到了客厅。
宗政玉仑一见独孤九天,登时双膝跪地,伏地道:“玉仑拜见盟主,愿盟主功
业千秋万载,与日月同辉。”他见轩辕仁的时候,已是单腿跪地,此刻面对独孤九
天,还不得这个样子。
独孤九天从椅子上起身,上去讲宗政玉仑扶起,道:“宗政兄何必如此,快快
请起。
宗政玉仑变色道:“玉仑不敢,玉仑已经同大少主平辈论交,盟主就是玉仑的
长辈,直呼玉仑便是。
独孤九天笑道:“宗政兄与仁儿论交,那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与宗政兄
论交,那又是我们的事。你说对是不对?”
宗政玉仑当然不敢说“不对”,躬身道:“宗政玉仑今后誓死追随盟主,愿为
盟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独孤九天道:“此兹当真?”
1294 推举
宗政玉仑一听这话,心头立时一震,暗道:“他不会现在就要我赴赴汤蹈火
吧?”但事已如此,也只得硬着头皮道:“属下字字属实,若有半点虚言,甘愿千
刀万剐。网址”
独孤九天“哈哈”一笑,道:“宗政兄的心向着谁,我岂能不知,你又何必
誓?”想了想,笑道:“我有一件事需要劳烦宗政兄,宗政兄能不能帮我完成
呢?”
宗政玉仑道:“只要是盟主盼咐的,属下一定竭力完成。”
独孤九天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受了一个人的侮辱,你说我该怎么办?”
宗政玉仑暗道:“能当得上盟主朋友的,一定很有身份。”口中斩钉截铁地道
“杀了那个人!”
独孤九天笑道:“说得好,我现在就想请宗政兄去帮我把这个人给杀了。”
宗政玉仑道:“敢问盟主,不知此人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独孤九天道:“此人就在本盟总舵之中。”
宗政玉仑面色一变,心想这人既然身在总舵,岂不是自己人?
独孤九天道:“这个人就是宗政兄的一个好朋友,名叫公羊冶。”
宗改生仑面色大变,独孤九天笑道:“当然,这个朋友是以前的。宗政兄还想
不想与他做朋友,就看这一次了。对了,我忘了跟你说,我的那位朋友,也是你的
朋友,他名叫乌沁阳。”
宗政玉仑听了这话,陡然想起一件事来。当初,也就是方剑明等人大闹双狮
庄的那一晚,公羊冶曾经仗着自己是梅山雄的亲信,对乌沁阳说出了一些侮辱性的
话,同时还涉及到独孤九天。独孤九天现在要他去杀公羊冶,岂非是借自己的手
帮他们报仇?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乌沁阳并不是我派去双狮庄的卧底,当然,我是派了卧
底去襄阳,但不是乌沁阳。乌沁阳这样的人,值得我去敬重,所以我才会让你去将
公羊冶杀掉。”独孤九天解释道。
宗政玉仑想了想,道:“盟主,公羊冶是我师兄的亲信,武功还算不错,我要
杀他,只须与他见面,趁他不备,立时便能得手,但我怕这件事会惊动我的师兄
坏了盟主的大计。”
独孤九天笑道:“你能想到这一点,的确不是冲动冒失之辈,所以我现在决定
不急着杀他,过了几日,时机一到,你再去杀他,可好藻尸
宗政玉仑心头有些惴惴不安,独孤九天所谓的“时机一到”,想必是指针对梅
山雄而言。不过,他也只是有些惴惴不安而已,并不为师兄担心,他本来就是打算
投靠独孤九天后,师兄就算得知自己的存在,也不敢来动自己一根手指,如今独亚‘,
九天要对付梅山雄,对他来说,那是彻底的扫清障碍了。
“师兄啊师兄,你不要怪我这个做师弟的无情无义,要不是你先逼得我无从容
身,我也不会这么做。大不了我到时候多烧一些纸钱给你,让你在地下过得舒服一
止匕”
宗政玉仑这般想之后,大声道:“属下随时叽候盟羔的差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是日,京城内一座府邸中,一间密室内,正有两个人在交谈着。坐在宾客位子
上的人,正是“武清侯”石亨,而这座府邸的主人,也就是太常寺卿许彬
z1292章中写成了徐彬,应为许彬),此刻就坐在主人的位子上。
“侯爷,你可要想好了,这件事一旦搞砸,你一身荣华,都将付之东流,连你
的家人亲戚,全都要杀头。”
许彬年过七十,满头白,但说起话来,精神还很足。
石亨道:“许老,要说的我都说了,石某人这大半辈子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凶
险,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事后荣升。石某人知道这一次不比从前,但石某人也知
道,此事一旦成功,石某人必定荣耀天下,名留青史。我愿意赌上一赌。”他这里
说的“名留青史”,当然不是指自己是忠臣的,而是指自己是英雄。
许彬笑道:“侯爷还能有这般雄心壮志,实在难得。既然侯爷能找到老朽这儿
来,说明侯爷对老朽十分的信任。好,老朽就为侯爷推举一人,只要侯爷能够与这
人合谋,必定事成。”
石亨听了,面卜禁不住露出喜色,暗道:“想不到我石亨也有这么一天,只要
和独孤九天联系上,他将来当了皇帝,我还能不弄个王爷么?”
“敢问许老,此人是谁?”
“徐元玉。”
“徐元玉?”
石亨愣住了,他还以为许彬给他推举的人是独孤九天,哪里想到会是什么徐元
玉。徐元玉这小子是谁?他还能比独孤九天更厉害吗?一时之间,石亨也想不出这
个徐元玉到底是什么人。
“许老,你不参与合谋么?”
“你既然叫我许老,可知老朽已经老了,这等事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许老真会说笑,你还精神得很。”
“老朽看上去虽然精神,但实则到了我这般年纪,又不是学武之人,任谁都会
服老的。”
见石亨一脸的迷茫,似是还没有从困惑中走出来,许彬接着笑道:“侯爷,你
忘了徐元玉是谁么?徐元玉就是左副都御史徐有贞啊,他以前叫徐程,现在叫做徐
有贞,字元玉。老朽爱好广泛,交友甚多,与他在一些话题上谈得来,一直叫他徐
元玉。”
石亨听了,顿时想起这个人来,暗道:“这家伙当年在朝堂上建议南迁,被许
多人嘲笑,要不是因为治理黄河有功,哪能当得上左副都御史。”眉头一皱,道:
“许老,石某人与你说正事,你却开玩笑,徐有贞有何等本事,也能与我合谋?”
许彬似是早已知道石亨会这么说,笑道:“侯爷,你可不要小瞧徐元玉,他今
后的位子,可能还耍在你之上呢。”
石亨这下彻底愣住了,不解地道:“许老,你说得石某人越来越糊涂了,他徐
有贞又不是有着三头六臂,焉能在我之上?”
1295 合谋
许彬道:“侯爷有所不知,徐元玉a纤成为了侯爷此刻最想见的那个火跳气黯沂。
门生。”他在门生二字之前加了“得意”两个字,显然是为了向石亨说明徐有贞今
时不同往日了。
石亨失声叫了一下,道:“这家伙竟然走到了我的前头,早知如此,我当年
就一”说到这,摇了摇头。
原来就在当年,京师保!战后,独孤九天曾暗地里找过他,请他加入正天教。
他当时没有答应。他知道自己一旦加入正天教,有朝一日被朱祁钮得知,一身荣华
也将停滞不前,甚至有可能还会为此而丢掉官位。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今日之所以能得到朱祁te1的器重,难道不相是因为他没有
加入正天教吗?
世上的事都是这样的,当你得到一样时,也将失去另一样,没有人可以事事顺
利,永无尽头,所谓“人生不如意事常**”,就是这个道理。
第二天,石亨备了份厚礼,约了曹吉祥、张帆,假借给同僚拜年为名,来到了
徐有贞的府上。徐有贞早知他们的来意,客客气气的请他进府,在客厅的时候,四
人还客套了一番,但到了内室,四人都不在客套了。
石亨道:“徐兄,我们的来意,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徐有贞今年正好五十岁,他身材虽然矮小,但自从当上左副都御史后,他给人
的感觉就变了,显得颇为精悍。其实,他徐有贞本事大着呢,天文,地理,兵法
水利,样样均有研究。要不是当年一时不慎,说出了南迁的话,仕途受阻,凭他的
本事,还不得入阁掌一份权。
他看了看石亨,又看了看曹吉祥,最后看了看张帆,道:“三位,咱们今天所
谈的事,堪称扭转乾坤,不知你们可都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
亚22石亨心里暗道:“你倘若不是独孤九天的门生,老子才懒得理你。”口中却是
笑道:“徐兄,其间的厉害,我三人十分清楚,别说是孤注一掷,就算是破釜沉
舟,我们也照干不误。”
徐有贞道:“那好,我先问你们,你们有何高见?”
张帆第一个道:“咱们理应派人前去联络独孤盟主,到时候里应外合,不愁大
事不成。”
徐有贞道:“此计无用。”
张帆大声道:“为何无用?”
徐有贞道:“我说无用就无用。”
张帆正要怒,曹吉祥笑道:“二哥,你先别生气,徐兄这话没说错,此计的
确无用,因为已经在用了。依我看,独孤盟主举事之后,绝不会登上皇位。不如这
样,咱们先请立太子,一旦事,天子退位,太子继位,而我们又都是请立太子的
大功臣嘿嘿二”
石亨道:“三弟,太子若能请立,又何须等到现在?你的计策有很大难度。”
徐有贞淡淡一笑,道:“三位容徐某说一句,你们不妨把目光放长远一些,放
宽一些。
石亨、曹吉祥、张帆一怔,沉思了一下,忽然都露出了骇然之色,张帆颤声道
:“你的意思是一是一”
徐有贞冷笑道:“太上皇冷居南宫多年,你们身为臣子的,可曾为他想过?太
上皇在位的时候,对你们可曾有半点亏待?现在太上皇是多么的需要我们,我们难
道就不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吗?”
石亨右拳打在左掌上,出“啪”的一声,咬牙道:“不错,我们要想事成
除了借助外力之外,还得请太上皇出来主持大局。”
曹吉祥道:“可是太上皇本人答不答应呢?他若不答应,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
泡汤?”
徐有贞道:“这件事就要仰仗曹公公了。”
曹吉祥道:“我?”
徐有贞道:“是的。你当年是王振的手下,而太上皇对王振就如对自己的老师
一般,你去南宫向他说明此事,我相信太上皇绝不会不答应。同时,这也是你立功
的大好时机。”
曹吉祥听了,不禁有些热血沸腾,可他转念一想,不禁犯难了,道:“要说服
太上皇并不难,难就难在南宫四周暗部高手,曹某生怕一时不慎,打草惊蛇,前功
尽弃。”
徐有贞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起身拍了拍手。
只听“轧轧一”声中,一道密门打开,从里走出三个人来。
徐有贞道:“三位,徐某为你们介绍一下贵宾。这位是喜大师,精通秘术。这
位是司徒寒松司徒前辈,这位是独孤盟主最得力的护法柳生无剑柳生先生,他们两
位的武功有多高,就用不着徐某多说了吧。”
石亨、曹吉祥、张帆又惊又喜,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司徒寒松望着曹吉祥,笑道:“曹公公,你可还记得王石公这个人?”
曹吉祥道:“在下当然记得,前有沈万三,后有王石公,王石公是昊门富
富可敌国。”
司徒寒松道:“王石公送给曹公公的三件宝物,还珍藏在府内吧?”
曹吉祥面色大变,道:“这一”
司徒寒松笑道:“不瞒曹公公,王石公也是我正天教的人,无论是谁,普天之
下,只要是真心加入本教,本教对谁都会大开方便之门,此事于己只有好处,绝无
坏处。”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向曹吉祥、石亨、张帆说明,你们随时都可以加入”
本教,加入本教后,属于你的东西还是你的东西,但只要你有事,正天教的人随时
可以帮你。当然,为了表明你的真心,当组织需要你的时候,你也得出一分力。
听了司徒寒松的话,石亨、曹吉祥、张帆才豁然明白身为当今天子的朱祁
为什么这么担心独孤九天,原来正天教街人无孔不入,三教九流,无所不包,说不
定身边的某一个人,兴许就是正天教的人呢。
司徒寒松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以曹公公的才智,现在应该明白闰一、闰二
是什么人了吧。”
曹吉祥苦笑一声,道:“王石公当年送三件珍宝给我,请我说了个谎,保举闰
一、月司在大内当差,不久,他们便在在下的推荐下,坐上了大内总管和副总管的
位子,我还以为他们是王石公的亲戚,没想到他们却是一”
司徒寒松道:“如今朱祁钮疏远你,对你举荐的闰一、闰二兄弟自然也就不会
重用,虽然没有撒去他们大内总管的职位,但也已经被朱祁钮派去的人架空,有等
于无。我之所以说明这件事,只是想三位表明诚意。无论你们需要什么,本教一定
会全力以赴,务必使大计达成。”
曹吉祥听了这话,顿时信心倍烙,道:“有独孤盟主做我们的后盾,又有什么
办不成的呢?在下今晚就带三位入宫,将大计面陈太上皇。”
1296 请立太子
与以往一样,京中的大臣们依照惯例,提前到朝房等候上朝。网址这两个月来,因
为朱祁钮身有重病,不能临朝,群臣来此只是过过场而已。令许多大臣感到奇怪的
是,好一段时间因为身体不行,在家养病的的于谦,竟也按时出现在朝房里。
“于谦不是病得很重吗,早就请了假。他今天来上朝,莫非有什么大事生不
成?”许多人这么想到。
不久,一个太监进来宣布上朝,群臣听了,更加惊奇。许多人事先没有预料到
朱祁钮今天会临朝,忙院整理了一下官服,到殿上叩拜。
群臣来到大殿,按班就位。片刻之后,一人来到了殿上,站在了公侯伯、驹马
一班的位子中,群臣抬眼一看,均是一愣。因为这人虽然穿戴齐整,长得十分好
看,但十分年轻,一些大臣还是头一次见过。
殿前官高声道:“这位是逍遥侯。逍遥侯离开京城多年,但爵位仍在,此时京
师有急,圣上特令逍遥侯上朝议事。”
方剑明向群臣友善的笑了一笑,并不说话。
不一会,礼乐声中,朱祁钮率众来到殿上,在龙椅上坐下。他虽经方剑明打通
了体内的不少经脉,但关键的三处没有打通,面色仍是有些苍白
行过拜礼之后,殿前官高声喊道:“有本请奏,无本退朝。”
只见一人出殿道:“皇上,臣有本奏。”
朱祁钰笑道:“刘卿家,你请说。”
那人道:“回察皇上,武林中的一统大会已经举行完毕,但这般江湖人还是不
肯散去,微臣担心他们会闹事。”
朱祁钮道:“这件事联已经听说了,不知刘卿家有何高见?”
那人道:“回察皇上,微臣以为,对这般江湖人应该恩威皆施,既要让他们知
道皇上威严,又要他们感念皇上对他们的宽容。请皇上下一道圣旨,给武林盟主独
孤九天一个封号。”
朱祁钰想了想,笑道:“此事好办,联随时可以下旨。”
忽见一人出殿奏道:“皇上,微也有本奏。”
朱祁钰道:“张卿家,你请说。”
那人扫了一眼场上,大声道:“回察皇上,正天教势力庞大,当年假借靖难
开始入朝。因为成祖皇帝有先令,仁宗皇帝、宣宗皇帝,乃至太上皇,对正天教的
人宽大为怀,有能力者都加以提拔。但现在,正天教不思图报,不止称霸了武林
还想染指朝政。我大明江山乃朱家正统,岂能白璧微瑕?恳请皇上撒去正天教人员
的职位,还朝廷一个清白。”
朱祁钰听了,并不说话,只是做出沉思的样子。
先前那人道:“微臣赞同张大人的意见。”语声一厉,喝道:“正天教有什么
人在朝内,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皇上早晚会查得一清二楚。身为大明的臣子
应该一心为皇上着想,刘某今天就要代皇上说一些得罪人的话。我希望这些人要么
自动请辞,要矍立刻向皇上当庭认错,今后不再与正天教的人往来。谁若存有侥幸
之心,今后一旦察实,不但要人头落地,还会累及家人。这是最后的机会,过了今
天,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群臣听了,各怀心思,但都没有人立即出来,忽听一人道:“皇上,老臣有事
启弟耘”
朱祁钮听了,微微一怔,因为说话的人正是于谦。于谦今天来上朝,他也觉得
有些意外。
“于爱卿,你有何事启奏?”朱祁钰道。
于谦道:“老臣以为,当下环境,应该早立太子。太子不立,一旦有事,江山
岌岌。”
朱祁钮万想不到于谦这个时候会出来“搅场”,心头闪过一丝怒意,可他面上
仍是带笑,问道:“于爱卿此言颇有道理,不知于卿家心中可有人选?”
于谦道:“老臣以为,沂王是最合适的人选。”(沂,音同移动的移)
与州二话一出,顿时在许多人心中掀起一阵波澜,连方剑明都忍不住吃了一惊。突
然间,方剑明明白了于谦那天为什么会将一些交托自己,原来他早就下想好了,不
喜被朱祁钮责骂,也要为国家着想。
沂王是谁?何以会起这么大的波澜。沂王其实就是朱祁镇的长子朱见浚(后改
为朱见深,就是明史上那个只爱贵妃姐姐一人的明宪宗,这一年,朱见浚十岁)当
年,朱祁钮登基之后,迫于形势,不得不立朱见浚为太子,但朱祁钮眼见天下太平
之后,私心萌,不顾曾经过的毒誓,废朱见浚为沂王,改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
微太子。
但不久,朱祁钮这个唯一的儿子夭折了,自此,太子一位一直空置到现在。
沂王是朱祁钮的一块心病,因为一说起他,他就会立时想起自己的儿子朱见
济。一些不知死活的大臣在太子夭折后,曾经上书请立太子,但都被朱祁钮拒绝
了,这些大臣们要么从此闭口,要么被充军,要么死在廷杖之下。
现在于谦重提请立太子之事,而且还是要立沂王为太子,这岂非是在朱祁钮面
上打一耳光吗?
“不可。”有人大声道。
于谦朝这人望去,道:“萧大人,你有何高见?”
那人道:“沂王既已退位,不便再立,就算要立太子,也得另择元良。”
于谦道:“萧大人,试问京中可有其他元良吗?”
那人顿时语塞,有人代他说道:“襄王子聪慧,可立。”
于谦道:“舍近求远,不用考虑。”
又有人出来反驳,这次不用于谦开口,那些也想拥立沂王的,纷纷开口反驳。
这么一来,反对立太子或者不赞成立沂王为太子的,全都开了口,一时间,大殿上
口沫横飞,你驳我,我驳你,形同闹市。
方剑明没有开口,他对朝中之事想来不怎么关心,基本上没什么政见。不过
总体上来说,他觉得立沂王为太子是正确的,因为沂王好歹也做过太子,又是朱祁
镇之子,立其他人,等于是要从皇族的旁支入手,不怎么乐观。
1297 一片丹心
“朱祁钰难得今天上朝,本来是想给那些正天教的人出最后警告,但涅急瓷丫
于谦这么一闹,注意力全都到了立太子的事上来。若能立太子的话,他早就立了
何必等现在,他是绝不会立太子的,至少不会立哥哥的儿子为太子。
朱祁钰望向殿下的方剑明,见方剑明没有掺和进去,但也没有表示什么,心头
一凉,暗道:“好好好,你们这些人尽管闹吧,立不立太子,还轮不到你们说了
算。三天,三天之后,我朱祁钰要让你们看到我的厉害卫
他目光冷得可怕,缓缓起身,道:“联觉身体不适,需要退朝休息,尔等散去
吧。十七日早朝,自有分晓。”走了一步,冷腮腮地道:“立沂王为太子一事,联
绝不答应卫
于谦大叫了一声,想上殿拉住朱祁钰。遥想当年,于谦也是这么一拉,遂成就
了朱祁钰的帝位,但现在,朱祁钰一心要走,岂能让于谦拉住,头也不回的去了
只给于谦一个冷漠的背影。
于谦双膝跪地,颤声道:“皇上,老臣跪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肯出来见老臣
老臣便什么时候起来。
方剑明知道于谦身子}稠行了,立忙上去,要将于谦扶起。
于谦道:“侯爷,于某忠心为国,不为私利,上天可鉴。侯爷若是为了于某
好,就请成全于某。
方剑明叹了一声,一咬牙,向朱祁钰追了上去。
“放肆卫”殿中侍卫怒喝道,要拦方剑明,却被方剑明撞得颠倒一片。追出大
殿,迎面来了一批大内供奉。
“侯爷,不要令我等为难。”供奉中有人说道。
方剑明认得是塞外三魔的师父铁扫把,冷声道:“谁敢拦我,就别怪本侯不客
气卫”正要飞身纵起。
忽听得前方的朱祁钰道:“贤弟,我身子确实有些不适,需要闭关疗养,于阁
老就拜托你了。
方剑明一听,把将起的身书正住了。他这时若要硬闯的话,前面就算是再多一
倍的大内供奉,他也能够闯过去,可朱祁钰这么一说,他只得叹了一声。回转大
殿,正有一些大臣在劝说于谦,于谦一动不动,把他们的话当做耳边风。
于谦的脾气,方剑明当然知道,他若决定了去做一件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方
剑明叫人拿了一件大衣来,给于谦披上,然后就坐在边上。这时,一干大臣走了大
半,剩下的要么是与于谦有旧,要么就是敬重于谦的为人。
方剑明抬头望了一眼,认得一人正是大学士王文,便道:“王大人,你们都回
去吧,这里有我照看阁老。
王文等人听了,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告辞。
这一天,于谦就那么跪在大殿上,不吃不喝。到了晚上,方剑明生怕他冻着
运功将周围的气流震得暖和,为他暖身。一夜过去,到了正月十五,本是元宵佳
节,但于谦还是不肯起来,只勉强喝了几口水。
方剑明心知自己的手只要放在于谦的身上,于谦就算跪下十天半月也不会有
事。但方剑明不敢这么做,他的心宛如针扎似的,多次想一指点在于谦的“昏睡
穴”上,可都没有。
最后,朱祁嫣来了,于谦的夫人来了,甚至是孙太后牵着沂王也来了。不管如
何劝说,于谦都是不愿起身。
涯到半夜,方剑明见朱祁嫣脸有困倦,便劝她回去歇息,这里有他就行。朱祁
嫣想了想,觉得自己在此也无济于事,只得回后宫去了。
朱祁嫣走后,整座大殿除了方剑明和于谦之外,再也没有旁人,就连殿外的侍
卫,也都撒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方剑明忽觉有人“出现”在附近。起先,他还以为是错觉,但
很快·他意识到了礁牢有人·而且是直接奔大殿而来的。度之快·简直到了令人
咋舌的地步。
“砰”的一声,大门被一股阴风硬生生震开。这一瞬间,方剑明已经跃了出
去,双掌齐出,“轰”的一声,与一人对了一掌。那人全身上下都紧裹黑衣,连脸
上也都包了一块黑巾,只露一双眼睛。
“你一”方剑明刚喝了一个字,忽鲜“劈啪”一声,殿左一处被人一掌碎
直扑殿内的于谦。
方剑明目射骇人的杀气,双臂一振,只听那人一声大叫,被震飞出去。在这人
被震飞的当儿,方剑明连身都不转,倏然倒飞进殿,反手屈指连弹,上百股指风几
乎是同一时间射出。
闯进大殿的也是一个蒙面人,他的来意十分古怪,一掌劈出后,也不管能不能
将于谦打中,凌空一转,由大殿破碎之处掠了出去。不过,他在临走的时候,手臂
上中了方剑明一指。
方剑明顾不得去追两个蒙面人,瞬时来到于谦身边,伸手一探,觉于谦还活
着,顿时放心了。
不过,就在这时,于谦突然“咕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方剑明院忙将于谦抱起,低头一看,知道于谦并不是中了什么掌力,而是由于
跪得太久,气血不畅,而那蒙面人打出的掌力虽被自己就截住,但一股冷风过处
于谦忍受不住,顿时昏死过去。
这时,大批侍卫赶到殿外,更有不少高手追出了大内。
方剑暗自惊诧道:“这两个蒙面人究竟是谁,来去形同闪电,身手居然高到了
这等境界。”心中想着,抱起于谦,往殿外走去。
很快,他出了大内,来到于府。于老夫人听老仆说方剑明将于谦带回来,急忙
披衣出来,见于谦人事不省,好不难过。
方剑明道:“老夫人,您不必担心,阁老只是受了一点风寒,我给他推宫活
血,立时便不会有事。
当下,方剑明为于谦推宫活血,没多少工夫,于谦不但寒气尽除,就连膝盖上
的旗伤,也都痊愈了。
方剑明怕于谦醒来后又跑到大殿请命,伸手点了于谦的昏睡穴,然后往他体内
输送了一道温和的真气,于谦要想醒来,也得十七日之后了。
方剑明做完这一切后,辞了于老夫人,去了自己的侯府。
周风等人见他在这即将天亮的时候来到,不禁奇怪。方剑明便把那两个蒙面人
的事说了。他们议论了一会,只认为这两个人身手高乎寻常,当世罕见,却不能认
定究竟是谁。
1298 犯我者死(上)
“话说两个蒙面人一来一去,只要了瞬息的时间,快得惊人。当他们出来
的时候,别说侍卫们追不上,就连一批大内高手也追之不及。
两人出了京城,急行七十余里,来到了一户农舍外。那农舍有三间茅屋,屋外
有个庭院,院内放着一顶轿子。此时,一间茅屋外,正站着四个汉子。
忽听“哇”的一声,两个蒙面人中的一位扯开面罩,吐了一口鲜血,面色十分
苍白。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三个人走了出来,正中一人,正是独孤九天。左右
两人,分别是独孤雄天和轩辕仁。
“樊兄,你要不要紧?”另一个蒙面人扯下面罩,关心的问道。
“姓方的好深功力,我要是退得稍微慢了一点,只怕已经躺在大殿外,任人宰
割了。索兄,你手臂上的伤也不要紧吧?”
“还好,至少还能动。
独孤九天赶上来,道:“樊老、索老,你们一”
吐血的是樊不二,伤了手臂的是索长篙,难怪方剑明等人认为蒙面人武功高乎
寻常,原来是他们两位。
索长篙苦笑了一声,道:“盟主,方剑明的武功实在J蔺,我等差点就回不来
了。不过幸亏索某一掌打出去时,见一股冷风打入了于谦体内,于谦跪了这么久
一定会昏死过去。
独孤九天向两人一拱手,道:“有劳二老了。
樊不二和索长篙忙拱手道:“不敢,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独孤九天想了想,道:“樊老、索老,你们两位暂且在此养伤,待伤养好之
后,再去总舵,可好?”
樊不二和索长篙道:“是。
四个汉子中的两人掀开轿帘,独孤九天一弯身,钻了进去。网址不等独孤九天下令
起轿,他们动作彪悍的抬起轿子,向外飞奔而去。独孤雄天与轩辕仁施展轻功,紧
紧跟随,一步也没有落下。
转眼去了二十余里,独孤九天的声音突然从轿内传出道:“仁儿,叫宗政玉仑
午时动手。雄天,未正时分,请梅山雄来见我,我要给他一个惊喜,一个大大的惊
喜卫
轩辕仁和独孤雄天同声道:“是。
正月十六日,午时。一间庭院内,正面对面的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轩辕仁,一
个是宗政玉仑。宗政玉仑看上去有些紧张。这也难怪,当你即将去做一件“见不得
人事”的时候,谁都会这样,除非你的良心已经彻底泯灭了。
良心不独好人才有,有时候坏人也会有。不是有许多坏人在临死的时候良心
现么,如果都没有良心了,又何以会现呢?再说了,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在混乱的年代,就更加难以区别了。
不多时,只听脚步声传来,宗政玉仑一听,面色微微一变,他听得出来,来的
并非一人,而是好几个。
轩辕仁看上去十分镇定,只见他用手指沾了茶水,在石桌上写了四个字:“尽
管动手。
人的心思很奇怪,这一刻或许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下一刻有可能就是欣喜若
狂,宗政玉仑没有听到脚步声的之前,面上多少还流露出了一丝紧张之色,可当他
听到脚步声,又见了“尽管动手”四个字时,他突然间镇定了下来,这说明他现在
已经想清楚了,彻底的想清楚了。
脚步声来近,很快由一个圆门外转了进来。宗政玉仑正对着圆门的方向,微微
抬头一看,已经认出来的人是谁,除了自己的“老朋友”公羊冶之外,还有独臂老
道、面色清冷的青衣老者以及自己的两个师侄包永良、赵永言。
五人进了庭院之后,张望了一下,便向这边走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宗政玉仑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没怎么
去看宗政玉仑的相貌,当他们走了几步后,包永良第一个认出了宗政玉仑,惊喜的
喊道:“师叔。
宗政玉仑“哈哈”一笑,起身道:“原来你们都来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公羊冶见宗政玉仑出现在这里,微微一怔,但他绝赶不到宗政玉仑会对自己下
手,快步上去,道:“宗政兄,你让我们找得好苦。
换在此前,宗政玉仑面上或许还能有一丝愧色,但现在,他不但没有愧色,反
而迎了上去,道:“公羊兄,我知道我的临阵逃跑犯了家师兄的大忌,他的脾气我
最清楚,一看到我,势必杀我不可,所以我才一直躲着他。这次请大少主请你前
来,就是想请你开开金口,帮我在家师兄面前说些好话,我也好重见天日。
公羊冶笑道:“宗政兄,庄主的脾气虽然古怪,但你怎么说也是他唯一的师
弟,他表面上对你很生气,其实我已经看出他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你的事就是我的
事,我当然会帮你说好话的。
宗政玉仑一步跨到公羊冶身前,俯身道:“拜托了。
公羊冶伸出双手去扶,道:“宗政兄,以你我的交情,何须一”话声未落
突然转为一声厉喝,但厉喝乍起,又永久的消失了。
只见公羊冶双睛大睁,显得无比的愤怒、怀疑以及被“老朋友”出卖之后的一
种悲伤。身子向宗政玉仑靠了上去,从后面望去,似是很亲热。
宗政玉仑在公羊冶耳边低声说道:“公羊兄,你不要怪我,盟主要谁三更死
谁就不能活到五更,匆沥云了之后,我会多烧一些纸钱给你的。”伸手一推,公羊冶
往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咚”的一声落地。
独臂老道等人起先听到公羊冶说着说着,突然出了半声厉叫,当时还吓了一
跳尸河一看宗政玉仑拉着公羊冶的手,公羊冶还很亲密的向宗政玉仑靠去,就像是
要给“老朋友”一个安慰似的,他们又都放心了下来。
如今公羊冶陡然被宗政玉仑一掌推到,他们才意识到生了什么事。包永良、
赵永言本来还想给宗政玉仑行礼呢,这会惊呆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独臂老道与青衣老人比他们好得多,一惊之后,身形暴退。
“马前辈、闻前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又能跑到哪里去?”轩辕仁绍缓起
身,缓缓转身,语气十分淡定。
独臂老道与青衣老人退到圆门边时,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并没有觉庭院外有
埋伏,但他们知道,以轩辕仁的身份,所说的话绝对是大实话。为了保命,他们不
得不停下来。
“永良、永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现在正是你们报效盟主的时候,此人曾经
冒犯过盟主,你们还不快上来给他一掌。记住,要留他一口气,因为盟主要我亲手
杀了此人,他可不能死在你们的手里。”宗政玉仑喝道。
包永良与赵永言打了一个冷战,犹豫了一下,一起迈出,施展劈空掌力,一个
出掌打向公羊冶的左腿,一个出掌打向公羊冶的右腿。公羊冶说不出话,但他还有
一口气在,目中的怒火,足以烧死几百个人。
宗政玉仑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剑,也不见他是怎么出手的,只见剑光闪过,划向
公羊冶的脖子。公羊冶的怒目就此停顿,再也眨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