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绝地反击!
重睹天日的感觉,就犹如地狱中的魔鬼重出江湖,虽然样子十分狼狈,但气势已然绝伦非凡,阿逸这一次没有后手也没有反转剧本的手笔,有的只是一颗不依不饶的决心!
背水一战才能让世人铭记在心,没有壮烈的一腔孤勇,何以说此乃成神之路?
潜行成神非百步,万里之遥岂朝暮!荡决五湖斗四海,归途时来尽沧桑!逸子远见堪卓瞩,天下难得救世人。峰回路转虽常态,酣畅淋漓永流芳。
日上三竿,暖阳近照,却也干不掉萧瑟的秋风,偌大的田园里零时筑起了大台,台子并不大且不精细,看来也没把阿逸的处决放在心上。
来往的人群也来回蠕动,除了马上要见到杀人而带来的悸动,皆是浑浑噩噩的站在外延看好戏,辰逸一个来了不到半月的人,就要处斩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稀奇事。
阿逸被领头刘远押送到台前,身前一块不大不小的砍头台树立在跟前,好吧,也不是什么专业的断头台,就是一根被磨平的木桩,药门也不是什么杀人如麻的地界,有块木头就不错了。
刘远站在身后狂笑:“小子,没想到你今天的死期还是我来执行吧?昨日你不是老嚣张了吗,这会怎么要死不活的?”
阿逸低头不语,细细观察着场上的局面,江鸢也没有来,蔚彩应该是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像,这倒也不用阿逸担忧她的境遇了,故而仔细探查起逃跑路线起来。
狡兔三窟,人有后路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虽然在天尊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有思路总比啥都不知道强吧?
没过一会,禹锦携着蔚彩的手便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眼神阴深的方健,蔚彩似乎不大有精神,多半昨夜辗转难眠,看来她的劝说对禹锦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片刻后,禹锦稳坐高台之上,手上的漆木拐杖在阳光下折射光芒,老太婆冷眼看向几日不见的阿逸,淡淡的道:“辰逸,你可认罪?”
阿逸知道自己此刻是将死之人,人微言轻,故而不应多做言语,故而精简道:“我都站在行邢台上了,认不认罪不都一样吗?”
这话有趣,禹锦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阿逸:“辰逸,若早知今日如此,你当初还要来我药门吗?”
很奇怪,禹锦竟然第一时间没想着下达杀死阿逸的命令,阿逸也不会丢掉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故而朗声道:“我辰逸来此从不想沾染是非,一心想要光大药门,奈何门主听信他人谗言,想要致我于死地?”
“呵呵,辰逸,那你杀死我东方师弟时候怎么没有手下留情呢!”方健突然出声落井下石,他绝对不会让阿逸有一丝翻盘的机会。
而阿逸确实杀掉了来监牢讽刺自己的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故而阿逸没有反驳,只是轻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死人而已。敢问门主,那日我把一切的好处都说明白了,想必直到如今药门的灵石已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吧?”
禹锦为之一愣,其后便是一怒:“这是我药门数万弟子齐心协力的结果,敢问你辰逸要一个人揽下这份功劳吗!”
阿逸摇摇头,望向身后看自己笑话的一干人等,随即转头道:“听说回灵丹又重新调回到了两百灵石一颗?”
“彭~”
这话传到禹锦耳朵里更是让其怒不可遏:“辰逸小儿,你敢私自把丹药的价格上调,导致外面一片谩骂说我药门心黑腹烂,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先提起来了!”
“辰逸,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药门万年声誉就要被你毁于一旦!来人,把辰逸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方健也是拍桌子怒吼一声,把发现阿逸违规的功劳一股脑放在自己身上。
阿逸看着刘远举起的大刀有些胆颤,随着他走来的脚步越发眯紧眼帘,但脸上却是十分的镇定自若,扬声道:“门主可否听我辨析一言!”
刘远看了看禹锦的眼神,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嘀咕道:“将死之人胡乱开口!”
这他妈的有你说话的份吗?阿逸眼中寒芒深敛,尽量平静道:“方健师兄根本不知道我为何如此,只是以为我扰乱药门声誉,其实不然,我此举是要让药门长期得利!”
迎着禹锦无比怀疑的眼神,阿逸轻笑一声道:“门主你想,我把每一颗丹药都细心包装,外人都能够知道这是回灵丹中的精品,只要人们熟悉这种丹药并且感受到它的完美之处,灵石岂不是唾手可得?”
“一派胡言!”方健哪里不知道阿逸的此番做法的原因,但他更知道禹锦思想保守,一定不想看到药门声誉败坏,没想到辰逸查找问题如此刁钻,让他防不胜防。
“我方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辰逸擅自修改灵石价格,可曾把师尊放在眼里!”方健此言掷地有声,一顶欺师灭祖的帽子扣在阿逸头上密不透风,着实有些沉重。
禹锦眼神左右摇摆不定,片刻后终于开口:“辰逸,不告诉我此为一罪,杀人未果为二罪,牢狱杀人为三罪,此三罪齐罚,天理不容,药门不忍!来人,行邢!”
他妈的,还是搞不定这老太婆,阿逸心中哀叹一声,正准备拼死一搏,前方一直没有言语的蔚彩突然下跪在禹锦面前,脸色坚定道:“师傅,辰逸有不可杀的理由!”
“怎么,你又想说那大逆不道的话吗?”禹锦不自然的望向四周的弟子,若是蔚彩在说和辰逸私定终身的话,那她才是真挂不住面子了。
蔚彩回头望了阿逸一眼,眼中千回百转侠义柔情,让阿逸心中某块地方突然被触动了一般,只见蔚彩朗声道:“罪一,辰逸未曾有杀方健师兄的心,方健师兄运神期,辰逸区区聚神中期,除非是斗战天骄或是有无数陷阱,敢问辰逸能触及方健一分一毫?”
“我...”方健一时间哑然,这本就是他做的一场戏,这会旧事从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罪二,师傅说辰逸狱中杀人,何人亲眼所见?就凭刘远师兄一面之词,就可以定辰逸死罪?”蔚彩说着站起身来,一脸坚定的目光看向扛着大刀刘远。
刘远支支吾吾了会才道:“他的佩剑插在东方师弟的身上,不是他难道还是自杀的不成?”
阿逸这会明悟了蔚彩要做什么,立刻帮腔道:“容辰逸禀门主,我此身蓬头垢面全拜刘远所赐,他与我有些小争执便要加害于我,而那东方本就是方健师兄手下的鹰犬,为了让我死他们不惜用生命为代价嫁祸于我,请门主明察,莫要被奸佞小人蒙蔽了你的慧眼!”
“你胡说八道什么!”方健脸色逐渐难堪起来,大吼一声:“刘远,还不动手,你傻了吗!”
“慢着!”禹锦深吸一口气,倒没有追究方健的失礼,反而看向阿逸道:“你说刘远为了嫁祸给你杀人的罪名,将东方杀掉?东方的伤口明显是剑伤,刘远用得是刀这暂且不说,难道说鹰犬就甘心献出自己的性命?你还在欺瞒我?”
这老太婆突然变明理了?不对,她是抓着阿逸不放,若不是在场太多弟子,她定是不会听阿逸的开脱之词。看来方健说禹锦想要置阿逸于死地的话也不全是假的。
但事到如今,若阿逸不硬着把谎圆下去便真的是前功尽弃,故而眼神毫不躲闪道:“门主可记得后山上的元老们?”
“你!”方健突然出声,但立刻闭紧了嘴巴,但眼中却依然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这天大的秘密竟然被阿逸知晓,简直可怕。
“你做什么?”禹锦也撇了一眼方健,埋怨他脑抽似的多嘴,但她还没有意识到方健的心虚。
但此刻有一个人是最为高兴的,那便是阿逸,他甚至想放声大笑一番方解这几日的烦忧。
“辰逸有惊天之秘想说与门主听,可否?”阿逸满面春风得意,古人诚不欺我,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也不等禹锦做答,阿逸便道:“想必禹门主不知道方健师兄与后山元老暗地里交往密切吧?”
“什么!”
“此人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方健师兄勾结元老?”
“绝无可能...”
场面顿时沸腾起来,一时间此起彼伏难以平息,禹锦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阴恻恻的看向坐立不安的方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明知故问了,要说平日里和元老们探讨药理也就罢了,但方健身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又是炼药一途,实在没必要和元老们交往密切,行事诡异。
方健张口结舌半晌才道:“我...没有的事情,师尊,此人已经是穷途末路,鬼话连篇也是自然的,您莫要听他胡说,我方健在药门几十年,日夜服侍在师尊身旁,怎会做对不起师尊的事情...”
阿逸听到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立刻打断道:“啧啧,日夜服侍身旁,我可是听说一句话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辰逸,你没有丝毫证据,凭什么血口喷人!”方健突然转头看向阿逸,眼中全然是凶相毕露,拳头捏得无比紧致,心中定然是仓皇不安且杀意喷涌到了制高点。
阿逸突然一本正经,看着他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啊,门主你看他,好想杀我的样子哦~”
禹锦人虽老,但心没有被猪油捂住,把这世间的一切都看透了大半,此刻冷笑一声道:“方健啊,你在我药门多久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烈日灼心,已是午时以过,场面变得异常诡异,本来是阿逸的死局,突然画风一转,方健这位暗中策划的人被拉到了烈日下细烤慢熬,他本就不干不净,哪里经得起万般考量?
但阿逸终究是没有证据,方健咬紧牙关抵死不认,片刻间阿逸还是没有办法让他替自己挨了刘远的一刀,即便禹锦也不再相信方健,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可能强行定罪吧?
是以阿逸便继续道:“你为了保住你的地位不被我架空,故而一心想要致我于死地,是否?”
方健虽然是受人指点才搬倒阿逸的,但其头脑也确实聪颖,立刻鼓气道:“是你想要独霸利益才对我起了杀心,现在来倒打一耙,谋逆篡位其心可诛!”
“可笑,你勾连后山元老势力暗中掏空药门钱财,犯下不忠之事,想要把我当成替罪羔羊,你可知举头三尺有神明!”
“放屁,我在药门生活十几年,早就视其如父母,哪像你这外来户,一心想要蚕食我药门万年基业,该死!”
阿逸冷笑,眼中突然一动:“方健师兄!”
“如何!”方健也是冷笑连连,他知道此刻已然陷入死局,谁也拿对方没有办法,故而他有些有恃无恐起来。www.uu234.net
阿逸立马接到:“我问你,若是掌门之位让给你坐,你还会勾结后山元老们谋反吗?”
方健顺着阿逸的话理所当然道:“那我当然不会谋...不是,我当然不会...”
“不会什么?”方健身后传来一声寒气喧天的声音,禹锦已然握紧手中拐杖,这把权杖此刻晶莹闪耀,散发出无比强大的灵力压迫,顿时四周开始凝结如泥潭沼泽,空气都变得难以蠕动。
阿逸突然想到,自己还想在天尊眼皮子底下逃命,怕是个天大的笑话,不过此刻还不能杀掉方健,只有方健才知道后山中心怀不轨之人的名单,若是他死了就不好玩了。
“门主,方健杀不得!”阿逸即刻大喊一声,颇有些仁慈的样子,倒不是阿逸不想让他死,而是若不肃清内乱,一则药门立于危墙之下安有完卵,二则阿逸已然不需要这些心怀叵测的人窥欲药门,因为有蔚彩了。
“为何杀不得!”此时方健已然被禹锦用拐杖钉在喉咙处,生死只在一瞬间,方健两腿抖动得厉害,早已没有刚才与阿逸斗嘴的嚣张气焰。
阿逸起身抱拳道:“方健此人牵连众多意欲谋逆的党羽,药门多年来饲养的蛀虫饿狼都是他熟知的,杀了他就等于让这些心怀不轨之人逍遥法外,而药门危已!”
禹锦深思半晌,一棍子敲在方健的腿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声,本是让人胆寒的声音在阿逸听来却有一丝病态的优雅,大仇得报的感觉就是让人舒心不少。
“拖下去严加看管,逼他说出那些胡作非为之人的名单,本尊虽然年岁高,也不是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能憾动的!”禹锦这是要大开杀戒的样子,阿逸看在眼里,盘算在心里。
方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却又无言反驳,只能生无可恋的被拖拽了下去,他怎么都想不到今日竟然是他掉入深渊的黄道吉日,真是上天作弄,造化戏人。
“辰逸,你还是得死。”禹锦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子,眼中依然是那般冷血无情,颇有些帝王家的风范道:“你以为你就能逃过一劫吗?”
“嗯?”阿逸哑然,这老太婆是真的厉害啊,宁可错杀一万,不会放掉一个啊,干大事的人就是不一样哈。
蔚彩站在一旁刚松了一口气,这会才吐了一半呢,又吸了回来,立马帮腔道:“师傅,我说了辰逸杀不得!”
“我说杀得就是杀得!”禹锦行使着一如既往的霸气,她兴胜药门万年之久,自然有自处君王之道的本领,言语间流露出的霸气,让人难以反抗。
蔚彩同样坚韧不拔,若是救不下阿逸,恐怕她会后悔一辈子,故而大声道:
“师傅,辰逸暗中让我在蓝州施行五百灵石的售价,已经在蓝州大卖高官贵族,除去给蓝家的份子钱,如今净赚一百万灵石!此为你言罪三,辰逸无罪,何以杀得!”
此言掷地有声,全场骇然长沸,一百万灵石是什么概念,这是要发啊——
禹锦愣了一秒,盯着阿逸的眼神急速变化,阿逸知道她想杀自己,但事情已经难以变化,在加上阿逸附和道:“门主,杀辰逸有违道义,辰逸不服,众门人不服!”
“你...你们俩合伙欺负本尊!”禹锦拿着拐杖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最后看向蔚彩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气的颅血高抛双眼半白,半天缓不过气来。
阿逸看向蔚彩,刚好蔚彩也苦笑的看向阿逸,心灵感应一般,阿逸对其使了个眼神,蔚彩会意:“恭送师傅回房休息,今日我打算重开药门神殿,重现药门辉煌!”
一百万灵石就能开殿,虽然操之过急,但也算是提醒禹锦不要欺人太甚,阿逸笑着拘礼送走禹锦,这事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四下人群看到没了热闹,今日的工作也没做完,便都想要各回各家,阿逸等到禹锦走远后才大声道:“多谢各位来见证我辰逸平安无事,我出钱宴请各位,以酬谢各位大恩!”
走在远处的禹锦杵着拐棍闷哼一声,老牙紧咬,自言自语骂道:“无此小儿!给我等着!”
“师尊为何生气啊?”一旁跟着禹锦的小丫鬟奇怪道。
禹锦呼吸急促,停下瞥了她一眼,气呼呼的道:“此人最后还不是得用我药门的灵石来请客?借花献佛笼络人心,好犀利的手笔!”
“可是是因为他药门才赚到一百万灵石的啊?”小丫鬟还是不明白,直气的禹锦牙龈出血头脑发昏。
禹锦怒其不智的敲打着她的脑瓜:“我心疼那几颗灵石吗?我是心疼我的乖徒弟被糊弄了心智还在帮人数钱!”
......
恢复自由之身,翱翔于蓝天之下,轻身如飞燕,再无石压身,晴空烈日好似都在庆祝阿逸背水一战成功一般,乾坤郎朗一览无余,此去万里再无绊脚之石。
阿逸暂时在蔚彩房中待着,没有去看江鸢那小姑娘,听蔚彩说着丫头开始心急如焚没日没夜的想办法,最后发现自己的脑袋完全不够用,就专心修炼起来,想着临时抱佛脚救阿逸于水火。
虽然这个目标遥不可及,但别说,这小丫头本就是什么雷君的女儿,天赋奇巧自带法门,灵力更是一日千里的疯涨,至今已是开元圆满!
当阿逸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连死的心都有了,这尼玛没人性啊,就是一活生生的变态啊,想当初阿逸的经脉堵塞,几年都不见得有一丝长进,在看江鸢...
这也就是阿逸不想见到江鸢的原因,没天理啊,阿逸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对蔚彩大吼大叫道:“啊~我不想活了,有白绫嘛,别拦着我,让我去死!”
“呐,你要的白绫。”蔚彩从怀里掏出了一条结实的布锦,刚好是白色的。
“哇~”阿逸趴的就哭出了声,这尼玛是要命啊!
“这本来是给我自己准备的。”蔚彩突突兀的说了一句话,看着白绫有些默默伤神。
唔,不至于吧?
阿逸终于不闹腾了,正经的看着蔚彩道:“没这么夸张吧薇儿?”
望着窗外的飞鸟,蔚彩淡笑一下:“我以前做什么说什么,师傅总是鼓励我支持我,直到如今我才发现,她最看重的不过是药门,而我也不过是她的一颗预选种子。”
“额~”阿逸有些无语,这是心灵遭受创伤了?
不过没关系,男女之间的安慰简单,抱一抱亲一亲就没事了虽然阿逸不能亲,抱一抱还是可以的把?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四下无人,阿逸悄悄挨近神伤的蔚彩,伸出温和的大手轻轻触及到了蔚彩纤细柔软的腰肢,蔚彩顿时惊醒,却没有横加阻拦,只是轻嗯一声埋下了漫起红晕的脸颊。
“别难过了,不是有我在吗,我支持你。”阿逸边说边继续蔓延自己的大手,轻缓的滑过蔚彩的白色裙摆,今日气温回暖,蔚彩便穿了白色的裙子,混合着她高洁的气质,活脱脱的仙女便展现在阿逸面前。
阿逸终于抱住了蔚彩柔滑的身子,顿时鼻息传来了无尽芳香,似好几种花香混合在一起缭绕鼻尖,让人沉醉不知归路,迷乱不晓天色。
两个人逐渐靠拢身子,在贴合到的一瞬间,蔚彩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粉红漫延到了耳根处,这然阿逸不由得欣喜,多么纯洁的女孩啊,想不到以往高冷无比的蔚彩还有如此娇羞依人的一面。
阿逸轻笑一声:“开心一点了吗?”
“嗯~”蔚彩婴宁一声,不做多余的答复,小脸完全埋入阿逸的怀里,也不怕窒息了去。
虽然知晓自己应该放手了,但阿逸又不忍心,理智与**的角逐是很艰难的,人有了**才有动力传递后代,但有了智慧才能让后代长存,可惜,先得有了才能续存。
故而阿逸在一番心理上的博弈后更加抱紧了蔚彩,腾出一只手来抚摸蔚彩如瀑布般的青丝,片刻后趟过她俊俏可人的脸颊,有些灼热,又有些丝滑。
“你干嘛~”
蔚彩懦懦的低声细语了一句,像是在提醒阿逸,又像是在诱惑,想来阿逸已经有太久没有行过鱼水之欢愉,少年体魄心思繁杂,如今美人在怀任人欺凌,不动是男人嘛?
当然不是!
第一百八十二章 偷窥罪名
予美的定义是什么,是翩若惊鸿靥笑春桃云堆翠髻?是巧笑嫣然冰清玉洁闪灼文章?或是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阿逸不知道,只知面前的女孩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冰肌莹彻滑腻如酥,阿逸太久没有释放过体内的浊气,且长期被圣尊画册的灵巧所干扰,故而精神一直紧绷,压力也十分巨大。
而面前伊人窈窕软卧任君采摘,阿逸若是没一点想法,不配称之为男人,种种缘由下,阿逸也不愿意刻意把持自己,跟随本意而行走,是人之常情。
当阿逸的手游走于蔚彩上身巅峰的时候,蔚彩终于是忍不住了,眼中秋水含香,无比娇羞的撇了阿逸一眼:“你...干嘛~”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阿逸也不打算半途而废了,精虫上脑的时候什么恩怨情仇爱恨过往先抛诸脑后,即便是伊涵水都不行,故而阿逸掰开蔚彩想要遮掩的无助小手,猛地就扑了上去——
“哥哥哥哥!你在吗!”
门口响起了江鸢的声音,阿逸快崩溃了,望着衣裳半解的蔚彩,茭白的肌肤让人眼花缭乱,阿逸眼中泛起无边淫、欲,此刻除了雨水之欢,还有什么能够令人更加愉悦的呢?
在阿逸会说话般的眼睛下,蔚彩有了丝丝会意,她此刻也是*焚身,一男一女**勾连天地,早就没了理智,蔚彩轻咳一声变换好声调才道:“你哥哥不在这,你先回去吧!”
门外的江鸢本是听外人传言阿逸回归自由之身,专心于修炼的的她是马不停蹄的便寻路而来,本是听人说阿逸跟蔚彩一同离开断头台的,这会怎么就不见了呢?
就在门外半天没有声音,而阿逸已经继续动工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的让里屋的两人不由得停下动作,细心聆听门外的动静。
“蔚姐姐,听他们说哥哥这次能脱离险境多亏了你,我想进来和你说会话~”江鸢已经不满足于找人了,这会竟然是想要进门来。
这可是吓坏了门里的两位,这要是被江鸢看到阿逸在房间里岂不是要玩完的节奏?
蔚彩此刻已经开始穿衣服了,阿逸捏住她的手传音道:“你想干嘛!”
“她要进来,我还能赶她走吗?”蔚彩翻了个白眼,全是不满意的眼神:“快去衣柜藏起来。”
阿逸懵逼了,怎么和上次的剧情如此相似?但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这次为何自己要藏在衣柜里,而不是在床上?
好吧,这大白天的,江鸢又不是瞎子,定能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坨,阿逸的身形可比蔚彩大了不少,被江鸢看到的话,指不定闹出什么变故来。
阿逸来不及多想,蔚彩就已经走到门前,用眼光示意阿逸快点躲进去,同时还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虽然江鸢是个不懂男女之事的小姑娘,但少一点破绽总是好的。
“吱呀~”一声门响,门打开了,阿逸也以极快的速度奔进了衣柜里,不过这衣柜不算大,药门一贯都是很扣门的,故而除了衣服外,堪堪能够装下阿逸的身形。
“蔚姐姐,多谢你救了哥哥,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啦~”江鸢涉世未深,也不知道如何去处人情世故,说的些废话。
蔚彩自然抿嘴一笑:“你不记恨我就很好啦,我也准备去厨房找辰逸,你跟我一起吗?”
她说这话是为了引开江鸢让阿逸从柜子里里逃之夭夭,然后在厨房会合,理由是阿逸去给江鸢拿吃的去了,本来是很完美的金蝉脱壳,但奈何——
“砰~”
没错,阿逸惊慌失措的从衣柜里滚了出来,头上顶着蔚彩的一件小衣裳,额,就是那个粉红色的肚兜。
他妈的,谁知道蔚彩衣柜里放着这些让阿逸羞羞的东西呢!粉红色的也就罢了,上面还印衬着花边,阿逸要不是见过世面,不然一腔鼻血早就压制不住了!
不过话说回来,衣柜里不放这些放什么?
好吧,此刻阿逸在两人质疑且惊悚的目光中无地自容,再然后就是响彻云霄的女孩尖叫,是如此的奔放独特,让阿逸久久不能缓过劲来。
“我说...我只是来给妹妹一个惊喜的,你们信吗?”阿逸还想要挽救一下自己寥寥无几的声誉。
这不成功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蔚彩临阵倒戈,竟然一马当先的伸出刚才还被阿逸摸过的玉手,颤抖地指着阿逸骂道:“色魔,我后悔当初救你了!”
“你!”阿逸眼睛瞪得闹大,嘴里说不出话来,唯有把头上的粉色肚兜朝着蔚彩扔过去,此仇不报非君子!
“哇~我要去告诉涵水姐姐,哥哥是个偷窥狂!”江鸢捂着自己白皙光滑的小脸蛋哭丧着夺门而出,一边跑一边叫:“大色魔~”
“...”等她跑掉之后,阿逸顿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盯着蔚彩骂道:“你个小兔崽子,看我回来不收拾你!”
说着阿逸便跑了出去,毕竟如今药门局势动荡,后山的人多半不会善罢甘休,阿逸自然担心江鸢的安慰,故而便追了上去。
“让你上次套路我,这次让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蔚彩望着阿逸仓皇失措的背影哈哈一笑,回想起刚才的甜蜜瞬间本是喜上眉梢,但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便脸色一僵,口中轻呢道:“涵水?”
......
跑了好半天,阿逸才追上这发疯似的小丫头,脸色焦红且闷闷不乐,到了一处安静的地界才停下身子望向身后紧跟不舍的阿逸道:“你跟着我干嘛!”
“我是你哥啊,你跑掉了怎么办。”阿逸面色慈祥像是个人畜无害的孩子道:“我真的是给你送惊喜的,你咋不信呢~” 没想到这次江鸢的脑瓜就像是被开了光一般聪明,眼神满满的不信任,翘嘴道:“我又没说不相信,重复干什么。”
“额...”
阿逸尴尬的站在原地半天,毕竟有错在先有些没有底气,便想要抱抱她,哪知道江鸢呲溜的躲开了,果然有了开元前期的灵力加持就是不一般。
抱了个空,阿逸有些不高兴了,看着她道:“你怎么了,很不开心?”
这其实是阿逸的私事,能够照顾到江鸢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她强插打扰的事情阿逸倒还没说什么,倒是摆了一副亏欠了她的样子,阿逸便有些不爽了。
“我...”江鸢跟在阿逸身边的时间也久了,自然能看出阿逸的心思已经有些不耐烦,但她又放不下面子,毕竟阿逸的出场方式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阿逸脸色逐渐不好看起来,歪着头沉声道:“怎么,现在连哥都不会叫一声了吗?”
小江鸢张了张嘴,刚才的高冷也有些盖不住了,小手捏着衣襟小角纠结道:“明明是你偷偷摸摸的做了些什么,我只是为涵水姐姐打抱不平嘛~”
“呵呵。”阿逸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不过这会要是不拿出些当哥哥该有的气势出来,岂不是要被她强压一头?
故而阿逸还是维持着高冷,长发飘飘仙袂乍起,装出来的气势虽然不是那么自然深邃,但也有一丝高人出尘的气质所在,便借势冷哼道:“那你连该如何叫我都忘了吗?”
江鸢被阿逸居高临下的眼神逐渐侵蚀了公主脾气,小鸟依人的就要抱上来,口中呢喃低吟一声:“哥哥,我错啦~”
岂能让你这般容易得手?阿逸脚上步伐虚幻一溜,也使得江鸢的怀抱付之一空,江鸢小脸顿时凝在了一团气呼呼的骂道:“哥哥你讨厌!”
阿逸这会心也软了一半,其实不能怪她打扰了阿逸的好事,反而应该感谢她的及时出现,若不是没有她的打断,阿逸不知道往后应该如何去面对涵水。
涵水善良而纯洁,即便阿逸做了什么龌龊肮脏的事情,只要阿逸小小的认错认罚,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这也并不能成为阿逸犯错的借口!
人无完人,谁能不犯错?但既然自己不能阻止犯错,又凭什么不让别人好心劝解呢?
故而阿逸不是真正的生气,而是不欣喜江鸢六亲不认的样子,这会气氛缓和了许多,阿逸便抱住了江鸢的小身板亲昵道:“好了,哥哥也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你下次不要有事没事就跑掉了,好吗?”
江鸢一副认错的表情,满眼真挚的看着阿逸道:“嗯~那哥哥也不能躲在人家衣柜里偷窥了,好吗?”
“我...”阿逸百口莫辩,这比偷情还要大的帽子莫不是要戴个几十年方可罢休?
阿逸自然不会让这事落人口实,即便是自己要好的妹妹也不行,一世英名啊,可不能毁在小姑娘的手里!
“你再说一遍试试?”阿逸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劲,尼玛的,我还治不了你个小丫头片子了不成?
“啊,哥哥不要~咯咯咯痒啊!”
江鸢片刻之后满眼羞涩红晕,眼中流动着让人炫目的水花,被阿逸的搔痒家法一顿伺候后,几乎直不起腰肢,半蹲在地上呼哧噗呲的喘气,还要一面提防着阿逸的下一次进攻。
虽然阿逸手中满是芳香滑腻,但却兴不起一丝男女情爱之心,也许是江鸢的赤子之心,让阿逸也对其留下了一片清净之地在心中吧?
只是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人数不多但气势厚重沉稳,步伐缓慢却步步力代刚柔,听响就知道来者不善,让阿逸心中突然一惊,不会来得这般快吧?
药门后山之人,手段刚猛不说,心智齐全过人,都是些万年老怪物,即便是阿逸都要稍逊一筹,更何况是一群老来大智的人呢?
“你就是那立誓开山的后生,辰逸?”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吃药药!
秋意渐满枝丫,头顶烈日也不再嚣张跋扈,唯有清凉的山风扑面而来,其间夹带着略微细小的顽石颗粒,让人眼帘微眯,不能以全目识人。www.uu234.net
当然这罡风不全是自然之力,大半是因为面前来人所造成的威势,来者六人四男两女,皆白发苍苍面容枯槁,但面色尚佳不似衰败之象,比之禹锦的寿命怕是要长上不少。
“你们是何人,我不是辰逸,找错人了。”阿逸面无表情,只是稍稍把江鸢掩护到身后,来者不善皆为豺狼,别看这群人老来雍容,只怕是慈面藏刀,杀人无形。
其中一老者稍显更老些,长相也颇为扭曲,脸色僵硬且双目如鹰眼,倒钩鼻梁让人望而生畏,开口时龈齿稀疏舌头蜷曲,口齿不清的道:“吾乃禹锦师尊座下三弟子毛铁心,辰逸小儿,奄奄藏藏算什么东西!”
“你他妈~”阿逸话说了一句就消停了,即便自己有了不得的本事,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不就是两巴掌的事情吗,君子识时务为俊杰,阿逸可不想话没说清就被干掉了。
是以阿逸平复了一番心绪,这才开口道:“我真不是辰逸,那辰逸奸诈险恶,药门中人皆为不耻,我同样愤恨其喧宾夺主之手段,你们要去找他,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其中两个妇人之一,一个穿着淡紫色纱裙的老太婆冷哼一句:“此子说话破绽百出,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看来师尊是真的老眼昏花不堪引诱了啊!”
“...”阿逸两眼一呆,他妈的都是什么怪物啊,三言两语就看透了自己的谎话,这还玩毛线啊,都不在一个水平上。
自称为三弟子的毛铁心斜瞟了阿逸一眼,对一旁稍显年轻的老头道:“孙嵇师弟,此子天赋还是不错的,不如交给你拿去炼药如何?”
“...”阿逸更是一脸无法言表的呆滞,这啥意思啊,不把自己当人看咯?
孙嵇此人比之他师兄毛铁心的长相也是不逞多让,脸上多有纵横的陈年创伤,千疮百孔让人厌恶。他冷笑一声:“师兄,此刻动他不就是在告诉师尊我们已经知晓她的心思了吗,我那天灵地宝多得是,不差这一个。”
江鸢躲在阿逸身后不清楚这些老头老太婆在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阿逸的肩膀问道:“哥哥,这些人是干嘛的啊?”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出声就被一群心怀不轨的老头盯在眼里,孙嵇轻咦一声靠拢过来些许,细细打量了江鸢一番道:“这小姑娘是何处生人,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味道啊?”
“干你鸟事!”
阿逸径直抽出冥剑,电光交替护卫,橙光闪耀流转,气势油然而生,口中愤然道:“你们几个老不死的,算计着自己师傅苦心经营的营生,还要欺后辈女子,把仁义道德慈悲立人的道理都抛之脑后了吗?”
“小子,需要你来教训老子,肥了你的胆子!”孙嵇老脸拉得老长,凶相毕露,携着自己干枯老裂的手掌就要向阿逸劈斩而来,威力节节高升,是阿逸不能抵御丝毫的。
这狗东西刚才说了不能杀人,这会阿逸一句话他就忍不住了,看起来也没啥大智慧,不过那个自称三弟子的毛铁心倒是沉着冷静许多,一把就拦住了想要一招致命的孙嵇。
“慢着!”毛铁心伸手便拦下了孙嵇,明眼人一看这两人武力值就不再一个档次上。
“辰逸是吧?我问你,你是如何得知方健与后山中人有联系的?”毛铁心看是没有什么脾气秉性,但阿逸知道此人才是最为难缠的一个,经过时间沉淀的人即便是阿逸也比不得。
阿逸冷笑一声,心中歇了一口气,若是江鸢被盯上就不好办了,好在这几人的视线又被拉了回来,故而阿逸大声道:“方健愚蠢,自以为得胜在即便对我言辞嘲讽,我从他字里行间听出来的。”
“哦?”在场人都是一愣,唯独那穿紫纱的妇人轻笑一声:“有趣,细细讲来。”
“是让你来听故事的吗?这小子满嘴滑溜,师妹你别着了道啊!”孙嵇看是语气强硬,实则对其满脸堆笑,一看就是夕阳红下的老心懵动。
紫衣妇人理也不理,盯着阿逸道:“你说你的,我倒要看看这方健是怎么个傻子!”
看来她是有怒意在的,阿逸了然些许,只想着能拖延一秒是一秒,若是蔚彩有点脑子也能有救,故而继续大声道:“方健此人,心性甚高,眼中全是利益,图谋药门已然是他为自己描绘蓝图上必不可少的一步...”
“什么?他奶奶的,这小子果然阴险!”孙嵇老脸漆黑,手指骨捏得砰砰作响,刚才还说不要相信阿逸的鬼话,这会自己倒是先气愤起来了。
毛铁心两眼微眯满是不相信的神色:“你说的我不信,还有问的不是方健的事,你再答非所问,小心你的脑袋!”
阿逸也不是被吓大的,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站着道:“方健几次三番在我面前提到‘外来户’这几个字,我便猜测他定然不是孤军奋战,再则此人头脑不见得聪明却能让我囚于牢笼,故而我便赌了一把。”
“哦?”毛铁心眉毛一撇,摸着胡须冷笑一声:“辰逸,你很聪明啊?”
这话有意思啊?他定然不是在夸奖阿逸有多高的本事,而是在说:你这么聪明,看起来我留不得你啊?
阿逸混迹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顿时明悟在心中,即刻单膝跪地抱拳道:“我辰逸至来是四海为家无所依托,辗转到药门求取依靠,而各位元老前辈又是老当益壮心思豪迈,我愿效忠各位前辈高人,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哥哥?”江鸢在阿逸身后傻掉了,为何如此之快的转变啊,刚才不还在骂街吗,这会如何就效忠了呢?
阿逸埋着脑袋不再言语,这当然不是诚心的了,缓兵之计而已,不过这些个老头如此老奸巨猾,自然不会被阿逸三言两语的投诚所迷惑。
“好啊,这有何不可?”毛铁心的动作也是出乎他队友的预料,不过片刻后众人看着毛铁心手中漆黑的药丸就明悟了许多。
“来啊小逸,吃下这颗药丸,你就算是我们的徒弟了,这可是我们药门为入门弟子专门准备的好东西啊!”毛铁心盯着阿逸的一举一动,缓步走到阿逸身旁伸出了手掌。
吃个鸡毛啊,阿逸看着这药丸就胆寒得倒苦水,这要是吃下去一辈子就算是玩完了,药门是炼药的门派,自然有些控制人性的毒药都会常备一点,都是居家旅行常备之物。
想必方健也是吃了这些玩意的,看来禹锦要撬开他的嘴是不容易了。
阿逸不禁为方健默哀一声,半天缓过神来药丸都堵到面前了,毛铁心冷眼旁观:“你磨磨蹭蹭的,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他妈的你不吃就是个死,看你是活腻了是吧?”孙嵇在其后面抱手看戏,眼中没有一丝欺负小辈该有的羞愧。
阿逸吞咽了一口唾沫,想要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是不大可能的,故而只能推开毛铁心的手道:“前辈,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是毒药吧?控制人心对你而言是不是用地得心应手?”
“呵呵,师弟,此子需要教化啊?”
毛铁心笑着便看向自己的师弟孙嵇,软的不成就来硬的便是,他此举是为了让阿逸帮其开脱罪名,以他们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憾动禹锦在药门根深蒂固的地位,而阿逸如今风头最甚,借此力量洗清罪名最为划算和稳当。
“小子,受死!”
呼啸而来的,是地尊的威压,排山倒海之势有如天助,一掌拍来虽然其有意压制却也无比刚猛异常,巨大的掌风使得树叶到处飘散滚落,大地都在颤栗,云彩也开始散乱。
阿逸早就感受过地尊的威能,铺天盖地的灵力翻涌让阿逸不能动弹丝毫,还是太弱了啊!
“砰!”
罡风终究是打在了阿逸相比十分瘦弱的身体上,阿逸只得牵强的用双手护住江鸢,就立即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楚,而自身也是向着左边抛飞起来,五脏六腑皆为一震,经脉中运行流畅的灵力都为之一顿,片刻后随着血水一同艰难流窜。
“噗~”阿逸沉重的砸在地上,口中不能停顿的狂吐鲜血,江鸢已是惊呆了,大喊一声哥哥便慌慌张张的跑向阿逸坠落的地方。
“哥哥!”江鸢把阿逸刚才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无限感动,不过这会也不是感动的机会,跑到阿逸身前想要扶起阿逸,只是手被握住了。
唯有一丝冰凉,阿逸两眼勉强睁起,刚想说话又是一口鲜血喷在江鸢洁白的衣裙上面,愧疚道:“快去找蔚彩~”
江鸢自然不忍此刻离去,而站在原地的毛铁心脸角抽搐了下,猛地举起手掌啪的一声敲在孙嵇的头上:“你在干什么?用这么大力道干什么!”
“我...”孙嵇有些手足无措,这不是你叫打的吗,我能不用力吗?
“师兄,为何不强迫他吃下去呢?”紫纱妇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有些看不透毛铁心的做法。
其余三个师兄妹也是点点头看向毛铁心,都认为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反倒是搞复杂了。
毛铁心盯了妇人一眼,叹口气道:“吕晨师妹对晚辈都如此狠辣了吗?”
“狠辣?这算哪门子的狠辣?结果不都一样吗?你这药明明就是假的,师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被称为吕晨的紫纱妇人冷笑连连,她也是用药高手,多看一眼便看出毛铁心手中的药丸是假的。
“对啊师兄,你这浪费时间啊!”孙嵇立马紧随其后,还对着吕晨抛了个邀功的眼神。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但保世昌隆,不念同根生
地尊一招半式皆可开山断江,威能已经不再受到平凡世界里的规则控制了,运用自然而行拂万物,借力而滋长,阿逸只是区区一副聚神之体魄,如何能够抵碍强烈如大江决堤的灵力压制?
势如摧枯拉朽崩坏体内经脉,阿逸此刻头昏脑涨胸腔骨裂,已是难以动作,唯有让江鸢去通报一声,奈何突然听闻那药丸竟然是假的——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阿逸心中万头曹尼玛奔腾而过,假药吓唬人不是丧尽天良是什么!
阿逸艰难的在江鸢的搀扶下盘坐好身子,瞧了一眼雨带梨花的江鸢,楚楚可怜泪眼朦胧的小眼神让人怜惜,这弄死不走的小姑娘誓死要和阿逸共进退了。m.www.uu234.net
“辰逸,你害我门徒罪无可赦,如今天网恢恢自有处置,天雷浩荡刚好打在你身上,是也不是?”毛铁心摆着一副好人的样貌,不理会自己师弟师妹的玩笑,盯着阿逸开始了威逼利诱。
阿逸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但好歹阿逸也是少年英雄,岂能被几句夸张的话语吓到呢?
“前辈,你这话有失偏颇,天雷落地当是乌七八黑一片焦糊,雷声更是轰隆作响频频不断,是与不是?”阿逸自当嘴硬一会,这些恶人想要打完人就跑,哪有这么简单。
“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都这逼样了,还不疗伤小心当场暴毙!”孙嵇在后面扯着嗓子骂人,丝毫不顾及有门人会经过这里。
不过也对,药门的等级并不深严,三弟子就是很高的地位了,若是门人见了自然是跪拜多时,哪里敢开口多言?是以这几人蛮横也是有倚仗的,禹锦又给他们面子,只可惜禹锦并不知晓这几人早就把颅后反骨掩于苍苍白发之下了。
阿逸运起流光星火一遍遍洗涤自身经脉,一时间顾不得说话,经脉多处断裂开来,灵力修补时便会揪心般生疼,好在流光星火不算差劲,速度还是挺快的。
“咳,后生,其实我挺欣赏你的。”毛铁心蹲在阿逸面前,盯着阿逸的面孔道。
“走开!”江鸢最近学了修炼之道,知道阿逸在修复创伤,掐在阿逸和毛铁心面前护起双手就要一战:“老头你欺人太甚,都七老八十了还欺负我们这些小辈算什么英雄好汉!”
娇滴滴的小姑娘,扎着一对马尾辫,要多呆萌有多呆萌,活生生打乱了毛铁心的思路:“哈哈哈~小姑娘你叫什么?”
“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江鸢死鸭子嘴硬,心中怕得要命,脸上一点惧意都没有,人有的时候真的是没有可以后退的机会,因为背后就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
孙嵇在后面看得极其不爽,站在紫衣吕晨身旁叫嚣道:“师兄你跟这小姑娘说道什么,我们出来久了不好。”
“也是。”毛铁心多看了江鸢两眼,漆黑苍老的眼眶之中凡尘两道精光,笔直的朝着江鸢激射而去,这才绕过江鸢走到阿逸身侧蹲下:“我跟你有个交易。”
阿逸缓缓睁开眼,他一直都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一旦开始运功修复伤势就很难停歇,稍不留神便会走火入魔。
“定身术?”阿逸有些哑然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江鸢,在这几个境界没边的老头老太婆眼皮子底下不可能有什么动作,没有生命危险已然是万幸了。
“傻子,这是空间禁锢!”那紫衣吕晨轻声笑了笑,似乎在笑阿逸无知,又似乎在笑阿逸可爱。
对,就是可爱,她的眼中似乎有些非比寻常的味道,阿逸有些察觉,只觉得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毛铁心回头望了一眼,又转过头来看向阿逸道:“只要你在药门,我就能随时来看你,你也知道你这身子骨单薄,加上禹锦对你多加防备,你怕是不好活啊?”
“咳咳咳...”阿逸吐了些细碎的血渣滓感觉好了些,软趴趴的抬头盯着毛铁心道:“不用威逼我,需要我做什么?”
“哼!小辈你还想找揍?”一旁的孙嵇冷着脸望着阿逸,手上又运起了劲道,真的是想打服阿逸。
好在毛铁心也知道说这些还不如给好处,便摆摆手道:“你如今气势高涨,我等是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得不偿失不好嘛~”
这奇怪的语气在阿逸听来像极了妖魔鬼怪的勾心斗角,是以阿逸远离了他些许道:“我辰逸也不是看不清楚形势,如今定然是要站在各位前辈这一边的,只是方健不可救,我三成利益不可少,其他的愿一切听命于前辈。”
“好!”毛铁心奸险狡诈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个低级的储物袋子,地尊便有创造灵戒的本领,小小的储物袋还是唾手可得的。
“喏,这是给你的好处,听闻你最近在学药理,一点意思。”毛铁心递出手中的袋子,也不管阿逸接不接,径直丢在阿逸怀中。
威逼,再利诱。
阿逸自然给面子的将袋子打开,其中漂浮着几本书籍和几株草药,看似简朴无华,但想来地尊拿出手的东西怎样都不会太差。
“药典是我药门珍藏的奇书,草药是百年难得的宝贝,都被加上了封锁灵力的障眼法,取出即用,可符合你的心意?”孙嵇在后面解释了一番,生怕阿逸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贵重。
“我需要做什么?”阿逸简单了当的讲了出来,跟聪明人没必要绕弯子,那样反倒是容易被人看穿。
毛铁心坐下身来,看着阿逸的眼睛道:“改朝换代江山易主,你说你能做什么?”
呵呵,阿逸心中冷笑,就这么一点东西就能让阿逸把自己唾手可得的药门送入他人之手,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前辈,辰逸没有这个本事,另请高明吧。”说着,阿逸便把储物袋交还了回去,双手递上,着实不敢放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毛铁心瞟了阿逸一眼,最终把目光停留在江鸢身上,道:“我曾经走南闯北,识人之术、观星之术得心应手,药门该换人啦,我坐不了,你也坐不了。”
这人说话有意思哈。
阿逸一面修复这经脉,一面听他吹牛蛊惑人心:“辰逸心小,只求灵石和安稳,对药门别无祈求,而前辈也是修神高人,何必与世人一般贪念凡尘?”
绕圈子是不得已的事情,阿逸如此言语是企图降低自身的目标,毕竟干掉方健已经被毛铁心视为眼中钉,只是想要脱身,难。
“你不用如此谦虚,夺药门后,许你千万灵石,如何?”毛铁心这话讲的不算隐晦,他的胃口与阿逸一模一样,只是阿逸缄默,他嚣张罢了。
阿逸陷入了沉思,手指开始互相揉捏,眼光无神四散,不多时才回过神来道:“取药门非朝夕之举,还要从长计议,容我想想。”
“好!”这是毛铁心第二次叫好了,他似乎格外看得上阿逸的格局手段,这从送礼只送书籍草药可以看出来。
栽培。
直到阿逸成为他真正的棋子。
人生晃如棋,百步皆为局,迷雾接踵至,万事不离奇。
事情来得突然,阿逸遇劫才出逃,又要陷入这百般曲折之中,头脑实在跟不上节奏了些,故而还是得缓缓:“前辈容我多想几日,大事从缓莫要心急,可否?”
毛铁心低头笑笑不语,看起来他也在盘算,片刻后才抬头道:“三日后午时来此处,方健是不会供出我等的,你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做吧?”
此话的意思在于说,三日后阿逸即便带着禹锦来此处抓奸也没有证据,更会坐实阿逸挑拨离间的罪名,禹锦本就不再信任阿逸,故而机会只有一次。
阿逸赌不起的,故而也不可能真的如此做,毛铁心如此说只是给阿逸提个醒罢了。
“晚辈明白,一切听从前辈安排。”阿逸伤势未好,依然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拱手道别,在江鸢的搀扶下走远。
等到阿逸两人走远后,紫衣妇人吕晨才走拢到毛铁心跟前道:“希望这小子识时务,别跟那方健一般愚蠢。”
毛铁心看了她一眼,隐隐有些许厌恶:“放心吧,我看人还没有失误过。”
“师妹,我们回吧?”孙嵇盯着吕晨丰满迷人的轮廓,即便他这几千岁的年纪了,也是心中燃起一团火来,顺手就要揽住吕晨的水蛇腰肢。
“你做什么!”吕晨一个幅度稍大的转身堪堪躲开,眼中同样有更加不用掩饰的厌恶,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如此微妙却没人说破,共同利益果然具有无比强大的凝聚力。
孙嵇没没觉得如何,只是打岔看向毛铁心道:“师兄,你这一出借刀杀人真的奏效吗,我怎么看着这小子聪明着呢,他别跑了啊?”
“他不会跑的。”毛铁心嘴角划出一丝冷笑:“他同样想要这块肥肉,而且他已经是唾手可得了,现在他一定在纠结如何才能不费一兵一卒杀掉我们。”
“他敢!”孙嵇眼睛睁得老大,智商不太高的他虽然听不懂师兄前面的话,但后面一句确是在挑衅他的威严,他可不能忍。
“为何呢三师兄?”吕晨脸上有些疑惑和可惜,好似阿逸不跟她一家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毛铁心深吸一口气才道:“我们有个小师妹叫采薇,是他的目标,我的人潜伏在他身边良久了,此子心智甚高,不好对付。”
“那岂不是在冒险吗?”吕晨更是疑惑不解起来。
毛铁心笑笑,人影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句话在山林中荡漾:“富贵险中求,拍案定乾坤!”
“呵呵。”吕晨此刻脸上也扬起了冷笑,默不作声的悄然离去,唯独丢下孙嵇和其余三个不开腔的师弟师妹。
“五师妹笑什么?”孙嵇满脸疑惑,他粗人一个,怕是永远也不会明白了。
盖因毛铁心之言后两句为:但保世昌隆,不念同根生。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外人
约莫走了有半里路,阿逸着实是抬不动脚跟了,脸上全是稀里哗啦的冷汗,体内的碎骨戳着内脏犹如万蚁蚀心,由此可见当初抵挡蓝中刀的一刀突袭,忍善给的那枚手镯是多么珍贵。
忍善啊忍善,阿逸歇息在树脚旁边,此刻心中不免想到了他在的时候,万事皆可论述与他听,虽然阿逸不承认忍善比自己帅,但至少有人能在身边指点一二,好过于一人行于刀山火海之中。
阿逸想着心事,忍着疼痛摸出了那本《凡尘锁灵阵》,崭新的棱角和笔墨证明这是一本复刻的书籍,遥想起当初败逃神剑宗时,有人说自己被兄弟欺瞒,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忍善?
站在至高的角度,自然是一览无余,而当身在局中时,阿逸也并非神人能够一蹴而就知晓万事本源,这件事阿逸埋藏在心中多时,实在没有定论。
“忍善,你到底是为什么?”阿逸不觉得喃喃自语起来,身上的伤势加之心中的烦忧,面容不禁又憔悴了几分。
“哥哥,我去叫人来扶你回去!”江鸢一路搀扶着阿逸,这会虽然不累但禁不住小女孩体格,也是气喘吁吁了些。
阿逸沉着一口气喊道:“不要,我歇息一会自己走回去就好,你就在我身边待着哪都不能去!”
“我...”江鸢也不是当初刚刚出山的小丫头了,见到阿逸一脸郑重,也不敢违逆,说来也是因为她乱跑导致阿逸被打伤,其心中便有些愧疚。
见她停歇下来,阿逸又看向了书本,阿逸实在想不透忍善以救世为由留在自己身边,根本没有理由反叛自己,那么留书之人为何要说那句话呢?
半晌,阿逸被疼痛折腾得回过神来,摒弃泛思凝神地运转灵力暂且修护伤势,只是这伤太过严重,哪怕是敷上须臾草也难以及时恢复,而为了不让外人看出来,大概需要休养好几天了。
路上躲开了些许弟子和仆人,在江鸢的护送下才安稳的回到江鸢的小房子里。
“哥哥,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你受伤了啊?”江鸢一面伤心的看着阿逸血淋淋浮肿的伤口,一面紧了紧温水搓洗过的面巾,细心的擦拭起来。
阿逸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健富有弹性的肌肉群,六块若隐若现的腹肌冲击着江鸢的眼帘,倒是让阿逸自己有些羞涩,只是道:“刚才那些老头厉害着呢,现在不能节外生枝,不要让外人知晓我受伤的事。”
“那蔚彩能不能告诉呢?”
碰面叫蔚姐姐,背地里叫蔚彩,这小江鸢小性子厉害着呢。
阿逸抓住她有些稍稍用劲的小手,轻轻俯身到她耳边低语道:“蔚彩算是外人,这里的所有人除了你,都是外人。”
“咯咯~”江鸢突然笑出了声音,把芊芊若玉的手指比在了自己娇艳嘟粉的嘴唇上,做了个嘘声的表情:“嘘!我和哥哥才是最亲的!”
“...”阿逸看着她得逞的小表情盯了半晌,又让她帮忙调转一下方向,那弱微冰凉的小手触及到阿逸的肌肤时,倒是让阿逸有些冷不丁的发抖——
“你摸哪呢死丫头!咳咳~”阿逸对着她吼了两嗓子,忍着难受抓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推搡着让她出去。
被迫赶出门外的江鸢小脸气呼呼的把嘴唇翘得老高,跺脚道:“哼!不就是摸了下你胸口吗,干嘛大惊小怪的,人家没见过这么小的不行啊!”
看起来她还有漫天的抱怨没有发泄出来,阿逸逞着自己是伤员不去理会她的叫唤,努力运转起流光星火,试图以灵力抚平体内波涛翻涌的脉络。
一晃便是白昼一轮回,次日下午时分阿逸才堪堪清醒过来,由于只剩下少量的须臾草,阿逸伤势恢复得也只是勉强行走,伤筋动骨体内重创可没那么容易好利索。
倒不是阿逸想停下来,而是蔚彩来敲门了,阿逸不得不下来开门,蔚彩进门第一句便是:“你怎么总喜欢在女孩子房间里呆着?”
“我...”阿逸有气无力的无法辩解,转身就往床上一躺裹上单薄的棉被,遮住了自己半裸、露的上身,伸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道:“你来干嘛?”
也是阿逸被蔚彩一句话埋汰糊涂了,言语间有些冷淡,蔚彩愣在原地,堪堪道:“我听江鸢说你在她房间不出来,我便来看看你,你怎么了?”
说着蔚彩便走近了来,坐到阿逸床边,贤惠的整理了一番床上杂乱无章的衣服,多是江鸢的裙子衬衫,小姑娘平时也没有什么收拾。
“怎么有血啊?”蔚彩突然摸到了那日江鸢被阿逸吐了一身血迹的白色纱裙,有些皱眉的看向阿逸道:“你不会受伤了吧?”
阿逸有些头大,这会实在打不起精神来对付她,江鸢也不知道死哪去了,故而幽幽道:“你别烦我行不行!”
“你不舒服吗?我看看~”蔚彩多是心急,也不理会阿逸的训斥,捻住阿逸的手臂便往寸口一搭,捏住不放,片刻后脸上的姣好的容貌快速变化:“你受伤了?在药门之中还有人敢伤你?”
该被知晓的是逃不掉的,阿逸掰开她的小手缩回被子里道:“你别管了,拿些须臾草给我就行。”
蔚彩深吸一口气,有些开不了口,隔了好一会才道:“有人来找你,说是你的朋友,你要不要见他?”
朋友?阿逸有些来了精神,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可是个光头和尚?”
“不是。”蔚彩有些不舒服,看起来自己还没有个朋友重要似的,没好气的道:“是个小胖子,姓蓝。”
在混乱的头脑之中搜索了一番,才想起在蓝州副城时遇见的蓝虎,这小胖子被他爹蓝阳管束着,这会怎么有机会来了呢?
“让他到我这来吧。”阿逸像是个病入膏肓的老头,一步也不愿意多走,萎靡在床上不起来,可见地尊之威那怕是一星半点也恐怖如斯。
蔚彩显然不想离去,叫人去喊了蓝虎,自己又坐在阿逸床脚边照看起来,摸出一瓶须臾草想帮阿逸涂抹,阿逸拒绝道:“我自己来吧,外人看见了不好。”
“...”蔚彩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递过须臾草没话找话道:“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我已经在蓝州开了好几家药馆,局势基本平稳发展了,高级的丹药五百一枚,下面该做什么?”
阿逸晃了晃脑袋,试图把挥之不去的疲倦丢掉,但没有多大效果,这是精力虚耗一空的后果,灵气用作巩固伤处了,人自然没了精神。
“加价,一颗六百,每家门口立一块匾,刻上‘药不应求,每日百颗’八个大字,以后每月涨一百灵石。”阿逸轻飘飘的说了出来,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让精神又有了点起色。
“六百?”蔚彩实在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不过有了上次被阿逸训斥的教训,也不敢多问,只是点点头:“听你的,那其他地界呢?”
阿逸趁着蓝虎没到的时间想了想道:“修神界哪里最富有?”
“当然是鹿原神剑两派。”这是不争的事实,蔚彩脱口就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卖给贵两派不就好了?”阿逸也不想多话浪费精力,说了这话就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蔚彩帮着掖了掖被子,低声道:“可是这两派离药门路途遥远,路上险恶太多,怕是艰难啊?”
其实蔚彩是有些经营头脑的,所言也不是无中生有,但阿逸才不理会这些细枝末节,只管着大的方向,故而不搭理她。
就当蔚彩起身的时候,阿逸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神剑宗现在归谁管?”
“这个我没有去打探过,但也听闻神剑宗易主,归在东帆手中,周述也不知去向,其他的就不清楚了。”蔚彩说完见到阿逸又没了动静,便出去接蓝虎了。
阿逸躺在床上,心中还是有些怄气的,本来神剑宗已经是唾手可得,到最后董星没了踪迹,导致自己势单力薄难以和东帆抗衡,失了最佳的夺取机会,实在可惜。
“大哥!”
如此尖细的吼声,除了胖子这种得天独厚的嗓门外人怕是难以模仿,阿逸捣鼓了一番耳朵骂道:“叫唤什么!”
蓝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握住床沿,咚的一声半跪在光溜溜的地板上,使得坚实的地基都颤抖了几下,抱着拳头道:“大哥,我胖虎来晚了!”
“晚个屁,别叫!”阿逸哭笑不得,这傻子头脑有缺陷似的,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他爹蓝阳没有弄死他都算他福大命大了。
“你怎么来了?”阿逸坐起身来,从灵戒中找了一间白色的衣服穿上,盯着胖虎看了半天:“你爹打你了?”
“大哥,我过的好苦啊!”胖虎说着就摸起了眼泪,那玩意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看起来老惨了,只见他道:“我爹自从让我给托住后,就再没看我顺眼过一天,每天喝酒消愁喊打喊杀,我这小日子都过不安稳了啊!呜呜呜~”
“你爹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了吗,怎么还不好好栽培你?”阿逸倒是有些好奇,地尊这境界了喝酒还会醉吗?大约是心醉吧?
就如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般。
第一百八十六章 抛转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蓝虎虽未与阿逸深交,却也算是个男人,不做作不矫情,说实话阿逸算是认了这么一个小弟,哪怕他爹和自己是仇人。www.uu234.net
胖虎听了阿逸的话更是痛苦流涕,肥大雪白的手掌在自己同样浮肿的脸上涂抹,好在并不油腻,大概是他爹克扣了他的粮饷,把站在一旁的蔚彩看得一愣一愣的。
“大哥你有所不知啊,我爹在你走后接连娶了三个小老婆,个个如花似玉水灵灵的好生漂亮,我看了都想...额,反正那死老头现在日子过得滋润极了,我是没有立足之地了啊!”
胖虎哭得稀里哗啦,在极其悲愤之中把事情娓娓道来,倒是有些口才,阿逸可怜的摸摸他脑瓜子,哪知道这胖子哭得更厉害了,顿时笑骂道:“你他么哭个啥,爬起来,我有好处给你。”
“什么好处啊?”刹那之间,胖虎没了哭声,两个稍比豌豆大的眼睛睁得老大,一脸呆萌的咬着嘴唇道:“大哥莫不是有小媳妇送给我?我看这个大姐姐就不错!”
“送个屁!”阿逸笑骂着踹了一脚盯着蔚彩死死不放的胖虎道:“薇儿,去带他换一身衣服再来见我,一身骚味恶心死人了。”
胖虎来了,阿逸的心情都好了许多,身子也轻快了许多,这许是友谊的力量吧?阿逸一路走来,认识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到如今留在身边的人却越发的少了。
蔚彩皱着眉头应了一声,离着蓝虎有一丈的距离便走了,看来她并不喜欢这小子,指着胖虎道:“离我远点,碰到我要你好看!”
等这两人走了之后,阿逸歇了口气,出门去撒了泡尿,四处询问了江鸢的去处,寻路便找了去,还是那日阿逸受伤的地方,多半是这小丫头不服气去等人干仗了。
远远的,阿逸便看到了江鸢忙碌的身影,一席白色的连衣裙,束起的长马尾,纤细洁白的手上拽着一柄木剑,翩翩起舞剑掀起遍地枯叶,黄叶枯枝俏佳人,木刃秋风醉我心,一副芊芊少女图尽现阿逸眼前,后生之美,非比寻常。
“啪啪啪~”
百招舞罢,阿逸忍不住拍手称赞:“古有铅华碧落下黄泉,今有秋景生机出绝色,佩儿,谁教你的剑法,这般出尘绝世?”
“哥哥?你醒啦!”江鸢擦拭了下额头微露的香汗,丢掉木剑就奔跑过来,口中不甚埋怨道:“你静悄悄的疗伤一治就是一夜,人家守了你一晚上你都没反应!”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阿逸用手臂卸下她冲撞的劲,轻柔的把她搂着,心情倒也舒畅了许多。
“我自己没事捣鼓的招式啊,很多地方都不连贯,我正发愁呢,这下好了,哥哥你指点一二我便不苦恼了!”江鸢如今倒是沉迷起修炼一途,说道这些眼中闪烁着靓丽的光泽。
阿逸的面孔有些僵硬,不由得愣愣出神,这是自...自创的?
“哥哥,我演示给你看先~”
说着江鸢便要继续舞刀弄棒,阿逸倒不是排斥女子习武,反而在这动荡的修神界格局下,有些防身的伎俩要安全得多。
“佩儿,别在这里练,药门如今不安稳,跟我回去再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你想怎么练就怎么练。”阿逸牵着她的手就往回走,江鸢也没有不依。
回到住处,阿逸指点了些江鸢剑法中不协调的地方,又拿出了《流觞剑诀》与她观摩,左宫师傅的快剑名扬天下,自然有许多可取之处,故而江鸢看得也是津津有味,茶饭不思废寝忘食。
傍晚时分,蓝虎这胖墩又淅沥沥的滚了过来,脸上带着隐隐淫笑,看着阿逸道:“大哥,那个采薇姑娘真是绝色啊,我想...”
“你快别想了,你这样能追她到手?”阿逸看都不看他,只是吸收着手掌中的一滴须臾草精华,使其滋养全身,故而阿逸皮肤上散发出绿莹莹幽光,煞是好看。
“哎,大哥,人生在世,当以快活为本,豪迈为根,若是连最起码的想法都没有,天鹅肉哪里吃得到?”
谁能想到这五大三粗的胖虎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高雅之词?豪门世家,固然有纨绔之徒,却也不乏有受过教养之人。
阿逸轻笑一声:“你想追就追,问我做什么?”
胖虎小眼睛滴溜溜直转,伸着不像脖子的脖子道:“那个,采薇姑娘喜欢什么,我买了送她,这次我从家里顺了几万灵石,够逍遥快活一阵子了。”
就这样还想套得美人芳心?阿逸不禁感慨还是自己的手段高明许多,便调笑的看着胖虎道:“我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你问她去啊?”
“额...”看着阿逸不搭理他,胖虎有些气馁:“大哥,你不是说送我好处的吗,怎么这都晚上了,也没个音讯呢?”
阿逸手中的药滴也吸收殆尽,下床抖了抖衣服,走到书架旁拿起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道:“可曾见过这个盒子?”
“我看看?”胖虎接过盒子仔细端详片刻,他定然是见过的,有些爱不释手的打开,其上写着‘曜’字。
不错,正是那换汤不换药的回灵丹。
“卧槽,大哥,你不会送我这个吧,这玩意如今一颗几百灵石呢,蓝州黑市那边已经炒到了上千灵石了!”胖虎惊讶的回过头来,又好似想到了什么,顿时嘴巴眨巴得有鸡蛋那么大。
“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看你还不见得傻。”阿逸平常说话不似这般直接了当,也是因为胖虎有些傻气呆萌,阿逸也就直言不讳了。
胖虎吞了口唾液,只听得咕嘟一声,这才堪堪道:“莫非这如今议论纷纭的回灵丹就是出自大哥的手笔?”
阿逸眼神不自觉微眯了下,心想这胖虎着实不简单,当下也不表颜色,只是笑笑道:“帮我一件事,我让你管理这回灵丹的出售事宜,好处再做商议,肯定不会亏待你的,如何?”
“哎,大哥说这些就见外了,我帮大哥办事那是天经地义,不谈什么回报,俗气!”说着,胖虎脸都要笑开花了,那肥头大耳活灵活现的甩动、变形,活脱脱一个胖人得志的形象。
“很简单,帮我到神剑宗请一个人来,他是神剑宗内门弟子安守辰,告诉他辰逸在药门等他,非他莫属。”阿逸眼中满是豪情侠义,回想当初的岁月,二哥该回来了,区区女子不应阻挡男儿磨砺的漫漫长路。
“就这样?”胖虎有些迷惑,这事情过于简单了,回报又那么丰厚,搞得他的厚脸皮都无处安放了。
“当然,没那么简单。”阿逸自掏腰包,给了胖虎上千灵石后道:“一定要快,二十日内定要把人请到,若是那人有什么想法,你皆要遵从,不可违背。”
“额~”胖虎愣了下,扳起指头算了一下,脸上有些为难道:“这二十日怕是有些不够啊,路上若是稍有耽搁,恐怕都来不及了啊?”
阿逸笑笑,其实也没有他说的这么夸张,只是二哥在路上多半会想起什么,如今药门局势动荡已然是定局,后日便是与那几个图谋不轨的老头会师的时候,阿逸没有时间了。
“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阿逸踢了他一脚,胖虎身上的肥肉漂浮回来一股反弹之力,大的吓人。
“是是,我胖虎保证完成任务!”说着胖虎便要跑出门去,却又突兀的折转回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薇儿姑娘大哥一定要给我看管好啊,别让她跟人跑了。”
“滚蛋!”
“好嘞!”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又只剩下了阿逸一个人,夜幕已经降临,烦思不免上浮,和伊涵水分开已经是一个月开外了,阿逸叹口气,如今盘踞于此不敢外出见人,何时才是个尽头呢?
后日午时的约定,还不知道是如何走势,告诉禹锦未免小题大做且打草惊蛇,不告诉禹锦便是棋定格局没有回头之路,能让阿逸左右为难,这些后山之人的确不可小觑。
但阿逸心中确实有些定数,虽然身无砝码,却也要四两拨千斤,这便要说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法了,禹锦还是得见的,只不过需要极其隐蔽,否则败露的结局便是身死道消。
请二哥来,当是同甘,何必共苦?当然,若是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人来,便更是皆大欢喜了。
所以阿逸定要做得完美,在这之前,还得问问蔚彩。
时机不等人,故而,阿逸去见了蔚彩,轻车熟路地敲响了蔚彩已经灭灯的房门,乘机环顾四周,似是而非草木田园,有人跟踪是一定的。
“谁啊?”
声音从蔚彩房中传出,修行之人晚间皆是修炼为主不会贪睡,片刻后蔚彩便打开了房门,见是阿逸脸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有事问你,进去说。”阿逸也不避讳,径直钻进女子闺房,说来已经是好多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吧。”蔚彩从新点燃了烛火,有些奇怪阿逸神色隐晦,做事皆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阿逸直接传音道:“你师哥方健供出了名单了吗?”
“我本打算明早告知你的,方健趁人不注意,吃了毒药,一命呜呼了。”蔚彩也大概清楚阿逸来意是什么了,便合衣坐下。
但她哪里知道阿逸早就料到此事?
阿逸不做声色道:“那岂不是让那些后山之人逍遥?”
“对啊,师傅也是生气,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药门元老数百之众,不可能一一检查吧?”蔚彩也是有些愁容,她视药门为己出,自然也不希望心怀不轨之人窥欲药门。
第一百八十七章 引玉
药门是太多人的利益所在,更何况如今药门如日中天蒸蒸日上,掌权者寸步不让集权于一身,窥欲者见缝插针暗中做手脚,只看这药门最终花落谁家,你死我活在所难免。www.uu234.net
阿逸脸上波澜不惊,只是稍作疑惑道:“薇儿,药门兴起十万年,算是最为古老的门派,如此长久的时间之中就一直没有过内讧或者战乱?”
“大概没有吧?”
蔚彩露出回忆的神色,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若说有也有,药门是师尊一手创立,然而却分为药理和炼药两派,数万年前便有一人力创炼药一派,带领着药门走上售药之路,使得药门长久的鼎沸辉煌,这也是炼药一派流传至今的原因。”
“哦?”阿逸心中一动,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第二个兴起炼药一脉的大人物?
阿逸笑笑:“薇儿,其他暂且不说,如今有人窥视药门已久,我想禹锦门主此刻是夜不能寐吧?”
没想到蔚彩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师尊对这些事情早就是见怪不怪了,药门是块风水宝地,谁都觊觎着,门中早就有许多这般先例,最后师傅还是没让这些人得逞过。”
嗯?
阿逸愣了两秒,今夜好似有出乎意料的收获啊?
“你给我讲讲禹门主是如何镇压这些奸诈小人的?”阿逸眼中尽是盘算,说不定可以从蔚彩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蔚彩大概没有防备之心,只觉得两人能够夜话古今往来,也算是温馨,故道:
“师尊在药门辉煌时,曾去仙界买下数不甚数的法器符咒,这些东西都是不为人知的存在,加上师傅本就久居天尊,功力深厚非常人能比,所以药门才长久安定。”
虽然蔚彩没有说谁被镇压或是胎死腹中,至少可以听出禹锦并不担忧这些鼠蚁之辈翻起的风浪,看来那毛铁心所为也不定能成事。
“原来如此,就连你也不知道这些法器藏身何处吗?”阿逸随手端起茶杯,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借此掩饰自己内心那么一丝丝的贪婪。
说不想要是假的,而阿逸相信蔚彩所言非虚,那今夜之行更是可喜可贺,不仅得知毛铁心与禹锦胜负难料,还得知禹锦深藏宝藏,若是蚕食一二,岂不是满载而归?
“我也不知师傅把这些东西藏在何处,只觉得应该在药门之中,大概只有师傅传位给后人时才会有下一个人知晓了。”蔚彩倒是没有多少贪念,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哦,夜深了,你早些睡吧,我来也只是问方健的事,没想到和你说了这么多。”阿逸理了理头发,飘逸的长发已经重回头顶,再也不是以前那副没长发的造型了。
蔚彩微笑着点点头,直到阿逸走出门去才黯然的低下头颅,洁白如玉般光滑迷人的脸颊上终是出现了一丝不信任:“是吗?”
不怪阿逸的话语太拙劣,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和蔚彩继续绕弯子,明日还需去禹锦那里周璇,阿逸分身乏术已经做得很好了。
次日天明,阿逸本打算去早些去见禹锦的,没想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有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来者是修仙界天才,与阿逸有过两面之缘的管苏梁。
此人精明且天赋奇高,当初见他约莫是运神前期,如今阿逸感觉到他的气势已然更上一层楼,不可同日而语。
“仙界言家旁支管苏梁前来拜门,请见门主!”由于上次药门的大阵被阿逸轻而易举的破解,导致管苏梁直接跳了进来,他拜门的嗓音着实大了些,导致阿逸前脚迈出门,后脚回房关门。
他来做什么?
多事之秋尽惹闲非,阿逸不得不多做计较,若是言家知晓了什么情况,那药门鹿死谁手,便犹未可知了。
自然有人领着管苏梁去见了禹锦,阿逸衡量再三,还是得去看一看究竟,非常时期万万不能掉以轻心,管苏梁是言家的马前卒,身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等到阿逸到了刚刚开张的大殿上时,管苏梁已经和禹锦相谈甚欢,在这焕然一新金碧辉煌的大殿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哈哈大笑,这尼玛是早上啊,喝个鸡毛的酒?
他妈的当初老子来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份待遇?
阿逸心中极度不平衡,脖子左右扭了扭还觉得不得劲,伸腿瞪眼长吐一口气大喊一声:“奶奶,这是谁家的娃儿来了!”
“......”座上两人皆是闻言一愣,呆若木鸡的转过头来,禹锦无语半晌才道:“怎么,又叫起奶奶来了?”
这是禹锦心中的一根刺啊,被阿逸叫着奶奶,两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搞不好来个大义灭亲也是可以的,但怎么着不能无缘无故的干掉阿逸吧?
“是辰兄啊,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管苏梁像是不知道阿逸在这里一般,也没有纠结阿逸是喊的哪个奶奶,只是给阿逸来了一个熊抱,高大的身躯比阿逸还要高小半个脑袋。
有的人,五大三粗头脑简单却也粗中有细,有的人,四肢健硕身高七尺更非等闲之辈,总之任何人都不是傻子,更不用说管苏梁这种惊才绝艳之辈了。
“撒手!”阿逸假笑着推开管苏梁,眼神上下打量一番,寒暄道:“上次神剑宗一别一月有余,管兄神采奕奕,功力又有所精进啊?”
禹锦看着这两人寒暄,眼中颇为惊异,不免心中盘算一二,若是这两人合伙图谋不轨又当如何?
“哎,辰兄才是一骑绝尘,我等皆是望其项背不堪入目的凡人,哪里能和辰兄相提并论?”管苏梁情商很高,三言两语之间就把阿逸捧上了天际,而他所言皆是客套之词,阿逸这一月来功力丝毫没有进益,哪里来的一骑绝尘?
看起来阿逸的吹嘘手段还有待提高,而管苏梁牵着阿逸坐下,一副他乡遇故知的表情道:“辰兄,你可知我此来所谓何事?”
“不知。”阿逸简单明了的讲了出来,看着台上高坐的禹锦心中傻笑,这老太婆这下一点面子都没有了,管苏梁不是来找她的,她热情的劲一股脑送到了冷板凳上。
管苏梁像是预料道阿逸的表情一般,理了理思路对着禹锦道:“苏梁来药门一则听闻药门出了奇药,言家一向对这些营生感兴趣,想要合作经商,二来看望代言家家主看望禹门主,望禹门主福寿安康寿比南山。”
“此处当共饮一杯!”阿逸在一旁自然不能被抢了风头,毕竟还不清楚管苏梁来此的最终目的,故而不能失了风范。
于是,大清早上三人老少皆有,举杯共酌倒是喝得开怀,禹锦哈哈一笑很是给管苏梁面子,放下酒杯道:“管公子远来是客,先不提公事,你家言老爷子近来可好?”
阿逸突然一顿,他妈的,这管苏梁是言家的旁支子嗣,遥想那言淑雅是言家的嫡女,原来这两个人才是一家亲戚啊?
“言公久不理事,多是静坐思故,没有禹门主宝刀未老之能啦!”管苏梁不愧是言家的马前卒,说话做事皆是一绝,值得许多人学习。
阿逸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静看这两人寒暄许久,才咳嗽一声道:“门主,昨夜听蔚彩说,方健死了?”
“此时不提这些,再和老身喝一杯!”禹锦刻意不给阿逸面子,是要打压阿逸的气焰。
推杯换盏共聚一堂,三人心中数不清的伎俩,脸上却依然笑靥如花,直到蔚彩来时,这才停歇许多。
“师傅,酒是毒物,不可多沾。”蔚彩一上来便拿走了禹锦手中的酒杯,她也是关心禹锦,故而动作有些大。
“哎,不妨事,本尊许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故人子孙来此,我自然要善待。”禹锦眼中不免有些回忆之情,过往之事如云烟,但对于她来讲此刻也是历历在目,言家之主定然和她有些情分的。
管苏梁也很给蔚彩面子,放下手中酒杯道:“是晚辈想得不周全,让禹门主多饮了几杯,怪我。”
“管公子是吧,已为你备好了房间,跟我来吧。”蔚彩下意识看了阿逸一眼,又带着管苏梁走出了金碧辉煌的宫殿。
管苏梁告退,此刻便留下了阿逸和禹锦两人,好戏开场了。
阿逸来此一则为了看管苏梁之目的,二则是为了搞清楚禹锦对后山中人的看法,故而要做得隐蔽,是以阿逸道:“辰逸有言与门主说,还请让外人离场。”
禹锦左右看了一眼,挥了挥手,些许仆人便都离去了,禹锦这才开口道:“近日听闻药门不*稳,你为了此事而来吧?”
“正是!”阿逸整理一番思路,这才道:“方健虽是自杀而亡,但却是因为心中有秘密才会自寻死路,后山中人乃是他的后盾,很明显他是在隐藏这些人,门主不能不严查。”
禹锦心知肚明,但脸上并没有显得过于淡定,有些哑然道:“你说的有理,不如此事就由你来彻查如何?”
好一手就坡下驴,阿逸若是探查此事,定然要得罪毛铁心等人,这些人心狠手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故而阿逸立刻推脱道:“晚辈管理售药事宜已然心力交瘁,恐怕无法为门主分担重则!”
“哎,售药之事已然稳定,你就不必谦虚推脱了,就这么办吧!”禹锦的打算倒是没有多少问题,但阿逸已经知晓幕后主使,这样一来,挑拨之法和渔翁之利都没了用处。
更让阿逸为难的是,把名单告诉禹锦是错,不告诉禹锦也是错,如此这般,该当如何?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强扭的瓜!
一杆公平的秤,量出细微的差异是它的职责,方便人看清和刻量两边物体的重量,阿逸此刻就犹如一杆权衡利弊的秤,不能偏向任何一方,否则压垮的便是自己。
阿逸脸色有些僵硬,突然站起身来看着禹锦道:“门主不可让我来做此事,此事只能由你老一手掌控,方可解药门之危!”
“为何?”
禹锦用茶水漱口,满不在乎的望向有些激动的阿逸。
“方健之死,是山中恶人露出的马脚,若不先发制人,当反受其乱,门主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阿逸眼中重新建立起自信,机会不多,唯有这一次。
“我不是交由你去办了吗,你如此聪明伶俐,我相信他们也不会逍遥多久了。”禹锦优哉游哉的坐着,眼光也是异常犀利,她的想法便是让阿逸这个鸡蛋去碰石头,粉身碎骨才好。
阿逸笑笑:“非也,古来家国大事,皆是由尊位一手笃定,威拂天下,旁人别说是分权,就是一丁点都沾染不得。难道门主要拱手把这份权利交到我手上?”
其实阿逸极其夸大了这荡除内患的名头,哪里什么权利,其实就是铁血手段罢了,但禹锦听来确实有些不妥,自己的权势为何要让他人来染指呢,故而与禹锦开始的想法背道而驰。
终于,禹锦松了口,思量一番道:“那依你之言,是要我去把他们揪出来?”
“正是!”阿逸言辞更加锋利起来,变本加厉的道:“门主明鉴,一门之主,当有开八荒之胸怀,断九州之手段,如今竟然有人觊觎药门,当定斩不饶!”
为了勾起禹锦的杀伐之心,阿逸是用尽了手段啊,期望她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否则药门的未来就真的没有定数了。
“是吗?”禹锦突然不置可否的来了一句,把阿逸搞得一愣一愣的,禹锦观察了阿逸的表情,阴恻恻的念道:“所有觊觎药门的人都应该定斩不饶吗?”
蛛丝马迹,亦能断送前程。
阿逸心中莫名一惊,这老太婆大智若愚!
“门主此话何意?”阿逸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再也不敢小觑禹锦的老谋深算了。
看来,名单不能给她了,阿逸反倒是有些担心毛铁心等人会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这老太婆如今才露出了分毫马脚,真真是让阿逸毛骨悚然!
“既然你不愿帮我清除内患,那此事就不由你费心了,你去吧。”禹锦轻描淡写的说完这话,径直就往屏风后面走去,留下阿逸独自一人。
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阿逸心中暗暗思量走出门去,有了些许盘算,只等明日毛铁心的计划见机行事了。
......
十二方世界,仙凡洞府,紫金之地,一切都附有勃勃生机和命理造化,皆是由于华阳真仙的熏染而成,一草一木皆有成灵的可能。
洞府中,华阳一身紫衣锦袍,蓝玉挂腰,乌漆的长发被金冠束缚盘起,一副爽朗智慧的容貌丰神俊朗如沐春光,他盘算多时,一切终于有了定数。
睁开卜算之人特有的紫色绚丽的瞳孔,华阳忍不住泛起一抹微笑,神昊圣尊曾说:则待来日,言家自当发达,这是言家护世应得的。
养女千日用女一时,时机已到,此刻再不动身,便要失去最好的结局,故而言阙大手一挥,一抹白光扑射而出,指向远方奔流而去。
这道传音自然是给他的女儿通风报信去了,言淑雅自从知晓自己师尊元法剑尊受到重创之后便再未下过界去,已有数月有余,此刻正亦如往常一般熬药端给元法喝。
尊师重道,也算她一番心意。
“淑雅,传音。”元法重伤不可治愈,曾经威名显赫的四方界守护神之一的他已是油尽灯枯,再无回转的余地。
言淑雅闻言一怔,放下瓷碗回头一望,只见一道白色的精光悬浮在她面前,她知道是华阳的书信,不敢怠慢,指尖勾画一番,文字便倾泻而出,在空中悬浮出几排规范小巧的字来。
其上写着:“药门中兴,神剑易主,鹿原高照。修神一脉,皆为动荡,大事将起,时机已到。速回洞府,商议定夺。”
“师傅。”言淑雅也约莫知晓言阙的计划,知道自己该走了,但有些舍不得元法,往事一幕幕浮现,恩怨情长不必多言,字里行间已是荒凉。
元法剑尊也是红润了眼眶,经此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了,但元法修的是皇者之心,也并未过于悲伤,看着雨带梨花的言淑雅道:“你父亲精通万般卜算,所言定有乾坤走势,你去吧,师傅会好的。”
他经脉齐断,哪里还有好的可能,除非什么佛祖亲临方有一线生机,言淑雅自然知道这是安慰她的话,有些哽咽道:“师傅,徒儿不孝,不能常伴在你身侧,你保重...”
元法也是泪眼汪汪,艰难的微微举起枯槁一般的手摸了摸言淑雅的脸颊道:“你往后的路定然是百转千回,百年换纪伊始,人间沧桑是必然,谨遵你父亲所言,才能不被乱世倾吞,你可记下了?”
“弟子记下了!”言淑雅跪下叩首,*九叩后才方然离去,泪水汇成溪流祭奠分离。
正如元法所言,此一去,百转千回。
不多时,言淑雅站到了华阳面前,眼泪停住了,但眼眶红肿不消,可见情真意切不掺半点虚假。
“你来了?”华阳没有立即说明他卜算的一切,而是缓了缓。
言淑雅看着父亲,明明叫得这么急促,这会又慢悠悠的讲话,可她也不敢多言,只是答应道:“父亲,让我来是所谓何事?”
“许你一段好前程。”华阳眼中隐隐不舍,不过为了女儿的未来,他还是忍下来道:“如果你有本事,再许你一段好姻缘。”
“什么意思?”言淑雅刚从离别的悲伤中走出来,自然没有心情听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好前程好姻缘。
“淑雅,我问你,你可知我为何要你留在十二方世界?”言阙继续绕圈子,不好说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引导。
言淑雅奇怪的看了她父亲一眼,说话阴阳怪气的,总感觉是在挖坑一般,但也只能如实答道:“不知道,请父亲明示。”
言阙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得道:“让你去四方世界,是为了给仙界李家下幌子,从而稳住我言家当初岌岌可危的地位,如今我言家已经不再需要鹿原的虎皮,故而你回来了。”
“这我知道。”言淑雅继续顺着讲,她想知道言阙到底想说什么,欲扬先抑,最重要的还在后面。
“所以现在,我便要为你的前程家室着想了。”言阙有一丁点的心虚道:“其实让你回来,也是在迷惑鹿梳。”
“鹿梳?”言淑雅是一点都不知道他父亲为她的未来布下的局势,故而一脸稀奇道:“这和鹿原宗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鹿羚?”
鹿羚在言淑雅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那样的谦谦公子天造奇才,是个女子都会动心。
只见言阙摇了摇头:“非也,我告知鹿梳辰逸不是救世之人,他即刻借了我的乾坤收忆镜取走了鹿语的记忆...”
“什么!”言淑雅不禁打断她父亲的话,脸上写满了惊讶:“他为何如此做?他不知道鹿语喜欢辰逸吗?”
言阙仔细看了看他女儿的表情,轻笑道:“那又如何,只要辰逸不是救世之人,便对他再无价值!”
“那辰逸到底是不是救世之人?”言淑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以至于眼神有些躲闪。
“是。”
“那父亲为何隐瞒?”
“因为你。”
“...”
言淑雅有些无语,这和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吗,辰逸是不是救世之人和她并无任何冲突吧?
“你很不理解?”言阙虽然笑盈盈的,却有些担忧女儿的心思,即便他是卜算大能,亦然不能时刻明了他人的想法。
“女儿确实不明白父亲所言为何,辰逸的种种,和我恐怕并不相关吧?”言淑雅对阿逸是没有好感的,是非黑白她也看得不太清楚。
言阙只能坐下细细讲来:“让你回来,是侧面告知鹿梳辰逸并非救世之人,从而鹿语失忆,辰逸身边就再无绝对的爱人,谁都有机会,你可听明白了?”
这话就很清楚了,鹿语一日不离阿逸,外人就一日无法插足,只是这和她言淑雅有什么关系?言淑雅心中愤愤的想着,突然有一丝怒气顶在胸口,使得她白皙晶莹的脸上开始涨红。
“你在想什么?”言阙不经意的皱起眉头,这事情好像不太好办啊?
“父亲,我不喜欢辰逸,不劳烦您费心了!”言淑雅说着转身就要离去,逃跑似的往外面走去。
言阙脸色有些暗沉下来,用鼻息呼出一口气大喊一声:“站住!”
“古今嫁娶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此话是什么意思?”言阙一心想要女儿有个好前程,没想到言淑雅这般不领情,故而也有些气愤。
言淑雅自然不敢多走一步,只是有些委屈的转过身道:“父亲,那辰逸是何人与我有什么干系,我不嫁他难道就没了好前程好未来了吗!”
强迫的婚姻,是不完美的,更是畸形和扭曲的,身为真仙的言阙又如何不明白这些浅显的道理?只是事实所迫罢了,不说什么人间大义,就是华阳头上的神昊圣尊都说不过去。
对,可以说,圣尊就喜欢看这一出强迫嫁女的戏码。
当然,圣尊智慧非比寻常,所作所为也应当遵从,只是过于强人所难罢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坐山观虎斗
古往今来,论及爱情,多是不圆满的,然而人们似乎更喜欢听那凄美的爱情,化蝶之恋、断肠之苦多让人记忆犹新长相叹喟,何人不叹长相思,朝夕望断天涯泪。
言淑雅为自己的境遇打抱不平自怜自艾,但又如何耐得住父亲的威严?她终究是下界来了,否则被她父亲的眼睛一瞪就更难受了。
“辰逸,你就是运气好,迟早有一天落到我手上!”言淑雅气愤的想着,御剑穿越重叠屏障,再次到了世俗污秽的四方世界。
......
“啊切~”阿逸不经意间打了个喷嚏,心想这地界越发寒冷了,药门地处西南,按道理不该如此寒冷啊?
今日便是与毛铁心会盟的日子,阿逸也的确不需要准备些什么,一切还当是随机应变,最好把自身价值降到最低,以便于坐收渔翁之利。
没有知会任何人,阿逸拖着还未康复的身子只身赴约,倒是想看看这毛铁心到底想要如何夺取药门,难道还可以杀了禹锦不成?
但可以猜测到的是,今日必定不会平静。
还是那片不算隐蔽的树林,已经是中午时分,天气却略显阴郁,如同那些意欲图谋不轨之人心中阴沉无比,林中悄无声息,许是秋凉了,鸟兽都冬眠了去。
等了约莫一刻钟,阿逸四周的空气逐渐变化凝结,在虚无之中突然幻化出人形,地尊境界的手段果然千奇百怪,也不怪阿逸见识短浅,毕竟阿逸很水大家都知道。
“晚辈辰逸,见过毛前辈!”阿逸恭恭敬敬的作揖致礼,该有的身段还是得有,否则被挨了板子也没处叫冤。
此次竟然只有毛铁心一人来此,倒是蹊跷得很,阿逸心中自有思量,便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辰逸,这几日你可是忙活了不少事情啊?”毛铁心一副严肃的表情,阿逸生怕他突如其来给自己一巴掌,那样岂不是有得受了?
“晚辈只是进了些绵薄之力,毛前辈不必夸赞~”阿逸就忍不住这一张利嘴,好死不死的来了这么一句。
“...”果然毛铁心脸上有些不对劲了,忍住气道:“今日叫你来,是商议如何巧取药门,你想得如何了?”
他何时说过这话了?阿逸一瞬间眼角微眯,立刻傻笑道:“哎,晚辈智慧不及前辈一分,前辈如何说,我就如何做。”
“哼!”
毛铁心果然有些不爽了起来,指着阿逸道:“小子,你别装傻充愣,要不是我没有什么把握,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这话明显就有演戏的嫌疑,阿逸默不作声地站着,心中只是等待,今日恐怕没那么简单啦。
“毛铁心,你可知老身是谁?”
禹锦老太婆专属的尖锐声响划破树林的安详静谧,立即传来大片的脚步声,刀枪勾叉的金属乒乓声开始躁动起来,人头密密麻麻的开始浮现,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使得树林飞沙走石烟尘漫布。
“你!”毛铁心一脸惊悚姿态的看着不请自来的禹锦,又把头看向阿逸道:“你敢出卖我!”
阿逸此刻不想多话,只是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神冷漠道:“不关我事,我不想搅进这局里面。”
“慢着!”禹锦笑意满满的盯着阿逸:“辰逸,你怎么这会就要走了,不打算看看好戏吗?”
“不用了,这是你们师徒之间的私事,与我无关!”阿逸脸色看起来十分仓惶,声音不高却又似乎声嘶力竭,如黑暗中的常客,苦于黑夜的煎熬。
阿逸的表演太到位了,以至于毛铁心都差点以为阿逸真是个局外人。
“薇儿,出来。”禹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阿逸身后全是不曾见过的侍卫兵甲,禹锦暗中培养的势力竟然如此恐怖如斯!
蔚彩一身蓝色的单薄绒衣,看起来十分的华丽多彩,光耀动人,娇滴滴的身材让人不免想入非非,不过这会没人往那方面去想。
“前夜辰逸与你说了什么,你如实道来,可别说我刻意要刁难!”禹锦脸色异常冷漠,阿逸是她心中的一颗刺,怎么能不拔掉呢?
毛铁心呆在一旁,今天,自己不才是主角吗?
难道不是吗?
“师尊,难为小辈干什么啊?”毛铁心打断蔚彩还未说出口的供词,*的味道四下弥漫开来,生死角逐一触即发。
禹锦也不再去看阿逸,转头望向毛铁心骂道:“意欲欺师灭祖的畜生,谁是你的师尊!你好好看看你这一副歹毒心肠!”
“哦。”毛铁心淡淡的答应了一声,毫不在意道:“触及你的利益,你就如此疯狂?”
禹锦眼中当然有一丝疑惑,毛铁心独身一人,如何敢这样大放厥词?莫非是破罐子破摔?
“你今日难逃一死,就地自毁吧!”禹锦倒是很会做买卖,不费一兵一卒,便想要毛铁心伏法,只是真的就如此简单吗?
若是如此简单就能搞定,那毛铁心又有什么资格谈及药门归宿?万事不可往复杂了讲,亦不能往简单了想。
毛铁心呵呵冷笑:“师尊,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是如此骄傲自满?徒孙们,该你们现身了!”
“啊!”
“救命啊~”
“噗~”
数不尽的军士人群中突然发出接连不断的惨叫,虽然这些人有所抵抗的能力,却奈何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偷袭,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为何会突然发动进攻,防不胜防便必死无疑。
“你——”禹锦这下算是知晓了毛铁心为何敢孤身一人留在此处了,但令她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她身边好几位元老弟子也群起造反,丝毫不顾忌师徒情谊!
阿逸站在一旁趁乱悄然后退,眼中全是冷笑,杀吧,杀得越起劲便越有利于自己乘机而行。
这副局面,是阿逸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昨日与禹锦对话,言语中出错使得禹锦对阿逸芥蒂丛生,今日便跟随阿逸找到了毛铁心,而毛铁心更是棋高一招,算到禹锦会被阿逸引诱而来。
三人相互利用,自以为算无疑漏,其实阿逸看在心中见机行事,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树下弹弓百步穿杨,智取要害。
但阿逸这幅弹弓到底能不能一石二鸟,还要看黄雀利嘴能否啄瞎螳螂的眼睛。
禹锦此刻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突然背后似有杀气沸腾,禹锦也是深藏不露之人,自然不会因为偷袭而身死,一个犀利的转身,手中的拐杖勾栏出绚丽的淡绿色荧光,看也不看便一棒敲下去。
“啊~”
一声惨叫传来,迅速的被四周乱糟糟的声响淹没,孙嵇面色惨白,紧握的长剑脱手飞入空中,手臂似乎不受控制的咔嚓一声后,便无力的垂了下来。
“孙嵇,你好大的胆子,敢行刺师尊!”
一位长得高瘦的男子立在禹锦身旁,突然迸发出无穷的气势,威势若高山,悬河之奔腾,手中闪现出一把锋利的宝刀,胸中猛然提气,即刻飞奔向断臂的孙嵇而去。
禹锦这才重新转过身来,眼中无不是诧异激怒,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臂对着毛铁心道:“孽徒!你还有多少手段尽可以使出来,我今天定要杀你!”
“呵呵,师尊,你恐怕是痴人说梦吧?”毛铁心冷笑一声,双手合实,往外用力拉扯,一道金光从两掌之间激射而出,照亮了四周的虚无,两柄催发着寒气的半圆弯刃便显现在禹锦面前。
此武器看着十分稀奇,像是西域或是其他地界来的武器,弯刃划半圆,连接首尾,两把若是接连就是一个大的圆形刀刃,看起来极具特色。
禹锦虽然也没有见过这种武器,但心中还是颇为顾忌,但此刻是生死搏击之时,也管不了这么多,只能双手握住拐杖,用力一拔——
“叮铃~”
空气中绽放一声锵响声,华彩绮丽炫目,一抹高贵的紫光从禹锦的拔出的拐剑中激射而出,竟是一把微弱弯曲弯曲的紫光蛇剑!
“孽徒,拿命来!”
禹锦高吼一身,眼中辛辣的狠色毫不遮掩,天尊之威力岂是寻常嬉闹?紫色蛇剑应声劈下,剑光犀利紫光无极,竟是照满遍地颜色!
“叮~”
“轰隆隆!”
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便是数不尽的烟尘弥漫撕裂,空间开始收缩静止,片刻后有进入异常的咆哮之中,大地颤抖而龟裂,蔓延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深渊无尽凝视,犹如一道獠牙微开的血盆大口,阿逸站在不远处,脚底深寒涌入**,脑海不由得散发出恐惧之意,天尊之威能,竟恐怖如斯!
紫蛇剑光翻飞而急速,超凡且绝伦,耀宇兮夺天公之造化,述人间沧桑变化而悟万物浩荡——
“噗~”
阿逸胸中一阵翻滚若恶,一口鲜血没有忍住便倾泻而出,是旧伤加新伤,乃因观摩天尊之威而如此!
“砰~”
有人也并不比阿逸舒坦,毛铁心也万万没想到禹锦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有如此威能,不过也可以解释,毛铁心不过是地尊圆满,而禹锦是天尊前期!
跨级若登天,甚比登天难。
毛铁心沉重地砸在地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已经不复刚才的荣光,好在他还算身强体壮只是岔气了半晌,否则这场仗就这么简单的完结了,阿逸岂不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孽徒,你就这点能耐?以为策反我几个弟子就能让我拱手让位?真是笑话!”禹锦首战得胜,自然开怀大笑,只是她的眼中突然开始变化——
“薇儿何在?”
“快去取我房中锦盒来!”
禹锦再也没有刚才的愉悦轻快,眼中仿佛有无限的惧意,能让天尊都恐惧如斯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第一百九十章 树下弹弓人
树叶本是秋凉意,为何这般沧桑颜?只因万虫噬木魂,吓得禹锦锦囊计——
万虫抛飞漫天扑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虚空之物,禁术法则,神挡杀神佛挡*!
没错,毛铁心凭什么敢反了禹锦想要谋权篡位?没有丁点倚仗借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有丝毫忤逆之心,直到他有了禁术。
禁术闻名天下稀缺而隐蔽,是世间罕见且被人唾弃的术法,然而当落到有心人手中的时候,又如获至宝一般备受宠爱,当然,万物存在必有缘由,做大事之人,不该为区区仁义道德所掣肘。
“噬衍之术!孽徒你敢!”
禹锦脸色铁青,细微弯曲的紫蛇长剑轰鸣作响,似乎是在回应禹锦此刻的心境,见着从毛铁心面前凝聚而出的时空虫洞,禹锦不敢再耽搁,迈着苍老的步伐激射而出——
“师尊,你看我是谁!”
紫衣吕晨看准时机手中乍现三叶飞刀,手间一阵抖动,那菱形精美的飞刀便伴随着强大的灵力加持飞奔而来,禹锦踏步而飞,一时间难以转动身姿,倒是险象环生起来。
“叮~”
一把弯刀利刃从天而降,恰巧砍在了吕晨的飞刀暗器之上,两者相互碰创,在空气中绽放出火花,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随即落地,借助飞刀的反弹之力从容接住飞回来的银焰弯刀。
“师尊恕罪,老夫救驾来迟!”
这老头便是那日论利润分成时,与阿逸对嘴被阿逸呛得无话可说的老头,其虽然迂腐却也算忠心为主,此刻一席长衫白褂,倒是很有舍身奉献的气质。
但禹锦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扬起苍老的喉咙大吼一声道:“闪开!”
禹锦横剑一斩,紫色的荧光铺天盖地,无数高大耸立的树木皆是拦腰折断,而那些陷入内乱恐惧的侍卫兵甲也难逃一劫,皆是被禹锦的威猛剑术打伤在地,蜷曲着身子自顾不暇。
而阿逸自然不会一味的看他们表演,而是跟踪蔚彩去了。
暂且不提阿逸的情况,只说这毛铁心潜伏多年修炼的噬衍之术,他双手开合,露出怀中,顷刻间聚集起一股巨大的黑暗风暴,呼啸空洞让人胆寒。
当然,是禁术便一定有过人之处,否则何以配得上禁术之名呢?
故而那漆黑幽邃的黑暗中顷刻间开始吐露八脚长虫,漆黑的铠甲包裹全身,粘液从虫子细小的牙缝里滴落渗透,落在地上的绿色液体竟然开始腐蚀泥土!
禹锦强大无比的一剑横扫并没有对这些甲虫起到很好的效果,反而被激怒起来,八条纤细的毛腿急速行军,直奔禹锦而去。
一旁许许多多的侍卫皆是来不及躲闪便被爬上身来,触及皮肤的一瞬间便是噬骨飚血,毒虫之凶狠毒辣远胜齐山中的毒物,这种来自虚空的恶毒之物显然更加残忍霸道,让人心惊胆寒,不能自已。
“咔嚓咔嚓~”
毒虫蚕食尸体的血腥姿态禹锦看在眼里,就连她这见惯无数风霜的老人都不禁为之心急如焚,她也不再继续劈砍持续运功的毛铁心,而是远离数丈道:“孽徒,不要再做杀戮,我药门万年基业,岂能被你区区禁术所破灭?”
“哈哈哈~”
毛铁心此刻面色发黑,混沌的心智在眼中凸显,脚下无数毒虫蛰伏,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蜂拥而至,他眼中满是残暴歹毒,冷声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要的就是重铸药门,而不是换一个掌门人!”
“你——”
禹锦眉头紧皱,看着有些不能掌控的局面心中拿捏不定,禁术威力确实巨大无比,局面看似对她已经不再有利。
“孙儿们,杀了这老妖婆,我请你们吃灵丹!”
就在禹锦焦灼为难之时,毛铁心近乎疯狂的大喊一声,密密麻麻的八脚毒虫鱼贯而来,直奔禹锦和那白发苍苍的老头。
这会禹锦身边也只剩稀少的几位老干将,皆是眼中惊惧脚底生寒,其中一位元老开口道:“师尊,我们轻敌了!”
“师尊快走,我来断后!”
“快去叫其他师兄弟,共灭此贼人!”又一位算是忠心的老头喊了一声,但明显此人便是那日跟在毛铁心身边的师弟,禹锦永远也想不到毛铁心有多少后手!
这,也许便是轻敌的结果。
而禹锦的宝贝都在自己房中的锦盒里,此时想要等蔚彩拿来,已经是为时已晚,因为锦盒到不了禹锦手中了。
阿逸站在蔚彩面前,看着她手中的锦盒默不作声,谁都知晓这精钢打造的盒子中藏得是什么,故而阿逸即便不愿抢夺,也不会再给禹锦了。
禹锦之败快成定局,又有谁能够想到一位矗立万年不倒的老人会晚节不保呢?
“你让开!”
蔚彩看着阿逸抱剑而立,心中刺痛,眼中满是被伤害后的悲凉:“否则别怪我出手无情!”
阿逸也不忍心抢夺于她,于情于理都不应该,但药门势必需要重铸,而禹锦也必须要死,那么这宝箱更不能交到禹锦手中。
“你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出手吧。”阿逸叹息一声,蔚彩前夜明显就是知晓了自己的目的,而今日禹锦抓住阿逸不放之时,也只是满足蔚彩一丝侥幸罢了。
只可惜,该来的还是会来,逃不掉的。
“为什么!”
蔚彩之言堪称歇斯底里,女子长发胡乱飘零,在这簌簌凉风之中无端飘摇,像是无根的浮萍,一切都破灭了,一切爱恨随风飘逝,自己还是赌输了,只能涓然泪下。
早该知晓的,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面前这个男人?事到如今,全怪自己当初不听师傅的良言,一心追求点滴甜蜜。
可笑,可怜,可恨。
阿逸面容中全然刚毅,只留下点点不忍在心中与世长辞,阿逸的心又坚毅了太多,心若顽石当不近人情不理世俗,不语不尝。
“因为这里的一切,只能说,对不起。”
阿逸放下抱在胸口的双手,双脚并拢站直,弯腰鞠躬,全然诚心别无他念。
“一句对不起能换回我师傅的命吗!你让开!”蔚彩终是忍不住出手了,若是因为自己的停顿而导致禹锦一命呜呼,那可就是自己杀掉了师傅一般,罪过便不可饶恕。
见着蔚彩一刀刺来,阿逸心中淡然,虽然有一丝想要躲闪的心思,但脚上却又千金重,一步也迈开不得。
常在江湖混,哪能不还情?道理大家都懂,阿逸只是期望这一剑不要刻得太深,如今没了须臾草,恐怕会留下疤痕。
“呲~”
是刀入血脉的声音,古刀插在阿逸的左肩上,声音是那么的青翠欲滴,响亮而纯亮,甘甜而痛彻!
“你为什么不躲?”蔚彩曾经受病痛折磨十几年,也不曾有过如此肝肠寸断的一天,她做梦都不会想到,人间疾苦来得竟是这般迅速,使得她毫无准备,心绞如刀割。
阿逸颤抖地站立,心中无限缅怀,自己与她终究是一段孽缘,没有未来,比起与鹿语的片刻交织更显得造化弄人。
拔掉长刀,鲜血四溢,阿逸眼帘微闭后睁开道:“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你的情了,这一刀算是给我一丝安慰,但你要想走,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难道说,阿逸行事如此圆滑的一个人,就没有办法曲线救国?就没有在自己不出面的情况下搞定蔚彩的办法?
非也,只因禹锦必须拼死一搏,而蔚彩也定当救援,阿逸的瞒天过海能欺瞒多久?纸是包不住火的,与其长久的伤害,不如一刀两断,阿逸的心一次次在爱恨利益之间纠葛,孰是孰非永无宁日了......
“阿逸,你让我去救师傅行吗!”蔚彩算是哀求了,声调忍不住的往下跌落,只求阿逸能放她过去,两个人纠葛不清却又相互忍让,实在可笑至极。
僵持,百般不下;焦灼,左右为难。
两人都不愿再起争端,蔚彩火急火燎却没有多余的办法,阿逸暗中计算着时间,天尊的能量虽然不可估量,但却也能摸索一二,禹锦是要救的,但不是用法器去救,而是人救。
“我给你出一条路。”
阿逸声音中没有情感,但眼中却隐隐不舍伤及眼前之人,故而多余的解释道:“薇儿,我不愿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往后你若是想要找我报仇,我随时恭候。”
蔚彩因为百感交集而身心俱疲,此刻泪眼强忍不愿与阿逸多说,只是愣愣的站着,看着阿逸这副狼子野心上的盛世容颜,更是无话可说。
“你把盒子留下,我让你去找后山忠心之人救禹锦,如何?”阿逸终是把自己的计划讲了出来,何为运筹帷幄?这便是。
不费一兵一卒,重创两方势力,便是阿逸此刻要做的,权衡之术需要运用得当方能起到作用,料想此刻禹锦已经兵临绝境,定会拼死一搏,而毛铁心聚力干掉禹锦也会精疲力尽。
若是后山中人齐出,结局便是禹锦死,毛铁心死,后山中人少数存活,阿逸只是为还人情中了一刀而已。
那么就应了那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树下弹弓满载而归之言,当然,后山之人也是不可小觑的力量,虽然斩杀毛铁心会伤残些许,但对付阿逸还是很简单的。
此事先不提,言归正传,蔚彩此刻也是病急乱投医,考虑到阿逸的办法具有可行性的时候,转身就跑往后山,阿逸都来不及叫她,追上去就牵住了她的手:“箱子留下!”
其实阿逸不一定非要箱子不可,只是即便不在自己手中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吧?故而才一定要箱子。
“放手,这是师父的东西,我不能给你!”蔚彩发丝缭乱漂浮,原本娇艳的面容上此刻憔悴了许多,甩开阿逸的手便要离去,再无半点情谊可言。
第一百九十一章 重蹈覆辙日
这种错误阿逸是不会犯下的,哪怕再对蔚彩有怜悯之情,也不会因此而毁掉大局,阿逸冥剑并不出鞘,而是幻化着步伐眨眼便到蔚彩身前:“我说了,盒子不能带走,你随意。m.www.uu234.net”
“你!”
蔚彩是打不过阿逸的,当初在齐山之时阿逸就能让蔚彩三刀,此刻更是不用多说,阿逸虽然长时间没有长进,但已经稳固在了聚神中期,蔚彩想要一个人做些什么,怕是很难。
时间紧迫,蔚彩为了救禹锦,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其实她对于阿逸已经足够的包容和爱护了,只是阿逸得寸进尺,她别无他法。
“拿去!”蔚彩把奇异物质打造的盒子丢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往后山跑去了。
阿逸嘴角不忍露出邪笑,直到目前为止事情都还在掌握之中,就看那些大佬们还有几多后手,希望毛铁心已经把禹锦打得要死不活就完美了。
树林,禹锦与毛铁心斗法的地方,此刻已经寸草不生,遗留在地上的是满地疮痍和无数毒虫,这些毒虫有了尸体的养分,开始退壳解体,竟是脱下厚重的壳子长出了新生的翅膀!
禹锦本就无法,只期望飞天能躲避开来,让她万万没想到这些毒虫还能进化!
“毛铁心你这逆贼!我要杀了你!”一位没什么存在感的小老头终于忍不住对毛铁心发动攻势,一把蒲扇在手自以为能够杀掉毛铁心,结果堂堂一个弄神圆满的大能还没走拢呢,就被毒虫吃了个干干净净。
禁术,近可让天下大乱,退可使人性荒凉,毛铁心此刻并没有遭到禁术的反噬是因为毒虫来不及吃他,还对他抱有一丝感恩,但若是一会没有人吃了,毒虫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吃完就该回家睡觉了。
“啊~”
又是一位药门弟子忍不住这种残忍的局面,看起来一心想要毛铁心,但他飞了一半便如疯狗一半回转过身来直奔禹锦,口中大喊道:“师尊救我!”
禹锦此刻与吕晨对打,不时还要分心处理进化的飞天毒虫,眼见着此人带着一群毒虫飞来,心中也是焦急,人在紧迫的情况下会加强警惕但同样也会混淆是非。
故而禹锦只能大喊一声:“快到我身边来!”
此人见到有人能够庇护自己不被毒虫洗礼,自然飞奔向禹锦身后而去,口中吼道:“吕晨你这胆大妄为之徒,看我替师尊斩了你!”
“呲~”
一刀捅入后腰,约莫进去了两寸长,要不是禹锦有护体紫气,恐怕就要捅到内脏了,偷袭在作战之中平常而百试不爽,只是禹锦就没有普果那般的好本事。
“啊~”
禹锦一声苍老尖锐的嚎叫,来不及理会身后之人的拔刀,一剑劈开吕晨来势汹汹的飞刀,转身送出紫光滔天的蛇剑,弯弯曲曲的剑身完美的避开了身后之人想要反抗的大刀,一剑封喉,死不瞑目。
由于禹锦瞬间杀死偷袭之人,故而受伤并不惨重,对于这种蛮力冲杀,只需半天便可养好伤势。
“呵,死老太婆,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招!”吕晨也是一身紫衣飘飘,手中什么也没有,但一旦她要杀人的时候,无数把小巧锋利的红白飞刃便随心所动,没有丝毫含糊。
禹锦刚才的蛇剑穿插细腻,招法间行意合一行云流水,一剑刺穿偷袭之人,其实是让吕晨心惊的,但气势上不能输给禹锦,便做了一丝轻蔑,以获得心理安慰。
“一群孽徒,我没有使出来的东西多着呢!”禹锦此刻孤身作战,心中却是无悲无喜,从一开始的惊异中恢复的禹锦,已然是拥有一颗尘埃落定的心。
精神的强大,胜过**的溃败。可以战胜,但不可让一个将死之人屈服,这是必然。
但事实上却又不像那么回事,禹锦到此刻,也没有一丝重创,反倒是越战越勇,使得毛铁心等人用尽全力也才如此这般,如此便越发扑朔离迷起来。
“徒孙们,杀了她!”
禹锦身后响起了密集的嗡嗡声,所有的毒虫都进化完全,褪去了甲壳和大长腿的毒虫,黑亮的皮毛之中散发着绚丽的绿光,若不是知晓这是食人的毒物,还以为只是萤火虫呢。
“师兄,速战速决,这老太婆变数太多!”
吕晨首当其冲,也不惧那毒虫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是上百只飞刀连环而至,最神奇的地方在于,这些飞刀后面有一弯钩,使得飞出去的镖刃环环相扣,左右翻飞齐出,来回在一个布置好的范围中随意跳动!
“刀锁?”禹锦眼睛微眯,想不到自己的弟子各个都会些独门绝技,这是长久放任的结果,也是她自己大意的惩罚。
“受死!”
毛铁心紧随毒虫身后,毒虫更是凶狠毒辣,即便是吕晨的钢刃都能咬上几个缺口,更不用说什么罡气护体了,若是被碰到便只有死路一条。
“师尊,我来对付吕晨!”
白发苍苍的忠心老头这会解决了几个小杂毛,才寻到禹锦的方位,就发现禹锦已经身处绝境,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步踏出,地上多出了一个大坑,整个人飞跃而起,手中不知哪里捡了一把砍刀就对着吕晨砍了过去。
一阵叮铃哐啷的刀剑触碰接连不断,禹锦少了一边压力,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毛铁心了,这会两边的底牌都用得差不多了,狭路相逢勇者胜,故而两人对视一眼,无话可说,拼命便是!
毒虫先行,毛铁心在后,突然左右炫飞,两柄弯刀左右齐飞,径直朝着禹锦如饿狼扑食片刻既到,而那毒虫褪去甲壳之后本就轻盈无比,速度更是快到极致——
“哼!”
禹锦冷哼一声,躲掉了飞刃,却躲不开毒虫的侵蚀,禹锦心中骇然,这毒虫就连自己的蛇剑都能轻而易举的躲开,禁术之可怕,远远不能以常理度之。
下一刻,禹锦只能花费大量的灵气铸成一道屏障,屏障高厚如漫天水幕,淅沥沥的隔绝一切,那些毒虫并无畏惧对着水幕横冲直撞,但一时间也没办法吃到禹锦的老肉。
毛铁心冷笑两声,先不动作,而是道:“老太婆,你说你是不是活该?当门主当了几万年,我他妈都要被你熬死了,你说你要脸吗?”
其实这话有道理,甚至有些可笑。
古来皇者,都不过数千年就得换太子登基,坐了几万年的门主,确实过分了,皇帝轮流转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外人眼中,禹锦此刻也别无他法,只能等蔚彩拿来盒子,有些愤怒道:“这就是你欺师灭祖的理由?你也不怕坐不稳这药门的龙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毛铁心呵呵冷笑道:“就你那些老朋友老情人,都半截入土了,还有心情理会我?你可以安息了!”
毛铁心的表情瞬间变化,鹰勾般的鼻子微微耸起,面容立刻扭曲,眼皮下面的黑眼圈开始胀大,眼中血丝冒出,他把手中的两把半圆弯刀一合——
“叮!”
那两瓣弯刀果然另藏玄机,在合并的一瞬间,竟是让毛铁心的气势足足提升了好几倍!
“怎么可能!”禹锦耗费着灵气顶住毒虫的进攻,看到这一怪相差点没能稳住手中的灵力水幕,心中泛起巨浪,想不到毛铁心竟有如此底牌,口中不禁呢喃道:“轮月环?”
轮月环是仙界卜龙院的灵宝,堪比九品往上的圣器,飞来指望行踪诡异,是攻敌强宝,看来这是毛铁心最后的底牌了。
“师尊,想不到吧!”
手中的轮月环脱手而出,鼓动着周围一切的灵力开始急速旋转,勾勒起无边的灵气巨浪,飞沙走石砂砾四溅,直奔禹锦的惊天水幕而去!
禹锦看着来物威力无穷,心中哀叹脸上却是一抹冷笑悄然上浮,后手难道只有毛铁心有吗?不过是试探罢了。
“毛铁心,看看我等是谁!”
天外传来一声巨响,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威压四起,滚滚灵气扑面而来,使得毛铁心顿时一阵惊恐,脸色急速变化由红到紫,甚比禹锦还要哑然道:“施弘盛?”
......
蔚彩离去之后,阿逸屹立在原地,看着地上的锦盒,心中突然有些奇怪,禹锦的立门之本、救命稻草如此轻率的放在这大铁盒之中?
到底是如何,打开便知晓了,阿逸捧起盒子,掏出夜战,轻而易举的勾开铁锁,叩开盒子上的纽扣,端起盖子。
里面却只有一张纸条。
呵呵。
可笑至极,阿逸不知觉的笑了起来,良久长叹一声,一时间感触良多,不知所谓,如鲠在喉。
最后仰望长空,心中感慨良多,只道一句:“辰逸浅薄无知,输的不冤。”
盒子中躺着一张纸条,其上有诗篇一首,字迹娟秀细腻,纸张似有水滴沾染后干枯的褶皱,写着:
不愿满纸荒唐言,奈何无缘恩义绝。恨身不能长相守,罪君乃是忘情人!
暂且不管这纸上写的是什么意思,但锦盒之中不是仙器便已然证明阿逸输的一败涂地,有道是掬尽湘江水,难掩面上羞,阿逸自以为绝世天才,如今才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带着一丝沉重的心情,阿逸把纸张翻了一面,其上还写着两个字:快走。
“呼~”阿逸长叹一口气,把字条收入怀中,时刻警醒自己多么愚不可及。
突然,阿逸耳朵微动,冥剑恰巧在手,也不管剑鞘还在上面,一剑回首望月,直逼来人:“站住!”
“哎!停手辰兄!”来者是管苏梁,这个到处游走之人,阿逸相信他的到来定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别有用意。
“辰兄果然能够在十步之内发现我的踪迹,哎?怎么愁眉苦脸的?”管苏梁笑嘻嘻的走来,阿逸越发看不透他来此何意了。
“你来干嘛?”阿逸此言一语双关。
“我来救你。”管苏梁嬉笑。
于是便有数不尽的药门弟子把两人团团围住,阿逸叹息一声,心中越发苦涩起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秋凉事事休
午阳渐渐失去光泽,但仍旧高悬天际,霞光普照万事万物,试图驱散阴邪傀儡纲常混乱,大多数都是没有用处的,唯有这一次,禹锦藏拙骗过了所有人,引导着一盘玲珑棋局悄然开端,无声无息的完结。www.uu234.net
树林深处,毛铁心两眼荤腥漆黑,是由于禁术开始反噬的原因,噬衍之术强横霸道,反噬其主是必然结局,本来毛铁心及时收回毒虫便能减小损失,奈何此刻已经由不得他了。
药门大弟子,也就是禹锦的开派弟子,施弘盛手持一杆游龙长枪,金光璀璨气宇轩昂,如同一尊苍老的战神,虽然颜色沧桑,但神态不差当年,神采奕奕有若天神降临。
有他在,禹锦之败,绝无可能!
毛铁心口中长吐鲜血,脸上淡然却心头阵痛,他同样也败了,虽然输人不输阵,但脸上还是青紫相交不复先前的气质高昂了。
“自刎吧,休要老夫动手,免得脏了我的枪!”
施弘盛身披金色铠甲,身后披上了一身白色战袍,整个人站在此处,犹如身旁的一柄钢枪直耸云霄,刚毅尖锐,目光悠长不愧为一代人杰宗师。
“呵呵,我毛铁心深以为禹锦迂腐贪婪,没想到你等也是如此愚笨死忠,不过无所谓了,身死道消不过尔尔。禹锦,算你棋高一招又如何!”
毛铁心言辞混乱,可见其心思也并不平静,但他手中握有轮月环,无论如何也可拼死一战,即便注定结局,但终有需要做下去的秉性!
轮回月飞流直下,时而化作双翼翻飞,时而变作轮月旋转,在毛铁心周围四处游荡,加之毒虫肆掠,倒是可以在生死边缘多做挣扎。
“既然你不愿自刎,那就由老夫代师尊清理门户!”
一杆长枪长驱直入,化作一腔长虹飞奔而去,速度和威压大到可以打开虚空,一股股混沌的气息在空气中绽放,片刻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但长枪依旧袭来,金光闪耀风驰电掣,使得毛铁心白发狂乱的飘荡,一轮圆刃挥手即来,大手混元一划,轮月环开始无端自旋,快到极致时候,利刃长枪刚至——
“叮~”
持续刺耳的金属破音席卷开来,境界稍微低下的人皆是皱起眉头,轮月环旋转的速度减缓,钢枪的冲击衰弱,毛铁心还未缓过一口气来,施弘盛又如期而至。
“砰~”
轮月环受力不均,竟然活生生被破开来,好在仙器坚韧没有损坏,只是翻成两把半圆刃,这同样给予了毛铁心缓和的时间,飞身便往后退却。
“一起上,杀了这个逆贼!”
要知道,后山元老上百之众,毛铁心所能支配的也不过十几个,而此刻后山众多元老齐聚,团团把毛铁心围住,孙嵇战死,吕晨早已逃之夭夭,只留下毛铁心孤家寡人,胜负已成定局。
禹锦甚至都不愿在看毛铁心一眼,把手中的仙器把玩一阵转身便走,那些毒虫自有若干元老清洗,她还要去会会阿逸,毕竟她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传位才是她心中最为放不下的大事。
对,仙器本就在禹锦身上,上百元老也早就埋伏在树林周围,为何阿逸来时没有鸟叫声?正是因为禹锦和毛铁心埋伏的人,都在这枯叶遍地的树林中相互掩饰!
这一切,只是禹锦为了给蔚彩清理后路。
敢问,谁是真正的树下弹弓?唯有活了万年的禹锦罢了。
......
阿逸没有走掉,而是被药门弟子团团围住了,管苏梁坐在石阶上叼着狗尾草,用毛茸茸的尾巴扫着自己帅气的脸颊,享受着西垂的斜阳,几乎快要睡去。
这些弟子都拿着刀枪对准阿逸,却不再下手,恐怕是在等禹锦来,阿逸心中叹慰,坐下身来细细思考自己输在何处,愈发显得落寞。
欲取神剑被人临门一脚踢开,妄图药门反被镇压无路可走,到头来都是在竹篮打水,忙活一场全是虚无,可笑,可笑,可笑!
实在可笑,再无其他。
此刻阿逸细细想来,一切好似又迎刃而解,自己的每一步都在禹锦的掌握之中,包括中兴药门、欺骗蔚彩、反击方健、引出后山之人。
每一步,深陷泥潭而不自知,还自以为能够一石二鸟,如今何物都没有求得,只留下背后无数笑话。
禹锦之能,比起普果的借尸还魂偷梁换柱都来得厉害,阿逸毫不知情,甚至还没有管苏梁看得明白——
管苏梁凭什么能看得明白!
阿逸脸色突然变得诡异,睁开眼来时眼中全是惊疑不定,四周弟子皆是一愣,握紧了手中的刀枪,有些谨慎的盯着阿逸的一举一动。
“你...”
话没有问出口,是因为有人来了,禹锦这个终极大佬现身,其身影有些飘忽,脚步有些虚浮,杵着另藏玄机的拐杖一步步走到阿逸身前来:“辰逸,可曾想到有今日?”
管苏梁还是不管不顾的躺在一旁,阿逸微微有些落寞:“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呵,挺硬气的。”
禹锦也没有太多兴趣和阿逸斗嘴,只是突然来了点精神道:“你知道我当初为何要让你入药门吗?”
阿逸低头,再次抬头时却有些许冷笑:“因为我能为你做的一切。”
“哼!你太瞧得起自己了。”
禹锦望了望后山密密麻麻的草木,依稀之间看到了一个人影,这才回头道:“因为薇儿,我为了让薇儿看清你的真面目,不息让你当了一次主角,不知道你的体验如何?”
“说这么多做什么!”阿逸眼中有了些许愤然道:“我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
禹锦一杵拐杖,看阿逸的眼神再无怜悯,指着阿逸道:“来人,杀了他!”
“慢着!”
独特腔调的男声传来,是浪荡之人管苏梁,他整理了下弄脏的衣服,吐掉嘴里的狗尾草道:“禹门主,辰逸杀不得。”
“哦?管公子说说理由?”禹锦眼中有了一丝计较,看来还有人在计较这一盘棋,若说是言家,恐怕手伸得太长了一点吧?
管苏梁对阿逸疑惑的眼神报之一笑,这才道:“禹门主与我外公的交情,可否买下辰逸的一条性命?”
禹锦顿时间沉默了,她把目光放在远处的白云上,心中缅怀却又想除掉阿逸而后快,纠结许久,禹锦笑笑:“一条命容易,一只手难免。”
这意思是要砍掉阿逸的一只臂膀了,管苏梁撇了撇嘴角道:“难道言公的面子在门主的心中只有这么一丁点的分量了吗?”
“你别拿他压我!”禹锦突然冷哼一声:“这是我药门的事,他的手伸得太长了!”
“真的吗?”管苏梁幽幽的来了这么一句话,气氛突然就淡漠了几分。
禹锦细细的盯了管苏梁一眼,突然笑了笑:“看来有人早就料到了今日结局,不知道是何方高人?”
管苏梁眼帘微微下垂,显然被禹锦说中了心思,不过他的表情也确实细微,只是跟着微微一笑道:“不知门主所言为何,我只想问,辰逸能否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他这话着实大胆了些,万一禹锦一怒,莫说是阿逸走不掉,就连管苏梁自己都得栽在这。
禹锦手指轻敲在拐杖上,思考片刻又是笑笑道:“辰逸,小看你了,奉劝你往后别再纠缠薇儿,否则你不会再有这般好的运气!”
阿逸不想多言,转身就往江鸢的住处而去,两旁的弟子都齐刷刷的让路,管苏梁紧随其后。
身后突然又传来禹锦苍老尖锐的声音道:“念在你给药门创造了价值的份上,就不要你还毁坏阵法的赔偿了,哈哈哈哈~”
这是羞辱,阿逸记下了,但也许再也不会有报仇的机会了,药门是个让阿逸颜面无存之地,禹锦的嘲讽相比起让阿逸羞愧不已的愚昧不及丝毫。
“别太难受了,不是谁生来就能和这些人斗智斗勇的,更何况她是活了十万年的人,智慧见识自然在你我之上。”管苏梁跟上阿逸的步伐,拍了拍阿逸的肩膀。
阿逸转头瞥了他一眼,回头继续走,突然问道:“是谁让你来的?不是言公吧。”
管苏梁想了想,眼看着阿逸走到江鸢的住处了,这才拉住阿逸道:“兄弟,先出了药门,一切自然清楚。”
“好。”阿逸片刻间从失败和羞耻中恢复过来,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笑容,推门而入。
“哥!你回来啦!”
迎接阿逸的是一个温暖至极的拥抱。
此刻,没有什么东西比江鸢的入怀来得具有安慰感了,阿逸也是人,更是一个从小没有父母爱惜的人,心中欠缺无数期待被人填满,只是很少有人明白罢了。
“来,让哥看看你修炼到什么程度了,这么痴迷?”
摸了摸江鸢的寸口经脉,感受了下极具欢悦的血脉跳动,开元圆满,比之上一次虽无进阶,但却稳定了许多,江鸢之天赋,不比阿逸差。
“哥,怎么样?”江鸢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很好。”阿逸自然如实回答,片刻后盯着江鸢笑笑:“佩儿,我们该走了。”
江鸢疑惑:“走,去哪?”
“继续浪迹江湖,愿意吗?”阿逸轻声问着,与江鸢一直抱在一起,感受着女子芳香,心中纯粹没有一丝他念,只享片刻安稳,再无所求。
“真的吗?”江鸢一脸喜悦,同样看着阿逸道:“那哥哥,我们去找涵水姐姐吧!”
“好,我们走,现在就走!”阿逸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紧紧抱着江鸢不让她看到,但身子轻微的抖动还是暴露给了江鸢。
阿逸只是一个未满十九岁的青年,再一次居无定所,无家可归,独自承担一切风霜严寒,一时间只觉得秋凉更甚,再无贪图外物的执念。
第一百九十三章 重逢是缘
秋意满枝丫,硕果晒金黄,一行三人寻路远去,留下尘埃落定的药门和心灰意冷的姑娘,蔚彩之心疼,不亚于阿逸功败垂成的伤痛,此刻的她坐在后山山顶荒凉之处,迎接落幕的到来。www.uu234.net
“薇儿,好点了吗?”
蔚彩佝偻着身子抱坐在山巅上,单薄的白衣被山风吹起,脖子上的绸带肆意飘荡,美人垂泪无限缅怀逝去的爱情,着实让人心中叹息。
“师傅,他走了吗?”蔚彩终究还是没能放下心中的执念,毕竟爱去如抽穗,剥离一丝一毫都不容易,更何况想要立刻忘却呢?
禹锦站在蔚彩身后,已经不复白日里那般容光焕发,唯留下皑皑白发和颤抖的苍老身形,谈及辰逸,她只是冷冷一笑:“当然,若是师尊不放他走,你岂不是要从这里跳下去?”
“师傅,为什么他要那么对我?”蔚彩心中刺痛,想起阿逸今日的种种行为,不免又伤感了几分,如同失恋之人痛哭流涕,泪眼婆娑。
“他从来就是为了药门而来,你只是他利用的一部分,薇儿,世上男人千千万,负心汉占了十之七八,何苦追寻这些虚无缥缈的爱情,而放弃成神的可能呢?”
禹锦的这番话包含了许多东西,蔚彩也一时间看清许多,只是银牙轻咬道:“师傅,继承大典缓几日吧,我这个状态恐怕难以...”
“不可!”禹锦义正言辞的拒决掉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薇儿,师尊知晓自己身子已经油尽灯枯,药门也有太多变数,大典明日就要办!”
蔚彩无奈,拗不过禹锦,只能点点头答应了下来,明日之后,她便是药门之主,有后山数百元老支持响应,位置便稳定了。
......
趁着禹锦没有改变主意,阿逸牵着江鸢,身后跟着管苏梁一路往东,循着来时的山路小巷回到药门外围的闹市,又在管苏梁的带领下找到了一处农家小院,这才停歇。
“果然早有预谋。”阿逸望了管苏梁一眼,心中隐隐有了一丝头绪,但不能肯定是否正确,故而压下心中思虑。
“哈哈,辰兄别这么说,我也是帮人办事,进去你就知道了。”管苏梁笑嘻嘻的敲了敲门,静待有人来开门。
“吱呀~”
一声房门陈旧的*,门打开了,露出一副娇美的容颜,小脸上遗漏出些许思恋故人的忧伤,但依然掩盖不了她俏丽温柔的美态,小屋静好,伊人幽香,没有什么比这更温馨的了。
“涵水姐姐!”
江鸢大叫一声,脱离了阿逸的大手,蹦跳地一头撞进伊涵水的怀里,亲昵的样子就像母女相聚一般毫无芥蒂,只有姐妹柔情。
阿逸也忍不住心中的愉悦,忘却昨日那一场血雨腥风和败落旅程,唯独在心中留下一丝甜蜜和欢乐,与伊涵水对视的一瞬间,阿逸心中血脉紧皱,眼中柔情百转,一时间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公子。”
一句熟悉到无法言表的公子,涵水的眼中微微露出激动的泪水,想要和阿逸拥抱,却被江鸢隔离开来,唯独留下一抹苦笑和心想事成的激动。
“走吧,进去说啊,站在大门外面干嘛~”
管苏梁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换得了一群人的白眼,按道理他的情商不足以让他犯下这种傻事,只能是这人太爱开玩笑罢了。
阿逸自然先行一步,一则自己算是主人,二则阿逸知道,还有人在等着自己。
“藏着掖着干什么,出来!”阿逸人未到,声先到,喊这话是有意义的。
屋里的人,藏了这么久,应该给阿逸一个交代了,否则阿逸就成了个傻子。
“阿弥陀佛!”
久违的佛号传来,阿逸这次没有微笑,而是祭出冥剑,猛地往里面一扎,冥剑激射而去,穿过房门如切开豆腐,哐当一声插在房中没了动静。
“大哥,何以动怒?”
房门被打开了,钻出来一个帅到无边无际的光头和尚,那棱角分明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眼中炯炯有神,一身百年不换洗的僧服,一双穿到有破洞的帆布鞋,除了穷和尚忍善,再无其他人能到他这个境界了。
“哎,帅和尚也在!”
江鸢这个白眼狼,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眼中满是见了亲人一般的喜悦,阿逸一把抓出从身边进过的江鸢道:“站住!”
“干嘛啊哥哥~”江鸢不明事理的停下,又望了望阿逸气势汹汹的眼神,顿时不知道该干嘛了,只能傻站在一旁看着。
阿逸冷眼与忍善相对视,平静了几分道:“在神剑宗,为何出卖我?”
“出卖?”江鸢站在一旁愣住了,这仿佛是打破了她微不足道的世界观,惊诧地道:“哥哥,当初不是帅和尚救了我们吗?”
忍善眼神微微下垂,号了一声佛法道:“神剑宗,大哥得不到,即便是有董星也不行。”
“没试怎么知道不行!”阿逸甩开江鸢安慰的小手,情绪有些激怒道:“和尚,我早就告诉过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是。”忍善面对质问波澜不惊,只是笑笑道:“大哥可曾知道,神剑宗早已被周述掏空?”
阿逸愣了一下,转头望向四周,涵水走进前来想要安抚阿逸的情绪,阿逸对她笑笑表示没事,继而转头道:“那你当初为何不说?”
“说了大哥会停下脚步吗?”忍善好似知道阿逸要这么说,顺口就接了下去,完全没有丝毫的停顿。
阿逸突然笑了:“你不相信我,又何必再来找我?”
“忍善相信大哥的能耐,只是当时情况多端复杂,忍善实在不能容禀。”忍善这话算是道歉了,只是到头来还是没有说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坑害阿逸的。
阿逸自然不会接受这种解释,不接话继续直视着忍善的双目,直到忍善叹息一声道:“天子之路不应当短短岁月,哪一门哪一派的因果只能沾染,万万不可截取,大哥可成听明白了?”
“冠冕堂皇!”阿逸嗤之以鼻的回了一句,脸面上没有接受这些话,其实心中还是有了些许宽容,毕竟忍善的话听起来也并无差错——
真是越想越气。
“他妈的,你早点告诉我不就好了,还得老子在药门也栽了跟头,忍善你个灾舅子,禹锦那是不是你告的秘?”阿逸撸起袖子就要打人,被涵水温柔的拦住了,娇人在怀一番胡乱摸索搞得阿逸十分尴尬,最后才坐下身子来。
“阿弥陀佛,正如大哥所言,若是我提前告知大哥这番因果之理,大哥还会去药门摸索吗?”
忍善的话终于把前面的道理联系起来,天子之路当遥遥万里亲临瑞泽,而不是止步于百里山河享乐富庶,忍善良苦用心,阿逸也别无它话了。
“那禹锦哪里到底是不是你提前告的秘啊?老子计划如此周全,结果什么都没有套着好处——啊~疼!”
阿逸突然惨叫起来,扭动着身子一蹦三尺高,江鸢气呼呼的望着阿逸道:“你不是说去药门只是收账吗,怎么想着是去占人家便宜了!”
她这话哪是在说这个,明显就是埋怨阿逸去跟蔚彩谈情说爱去了,但是阿逸冤枉啊,上次好不容易有点搞头还被她破坏了,当天子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倒霉透顶了。
“好了,大哥稍作休息,蓝虎施主上街买菜去了,算算时辰应该回来了。”忍善端着一副正经模样,捏着手上的珠子开始念叨起来。
阿逸有些哑然道:“哎,蓝虎不是...”
“公子,小师傅早就料到你会来此,二哥也没有必要再来了,故而就拦下了蓝虎。”涵水解释着,好似有说不完的故事与阿逸倾述,脸上挂满了满足的姿态,一举一动都和开门时差了太多。
“涵水姐姐,你别和哥哥说话,就上次——呜呜~”江鸢刚说了两句话还没完呢,就被阿逸的胳膊肘夹住了纤弱的脖颈,来了个原地两圈旋转,直把她转晕了去。
“哎呦~”
江鸢晕乎乎的蹲在地上,耷拉着脸蛋指着阿逸刚想继续举报,便被阿逸帅气有威严密布的眼神吓得把手一缩:“嗯——不说!不说还不行嘛!”
“老实点!”阿逸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继而又揉捏了一番才堪堪放过了她,死丫头口无遮拦,给她点教训才知道谁是她哥!
“你就这么欺负江鸢妹妹啊?”
涵水眼中带着些许羡慕,打趣着这一对兄妹,涵水是知道江鸢的身份的,一个认的妹妹,始终没有太多的保障性,但她也只能想想罢了,逆来顺受的性格注定她不能改变境遇。
阿逸回头,端着椅子往涵水身边靠了靠,牵住她细腻润滑 的柔荑,还是那般的纤小柔嫩,如同羊脂玉般光洁平滑,阿逸一时间爱不释手起来,赞叹道: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我的水儿生的如此俊俏婉约,娉婷身姿,为夫压力好大啊!”
“哎呦呦,还为夫,也不害臊!”江鸢侧着耳朵偷听,可算是找到了一出报复阿逸的地方,笑嘻嘻的调笑阿逸的闷、骚文辞。
“去去去,死丫头,你小心家法伺候!”阿逸随手丢了个茶杯过去,没想到这死丫头竟然借住了,真是气煞了阿逸。
涵水脸皮很薄,禁不起江鸢的嬉笑,这会脸色微红,不知找什么话题了:“公子,一路走来,水儿都不在你身边,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阿逸摸着她的手轻抚,没有暴露一丝艰辛,只是笑笑道:“人在江湖闯荡,快意恩仇持剑招摇,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我给你的心法你有练习吗?”
“有,我请教过姐姐这些法门的修炼,如今已经是开元前期了。”涵水说道这个也来了一丝兴趣,努力过的东西,更能让人牵挂。
“对了,你姐过的如何?”阿逸随口一提。
涵水微微愣着道:“姐姐还在被催婚,父亲已经知晓我两的事情了。”
“啊!”阿逸懵了,这伊童倒是不笨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 斗嘴
接下来的日子里,阿逸也不愿意在继续奔走,一来在药门的一事无成对阿逸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二来静下无事也无处可去,不如休养生息,以待来日机遇。www.uu234.net
管苏梁也只是与忍善的一番交易,故而把阿逸安全送达,便又离去了,阿逸问忍善与管苏梁有什么勾当,忍善答曰:“阿弥陀佛。”
阿你个毛线!
蓝胖也留在阿逸身旁,每日与阿逸对打如流,以他聚神前期本不能和阿逸一较高下,但阿逸用了短木棍代替冥剑之后威力大减,堪堪打个平手。
冥剑的厉害之处不仅在于其锋利异常,最主要在于剑灵能够随阿逸的心思自发而动,驾驭灵剑自然要比木棍来得精妙果决得多。
“看招!”
蓝虎主动发言提醒阿逸,他那锤子砸在地上便是一个深坑,泥屑飞绽挡住视线,一招竖砍变化横劈连贯异常,阿逸的木棒不能抵挡这种强度,故而运起飞濂追雪左闪右躲,蹦来蹦去像个蛤蟆。
“姐姐,你看哥哥像个啥,哈哈哈~”
江鸢站着说话不腰疼,左右比划着阿逸的剑招,试图领悟精髓,而她本就天赋极高,一招一式都在她脑海中过目不忘,堪称修行界的奇才。
阿逸身边总是不缺乏这种黑马,但黑马也得驯服了才好,故而阿逸把手中木棍随手一丢——
“铛~”
那滚圆的木棒像一个钢针一般插在江鸢的脚跟前,而棒子的另一端因为惯性以最合理的力道敲在了江鸢的额头上,就是这般精准,没有丝毫偏差。
“啊!”
“你个坏蛋!看招!”
江鸢抄起一边削好的木剑轻飘飘的踮起脚尖,身子轻盈的飞身上前,直攻向阿逸的背心。
阿逸的神识感知强过同境界的人数倍,自然不会被她得逞,而面对飞来的大锤阿逸丝毫没有慌乱,以手做刃,一脚回提,手上使得是九州不复,脚上也能玩出花花来,是一招类似于倒挂金钩的奇招。
“啊~”
当阿逸的手掌贴着江鸢的木剑滑到胸口的时候,江鸢的心肝一跳,手中的木剑哐当掉在地上,身子也忍不住往后退却,不知怎的就要被绊倒——
阿逸知道蓝虎的大锤难以收回,但此刻想这些已经太晚,眼看江鸢就要后脑勺着地,故而阿逸也迟疑不得,把脚往回收拢,跟着江鸢往地上倒去。
“呼~”
江鸢被阿逸揽在怀里,胸中长舒一口气,阿逸就没她那么轻松了,让江鸢在怀中安然,自己倒在地上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想骂死她的心都有了。
而蓝虎的大锤此刻已经是穷弩之末,新力未发旧力未去的时候,大锤要是落地定然要敲在两人腿上,阿逸无可奈何,只能抱着江鸢翻滚起来,最后两个人在被大锤砸烂的泥泞中翻了个遍。
地面是没有整修过的土壤,里面各种泥渣和杂草都有,阿逸差点闭气了去,涵水知晓阿逸难受,立刻跑来给阿逸打理衣着,然后这两兄妹就开始了无休止的争斗——
“你干嘛上来!”
“你干嘛打我!”
“是你乱说话我才打你的!”
“你不蹦蹦跳跳的我能说你吗!”
“强词夺理!”
“我就是强词夺理怎么了!”
“...”阿逸最终被涵水拉到一边,正准备去洗个澡祛除污秽呢,结果江鸢就地脱衣,直奔浴室而去——
“你站住!”伊涵水也拦不住阿逸的脚步,一男一女都争先恐后的脱着衣服直奔澡堂,毕竟这是农家小院,没有多的澡堂。
“你让开啊~”
“你咋不让开。”阿逸堵着房门不让江鸢进去,江鸢扯着阿逸托住阿逸的脚步,两个人脏兮兮的衣服互相摩擦,比刚才又脏了许多。
“我有办法!”阿逸又喊了一声道:“这样,石头剪刀布,我赢了让我先洗,你输了你不能洗!”
“好,一言为定,什么马都不能追!”江鸢如此说道。
门外胖虎多嘴一句:“人家那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砰~”
拥挤的浴室里突然飞出一只江鸢穿的小花鞋,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到了胖虎的头上,胖虎晕乎乎的流出了鼻血,让一旁文静优雅的涵水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然后。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耶~”江鸢发出了喜悦的呼声,如同得了五百万灵石一般气势高涨,女子独特的高音穿破层层阻碍,飞上云霄惊扰了鸟儿。
“你听清楚条件没,我赢了我洗,你输了你不能洗,让开,死丫头!”阿逸趁着江鸢理不清这其中关系的刹那愣神,径直钻进了浴室,反锁房门。
“你输了你不能洗?”江鸢一时间愣在外面,饶头抓耳半天才想明白,顿时急得跳脚道:“你个大坏蛋,就没有我赢得地儿!我的鞋子呢!”
一场闹剧在阿逸的冷水沐浴中结束,小丫头还想斗智斗勇,也不看看谁是她哥!
阿逸渐渐冷静下来,酣然一笑,如此愉悦轻松的生活,如果不去考虑和华阳的百年之约,何必艰辛的想要发财呢?
突发奇想夺取神剑宗功亏一篑惹祸上身,千方百计豪夺药门不息压上和蔚彩的情分一事无成,反倒是给禹锦这老怪物当了炮灰,若不是忍善老谋深算,阿逸早就死在药门了。
这一切看起来轻松,实际上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好在这也说明阿逸命不该绝,往后何去何从,还当从长计议了。
阿逸洗好出来,江鸢小眼神气哄哄的瞪着阿逸道:“欺负人家,也不记人家帮你隐瞒的好!”
“...”
怎么能算欺负呢,阿逸无语,要不是阿逸护着她倒地,否则就要被蓝虎的锤子砸到了,故而阿逸也不理会他,径直往忍善的房间走去。
门敲三下,屋内才响起忍善慢悠悠的声音:“大哥请进。”
刚刚沐浴过的阿逸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味,外加一点血腥,被蔚彩捅的伤还未完好,但阿逸隐藏得不错,故而也没让人发现。
“和尚,天气正好,蹲在屋里干嘛?”阿逸随便扯了个话题,其实还是想问问神剑宗的事情,但关系才缓和一点,没必要大张旗鼓的问。
忍善盘坐在草埔上,睁开眼来时倾吐了一口气:“正阳午好一片荣光,不知天下大事风雨招摇啊!”
“扯什么鬼犊子。”
阿逸埋汰了一句,这才道:“和尚啊,神剑宗的事情你都不通知我一声,害得我启用第二条路,没想到还是被算计了,你都不来帮我。”
“神剑宗一事,忍善却有不对的地方,但大哥当初又有几成胜算?所谓的八成胜算,在忍善看来过于虚浮,种种缘由之下,忍善选择了换取《凡尘锁灵阵》。”
忍善一听阿逸扭扭捏捏的言辞,就知道是阿逸兴师问罪来了,故而先认错,后解释,其实阿逸气也消了,毕竟还有凡尘锁灵阵不是?
“和尚啊,本来往事也就不提了,只是你怎么知道禹锦那老太婆的伎俩的?”阿逸确实对这个很感兴趣,毕竟虚心汲取教训是很有必要的。
忍善听到这突然咧嘴一笑,这秋日里的暖阳不免有些失去颜色,只听忍善道:“大哥如此聪慧,怎么想不到禹锦的后手有几多呢?大哥的心思,忍善不好说。”
“哈哈哈~”
阿逸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知阿逸者,非属忍善不可!
“和尚啊,你咋这么聪明呢,但是你别打岔,禹锦的后手我能猜,你不能猜,快说说你怎么能算那么精确?”
很少夸人的阿逸一连赞美了好几个词,可见阿逸聊得兴起,忍善博学而睿智,论及天下英才必有他一席之地,故而阿逸兴奋。
得忍善,可安天下,定威仪,保四海,动乾坤,断阴阳,行拂乱世,拯救苍生!
咳咳咳...
过于夸赞也不定是个好事,但此刻阿逸是很高兴的,便拍着忍善的肩膀道:“忍善啊,你当初言我是什么救世之人,如今我这救世人灵石枯竭,境界停滞,今日你不给我梳理清楚,我不给你饭吃!”
忍善当然不需要吃饭,但需要被阿逸所能胁迫,故而也不多嘴,开始梳理道:“药门十万年兴衰,历经败落大帝、三百年内乱浩劫依然屹立,禹锦活了将近十万年,可谓人老成精,此战败是必然。”
“然后呢?”阿逸知道他没有说完,便坐下问道。
“结局既然没有分岔,故而便需要打量计策本身,而依照大哥的秉性,便可以推算出禹锦定然要给大哥挖坑,坑在哪,大哥自己明白。”忍善娓娓道来,一副看透全局的样子,牛逼轰轰的没个正行。
“切~”
阿逸白了他一眼,坑能在哪,还不就在蔚彩身上,阿逸自然不愿意承认禹锦挖了深坑等着自己,自己还挛足劲埋坑的事情,故而打岔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既然知晓我的计划,你估摸着可行吗?”
这下轮到忍善白眼了,当然他做得极其细微,以至于阿逸都没发现,然后才道:“堵上身家性命的事情,忍善不敢预测。”
“哎!”
阿逸把着忍善的肩膀道:“哪有这么严重,我看那禹锦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不然她也没必要给蔚彩洗清毒瘤,你看现在药门境内各种捉拿吕晨的消息,还不可行?”
没错,阿逸为什么要待在这农家小院,还不是因为此次风波没有消停嘛,再则实在放不下药门这块肥肉,到嘴的鸭子哪能让它飞走了呢?
忍善沉默了一会,看起来是在思考,幽幽告诫道:“禹锦深不可测,即便是死了也不可轻视,狮子大张嘴,小心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