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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魔圣     少林八绝txt下载     少林八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三十六章 遇袭

    钱塘江,古称浙江、之江等,乃浙江省最大的河流,由西至东奔腾而去,注入杭州湾,最后混入东海。每年农历八月中旬,钱塘江都会形成极为壮观的钱塘潮,便是平时,江潮亦是不小。是故,那南来北往的旅客都想目睹这一壮观,观潮逐渐成了一种风俗,更有那大胆的弄潮儿,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勇于与江潮搏斗。每一年,那被江潮卷走,夺去生命的事时有发生。但是,越是如此,人们越想来观潮,因为人的性子里总是充满了冒险与刺激的精神。

    四人刚一下马车,便见江面上泊着一个庞然大物,桅杆高耸,装备整齐。方剑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巨大的船。

    龙碧芸等人正在江边等着,见来人中多了陈锦蓝与黄升,都有些意外,江边除了龙碧芸等人外,还有列成队形的一群官兵,这群官兵并非水师营,而是浙江知府派来的,为首的将官却是雷家的雷惊。

    这雷惊是雷猛第四子雷天北的第三子,去年,方剑明初次到杭州的时候,被飞鹰堡的人袭击,惊动了城中官兵,那领头的正是雷惊。论起关系来,雷惊还是方剑明的表哥,不过,这个表哥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最大的孩子今年也已经十三岁了。

    “惊表哥,你怎么也来了?”由于雷府家大业大,人口众多,细算起来,要方剑明叫表哥的,不下十数个,为了方便称呼,他干脆叫雷惊为“惊表哥”。

    雷惊笑道:“我是来给你们送行的,顺便也要为你介绍一个人。”

    方剑明扭头看去,见与龙碧芸等人站在一起的,还有三个陌生人。这三个陌生人中,有一个是军官,另外两个,看他们的神态以及穿着,好像是这军官的亲兵。

    那军官年约四十,个子不高,但肌肤黝黑,颇为健壮,不等雷惊开口,他便“哈哈”一笑,走上来道:“小表弟,我是雷惊的二哥,叫做雷海,现在水师营中当差,你们的事,我也知道了一些,有这么多高手同行,我就更加放心了。”

    方剑明忙上前见礼,称对方为“海表哥”。

    雷家与朝廷之所以有很深的关系,除了在火器方面外,更重要的是,雷家的不少弟子都在为朝廷做事。

    别看这雷海已经四十出头了,但他还没有娶妻生子,所以,在为人处事方面就显得有些大大咧咧的,他在水师营中干了十多年,现在已经是一名军官,虽然是副职,但也非常气派。

    按理来说,就凭雷府和朝廷的关系,他随便干个三五年,捞个正职绝对没有问题,但是,一来,他不想靠关系升官,二来,他喜欢跟水兵打成一块,因此,他拒绝了家族,尤其是他父亲雷天北的安排,加上一个人浪荡惯了,一回家就要被父亲责骂,所以,一年难得回家一次。方剑明在雷府的这些天,当然是不会见过他的了。

    众人上了战船,战船就开始起锚起帆,这是一艘种类叫做福船的战船,远远看去,宛如一幢大楼一样。

    福船,是福建、浙江沿海一带尖底海船的统称。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曾云“福船高大如城,非人力可驱,全杖风势。”显见此种船之大。

    现在虽是英宗时期,但福船的发展已有很大进步。早在永乐年间,三宝太监郑和率船队浩浩荡荡下西洋,其所乘坐的那艘大号宝船,堪称“海上巨无霸”。据史料记载,大号宝船长四十四丈四尺,宽十八丈,如此庞大的宝船,在当时可以说是举世无双的。据现在人的推断,这种宝船属于福船。

    方剑明所乘坐的这所战船,虽然远远没有大号宝船那般大,却是二号福船,长有十八丈,战船上除了有十二个水手外,还有官兵五十人,另外,还有一名副军官,姓马,叫做马河。当雷海把他介绍给方剑明等人的时候,这人只是点了点头,不怎么热情,显见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

    明代,火器已经比较普遍的用于战场,战船上相应的也配备了火器,除了配有弓、弩、长刀等冷兵器外,还有火箭,火枪,火铳,将军筒,甚至还有铁炮。不过,让方剑明最吃惊的,还是船头与船尾各安放着一个大铜管一般的火器,依他对火器的认识,这两个玩意有可能是场上威力最大的火器。

    雷海大笑着为他们介绍这些火器,说到那两个古怪的玩意的时候,有些得意的道:“这两个大家伙是我闲下来的时候,花了十多年时间研制成功的,别的战船都不敢用它们,说它们麻烦,我就把它们放在了自家的战船上。我还没有给它们取名,小表弟,不如你给它们起给名字罢。”

    方剑明怔了一怔,苦笑道:“海表哥,这是你苦心设计出来的的火炮,我又怎么好意思给它们取名呢。”

    雷海道:“你不要跟我客气,我让你取你就取吧。”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你在水师中干了这么多年,至今还没有一个将军的称号,不如就把它们称做将军炮罢。”

    雷海听了,拍掌大喜,道:“将军炮,嗯,好名字啊,以后,它们就叫将军炮了。”

    这时,方剑明突然想起了一包东西来。去年,他从断崖下出来之后,身上本有两个大包袱,一个装着珠宝之类的东西,另外一个却装着从断崖下带出来的一些火器,当他落脚雷府之后,就把装有的火器的包袱藏在了房间的某个隐秘之处,若不是突然看到这么多火器,他也想不起来。那些火器是他奶奶雷嫣精心研制的,体积虽小,但他非常清楚,其威力绝非寻常可比,好在他藏之前已经把内中的机关关了,不然被某个不懂事的丫鬟打扫出来,造成的危害将极为严重。

    正在想得出神的当儿,忽然,白依怡“咦”了一声,玉手一指,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人?”

    众人不约而同的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人影急如飘风,朝江边飞奔而来。说他是飞奔,是因为他的速度,但观此人的身形,却没有一丝忙乱,有一种飘飘若仙的感觉。

    雷惊见战船开出了一段距离,正要带着手下离开,谁料,那人来得好不快捷,竟然飘过了数十名官兵,立在了江边,比雷惊还要远上一丈。

    这人来得无声无息,把雷惊吓了一大跳,怒喝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罢,将手一挥,众官兵围了上来,将来人围在场中,只留下一条退路,而退路就是跳江。

    “阿弥陀佛,老衲来得鲁莽,罪过,罪过。”来人双手合十,一股无形的潜力发出,雷惊想要拔刀出鞘的手竟然动了不分,心头惊骇,他好歹练过数十年的武功,但在这老和尚面前,简直是毫无用处。

    方剑明站在船上,定睛望去,顿时认出了来人,惊喜不已,急忙大声叫道:“惊表哥,是自己人。”来人不是别个,正是雷锋塔主持宝珠。

    只见他偏身面向战船再次双手一合,含笑道:“阿弥陀佛,方施主,我们又见面了。”声音不大,但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雷惊听方剑明说是自己人,忙叫众官兵退下,对宝珠道:“在下冒犯了大师,还请大师原谅。”

    宝珠道:“不敢,不敢。”

    方剑明好不诧异,扬声道:“老禅师,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么?”

    宝珠道:“老衲听说你们要去打倭寇,那倭寇数年前,曾侵犯江浙一带村民,杀人掠货,犯下甚大罪孽,老衲早有超度之心,苦于无船可渡海,方施主与哪位将官若不嫌老衲是个累赘,可否让老衲与你们同行?”

    方剑明更觉奇怪,对于宝珠的作风,他多少有些了解,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去打倭寇呢,迟疑道:“这……”看向雷海。

    雷海笑道:“小表弟,我没有任何异议,就看你的了。”

    他既然都不反对,方剑明更不会反对,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战船已经开出了数十丈外,雷海正要吩咐水手转帆,宝珠微微一笑,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身躯一晃,宛如鸿雁,朝战船掠去。

    雷海见了,大吃一惊,喊道:“大师,小心江潮。”

    话声未落,宝珠快如闪电,脚尖在江面上一点,斜上飞起,竟凌空渡过二十多丈的江面,落在了船上。

    众官兵见了,不管是江边的,还是战船上的,还以为自己到了神仙,有些人只觉双腿发软,要不是平时有所训练,早就软到地上。

    场上除了方剑明外,每个人多少都吃了一惊,须知这钱塘江不比别处,水势不小,加上此时又值初夏时节,正是钱塘江潮汛期的前期,别说普通的人,就算是武林高手,在这等江面上施展轻功也颇为费力。

    宝珠上船之后,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法号宝珠,乃雷锋塔主持,向众位施主问好。”

    众人还礼,很多人都道:“不敢,不敢。”

    去打倭寇的人,除了方剑明和龙碧芸六女外,还有上官无错、黑袍、服侍龙碧芸的丫鬟小红、风尘四侠、牛保山(他也被方剑明请去了雷家,听说去打倭寇,可以见到钟涛,他说什么都要参加进来),再加上段彦宗、陈锦蓝、黄升,一共有十八个人。

    这会儿,上官无错看着宝珠笑了起来,却仍然没有说话。从方剑明四人来到之后,除了与方剑明点头示意外,他压根儿就没吭声。

    宝珠看了他一眼,忽然也笑了一笑,道:“上官施主为何发笑?”

    上官无错没有因为对方知道自己的姓名而惊奇,反问道:“大师又为何发笑?”

    宝珠道:“阿弥陀佛,上官施主语含禅机,莫非是想考较老衲么?”

    上官无错脸色一正,道:“杭州历来多有奇人,依老赌才所看,这数十年来,最奇的莫过于两个人。”

    宝珠道:“据老衲所知,至少有三个。”

    上官无错“哈哈”一笑,道:“大师抬举老赌才了,比起你与老赌才的师弟,老赌才实在差得太远了。”

    宝珠微微一笑,道:“上官施主又何必妄自菲薄,想当年,施主在千军万马之中的那等气势,天下又有几个人能相比?”

    上官无错一怔,旋即苦笑一声,道:“想不到老赌才当年的狂妄无知之举竟也落入了大师的法眼中。”

    宝珠道:“老衲这数十年来,自认没有显露过武功,还不是一样被上官施主察觉。”

    两人说着外人不太听得明白的话,就如多年未见的朋友,宝珠刚一说完这话,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竟显得非常的欢愉。

    江水急速,风送大船,当真是去势如风,沿途风景无限,引得众人啧啧称奇,雷海对这一带熟悉之极,为众人介绍,话语之声,滔滔不绝,直说得口干舌燥。

    这时,江面远处,出现了九艘战船,其中一艘,高大无比,却是一号福船,比他们所乘的二号福船大了一些,近二十丈长,另外八艘中,四艘是海沧船(中型船),四艘是苍山船(小型)。别看苍山船属于小型战船,装备却不差,该有的火器一样也不缺,水手四人,官兵三十多人,海沧船,是配合福船用的,单艘有水手九人,官兵四十多人。

    明代战船上的官兵按照编制,福船为五甲,海沧船为四甲,苍山船为三甲,一个水师营就有五百多人。因为有方剑明等武林高手的加入,这一水师营的力量当然要超过了常规。那一号福船上,乘坐的却是一个名叫常万科的军官,是这一水师营的头领,雷海与马河是他的左右副手。

    当下,十艘战船颇为浩荡的顺江而下,向杭州湾进发。据巾帼公主朱祈嫣派人送来的消息称,朝廷与敌方在舟山群岛展开了交火,互有损伤,他们便是去援助的,其实,这也谈不上援助,因为朝廷先前派去的兵力要在敌方之上,战船更是敌人无法比的,只因敌人熟悉当地,狡猾之极,才迟迟没有被消灭。

    不久,战船进入了杭州湾。到了下午,战船已经进入大海深处,远望四方,再也看不到半点陆地,极目皆是碧波荡漾的大海。

    这时,众人都感觉有些疲惫,有些人进舱休息去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在桅杆探哨的水手惊叫了起来,指着大海东面,大声叫道:“有船只出现。”

    这一下,当真是一石惊起千层浪,十艘战船上的官兵都戒备起来。

    早在洪武时期,朱元璋曾多次厉行海禁,并立下了“不许寸板下海”的祖训,到永乐年间,稍有松弛,但永乐过后,又紧张起来,如今竟在大海上发现了船只,除了倭寇,海贼,贡船,又会是什么呢?

    若说是贡船,现在却又没有到贡期,那么,来船极有可能是倭寇或者海贼,不过,这也不能排除出现例外。

    过了一会,东海面果然出现了船只,其中有一艘是大型船,有一艘是中型船,其他的,全是小型船,一共有六艘。

    雷海见了,奇道:“这是那股海贼,竟有如此多的战船。”运起功力,大声道:“我们遇到了海贼,大家小心。”

    双方战船的距离逐渐拉近,过不多时,可以粗约看到对方船上的情形,方剑明等人目力极佳,正在扫视对方船只时,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从方剑明心头升起,他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对方大船上有火光闪现,就在同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颗巨大的弹丸远远的飞了上来,正中一艘海沧船,海上就如响过一声惊雷,令人胆战心惊。

第五百三十七章 海贼

    看见那艘海沧船剧烈的摇晃了一下,雷海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接着便是大怒,随后,只听有人失声叫道:“不好,船漏水了。”那艘海沧船上的所有官兵都是大惊失色,他们虽然没有被炮弹打伤,但此刻也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白依怡见了,奇怪的问道:“雷海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海脸色阴沉沉的,一时之间也跟她解释不清楚,只是沉声道:“想不到海贼之中竟也有这等火炮。”心头惊疑万分,按照双方的距离,不管是什么样的火炮,万难打得这么远,对方的火炮怎么会打得这么远呢?难道对方有新式的火炮不成?这火炮又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依雷海多年的见闻,当前,本朝还没有制造出能打出这么远的火炮。不过,他有对付的办法。

    只见他迅速下令,让四个官兵把船头的那门将军炮调好,做好一切开炮工作,由于那时的火炮不像现在这般发达,所以,这一番工作,足足花了好些时间。

    就在将军炮待发的时候,海面上又传来一声炮响,一颗炮弹飞来,一艘海沧船被击个正着,众武林人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不清楚那炮弹的威力究竟有多大,当然不敢以身犯险。

    那名叫常万科的将官面色又惊又怒,站在船头,一个劲的催道:“快,快冲上去。”

    方剑明四下扫了一眼,问道:“难道我们没有能打这搬远的火炮么?”

    雷海还没有说话,只听有人“哼”了一声,道:“不是我说朝廷的不是,能打这么远的火炮,在本朝还没有制造出来。我们的战船若不尽快赶上去,我们大家都得下海喂鱼。”

    众人转过脸去,只见说话的人却是马河。

    雷海正色道:“马老弟,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制造出的将军炮并不比对方的火炮差。”

    马河叹道:“你制造的这种火炮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可惜,可惜……”说着,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失望。

    方剑明正待要问他些什么,马河脸色一变,道:“哎呀……不好,这件东西千万不能丢了。”转身下舱而去。

    雷海苦笑了一声,命令官兵将放在船尾的那门将军炮也弄到了船头。

    这时,第三声炮响传来,炮弹落在了他们所在的战船右首不远,“轰”的一声巨响,冲起一股水柱,水花四溅。这一炮没打中,却吓了众人一跳。

    雷海脸色微微一白,禁不住骂道:“妈的,我若不让你们这些该死的海贼见识见识我的将军炮厉害,你们还它们是当作摆设。”

    亲自操炮,发出了将军炮的第一颗炮弹,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对方有一艘小型船顿时被击中,在中间炸开,这将军炮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非但将那艘船炸了一个大窟窿,还燃烧了起来,更重要的是,炮弹一炸开,数十块小铁片四散,船上海贼不是死就是重伤,临近的船只也受到了波及。

    那艘将军炮打出炮弹之后,雷海便不再管它,操作起另一门将军炮来。

    这时,那两艘被炮弹击中的战船漏水严重,速度越来越慢,官兵,水手都跳下海去,拼命的游向其他船只。

    宝珠看到此处,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突然飞身掠起,落向了海面,施展绝顶轻功,宛如飞鸟一般踩着海面,抓起两个官兵,将他们仍向了战船。

    上官无错“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人。”

    话声中,身形一晃,落下海面。

    方剑明见了,跟着也跳了下去,黑袍是第三个跳下去的,段彦宗随后也跳了下去。海上不比其他水面,光有绝顶轻功,若没有极强的定力,别说救人,就是自己也保不住。

    所以,除了他们五个人外,再也没有人下去,一些是不敢,一些却是不便。

    就在他们救人的途中,雷海发出了第二枚炮弹,将一艘小型敌船击中。两门将军炮虽然威力不凡,但吃亏在于炮膛禁不住热气,现在已经奇烫无比,若硬要发出炮弹的话,只怕要引起严重的后果。

    但比起海贼的火炮来说,无论是准确度,还是杀伤力,都要高了一个档次,唯一比不上对方的就是不能在短时间内连续发弹。难怪马河刚才说什么“可惜,可惜”的,原来指的就是这个。

    五个超级高手同时下海救人,那种场面算是世所难见了,不断的有官兵和水手被抛上战船,过不了多时,落水的官兵与水手都被救了上来,除了极少数受伤外,竟没有一个人伤亡。

    五人掠上了战船,尽管他们轻功绝高,内力深厚,仍然被海水打湿了双腿。

    这会儿功夫,却听不到对方的炮声了,那两艘战船也即将被海水所吞没。

    雷海喜道:“看来,敌人的炮弹并不多。”

    话刚说完,“轰”的一声巨响,一颗炮弹向他们这艘战船飞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宝珠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眸子内闪过一道精芒,使出大神通,双掌一合一分,一股奇异的力道顿时包住那枚炮弹,将它移到了数丈外,落入海中,炸起了巨大的浪花。

    这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已,待众人明白过来时,身上都出了一股冷汗,若不是他及时出手,这艘战船虽不能说要完了,但速度绝对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马河正好从船舱中跑出来,见到这个场景,呆了一呆,喃喃的道:“天下真有此等神人,原来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常万科因为损失了两艘战船,战船上又多加了人,直气得暴跳如雷,不住的要战船加快速度。

    众武林人士不懂得海战,想要施展轻功到敌人战船上去,但彼此还有一段距离,谁也不敢冒此大陷。

    龙碧芸柳眉轻皱,道:“雷海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雷海道:“现在,我只希望对方的炮弹不多,只要我们的战船冲上去,到了弓箭与火铳能攻击的范围,就不怕他们了。”

    话间,双方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雷海脸色忽然一沉,冷冷的道:“不好,这些家伙要逃。”

    常万科站在船头,厉声叫道:“快追上去,若放走了这批海贼,别说本官的脑袋不保,就是你们,也要一个个掉脑袋。”

    果然,前方的敌船正转帆要走,想来他们非常清楚一旦进入了弓箭与火铳能攻击的范围,他们将会受到多么大的攻击。

    突然,只听“轰”的一声炮响传出,一颗炮弹从半空飞了过来,远远的落在身后的海面上,炸起巨大的海浪,众人都吓了一跳。

    这时,方剑明等人已经能听到对方船只上传来人语声,只听一个嗓门特大的男子气急败坏的吼道:“你***是怎么搞的,总共就只有这几枚炮弹,你打偏了三枚,你知不知道,这损失了老子多少银子?老子要不是看在你会发炮的份上,一枪就把你杀了。这一枚炮弹你要是打不中,小心老子的枪走火。”

    方剑明等人听到此处,都是大吃一惊,眼看双方的距离就要到了弓箭可以攻击的范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枚炮弹如飞一般击向船只。

    方剑明仰天长啸一声,心神一沉,全身布满护体真气,身躯陡然飞了起来,天蝉刀豁然出鞘,一道刀光在半空闪现,蝉儿飞舞,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罩向炮弹,炮弹刚飞到船只八丈开外,便“轰”的一声在半空爆炸,巨大的反震之力将方剑明震落下来。

    众官兵见后,惊呆了。这时,双方已经进入了弓箭能攻击的范围,雷海见常万科惊得说不出话,急忙下令攻击,众官兵回过神来,弓箭手上前,射出了利箭,箭如流星,虽不是完全射中敌方,但也让敌人倒了十数个。

    海贼一看形势不妙,赶紧还击,接着,便是火统的响声,双方在海面上展开了一场大战。

    近距离的战斗,官兵大占优势,一来,官兵平时训练有素,二来,无论是弓箭,还是火铳,数量远远在对方之上。

    过不多时,海贼死伤过半,又损失了两艘船只,朝廷这边,除了少数人受伤外,却没有一个死亡,这也要多亏方剑明等人在其中出力,每当看到有利箭射来,他们都会发出劈空掌力,将利箭震飞。

    就在海贼抵挡不住的时候,海贼船中的那艘大船上,六个大汉冒着攻势,将船上一个又大又重的玩意推推到了船头,先前那个大嗓门的男子大声叫道:“住手,老子有话要说。”从他的声音中,可见此人学过武功,有些内功,不然,任他嗓门再大,也难以让众官兵听清。

    常万科虽然是第一次见过那又大又重的玩意,但能猜得出那是一种火炮,见炮口正对着自己的船只,急忙下令停止攻击。

    雷海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又不好违抗常万科的命令,只能狠狠的瞪着对方的船只。

    只见那艘大船上走出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看他的装束,不像是海贼,倒像是一个商人,手里拿着一根烟杆般的东西。

    马河凝目望去,脸色一变,道:“你手上拿的可是火绳枪?”

    中年男子先是一怔,接着便“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也知道这玩意叫火绳枪,叫你们的长官出来说话。”

    常万科走出来,沉声道:“大胆海贼,竟敢袭击本官战船,若不赶快投降,定叫你们个个葬身大海。”

    那中年男子想来就是这群海贼的头儿,闻言大笑,晃了晃手中的火绳枪,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常万科喝道:“本官管它是什么,再厉害也强不过本朝的火铳。”

    海贼头子冷笑道:“你睁大你的眼睛瞧瞧,这是西方人新近发明的火器,名叫火绳枪,比起你们的火枪,威力大得多了。”

    雷海见过不少种类的火铳,但还是头一次见到火绳枪,心头惊奇万分。

    常万科冷冷一笑,道:“就算它再厉害,也挡不住我们万箭齐发。”

    海贼头子走上去,伸手拍了拍那门火炮,道:“实话告诉你们,这也是西洋人的玩意,它的厉害你们也看到了,现在,里面还有一枚炮弹,你我的船只相距不远,你若敢下令攻击,老子就轰烂你的大船,大不了同归于尽。”

    不等常万科回话,方剑明走了出来,冷冷的道:“你少吓唬人。”

    海贼头子有些惊惧的盯了他一眼,道:“刚才就是你击毁了炮弹?”

    方剑明道:“不错。”

    海贼头子脸色一变,退到了三个汉子身后,那三个汉子两太阳穴高鼓,一看就知道是内力颇深的武学好手。

    这三个汉子虽然也为方剑明先前的手段震惊,但又不便示弱,其中一个道:“朋友,请报个万儿。”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不必多问,你们降是不降?”

    那汉子沉声道:“朋友,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朝廷?”

    方剑明冷笑道:“为什么?你们无故攻打我们,用意何在?”

    海贼头子藏在三人身后,“嘿嘿”一笑,道:“本来嘛,我的船队从来不与官兵作对的,但这一次因为有人花了极大的价钱,要我阻拦你们的去路,老子逼不得已就率领我的人船队来了。”

    方剑明诧异道:“是什么人雇你们来的?”

    海贼头子道:“除了正在与官兵打得不可开交的那股海上势力之外,还会有谁。”

    常万科闻言大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与倭寇勾结,罪该万死。”

    海贼头子脸色一变,道:“老子可没有跟倭寇勾结,与倭寇勾结的是张老三,张老四兄弟。”

    常万科怔了一怔,语气和缓下来,道:“你若投降,就免你一死。”

    海贼头子冷笑道:“老子在海上过得逍遥自在,干吗要投降你们朝廷?”

    常万科气道:“你……”却不敢下令攻击。

    方剑明沉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海贼头子道:“你们若能把我们放走,我王保仔保证以后绝不会与你们朝廷作对,并有厚礼献上。”

    雷海听了“王保仔”三个字,微微一惊,道:“你就是王保仔。”

    海贼头子看了他一眼,道:“不错,刚才击毁我的两艘战船的人就是你?”

    雷海傲然道:“正是雷某。”

    王保仔道:“好,你有种。”

    常万科想了一会,忽然道:“王保仔,你是我朝招降的头号海贼,为何迟迟不来归降?”

    王保仔冷笑道:“若不是你们逼迫,老子怎么会被视为海贼?废话少说,你是头儿,你说话罢,是放还是打?”

    突然,宝珠向前走了一步,双手合十,声如梵音般的道:“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场上的所有人听后,只觉心头一震,似有所悟,这一霎时,每一个人都呆了。

    就在这个时候,方剑明运起内力,身形陡然掠出,宛如离弦之箭,只凭一口真气,凌空掠过海面,堪堪落向了王保仔所在大船的船头。

    众海贼做梦都想不到有人能凌空掠过来,许多人都吓出了冷汗。那三个汉子惊骇万分,齐声大吼,纵起身躯,发出如山掌力,劈向身形刚稳的方剑明。

    方剑明脚尖在船板上一点,双掌一翻,顿时把六个海贼打晕了过去,侧身一掌推出,一股强劲的掌风卷出,与三人的掌力相撞,只听“砰”的一声,一股狂风卷出,站得近的海贼东倒西歪,个个惊惶失色。

    方剑明一击奏效,声如惊雷一般喝道:“你们三个敢偷袭我,若不给你们一点苦头吃吃,我就不姓方。”

    话声中,身形急如电光,一脚飞出,将一个汉子踢倒,右手一扫,将一个汉子扇了一个筋斗,左手一砍,将最后一个汉子伸向腰间欲要拔刀的手腕打中,那汉子疼得大叫一声,向后颠倒。

    三人刚要跃起来再战,方剑明屈指一弹,施展凌空点穴手法,三人那里避得开,皆被点中,身躯刚起又倒在了船板上,心中的惊恐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三人被制,王保仔点着火绳,举起火绳枪,对准方剑明,眼看就要发出,方剑明早料到他会用火绳枪对付自己,身形往前一射,同时屈指弹出一道利如宝剑的劲风,将火绳打灭。

    王保仔根本就没有看清方剑明是如何来近及出手的,只觉手腕一麻,火绳枪已经不在手中,他刚要有所行动,却已经被方剑明一手扣住了脉门。

    “王保仔,你的性命就在我的手中,你信不信我一发力,你就会去见阎王。”方剑明语气冷冷的道。

第五百三十八章 海外有琴声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八章 海外有琴声

    王保仔吓了一大跳,只觉浑身无力,急忙喊道:“少侠手下留情,我投降,我投降。”他一被制住,那三个汉子又被点了穴道,其余海贼谁也不敢动弹。

    “你现在投降已经完了。”方剑明吓唬的道。

    王保仔道:“少侠,求你不要杀我,我王保仔虽然是海贼头子,但除了抢人钱财之外,绝没有乱杀一个好人。”

    方剑明脸色一沉,冷笑道:“你还想骗我们,这火炮里还有炮弹么?”

    着,拉着王保仔走到那门火炮旁边,往里一瞧,心头微微一跳,原来这门火炮中果然有一颗炮弹。那发射炮弹的海贼脸色苍白,显然已经被方剑明的手段吓住了。

    王保仔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不信的话,少侠可以问我的兄弟们。”

    方剑明道:“就算你们没有杀过人,掠夺他人的财物也是不该。”

    这时,官兵的战船来近,龙碧芸等人掠了过来,宝珠与上官无错却进船舱去了,众海贼不敢反抗,乖乖的被俘了。

    常万科带着两个亲兵跳上王保仔的大船,先是去火炮那里看了看,看到炮弹时,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走上来向方剑明拱手道:“方少侠武功盖世,本官佩服得很,这一次要不是有少侠等人相助,本官等人只怕要葬身大海了。”

    白依怡见了方剑明手中的火绳枪,感觉很希奇,道:“你把你手里的东西拿给我玩玩。”

    方剑明道:“这是西洋人的火器,你不会玩,小心走火。”

    白依怡小嘴一撅,道:“你当我是小孩子么?我只要不让它近火,便不会有事。”

    方剑明还待说些什么,王保仔笑道:“女侠若喜欢,这把火绳枪就送给女侠了。”话虽是如此说,但心中心疼得要命,须知为了这一把火绳枪,他花了不少银子。

    常万科不是一个笨蛋,闻言笑道:“方少侠,这次多亏有你们同行,区区一把火枪,算不了什么。”

    白依怡一把从方剑明手中抢过火绳枪,道:“他们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拿着火绳枪,喜滋滋的走到一边去了。

    方剑明自忖王保仔不敢反抗,便把他松开,对常万科道:“常大人,这姓王的就交给你处置了。”

    王保仔见到常万科,倒没怎么惊惶失色,仍然站着,语气有些傲慢,道:“常大人,你想把我怎么样?”

    方剑明等人听了他的口气,不觉一怔。

    常万科脸上微微一红,怒喝道:“王保仔,到了现在你还敢用这种口气对本官说话,来人,将他给我绑起来,听候发落。”

    王保仔“哈哈”一笑,道:“我王保仔怕武林高手却不怕你们当官的,老子就不信你能把我杀了!”

    雷海在旁听了他的话,不知怎么回事,对他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观,口中不说,心头却道:“这王保仔倒不失为一条汉子。”

    见常万科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与马河劝了两句,扭头对王保仔道:“姓王的,那你想怎么样?”

    王保仔看了他一眼,道:“雷大人,你们朝廷不是要招降我吗,不知现在是否还有效?”

    雷海眉头一皱,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保仔道:“我自幼在海边渔村长大,自从当上海贼之后,对海上的情形颇为了解。我知道你们是前去打倭寇与张家兄弟的,那倭寇与张家兄弟因为对海上情形熟悉,所以,朝廷才迟迟未破。我王保仔愿意做先锋,率领众兄弟擒拿倭寇与张家兄弟。”

    雷海冷冷一笑,道:“王保仔,你以为没有你,我们就不能擒获那帮人么?”

    王保仔道:“雷大人,你觉得我买来的这门火炮威力如何?”

    雷海道:“确实有些厉害。”

    王保仔道:“据我所知,张家兄弟也从西洋人那里买了这种火炮,具体数目我不知道,但他们实力大增,只怕……”

    雷海脸色一变,道:“此话当真?”

    王保仔道:“信不信由你们。”

    方剑明在旁听了,心生一计,弹出两道劲风,王保仔“哎哟”一声,道:“少侠手下留情,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方剑明哑然失笑,道:“你放心,我不是想要你的命,我只在你身上做了一些手脚,你若真心相助我们,等击溃了倭寇,我就会给你解开禁制,你若中途有异心,甚至引我们上当,嘿嘿,没有我给你解开禁止,一个月之后,必全身肿胀而亡,这种手法乃我的独门绝技,你休想打其他主意。”

    王保仔吓了一身冷汗,道:“在下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少侠就放心罢。”

    常万科虽然是众官兵的头儿,但他一向依赖雷海,便由雷海处理有关王保仔的事。这次他奉命出海,一来是上命难违,二来也想借机发财。各朝各代,凡是当官的,又有多少人不为发财?何况当时的明朝,虽不能说是腐败透顶,但奸臣当道,那一干下属嫌俸禄太少,都变着法子刮收老百姓,在这里面,军队可以说是清水衙门,官兵在驻地自耕自食,亦农亦兵,可想官兵的头儿们也跟着“倒霉”。说实话,别看常万科是水师营的头儿,一年所得,相对来说,实在少得可怜,现在好不容易逮着王保仔这只“大肥羊”,岂能杀了了事,若不是有方剑明等人在场,只怕他要与王保仔称兄道弟起来。

    王保仔一归降,方剑明便解开了那三个汉子的穴道,三人对方剑明的武功佩服透顶,光是方剑明一个就让他们几无还手之力,看着这群前来打倭寇的武林人士,他们那里还有异心。他们跟着王保仔,也不过是为了发财而已。

    不说众官兵如何整理战船,单说经过这一场大闹,方剑明等人也觉累了,各自回舱休息,方剑明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这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吃了一些东西后,他来到船头,便见白依怡,纪芙蓉两个正围着雷海与王保仔问有关火绳枪的事情,看雷海与王保仔有说有笑的,他不禁感到希罕。昨日,一个是官,一个是贼,一夜之间,竟然如此要好,这年头,当真什么事都会发生。

    忽然,一股酒味飘来,他心头一奇,暗道:“什么人竟敢在战船上喝酒?”回过头去,只见马河手里拿着一个酒壶,面色有些微红的路过,见了方剑明,马河淡淡的道:“原来是方少侠。”

    方剑明道:“马大哥,你……”

    马河道:“你想不想喝酒?”

    方剑明道:“这……”

    马河道:“放心罢,船上都是自家兄弟,他们都知道我有这个毛病。”

    方剑明早就觉得这人有些“不寻常”,闻言笑道:“马大哥既然诚心邀请,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当下,两人来到马河的房间,战船中的房间当然不会大,但也绝不致于容不下一张桌子,马河将房门关上,取出两个杯子,方剑明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种杯子,道:“马大哥,这杯子好像不是我们中原的。”

    马河道:“不错,这是西洋人的玩意。”

    方剑明心头更加起疑,他怎么会有西洋人的玩意?就拿昨日来说,他居然一眼看出王保仔手中的火器叫做火绳枪,这也是一件非常令人奇怪的事。

    见方剑明一脸狐疑,马河笑道:“我有一个叔叔,当年下过西洋,这两个杯子是他送给我的。”

    方剑明听了,道了一声“哦”,便没有追问下去。

    马河给他倒了一杯酒,道:“喝这种酒须要这种杯子,否则味道就不对了。”

    先前,方剑明只是轻轻的闻到了酒味,现在美酒就在眼前,发觉这酒竟是自己从来没有喝过的。

    “这是葡萄酒,你喝喝看。”马河道。

    方剑明拿起杯子,微微尝了一口,只觉有点苦涩,又有点辣,过后又有些甜,最后便是香醇浓郁,令人回味无穷,心头一喜,道:“在下还是第一次喝过这等好酒。”

    马河举起杯子,突然显得豪兴大发,道:“方少侠,我敬你一杯。”

    方剑明忙举杯道:“不敢,不敢。”

    两人喝干了杯中酒,马河陡然大笑了起来,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大笑声中,又给自己与方剑明倒了一杯,道:“方少侠,我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来,咱们再干一杯。”

    方剑明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某些东西,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便没有问,两人喝了一杯后,方剑明便问他有关海贼与倭寇的事,在方剑明的心中,倭寇就是在沿海打家劫舍的扶桑人,对于海贼,却不怎么清楚。

    马河喝了些酒,话也多了,便把他所知的有关倭寇与海贼的事说了。前面说过,明朝早期的倭寇大多是扶桑人,这些人中,既有渔民、农民,也有商人、武士和浪人,或是在本国活不下去,或是在本国吃了败仗,或是想发大财,他们就武装起来,对明朝,高丽沿海一带的居民烧杀抢掠,不单如此,他们还在海上劫掠海上商船,有时遇到遇到官兵,就诈称入贡。虽然这个时候的倭寇还不至于成为明朝的严重祸患,却也令人头疼。如此一来,明王朝便把“海禁”当成了防备倭寇的一大政策,不许民间船只下海,也就是不让民间下海做生意,你想沿海的老百姓靠海吃海,不让他们下海,等于是杜绝了海民的正常谋生之路。于是,有那么一些人,不瞒朝廷的禁海令,偷偷的下海经商,用今天的话说,也可以叫做海商,明朝廷视他们“反民”,称为海贼,或者海寇,盗寇等等。

    中国海贼,由来已久,早在东晋末年,一个叫孙恩和一个叫卢循的,曾领导海上起义,旗下有近百万的大军,纵横东海,南海,算是中原海贼之祖。拿元末来说,就在浙江与江苏,有个叫做方国珍的,绰号“海精”,横行海上,抢劫粮运,势力极强,后来归顺了朱元璋,死后,朱元璋还为他亲自设祭。朱元璋开了这么一个先例,王保仔虽然被视为海贼,但能被朝廷招降也不是没有道理之事。这个时期的海贼还不太怎么势大,到了明朝中后期,出现了几个震惊中外的大海贼,也就是王直,徐海等人,身皆海商海贼两职,亦商亦盗,势力最强横的时候,向朝廷叫板,要朝廷开放海上贸易,朝廷不许,便攻城掠池,令官兵望风披靡,可惜的是,这些人变相的成为了倭寇,最后落得被朝廷设计斩杀。到了明朝末年,更是出现了一个海上大巨头,名叫郑芝龙,也就是郑成功的父亲,身皆商人,海贼,官员,旗下十万余众,威震海上,朝廷不敢得罪。

    这些都是题外话,为的就是说明海贼并不全是奸徒。他们有的偷运国内货物,远涉外海,买给其他国家,从中获取暴利,有的在海上“黑吃黑”,甚至抢掠入贡的货物,反正是谁的势力大,谁就有海上说话的权力,无奈的是,大明王朝一直奉行朱元璋的祖训,招降不了,就大肆诱杀,苦的就只有沿海百姓。对于那侵犯沿海居民,无恶不作的倭寇,朝廷出兵攻打则又另当别论。

    两人边说边喝,虽然没有下酒菜,但两人并不觉得寡味。喝酒喝的就是心情,如果硬要什么都齐备了才喝又未免落入了俗套。

    不知过了多久,一壶酒让两人喝得点滴不剩,马河站起来还待去要,方剑明忙起身道:“马大哥,不用了。”

    马河道:“这些年来,难得遇到你这样的一个人,岂能不喝个痛快?”

    方剑明道:“马大哥若要喝个痛快,等击溃了倭寇,在下定与你浮一大白。”

    马河一想也觉得现在不是痛快的时候,道:“好。”刚把方剑明送出舱门,一声奇异的鸟叫声隐隐传来,听那声音竟是鹤鸣。马河倒没怎么样,方剑明心头却是大喜,通过心灵感应,他已经感受到了“麒麟鼠”在召唤他的声音,急忙向马河道了一声告辞,飞快的跑出了船舱。

    此时,只见众船船头站着许多官兵以及受降的海贼,皆是望着东面天空,龙碧芸等女俏立船头,海风吹来,掀起众女的衣袂,宛如仙女一般,不知是谁第一个将目光看向她们,很快,所有的目光从东面移开转到了六女身上。

    六女尽管有所察觉,但因为听到大白鹤的叫声,很想看到大白鹤以及麒麟鼠,便一动不动的站在船头观望,方剑明身形一掠,站到了船头,左首是龙碧芸,东方天骄,祝红瘦,右首是白依怡,白依人,纪芙蓉。黑袍与段彦宗等人从舱内走出来,见了这个情形,谁也没有上前打扰,惟恐自己这一上去,破坏了这道奇妙的风景。

    此时,只见东面的天空中有一个白点正在向这头飞来,白点来得好快速,不一会儿就来近,可以看清了它的躯体,正是大白鹤阿花。麒麟鼠阿毛坐在大白鹤背上,探出半个身子,得意而又欢快的尖叫着,前肢挥动,模样甚是滑稽。

    众官兵何曾见过这么大的白鹤,全都呆住了,白依怡向天挥手,不停的嚷道:“阿花,阿毛,快下来,让我看看你们,你们这些天去了什么地方,快告诉我。”

    大白鹤越飞越低,巨大的双翼轻轻扇动,“嗖”的一声,麒麟鼠从大白鹤背上跳下来,落在了白依怡怀中,十分享受的用脑袋摩擦着不应该摩擦的地方,白依怡“格格”娇笑。方剑明见这小子刚一来到,就吃了白依怡的豆腐,瞪了它一眼,道:“阿毛,这些日子你好逍遥啊,都去了什么地方,还不快从实道来。”

    麒麟鼠有些委屈的将嘴一撅,那意思是说,明明是你让我与阿花去玩的,现在我们来找你们,你倒说起我的不是了,早知如此,我阿毛也不来找你了。它想是如此想,但要它立即离开却又舍不得。

    大白鹤收回双翼,落在船头,宛如一个巨人,欢快的叫着,向六女打招呼,等麒麟鼠一一跟六女问过好后,才轮到方剑明。

    方剑明一把抓起麒麟鼠,走到一边去,道:“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原来你记得我。”

    麒麟鼠向他一个劲使眼色,方剑明怔了一怔,接着会意,暗道:“这家伙究竟发现了什么,如此神秘。”

    麒麟鼠四肢,脑袋,尾巴齐用,夸张的比划着,方剑明与它交流了半天,终于知道了它这些天的遭遇。原来,自从方剑明将它“赶”走后,它便与大白鹤去了一趟海外,期间见到海上有船只相战,两个觉得无聊便没有多看,

    天都圣人与两个徒弟的住所原在普陀山中,大白鹤特地带麒麟鼠到它去普陀山观赏了一番。这普陀山乃舟山群岛中的一个小岛,是我国佛教四大名山之一,山中多高僧,天都圣人虽不是高僧,但他与山中的年老高僧均有数十年交情。六年前,慧尘师太就是受到天都圣人的邀请,到普陀山参加禅佛大会,她要是没有被邀请去的话,刀神与方剑明去她的庵中的时候,一定会受到慧尘师太的礼遇,也就不会发生路遇白依怡等人,被她们“追杀”之事。

    麒麟鼠在普陀山中游玩了几日,山中那好吃的果子都被它尝遍了,便要大白鹤带它到更远的地方游玩。大白鹤一时兴起,就带着麒麟鼠去了。

    两个这一去却发现了一个极大的秘密,途径一个荒岛的时候,麒麟鼠要撒尿,大白鹤就落在了荒岛上,麒麟鼠刚撒完尿,忽然听到有人来近的声音,麒麟鼠让大白鹤飞走,自己躲了起来。不久,来了两个带刀汉子,四下找了找,毫无所获,骂骂咧咧的走了,麒麟鼠觉得希奇,就偷偷的跟了上去。最后,它竟发现这并不是一个荒岛,岛上隐秘的地方住着不少人,尤其是当麒麟鼠偷进一个洞府中去时,那洞府深处竟放着好多金银珠宝,看得麒麟鼠双眼冒光。于是,它悄悄的离开,唤来大白鹤,记住这个地方,两个返回普陀山,紧跟着,前来寻找方剑明。依麒麟鼠的意思,它是要方剑明把那些金银珠宝取来。

    方剑明听明了它的意思后,见它一副立了大功的样子,忍不住敲了它的脑袋一下,低声道:“我原以为你只是好吃好色,想不到也这般贪财。”

    麒麟鼠不瞒的瞪了他一眼,方剑明接道:“不过,这次你的确干的很好,值得称赞。”

    他不敢把这事告诉其他人,以免引起风波。大白鹤在船上歇息了一会,引了些淡水,便要起飞,麒麟鼠大为着急,催促方剑明快跟它们去夺宝,方剑明沉思了一下,走过去对龙碧芸道:“芸儿,阿毛在海上发现了海贼,我打算前去查看。”

    龙碧芸道:“是吗?”

    白依怡欢叫道:“我也要去。”

    方剑明吃了一惊,刚要说什么,她却不管,飞身跃起,落在了大白鹤背上,摸着大白鹤的羽毛,亲昵的道:“阿花,快带我们去找海贼。”

    麒麟鼠见了,赶紧跃上去,落在白依怡身前,朝方剑明一个劲的尖叫。

    方剑明见纪芙蓉张口欲言,忙道:“我这一去,若被敌人发现,势必要大战一番,其他的人就不必去了。”传音对纪芙蓉道:“芙蓉,我这是为你好,你还是留在船上罢。”低声对龙碧芸道:“芸儿,老禅师与上官前辈都是世外高人,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他们。”看了一眼白依人,道:“依人生性善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帮我照顾好她。”

    这话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但听入龙碧芸耳中,比什么言语都要动听,方剑明让她照顾好白依人,无疑是把她当作了“自己人”。自从上次与方剑明分手过后,她总觉得与方剑明的关系若即若离,他身边不断的出现美女,这曾经让她有些苦恼,但她并没有埋怨过谁,她可以不在乎有多少女子喜欢方剑明,可以不在乎方剑明爱着以前的那个“白依怡”,但她却非常在乎方剑明对她的肯定。她身为慈航轩的轩主,又是武林盟的副盟主,身上压着许多无形的东西,有时候,她想抛开这一切,像白依怡那般天真而又大胆的去爱方剑明,但她做不到,至少在血手门没有被消灭之前做不到。

    “方郎,你放心罢,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把依人妹妹欺负。”龙碧芸像是发誓的道。

    东方天骄,祝红瘦,纪芙蓉,白依人四人听了,各自的感受不同,但都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东方天骄心里叹道:“在他的心中,始终把龙碧芸放在第一位,我虽然也是他的未婚妻,但他总是把我当作朋友。方郎啊方郎,究竟要我怎么对你你才肯如此在乎我,我究竟那里不如龙碧芸。”任她如何好强,越想越痛,竟险些落下泪来。

    祝红瘦有些出神的看着方剑明那张虽不算是美男子但有一种亲和力的脸,忽然想起了周风。她行道江湖以来,唯一能看得上眼的男子,就只有“周风”和方剑明两个。她与周风见面虽不多,但对“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跟在方剑明身边,有时候,她会拿周风与方剑明做比较,越是比较,她越迷茫。她压根儿就不在乎别的女子喜欢方剑明,也不怎么关心方剑明是否喜欢她们,她觉得方剑明有一种怪异的吸引力,就如一块磁石一般,你越靠近他,对他越熟悉,就欲罢不能。或许每一个人对其他人都有吸引力,但是,这种吸引力大多是随着彼此的了解而逐渐减弱,终直消失,而方剑明给她的感觉恰恰相反,她想弄清楚其中的原因,但她找不到门路。

    纪芙蓉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在峨嵋派没有发生变故之前,她本是一个有些任性,有些天真的女孩,总以为不管受到了什么伤害,师父都会为她出头,可是,上天偏偏要与她作对,血手门的人来了,逼她离开峨嵋,她四处流浪,开始学会了什么叫做悲苦。师父死后,她把方剑明当作了唯一的亲人,峨嵋派中有那么多的姐姐和长辈,奇怪的是她觉得这些人都没有方剑明亲近。圆性师太临终前,把峨嵋派的令符交给方剑明,要他代管峨嵋,其中也有将纪芙蓉托付给他的心情。方剑明不理解,或许是他不想去理解,一直把她视为妹妹。她似乎觉得方剑明应该是她一个人的,别的人都不能霸占,但她又觉得自己太无理了,方剑明凭什么就是她一个人的,除了相貌之外,她那样比得上其他女孩子。她忧虑,生怕武林联盟一消灭了血手门,武林恢复平静,方剑明就会将掌门之位传给其他人,从此不管峨嵋的事情,再也不跟她来往。

    白依人是四女中触动最大的,别看她表面很平静,其实她现在已经是几经麻木了,连方剑明与白依怡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不错,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但谁说一个善良女孩就不须要人呵护,她与方剑明的缘份可以从八岁那年的相遇算起。夜街相撞,石壁上的轻抱以及守护方剑明的那一夜,她这一生永远不会忘记。她是一个相信缘份的人。“白依怡”临终前,把她托付给方剑明,她觉得这是一种缘份,是“白依怡”赐给她的缘份,可是,结果会怎么样呢?方剑明能拼命的保护她,只要她想要的东西,她相信方剑明都会去给她拿到,像她这样的人,天下又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在意?她小的时候,圣母不止一次对她说过:这世间的男子,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你对他越好,他越不领情,所以,你不要爱上任何男人,缘份都是假的,有缘无份的人比比皆是。这一刻,她懂了,她与方剑明是有缘,但份呢?份在何处?

    四女的心情,方剑明当然不会明白,他离开的时候,只觉得有些怪怪的。少年的心,总有充满阳光的一面,当大白鹤载着他与白依怡飞远,感受着天空的翱翔,扑面而来的暖风,以及一望无涯的碧蓝海面,方剑明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大白鹤的速度比战船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当晚就赶到了普陀山,大白鹤到了普陀山就如到了自己的家,领着两人在山中走着,麒麟鼠则是跑到了白依怡怀中,大睡起来。偶尔遇到山中的僧人,他们也见怪不怪的。不一会儿,来到天都圣人的住所,这里虽然仅仅住了天都圣人师徒三人,但与天都圣人交往的僧人极多,他便加盖了几间屋子,方便来客。离此不远处,还住了一户人家,乃山中的农户,一家五口,日子虽然清淡,但其乐融融。天都圣人师徒不在家的时候,这一家子便帮着照看。见大白鹤领着一对男女来到,农户一家知道他们定是天都圣人的朋友,让方、白两人在家中吃过晚饭,安排他们在客房中安息。

    吃饭的时候,方剑明曾观察过这一家子,老的六十出头,精神很好,但没有学过武功,中年夫妇虽然相貌普通,但行动轻快,略有些武功底子,想来是受过天都圣人的指点。那小孩五六岁的样子,资质一般,可是方剑明却发现他的体质强于普通孩子,像是从小就被一个绝顶武学高手为他疏过筋骨一般,略一捉摸,就猜出定是天都圣人所为。

    这一家子曾招待过不少人,但像方、白这般人物,还是第一次招待,生怕出什么差错,简直是招待得无微不至。那小孩见了白依怡,一个劲的叫她“仙子姐姐”,喜得白依怡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要送给那小孩子,小孩他爷爷见了,吓了一大跳,这颗珠子足够他一家人生活几代了,硬是没有收下。

    第二天,用过早餐,方剑明拿出一锭银子,硬塞给老人家,山中人虽然对银子看得不太重,却也是必须之物,老人家感激万分,忙让小孙子拜谢,不等小孙子拜谢,方剑明和白依怡已经跃上大白鹤,驾着大白鹤远去。

    离开普陀山后,一路朝东北方向,不知行了多少里,其间路过好几座海岛,偶尔见到岛上有房屋,道路,但均不见人烟。原来,以前舟山群岛的一些岛上住着居民,但在洪武年间,大多被朱元璋派遣军队强行迁走(舟山岛除外),除了那些隐士高人外,鲜少有人住。

    大白鹤正飞行间,海面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座海岛,不知怎么回事,大白鹤竟然改变了方向,打算绕岛避过,白依怡见了,奇道:“阿花,你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呢?你怕什么?”

    大白鹤不知听懂了白依怡的话没有,竟将身躯压低,距离海面不到八丈,就在这时,只听“铮”的一声,一道琴声传来,方剑明只觉心头一跳,大吃一惊,暗道:“这琴声中夹着至高的无上修为,是何方高人居住在这岛上?”

    忽见海岛一处停泊着两艘大船,更加吃惊,忙叫大白鹤避开,大白鹤急将身子往左一穿,快如奔雷般落到了岛上。

    两人一鼠刚从大白鹤身上跃下,“铮”的又是一声琴音传来,大白鹤眼中竟露出害怕之色,不安的走动着。麒麟鼠见了,向方剑明比划着,原来它上次与大白鹤从此经过的时候,便不明白大白鹤为何会害怕这座海岛,上次并没有传来琴音,安静得很。

    就在麒麟鼠向方剑明比划的时候,那琴音“铮铮”的传来,一声快过一声,声声贯注内力,有一种魔力,大有裂云之势。方剑明虽然不怕这琴声,但自忖那人就在自己十丈之内弹奏,自己也要运功相抗,或者吹起蓝潮箫抵挡。

    这弹琴的人无疑是一个无上高手。他(她)是谁?为何会在这海岛上弹琴?那两艘大船又是什么人的?

第五百三十九章 第五百四十章剑神与剑魔(上+下)

    正文 第五百三十九章 第五百四十章剑神与剑魔(上+下)

    杭州飞来峰,有关它的传说,大多带有神话色彩,其中最为人所知的就是济公抢新娘一说。济公,是民间对这位活佛的一种称呼,他原名李修缘,乃南宋高僧,法号道济,行为颠狂,又被人称为济颠。

    传说,济公法力无边,一日算到四川峨眉山将有一座山峰飞来灵隐寺前,他挨家挨户的劝说附近的村民赶快搬走,否则就要被飞来的山峰砸死,村民都不相信,济公正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听到唢呐声,灵机一动,来到轿前,背起新娘就外村外跑。和尚抢新娘,这还了得,全村的人奋勇直追。济公一口气跑了十多里,才将新娘放在路边,村民正要上来打济公,忽听“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一座山峰从天而降,砸在村上,村民明这才明白过来,纷纷向济公磕头道谢。

    济公算到这座山还不稳当,估不准什么时候又要飞到别处去,便发动村民,在这座山的四周凿了五百尊罗汉,将这座山镇在了灵隐寺前,因为这座山是飞来的,所以,人们都把它叫做飞来峰。

    这个传说虽然夸大了济公的能力,但济公确实是古往今来的一大奇僧,最受民间欢迎。灵隐寺,济公出家的寺庙,创建于东晋年间,乃印度高僧理惠所建,相传,他到杭州的时候,见了此山,惊叹道:此峰本在印度,名为灵鹫峰,不知何故竟来到此地。这便成了飞来峰的一个传说。

    一大清早,灵隐寺的和尚还没有做早课,山门外便来了一对青年男女。那青年男子年纪不到三十,身穿白衣,手中拿着一把奇长宝剑。那青年女子年约二十五六,一身墨绿,体态婀娜,宛如仙女下凡,一对玉足却穿着一对草鞋,斜背一把剑。

    到了山门处,青年男子将奇长宝剑递给青年女子,便踏进了山门,朝寺庙行去。

    谁也不知道他在庙中做了些什么,一盏茶过后,才见他从寺内出来,到了山门边,从青年女子手中接过奇长宝剑,柔和的目光看着她,道:“锦铃,你就在这里等我罢。”

    青年女子一脸毅然,道:“无论你走到那里,我都不会离开你。”

    青年男子心中一阵感动,忽然仰天大笑三声,携起青年女子的玉手,两人施展轻功,朝飞来峰中掠去。

    飞来峰中,怪石嵯峨,古树繁茂,相传有七十二洞,但大多湮没,在诸洞以及沿溪间的峭壁上,雕刻着从五代以来石像,其中,一尊南宋建造的大肚弥勒像是为最大,那坦胸露怀,笑口常开的样子令观者无不为之神往。

    半山腰上,有一座亭子,名叫翠微亭,小巧玲珑,掩映在古树之间,乃南宋抗金名将韩世忠为悼念岳飞而建。

    当那对青年男女来到翠微亭前的时候,亭中早已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也是一对青年男女,只是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扶桑。

    上山来的青年男子眸子内闪过一道精芒,亭中的青年男子眼里也在同一时间暴射寒光,两人目光在半途相接,竟隐隐有风雷之声。

    亭中的青年女子看了看上山来的青年女子,脸上微微一惊,她虽然听说过有关这个绝美女子的描述,但亲眼看到毕竟与听到不同。同样,上山来的青年女子也在打量着她。

    于是,两队青年男女互相注视着,气氛怪异,山中吹来柔柔的风儿,但在这微风中却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肃杀。

    良久,上山来的青年男子冷冷的道:“你知道此亭的来了么?”

    亭中的青年男子淡淡的道:“知道。”

    上山来的青年男子道:“既然知道,你还敢坐在里面。”

    亭中男子道:“我已经在这个亭子里坐了半夜。”

    上山来的青年男子道:“想不到你比我还要来得早。”

    亭中青年男子道:“我来早是因为我要熟悉这里的地形。”

    上山来的青年男子道:“有何结果?”

    亭中的青年男子道:“你我都没有吃亏。”

    上山来的青年男子怔了一怔,忽然明白,大笑道:“这倒是我疏忽了。”

    亭中的青年男子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但我为了能保证赢你,我必须付出我的努力。”

    上山来的青年男子眼神一寒,沉声道:“柳生一剑,你有把握赢我?”

    柳生一剑道:“冷暮云,你是一个难得的对手,我千里迢迢来到贵国,为的就是寻找像你这样的剑道高手。我若不赢,结果只有一种。”

    罢,人已经离座从亭中走出,樱子(亭中青年女子)缓步从亭中走出,静静的立在柳生一剑身后。

    冷暮云冷冷的道:“结果虽然只有一种,但也要自己去选择。”

    柳生一剑冷声道:“我们扶桑人与你们中原人不同,我没有选择。”

    话声过后,两人以一飞冲天的至高轻功朝山顶掠去,两人身法当真是快如闪电,一眨眼的功夫就各自站在山顶的一块怪石上。

    樱子与钟锦铃(上山来的青年女子)跟着也来到山顶,却只是远远的看着。

    柳生一剑忽然将手一招,十丈外的一片草丛中飞出一口棺材,朝冷暮云飞去。

    “你看,棺材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手凌空吸物的功夫确实有些惊世骇俗,须知吸的不是寻常物体,而是一口重达数百斤的棺材。

    冷暮云将手一挥,棺材刚来到身前两丈就被一股劲力推出了好远,恰好卡在了山壁间,看上去,显得有些吓人。

    “你的好意,姓冷的心领了。”

    柳生一剑见冷暮云轻而易举的将棺材推到远处,“哈哈”一声大笑,道:“果然不愧为中原剑神,虽未出剑,但这一推,却暗藏了剑法中的‘柔’字诀。”

    冷暮云道:“阁下刚才的那一招岂不是暗藏着剑法中的‘引’字诀?”

    话刚说完,两人都盘膝坐了下来,将宝剑横放在大腿上,竟闭上了双眼。

    远处的两女也各自找地方坐下,看她们脸上并没有异色,但她们的心中却正在为自己的情郎担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盘膝而坐的两大高手兀自没有出声,更没有出剑,山风吹来,传来风动树叶之声,一片冒失的树叶晃晃悠悠的要从两人之间飘过,不知怎么回事,转眼间竟已经消失在半空。

    钟锦铃与樱子见了,芳心均是大震,凭她们的眼力,只能觉察其中有古怪,却看不出究竟有多厉害。

    就在那片树叶消失不到五弹指的功夫,柳生一剑和冷暮云突然站了起来,柳生一剑双眼一睁,浑身上下布满了杀气,摸着手中的宝剑,就如摸着情人那娇柔的胴体,道:“此乃我国最锋利的宝剑,名为魔阳。”

    冷暮云将手中奇长宝剑往前一推,道:“此剑乃少林七绝之一,名为阿难。”

    两人几乎是同时伸手朝剑柄摸去,当两人的手碰到剑柄的哪一刻,两股怪异的力道各自从他们身上传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对方撞去,在半空相遇,发出“砰”的一声震响。

    就在震响响起的那一瞬间,“铮”的一声,两人拔剑,拔剑的速度快得旁人看不见,只见得两道电芒射出,深深的没入了石壁间。

    剑鞘入石,柳生一剑厉喝一声“杀”,连人带剑飞出,魔阳剑在真气的催动下,放出强烈的光芒,光芒愈烈,则代表杀气愈浓,威力愈大。

    冷暮云遇到过很多高手,但像这种视死如归,不顾一切的剑法还是头一次遇到,手中的阿难剑一转,内力贯入其中,剑芒闪烁。阿难剑本已经是天下最长的剑,加上那一抹剑芒,越发的令人胆寒。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剑风四溢,冷暮云身躯向后退了一步,双眉皱着,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柳生一剑的身子裹在魔阳剑的光华内翻滚着落回原位。

    “这一剑并不是我的‘必杀一剑’。”柳生一剑落地后冷冷的道。

    “我知道。”冷暮云淡淡的回道。

    柳生一剑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道:“你看上去虽然处处有破绽,但我至今还没有发现你真正的破绽在何处。”

    冷暮云道:“你与我不一样,你每时每刻都保持着警惕之心,全身上下毫无破绽,我想找出你身上的破绽同样困难。”

    “世上没有无破绽的剑法,能达到这个境界的只有死人,死人才没有破绽。”

    “死人虽然没有破绽,但他没有生命,有破绽并不可怕,只有人还有生命,破绽总会弥补上去。”

    柳生一剑摇了摇头,道:“你我虽然都已经将剑法修炼到了至高境界,但我们所走的路子却是截然相反。”

    冷暮云笑了,道:“三天以前,我走的路子与你一样。”

    柳生一剑冷笑一声,道:“难怪你刚才的哪一剑起先含着杀气到了后来却成了祥和之力。我对你很失望,我原以为你也是一个像我这样的剑客,但我看错了。”

    冷暮云道:“我不在乎我的改变,我练剑二十余载,从来没有真正的问过为什么要练,现在,我明白了。”

    柳生一剑朝钟锦铃望去,道:“可是为她?”

    冷暮云并没有直接回答,道:“樱子小姐看上去是一个难得的女孩子。”

    柳生一剑“哈哈”一声大笑,道:“在我心中,谁也比不上她。”

    冷暮云道:“是否包括你的剑?”

    柳生一剑一怔,旋即,脸色阴沉起来,冷声道:“我们的废话到此为止,我只相信我的妻子会永远与我站在一起。”

    冷暮云道:“我也觉得我们的废话太多了,毕竟我们是来比剑的。”

    话声未了,身形暴射,阿难剑电闪刺出,剑气纵横。这一剑,正是阿难剑的第一招“阿难出世”。

    别看两人表面上谈笑自若,但两人却暗中窥探着对方的气势,以求找出对方破绽所在。冷暮云找不出对方的破绽,忽然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没有破绽就是最好的破绽,所以,他才会当先发难。

    柳生一剑就怕冷暮云站着不动,因为他知道中原剑法,最讲究的就是“以静制动”,虽然在冷暮云暴起的哪一刻,他依然看不出对方破绽在那里,但他有信心找出来。

    “杀”的一声,柳生一剑将魔阳剑一挥,迎了上去,两道剑光在半空相遇,剑气四射,魔阳剑的光芒足以和烈日相比,但阿难剑的光芒却堪比那深蓝的大海。

    冷暮云自小学剑,历练十载,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将精神提到最高。以往,和他对战的人,很多都躲不过三剑,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将阿难剑法使到第十招,今天,他的对手是柳生一剑,扶桑的第一高手,当他将阿难剑法施展开来的时候,他知道,柳生一剑将会破掉他以往的记录。

    柳生一剑的“必杀一剑”,杀气十足,威力非凡,鲜少有人避开,在他所遇到的高手中,也只有孤岛上的白发老头和天都圣人能相抗(严格上说,钟锦铃不算),可是,他的“必杀一剑”在阿难剑法面前似乎显得有些多余了,任他的速度如何快,力道如何足,也攻不入对方一尺之内。

    冷暮云紧紧护住心神,将阿难剑法从第一招使到第八十招,阿难剑那深蓝的剑光足以挡住魔阳剑的烈芒,但柳生一剑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让他大为头疼,别看柳生一剑攻不进他一尺之内,但这时候的他已经感到气血有些沸腾。论内力,他自认不在对方之下,但论力道,他却略有不如。

    场外两女业已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只见两道剑光在半空互相交叉,强大无匹的剑气四散开,八丈之内,无人敢入。

    不知道过了多少招,柳生一剑手中的魔阳剑光芒暴涨,达到极点,冷暮云手中阿难剑的蓝芒激射,两人身形在半空一合,两剑相撞,发出“当”的一声巨响,无边的剑气排山倒海般冲出,身在远处观望的两女就如处在狂风中一般。

    两人的身体从半空缓缓落下,但姿势保持不变,依旧是双剑相交,强烈的光芒使得两人都闭上了双目,推动内力,渊源的不断经过手中剑轰向对方,好在魔阳剑与阿难剑都是天下绝好的宝剑,不然早在无上的力量下爆炸粉碎。

    场外两女终于不能平静,粉脸紧张,手心都流出了汗。

    两人正在相持不下的时候,柳生一剑的双目忽然一张,眸子内就如闪着两个烈日,竟推着冷暮云一步步的后退。冷暮云额头隐隐见汗,猛一咬牙,双目大张,瞳孔深蓝,不顾一切的激发了以往的斗气,将柳生一剑推回原位。

    钟锦铃见冷暮云扳回劣势,脸上非但没有喜色,反而露出了一种悲苦之情。这时候的冷暮云已经回到了原来那个冷酷,毫无感情的人,他固然浑身充满了杀气,充满了斗气,但这并不是钟锦铃想看到的。

    柳生一剑心头大喜,冷暮云越是这样,就越能激发他体内的潜能。天下绝没有一门武功能在杀气上盖过他,因为他手中的魔阳剑不知吸收了多少人的血。

    这时,两人就如两只发狂的野兽一般在场上较量起内力,较量起杀气。

    过了一会,樱子忽然从腰间解下笛子,放在嘴边,呜呜的吹起来,笛声并不悠扬,反倒充满了悲壮。柳生一剑脸上露出了一种怪异的冷笑,双眼闭上,用心去凝听笛声,任冷暮云如何发力,都万难撼动他。

    钟锦铃大惊,看了看樱子,又看了看场上两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冷暮云闷哼一声,朝后退了一步,柳生一剑脸上依旧保持那种怪异的冷笑,内心与笛声相应,一波一波的杀气冲向对方。

    冷暮云再次后退一步,脸上表情痛苦异常,他忽然觉得现在的柳生一剑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而是一个魔,一个能操纵万千生灵的魔鬼。

    一步,两步,三步……

    随着冷暮云步步后退,钟锦铃芳心大痛,如果能够,她愿意代替冷暮云承受痛苦,正急得没有法子可使的时候,忽然看见身边不远有一棵古树,她心头一亮,飞快的走上去,身形纵起,摘下了一片树叶,稍一卷,放着嘴边,幽幽的吹起一种古怪的声音。

    笛声与树叶声此起彼伏,各不相让,若论音律,樱子远远在钟锦铃之上。尽管冷暮云已经听到了钟锦铃的树叶声,但这仅仅只能让他稍微抵住了一下柳生一剑那强大的攻势,树叶声怪异的想着,冷暮云依然步步后退。

    不过,这时候的冷暮云心情却起了一些变化,这树叶声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小的时候,在天山上,便有一个小女孩子经常在身边吹起树叶声,尽管吹不成曲调,但他喜欢听,喜欢那种感觉。

    看着冷暮云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步步后退,钟锦铃越吹越想哭,她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音律,樱子的笛声不知比她的树叶声好听多少倍,冷暮云若死在柳生一剑的手中,全都是因为她不好,她责怪自己。

    冷暮云的身后是一片陡崖,虽然只有十多丈,但这十多丈足以让柳生一剑在冷暮云失足踏空的时候倾力一剑,斩杀对方于剑下。

    陡崖越来越近,冷暮云脸上的痛苦越来越强烈,他想要让钟锦铃不要吹了,但他叫不出声,他唯有闭上眼睛,想籍此逃避什么。

    “锦铃,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希望来世你能原谅我。”

    这是冷暮云心灰意冷的想法,不是他不想争取反攻,而是他根本反攻不了。阿难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此刻的心情,光芒跟着减弱。

    眼看冷暮云就要被逼到陡崖旁边,钟锦铃双眼一酸,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她忘了身在何处,忘了自己在干什么,她强忍伤痛,只想把这首曲子吹完,那怕所花的代价是她的生命。这种结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柳生一剑冷酷的脸上杀气陡然加强,将冷暮云的一只脚逼出了陡崖。

    “杀!”的一声暴喝,柳生一剑全力催动内力,猛然将冷暮云的身子震出了陡崖,同时凌空纵起,魔阳剑当作长刀使用,从上而下的劈出充满了无上力量的一剑。剑光闪耀,剑气缠绕,剑芒伸缩。

    就在同时,钟锦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树叶声戛然而止,随后,只听“轰”的一声,无数的碎石滚下陡崖。

    柳生一剑的这一剑刚劈下去,便暗自一惊,他只觉这一剑不是劈在冷暮云身上,也不是劈在阿难剑上,而是劈空了。

    这怎么可能?冷暮云到了什么地方?

    匹练般的剑气自剑身涌出,将陡崖毁了大半,陡崖的石壁上本有两尊石像,自此以后,消失在人间。

    柳生一剑一击不中,心生警惕,霍然转身,只见冷暮云犹如鬼魅一般,静静的立在自己身后不远,脸上笼罩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柳生一剑大惊,他刚才是有些狂喜了,但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冷暮云能在他的眼皮底下避开剑锋并转到他身后,这未免有些神乎其微了,可是,事实就摆着眼前,不由他不相信。

    冷暮云全身猛然散出一股神奇的力量,右手一振,陡然一剑刺出。

    这一剑刺出来,毫无出奇之处,但别有一种力量,剑尖轻颤,捉摸不定。柳生一剑大吼一声,魔阳剑闪电刺出。两剑剑尖相碰,柳生一剑竟被震出一丈,急忙将身一纵,凌空斜移了三丈。

    可是,当他落地的时候,阿难剑的剑尖如影随形,离他的心口不过一尺。柳生一剑冷酷的心再也静不下来,在冷暮云这古怪而又神奇的一剑之下,他的“必杀一剑”竟然全无用处,他只有逃避,但无论他逃到那里,剑尖始终紧逼着他。

    樱子不再吹笛,她发现柳生一剑的心已经乱了,她脸上升起了悲伤之色。

    钟锦铃情动之下吐出鲜血,但这也恰好救了冷暮云的一条命,她忘了去擦嘴角的血迹,呆呆的看着冷暮云追逐着柳生一剑。

    柳生一剑从来没有失败过,他痛恨失败,他觉得失败是一件可耻的事,被冷暮云逼得使不出“必杀一剑”就是他最大的失败,就是他这一生中最可耻的事。

    他突然停下脚步,不顾自己的性命劈出一剑,这一剑虽然不是“必杀一剑”,但其中的“死意”要高于“必杀一剑”。

    “砰”的一声,胜负便见分晓,一道人影摔了出去,滚到地上。有人惊呼一声“柳生君”,朝滚到地上的那条人影扑了上去。

    深蓝的剑光转动,眼看就要将两人刺穿,剑的主人轻叹一声,竟不顾自己是否有能力控制剑势,硬将阿难剑一收,剑光过处,一道鲜血飞溅,一股剑气冲出,将卡在远处石壁上的那口棺材击中,顿时炸得粉碎。

    滚到的地上的是柳生一剑,扑在他身上要替他挨剑的是樱子。柳生一剑虽没有事,但樱子的手臂却被剑气的余芒扫中,已是伤了。不过,两人都没有生命之忧,算是万幸中的万幸。

    “樱子,樱子……”柳生一剑将樱子抱起,大叫着道。

    樱子脸上露出笑容,颤声道:“你……没有事,我就放心了。”

    冷暮云道:“你应该感谢樱子小姐,若不是她舍身相救,世上早没有你这个人。”

    罢,将身一纵,阿难剑准确无误的插入石壁中的剑鞘内,轻轻一拔,练剑带鞘的抽出了石壁,脚尖在石壁上一点,落回原位,转身大步而去。

    钟锦铃飞奔而上,喜极而泣的望着冷暮云的脸,说不出话。

    “锦铃,谢谢你,若不是你给我信心,我早已死在了柳生一剑的剑下。”

    “我……我早已说过,你若死于他的剑下,我也会跟着你一块下去。”

    冷暮云深情的看了她一眼,拉起的手,朝山下走去,他击败了柳生一剑,他不怎么高兴,但听了钟锦铃的话,他却忍不住要动情。

    眼看两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古树间,柳生一剑的声音传来,道:“姓冷的,你刚才哪一剑叫做什么?”

    冷暮云头也不回的道:“阿难剑法最后一招,九九归一。”

    话声中,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古树间。可是,就在两人来到半山的时候,冷暮云突然张口吐血,脸色苍白,若不有钟锦铃扶着他,他已是扑到在地。

    “暮云,你不要吓我,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钟锦铃颤声道,疼惜的眼神几欲落泪。

    “你放心,我死不了,我难得想通了一些东西,怎么可以就此离去。”冷暮云只觉浑身轻松,就如卸下了重重的包袱

第五百四十一章 岭南羽士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一章 岭南羽士

    方剑明与白依怡在海岛边上听了半会琴声,白依怡对于音律是一窍不通,只觉好听而已,方剑明却从这琴声中听出了一些东西,这弹琴人所弹奏的是一曲“樵歌”,乃南宋琴师毛敏仲所创。琴声中隐隐有问来人的意思。

    由于大白鹤的身躯过于庞大,容易被人发现,方剑明便让麒麟鼠在此陪伴大白鹤,自己则与白依怡施展轻功,朝琴声处掠去。这座海岛并不是一座孤岛,它有六个山头,到处可见参天大树,林中时而闪过一两只小动物,见了陌生人,也会好奇的停下来观望一下。

    翻过一座山头,便见对面山中有几间屋宇,那琴声正是从屋宇处传来的。

    就在这时,一曲“樵歌”终于弹完,白依怡指着右首远处的林中,轻轻的道:“那边有人。”

    方剑明运功一听,顿时发觉,暗道:“这些人大概就是两只大船的主人。”不敢大意,与白依怡将身形放缓,籍着山中树木,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上了那群人。

    琴声停了一会,突然,“铮”的一响,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道:“来人止步。”

    方剑明与白依怡急将身躯一纵,躲在一旁,只听有人“哈哈”一声大笑,道:“武林后辈段淳风,与数位好友特来拜谒老前辈,听君一曲‘樵歌’,胜似人间仙乐,前辈的琴艺,已然登峰造极,佩服,佩服。”

    方剑明听了,大吃一惊,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春秋上人”段淳风竟会在此地出现。

    “樵歌”乃浙派代表琴曲之一,民间多有练习者,段淳风能听出此曲,也并非什么难事。

    方剑明想看看圣母是否也在这里,便将脑袋从一棵古树后探出来,运功于双目,只见林中远处站着八个人,其中两个,正是他非常熟悉的段淳风和圣母。

    圣母手中拿着一具七弦琴,除了段淳风外,另外六人中,有三个人也拿着七弦琴。不过,与段淳风和圣母打扮不同的是,这六个人乃扶桑人。

    “你说你姓段,与大理段家有何关系?”苍老的声音传来道。

    段淳风笑道:“晚辈正是大理段家的人。”

    苍老的声音“哦”了一声,道:“段承天是你何人?”

    段淳风道:“他老人家乃晚辈的舅太爷。”

    苍老的声音道:“他是否还活在世上?”

    段淳风道:“他老人家已经仙逝多年。”

    苍老的声音道:“看在你是故人的后代份上,老夫放过你们,你们走罢,再来打扰老夫清修,休怪老夫手下不留情。”

    方剑明听到这里,微微吃惊。段淳风至少也有六十多岁了,他的舅太爷如果还活着的话,起码也是和张向风一代的,而这弹琴的老人竟然说段淳风的舅太爷是他的故人,岂不是一个老怪物。

    段淳风淡淡一笑,道:“晚辈本不该前来打扰老前辈的清修,但老前辈隐居海外,恐怕还不清楚当今中原的情形。”

    苍老的声音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淳风道:“当今中原,已呈乱像,武林中出现了一个叫做血手门的门派,势力广大,可以和武林正道相抗衡。蒙古异族野心勃勃,重新卷起,早有夺回天下之意。满人逐渐壮大,不堪忍受明皇帝压制,已起反心。老前辈此时若能回到中原,振臂高呼,定是群雄相应。晚辈……”

    不等他把话说完,苍老的声音冷冷打断他的话,道:“住口。老夫问你,你可知道老夫的来历?”

    段淳风道:“晚辈略知一二。”

    “铮”的一声,那人猛然一拨琴弦,琴声暗含真气,从半山间急袭而至林中,就在这时,圣母与那三个拿着七弦琴的扶桑人同时一拨琴弦,四道琴声传出,堪堪接下了那人的琴声。

    “你们果然是有备而来。姓段的小辈,老夫再奉劝你一句,赶快带着你的朋友离开此岛,否则,老夫就要大开杀戒了。”

    段淳风没说话,站在他旁边的一个扶桑人冷笑一声,怪声怪气的道:“尊驾的口气未免太大了。”

    苍老的声音道:“你是何人?”

    那扶桑人傲然道:“扶桑黑龙集团的领导人之一,伊藤次郎。”

    苍老的声音冷声道:“三十多年前,一个叫做伊藤春男的扶桑剑客,率领一群扶桑武士要占据本岛,老夫一怒之下,割了他的一只耳朵,才让他离去。你也姓伊藤,莫非你想试试被割耳朵的滋味?”

    伊藤次郎隐隐动怒,道:“伊藤春男正是家叔。”

    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道:“这么说你是来替他报仇的?”

    段淳风急忙向伊藤次郎递了一个眼色,道:“我等怎敢冒犯老前辈的雄威。”

    苍老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急躁,沉声道:“那你们还不赶快离开本岛。”

    段淳风眼珠一转,道:“晚辈猜得不错的话,老前辈就是当年名震天下的‘岭南羽士’。”

    话声刚落,“铮”的一响,一道声波从半山射了下来,直向段淳风奔去。这次,不等圣母三人动手,段淳风暗运真气,食中二指一并,往前一探,一股剑气飞出,正是大理的“逍遥神剑”。

    声波与剑气相遇,林中卷过一阵狂风,段淳风站着不动,脸色微微一沉,道:“你虽然是武林前辈,我等却未必怕你。”

    弹琴老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大理‘逍遥神剑’乃武林绝学,看你出手,想来已得八分真传,果然是后生可畏。”

    大理的“逍遥神剑”向来难练,数百年来,能将这门绝学修炼到十分的,寥寥无几,这弹琴老人看出段淳风已将“逍遥神剑”练至八分,便有称赞之意,殊不知,段淳风的外甥,也就是段彦宗已将“逍遥神剑”修炼到了九分。

    顿了一顿,弹琴老人突然叹了一声,怀着无限感慨之意,道:“不错,老夫正是‘岭南羽士’,除了你之外,世上大概再也没有人记得老夫了。”

    方剑明听到这里,将记忆中的武林前辈回想了一下,并没有“岭南羽士”一人。

    段淳风听对方承认了,脸上微微一喜,道:“前辈侠肝义胆,晚辈敬仰万分,当年若不是被奸人所害,岂会……”

    岭南羽士猛然喝道:“胡说,老夫几时被人所害?”

    段淳风听他有生气之意,忙道:“前辈莫要着怒,晚辈也是听人说的。想当年,前辈与七个武林高手,合称‘南派八雄’,汉王礼贤高士,特聘前辈等八人为汉王府的八大尊者。斯时,群雄并起,唯有朱元璋与张士城可与汉王相抗,令人扼腕的是,那朱元璋奸猾无比,煽动武当开山祖师张三丰,与前辈等八大高手比武,结果是两败俱伤。朱元璋背信弃义,乘前辈等人受伤之际,派遣众多高手,沿途袭击,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倘若不是朱元璋奸计得逞,天下又那里会是他朱家的?”

    方剑明听了,大吃一惊,暗道:“听老禅师说过,汉王陈友谅座下有八大高手,当年与张真人比武,被张真人险胜,回程中先是被辛老婆婆惊扰了一番,后又被看老袭击,半数逃走。这逃走的四个高手,过了不久,也因重伤不治而死。这‘岭南羽士’既然是八大高手之一,怎么还活在世上?”

    这时,岭南羽士的声音传来,道:“天下间的事,大多是以讹传讹,朱元璋为人狡猾,虽当不得英雄,但也不失为一代枭雄,他能得到天下,也并非全靠奸诈。当年之事,老夫不想再提。言尽于此,你等赶快离开。”

    段淳风见他不肯“上道”,哈哈一笑,道:“前辈若能忘怀当年之事,你老又何必在此苦研‘焦尾琴’?”

    此话一处,岭南羽士和方剑明都是大吃一惊,岭南羽士所惊者,乃段淳风怎么知道他所弹的是“焦尾琴”,方剑明则是惊奇“焦尾琴”的出世。

    “焦尾琴”,传为东汉文史大家蔡邕所斫,弹出来的琴声,妙比仙音,因此琴琴尾留有烧焦的痕迹,故名“焦尾”。南北朝时期,为齐明帝获得,珍藏宫中,可惜,自此之后,消失无踪,久不现人世。

    方剑明在断崖下的时候,曾在爷爷文若望书房中的资料中得知一些有关“焦尾琴”的传闻。他怀中的“蓝潮箫”,论名气,是比不上“焦尾琴”,但在隋朝之前,两件宝物曾有一段时间被一个叫做公孙亮的所得,到了隋朝初年,“焦尾琴”不知所踪,“蓝潮箫”为一个精通音律的胡姓武林高手所获,并把蔡文姬的琴曲“胡笳十八拍”改编为箫曲,流传后世,最后落到了文若望手中。这蔡邕就是蔡文姬的父亲,两父女均是大琴家。

    方剑明虽然精于吹箫,但至今无法弄懂改编后的“胡笳十八拍”,如今听说岭南羽士所弹之琴就是“焦尾琴”,他多么希望岭南羽士能弹奏一曲“胡笳十八拍”,好让自己从中体会到一些东西,可惜的是,岭南羽士并没有如他所愿。

    “‘焦尾琴’失传多年,你又不曾见到老夫所弹之琴,怎敢断定它就是真品?”岭南羽士冷冷的问道。

    这次,论到圣母说话了,只听她冷冷一笑,道:“四大名琴中,‘号钟’宏亮,犹如钟声,早已不现人世。‘绕梁’余音不断,楚庄王沉迷其中,后忍痛割爱,命人用铁如意捶之,已成绝响。‘绿绮’为司马相如所藏,哼……”顿了一顿,接道:“此等公子哥儿竟用它来勾引卓文君,岂能比得上前辈手中之琴?前辈倘若借琴一观,晚辈定能辨别真假。”

    方剑明听她如此“侮辱”绿绮琴,不知怎么回事,竟隐隐有一种同情。她若不是被父亲和依怡姐的父亲伤害过,又岂会说出这番话来?

    岭南羽士“哈哈”一笑,道:“天下七弦琴之多,数不胜数,焉知老夫所弹之琴不是那唐琴中的第一神品‘春雷’?”

    圣母道:“‘春雷琴’乃宫廷之物,只怕就藏于皇宫某处,怎会流落民间?”

    岭南羽士想不到圣母竟也是一个“行家”,问道:“丫头,你是何人?”

    圣母道:“晚辈方兰。”

    岭南羽士道:“老夫问你师承何人。”

    圣母当然不会把她出身“仙人谷”的事情说出来,想了一想,道:“晚辈来自白莲圣教。”

    岭南羽士“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韩山童的传人。”顿了一顿,道:“不错,我所弹之琴正是‘焦尾’。本来,依照你们的行事,老夫本该惩戒,但老夫修养多年,不想再造杀孽。老夫若立刻赶你们走,又未免不近人情。你们跟老夫听好了,谁敢踏入这座山头一步,老夫必杀之。”

    话罢,便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伊藤次郎听了,脸上微微一怒,段淳风压低声音道:“伊藤君,稍安毋躁。”

    挥了挥手,八人转身而去,方剑明与白依怡悄悄跟上,但两人都不敢过于靠近,走了一段距离,才听伊藤次郎沉声问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不成?”

    段淳风笑道:“当然不会,这老儿没有赶我们走,我便有办法让他听我们的。”

    圣母道:“你想让我们四个用琴声来激将他?”

    段淳风点头道:“不错。这老儿武功深不可测,我们犯不着与他硬来。他爱好琴道,你们四人每天在山中弹琴以歌,他必为所动,到时候,他想不出山都不行了。”

    伊藤次郎道:“这么说,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

    段淳风道:“船上有吃有喝的,难道还能锇着?”

    方剑明与白依怡跟了一会,转道朝东,来到了大白鹤处,麒麟鼠居然爬到树上睡着了,方剑明把它叫醒之后,与白依怡跃上大白鹤,叫大白鹤压低飞行。

    白依怡诧道:“你不是要找那圣母算帐么?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方剑明道:“你没有听到么,他们要在这海岛上待一段时间,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想必他们还在这座海岛上,你要是出去,就成了‘打草惊蛇’,以后想找他们恐怕要困难得多了。”

    话声中,大白鹤载着两人一鼠,尽量将身体压低,避开大船,绕过海岛,朝东北方向飞去。

第五百四十二章 会醉的蛇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二章 会醉的蛇 大白鹤在茫茫大海上飞了两个多时辰,方剑明唯恐把它累着,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在天黑之前赶不到海贼岛,这时,白依怡惊喜的叫了起来,道:“你看,那边有个小岛。”

    方剑明斜下远望,果见汪洋之中耸立着一个小岛,拍了拍大白鹤,道:“阿花,就在那座小岛上歇歇罢。”

    大白鹤虽然还有力气,但听方剑明这么说,也只好转了个方向,朝小岛飞去,一盏茶过后,大白鹤就来到了小岛上空,从上望去,只见这个小岛呈椭圆形,形如鸡蛋,岛上一片郁郁葱葱。

    到了岛上,方剑明发现这个海岛倒有些特别的,半山以下,远远不及半山之上那般繁茂,除了生着一些杂草外,竟没有一棵树,两人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一条从山顶流下来的小溪,两人喝了个半饱,任由麒麟鼠和大白鹤在溪边玩耍,两人往海岛深处走去。

    走了一会,忽然飘来一股异香,白依怡脸上显出欢快的表情,道:“啊,那边有果树,我们去摘几个来吃吃。”

    话罢,当先飞奔了过去,三四个起落,落在高处,娇躯一跃,跳上了一棵果树,摘下果子就吃,方剑明随后赶到,道:“这果子也不知道有毒没有,小心中毒。”

    白依怡道:“这果子这么香,怎么会有毒,你若怕死,就不要吃了。”

    方剑明放眼看去,只见这片果林子都生在高处,个个又红又大,令人眼馋,白依怡一连吃了三个,道:“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我摘几个给你尝尝,反正你都万毒不侵了,还怕几个果子么?”

    着,摘了两个果子扔下来,方剑明伸手接住,见她吃了都没事,想来绝不会有毒,便吃了起来。

    两人添饱了肚子,正要回去叫麒麟鼠和大白鹤也来尝尝果子的味道,突然,远处的草丛中“呼”的一声,闪过一道长影,两人听到异响,转过身来,方剑明急如快箭,落到草丛中,喝道:“谁?”

    却没有人回答,也没有见到什么,白依怡笑道:“别大惊小怪的,不定是岛上的小动物。”

    方剑明眉头一皱,暗道:“我虽然没有看到这是个什么东西,但能感觉到是一条长东西,我们今晚要在这岛上过夜,可不能被岛上的怪物惊扰了。”

    心中想着,与白依怡按原路回到溪边,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感觉有些困倦起来,而白依怡,却依然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儿。

    他叫来麒麟鼠,道:“阿毛,你速度快,行动敏捷,到岛上的其他地方看看,要是有可以容身的洞府,就回来告知我。对了,那边有一片果子林,你饿了的话,就痛痛快快的吃罢。”

    麒麟鼠双眼一亮,“哧溜”一声,飞一般的朝海岛深处跑去,转眼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内。

    方剑明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四下一扫,见不远处有一块光滑的大石,遂一边朝大石走去,嘴里一边道:“依怡,你要是累了,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会罢。”

    白依怡抿嘴笑道:“我才不像你呢,整天都想着睡觉。”说完,掠上一个光秃秃的小山坡,四处张望,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方剑明被她看破心事,脸上微微一红,但他与白依怡相处惯了,也不怎么难为情,跃上大石,朝石上一躺,竟发觉非常舒服,一侧身躯,背对白依怡,呼呼大睡起来。

    白依怡料不到他说睡就能睡着,气得银牙一咬,本想跳下去踢他两脚,可一想到他那贪睡的性子,忍了下来。

    哼,你不与姑奶奶玩,姑奶奶还不想和你玩呢,我和阿花玩去。纤手一招,唤来大白鹤,叫大白鹤载着她到四周游玩。

    方剑明入睡了好半天,麒麟鼠没有回转,白依怡也不知骑着大白鹤到了岛上何处,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一片草丛中突然翻动起来,并传出一种奇怪的呼吸声,就好像是有什么怪物在草地上爬动一般。方剑明对此似乎没有感受,沉睡如死,毫无所觉。

    那片草丛距离大石,至少也有五六丈的距离,眼看就要来到草丛尽头,突然,从草丛中喷出一股红色的雾状气体,朝方剑明涌去。红色气体到了方剑明身旁,逐渐的将他笼罩,很快就将整块大石包围。这红色气体奇怪得很,竟有一种浓烈的酒味。

    倏地,草丛中猛然飞出一条全身通红的大蛇,张开尖嘴,露出利牙,吐出鲜血一般的舌头,快如闪电的咬向大石上沉睡中的方剑明。

    “砰”的一声,那条怪蛇还没有靠近大石,半途就被一道小身影撞了出去,在地上翻了一滚后,发出怪异的叫声,一对细长的眼睛瞪着前方。

    将怪蛇撞出去的是麒麟鼠,它正好回来,见到有怪蛇要伤害主人,那里会让怪蛇得逞,急起一撞,顿时将怪蛇击退了。

    这时,方剑明身形一挺,从大石上跃下,道:“阿毛,先别攻击它,看看再说。”

    麒麟鼠听了,本来已经张大的小嘴收了回去,但目光依旧警惕的注视着怪蛇。原来,就在红色气体卷向方剑明的时候,方剑明已然发觉,只是他没有立刻动弹而已,他自忖自己服下金蚕花,天下没有任何毒物可以伤他,便要静观来物是什么东西,万没想不到竟会是一条怪蛇。

    这条怪蛇长略一丈,身躯粗如人的大腿,浑身通红,双眼细长,头上还生着一个形如弯钩的肉球。这种怪蛇,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怪蛇似乎有些恼恨麒麟鼠破坏了它的好事,陡然怪叫了一声,从地上弹起,张嘴吐出一股红烟,罩向麒麟鼠。

    麒麟鼠好不生气。见了本鼠,你不伏地求饶,竟还敢攻击本鼠,我看你是活腻了。猛一张嘴,吐出一股天火。天火一出,顿时将红烟烧得干干净净。

    怪蛇这时才发觉这只“怪鼠”的不凡之处,转身欲逃,忽听一声鹤鸣传来,声震四方,大白鹤从天而降,张开长嘴,朝它啄去。

    白依怡从大白鹤身上一掠而下,落在方剑明身边,道:“这是什么蛇?长得真难看,难道它就是先前惊动我们的怪物么?”

    方剑明道:“有可能就是它。”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儿,大白鹤业已和怪蛇交战起来。一个在空中,一个在地上,互不相让。大白鹤尽管已是修行有成的灵禽,但那怪蛇也不差,它在这海岛上修行多年,并得到高人的指点,懂的攻击之术。两个正所谓是棋逢对手。

    方剑明观看了一会,心中大喜,暗道:“看它们交战岂不就像两个武林高手过招,其中的妙处,又远非武林高手所能及。”

    当下,目不转睛的观望着,看到精彩之处,心中为之惊叹。白依怡学武没有多少日子,但近来颇有此好,也津津有味的看着。麒麟鼠呢,当然也在一旁看着,而且比两人更兴奋,好像交战的不是大白鹤,而是它一样。

    在大白鹤曾遇到过对手中,除了麒麟鼠能让它信服以外,还没有遇到过能让它吃亏的对手,现在遇到了这条难缠的怪蛇,它不得不提起精神来应付,使出了浑身解数。

    那怪蛇数日前业已修行有成,本以为任何灵禽都不是它的对手,想不到先是一个麒麟鼠让它吓了一跳,接着又来了一只大白鹤,更是与它不相上下。交战半响,胜不了对方,几次要逃,均白被大白鹤拦住,大怒之下,索性与大白鹤决一死战。

    此时,夕阳射来,照在两个身上,增添了一种神采,不论是大白鹤的“白鹤亮翅”,还是怪蛇的“怪蟒翻身”,都充满了动人心弦的韵味。方剑明越看越有味,竟忘了身在何处。

    大白鹤久战不下,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夹着庞大的力道冲向地面,一对大翅膀含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扫向怪蛇,怪蛇也将压箱底的功夫使出来,身躯一弹,快如流星,头上的弯勾肉球狠狠的击向对方。

    两个的身形快到极点,只听“蓬”的一声,大白鹤痛得大叫一声,落下了一根羽毛,高高的飞起。怪蛇惨叫一声,被大白鹤的左翼重重的扫重,滚出好远。

    方剑明看到此处,清醒过来,急忙叫道:“你们别打了。”叫下大白鹤,查看它的伤势,幸好伤得不是很严重,双掌暗运内功,轻轻的拿捏着伤口四周。大白鹤只觉一股温和的力量传入体内,伤口逐渐愈合,大喜,仰天长鸣了几声。

    白依怡则是与麒麟鼠跑去看那条怪蛇,白依怡胆大异常,不像一般的女孩子,见怪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宛如红色的小桶一般,在地上检了几颗石子,往它身上砸了几下,怪蛇毫无反应。

    “咦,这怪蛇怎么这么快就死了?阿毛,你上去看看。”

    麒麟鼠虽然不怕怪蛇,但见它周身通红,状若死物,感觉有些恶心,并没有上去,而是眨了眨眼睛,盯了怪蛇一眼,小鼻子嗅嗅,忽然抱着小肚子“吱吱”大笑起来。

    白依怡见它不听自己的话,反而大笑,娇斥道:“你笑什么?”

    麒麟鼠一边笑一边比划着手势,末了,就如一个醉汉一般,东倒西歪迈着八字步,不知是高兴过度,还是故意为之,竟抱着白依怡的一只小腿做出睡觉状。

    白依怡明白了,“格格”大笑,惊异的道:“原来这只怪蛇也会醉,奇怪,它怎么会醉呢?阿毛……”见麒麟鼠依然抱着她的小腿不放,一把将它抓起,道:“你这小家伙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么,竟敢吃姑***豆腐。”

    麒麟鼠的伎俩给她识破,“吱吱”叫着,极力辩解。

    白依怡懒得理会它,走回来,关心的对大白鹤道:“阿花,你的伤势怎么样?”

    大白鹤向她点点头,表示已经好了。

    白依怡道:“都是那只怪蛇干的好事,它现在已经醉昏了,正是你报仇的大好机会。”

    大白鹤长鸣一声,朝怪蛇飞了过去,方剑明还没有反应过来,诧道:“你说什么?那只只怪蛇醉昏了?”

    白依怡道:“是啊。”

    方剑明只觉希罕之极,道:“蛇怎么会醉呢?它又没有喝酒。”

    白依怡道:“你不相信的话就过去看看。”

    方剑明抬眼望去,只见大白鹤绕着怪蛇飞了好几圈,几次要下嘴,但不知怎么回事,偏偏下不了手,最后竟又飞了回来。

    方剑明顿时会意,暗叹道:“想不到阿花这种灵禽也知道乘人之危是一件可耻的事。”走上去,仔细的看了看怪蛇,发现它确实没死,只是昏了过去而已,而且,从它身上还发出一阵阵的酒味,端的是奇怪之极。

第五百四十三章 天资惊人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三章 天资惊人

    方剑明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心想这怪蛇受了伤,今晚绝不会再来生事,便不再管它,抬头见天色欲黑,生怕又钻出什么怪物,走回来对麒麟鼠道:“阿毛,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这岛上可有洞穴么?”

    麒麟鼠眼珠转了一转,点了点头,表示有,并转身带路。

    两人一鹤跟在麒麟鼠身后,往山顶走去,走了半响,风儿渐起,一轮昏暗的月亮从天边探出了脸儿,距离山顶越近,地势越陡,好在这都难不住两人。

    突然,走在前面的麒麟鼠一闪,消失了踪迹,方剑明正待出声,从左首传来麒麟鼠招呼的“吱吱”声,两人穿过了三丈远近的树藤,来到了一处石壁前,大白鹤则是从上空飞了过来,落在石壁前的空地上。

    石壁前有大片空地,奇怪的是,外面有不小的风,到了这里,风势极小,方剑明运功双目,将四下看清,除了茂密的树藤外,何来山洞?正在奇怪,麒麟鼠将身子一纵,钻入右首一片乱树藤内。

    过了一会,突听“咔”的一声,石壁居然向两旁分开,露出一个山洞,两人正在惊奇,麒麟鼠从树藤内钻出来,得意的“吱吱”一叫,将前肢拍了拍,就如人在拍手一样,向前走了几步,“咔”的一声,石壁又合上了。

    方剑明大奇,诧道:“阿毛,你搞什么鬼?你怎么发现这道石门的?这石门怎么会听你的话?”

    麒麟鼠越发得意,拍拍手,吱吱叫,石壁门又开了。看它的样子,并不想这么快把其中的秘密告诉两人。

    白依怡眼尖,见麒麟鼠尾巴上缠着一根颜色与草地相仿的小树藤,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伸手一握树藤,试着拉了一拉,“咔”的一声,石壁门打开了。

    方剑明恍然大悟,暗道:“原来这山洞的机关就藏在这树藤之内,阿毛这小子倒耍起我来了。”

    麒麟鼠的伎俩被白依怡识破,尾巴一松,将树藤丢了,一溜烟似的跑进了山洞中。方剑明哑然失笑,走上去分开树藤一看,果见树藤之后的石壁上有一个机关。那机关上还缠着一根树藤,正是麒麟鼠用来操纵开关的那根。

    麒麟鼠能找到机关,方剑明倒没怎么希奇,因为这石壁前确实有些奇怪,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可以看出这石壁后必有天地。他再打量了一下四周,结合机关的设置,很快就推出了一些事情,这石壁四周以前并没有这么多的树藤,那机关设置在石壁右首,是方便人进出山洞,很多年过去后,这里生满了树藤,连来路以及机关都掩盖住了。

    至于麒麟鼠是怎么发现机关的,大概是这小子误打误撞,若换成一个人,谁又会愿意将身子钻进这不知深浅的树藤中去呢?

    他正在沉思,传来了白依怡惊奇的叫声,唯恐发生意外,急忙转身走进了山洞中。他目力极佳,很快就看清了山洞中的情形。

    这山洞足有两丈来宽,长度略有五丈,右首靠着洞壁有一张石床,左首则是一张石桌和一条石凳,石桌上放着一堆书卷,边上放着一个古油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大出方剑明的意料之外。

    白依怡指着对面的石壁,道:“你看,这石壁上大段大段的写了一些字,你快把油灯点亮,我们也好看看写了些什么。”

    方剑明掏出火折子,走过去在那古油灯上一点,幸喜这古油灯中还有小半瓶油,而且,伴着灯绳燃烧,竟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也不知道是什么油。

    古油灯点亮,顿时将整个山洞照亮,两人抬眼看去,只见对面石壁上有人用精深的指法深深的刻着大段文字,方剑明吃了一惊,心想这个山洞果然是世外高人所住,忙躬身道:“晚辈方剑明与白依怡误入前辈洞府,前辈若知,还请恕罪。”

    白依怡笑道:“这洞里哪里有人?就算有人,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说完,看着石壁上的字念道:“入此洞者,即是有缘人。老夫避居海外,七十年矣,自觉大限将至,特将多年来的武功心得,刻于洞内,留待有缘人……”

    方剑明道:“依怡,别念了。”

    白依怡道:“为什么?”

    方剑明道:“这山洞乃前辈高人所建,留毕生武学心得于壁上,你若要学的话,应该面对石壁跪拜三礼。”

    白依怡道:“你呢?你不看看么?”

    方剑明道:“你是第一个进洞的人,可见你与这位高人有缘,你若真心要学壁上的武功,磕它三个头又有何妨?”

    白依怡“哦”了一声,道:“你让我磕我就磕罢。”说完,双膝跪倒,恭恭敬敬的面对石壁磕了三个头。

    方剑明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你要学的话就加一把劲。”

    白依怡对石壁上的武学很感兴趣,“嗯”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看起来,看到精妙之处,也会翻动一下玉掌。

    方剑明出洞去,见大白鹤在石壁前歇息,那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山洞,麒麟鼠则是靠着大白鹤的身子睡着了。

    方剑明无所事事,便走到石桌前,随手拿起放在最上层的一册书卷,胡乱翻看了一下,才发现这册书卷乃是山洞的主人所写,有一段写道:“……吾疲于乱世,为避战祸,扬帆海外。某日,来到此岛,见岛上生有异果,醉人心脾,(手机看小说,灯火手打更新最快.请支持手打,进灯火顶一下手打们吾名之曰:醉果。岛上有怪蛇,好吃醉果,吾名之曰:醉蛇。此岛风水不利,每年六月,暴风大浪袭击,一夜间半岛淹没,蔚为壮观,而醉蛇逐年减少,无应对之法,将来恐成绝响。吾与醉蛇为邻,相处甚欢,各不侵犯,世人险诈,远胜禽兽矣……”

    方剑明看到此处,这才明白自己先前为何吃了果子之后便觉得有些困倦,原来是受到了“醉果”的影响,而白依怡吃了,毫无感觉,多半是因为她的体质使然。那条“醉蛇”之所以会“醉”过去,大概是因为受到大白鹤的奋力一击,多年来长吃“醉果”,体内的醉气顿时涌出,将它自己给醉倒了,加之受了重伤,宛如死了一般。

    他翻看了一会,心头突然一跳,暗道:“这位前辈说每年六月这里都会起暴风大浪,此岛将被淹没过半,如今正是六月,不知道过了没有?不过,就算遇上,我们身在山顶,想来绝不会有事。”

    他虽然如此想,但仍然有些担心,看了一会山洞主人的笔记,大多是些无关痛痒的文字,越看越想睡觉,转过头去,见白依怡兀自再捉摸着石壁上的武学心得,心头好笑,任由她去,便伏在石桌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听“哗啦”一声震响传来,顿时被惊醒,耳边传来白依怡惊喜的声音道:“啊,我快练成了,我快练成了。”

    方剑明这一醒来,不光听到了白依怡的叫声,还感觉到了一股凉风,一股不安的预感袭上心头,也来不及转头看白依怡一眼,身形一纵,跃出了山洞外,来到石壁前,只见大白鹤站在右首高处,麒麟鼠趴在它的背上,两个迎着大风,都看着远处。

    这时,石壁前的风比睡觉前大了不少,外面的风势有多大不难想象。他双脚一点地,向高处跃去,人在空中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强烈的风势,好在他内力深厚,下身一沉,稳稳的落在了大白鹤身边,凝目望去,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海面波涛起伏,一浪追逐着一浪向海岛拍来,就如有一个无形的巨人在海中戏水一般,狂风在耳边呼啸,令人心惊。

    观看了一会,风力越来越大,海势也越来越强,四周的海面果然正逐渐的爬上岛来,相当的诡异。

    方剑明呆呆的看着,忽然想起那条醉蛇,也不知道它醒来了没有,忙对麒麟鼠道:“阿毛,你到刚才的那个地方看看,如果那条怪蛇还在的话,想办法将它弄高一点,不要让海水将它吞没了。”

    麒麟鼠“吱吱”一叫,闪电一般跑下山去。大白鹤双翼一扇,迎着风势也冲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只见大白鹤嘴里夹着那条怪蛇飞了上来,将它仍在远处的一块凹地里,飞了回来。麒麟鼠随后也跑了上来,向方剑明“吱吱”解释它搬不动怪蛇。

    就在这时,山洞里传来“哗啦”一声巨响,方剑明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去,只见白依怡从山洞里飞奔出来,一连兴奋,道:“我终于练成了,我终于练成了。”

    方剑明跃下来,道:“你练成了什么?你在山洞里做了什么?”

    白依怡呵呵笑道:“我把那石壁上的武功都学会了。”说着,从方剑明身边一掠而过,快得惊人。

    方剑明大吃一惊,暗道:“这怎么可能?”正要进洞看个明白,不经意间扭头望去,正好看到白依怡入风一般跃上高处,眨眼间便消失踪影,这一下可把方剑明吓坏了,急忙纵身来到高处,朝下一看,只见白依怡的身影忽而出现在这里,忽而出现在那里,正向海浪处跑去。

    “依怡,你疯了不是?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浪,你要到那里去?”方剑明脸色大变,惊呼道。

    白依怡回头一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刚练成了石壁上的武功,想下来试试威力,不要为我担心。”

    方剑明万没想到她会如此“疯狂”,生怕她出事,长啸一声,投身下去,施展“九天玄女步”,快如流星,很快就追上了她。

    可是,此时的白依怡竟迎着扑面而来的海浪一对玉掌凌空一拍,爆发出一股势如山河的力量,形成一股龙卷风,把身前那不下于六丈高下的海浪挡了回去,发出“轰”的一声惊天巨响。

    方剑明呆了一呆,心想她的掌力怎地如此可怕,竟能将海浪阻挡,见她还要发掌,而第二波海浪也快卷了过来,凌空纵起,来到白依怡身旁,一手抱起她,一手往肩头一探,拔出天蝉刀,反手一劈,一股刀气横飞出去,将海浪挡了一挡,提气往山上奋力一跃,两人远远的落到了一块大石上。

    “你太胡闹了,万一你被海浪卷走,叫我如何是好?”方剑明沉着脸道。

    白依怡躺在他怀中,笑嘻嘻道:“原来你也这么关心我的死活。”

    方剑明道:“废话。”

    白依怡见他当真有些生气了,道:“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海浪么。”

    方剑明松开她的柳腰,往下一指,道:“你看。”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海浪卷来,在白依怡刚才所站的地方拍打着,好不吓人。白依怡先前倒不觉得有什么,现下看了,也觉得有些可怕。这时,风越来越大,两人处于大石之上,衣袂狂舞,那风几乎要带动两人。大白鹤突然长鸣了几声,仿佛在叫他们回来。

    方剑明道:“不要闹了,我们上去罢。”

    白依怡迟疑了一下,方剑明一拉她的手臂,硬把她拉到了山顶。

    到了石壁前,方剑明早已对这里的风势为什么会这么小而起疑,瞧了瞧四面的布置,沉思了一下,恍然大悟。

    这山洞主人在此岛住了七十余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想来都很熟悉,而且也非常清楚起大风时那里的风势最小,因地制宜,才会在这里建造了一个洞府。任凭外面是如何的鬼哭狼嚎,到了石壁前,除了刮过一阵阵不大的风外,倒没有什么异常。

    只是那风声与海浪冲击声传入方剑明耳中时,未免让他有些不安,当他拉着白依怡走进洞里时,又吓了一跳,原来对面的石壁被掌力震塌,石屑落了一地,吃惊的道:“这是……是你干的?”

    白依怡天真的道:“我那里知道这石壁如此脆弱,我只是轻轻的发了一掌,石壁就成了这样。”

    方剑明睁大双眼,道:“这么说来,你当真学会了石壁上的武功?”

    白依怡点点头,方剑明像看怪物一般看了她一眼,暗道:“这丫头的资质实在太吓人,半夜之间就将人家苦苦研究出来的武功学会了。”

    他虽然惊奇白依怡的天资,但没有忘记外面的情形,严令白依怡不可再乱来后,到了洞外,跃上高处,朝下观察了半天,见那海浪不管有多么猛,却始终只在半山处打转,再也上不来。

    他放心了,心想难怪那些醉果树在生长在半山以上,原来半山以上才算安全。确定海浪不会上来之后,回转山洞,只见白依怡已把山洞里收拾了一番,将石屑堆在一角,刻着武学心得的那面石壁自然是再也看不到一个字了。

    方剑明道:“你练了半夜,也该歇息了。”

    白依怡看了看那张石床,道:“这张床硬梆梆的,怎么睡人?”

    方剑明苦笑道:“那你就在上面打坐好了。”

    白依怡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打坐一醒来也该天亮了。”说完,爬到石床上打坐起来。

    方剑明见大白鹤和麒麟鼠都在石壁前歇下了,也就伏在石桌上睡下。

    翌日,海浪退去,风势转小,留下半山狼籍。方剑明知道树上结的果子是醉果后,不敢再吃,白依怡却是照吃不误。

    方剑明将山洞大门关了,对着石壁拜了一拜,然后,两人一鼠跃上大白鹤,正要离开,却见昨日的那条醉蛇快速的爬了过来,大白鹤立时发出警告的长鸣,醉蛇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毫无敌意。

    方剑明知道这条醉蛇已具灵性,想必它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在山顶,明白被救,见他们要走,特来相送的。

    大白鹤见醉蛇不敢过来,似乎也已经明白了它的来意,仰天长鸣三声,双腿一蹬地面,离地飞起,煽动两只巨大的翅膀,朝远处飞去。昨晚还是狂风巨浪,现在却是风平浪静,艳阳高照。大白鹤速度如箭,飞了两个多时辰,就来到了麒麟鼠所发现的那个海岛。

    在看到海岛轮廓的时候,麒麟鼠已经“吱吱”叫了起来,提醒方剑明已经到了。这一次,大白鹤学乖了,不敢再向上次那般招摇,压低身形飞行,找了一片荒凉的树林地落脚。

    这座海岛看上去虽然荒凉,但据麒麟鼠的描述,岛上住了一些人,并不像表面上的那般安静。此岛极大,不规则的蔓延开来,一不小心的话,只怕要迷失在岛上。

    大白鹤落脚的这片树林,是海岛东南面的一片原始森林,甫一入林,就惊起了一群飞鸟。因为有了麒麟鼠的描述,方剑明知道这里还算安全。让大白鹤在树林中歇息后,由麒麟鼠带路,两人跟在它的身后,朝海岛深处走去。

    走出这片树林后,便是一座横在前面的山坡,到了山坡上,远远望去,除了能看见大山外,根本就看不见大海,可见此岛不是一般的大。

    前行了好半响,所经之处,不是参天大树,就是乱石林立。

    突然,麒麟鼠似有所觉,回过身来,向两人吱吱一叫,两人急忙找地方躲了起来,麒麟鼠哧溜一声,爬到树上去了。

    过了一会,只见四个劲装彪形大汉,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大刀,背上背着长弓,腰间挂着箭囊,向这头慢慢走来。来近后,只听一个大汉骂道:“***,自己想要吃野兔肉,不会自己来打,偏偏要我们来,这些做老大的真会享受。”

    另一大汉道:“算了罢,谁叫我们的武功不如人家呢。”

    先前那大汉道:“说到武功,依你们看,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武功比得上那几个人么?”

    又一大汉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那几个人是武林高手,大当家和二当家自然比不上他们。”

    最后的大汉道:“咱们先不要谈论这个问题,走了半天,别说连一只野兔,就是一只小鸟也没有发现,我们该怎么回去交差?”

    先前那大汉“呸”的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道:“这一带的野兔都被我们捕捉光了,那里还有什么野兔?要想捉的话,只有翻过那座山坡。”

    另一大汉道:“那边阴森森的,兄弟们都没去过,就算有野兔,只怕也是危险得很。”

    又一大汉耸耸肩,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最后的大汉“嘿嘿”一笑,道:“怎么办?我倒有一个法子,不知你们愿不愿意?”

    “什么办法?”其他三人齐声问道。

    最后的大汉道:“我前天刚好打了一只野兔,还没有舍得吃,我们要是真打不到的话,就拿我的那只充数罢。”

    “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我不是无条件的,你们每人给我十两银子,我就把野兔拿出来。”

    “吓,亏你想得出来,你可真会要价。”其他三人都想揍他一顿。

    “你们既然不愿意,那你们就继续找下去罢。”

    最后的大汉找了个地方坐下,其他三个见了,都有些不高兴,另一大汉道:“你这算什么?”

    “没什么,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反正我不着急,你们三个不要管我。”

    三人虽然恼他在这个时候“敲诈”,但也懒得找下去,商量了一下,答应这人的要求,每人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交给了他。

    最后的大汉将银子揣好,道:“你们也别心疼,我估计我们的海贼日子也快到头了,说不定过几天大家就要散伙,到时候每人至少也能分到百来两银子。”

    三人听了,大吃一惊,先前那大汉道:“你怎么知道?”

    最后的大汉道:“实话告诉你们罢,我听人说,三当家已经开始叫人收拾东西了,还有……”压低声音,神秘的道:“听说,藏宝洞里的金银珠宝整整装了十五箱。”说到这里,眼神发亮,似乎已经看到了满箱子亮晃晃的银子。

    听了这话,先前那大汉满脸愤愤的道:“我们这些人拼死拼活的为他们卖命,所得到的好处也就那么一点而已,几位当家的却有这么多,实在太不公平了。”

    “嘘,你小声点,这话要是让当家的知道了,我们都要掉脑袋。你就知足罢,当海贼,至少还能吃饱喝足,强于被贪官污吏欺压。”

    这人的话声刚落,便听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道:“你们四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议论当家的不是。”

    四人吓了一大跳,刚站起来,眼前霎时多了一个身背大刀,气宇不凡的少年。四人怔了一怔,并不认识这个少年,明白有陌生人上岛来了,心头惊疑,正想发出讯号,方剑明哪里会肯给他们一机会,身躯一晃,出手如电,将四人的穴道点了,既不能说话,又动不了半分。

    四人知道这少年要杀他们,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盼望对方能手下留情。

    “哈哈,你们也不要害怕,只要你们老实回答我的问话,我心情一好,就放了你们。哼哼,你们若敢大叫,甚至通风报信,就休怪我的刀不长眼睛。”

第五百四十四章 偷财宝

    正文 第五百四十四章 偷财宝

    方剑明无非是想吓唬一下四人,四人却当成了真,拼命的眨眼,一脸乞求。这时,白依怡也从暗中闪了出来,四人见到这个天仙似的人儿,禁不住呆了一呆,只觉生平所遇到过的女子,绝没有一人比得上此女,而且是远远比不上。

    “吱吱”一响,头顶传来麒麟鼠的叫声,方剑明抬头看去,只见麒麟鼠不知何时爬到了四人顶上的一棵树枝上,凌空翻了一个筋斗,震得树叶簌簌直落,四人看不到麒麟鼠,也不清楚树上有什么怪物,更觉害怕。

    方剑明笑道:“阿毛,他们已经够害怕的了,你还吓唬他们,小心把他们吓傻了。”

    麒麟鼠听了,便一屁股坐在树枝上,后肢一荡一荡的,颇为悠闲。

    方剑明扫了四人一眼,道:“你们四个谁来回答我的问话?”

    四人都眨了眨眼,方剑明将眼光定在最后的大汉身上,笑道:“你消息比较灵通,就让你来回答我的话罢。”

    着,屈指一弹,射出一股指风,解开了对方的穴道,那大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道:“大爷,不管你问我什么,我都会回答你的问话,我只求你不要杀我。”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起来说话。”

    那大汉胆战心惊的站了起来,但身子犹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显见心中的惊恐。按理来说,他们身为海贼,绝不会有这么害怕,但这些海贼可以不怕官兵,不怕杀头,但最怕武林中人,他们知道这些人武功高强,杀他们就如切瓜一般,而且最会折磨人。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害怕。

    “我问你,这个海岛叫什么名字?”

    “原来……原来没有名字,自从我们来了之后,大家都叫它兄弟岛。”

    “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因为……因为我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是一对亲兄弟。”

    方剑明心中一动,道:“你们大当家和二当家叫什么名儿?”

    那大汉颤声道:“大当家原名叫张德寿,二当家原名叫张德喜,但是,认识他们的人都叫他们为张老三和张老四。”

    方剑明不动神色的问道:“这么说来,你们就是近来与朝廷作对的那帮海贼?”

    那大汉慌道:“这不关我们的事,是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意思。”

    方剑明沉声道:“本来你们在海上称霸,谁也管不着,偏偏你们要与倭寇沆瀣一气,危害百姓,惹恼了朝廷,才会派兵攻打你们。你们若还有一点良知的话,怎会干出打家劫舍之事?”

    那大汉听了,吓得脸色苍白,磕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再也不敢做这种事了。”

    方剑明脸一沉,道:“说,你们究竟都干什么多少坏事?”

    那大汉为了活命,一五一十的道:“小的是跟着大当家和二当家一起当海贼的,当时我们只有五十多人,开始的时候,我们专门抢劫海上的船只,到了后来,大当家说这样成不了大事,我们就偷偷的在沿海以极便宜的价钱买了大批货物,运到海外,转手卖给扶桑人,有时候也会卖给西洋人。谁料到,朝廷得知之后,规定沿海商家只能卖出多少货物,来历不明的也不许卖给,商家若不听的话,定要受到责难。这样一来,我们便没有了货源,大当家一怒之下,干脆到陆地上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被抢的人家多是富商,他们受了我们的威吓,多有不敢报官者,也有些不怕威吓的,都被大当家派人杀了全家。这些年来,虽有朝廷派兵出海,但往往是敷衍了事,甚至……”

    方剑明喝道:“甚至什么?”

    那大汉道:“甚至有一些官员暗中与大当家来往。大当家送给了他们大批珠宝,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我们不闹得太过份,他们也乐得清闲。”

    方剑明听到这里,忍不住怒道:“想不到朝廷竟会如此腐败。”眼神一寒,道:“依照你们的行为,我本该一刀两段,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们今后不再干坏事,我便饶了你们。”

    那大汉听出有活命的希望,忙磕头道:“只要大侠放了我等,我等绝不会再干海贼这个勾当。”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我再问你,岛上有多少人,都住在什么地方?可有武林高手?”

    那大汉道:“岛上大约有一百二十多号人。”随地检了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下,标出哪里有暗哨,哪里人比较多,哪里是住头目的地方等等,方剑明暗记于心。末了,那大汉道:“岛上除了我们这些小角色之外,还有三当家,四当家和五当家,另外,大当家不知从什么地方请来了五个武林高手相助,兄弟们都很怕他们。”

    方剑明沉吟道:“这五个人长得什么样儿?”

    那大汉道:“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瞪眼看人的时候,模样很吓人,其中两对好像是兄弟,长得有些想像。”

    方剑明道:“这五个人住在什么地方?”

    那大汉在地上画了一下,道:“就住在这里。”

    方剑明道:“你先前说的藏宝洞又在什么地方?”

    那大汉不敢隐瞒,又在地上画了一下,道:“藏宝洞外,日夜有二十多个人看守着。”

    方剑明道:“你说你们快要散伙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大汉道:“小的也是听别人说的,有人说朝廷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剿灭我们,不断的加派兵力,我们与倭寇加起来,还不足两千多号人,怎么会是朝廷的对手?就在昨晚,我的一个要好兄弟叫我在这两天之内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离开,我问他为什么会如此急迫,他说我们连番吃了败仗,再也不能与朝廷硬抗下去,三当家得了大当家的密令,要在这两天内把藏宝洞里的金银珠宝运到别的地方。”

    方剑明脸上显出沉思的表情,过了一会,才缓缓的道:“你没有骗我么?”

    那大汉道:“小的怎敢。”

    方剑明道了一声“好”,突然在他身上点了几下,那大汉惊道:“大侠……”

    方剑明笑嘻嘻的道:“你放心,我只不过点了你几处穴道而已,还要不了你的命。”

    完,解开了另外三个人的穴道,并在三人身上点了几下,三人不敢动弹,更不敢惊呼。

    “你们四个身上均被我的独门手法点了穴道,只有我才能解,你们像往常一样回去,我想你们回去之后,应该知道说些什么。我能悄悄的上来此岛,便能悄悄的离开此岛,谁若不听我的奉告,一月之后,没有我给他解开穴道,必全身肿胀而亡,你们懂了么?”

    四人但求保命,哪里还会不听奉告,忙点头表示懂了。

    “你们走罢。”

    四人匆匆而去,绝口不提今日之事。

    四人走后,白依怡问道:“你现在什么都问出来了,打算怎么办?”

    方剑明笑道:“现在还早,等到了晚上,我们再行动。”

    白依怡道:“你不怕他们回去后将我们说出来?”

    方剑明道:“看他们刚才的害怕样儿,怎么会舍得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完,转身便走,白依怡诧道:“你回去做什么?”

    方剑明道:“找山洞。”

    白依怡更加奇怪,道:“难道我们还要在山洞中过夜不成?”

    方剑明道:“不是我们,是我。”

    白依怡赶上去,与他并肩行走,一脸困惑的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剑明吩咐麒麟鼠到四周去找山洞之后,转过头来,对白依怡道:“我已想好了,打算今晚就把那批财宝偷出来。”

    白依怡微微惊讶,道:“这么多的财宝,你往哪里放?”

    方剑明道:“这就是我要找山洞的原因,希望能找到一个容得下这批财宝的山洞。”

    白依怡想了一下,道:“你这么做显得有些多余,照我说,我们两个干脆打上去,把他们一个个制服,还怕拿不到财宝么?”

    方剑明苦笑道:“他们的武功虽然很低,但人数不少,况且我们又不清楚那五个武林高手的底细,不便对付。我将那批财宝偷出来,一来可以起到威吓作用,二来也要让他们明白天外有天。”

    白依怡道:“那我做什么?”

    方剑明停下脚步,神色有些凝重的道:“明天天不亮你要离开此岛,去给上官前辈他们报信。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张老三他们要回到这个岛上来,万一上官前辈他们追错了方向,这批海贼仍然还要在海上横行。”

    白依怡关心的道:“你一个人在岛上能应付得过来么?”

    方剑明笑道:“还有阿毛陪着我,只要你们尽快赶来,我相信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白依怡知道他武功高深,对付这些海贼,绰绰有余,唯一有些难对付的就是那五个武林高手,想了一想,道:“好吧,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方剑明道:“你放心好了,就算是血手门的天尊在岛上,我也不会怕他。”

    两人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山洞,反倒是麒麟鼠找到了。麒麟鼠将两人带到一片乱石林中,只见乱石林的尽头赫然有个巨大的山洞,别说放下十五个箱子,就是三十个也不出问题。这个山洞非常暴露,也难怪海贼没有把它当作据点之一。

    方剑明让麒麟鼠去叫大白鹤,自己则与白依怡将四周的地形勘察了一遍,等大白鹤与麒麟鼠来了,方剑明如此这般吩咐了一下麒麟鼠,然后又对大白鹤比划了一番,大白鹤看了半天,终于明白。

    等到天黑的时候,方剑明和白依怡便出发了,由于两人轻功已臻化境,加上知道何处有暗哨,没费多少力气就把六处暗哨给放倒了,整个海贼窝顿时没有了设防。沿路上,一旦遇到敌人,根本不给对任何机会出声,出手制住,拖入隐秘之处。

    等他们摸到藏宝洞附近时,细算下来,被制的人竟有三十多号人。这藏宝洞是一个天然洞穴,入口不大,但入口处非常隐蔽,若不是有二十个壮汉把守着,也难以发现。

    就在两人刚到不久,三个人从另外一条道上走了过来,两人定睛看去,只见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年约四十的汉子,身材微胖,身后两人,年纪与前面一人相仿,但身材都很高大,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

    见了三人,众大汉忙躬身喊道:“三当家,四当家,五当家。”

    三人点了点头,进洞去了,须臾,三人走了出来,三当家道:“兄弟们辛苦了,今晚一过,明天大家都轻松了。”

    嘱咐了几句,三人扬长而去,他们三个若知道有人伏在一旁,打财宝的注意,非气得吐血不可。

    两人等到月上中天,方剑明传音道了一声“动手”,两人身形化作电光,朝众大汉扑去,众大汉站了半天,多少也有些疲劳,加上两人身法快如鬼魅,还没有看清是人还是鬼,纷纷被点了穴道,姿态不已的立站原地,远远看去,倒像是在执勤守洞一般。

    众大汉心头惊恐,还以为遇到了山中精怪,叫又叫不出口,动又动不了身,眼珠乱转,身上早已被冷汗湿透。

    来此之前,方剑明已经和白依怡商量好了,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洞中财宝搬走,箱子虽重,但对于两人来说,却是轻若无物,两人进洞后,略一扫视,双手各举一个箱子,施展身法,快如闪电出洞,众大汉只觉眼前似有什么东西飘过,根本就没看清是什么,吓得有些人闭上了眼睛,暗念阿弥佗佛。两人来回跑了几趟,便将十五箱财宝搬到了山中,而这仅仅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大白鹤在山中等候多时,见有箱子来到,伸出巨大的爪子,牢牢的抓起两个箱子,往乱石林飞去。

    这时候,麒麟鼠却蹲在那五个武林高手所住的大门外的树枝上,探视着五人的动静,五人在屋里喝了大半天的酒,分别睡下了,压根儿就没有出过门。

    忙碌了一个多时辰,两人一鹤才把十五个箱子搬进乱石林尽头的山洞中,方剑明转身去了半天,把麒麟鼠叫了回来,手上还多了一个口袋,袋中鼓鼓的,也不知道装着些什么。

    白依怡道:“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个袋子,里面装了什么?”

    方剑明脸上笑嘻嘻的道:“真是巧得很,我到他们的灶房看了一下,居然发现有未吃过的菜肴,顺手拿了一些来。”

    着,从袋中拿出七八个菜包,放了一地,两人吃了一会,白依怡突见他腰上挂着个水袋,道:“这水袋也是你偷来的?”

    方剑明道:“没办法,我可以不吃但我不能不喝。”

    白依怡道:“你不是很贪睡么?万一……”

    方剑明呵呵笑道:“这种时候,就算想睡,我也不敢啊。”

    添饱肚子之后,白依怡进洞歇息去了,方剑明在四周检了许多小石子,堆放在洞口外,忙完这一切后,他才在洞外的一块石头上打坐起来。

    天还没亮的时候,白依怡已经从洞中走出来,方剑明也打坐完毕。白依怡知道事情急迫,听完了方剑明的嘱咐之后,跃上大白鹤,大白鹤双翼一扇,载着白依怡远去了。

    白依怡刚走不久,远处便传来了长啸之声,听这啸声,显见这人的内功极为深厚,方剑明毫不理会,心想你啸声中带有挑战之意,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犯不着回应你。原来,江湖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你若惹了人,人家用长啸来向你挑战,你听到了,若不回应的话,只能说明你怕他。成名人物一般听到有人挑战的啸声,绝不会不回应。但方剑明却不这么想,他向来不觉得自己的名声有多大,也不在乎人家怎么说他。因此,任凭那啸声多么响亮,他非但不理会,反而躺在了洞外石头上。麒麟鼠更不会理会,趴在他身边呼呼大睡。

    方剑明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听到石林外传来脚步声,一个汉子的声音道:“这事真***邪门,你说会不会是岛上的精怪干的?”

    另外一个汉子道:“你也不用脑子想想,若是精怪干的,我们在这个岛上住了好几年,怎么一个也没遇见,这定是那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中人做的。”

    先前的汉子道:“这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了一洞财宝,若想要我们的命,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另外一个汉子道:“你也别高估了这人,我们这边不也是还有五个武林高手么?”

    先前的汉子冷笑道:“他们五个比起人家来,恐怕差得好远,不然的话,竟连一点风吹草动也听不到。”

    话刚说到这,方剑明偷眼看去,只见两个手拿大刀的汉子出现在石林中,两人也看见了躺在石头上的方剑明,只是距离远,看不清长相。

    两人没来由的心头一跳,迟疑了一会,壮着胆子走了上来。

    “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来?”方剑明道。

    两人怔了一怔,左首汉子将手中刀一扬,喝道:“你是什么人?”

    “你们不是要找偷财宝的人么,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两人惊疑不定,心想这家伙是不是疯了,既然偷了财宝怎么还不赶快离开此岛,反而在这里等“主人”来捉。

    “你……”

    方剑明一见两人来近了,轻声喝道:“别再往前走了,谁敢往前走一步,不要怪我不客气。”

    两人怎么看都看不出方剑明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竟然忘了发出信号,都想捉住方剑明邀功。

    “你个奶毛未干的小子在这里胡吹什么大气,快叫你家大人出来……”左首汉子话刚说到这,只觉腿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哎哟”一声,前仆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右首汉子想要去拉他,但又怕不明不白的遭了道儿,站在原处吓得直打哆嗦。

    过了好半天,躺在石上的方剑明毫无动静,右首汉子这才敢去把左首汉子扶起来,左首汉子眼里又怒又惊,正要发出信号,右首汉子却一把拦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左首汉子怒道。

    “你没看出来么,这里还藏着一个高手,你要是惹恼了他,你我性命大有不保。”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右首汉子沉思了一下,扶着左首汉子退了一步,见没有什么意外,心中一喜,扶着左首汉子从原路退了回去。

    方剑明听了右首汉子的话,暗自发笑,他们若发信号的话,自己也不会阻拦他们,反正对方早晚会找到这里来。他微微张开眼睛,只见两人已经退出了十多丈外,再过一会,两人已走远了,消失在石林内,随后,只见两枚红色的信号冲上半空,心知过不了多时,对方将会有大批人赶来。

    果然,没有多久,方剑明便听到了吵杂的脚步声,还没有见到一条人影,就听有人冷冷的道:“不知尊驾是何妨神圣,竟与我等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方剑明听出是先前向他发出长啸之人,沉着气没有吭声。

    那人料不到方剑明的架子会这么大,抢上一步,出现在石林中,接着身形一晃,落在了方剑明三丈开外。

    方剑明偷眼看去,只见这人身穿一件紫色长袍,头发有些灰白,批在披肩,双目如电,手中握着一把极长兵器,定睛看去时,竟是一把方天画戟。

    方剑明微微吃惊,暗道:“这老者是谁?看他的气势,竟隐隐不在天、地榜高手之下。”

    来人见方剑明对他的到来无动于衷,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怒气,喝道:“阁下好大的架子,晁某领教高招!”

    话音未落,全身爆发一股强大的力量,手中的方天画戟破空刺出,瞬时间,方圆两丈之内,尽是一片戟影,无数个戟尖闪现于方剑明眼前。

    方剑明大吃一惊,急忙腾身跃起,落在了洞口一丈之处,麒麟鼠却是早已溜到一边去了。

    来人明明能及时收回戟势,但他为了给方剑明一个下马威,戟势不变,戟尖还没落到石上,那块大石就已经被戟气打中,“轰”的一声,成了一堆碎石。

    方剑明见了,非但没有被吓住,反而“哈哈”一声大笑,拍手赞道:“阁下的方天画戟当真是出神入化,在下佩服,佩服。”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临阵倒戈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临阵倒戈

    来人将方剑明上下打量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道:“想不到你如此年纪,武功会这般高强,老夫低估了你。”

    这时,一大群人涌进了石林中,走在最前的,是四个长相古怪的老者,从左数过来的两位,长得有些相像,从右数过来的两位也长得有些相像,这分明就是两对兄弟。

    四人来得比其他人快,转眼间就来到了近前,方剑明仔细一看这四人,已认出左边两个是血手门的天罡,分别是“天威星”百里饭,“天暴星”百里酒,至于右边两个,他觉得似乎在那里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这两个人的名号。

    百里兄弟见了方剑明,脸上一片吃惊,百里饭指着他道:“你……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方剑明冷哼一声,道:“果然是血手门的人,百里兄弟,别来无恙。”

    方剑明见过百里兄弟两次,百里兄弟却只见过他一次,但这仅有的一次,已经让方剑明在二人心中留下了一种惊惧。在峨嵋山的时候,血手门的“紫衣邪神”与方剑明决斗,最后败在了方剑明手中。两人心中,七大邪神就意味着七个不可战胜的强人,紫衣邪神负于方剑明,表明方剑明的实力要在邪神之上,而且,这已经是快两个月前的事了,谁又料到这小子会不会有什么奇遇。

    “百里兄弟,他是什么人?”手拿方天画戟的人问道。

    百里饭道:“他就是方剑明。”

    手拿方天画戟的人眼神一亮,道:“原来你就是近来武林中风头最大的方剑明,果然是后生可畏。”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不知阁下又是何人?”

    手拿方天画戟的人道:“老夫是血手门四大天王中的气天王,江湖人称‘戟王’的晁烈。”

    方剑明脸色微微一变,道:“原来是四十年前名震武林的晁前辈,幸会,幸会。血手门的四大天王,一一命丧黄泉,不知晁前辈怎么会当上气天王?”

    “戟王”晁烈,四十年前,已经是名震天下,这四十年来,听说已经退出了武林,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踪迹,想不到他会当上了血手门的“气天王”。

    “阴山老怪这种人物都能当上气天王,老夫武功比他强,怎么就不可以当上气天王。”晁烈冷冷的道。

    方剑明仰天“哈哈”一声大笑,道:“在下绝没有轻视晁前辈之意,前辈可知血手门的恶行?”

    晁烈道:“知道。”

    方剑明道:“前辈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与血手门同流合污?”

    晁烈“嘿嘿”一笑,道:“所谓恶行,不过是不择手段而已,古往今来,能成大事者,谁又没有恶行?武林联盟中,难道就没有恶行之人?”

    方剑明呆了一呆,道:“晁前辈的话不是不对,但前辈想过没有,武林若为一家独霸,又焉能叫做武林?”

    晁烈“哈哈”一笑,道:“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又何尝不是武林的一件幸事。”

    方剑明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摇头道:“在下还以为你是一个能讲道理的人,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因为练武而走火入魔的人。”

    晁烈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道:“这话怎么说?”

    方剑明正要说话,却见三个大汉自认为行动很隐秘的绕到了山洞右首,冷哼一声,随手从小石堆中检了三颗石头,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三个竟敢走近。”

    话音未落,三人“哎哟”大叫,滚到地上去,方剑明手中的三颗石头业已不见了。他是怎么出手,在场的人,谁也没有看清,就算离他最近的晁烈,也仅仅见到他的手腕动了一下而已。

    “难怪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制住,这么说来,那十五箱珠宝就在你身后的山洞内。”晁烈道。

    方剑明道:“不错。”

    一听财宝就在山洞中,三当家(身材略胖的中年人)脸上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财宝还在岛上,他便放心了。

    他眼见血手门的人光顾着和方剑明说话,迟迟不动手,不禁感到有些不耐烦,道:“晁前辈,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是他干的,何必与他罗唆,将他围杀之后,取出那十五箱珠宝,大家也好安心。”

    晁烈头也不回的道:“你要杀他?”

    三当家道:“若不杀他,岂能消除我们心头之恨。”

    晁烈道了一声“好”,突然走到一边去,百里兄弟自认不是方剑明的对手,也走到了一边,另外两个人一声不吭的闪开。

    三当家心头震怒,但不敢表现在脸上,仅仅是哼了一声,对方剑明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岛上的,总之,你今天非死不可。”

    一声令下,身后走出三十个汉子,人人手中拿着弯弓,箭在弦上,瞄准了场上的方剑明。

    方剑明脸上毫不变色,好像面对的是三十个手拿稻草的小孩,淡淡的道:“我劝你最好打消杀我的念头。”

    三当家那里会肯听劝告,道:“放箭。”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三十根利箭往方剑明身上射去,箭快,方剑明的身法更快,猛然从地上弹了起来,起身的哪一刻,业已把两颗稍微大一点的石头拿在手中,内力暗运,两块石头顿时碎裂,不等三十个(随时随地随心所欲阅读精品小说(手打超快),手机访问htt立刻体验)汉子再射第二箭,随手一甩,数十颗石粒飞出,场上一片痛叫,三十个汉子手中弯弓扔掉,抱着手腕急退,谁也不敢再靠近方剑明。

    三当家见了,面如土色,四当家和五当家见了,为之震惊。

    方剑明冷冷的道:“这只是略施惩戒,你们有胆量的话,就一个个上来,我一一接下便是,谁若敢再用弓箭对着我,我就把他的手腕废了。”

    众海贼谁敢上去找死,内中有四人便是昨天被方剑明制住的那四个,见方剑明武功高到这种境界,暗自庆幸,想到身上有方剑明下的禁制,又不禁感到有些不安起来。

    方剑明扫了一眼众海贼,道:“你们之中,定有昨晚被我点住穴道的人,当时我若要杀你们,又有几个能躲开?我之所以不杀你们,就是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之前做过什么坏事,我一概不究,也无权追究,但从现在起,谁与我作对,就是我的敌人。”

    方剑明这一番话说出来,顿时把除了三个当家之外的海贼吓唬住了,谁不惜命啊,明知不是对手还要上去找死,岂不是白痴。

    三当家抬起头来,色厉内荏的道:“臭小子,你把我们的财宝尽数偷去,还敢在这里装好人。”

    方剑明脸一沉,道:“不义之财,人人可取。你放心,这十五箱财宝,我绝不会动它一分。”

    三当家冷笑了一声,道:“说的比唱的好听,谁敢保证你没有一丝贪念。”

    “老夫可以保证!”随着话声,晁烈走了回来。

    三当家脸色一变,道:“晁前辈,你……”

    晁烈道:“你把你的手下带远一点,免得伤了他们。”

    三当家听了大喜,知道他们要动手了,带着一干手下走远。

    “老夫不敢保证一定能从他手中夺回珠宝,但老夫等人会尽力而为。”

    晁烈说完,转身面对方剑明,将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横,深深看了方剑明一眼,道:“方少侠,你的侠义之举,老夫也略有耳闻,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屡次破坏本门的事情,本门门主已经对你下了绝杀令,凡是本门中人,只要杀了你就可以坐上副门主的宝座。”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在下也不是狂妄自大,有人能杀得了在下,别说副门主,只怕贵门门主鬼神也要退位让贤了。”

    这时,百里兄弟和另外一对兄弟走了上来,听了方剑明的话,那对兄弟脸上显出一片怒意,似乎很在意别人对鬼神的看法。

    晁烈脸色猛然一沉,道:“方少侠,你看好了,我这一戟是怎么出手的。”

    “的”字一落,飞戟朝方剑明面门刺去,方剑明正要还招,晁烈突然变招,他出手本来就已经够快的了,但变招比出手还要快上三分,横戟一扫,竟向那对兄弟杀了过去,嘴里暴喝一声道:“方少侠,快把百里兄弟制住!”

    那对兄弟脸色大变,刚举起双掌,只听“砰”的一声,两人均被震出了丈外,双掌鲜血淋漓,其中一个面色狰狞,怒道:“你……”

    晁烈得势不饶人,方天画戟快如闪电般刺出,将两人的身形牢牢圈住。

    就在晁烈向那对兄弟发起攻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呆了一呆,方剑明和百里兄弟几乎是在同时清醒过来,方剑明管不了许多,双掌一分,内力狂涌而出,拍向了两人。

    百里兄弟一时之间慌了神,竟稀里糊涂的举掌相应,待醒悟过来时,业已迟了,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传出,狂风四起,真气四溢。

    “哇哇”两声,百里兄弟口吐鲜血,横飞出去,撞在石头上,昏死了过去。两兄弟若施展拿手本领的话,怎么说也能挡下方剑明两三招,与方剑明比拼内力,不是自讨苦吃吗。

    百里兄弟刚昏死过去,晁烈与那对兄弟的战况也见了分晓。晁烈暴然偷袭,伤了两人,随后更是戟戟夺命,出手毫不留情,绕是这对兄弟武功高强,最后仍被晁烈击杀于戟下。

    两人的身体被长戟挑出了三丈多外,双目圆睁,死得好不甘心。

    晁烈击杀两人之后,连一口气也顾不得喘,身形一纵,落到了场上一块最高的大石上,喝道:“谁敢乱走一步,休怪老夫手中兵刃不认人。”

第五百四十六章 迎敌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六章 迎敌 众海贼虽不明白他何以会突然击杀那对兄弟,但早被他的手段所震住,谁也不敢动弹。三当家硬着头皮,颤声道:“晁……晁前辈,你……你这是……”

    晁烈双眼一瞪,道:“废话不要多问,你们只要乖乖的站着别动就行了。”话罢,跳下大石,向方剑明走来,到了近前,道:“方少侠,你不要多心,老夫其实是打入血手门内部的人。”

    方剑明从他击杀那对兄弟的时候起,就有些怀疑他的身份,现在听到亲口说出,便也信了八分,道:“在下方才误会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晁烈道:“没事,没事。”看了方剑明一眼,笑道:“你大概还没有完全相信老夫。”

    方剑明脸上一红,道:“在下……”

    晁烈道:“这也难怪,换成别人也是这样,事情的变化实在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说到这,顿了一顿,正色道:“方少侠,你若信得过老夫,就请你帮我一个忙。”

    方剑明道:“什么忙?”

    晁烈道:“帮我看住这群海贼,不要让他们任何一个离开这里。”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好罢。”他既没问原因,也没有回绝,显见已经差不多相信对方了。

    晁烈大笑一声,提戟纵身而去,三五个起落,便消失石林中。方剑明叫麒麟鼠守住石林一头,自己则掠到了晁烈适才所站的那方大石上,居高临下,看着众海贼。

    在众海贼眼里,方剑明比晁烈更加可怕,一来是他一掌就把百里兄弟打得不知死活,二来他突然出现在这个岛上,未免太玄乎了。因此,尽管方剑明没有向他们出言威吓,他们也不敢动一下身子。

    过了好一会儿,晁烈依然未回,就在这时,海贼中有人颤声道:“大……大侠。”

    方剑明定睛看去,见是昨天被自己制住并向他要口供的那个汉子。

    “什么事?”方剑明的口气异常温和。

    那汉子定了定神,道:“现在我们已经是板上之鱼,你要杀我们是易如反掌,请大侠高抬贵手,解……解了我们身上的禁制。”

    方剑明哑然失笑,点了点头,道:“你们一个个的上来。”

    话声刚落,那汉子疾步跑了上来,生怕别人跟他抢了似的,到了石下,正不知方剑明怎么为他解开禁制时,方剑明屈指一弹,射出几股劲风,在他身上打了数下,但觉浑身舒坦,这倒不是方剑明给他解了禁制,只是他的一种心里作用而已。

    其实,方剑明压根儿就没给他们下什么禁制,他的那种点穴手法,在当时的确是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而且过后的几天总有身体不适,但绝非什么一个月之后全身肿胀而死,这仅是方剑明的吓唬之言而已。

    方剑明依法泡制,给其他三人解开了“禁制”,其他海贼见他能隔空出手,更不敢有异心。

    不过,三个当家心中却是气苦得很,三当家忍不住骂道:“原来你们四个早已知道岛上来人了,吃里爬外的东西。”

    那汉子豁出去了,回骂道:“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三当家气得脸色发白,道:“你竟敢骂我?”

    那汉子道:“骂你又怎么样?”

    三当家喝道:“我杀了你。”

    方剑明再也看不下去,道:“都给我闭嘴。”

    四当家和五当家出身草莽,最受不了这种站着不动的滋味,这时,也开了口,四当家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是放还是杀?”

    五当家接口道:“不错,你要杀的话,大不了是脑袋落地,你若放的话,我们不再与你作对便是,那十五箱珠宝任你拿去。”

    方剑明正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晁烈的身影在石林中出现,凌空三个筋斗,落在一方大石上,对众海贼道:“你们都给老夫听着,你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一日不来,你们就一日不能离开此岛。”

    众海贼脸色均是一变,三当家失声叫道:“晁前辈,这是为什么?”

    晁烈道:“为什么?哼,老夫实话告诉你们,岛上仅有的三艘船已经控制在老夫手中,你们谁也别妄想离岛报信。”

    三当家听了,脸如死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的道:“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四当家和五当家脸色十分难看,一阵青,一阵白,其他海贼,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惊惶失措的表情。

    晁烈似乎已经不怎么在乎这些海贼了,走到百里兄弟身边,在两人身上踢了两脚,也不知他踢到了什么穴位,两人竟从昏死中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只觉手臂疼痛欲裂,全身无力。

    方剑明从大石上跳下来,走到那对死不瞑目的兄弟身边,看了两人一眼,便没有再看第二眼,两人临死的模样实在有些吓人。

    那头,晁烈伸指在百里兄弟身上点了几下,回头道:“方少侠,你认识他们?”

    方剑明沉吟道:“在下也不太清楚,只是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他们。”

    晁烈道:“他们是‘天地双豹’柴氏兄弟。”

    方剑明乍一听“天地双豹”,似乎想到了什么,搔搔头,沉思道:“天地双豹,柴氏兄弟……”

    晁烈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沉重,道:“这对兄弟,当年的名声极臭,现在却成了飞鹰堡的护法。”

    方剑明“啊”的一声叫了起来,道:“不错,我想起来了,就是他们。”

    晁烈怔了一怔,道:“在此之前,少侠定是和他们兄弟朝个面啦?”

    方剑明摇了摇头,道:“我曾见过他们的样子,但他们没有见过我。”他一想起这两个人的来历,身上顿时起了一股冷汗,变色道:“不好,他们既然是飞鹰堡的护法,难道……难道飞鹰堡与血手门有勾结?”

    晁烈点点头,道:“老夫打入血手门内部,费了极大的功夫,才探出飞鹰堡实乃血手门的据点之一。”

    方剑明立时想到了华天云等人的安危,急忙问道:“晁前辈,你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了么?”

    晁烈道:“老夫已经传了出去,不过能不能及时揭破西门万鹰的假面具就不太清楚了。”顿了一顿,苦笑道:“老夫打入血手门内部已经有三个多月,可是,聂皇杰与令狐松始终不肯重用老夫,仅让老夫做了一名客卿。老夫现在成了血手门的天王,却被令狐松派天地双豹暗中监视,幸亏老夫比他们机灵,抢先一步把消息传了传去。老夫在这个岛上已经好些天,心里早闷坏了,表面上硬要装着很悠闲的样子,才没让天地双豹看出疑点,可怜他们被老夫拍了几天的马屁,临死的时候才明白。”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百里兄弟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看清楚当前的形势,百里酒喟然一叹,道:“我兄弟自出道以来,还没有像今天败得如此凄惨。”神色极为的落寞,越发苍老。

    百里饭怒视着晁烈,道:“姓晁的,想不到你会是武林联盟的奸细,是我兄弟看走了眼。”

    晁烈道:“这只怪你们打错了算盘。”顿了一下,道:“你们能活下来已经算走运的了。”

    百里饭一怔,道:“你不杀我们?”

    晁烈道:“柴氏兄弟当年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你兄弟还没有犯下大恶,罪不致死。况且,你们的内力仅剩下三成,从此再也不能为血手门所用,老夫又何必要杀你们。”

    百里兄弟听了,抬起头来,望向方剑明,眼神中,既有惊惧,又有无奈,还有些许的侥幸。

    这对兄弟虽然参加过围攻武当派的事,但方剑明还不至于非要取他们的性命不可,他先前出手,根本未尽全力,不然的话,百里兄弟又那里还能在这里说话。

    “方少侠内力深厚,我兄弟那里会是他的对手,怪只怪我兄弟入错了门。”百里酒重重的叹道。

    方剑明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倒觉得有些惭愧,道:“在下适才出手实在有些太重了。”

    百里饭眼睛一翻,道:“败就是败,我兄弟被你打伤,性命就在你手中,你要杀便杀。”

    方剑明沉声道:“我要杀你们,先前再补一掌,又何必等到现在?”

    百里兄弟虽然不出名,但武功确实有过人之处,本以为两人联手,能击败他们的,世上寥寥无几,现在被方剑明一掌打得半死,只剩三成内力,那里还有横行武林之心。听两人都不想杀他们,两兄弟便不再吭声。

    晁烈转过身来,见众海贼兀自站在原地,喝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都给老夫回去好好待着,该干吗的干吗。对了,你,你,还有你,烧些好菜,快给我们送来。”

    众海贼听了,一哄而散,只剩下四个汉子,方剑明见是昨天被自己制住的那四个人,诧道:“我不是给你们解了禁制么,你们怎么还不走?”

    四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内中一人道:“大侠,容小的回禀,小的四个回去,势必要被三当家叫人打死,小的四个愿意在这里听从两位大爷的差遣。”

    晁烈冷冷的道:“你说得可是真心话?”

    四人忙磕头,都道:“真心。”

    晁烈点了点头,道:“谅你们也不敢有半分异心,起来罢。”

    四人大喜,站了起来。

    晁烈扭头对方剑明道:“这四个人倒也乖巧,你若信得过他们,不妨就放他们替你看守山洞好了。”

    方剑明听了,抚掌笑道:“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注意。”

    晁烈对四人喝道:“你们四个没长耳朵么?还不快去看守山洞。箱子里的东西若少了一份,老夫绝不轻绕。”

    四人听话得很,急忙提着大刀跑到了山洞口,谁也不敢往洞里看一眼。

    晁烈眼见柴氏兄弟的尸体放在不远处,叹了一声,道:“老夫的手段着实有些毒辣,你们虽然被老夫所杀,但老夫也不能看着你们暴尸荒野。”说完,将方天画戟插入地下,走上去,提起两人的尸体,飞一般的离开了石林。

    方剑明见他轻轻用力就将戟尾送入了地下,暗赞了一声好。

    不久,晁烈空手回转,刚要对方剑明说些什么,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然一变,拔起方天画戟,道:“不好,老夫险些忘了。方少侠,你且稍等,老夫去去就来。”话音未落,身形电闪,朝石林外纵去。

    方剑明见他两次来去匆匆,脸色都有些凝重,虽然没有对他起什么疑心,但也觉得纳罕,不知他要去做什么紧要的事。

    乘这个时候,他问那四个汉子的姓名,分别叫吴通,李能,杨八,周鸣,最能说的那位就是周鸣。

    晁烈这一去,又是好半天,百里兄弟的伤势虽然没好,但已经能站起来,两人本打算离开,但想了半天,不知该何去何从,两兄弟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彼此推拿着疗伤。

    这时,被晁烈吩咐送菜来的汉子满头大汗的出现在石林中,一个挑着担子,一个手抱酒坛,一个拿着碗筷杯子,将东西放下之后,不见晁烈,三人谁也不敢走,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过了一会,晁烈才大步从石林外走进来,一边走一边道:“这下老夫就完全放心了。”

    方剑明问道:“晁前辈,你去做了什么?”

    晁烈脸上愤愤的道:“那三个王八蛋果然去要挟船上的人,幸亏老夫及时赶去,一怒之下,将三人全都杀了。”

    方剑明惊道:“这三个人莫非就是三个当家?”

    晁烈道:“不是他们三个还会有谁?老夫本来已经饶了他们的性命,谁知他们不识好歹,假装下跪,暗下杀手,若不是老夫够机警,恐怕也要伤在他们手上。”

    方剑明抬眼望去,见他手中的方天画戟还残留着少许血迹,晁烈扫了三个汉子一眼,道:“回去告诉所有人,你们的三个当家不听劝告,已经被老夫杀了,谁若再敢乱打鬼注意,三个当家就是榜样。”

    三个汉子吓得脸色发白,慌忙走了,等他们走后,晁烈道:“这些海贼平日里也不知干了多少坏事,老夫若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他们是不会知道后果的。”

    方剑明听了,摇头苦笑,换成是他,顶多也就吓唬吓唬而已,绝不会像晁烈这般。

    两人坐在石林内,一边吃,一边谈,麒麟鼠闻到酒味,也跑来凑热闹。晁烈问起方剑明是怎么来到这座岛上的,方剑明便将经过大概说了一下,只是省略了来此途中所遇到的事。

    晁烈听后,大笑道:“天都前辈的这只坐禽算是帮了一个大忙,你若不来的话,我还想不出应对之策呢。”

    方剑明问道:“不知晁前辈想出了什么办法?”

    晁烈看了看远处的百里兄弟,此时,百里兄弟渐觉伤势有所好转,站了起来,百里酒扬声道:“晁老儿,你怕我兄弟偷听了去么?告诉你,我兄弟好歹也活了七十多岁,绝不会下作到这种地步。你们放心,我兄弟暂时不会离开此岛,也不会破坏你们的事。”说完,两兄弟转身走了。

    晁烈哈哈一笑,道:“老夫要是放心不下你们两个,至少也要把你们制住,又焉能让你们离开这里。”

    方剑明听了百里酒的话,突然觉得这两兄弟倒有些可爱起来,至少要比那三个当家可爱得多了。

    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三天来,方剑明和晁烈都过得非常轻松,反倒是那些海贼,随着时间的推移,个个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第四天,晁烈突然叫齐众海贼,守护财宝的任务交给了麒麟鼠,方剑明让麒麟鼠当场表演了一手吐火的绝技后,众海贼才知道这条不起眼的小动物才是三个中最厉害的一个。

    晁烈道:“你们要保命的话,就乖乖的躲在山里面,不管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你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说不定现在正被朝廷的水师追击。”

    有人壮着胆子道:“你这不是让我们不反抗么?”

    晁烈道:“朝廷这次出兵,最主要的任务是消灭倭寇,你们若表现好,至多也就挨上一顿打,这总比白送性命强。”

    众海贼听了,只有自认倒霉,他们的头儿与倭寇勾结,本在朝廷的剿灭之中,如果能捡回一条性命,不啻是万幸中的万幸。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叫他们现在就与方,晁两人闹翻?那只是加速他们的死亡。

    于是,这群海贼将所有的家当藏好后,躲入海岛深处,没有那个敢出来。

    等众海贼离开之后,方剑明叮嘱了麒麟鼠几句,与晁烈施展轻功,朝海岛西面飞奔而去。

    不久,两人来到海边,只见这里泊着三艘船只,晁烈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子,方剑明好生奇怪,晁烈运起内力,大声叫道:“把船靠近海岸,船上的人都给老夫出来,出来的时候,记得带上你们的水袋。”

    很快,三艘船只靠岸,每只船上走下八个汉子,内中三个,武功颇为不弱。原来,这三只船,有一只船本是被血手门控制的,船上原先还有一个地煞,晁烈那日之所以急于要杀死天地双豹,就是怕天地双豹向这个地煞发出信号。他杀了天地双豹之后,赶到海边,装着上船查看的样子,那地煞尽管有些起疑,但又怎么想到晁烈会突然向他下毒手,当时就被一掌击毙了。

    那三个武功颇为不弱的汉子乃是血手门的小头目,见地煞无缘无故被杀,当场吓呆了,晁烈警告他们不要出声,并逼他们吞下了三粒臭乎乎的东西,然后,又逼三只船上的其他汉子吞了些希奇古怪的东西,说是穿肠毒丸,这么一来,包括小头目在内,为了保命,都答应愿意听从晁烈的吩咐。

    晁烈当时没想到那三个当家的会不顾身家性命偷偷到海边要挟他们的下属开船离开,所以,就没让船上汉子将船离海岸远一点。晁烈想到这个漏洞,再次来到海边的时候,幸好那三个当家还没有得逞。经过那次教训,晁烈谨慎了,为了以防万一,让三艘船距离海岸有一段距离。

    这些事,晁烈都给方剑明说了,只是没说给这些汉子吃的是什么毒丸。

    晁烈见人都来齐了,道:“把你们的水袋仍在地上,然后转过身去,老夫现在就给你们解药。”

    众汉子听了,心头大喜,赶紧转身面对大海。

    晁烈将方天画戟交给方剑明,蹲下身去,打开水袋,往里倒沙子,二十四个水袋,没花多少时间,都被装上了细沙。

    方剑明在旁见了,顿时明白,心中暗笑。

    晁烈干完之后,站起来,从方剑明手里接过方天画戟,道:“老夫已经把解药溶于水袋中,每人喝三口,毒药自解。”

    众汉子转身过来,从地上拿起自己的水袋,咕嘟咕嘟喝起来,有人生怕三口不够,多喝了两口。

    晁烈挥了挥手,道:“这里不需要你们了,有多远就跑多远,最好是跑去与你们的兄弟会合。谁若敢在附近逗留,老夫杀了他。”

    众汉子哪敢不听,乖乖的走了。

    如此一来,三艘船顿时成了空船,在海岸边飘荡着。

    两人在海边商量了半会,便将目光望向海上,过了一会,只见海天相接处突然出现了十数只帆影,远远看去,颇有气势。

    两人见了,精神大振,方剑明道:“晁前辈,他们已经来了。”晁烈道:“按计划行事。”

    两人展开身法,朝外飞退,藏在远处,为了保险起见,两人都没敢再往外看一眼,只是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

    别看两人表面上很平静,其实都有些紧张,两人心中计算着时辰,推测对方来到了什么所在,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听到了一声长啸。

    这声长啸好不吓人,几乎整座海岛上的人都能听得见,随后,两人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飞一般的冲向了海岛,等这股力量去远后,方剑明以飞快的速度给自己易了容,把背上的天蝉刀解下来,拿在手中。

    两人身形一晃,走了出来,此时,海边停泊着十五六艘船只,其中三艘,特别高大,船上,岸边的人数加起来,竟有六七百之多。

    两人斜插上来,立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方剑明匆匆扫了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白陀山庄庄主宇文修岚,站在他左边的,赫然是青衣邪神。

    宇文修岚和青衣邪神并不是走在人群的最前面,走在最前的是寇中原、天闲星、一个扶桑人和一个中年汉子。

    寇中原远远见了晁烈,有些诧异的道:“晁烈,三艘船上怎么连一个人也没有,你们搞什么鬼?其他人呢?”

    晁烈“哈哈”一笑,道:“寇兄还信不过在下么?我们能搞什么鬼,天尊大人何在?”

    寇中原道:“天尊大人以为你们出了事情,一下船就赶过去了,谁知你偏偏从另一条路上过来迎接我们。”

    听了这话,晁烈心生警觉,但箭在弦上,那里能够退缩,领着方剑明来近了,拖长声音道:“哦,是么?”

    寇中原看了方剑明一眼,道:“这位兄弟面生得很,你……”

    “你”字还在嘴边打转,四个人突然同时出招。天闲星手中长矛一挺,急如电光,向晁烈刺去,晁烈手中长戟快如奔雷,扎向对方。寇中原单掌运足功力,拍向了方剑明,方剑明亦是一掌拍出,两人使的都是暗劲,表面上根本看不出凶险所在。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是瞬息之间,天闲星的长矛与晁烈的长戟率先相碰,发出一声震响,狂风大起,两人各退了三大步。

    寇中原的手掌眼看要与方剑明的手掌相遇,一个念头猛然在脑中闪过,这小子究竟是谁,竟敢与老夫对掌,他难道不怕死吗。这一瞬间,他陡然想起了一个人来,脸色大变,想要撤掌业已来不及了。

    “轰”的一声巨响,宛如开天辟地一般,劲力如洪水一般四散,晁烈与天闲星身形还未站稳,当即被狂暴的劲力逼出数丈,那扶桑人与中年汉子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被震飞出去,吐口鲜血,好不凄惨。

    方剑明这一掌,足足用了八成的内力,虽不能说要了寇中原的性命,但废他的武功只在早晚。寇中原的手掌刚与方剑明的手掌相碰,只觉一股令人可怕的内力涌了过来,全身巨震,眼冒金星,这一刻,他只觉自己离死亡近到了极点。

    忽听一声惊天大吼,青衣邪神冲破狂风扑了上来,一拳轰向方剑明,狂风本来是向外排开的,青衣邪神一出拳,就让狂风有内收之势,可见这一拳力道是如何的强霸。方剑明轻叹了一声,一发力,将寇中原震飞出去。

    砰……砰……砰……

    三声巨响连珠般响过,场上一片混乱,沙飞石走,方圆十丈之内的地面如蛛网一般裂开。方剑明略觉手掌有些疼痛,不过,青衣邪神的三拳他算是接下来了,而且还把对方震退了丈五开外。

    青衣邪神火冒三丈,恨不得把方剑明撕碎,双拳一握,骨节噼里啪啦作响,身材顿时大了一分,上衣粉碎,露出两块坚实的胸肌。

    方剑明见他要发疯了,眼中闪过一道杀气,伸手摸向刀柄。

    蓦地,一道长啸传来,一个声音喝道:“青衣退下!”

    随着话声,一条人影破空直射而来,“轰”的一声,两股无上真气在半途相遇,十丈地面本来已经布满了裂纹,那里还禁得起两股劲力的扫荡,霎时塌陷。

    两条人影在地面塌陷的哪一刻快如闪电般分开,纵跃如飞,落在了远处,相对而立,气势如龙,谁也不敢靠近。

第五百四十七章 倒霉的人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七章 倒霉的人 之后,一条人影腾空而起,紧接着,又是一条,后起的这人是天闲星,手中长矛一摆,宛如恶蟒一般刺向前面的人,前面的人是晁烈,他虽然号称“枪王”,但非常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一旦落单,被对方围攻,想要脱身的话,简直是难如登天。

    因此,不等对方将他围上,他毫不犹豫的朝方剑明所站的方位掠了过去,天闲星的矛快,他的戟更快,头也不回,反手将戟一伦,“当”的一声,矛戟相交,震耳欲聋。两人使足了力,立刻判出高低。

    天闲星只觉手腕一沉,身形疾落,眼看就要落入塌陷的深坑中,好在他矛法老道,手臂伸直一振,矛尖往地下扎去,正中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借力反弹,落在了坑边,那块石头转眼间粉碎。

    此时,晁烈却已经站在了方剑明身后两丈,哈哈大笑着道:“天闲星,老夫的戟法如何?”

    天闲星纵身上前,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不过如此!”

    人影奔突,步声如雷,须臾,方剑明和晁烈已经被团团包围,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尤其是右面,近百个海贼张弓以待,随时发箭。这些人的脸色虽然有些疲惫,但看他们开弓的手法却是一流的,射出去的箭应该比一般的弓箭手更快、更强。

    站在这近百个海贼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腰间挂着一把阔刃大刀,这汉子长得有些像先前被劲气震飞的中年汉子。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这股海贼的首领,大当家张老三,那中年汉子却是他的弟弟张老四。

    张老四刚下船没多久,就被震伤,倒霉到了极点。那扶桑人是倭寇的副首领之一,只因想到岛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抢在前头,跟着也倒了大霉。两人早被手下抬了下去,虽没有当场死亡,但要在半月之内起床那是休想。寇中原被方剑明震飞出去,立刻就有一个身穿长衫,长相古怪的老头飞身将他接下,老头大概是精通医道,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喂他吃了几粒药丸,便坐下来给他运功疗伤。

    这种结果,让令狐松非常震怒,但他的震怒还比不上张老三。张老三压根儿就没料到自己的弟弟会遭此横祸,先前还在船上与弟弟大谈洗手不干之后到陆上做何种买卖的事,转眼之间,弟弟就成了一个血人,这让他有一种要杀人的冲动,他恨不得把凶手千刀万剐,剁成肉酱。

    他双目充满了血丝,怒火在眼里熊熊燃烧,狠狠的死盯着方剑明,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时间,从牙缝里暴喝两个字,道:“放箭!”

    箭弦之声响起,乱箭如暴雨,朝方剑明和晁烈射了过去。

    方剑明知道重任在肩,一点也不敢大意,心神一沉,拔出天蝉刀,一股充沛的力量从他身上传出,刀光爆裂,蝉儿飞舞,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密网,那满天的利箭竟被刀气震断,纷纷折落当场。

    张老三气得脸色铁青,怒吼道:“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停下,今天非要把他射成刺猬不可。”

    随后,又是一阵箭雨,但都被方剑明和晁烈挡下来了。近百个海贼一连发了十箭,休说把两人射成刺猬,就算是想给二人带来伤害,也差了许多。不一会儿,两人身前散落了一地的断箭。

    令狐松看不下去,沉声道:“张老三,你有多少箭,似这般乱射,根本是毫无用处。”

    张老三想也不想的就道:“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

    令狐松脸色阴沉起来,青衣邪神眼中闪过一道杀气,令狐松向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胡来。

    令狐松没有动手的意思,天闲星等人也不好动手,只是守住自己的方位,以防两人逃走。

    就在这个当儿,一群手拿弓箭的倭寇绕到了方剑明和晁烈身后,开弓瞄准场上两人,箭头上还燃烧着烈火,旁边一个倭寇副首领嘴里道了一声“放箭”,数十支点燃箭头的箭枝朝两人背后急射而至。

    两人虽在阻挡前方的箭雨,但他们眼观八方,耳听六路,早已觉察,晁烈宛如旋风一般回身,真气贯住长戟,横扫出去,一股劲风匝地涌起,飞沙走石,顿时将全部火箭震飞,幸亏场外的人站得远,不然定有人要被火箭所伤。

    那倭寇副首领见了,嘴里骂了一声“巴嘎”,从身边的亲信手中接过一张强弓,搭了三支火箭,嗖嗖嗖,三支火箭直取晁烈上,中,下三路。

    晁烈见这三支火箭有些古怪,正要举戟扫开,方剑明听出不妙,身躯一转,道:“晁前辈,箭上有火药。”

    晁烈霎时也发现这三支火箭上还绑着炸药,后退五尺,正要打出劈空掌力,耳边猛然响起“呜”的一声,一道奇快绝伦的刀光闪过,刀气撕裂空气,将三支火箭箭头及时砍断,刀风狂卷,将箭身送出数丈外,旋即,“呼”的一声,刀光回收,将近百个海贼射来的一阵箭雨打落。

    “在下丑话说在前面,谁再敢朝我们两个放箭,休怪在下不客气。”方剑明先前还有些顾忌,现在已经有些震怒了。

    他这一声暴喝,顿时吓住了那近百个海贼,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射,张老三这时也意识到箭枝有限,便没有下令再射。

    那倭寇副首领见两人被火箭弄得有些“狼狈”,还道他们怕了,竟不听方剑明的劝告,一声令下,数十支火箭闪电射出。

    方剑明心头狂怒,眼中泛起一种令人心寒的杀气,心神一沉,抢在晁烈之前挥出了一刀,这一刀乃是天蝉刀法中的一招,威力之大,可想而知,他虽没有领悟天蝉刀法的最后一招,但对于所学会的刀法,已经是烂熟于胸。

    这一刀发出去,晁烈当时就被吓了一跳,只觉眼前飞舞着无数的蝉儿。

    刀气,刀风,刀光,三者合在一起,将两人紧紧护住,数十支火箭还没有射中两人,就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反震出去,箭头反转,从原路退了回去。

    “啊……”的一片惨叫响起,犹如鬼哭狼嚎,数十个倭寇个个中箭,在地上打起滚来,忙了一阵,才将身上的火扑灭。可是,箭伤岂是儿戏,上来一批倭寇,将这些倒霉的弓箭手拖下,去箭、包扎伤口,少不了又是一阵痛叫。

    方剑明心知这些家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转过身去,瞪着那近百个海贼,一字一句的道:“想急着送命的话,你们就放箭。”

    近百个海贼心(手机看小说,灯火手打更新最快.请支持手打,进灯火顶一下手打兄弟惊胆战,哪里还敢放箭,就算大当家用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宁愿一刀了断,也不会去尝被利箭穿体是如何滋味。

    站在令狐松旁边的,还有一个五十出头的扶桑人,眼见数十个弓箭手就这么伤了,这扶桑人愤怒的骂了一声“巴嘎”,拔出腰刀,方剑明还以为他要冲上来,谁知不是这么回事,只见下令放箭的那个倭寇副首领脸色苍白的走到这扶桑人身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扶桑人举刀要砍,令狐松突然托住他的手腕,道:“山本先生,当下正是用人之际,你就饶了他吧。”

    山本先生大叫一声,一脚将倭寇副首领踢得滚了一个筋斗,用刀指着方剑明,怒气冲冲的道:“我要与你决斗!”

    不等方剑明回话,令狐松道:“山本先生,这两个人交给我们。”扭头看着张老三,冷冷的道:“张老三,这下你该满意了罢。”

    张老三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就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急声道:“令狐前辈,只要你帮我杀了那小子,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

    令狐松“嘿嘿”一笑,道:“本天尊想要你岛上的所有珠宝,你也愿意双手奉上吗?”

    张老三听了,没有说话。

    令狐松脸一沉,道:“张老三,你以为本天尊会希罕那些珠宝吗?”

    张老三想起先前对他的不敬,顿时出了一股冷汗,令狐松接道:“还不叫你的手下看好海上的情形,万一让朝廷的人追来,你有几个脑袋可砍?”

    张老三抹了抹额上的汗珠,依照令狐松的话吩咐下去,他朝远处望了一眼,领着七八个海贼要到老巢去。

    令狐松道:“你不用去了,你岛上的兄弟若不是被人杀了,就是被人制住了。至于珠宝,就要问这两个人。”

    张老三最关心的是岛上珠宝,抬起头来,大声叫道:“晁烈,你把岛上的珠宝弄到那里去了?”想到什么,补充似的道:“还有,我岛上的兄弟是死是活?现在何处?”

    晁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满脸不屑。

    张老三气得几欲吐血,怒骂道:“你这个老匹夫好不卑鄙,是不是你把我的兄弟都杀了,抢去了珠宝。”

    晁烈嘲讽的道:“原来你也关心你的兄弟。你放心,除了几个不听话的被老夫宰了之外,其他的被老夫赶走了。”

    张老三见他不肯提有关珠宝的事,恨得咬牙切齿。

    令狐松冷哼一声,道:“晁烈,本天尊一下船,便觉得岛上有些古怪,你果然是奸细。柴家兄弟和百里兄弟是不是都被你杀了?”

    晁烈道:“你太抬举我了,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柴家兄弟的确是死在我的戟下。”

    令狐松叹了一声,道:“本天尊对你早有疑心,所以才会派柴家兄弟来监视你,想不到这两个愚蠢的家伙竟着了你的道儿。”

    晁烈“嘿嘿”冷笑道:“令狐松,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柴家兄弟之死,你也有一份。”

    令狐松“哈哈”一笑,道:“是吗?”

    晁烈道:“我打听得很清楚,柴家兄弟是毒神一派,你要他们两个来监视我,万一我不是奸细,到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推得干干净净,我真是奸细的话,到时候不是我死就是他们两兄弟亡,对于你来说,都造不成任何损失。”

    方剑明早已从色天王那里得知血手门内部分派别的事,听了晁烈的分析,暗道:“以聂皇杰的精明,应该能够觉察到门下某些人的不和,难道他就没有管过一下吗?”想是这样想,但这种情形对于武林联盟来说,绝对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场上突然有一阵子沉寂,令狐松猛然发出一声大笑,震得很多人耳鼓发烫,道:“晁烈,你的话说得未免太多了。”

    张老三借机道:“不错。晁老匹夫,你若不把珠宝的下落说出来,你今天就死定了。”

    晁烈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喝道:“张老三,老夫要杀你,只须一戟。若不是有血手门的人给你撑腰,老夫早把你劈为两半。”

    张老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打击”,不禁有些懊悔起来,心想自己兄弟在海上过得好好的,怎么会鬼迷心窍到和倭寇勾结呢,如此大张旗鼓的与朝廷作对,不是找死吗?真是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不过,他仍然没有死心,他还有一些手下,而且,他相信自己在令狐松眼里,还有利用的价值,只要令狐松帮自己要回那些珠宝,便是分一半给血手门,他的下辈子也会过得舒舒服服的。

    他心里暗道:“妈的,老子这次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

第五百四十八章 阴闫二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八章 阴闫二

    张老三打好了他的如意算盘,便没有去老巢,一心希望令狐松尽快把晁烈和方剑明拿下,可是,他不敢催促令狐松,这种时候,他是再也不敢得罪令狐松的了。

    令狐松有自己的打算,冷冷的看了晁烈和方剑明一眼,侧头道:“山本先生,叫你的手下守在外围就行了,让我们来收拾这两个人。”

    山本先生究竟是谁呢,听令狐松的口气,对他倒还客气。说到这里,就不得不稍提一下他的来历。

    这山本先生正是倭寇的总首领,原名叫山本次郎,出身倭寇世家。何谓倭寇世家?原来,他的祖父,本是扶桑的一个名主,当时,正处于扶桑南北朝时期,扶桑同时出现了两个天皇,在战争中,他的祖父吃了败仗,唯恐南朝天皇降罪,便纠集了一批扶桑武士和浪人,离开本土,到海上称雄,多次侵犯高丽。后来,野心渐大,率众南下,抢掠大明山东,江浙,广东,与另几股倭寇联盟,对大明造成不小的震动。

    其时,朱元璋称帝不久,派遣使者到扶桑交涉,要求扶桑的征西将军怀良亲王镇压倭寇,怀良亲王非但不理,反而拘杀明使,山本次郎的祖父更加猖獗。十多年后,朱元璋巩固了内政,便要收拾这些倭寇,正巧赶上明左丞相胡惟庸谋反一案,朱元璋施展手段,一方面诛杀功臣,一方面严令海禁,派遣水师围剿倭寇。

    山本次郎的祖父就在这个时期被剿杀,他的儿子,也就是山本次郎的父亲,逃回扶桑,隐忍多年,永乐年间,卷土重来,劫掠大明沿海村镇,朱棣极为重视,命辽东总兵官严加防范,终于在望海埚之战中,歼灭了入侵倭寇约一千六百人,山本次郎的父亲和哥哥山本一郎在这一战中被斩杀。

    山本次郎当时也就二十出头,听说父亲和哥哥被杀之后,率领极少部属逃回扶桑,多年后,他在本土过得不如意,便召集了一些老部下,收编破产农民,重回海上,于正统八年、十一年先后扰海宁、浙西,不料,在一次劫掠中,被大明官兵截杀,险些把命丢掉。

    这两年多来,他回扶桑召集了些破落武士和不得志的浪人,组成了海上最强大的一支倭寇,发誓要报仇雪恨。

    这次,他学乖了,知道单凭自己一人的力量难以成大事,恰好血手门的人找上门来,怂恿他到陆上大干一笔,而且,血手门又为他联络了海贼中颇有势力的张家兄弟,于是,双方联合,加上有血手门的高手助阵,只要时机成熟,定能到陆上狠狠的抢杀个痛快。

    本来,这一切都准备得好好的,谁知道巾帼公主朱祁嫣到了杭州之后,听到风声,大为震怒,以公主的身份,要浙江巡抚立刻上报京师,朱祁镇得知后,非但让弟弟朱祁钰派出金龙武士,还下令南直隶的水师军官配合浙江水师,以防倭寇。

    在双方初次接触的时候,山本次郎等人故意用少量兵力调开大部分浙江水师,然后乘此良机,打算让大部分兵力到陆上来,肆意抢夺,并与血手门策划雷洪造反一事互相呼应。谁料到,这个计谋早被朱祁嫣识破,她将计就计,让浙江水师的大部分兵力去追击少量倭寇,暗中调来南直隶的部分水师,不等倭寇与海贼上岸,突然杀出。

    张家兄弟一见情况不妙,掉转船头跑了,随后,山本次郎也率领众倭寇突围出去。于是,朝廷水师追击了一段,将他们赶入了舟山群岛。南直隶的这部分水师虽有防倭之心,却没有多少抗倭之力,加上不熟悉这一带的环境,顿时被山本次郎和张家兄弟反攻,损失了一些船只。

    这时,追击少量倭寇的浙江大部分水师在消灭倭寇之后,进入舟山群岛,加入了剿灭山本次郎和张家兄弟的阵营中。

    尽管朝廷的船只和兵力远在对方之上,但几次交锋下来,根本没有多大的收获,没多久,令狐松等人前来助阵,朝廷更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就在两日前,朝廷的增援到了,并且还有王保仔这股海贼给朝廷当先锋,有了王保仔这个熟悉舟山群岛的海贼,朝廷势如破竹,当天就将山本次郎与张家兄弟的属下打得(你还在看二手书吗?一手手打书城,请支持手打,手机访问htt手打更新最快!)落花流水。令狐松本想凭着超人的本事,力挽狂澜,想不到,令狐松一出去就遇到了宝珠和尚,他的手下也遇到了厉害的对手,无论怎么打都是吃亏的。

    在此之前,朝廷这边有金龙武将、钟涛和雷家的高手,令狐松等人虽然稳站上风,但总要顾忌到这是海战,这次,情形大大的不同了,他们完全落在下风,混战下来,山本次郎和张家兄弟损失惨重,逃走之时,人数加在一块,也就六百多人,大小船十数艘。两天过后,他们才满身疲惫的来到兄弟岛上。

    听了令狐松的劝告,山本次郎恶狠狠向场上的方剑明瞪了一眼,下令众倭寇退后。

    令狐松见这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的人都退下去之后,挥了一挥手,当先纵出,落在两人身前三丈开外,看了方剑明一眼,沉声道:“姓方的小子,你还不恢复你本来的面目?”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原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说着,伸手在脸上抹了几抹,恢复了真面貌。

    宇文修岚见了,有些惊疑,他虽然猜出了对方是谁,但总有些不敢确定,道:“姓方的,你是怎么到兄弟岛上来的?”

    方剑明岂能告诉他,故作神秘的反问道:“你说呢?”

    宇文修岚脸色一沉,知道对方是不会说的,也懒得再问,反正人已经来了,道:“老夫问你,你们把我的儿子怎么样了?”

    方剑明怔了一怔,笑道:“你放心,宇文坚没事,他早已被司马俟救走了。”

    宇文修岚松了一口气,冷冷的笑了一声,道:“你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走到那里都能碰到你。你这次又想打什么鬼注意,明明有机会离开此岛,怎么反而留了下来。”

    方剑明道:“我留下来是想把你们统统捉住。”

    听了这话,宇文修岚冷笑道:“就凭你们两个?”

    晁烈大笑道:“难道还不够吗?”

    宇文修岚没说话,天闲星开腔了,冷冷的道:“晁烈,今天,这里就是你们两个的葬身之处。”

    方剑明的目光扫了四下一眼,最后落在一个大胖子和一个高个子身上,低声问道:“晁老,这两个人是什么人?武功如何?”

    晁烈苦笑一声,道:“我也不清楚他们的来历,只知道他们是血手门的客卿,高个子是哥哥,叫做闫一,大胖子是弟弟,叫做闫二,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话刚说完,闫二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细声细气的道:“晁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本门,难道你就不怕门主把你大卸八块吗?”

    方剑明听了他的嗓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万料不到这么一个胖子说话就像一个女儿家似的。

    晁烈“嘿嘿”一笑,道:“闫二,你没长耳朵吗?”

    闫二道:“我就是没长耳朵。”

    晁烈神色一变,沉声道:“就算你没长耳朵,总该看得见吧。”

    闫二摇了摇头,道:“我也看不见。”

    方剑明听了,大奇,这家伙怎么如此说话。

    晁烈狂笑一声,道:“闫二,你是不是要和老夫干上一架?”

    闫二怪笑一声,道:“你把你的心掏出来给我瞧瞧,看它是什么颜色的。”

    话声未落,身形一晃,扑了上来,别看他是个大胖子,行动竟比燕子还要灵活,一晃即到,说他如同鬼魅,也不过分。

    他的目标是晁烈,方剑明想插手也有所不便,一来,他想看看对方的武功有多厉害,二来,人家找的是晁烈,他若出手,岂不是很让晁烈大丢面子。

    晁烈长戟未出,只觉一股阴风扑面,心头大惊,急忙一掌拍出,掌风如雷,将阴风震散,谁知,闫二的身法快得不可思议,一声尖细的长笑中,已到晁烈身后,伸出右手五指,向晁烈肩头抓下。

    晁烈沉肩、身躯一转,单拳击出,只听“撕拉”一声裂帛响传来,闫二一抓抓破了晁烈的肩头衣裳,留下五个血红的爪印。

    晁烈的拳头随后打在了对方的肚子上,谁料闫二根本没有任何事情,一个肥胖的身躯宛如皮球一般弹了出去,人在空中翻了六个筋斗,落在地上。

    晁烈心头惊怒,将长戟一摆,喝道:“再来。”

    闫二看着自己右手五指,怪笑道:“我的指甲若有剧毒,此刻你早已躺下来了。”

    晁烈一时大意,“败”在对方手中,又遭他的羞辱,恨不得上去和他决一死战,但又顾忌他诡异的武功,正在迟疑,方剑明身形一晃,拦在了晁烈身前,笑道:“尊驾好高明的爪法,在下也想领教几招。”

    闫二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看你细皮嫩肉的,你的身子摸上去一定很舒服,我真是舍不得抓伤了你。”

    方剑明脸上微微一红,就在这一瞬间,闫二闪电出手,以快若鬼魅的身法逼近,一爪朝方剑明抓了下来。

    方剑明脸色一变,道:“你好……”

    “卑鄙”两字还没有说出口,只听“蓬”的一声,方剑明身躯摇晃,竟被对方震退了一步。原来就在闫二的五指就要抓到他的头顶时,他使出了少林龙爪手,右手一翻,掌心向上,一式“龙抬头”,化解了危机。

    闫二抢占了先机,怎肯放弃,出爪如电,招招夺命,毒辣异常。方剑明仓促对敌,顿时落了下风。

第五百四十九章 突围

    正文 第五百四十九章 突围

    “爪上功夫,名声最响亮的莫过于少林龙爪手与大力鹰爪功。小娃娃,难道你使的是少林龙爪手?”闫二不男不女的尖声道。

    方剑明哪里闲有功夫回答他,单手使出少林龙爪手的招式,迎敌不暇。

    闫二攻势不减,尖声笑道:“你不说话便表示你默认了,嘿嘿,少林寺龙爪手也不过如此。”

    就在两人在场上快如疾风一般交战的时候,宇文修岚与天闲星同时看向了晁烈,眸子内闪过寒芒,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晁烈将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横,踏上一步,道:“两位莫非想称量老夫不成?”

    别看他面上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对付天闲星一个,他还有些把握,但是同时对付两人,久战下去,他非败下来不可,何况一旁还虎视眈眈的站着令狐松、青衣邪神等人。

    宇文修岚和天闲星正要联手攻上,令狐松突然冷冷的笑了一声,道:”老夫要杀你姓晁的,十招之内,便叫你人头落地,等收拾了姓方的小子,看老夫如何折磨你。”

    此话一出,宇文修岚和天闲星立刻打消了出手的念头,他们虽然不太理解令狐松的用意,但不敢违抗。

    原来,令狐松先前与方剑明对了一掌,发觉对方的内力比自己还要深厚,而且,更重要的是,方剑明手中有天蝉刀,一把谁也猜不透的魔刀。令狐松的武功虽然进入了无上境界,但也不可能视天蝉刀为无物,怎么说也有些忌惮。

    现在闫二占了上风,如果这个时候去对付晁烈,方剑明定会出刀,这小子究竟有多少实力,令狐松根本就拿不准,要是闫二能在爪法上胜了这方剑明,对方剑明多少有些打击,到时候大家一拥而上,还怕他们跑了出去吗?总之是一句话,晁烈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唯一可担心的就是方剑明。

    还有一点,这也是令狐松的私心作祟。闲星和宇文修岚都是他的心腹,先前,寇中原被方剑明击成重伤,等于是打伤了他的左臂,万一天闲星和宇文修岚也出了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在血手门中,毒神是副门主,他是天尊,地位差不多。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在与武林的对抗中,他的心腹已经失去不少了,若再失去的话,将来又拿什么和毒神争?正是基于这种复杂的心思,他才没有立刻采取猛烈的攻击,以致于拖延了不少时间,而这恰好正是方剑明和晁烈所争取的。

    闫二的爪法虽然不出名,但招式之阴毒,更胜于少林龙爪手,加上他那轻灵如燕的身法,一时之间,把方剑明逼得连连后退。方剑明苦于单手出招,少林龙爪手的精华未能尽展,他不是不想拔出天蝉刀迎敌,但是,这岂不是表明了少林龙爪手不如闫二的无名爪法,更有可能会加快令狐松对他们两个的围攻。

    两人以快打快,身形稍沾即走,看上去有些眼花缭乱,但其中的凶险却要比刀剑更大,不久,过了二百多招,两人没有分出胜负。

    闫二心急起来,心想连这么一个小子都对付不了,我闫二以后还有何脸面在血手门中混,一发狠,顿时把身法和爪法加快了三分,务求在十招之内拿下对方。

    方剑明只觉阴风倍增,对方给他的压力达到极点,只好缩小了龙爪手的防守范围,眼看过了八招,就在第九招的时候,闫二一爪抓出,爪风凌厉,阴气逼人,方剑明深吸一口气,猛然急退三步。

    闫二见方剑明上当,心头大喜,求胜心切,另一只手暴然伸出,抓向方剑明肩头,要扣他的锁骨,这一式虽是后发,却是先至,方剑明脚步刚站稳,五指已降临肩头。

    “砰”的一声,闫二的手指抓住了方剑明的肩头,刚一用力,却发现对方肩头坚硬无比,怎么也抓不进肉里,心中惊骇,须知他的爪法专门破横练功夫,现在竟然失效,还以为方剑明的已是金刚不坏之身。

    时迟那时快,方剑明肩头往前一挺,一股劲力震得闫二手指发麻,他虽然惊骇,但还至于乱了手脚,另一只手往方剑明肩头急电般抓下,这一抓,用上了九分力,心想你两个肩头同时被制,看你还能不能发力。

    他快,方剑明出手更快,招式一变,手掌做蛇头状,啄向了闫二的掌心。闫二微微一惊,不知他使用的是什么功夫,急忙收手,暴退九尺。

    方剑明五指张开,顿时又成了爪势,人往前扑出,闫二出爪来敌,只听“蓬”的一震声,闫二闷哼一声,肥胖的身躯旋转着朝后退出,身形刚停,方剑明如影随形般追近,手掌在他眼前一晃,变成蛇头状,啄向他胸前大穴。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眨眼之间,场外的人仅仅见到闫二被方剑明逼退了而已。随后,场上的形势急转直下,成了方剑明追逐闫二。两人身法之快,均是脚尖轻点地面而已。

    闫一瞧到这里,不禁为弟弟担心起来,令狐松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忽听“啪”的一声,不知是谁把谁打了一下,接着便响起闫二那尖细的嗓门道:“你……你使诈,这不是少林龙爪手。”

    方剑明的声音笑道:“谁说不是少林龙爪手?”话声未落,又是“啪”的一声。

    闫二惊惶的叫道:“你……”

    方剑明道:“你什么你?”

    “啪”的又是一声,场外的人虽然看不清是谁打了谁,但从两人的对话中可以猜出闫二吃了大亏。

    闫一关心弟弟的安危,正要扑上,两人的身形同时停了下来,众人一看,都是吃了一惊,只见方剑明的右手五指牢牢扣在闫二的脉门上,闫二一张肥脸一半青一半红,还带着汗珠,别说过招,就是动弹也须经方剑明同意。

    闫一又惊又怒,作势欲扑,口中厉声道:“放开我弟弟。”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闫一,你不想要你弟弟的命,就尽管上来罢。”

    闫一按住身形,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方剑明眼珠一转,眼光一扫。

    令狐松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正想出手时,方剑明已经冷声道:“闫一,给我把令狐松擒下。”

    闫一大惊,失声道:“这……”

    他本想说“这怎么可能”,话到嘴边,硬生生吞回肚里,转身朝令狐松扑了过去。

    令狐松长袖一甩,发出一股真气,怒道:“闫一,你疯了!”

    闫一双掌一翻,道:“天尊,对不起了。”

    两股劲力相撞,发出“轰”的一声响,尘土飞扬,令狐松站着不动,闫一被震退了三步。

    “闫一,你若不施展全力的话,当心你弟弟的性命。”晁烈推波助澜的道。

    闫一长啸一声,瘦高的身材突然变矮了两尺,夹着一股狂风朝令狐松扑去,青衣邪神大吼一声,横插上来,伸开两只蒲扇般的手掌拍向闫一。

    “蓬”的一声,一股暴风匝地卷起,直上高空,两人竟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把谁击退。

    青衣邪神大怒,闪电般三掌拍出,闫一与对方对了一掌,觉得手掌有些疼痛,但他练的是外功,明知有可能扛不过对方,仍然接下了三掌。

    三掌过后,闫一被震退了一步,双臂发麻,青衣邪神见他没有倒下,扑了上去,闫一疾退两丈,接着腾空跃起,一招“苍鹰搏兔”,向青衣邪神当头打下。青衣邪神身形一转,避开来势,施展绝学,与对方交战起来。

    晁烈见两人开打起来,“哈哈”大笑,道:“打得好,打得好。”

    若论武功,青衣邪神胜过闫一一筹,但闫一(你还在看二手书吗?支持原创手打书城,请支持手打,手机访问手打更新最快)的武功怪异,而且是全力以赴,青衣邪神想要将他打倒,绝不是数十招就能搞定的。

    令狐松的脸色阴沉起来,眸子内杀气隐现,突然向方剑明走去。

    方剑明将闫二往身前一挡,喝道:“令狐松,你站住,你不想要闫二的命了。”

    令狐松强压怒气,道:“放了他!”

    晁烈冷笑道:“放了他?岂能这么轻易?”

    令狐松狠狠的瞪了晁烈一眼,竟不顾方剑明的警告,朝方剑明步步走了上去。

    “你们别想生离此岛。闫二在你手中,生死由你定,你要他活命他就活命,你要他死他就死,大不了我们为他报仇。”

    听了令狐松的话,晁烈和方剑明心头都是一震,这家伙居然使出这一套看似有理却相当无理的招术。

    两人目光一对,决定实施第二套计划,晁烈手中方天画戟一起,往外冲去,嘴里叫道:“挡我者死!”

    就在同时,方剑明将手中的闫二扔了出去。这一扔并不是平白无故,非但暗中震伤了闫二,还将令狐松的身法阻挡了一下。令狐松在两人发动的一瞬间朝方剑明扑了过去,见闫二肥大的身躯撞来,本打算一掌劈下,但转念一想,手掌一托,接住了闫二的身子,往外一抛,道:“闫一,还不快接下你弟弟。”

    正与青衣邪神交战的闫一听到这话,急忙脱身出来,腾空跃起,双手一抱,将闫二接着手中。

    这时,方剑明拔出天蝉刀,与晁烈势如猛虎下山般将前来阻挡他们去路的宇文修岚和天闲星击退,两人身形电闪,几个起落,从一群倭寇头上飞了过去,那群倭寇想要放箭时,又那里还来得及。

    但两人并没有逃出令狐松的视线之内,在两人脱困出去的时候,令狐松随后也赶了上来,接着,青衣邪神,宇文修岚,天闲星也追了上去。

    方剑明和晁烈这一放足狂奔,不消多少功夫,就已经来到石林外,令狐松距离他们不过十五丈开外。

    方剑明见晁烈满头大汗,知道他使足了全力,身形陡然一顿,道:“晁老,你先进去。”转过身来,真气贯入天蝉刀,大吼一声,往前挥出一刀,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骇人的力量。

    令狐松正急如狂风般射来,突觉空气有些不对,想也不想的双掌运足功力,往前推出,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厚达两尺的气墙,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狂暴的刀罡划破天空,匹连一般的撞在了令狐松发出的气墙之上。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动响,二十丈之内的空气似乎燃烧着,地面急遽裂开,十几块大石转眼间化为粉碎,方剑明和令狐松无声无息的向后飞退,脸色异常凝重。本来两人还相距三丈左右,到了最后,方剑明退入了石林中,令狐松远离石林足有三十丈。

    令狐松刚停下身形,青衣邪神赶到,越过前者,朝石林扑去,忽然,一条小身影在石林中出现,张口一吐,一股天火卷向青衣邪神。青衣邪神不知天火的厉害,双掌拍出,掌风如雷,想把天火吹开。

    谁料,这股天火乃麒麟鼠奋力一击,岂能如此轻易的就被吹开,眼看天火确实有被吹开的迹象,猛然爆炸开来,天火分作十数股,照向青衣邪神。

    青衣邪神大吃一惊,护住头脸,四下跳跃闪避,饶他躲得够快,仍然被两三股天火打中,立时一股烂肉臭味飘出,肩膀、大腿鲜血淋漓,头上长发散开,装如野人。幸亏他的身体异于常人,否则早已经化成灰烬了。

    麒麟鼠鼓起双颊,张嘴一吐,青衣邪神吓得暴退,哪知麒麟鼠连退了三口,天火没吐出来,口水倒吐出不少。

    “哧溜”一声,麒麟鼠转身一溜烟似的跑了。

    这会儿,令狐松等人赶上,见他伤成这样,都是暗暗吃惊。

    青衣邪神不顾身上的伤势,一掌将一块大石震飞起来,身形斜上窜出,双臂一抬,举起大石,飞一般的向石林深处冲去。

第五百五十章 力战

    正文 第五百五十章 力战

    令狐松等人见有青衣邪神开路,跟着也冲进了石林深处。宇文修岚匆匆扫了一眼四周,道:“这两个家伙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天闲星冷笑道:“不管他们跑进来做什么,这次他们再也逃不出了。”令狐松眉头微皱,道:“我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宇文修岚道:“天尊大人,你说他们是不是步好了陷阱,故意引我们近来的?”令狐松还没有作何回答,三人恰好看到前方的青衣邪神举着大石撞向了方剑明。

    此时,方剑明正站在山洞外的一块大石上,见青衣邪神“背”着一块大石冲来,着实吓了一跳,那大石至少要比青衣邪神本人大上十数倍,少说也有四五千斤,加上青衣邪神的冲力,起码也有四万斤的力道。

    眼看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七八丈,青衣邪神猛然怒吼一声,将背上的大石头扔了出去,大石夹着一股暴风落向方剑明。

    方剑明若闪开的话,大石必定飞入山洞之中,为了保险起见,方剑明只得挺起天蝉刀,奋力往前一劈,刀光电闪而出,绕着大石旋转了一圈,大石化为细小的石子落在地上。就在方剑明劈碎大石的当儿,天闲星飞纵上前,长矛一挺,扎向了晁烈,晁烈横戟一挡,将长矛压住,戟尖奇快绝伦的刺向对方胸前。

    天闲星将长矛一挑,一个“缠龙饶虎”,矛身急转,活似车轮,稍微弹起戟身一分,上身同时一偏,闪过戟尖,矛尖向晁烈左眼扎去。

    这一招,实是凶险到了极点,要不是他几时转动矛身,任他闪避得快,也要伤在晁烈的戟下。

    晁烈见他非但躲开了这一戟,还展开了发攻,心头微微吃惊,运足功力,及时的将方天画戟斜下一转,顿时将对方的长矛死死的缠住。如此一来,两人都没办法施展兵器,两人突然双手一松,双掌往前拍出,两股掌风相撞,发出“蓬”的一声,晁烈身形晃了一晃,天闲星却退了一步。

    随后,两人将脚一伸一挑,即将落地的兵器被挑回手中,在场上大战起来。两人交手十数招后,忽听宇文修岚哈哈一声大笑,道:“晁烈,你‘枪王’的名号果然是名副其实,宇文某也来会会你。”

    话声未落,宇文修岚的身形掠入战圈,配合着天闲星,将晁烈牢牢的缠住。晁烈意气风发,气势达到平生的顶峰,一把方天画戟在手中,宛如神龙一般,要打那里就打那里,舞到疾处,三丈之内,尽是戟影。

    宇文修岚和天闲星联手,自认能胜过晁烈,见他大发神威,不仅暗暗吃惊,一时之间想要胜他,简直是妄想。一来,他们稳操胜券,犯不着和晁烈如此拼命。二来,他们也想抓活的,要让晁烈尝尝挫骨断筋的痛哭滋味。因此,只好让晁烈大展神威了。

    那头,方剑明劈碎大石之后,横刀一封,将冲到近前的青衣邪神拦住,喝道:“青衣邪神,你不想死的话就退远一些。”

    青衣邪神那里会怕他,怒道:“那只小畜生该死,本邪神要活劈了它。”一掌拍向方剑明,方剑明手起刀落,刀光疾闪,刀芒长达两尺,一阵蝉吟声中,将青衣邪神迫退了两丈多外。

    青衣邪神闯不过去,暴跳如雷,令狐松看到此处,道:“青衣,你暂且退下养伤,他让我来对付。”

    青衣邪神愤怒的瞪了方剑明一眼,退了下来。

    令狐松缓缓走近,向山洞望了一眼,冷笑道:“你们把珠宝藏在山洞里面?”

    方剑明道:“明知故问。”

    令狐松淡淡一笑,道:“姓方的小子,你们两个把我们引到这里,难道想做‘背水一战’吗?”

    方剑明道:“你知道最好。”

    令狐松眼神一寒,沉声道:“好,本天尊成全你。”话罢,站在原地,伸手隔空一吸,一股怪异的力道在方剑明四周产生,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不安的吟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方剑明突觉天蝉刀有脱手飞出之势,大吃一惊,急忙牢牢握住刀柄。

    令狐松眸子内闪过一道夺人心魄的电芒,喝道:“脱手!”

    方剑明眼中暴射煞气,道:“未必!”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身体四周早已布了一层厚厚的气墙,只是令狐松发出的纯真气的气墙,方剑明发出的是天蝉刀的刀气气墙。

    过了一会,两人额头上都留下了汗珠,令狐松心里禁不住惊道:“这小子与闫二斗了一场,又狂奔了一段路程,体力似乎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损耗竟能与本天尊对抗这么长时间,看来,这小子的实力当真不在本天尊之下。”

    这时,石林外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不久,张老三和山本次郎带着一部分手下来到石林中,与他们同来的还有闫家兄弟和那个为寇中原疗伤的古怪老头。闫二脸色略显苍白,闫一的脸色也好看不到那里,他在给弟弟疗伤的时候,发现弟弟的左手手腕再也治不好了,这等于是说闫二的无名爪法无法完全发挥,至多能发挥五成的威力而已,这对于闫二来说,无疑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两兄弟心中把方剑明恨得入骨,专门来看方剑明有何种下场。其实,这也怪不得方剑明,在那个时候,方剑明没有把闫二致死,已经算是非常仁慈的了,换了别人,只怕要将闫二弄个半死。

    张老三见了山洞,眼里射出惊喜的光芒,大叫道:“珠宝一定就在山洞中,大家将四周围起来,不要放走了这两个人。”

    山本次郎突然问道:“张兄,你我的约定还算不算数?”

    张老三心中“噔”一下,暗道:“妈的,这家伙又要给我讲条件了。”口中笑道:“山本先生,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的约定当然算数。”话虽然如此说,但早已把山本次郎的祖宗问候了多次。

    山本次郎大笑道:“好,够爽快,够朋友。”挥了挥手,他的手下也展开了合围之势。

    就在他们算计山洞中的珠宝的时候,晁烈的身形缓下来,在天闲星和宇文修岚的联手之下,任他有多少的体力,到了这时,也觉得有些不济起来。天闲星和与宇文修岚见状,心里均是一喜,知道晁烈就要不行了。

    两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同时加快了攻击的速度,晁烈脚下突然慢了半拍,竟给天闲星的一矛扎伤,伤势虽然不太严重,但影响了他的速度,六招一过,竟被宇文修岚一剑刺中肩头,鲜血飞溅,身形更加缓慢。

    麒麟鼠见晁烈受了伤,飞快的扑了过来,张嘴一吐,一股微弱的天火喷出,罩向天闲星,天闲星身形一飘,闪开火光,长矛如同毒蛇一般卷向麒麟鼠,眼看就要刺中麒麟鼠,耳畔忽然传了一声巨吼,晁烈拼着再受了宇文修岚一剑,方天画戟闪电刺出,恰好这时麒麟鼠愤怒的吐出了一口天火,他闪开了天火,一只眼睛却被戟尖刺中。

    “啊……”的一声惨叫,天闲星朝后猛退,长矛落地,双手捂着眼睛,几乎要痛死过去,那古怪老头见了,急忙上前,天闲星听到有人来近,伸出一只手,要推来人。

    古怪老头沉声道:“是我。”

    天闲星撕声叫道:“端木前辈,救我。”身形往后一倒,古怪老头扶着他走了下去。

    晁烈一戟毁了天闲星一只眼睛,仰天大笑三声,宇文修岚心头大怒,一剑刺向晁烈胸口,喝道:“晁烈,你去死罢。”晁烈内力消耗过多,那里还能躲开,只能等死。

    宇文修岚正要一剑结果了晁烈性命,忽听身后传来风声,知道是麒麟鼠,暗道:“这畜生好不讨厌,先打发了再说。”收剑转身,奋力将剑照准麒麟鼠扔去。

    谁也没想到他会把兵器仍出,麒麟鼠还没有扑近,只觉利风扑面,想要闪开时,已然不及,好在它皮厚肉粗,天生硬实,被剑尖在身上撞了一下,疼的大叫一声,凌空翻滚出去。

    别人想不到宇文修岚会仍出剑,更想不到麒麟鼠竟只是被剑尖撞退而已,宇文修岚正吃惊间,晁烈挺戟一刺,宇文修岚侧身闪过,伸手一抓戟身,内力如山一般发出,晁烈的内力大不如前,顿时被震出了一丈多外,嘴角流血,身形摇摇晃晃。

    宇文修岚心里禁不住有些得意,戟王的戟都脱手了,还叫做戟王吗?将方天画戟仍出数丈外,大笑起来,笑声未毕,方剑明的声音传来,喝道:“宇文修岚!”一股刀光向他当头斩下。

    宇文修岚吓了一跳,想不到方剑明竟能摆脱令狐松朝他杀了过来,危急之中,也顾不出丑,一个“赖驴打滚”,滚出了数丈,起来时全身已被冷汗倾湿了。

    方剑明刚一刀逼退了宇文修岚,令狐松转瞬攻到,心知今天能不能活命就看这一刀了,全身功力贯注刀身,精神与天蝉刀合而为一,迎着令狐松劈去。

    令狐松脸色大变,接连用了十数种身法,竟不能避开刀锋,知道对方逼他硬拼,心头大怒,暗道:“本天尊会怕你这个小子吗。”双掌一翻,迎向了刀锋,施展出最厉害的一招绝学。

    两人身法快到极点,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招式,只见两道人影缠绕在一块旋转着,真气外放,刀罡似匹连,掌影如海浪,一股无上的劲力冲天而起,宛如巨龙一般,以两人为中心,无形的气墙潮水般漫延开,强如青衣邪神也被逼退了十多,麒麟鼠和晁烈直接被逼进了山洞中。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两人闪电落地,方剑明脸色苍白,嘴角溢血,落地后退了两步,睁着双目,一转不转的直视前方。

    令狐松远远的落在了一块大石上,陡然闷哼一声,竟坐了下来,运功调元。

    从表面上看,方剑明显得有些狼狈,但宇文修岚等人知道令狐松其实伤得比方剑明略重。

    宇文修岚见令狐松都吃了方剑明的大亏,不敢再逞能,青衣邪神尽管心头惊奇,但他料定方剑明现在也快成了强弩之末,大步朝方剑明走了上来,每走一步,地下便会留下一个深达两寸的脚印,他的眼睛里就好像燃烧着什么东西,脸上、上身、双臂变红起来,尤其是双手,通红如血。

    当他走到方剑明身前两丈外时,“血手神功”业已运到了极致,一声暴喝,蒲扇般的大手展开,印向方剑明胸膛。

    方剑明立着不动,好像一尊石像。

    就在青衣邪神的手掌就要击中方剑明时,方剑明暴然出招,一脚踢出,“呼”的一声,恰好正中青衣邪神的手掌。这一招万分冒险,一个不好,就有可能丧命在对方手中。

    “砰”的一响,方剑明立在原地不动,青衣邪神一个偌大的身躯横飞出去,掠过人群的头顶,落入石林深处,不知死活。

    方剑明这一脚所带来的震撼力超过了刚才的那一刀,场上的人,不见方剑明倒下,他们是再也不敢去惹方剑明的了,偏偏方剑明一脚踢飞青衣邪神后,就那么站在山洞前,动也不动,更加剧了众人心中的恐惧。

    宇文修岚吩咐了张老三和山本次郎两句,跑去找青衣邪神,过了好半天,才见他在石林中出现,与闫家兄弟商量了一下,又和张老三、山本次郎低声交谈了半天,张老三和山本次郎先是摇头,后来点头。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斜照石林,倍添苍凉,令狐松坐在大石上,一动不动,立在洞口的方剑明也是一动不动。晁烈见对方没有攻击的打算,便在洞里疗伤,麒麟鼠机警的站在方剑明丈外,一来可以保护方剑明,二来也可以看住山洞。

    不久,天色黑了下来,四周亮起了火把,张老三叫人胡乱弄了一些吃的,众人凑合着吃了。

    不知怎么回事,宇文修岚只觉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但在令狐松调元未完之前,他不敢擅自做主。张老三惦记珠宝,一刻也不敢离开石林,山本次郎与他有同样的心思,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这样下去的后果。这倒不是他们不怕死,在他们心中,敌人就只有眼前的这两个人,只要消灭了这两个人,珠宝自然到手,至于朝廷,他们觉得不会这么快就追上来,因为朝廷根本就不清楚兄弟岛的所在。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到了亥时,有些海贼和倭寇开始犯困起来,眼看亥时也要过去了,很多人都疲倦起来,就在这时,石上的令狐松双眼一睁,暴**光,眼光四下一扫,双眉一皱,望向山洞外的方剑明,越发起疑,沉思了起来。宇文修岚等人见他醒来,谁也不敢先出声。

    须臾,令狐松脸色大变,喝道:“快离开此岛,我们上当了。”掠下大石,掉头就走,张老三失声道:“令狐前辈,你……”

    话没有说完,远处冲起三道不同颜色的信号,令狐松竟有一丝不安起来,沉声道:“不想在岛上等死的就跟本天尊一起杀出去。”

    很多人都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令狐松身形一晃,闪电般出了石林,随后,宇文修岚和闫家兄弟也出了石林。

第五百五十一章 犁庭扫穴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一章 犁庭扫穴

    张老三和山本次郎见令狐松等人走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火炮声陡然传了过来,两枚信号冲上了夜空,格外明亮。石林中的海贼和倭寇们见了,心头大震,知道朝廷的战船已经追上来了。而且,看光景,对方分明乘着夜色悄悄的袭近岛上,掩杀而至。

    山本次郎脸色惊惶,拔出腰刀,喝道:“敌人追上来了,为今之计,我们唯有奋力搏杀,或能逃出困境。”率领众倭寇飞步出了石林,转眼去得远了。

    张老三神色不定,突然一咬牙,指着身边的一个汉子道:“你率领兄弟们杀出去。”那汉子是个小头目,闻言,不敢违令,当下领着一批海贼出去了,只留下二十多个海贼给张老三。

    张老三带着那二十个海贼走到山洞前十丈开外,看了看方剑明,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胆气倍增,道:“兄弟们,有财大家一起发,现在珠宝就在洞里,我们冲进去,杀了他们,然后把珠宝带走。”

    众海贼拔出大刀,但都不敢上前。张老三道:“不要怕他们,他们受了重伤,根本伤害不到我们,冲。”

    众海贼见方剑明闭目站着,死活不知,贪念大起,胆气也随着一壮,发一声喊,挥刀冲了上去,冲到近前,见方剑明兀自不动,人人心头大喜,还以为方剑明已无厮杀之力,举刀欲砍。

    方剑明突然双眼一睁,喝道:“滚!”单掌一推,骤起一道狂风,如海涛般涌出,众海贼顿时有一半的人飞了出去,摔了个鼻青脸肿,其余的海贼见方剑明还有此等神威,吓得转身就跑。

    张老三见方剑明竟然还有再战之力,不敢再贪念珠宝,跟着众海贼跑了。不一会儿功夫,石林内外一片清静,远处时而传来火炮声、喊杀声,偶有长啸震天,表明岛上正有一场激烈的厮杀。

    方剑明一掌吓退众海贼后,只觉气血不定,喉头一甜,吐了一口鲜血,好在他身体甚为刚健,硬是支撑了下来,深长的吸了几口气,觉得气血稳定了不少。

    彼时,晁烈从洞里走出来,关怀的道:“方少侠,你的内伤怎么样?”

    方剑明摆摆手,道:“在下没有什么大碍,晁老的伤势好了多少?”

    晁烈张开双臂,道:“也没有什么大碍了。”抬眼看去,见伴随自己多年的方天画戟落在十数丈外,轻叹一声,道:“适才好险,我们的人若不是来得及时,我们两个多半要被令狐松等人取去了性命。”

    方剑明点头道:“没错,令狐松急于逃命,才放过了我们。他们若联手攻上,我们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麒麟鼠听到这里,“吱吱”叫了起来,方剑明笑道:“阿毛,你就别逞能了,你有多少天火可以吐。”

    麒麟鼠见他小瞧自己,抗议的哼了一声。

    两人用心静听了一会,火炮声没有了,喊杀声也越来越小。倏地,一声鹤鸣传来,尤为刺耳。麒麟鼠喜得欢跳起来,跃到一块大石上,朝石林外“吱吱”大叫。

    很快,大白鹤庞大的身影从石林外飞了进来,看到麒麟鼠,朝后长鸣一声,落到了大石上。

    方剑明和晁烈心知有人赶到这里,急忙走了上去,衣袂飘动之声传来,还没有看到是谁,一个女子的声音焦急的喊道:“方大哥,你在那里?”

    方剑明听是纪芙蓉的声音,忙道:“我在这里,你们快过来罢。”

    话音刚落,石林中顿时出现了好几条人影,向两人这里掠了过来,内中一人嘻嘻笑道:“我说他不会有事的你们偏不相信,现在你们该相信我了吧。”却是白依怡。

    方剑明面上一阵苦笑,在她离去的时候,她甚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如今却说自己不会有事,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来人除了白依怡、纪芙蓉、白依人外,还有陈锦蓝和黄升。见他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陈锦蓝和黄升心头大定。

    陈锦蓝扫了一眼四下,道:“方老弟,你的胆子真大,这种拖敌之计你也想得出来。”

    方剑明道:“事在人为,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几人不识晁烈,都用一种询问的眼色看着方剑明,方剑明忙做了介绍。

    这会,一批官兵在一个将官的率领下快步进了石林,方剑明忙把当前的形势说了,那将官听说海贼的大批珠宝就在山洞中,眼里闪过一道欣喜的光芒。

    晁烈发觉了,暗道:“哼,这小子定是对珠宝产生了觊觎之心。”念头一转,见方剑明等人要到前方助阵,笑道:“老夫伤势尚未痊愈,这就不去了。”还拉了陈锦蓝和黄升作陪。

    方剑明不知就里,只得由他,当下,便和三女飞身出了石林,麒麟鼠跳上大白鹤,大白鹤振翅一飞,跟了上来。

    当他们来到海边的时候,厮杀也接近了尾声,大部分海贼和倭寇被杀,少部分人还在负隅顽抗。

    此时,海面上停泊着密密麻麻一排战船,光是大型战船就有八艘,中型的也有近三十艘,小型的就不用说了,将沿海一片的海面占去了好长一段。战船上都亮起了灯光,以防敌人乘着夜色逃跑。

    巾帼公主朱祁嫣正与两个中年将军商量着什么,一队一队的官兵在三人的调配下,分批进入岛上,饶是如此,留在海边的官兵也有一千多人,除了留守战船的外,大部分人将那一小撮敌人围在场中。

    见方剑明安然来到,关心他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与众人打招呼,忽听有人怒骂道:“原来你们这些家伙只会以多欺少,我闫家兄弟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方剑明转头看去,只见那被围困在场上的一小撮人中,除了闫家兄弟外,还有寇中原、古怪老头、吓了一只眼睛的天闲星,其余的人都是海贼,令狐松、宇文修岚和青衣邪神不知去向,就是张老三与山本次郎也没有在场。

    原来,有了大白鹤当向导,朝廷的战船乘着夜色追到兄弟岛,先是派遣小型船只突袭,令敌人阵脚自乱,紧接着,所有战船出动,双方展开了一场一边倒的交锋。没有多久,海贼和倭寇惨败,纷纷逃跑,正遇上令狐松等人。

    令狐松知道自己想要逃出兄弟岛的话,就必须借住这些海贼和倭寇,杀了三个头目之后,带着众海贼和倭寇反扑上去。随后,山本次郎和张老三的部分属下从石林中赶来,加入了战斗中。

    混战之中,倭寇几乎没有一个能活下来,不管是官兵,还是众武林人士,一见到倭寇,都没有放过他们,海贼虽也有好些人被杀的,但只要丢掉兵器下跪投降,当场并没有被斩杀。

    战到最后,令狐松见无法夺得战船逃离,另生他计,乘着混乱的局面,带着青衣邪神和宇文修岚跑了,张老三和山本次郎也带着极少部分手下逃向了海岛深处。

    寇中原和天闲星本在船上养伤,朝廷打过来的时候,他们也参加了厮杀,只因受伤比较严重,向他们攻击的又不是官兵,两人根本就逃不出去,几番厮杀,对于逃生已经无望。那古怪老头和闫家兄弟厮杀多时,待要学令狐松等人躲起来时,却慢了一步,被众武林人士拦了下来。

    如今,他们被困,可以说是插翅难逃,闫一忍不住大怒起来,想他兄弟虽然无名,但武功独到,今日若被群殴而死,下场未免太悲惨了,是以叫嚣着要人和他单打独斗。

    众官兵本有乱箭射杀敌人之心,但没有得到将军的下令,他们不敢放箭,而那两个将军虽有令符在身,却也要听取朱祁嫣的意见,朱祁嫣没有表示,他们也不好下令。

    闫一大骂了几句之后,白依怡飘身上前,双手叉腰,娇声喝道:“你这个瘦竹竿样的家伙,若在乱叫,就不要怪姑奶奶对你不客气。”

    闫一见出来这么一个美貌的大姑娘,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怒道:“小女人,你算什么东西,你不配跟老夫交手。”

    白依怡大怒,道:“你敢瞧不起我。”

    话罢,玉指一伸,向闫一胸前点到,闫一挥掌扫出,掌力惊人。白依怡“咦”了一声,道:“看来你还有两小子。”娇躯疾转,到了闫一左侧,玉掌拍向对方肩头。

    闫一想不到她的身法会这般快捷,急忙侧身挥掌,只听“砰”的一声,闫一竟给震得目眩神昏,宛如喝醉了一般不住的后退。

    闫二见哥哥不敌,飞身上前,一爪抓向白依怡胸前,白依怡见他出手如此下流,娇斥一声,使出前些日子刚刚学会的武功,双掌一翻,一股庞大的力量轰向闫二,掌风宛如轰雷震响,闫二的身法再如何的轻灵,顿时就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船离地而起,人在空中连翻了五个筋斗,“叭嗒”一声,如死猪一般摔在地上,吐口鲜血,不知死活。

    闫一急红了眼,喝道:“小女人,我要杀了你。”运足功力,骨节噼啪作响,身子顿时变矮了两尺,可是就在这一瞬间,白依怡面色一沉,一指点出,一股无形剑气从指尖疾射出去,正中闫一腰间穴道。

    段彦宗心头吃惊,暗道:“她几时学会了我段家的‘逍遥神剑’。”

    闫一被剑气击中,脸色顿时苍白如雪,身材霎时恢复如初,并颠了出去,手指颤抖的指着白依怡,惊骇的道:“你……你……”话声未完,“咕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

    两条人影从人群中飞出,一人抓起闫一,一人抓起闫二,在两兄弟上各点了几下,封住他们身上的穴道,然后往地上一扔,道:“把他们绑了。”这两个人正是“逍遥二老”。当下走出几个官兵,将两兄弟五花大绑,押下去了。

    那小撮海贼见闫家兄弟就这么被制住了,吓得“扑通”跪下,磕头求饶,寇中原低着头,不知在打什么鬼注意,古怪老头脸上阴晴不定,好像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天闲星仰天一声怒笑,一只眼睛斜睨了四周一眼,突然伸手一指方剑明,厉声道:“姓方的小子,你出来。”

    方剑明听他叫板,走上来道:“天闲星,我劝你还是放弃抵抗罢。”

    天闲星冷笑道:“易地而处,你又能怎样?”

    方剑明怔了一怔,道:“这……”

    天闲星大笑一声,身形疾掠,冲了上来。方剑明正要出手将他点倒,龙碧芸看出不妙,急声叫道:“方郎,小心。”

    话声未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天闲星冲到方剑明身前丈外时,身体突然爆炸,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幸亏有龙碧芸哪一声惊叫,让方剑明起了警惕之心,瞬间纵退丈外,才免受伤害。

    众人见天闲星顽抗到底,心头不仅大骇,像这般不惜自爆而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打法也只有死士才能做得到。

    天闲星既死,那小撮海贼纷纷上前受缚,场内只剩下寇中原和古怪老头。

    方剑明迟迟不见令狐松三人的踪迹,心中略感不安,忍不住张望起来。

    龙碧芸悄声道:“老禅师和上官前辈业已追击令狐松等人去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令狐松想逃走的话,也只有从此处着手,其他地方根本无船可逃。”

    这时,那古怪老头面色苍白,上前一步道:“老夫端木申,谁来取老夫的性命。”

    龙碧芸冷声道:“端木申,你曾攻击过本轩,我身为轩主,本不饶你,但念你不是罪魁祸首,你自己做个交代,本轩主便饶你一命。”

    端木申叹了一声,举起手掌,竖直如刀,砍向自己的左肩。不料,手刀还没有落到肩头,突见他身躯猛然一振,面上尽是愤怒、悔恨,嘴一张,鲜血涌出,厉声道:“寇中原,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小人”两字还没有说完,手刀反斩出去,这一斩,用尽了他的平生之力,闪电般劈在寇中原的脖子上。“咔嚓”一声,寇中原脸上阴狠的笑容方起,霎时僵在脸上,脖子断裂,人飞了出去,一阵飞箭射出,将寇中原的尸体射成了刺猬。

    随后,端木申扑到在地,后心露出一截铁尺,鲜血流淌,他双目圆睁,大概是在后悔自己怎么会加入血手门。白依人看到这里,不忍再看,别过头去,她实是想不到人性竟会丑恶到这种地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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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喜欢睡觉,有人喜欢打牌,有人喜欢大吃,有人喜欢美女……这世界无奇不有,就看你见没有见过。本书写的是一个叫方剑明的少林弟子,期间夹着不少的其他很重要人物的描写。有一些人性,有一些武打,有一些恩仇,有一些爱情,一些战争,还有一些大义。本书设定的时代为明朝,英宗时期,既有武林,又有朝廷,一个少年渐渐长大成人,所遇所为的一些江湖故事……此书为(空灵新盟出品),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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