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龙绡公主
“‘天子嫁女子于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故谓之公主。”天子之女,即可称公主,也可称王姬。诸侯之女,只称公主。
龙族占四海为王,其中公主王子无数,而外姓诸王,其子女多称公子、郡主。并非龙族不让外姓诸王子女称呼公主王子,而是因为“公主”,“王子”,对龙族似乎有着异常的吸引力,他们若是听闻哪里有公主,王子,莫不使用各种方法招到龙族,或引为婿,或娶为妾,就被豢养起来。所以在四海中少有愿意称呼自己子女为王子,公主的异姓王候。而龙绡公主却是个例外。
龙绡公主并非龙族,而是一名鲛女,被人卖到了北冥漓的封地,辗转到了北冥漓手中。北冥漓相见之后,把她收为义女,并封为公主,还特地通告了龙族。有不少龙族的皇子皇孙都觉得这是北冥漓的挑战,无不想抢了龙绡来做妻做妾,奈何老龙王敖钦压了下来,还严厉训斥不得找龙绡的麻烦。
久而久之,南海渐渐忘记了龙绡之名,而龙绡的美貌却没有随着时间而逝,因为北冥漓的保护及宠爱,反而越发的显得光彩照人。
“姐姐!龙绡姐姐!”小豆丁举着一柄珊瑚叉,率领着数名小伙伴,追在外出闲逛的龙绡的身后,大声又认真的道:“龙绡姐姐,现在可是非常时期,敌人已经打到了我们城下,你可不能乱跑了!”
龙绡没有化形,不过鲛人生而就拥有完美的人类身形,只是腰部以下仍是鱼尾。她胸前带着文贝族特制的粉红色珍珠抹胸,仅仅护住了胸前那两团高耸白软的嫩肉,而娇嫩白皙的后背和被巨胸衬托的更加纤细的柔软腰肢,都毫无顾忌的裸露在海水中。在腰肢与修长的鱼尾交接处,缠着淡紫色的霓裳,一条七彩珍珠带,绕着其腰间缠了两圈,让那些想弄清鲛人是如何从人身衔接鱼尾的无聊人士常常处在百爪挠心的状态中。
“又是你啊!小豆子!”龙绡转过身来,被挽成兔子耳朵状的发髻和披肩长发随之飘舞。她摸了摸小豆丁的脑袋,又把脸凑近,仔细的观察了小豆丁刚刚露出头的新牙,笑道:“哎呀呀,小豆子都要换第八颗牙了!”
小豆丁长大了嘴巴,任由龙绡公主观察牙齿,待看到小伙伴们惊讶的目光时,他又变得极其尴尬又愤怒,于是对龙绡公主吼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有,不要叫我小豆子!我叫做蚪汀!”
“哎呀呀!都一样了!”龙绡公主拍了拍小豆丁的脑袋,笑着转身又闲逛起来。
“不是说了!现在不能像平常那样闲逛了!”因为被当做了小孩子,小豆丁更加气愤,好似有座海底火山要从他脑袋上喷出。
“哎呀呀!不是有你们保护我呢吗?”龙啸公主边和卖海苔的老板打着招呼,边买了一些海苔。
听龙绡公主这么说,小豆丁和伙伴们都神气起来,小豆丁抱着肩膀道:“哼!虽然我们很厉害!但是要保护龙绡公主,也是很费力的!”
“那真是辛苦你们了!来,请你们吃海苔!”龙绡把海苔分给了小豆丁和他的小伙伴,看着他们一边高兴的吃着海苔,一边拿眼睛紧紧的提防着龙绡公主,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好似没有受到战争阴影半点的影响。
“笑什么笑!”小豆丁皱着眉头把海苔三两下塞进口中,怒道:“不许拿食物贿赂我们!”
“哎呀呀!我要贿赂你们做什么呢?”龙绡公主四处打量着感兴趣的东西,胸前的嫩肉也来回跳动,似乎把周围的海水都染上了粉红色的香气。
“哼!上次就趁我们吃东西的时候甩掉了我们!”小豆丁生气的挥舞着拳头,诉说着龙绡公主的恶行,“还有上上次和上上上上次!”
“还要来一块吗?”龙啸公主又递来一块海苔。
“那是当然的了!”小豆丁没有去接,而他身边的一个长得胖胖的像没有尾巴的胖猴子一样的小伙伴,一把抢过海苔,塞入口中。这些个孩子愿意跟着小豆丁的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能吃到不少零食。
“笨蛋灌头!就知道吃!”小豆丁冲着小伙伴发脾气。被称为灌头的小伙伴仿佛早就习惯了此事,对着小豆丁道:“公主走了啊!”
小豆丁见龙啸公主摆动着鱼尾,轻声哼着小曲,往前游去,忙一挥手中的珊瑚叉,道:“快!诸率!我们跟上!”
“诸率”是人类对护卫太子的侍卫的称呼,也不知小豆丁从哪里听来,便以此为名,拉着几名小伙伴成立了诸率军,平时无事,专门尾随龙绡公主,负责护卫。
混海将军的副将唤潮挑选了最机敏强壮的两名鳞部勇士与自己一起混入了覆海国内。他们发现覆海国的防卫并不森严,甚至可以说相当宽松,以至于唤潮曾以为这是一个陷阱。但是当他进入城池后,看到毫不惊慌的居民时,这才确定,覆海国的人都是些傻子。
不但覆海国的民众都是些傻子,这个龙绡公主似乎也傻,在这种非常时期,竟然独自一人到处闲逛。唤潮他们已经是第三次与龙绡公主插肩而过了,他们发现,即使是陌生的面孔,这个傻公主也会对他们点头微笑,这让唤潮他们忽然觉得脸红。他们脸红并不是因为自己将要劫走这个友善美丽的公主,而是因为他们这些铁血战士,对自己连这种傻子般的国家都没攻打下来而感到羞愧。
“确定了!没有护卫!”谨慎的唤潮一直观察了数天,这才决定于今日动手劫走龙绡。
“你们给我站住!”小豆丁早就发现了这三个高大的陌生男子,在唤潮决定动手时,小豆丁延鲧族特有的预感本能发挥了作用,他挥舞着珊瑚叉,率领着诸率军的小伙伴,拦住了唤潮三人。
“滚开!”唤潮随手一翻,带动一股海流,把小豆丁几人卷飞,胡乱撞得到处都是。他可不愿因为几个小鬼耽误了自己的计划。
在唤潮动手的同时,他身边的两名鳞部众猛然暴起,往龙绡扑去。
“大胆!”海水排开,一名穿着鳞甲,头戴三角圆盔的水族,率领着一名粗壮的赤膊大汉,拦住了鳞部众的两人。
“怎么会?他们是从哪里出来的?”唤潮三人感到吃惊,他们之前可确认了很多次守卫的情况。
“我拦住他们!你们两个按计划行事!”唤潮不是没有想过出现意外,所以他有着缜密的计划。
“哥哥!”龙绡公主欢喜的游到鳞甲水族的身旁,叫道。
“你退到一旁!让我来教训这三个奸细!”
“哎呀呀,那可要轻一些啊!”
“你是北冥?”唤潮做过北冥漓的详细调查,他知道除了龙绡这个义女,北冥漓还有两个亲生儿子,一个叫做北冥,一个叫做北冥泉。虽然他们并不像龙绡公主,到处都有画像,但是从龙绡的称呼中,不难推断出来人的身份。
北冥身材高大,虽化为人形,却也有鳞甲,不是他不能完全化形,而是他觉得既然为水族,就要有水族的特征,化为人类的体型,不过是方便修炼而已。
“是有怎样?”北冥挡住唤潮,道:“放你们进来查探军情也就罢了,没想你们竟敢打龙绡的主意!”
唤潮冷笑道:“防守那么宽松,果然有诈!”他召出一杆避水长枪,往上冲去,想把北冥和那赤膊壮汉都缠住。
“这人交给我!那两个归你!”北冥把寒腹钢叉取出,敌住唤潮。
小豆丁被撞得不轻,这时也爬了起来,冲着赤膊壮汉叫道:“大煜叔叔!狠狠揍他们!”
赤膊壮汉拦住了两名鳞部众,仍显得游刃有余,他对小豆丁道:“小子!让你看看我们延鲧族的神通!”
龙绡公主怕伤到小豆丁等人,把他们聚集在一起,看在身边,往场中望去。
被小豆丁称为大煜叔叔的壮汉,对战两名鳞部众。这两名鳞部众乃是军中的骁将,自付能敌得过覆海国的将军,没想到他们两人的攻击都被眼前的壮汉轻松躲开。
“想放法宝?”大煜性情勇猛,不然他一个水族不会以火为名,但是他却非常的谨慎,在感知到两名鳞部众想放出法宝时,大煜抢先下手,丢出两片同海水颜色一般的半圆形宝物。这宝物好似两片大鱼的鳞片,只是在海水中难以被察觉,一经祭出,转瞬就打在了两名鳞部众身上,他们还未来得及放出法宝,就被打晕了过去。
“我这里完事了!”大煜又拿出鲸绞绳,把两名鳞部众捆得结结实实。
北冥与唤潮打得有来有往,但是唤潮心中却清楚,自己不是北冥的对手,而且隐隐的,自己本能的对北冥有种忌怕,他见到自己的两名手下被捉,更是无心恋战。
“不好!他要逃跑!”小豆丁感到了唤潮的意图,大声提醒道。
“不错吗!竟能感到此事!”大煜提着两名鳞部众到了小豆丁身边,丢给他道:“来,让你们出出气!”
这帮小子可得了便宜,一个个抽棍举叉,把本是昏迷的两名鳞部众硬生生的给打醒了过来。
唤潮被小豆丁叫破想法,没敢轻举妄动,又战了一会儿,他虚晃一枪,掉头就走。他这一去,既是真败,又是假败,若是敌人追来,唤潮就会把扣在手中的惊蛇放出,袭击敌人,再回首杀敌人个措手不及。
北冥并没有追击,唤潮暗道遗憾,他的惊蛇虽快,却只能用于偷袭,若是有了防备,就不大可能建功了。
“喂!把这两头猪也带走!”大煜一脚把两名鳞部众踢向了唤潮。
唤潮冷哼一声,调转枪头,“噗!噗!”两枪就把鳞部众两人戳死,然后迅速越城而去。
“他,他为什么杀了同伴?”龙绡吃惊的问道。
北冥落在龙绡身边,稍稍安慰受到惊吓的公主,道:“可能因为怕我们在那两人身上动手脚吧。”
“怎么会?”龙绡公主还是不能理解,就算动了手脚,难道就不能带回去好好检查医治吗?而且仅凭那两人,难不成还能左右整个战局?
“这就是龙族!他们富有四海,不会在乎其他种族的死活!”北冥淡淡的说道。
“可他,可他不是龙族啊!”
“跟着龙族时间长了,就会认为自己就是龙族!”北冥略有所思的道:“这也是我们举起建国的一个理由。”
第一百三十九节 龙绡公主
“‘天子嫁女子于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故谓之公主。”天子之女,即可称公主,也可称王姬。诸侯之女,只称公主。
龙族占四海为王,其中公主王子无数,而外姓诸王,其子女多称公子、郡主。并非龙族不让外姓诸王子女称呼公主王子,而是因为“公主”,“王子”,对龙族似乎有着异常的吸引力,他们若是听闻哪里有公主,王子,莫不使用各种方法招到龙族,或引为婿,或娶为妾,就被豢养起来。所以在四海中少有愿意称呼自己子女为王子,公主的异姓王候。而龙绡公主却是个例外。
龙绡公主并非龙族,而是一名鲛女,被人卖到了北冥漓的封地,辗转到了北冥漓手中。北冥漓相见之后,把她收为义女,并封为公主,还特地通告了龙族。有不少龙族的皇子皇孙都觉得这是北冥漓的挑战,无不想抢了龙绡来做妻做妾,奈何老龙王敖钦压了下来,还严厉训斥不得找龙绡的麻烦。
久而久之,南海渐渐忘记了龙绡之名,而龙绡的美貌却没有随着时间而逝,因为北冥漓的保护及宠爱,反而越发的显得光彩照人。
“姐姐!龙绡姐姐!”小豆丁举着一柄珊瑚叉,率领着数名小伙伴,追在外出闲逛的龙绡的身后,大声又认真的道:“龙绡姐姐,现在可是非常时期,敌人已经打到了我们城下,你可不能乱跑了!”
龙绡没有化形,不过鲛人生而就拥有完美的人类身形,只是腰部以下仍是鱼尾。她胸前带着文贝族特制的粉红色珍珠抹胸,仅仅护住了胸前那两团高耸白软的嫩肉,而娇嫩白皙的后背和被巨胸衬托的更加纤细的柔软腰肢,都毫无顾忌的裸露在海水中。在腰肢与修长的鱼尾交接处,缠着淡紫色的霓裳,一条七彩珍珠带,绕着其腰间缠了两圈,让那些想弄清鲛人是如何从人身衔接鱼尾的无聊人士常常处在百爪挠心的状态中。
“又是你啊!小豆子!”龙绡转过身来,被挽成兔子耳朵状的发髻和披肩长发随之飘舞。她摸了摸小豆丁的脑袋,又把脸凑近,仔细的观察了小豆丁刚刚露出头的新牙,笑道:“哎呀呀,小豆子都要换第八颗牙了!”
小豆丁长大了嘴巴,任由龙绡公主观察牙齿,待看到小伙伴们惊讶的目光时,他又变得极其尴尬又愤怒,于是对龙绡公主吼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有,不要叫我小豆子!我叫做蚪汀!”
“哎呀呀!都一样了!”龙绡公主拍了拍小豆丁的脑袋,笑着转身又闲逛起来。
“不是说了!现在不能像平常那样闲逛了!”因为被当做了小孩子,小豆丁更加气愤,好似有座海底火山要从他脑袋上喷出。
“哎呀呀!不是有你们保护我呢吗?”龙啸公主边和卖海苔的老板打着招呼,边买了一些海苔。
听龙绡公主这么说,小豆丁和伙伴们都神气起来,小豆丁抱着肩膀道:“哼!虽然我们很厉害!但是要保护龙绡公主,也是很费力的!”
“那真是辛苦你们了!来,请你们吃海苔!”龙绡把海苔分给了小豆丁和他的小伙伴,看着他们一边高兴的吃着海苔,一边拿眼睛紧紧的提防着龙绡公主,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好似没有受到战争阴影半点的影响。
“笑什么笑!”小豆丁皱着眉头把海苔三两下塞进口中,怒道:“不许拿食物贿赂我们!”
“哎呀呀!我要贿赂你们做什么呢?”龙绡公主四处打量着感兴趣的东西,胸前的嫩肉也来回跳动,似乎把周围的海水都染上了粉红色的香气。
“哼!上次就趁我们吃东西的时候甩掉了我们!”小豆丁生气的挥舞着拳头,诉说着龙绡公主的恶行,“还有上上次和上上上上次!”
“还要来一块吗?”龙啸公主又递来一块海苔。
“那是当然的了!”小豆丁没有去接,而他身边的一个长得胖胖的像没有尾巴的胖猴子一样的小伙伴,一把抢过海苔,塞入口中。这些个孩子愿意跟着小豆丁的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能吃到不少零食。
“笨蛋灌头!就知道吃!”小豆丁冲着小伙伴发脾气。被称为灌头的小伙伴仿佛早就习惯了此事,对着小豆丁道:“公主走了啊!”
小豆丁见龙啸公主摆动着鱼尾,轻声哼着小曲,往前游去,忙一挥手中的珊瑚叉,道:“快!诸率!我们跟上!”
“诸率”是人类对护卫太子的侍卫的称呼,也不知小豆丁从哪里听来,便以此为名,拉着几名小伙伴成立了诸率军,平时无事,专门尾随龙绡公主,负责护卫。
混海将军的副将唤潮挑选了最机敏强壮的两名鳞部勇士与自己一起混入了覆海国内。他们发现覆海国的防卫并不森严,甚至可以说相当宽松,以至于唤潮曾以为这是一个陷阱。但是当他进入城池后,看到毫不惊慌的居民时,这才确定,覆海国的人都是些傻子。
不但覆海国的民众都是些傻子,这个龙绡公主似乎也傻,在这种非常时期,竟然独自一人到处闲逛。唤潮他们已经是第三次与龙绡公主插肩而过了,他们发现,即使是陌生的面孔,这个傻公主也会对他们点头微笑,这让唤潮他们忽然觉得脸红。他们脸红并不是因为自己将要劫走这个友善美丽的公主,而是因为他们这些铁血战士,对自己连这种傻子般的国家都没攻打下来而感到羞愧。
“确定了!没有护卫!”谨慎的唤潮一直观察了数天,这才决定于今日动手劫走龙绡。
“你们给我站住!”小豆丁早就发现了这三个高大的陌生男子,在唤潮决定动手时,小豆丁延鲧族特有的预感本能发挥了作用,他挥舞着珊瑚叉,率领着诸率军的小伙伴,拦住了唤潮三人。
“滚开!”唤潮随手一翻,带动一股海流,把小豆丁几人卷飞,胡乱撞得到处都是。他可不愿因为几个小鬼耽误了自己的计划。
在唤潮动手的同时,他身边的两名鳞部众猛然暴起,往龙绡扑去。
“大胆!”海水排开,一名穿着鳞甲,头戴三角圆盔的水族,率领着一名粗壮的赤膊大汉,拦住了鳞部众的两人。
“怎么会?他们是从哪里出来的?”唤潮三人感到吃惊,他们之前可确认了很多次守卫的情况。
“我拦住他们!你们两个按计划行事!”唤潮不是没有想过出现意外,所以他有着缜密的计划。
“哥哥!”龙绡公主欢喜的游到鳞甲水族的身旁,叫道。
“你退到一旁!让我来教训这三个奸细!”
“哎呀呀,那可要轻一些啊!”
“你是北冥?”唤潮做过北冥漓的详细调查,他知道除了龙绡这个义女,北冥漓还有两个亲生儿子,一个叫做北冥,一个叫做北冥泉。虽然他们并不像龙绡公主,到处都有画像,但是从龙绡的称呼中,不难推断出来人的身份。
北冥身材高大,虽化为人形,却也有鳞甲,不是他不能完全化形,而是他觉得既然为水族,就要有水族的特征,化为人类的体型,不过是方便修炼而已。
“是有怎样?”北冥挡住唤潮,道:“放你们进来查探军情也就罢了,没想你们竟敢打龙绡的主意!”
唤潮冷笑道:“防守那么宽松,果然有诈!”他召出一杆避水长枪,往上冲去,想把北冥和那赤膊壮汉都缠住。
“这人交给我!那两个归你!”北冥把寒腹钢叉取出,敌住唤潮。
小豆丁被撞得不轻,这时也爬了起来,冲着赤膊壮汉叫道:“大煜叔叔!狠狠揍他们!”
赤膊壮汉拦住了两名鳞部众,仍显得游刃有余,他对小豆丁道:“小子!让你看看我们延鲧族的神通!”
龙绡公主怕伤到小豆丁等人,把他们聚集在一起,看在身边,往场中望去。
被小豆丁称为大煜叔叔的壮汉,对战两名鳞部众。这两名鳞部众乃是军中的骁将,自付能敌得过覆海国的将军,没想到他们两人的攻击都被眼前的壮汉轻松躲开。
“想放法宝?”大煜性情勇猛,不然他一个水族不会以火为名,但是他却非常的谨慎,在感知到两名鳞部众想放出法宝时,大煜抢先下手,丢出两片同海水颜色一般的半圆形宝物。这宝物好似两片大鱼的鳞片,只是在海水中难以被察觉,一经祭出,转瞬就打在了两名鳞部众身上,他们还未来得及放出法宝,就被打晕了过去。
“我这里完事了!”大煜又拿出鲸绞绳,把两名鳞部众捆得结结实实。
北冥与唤潮打得有来有往,但是唤潮心中却清楚,自己不是北冥的对手,而且隐隐的,自己本能的对北冥有种忌怕,他见到自己的两名手下被捉,更是无心恋战。
“不好!他要逃跑!”小豆丁感到了唤潮的意图,大声提醒道。
“不错吗!竟能感到此事!”大煜提着两名鳞部众到了小豆丁身边,丢给他道:“来,让你们出出气!”
这帮小子可得了便宜,一个个抽棍举叉,把本是昏迷的两名鳞部众硬生生的给打醒了过来。
唤潮被小豆丁叫破想法,没敢轻举妄动,又战了一会儿,他虚晃一枪,掉头就走。他这一去,既是真败,又是假败,若是敌人追来,唤潮就会把扣在手中的惊蛇放出,袭击敌人,再回首杀敌人个措手不及。
北冥并没有追击,唤潮暗道遗憾,他的惊蛇虽快,却只能用于偷袭,若是有了防备,就不大可能建功了。
“喂!把这两头猪也带走!”大煜一脚把两名鳞部众踢向了唤潮。
唤潮冷哼一声,调转枪头,“噗!噗!”两枪就把鳞部众两人戳死,然后迅速越城而去。
“他,他为什么杀了同伴?”龙绡吃惊的问道。
北冥落在龙绡身边,稍稍安慰受到惊吓的公主,道:“可能因为怕我们在那两人身上动手脚吧。”
“怎么会?”龙绡公主还是不能理解,就算动了手脚,难道就不能带回去好好检查医治吗?而且仅凭那两人,难不成还能左右整个战局?
“这就是龙族!他们富有四海,不会在乎其他种族的死活!”北冥淡淡的说道。
“可他,可他不是龙族啊!”
“跟着龙族时间长了,就会认为自己就是龙族!”北冥略有所思的道:“这也是我们举起建国的一个理由。”
第一百四十节 虚实之计
“将军!末将行事不利,请责罚!”独自逃回鳞部大营的唤潮,跪在陆坤请罚。
陆坤似乎早有预料,只喃喃的道:“你不该为了逃命杀了他们!”
唤潮慌忙解释道:“末将,末将只是怕他们被下了手段,刺探我军机密。”
“机密?有延鲧族在,还有什么机密可言?”
“对了!那些延鲧族不但能刺探军情,战斗时也能运使预感,非常了得。”唤潮偷偷的转换话题。
陆坤坐在属于他的那把加大的椅子上,用手指敲打着扶手,冷冷的盯着惴惴不安不敢抬起头的唤潮。过了好一会儿,沉闷又压抑的寂静终于被打破:“下不为例!下去吧!”
唤潮这才如获大赦,急忙退了出去。陆坤看着帐外偷偷擦拭冷汗的唤潮,冷笑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想到:“既然北冥漓防备森严,看来这次出征要败了。也罢,与其回去受那四个的气,不如把鳞部都送给北冥漓,我也好休息休息。”
又修整了几天,陆坤第三次发动了进攻。这一次,仍旧是全军出击,不留一兵一卒看守营地。
“国主!那陆坤把兵力全拉到了前线,营地空虚,我们为何不劫了他们的营?”北冥漓身边的一员战将,看着如浪潮般涌来的鳞部,问道。
“延鲧族的密探说过,那是个陷阱!”北冥漓的身材也很高大,站在人群中,比那最高的将领还要高出少许。
“可是,延鲧族也有出错的时候!”那将领还不死心。
“不能次次都出错!鳞部全部出动已被探查过三次了!”大煜也在人群中,看其地位,似乎还不低。听到有人说延鲧族的不是,他很不爽的说道。
北冥漓眼睛中似乎藏着个漩涡,那漩涡把世间的一切都归纳在其中。他看着涌来的鳞部,问道:“那个叫左棠的放回去了吗?”
其中一人禀告道:“放回去了,他应该没有察觉到异常。”
北冥漓嘴角微翘,道:“陆坤不会相信的!”
大王子北冥道:“我要的就是他不相信。”
大军如巨石般滚动,凡事胆敢挡于面前的生命,都会被其碾碎。而此时却有一名水族急匆匆的向着大军迎面而来。
这人正是唤潮的幕僚左棠,他奉命前去策反食鲨族,此次行动并不顺利,甚至还差点被延鲧族发现,不过最终还是见到了食鲨族的族长泅。在左棠百般劝说并保证下,泅决定在鳞部下次进攻时,自内而反,打开城门,放鳞部进来。
左棠没想到主将陆坤竟然没等自己回去就发动了进攻,于是他不顾暴露行踪,急匆匆的从食鲨族潜出,直奔战场。
“停!”看到了左棠,陆坤这才想起了自己曾派遣他去说服食鲨族,他自嘲的想道:“为何对上北冥漓,我心思就乱掉了?他不过和我同出一地而已。”
“将军!将军!”左棠到了陆坤驾前,禀告道:“属下幸不辱命,终于说服了食鲨族里应外合,这次出击,他们必反。”
陆坤因为身材高大,他的坐骑乃是个非常雄壮高大的海马,他勒住缰绳,看了眼兴奋的左棠,道:“这么容易?”
听闻主将所言,兴奋的左棠如同被浇头冷水,他有些恼怒的想到:“老子拼死拼活,舍生忘死的说服了食鲨族,其中的艰辛你怎么会了解?”但是他可不敢如此说,他谄笑道:“将军有所不知,此事也并不容易,属下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拼得性命不要才达成了此事,期间还有数次差点被延鲧族发现呢。在属下的威胁利诱之下,食鲨族已经答应,这一次他们就会从里面打开阵法,放开城门,恭迎将军。”
“哦,那么,就于你两千兵马,前去与食鲨族回合!”
“两,两千?”左棠有些发蒙,忙提醒道:“将军,两千兵力太少了,”
“无妨!只要你们顺利接手城门,本将率主力随后便到。”
“这,好吧!”左棠只是个幕僚,他既没领兵的经验,也没厮杀的本领,只是此事由他负责,他不得不亲身历险。
“还是不相信我啊!这是拿我当试子儿,来试探食鲨族反心的真伪。”左棠边去分军,边想着:“不过也好,能把破城之功全部收入囊中,回去后好好讨好下四神将,没准我也能独领一军了。”
揣着雄心壮志的左棠领着两千鳞部众,前往食鲨族驻守的城门,等他走远了,副将唤潮上前问道:“将军,我们跟上不去吗?”
陆坤笑了笑道:“其他族群都可能反叛,唯独这食鲨族不会反的。”
“这,这是为何?”唤潮也曾详细的调查过覆海国各族,他却觉得若是有人反叛的话,定会是这食鲨族无疑。
“因为把覆海国压灭后,食鲨族可就没仗打了。”陆坤说着,丢出一条薄如蝉翼的红色彩带,在身前舞动。
“混海绫!”感到了四周海水的晃动,唤潮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红绫,暗道:“不想龙宫竟把这宝贝赐下!”
商纣时,陈塘关的哪吒用混天绫在海中洗澡,惹出了泼天大祸,其后四海龙王虽逼死了哪吒,却也间接的成就了他的莲藕真身,而四条老龙被哪吒一顿好揍,让他们对专克制水族的混天绫印象深刻。后来四海龙宫各自仿照混天绫炼制了混海绫,威力虽不如混天绫般夸张,但是对付水族却无往不利,而且混海绫也一样能搅动大海,只是覆海范围比较小而已。
见到唤潮不明白自己为何在此时祭出混海绫,陆坤出奇的主动解释道:“延鲧族是通过海水进行预感的,只要搅乱海水,他们就感知不到什么了。”
“原来是这样!将军英明!”唤潮忙奉承起来。
“走吧!我们去离食鲨族最远的城门!”
“啊?”
“食鲨族那里一定聚集了大部分的兵力,甚至是所有的兵力。那里就是个口袋,等着我们去钻,而其他地方就没有兵力可以挡住我们了!”陆坤也奇怪自己为何要解释给唤潮听,要是放在以前,他才懒得解释。
“那,那左棠的两千人……”
“就如你舍掉的那两名鳞部众!”
唤潮心中一凛,他没想到陆坤会再次提起此事,想到自己当时捅死的两名属下,他叹了口气,望了下已然不见的左棠,转头向陆坤追去。
“国主!他们果然分兵了!”象石族提供的参海镜中,清晰的映出了鳞部的状态。一名部将对北冥漓道。
“可是鳞部那里海水震动,延鲧族的探子已然感查不到他们的动向了!”大煜说道。
北冥漓眼中的漩涡缓缓转动,他道:“无妨,按原计划行事!”
左棠带着两千人马,往食鲨族看守的城门而来,到得此处,对了暗约,食鲨族果然依照前言打开了城门,放鳞部进入。
左棠这时才真正放下心来,他哈哈笑着,跟随者食鲨族进了城门,可是刚刚进入瓮城,忽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把两千人全部罩进了里面。
“泅!你想做什么?”左棠大惊,大声责问食鲨族的族长。
泅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对着网中的两千部众瞥了一眼,然后就把目光投向了远方,他很希望陆坤能不按国主北冥漓的预测出牌,这样他就能率部与之做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了。
被大网罩住的两千鳞部开始时非常慌乱,可待到发现食鲨族似乎对虐杀他们毫无兴趣,也就一个个老实的呆在了网中。这大网乃是北海冰蚕丝加入离金造就,坚韧异常,刀兵难伤,专克水族。几乎所有的水族部队都配备此网,所以他们对此了解足够,也就放弃了挣扎。只是没有人注意其中一个鳞部众眼中放光,探查清了周围覆海国的兵力,偷偷的捏碎了七个安贝。
另一边,陆坤怀中一阵的震动,他暗自道:“七个,七万吗?果然都在那边!”陆坤知道北冥漓善用虚虚实实的策略,他也知道食鲨族的叛变一定是假,可是若是以为这样就可以放心攻打其他的地方,那就正中了北冥漓的虚实之计。陆坤不准备去赌,所以他在左棠领走的两千人中暗藏了三名越识族进去。
越识族武力弱小,却拥有一双水族都羡慕的眼睛,他们能看清方圆百里的事物,甚至一些强大的越识族能屏蔽自己不想看到的事物,从而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三名越识族各带着十数个安贝的阳贝,探查到覆海国的兵力后,就捏碎安贝,一个代表一万兵力。安贝的阴阳两扇贝壳,只要有一面损坏,另一面也会随之而碎,无论距离多远。
就这样,经过三重确认,陆坤知道了北冥漓的部署,他在心中冷笑一声,道:“我想把鳞部送你,不过,好像你并不想要啊!”
第一百四十一节 军名护庭
龙宫鳞部众自北面而来,就驻扎在覆海城北门。覆海国食鲨族单独守卫西门,幕僚左棠率两千鳞部众前去与之里应外合,接手城门,而混海将军陆坤带着近八万的主力去往东门。
在确认了左棠那里的消息后,本来抱着消极态度的陆坤一时兴奋起来,他觉得自己未必打不过北冥漓,自己率领的鳞部众可是器甲俱全,训练有素的军队,而北冥漓虽然诡计多端,但是他的军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这次的假叛虚实之计又被自己识破,应该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终于要胜过你了!”陆坤看着守卫严密的东门,心中更是确定了这里没有太多的士兵。
“进攻!”陆坤知道战场多变,有时候胜机会转瞬即失,他毫不犹豫的发出了全军进攻的命令。
“杀啊!”上两次交战,鳞部众并没有取得什么喜人的战果,甚至只能说与覆海国斗的旗鼓相当,可是他们的装备要比覆海国完善强大很多,又是龙宫的百战之军,怎么能被那些看起来像是民众的军队抵挡住?鳞部众心中都窝着一股火,这次爆发出来,全都奋勇争先的往城池涌去。
“将军!军心可用!必定大胜啊!”副将唤潮没想到鳞部众竟有这种气势,他觉得就算北冥漓的兵力全部在这里,这次也能攻下城门。
陆坤也觉得振奋,他望着近八万的军队把那宽广的东城墙填得满满的,如同蚂蚁般攀附在城墙外的法阵上,心中暗道:“毕竟是跟随我多年的战士,我怎么会升起离他们而去的想法?”愧疚之心升起,他把身后的披风甩掉,举起手中的长刀,喝道:“将士们!随本将杀敌!”
陆坤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亲自下战场了,他身为主帅,只需在后面坐镇指挥,无需亲自拼杀,而他内心中却隐藏着一颗热血奔腾的战心。
看到陆坤高大的身影奔出,唤潮一愣,旋即被陆坤的气势感染,他也取出长枪,高举手臂,怒喊道:“杀!”
近八万的鳞部众见到主帅亲自冲锋,心中更是振奋,喊杀声响起,一时气势如虹。
一百三十里长的城墙,需要的阵法也是异常庞大,还有构建阵法的宝物,也需要不少。这些阵法的根基,自然有专门的队伍看护,只是在装备精良,数量众多的鳞部众的攻击下,或死或逃,护城大阵,自然被破。
看到城上的抵抗虽然坚强,却没有任何援兵的到来,陆坤已经能想象到城门被破的情景,他猛催胯下宝骑,一马当先,冲上了城头。
失去阵法保护的覆海城,已然阻挡不了鳞部众自上而下的攻击,许多鳞部众飞快的游到上方,越过城墙,自背后往守城的覆海**队杀来。
守城军本就少得可怜,又被前后夹击,伤亡顿时大了起来,仅余数百名悍卒,被困成十数人,数十人的几个团队,正做困兽之斗。
“哈哈哈哈!”杀光了眼前的敌人,陆坤义气风发的站在城楼的最高处,望着城内,发出胜利者的大笑。“北冥漓!你也有今天!”
“给我上!”陆坤仍旧一马当先,往城内扑去。除了那些围困住残留覆海军的鳞部众,其他的鳞部战士叫喊着,跟随陆坤而去。
行了半柱香的时间,陆坤并未遇到任何抵抗,连一个覆海国的士兵都没遇到,甚至连民众都没看到,他这时才发现不好,忙勒住海马,举起长刀,道:“停!”
鳞部众如虹的气势随着时间而去,这时也发现了不对,他们停住脚步,纷纷望向陆坤。
正在这时,一张大脸替换了原本的天海,自上而下望向他们,仿若是这个世界的化身。
“这是?泻碧宝盆?”陆坤见多识广,认出困住鳞部众的宝物,他看着那张遮天的大脸,自嘲的一笑,道:“果然还是中了你的奸计!”
大脸的主人自然是北冥漓,他站在一个雕有双龙的宝盆前,望着里面小如芥子的鳞部众,伸出手指,轻轻的弹了下盆沿。
“铛!”的一声轻响,在外面听起来不算什么的声响,在盆内却使鳞部众如雷霆灌耳,浑身瞬时失去力量,化出了原形,惊慌失措的乱串。
陆坤脸色潮红升起,又被他强行压下,抗住了这巨大的声响,大喊道:“我输了!这些人,”陆坤想把这些鳞部众交给北冥漓,一时又说不出口,因为这时,连带着他都在北冥漓的手中了,根本没有任何反抗逃跑的机会。
“嗡!嗡!”海螺号角声响起,面色平静的北冥漓忽然皱紧了眉头,他不知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是,是苏青!是苏青的护庭军!”大煜掀开帐门,面色难看的走来,道:“苏青尾随陆坤而来,已经进了城!”
北冥漓把泻碧宝盆放下,对着大煜道:“为何没有察觉到他们?”
大煜有些尴尬的道:“他们,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如海草一般,我们延鲧族察觉不到。”
延鲧族能察觉到三百海里范围的动静,即便搅动海水,他们也能发现异常,再派出密探前去探查,这次不知苏青使了什么计谋,竟让延鲧族没有半点察觉,还进了城。
“城门处哪来的海草?”北冥漓虽然这样问,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快步的走向帐外。
“本来还在百里之外,只是瞬间,就到了近前,也该是缩地移海的法宝。”大煜解释道。
“这种法宝?”北冥漓的眉头皱的更紧,若是把一两人甚至一二百人移送走,这样的法宝还有,但是却没听说过能把数万人移走的法宝。
“他带了多少兵马?”
“两万护庭军与三万新军,总计五万人马!”
“蹇踢军呢?”
“已经和苏青对峙上了!另外,泅带着食鲨族冲了过去,和苏青打在了一起。”大煜的感应灵敏,边跟随北冥漓边迅速的报告当下的情形。
当初龟丞到了巨齿城,主要目的就是要把古飞带回去,为了这目的,四神将还下达了调令,调苏青率军前去支援陆坤。
苏青知道龟丞的打算,略使小计,就把龟丞裹挟着到了覆海国,只留下近万的散兵游勇看守巨齿城。
到得此处,苏青没有冒然与陆坤接触,而是把军队用宝物隐藏在百里之外,这样才不会轻易被覆海国发现。另外,他派出人手,悄悄的潜到覆海国东城门,在那里设下一个巨大的传送法阵。
这种法阵是内陆上古之民密册上的记载,便是陆上也已失传已久,海内更是无人知晓。苏青偶然得之,用作偷袭手段。只是这种法阵需要提前设置,而且使用的奇物颇多,这也仅是他第二次使用。
对阵北冥漓,苏青很谨慎,他可是知道北冥漓曾与另一名封地的将领李长礼并称南海双壁,因这两人领军,从未有过败仗,而且他们成名在万载之前,他自己从出生到现在,也不过五百余年。在他们面前,苏青的战绩显得微不足道。
也是北冥漓大意,仅仅以两万蹇踢军防守在泻碧宝盆之外,他防备的只是陆坤分兵,和可能出现的意外,并未防备外来之敌,正巧苏青的传送法阵也设在了东门,这才被苏青轻易的攻入城内。
食鲨族勇猛好战,有不少人都在蹇踢军中任职,只是军中令规严酷,他们不敢逾越。但是在军外由族长泅率领的食鲨族人可就不同了,泅本身也是好战,他又有独自领兵作战的权力,所以,当苏青到了城内与蹇踢军对峙时,泅便率领食鲨族冲了上来。
“哈哈哈!”泅狂笑着,骑着一头巨口血鲨,往苏青的大旗冲去,大声喊道:“终于来了个像样的对手!苏青!别人怕你,本将可不怕你!你可敢与我一战!”
外围的新军左右一分,让出道路,食鲨族一头扎了进去,在他们看来,只要再冲破那层护庭军,就能取得苏青的首级。
“杀!”苏青的副将郑宜站在护庭军之前,端起长枪,率领三千护庭军迎上食鲨族。
两方一交战,泅才发现这些护庭军作战经验丰富,且以百人为一团,二十人为一队,四人为一组,每组有盾两面,投手两人,厮杀起来,根本不让敌人靠近,远远的掷出投枪,一时间,食鲨族就死伤数百。
“泅!回来!”北冥漓赶到,命令泅收兵。
苏青也不追赶,只是走到前来,冲着北冥漓一礼,道:“北冥前辈有礼,苏青得罪了!”
北冥漓打量着这位英俊年轻的鲛人族的传奇,过了许久才道:“苏护庭还是苏护廷?”
苏青自然知道北冥漓在说什么,他道:“自然是苏护庭!”
北冥漓也知道苏青回答的是什么,他问道:“那为何要破坏我这个家庭!”
苏青深深吸了口气,道:“因为,我首先要守护的,是我的家庭!”
第一百四十二节 胜者之哀
北冥漓眼中的漩涡似乎转得变快了几分,他道:“你要守护你的家庭,而我,也有我的家庭要守护,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彼此放过自己的家人。”
“好!我们只凭自己的本领定输赢!”苏青把手一挥,无论是新军还是护庭军都整齐的后退十里,结成了防御阵型。
如果此时,北冥漓率军掩上,就能捉住苏青,进而逼退护庭军,可是他做不出如此丢人现眼之事,他把身后的披风解下,交给走上前来的北冥,从随身的囊贝中取出一双爪刀戴在手上。他把双刀轻轻相互摩擦,道:“好久没用过了,就用最后一次吧。”
大煜忽然升起了不好的感应,他想劝说北冥漓,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北冥漓为了覆海十八族已经做的够多了,他无法开口再让北冥漓再努力做些什么。
“你不该起兵!”苏青取出长枪碧霄,枪尖斜指身后。
在苏青看来,北冥漓拥有自主的封地,何必要为了一个名头起兵呢?就算能入主龙宫又能如何?还不是把自己想要守护的家庭带入了权力漩涡,他不懂北冥漓为何起兵。
北冥漓冷笑一声,当初起兵时他也犹豫过,但是因为十八族的劝说,因为归墟的逐年扩大,他不得不起兵,不过这些苦楚,何必说出来搏外人同情。他升起身形,往上游去。没有了阵法的遮挡,北冥漓很快到了很高的地方,他看着脚下变得微小的城池,道:“这里,就差不多了!”
看到北冥漓停住,苏青双目一凝,把长枪前举,犹如一支脱弦之箭,破开海水,射向北冥漓。
北冥漓眼中的漩涡转得越来越快,渐渐把双眼染得漆黑一片,如同归墟之底。他把爪刀一前一后错开,鼓足力气,硬接了苏青一击。
阴雷炸响,海水翻腾,两人便战到了一处。
“快!把参海镜抬来。”覆海国将领不敢上前去观看,不过他们有象石族的参海镜,能映出苏青两人交战的情形。
郑宜在五万军队前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每每感到海水传来的巨大震动,他都心惊不已,可是他没有参海镜那种宝物,只能干着急。
大煜等延鲧族纷纷闭上了眼睛,从海水中,他们就能看到两位海中强者交锋的情景,便是连参海镜都不能看清的极快的身影,在他们的感应中也清晰无比。
此时苏青与北冥漓已经战了有百十回合,两人手段尽出,互不相让,搅动海水,把百里内的虾蟹都吓得跑得一干二净。
“铛!铛!铛!”苏青占着武器长的优势,大开大合之间,逼迫着北冥漓连连后退。
“果然了得!”北冥漓这样想着,他曾听闻过苏青的传说,传说苏青以一己之力战退鲛人国数千官兵,那时的苏青才十几岁,宛若初生,而且他那时还没有神兵碧霄枪。
枪名“碧霄”,既犯了三霄娘娘的芳名,又不和大海之意,却是一把威力奇大的神兵利器。有人说这把枪是来自陆地之上,曾经是古神共工的兵刃,失落于不周山之中。
这把枪是不是水神共工的,北冥漓并不关心,他在意的是这把枪的威能,在它的左右下,四周的海水,对他形成了极大的压力,阻碍了他逼近苏青的步伐。
“哼!”北冥漓冷哼一声,他虽然看到了苏青的破绽,但是没法越过碧霄枪,进到苏青身边,也是无用。于是北冥漓边战边退,往海面上而去,只要出了海水,碧霄枪再不能操控海水干扰他,那他就有机会冲破苏青的防御,打胜此仗。
平静的海面上掀起了巨浪,北冥漓当先飞出,到得半空之中。苏青紧随其后,持枪而来。
“杀!”北冥漓与苏青再次混战到一起,渐渐往云层中而去。
这日的天气非常好,风和日丽,清空如洗,但是随着海中两位强者的交战,四周渐渐起了云气,不多时,就有乌云密布。
“着!”苏青知道北冥漓飞出海面的打算,但是这却是他更希望的,因为到得空中,他的碧霄枪引雷唤电的能力才能被施展开来。
“咔嚓!”一道霹雳落下,如同雷蛇般打在了北冥漓身上。
北冥漓漆黑的眼神微凝,他知道自己的算计出错,暗自道:“没想到碧霄枪竟能引雷,看来此枪果然不是海中之物。”
北冥漓虽惊不乱,他把左手的爪刀甩出,迎上再次落下的雷霆,又把双目一闭,天地忽然从白日变成了夜晚。
“烛龙?”苏青对龙族的传说自然耳熟能详,上古之龙烛龙烛九阴,其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神异非常,被龙族奉作祖龙。
北冥漓这一神通,倒和传说中烛龙的神通相似。
苏青没有冒然进攻,而是一摸宝囊,想放出防御之宝。在宝囊中摸了数次,没摸到常用的龟甲,他这才想起那金纹玄甲已然被古飞斩成了尘灰。他不由苦笑一声,道:“罢了!就看这一搏吧!”
苏青把长枪碧霄高举,引动雷霆,渐渐的聚起了一个巨大的雷球,“开!”碧霄枪向前挥出,雷球滚动,照亮了闭着双目的北冥漓。
“灭!”北冥漓猛然睁开了双眼,轻声喝道。
巨大雷球迅速而来,在北冥漓睁开双眼的同时,天地间猛然一亮,然后雷球便不知所踪了,而苏青举着长枪防备着这不知名的神通,却发现自己竟毫发无伤。
“哎!”北冥漓似乎力气使尽,轻轻叹息,一股灼热的气息自其口中而出,扑向苏青。
水族最怕火气,苏青也不例外,他感到无形的火气时,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灼烧,他“哎呀!”一声,就从云头落下,掉入海中,而苏青胸前一直挂着的那颗晶莹剔透的鲛珠,忽然融化开来,融入了苏青体内,丝丝冰凉之意,浸透了苏青的体魄,扑灭了那团难以忍受的火气。
“鲛珠?竟有此作用!”北冥漓双眼中的漩涡转动,把苏青的所有看得通透。
苏青猛地睁开了双眼,濒死的感觉激发出他前所未有的力量,“杀!”他下意识的举起碧霄,自水中冲出,杀向北冥漓。
苏青这次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他不能让北冥漓再次放出那个神通,成败只在此一举。
“噗!”出乎意料之外,碧霄枪竟把北冥漓穿心而过,苏青心中一惊,这才从濒死的感觉中恢复过来,他看着不躲不闪的北冥漓,问道:“为什么?”
北冥漓轻叹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句话没有说出口,而是随着北冥漓,永远的逝去。
“不!”苏青看着断了生机的北冥漓,轻轻的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碧霄枪挑着北冥漓,苏青单手持枪,呆呆的站在半空中,久久未动,而海面翻滚,覆海国与郑宜感到了争斗终止,带着各自的军队,浮上了海面。
“爹爹!”首先扑出的并非别人,而是北冥漓的义女龙绡。龙绡没有飞遁之能,凭着本能,跃出了海面一丈有余,又迅速的坠落下去。
这个过程只有片刻,而在苏青眼中,却是缓慢无比。他清楚的看到了一个半人半鱼的女子缓慢的冲出了海面,一颗颗珍贵鲛珠从她的双颊滑落,落入水中。她扑得是如此的用力,似乎使出了她有生以来的全部力量,却还是离他遥不可及。她伸出的双手拼命的想抓住什么,但是随着力量的逝去,又随着主人,重重的摔落进海中。
“爹爹!”海中的龙绡再无力气游动,任由自己慢慢的落往海底,在她的脑海中,只有义父那威严的身影和那漩涡转动的双眼中,别人都无法察觉的温柔。
“龙绡!”北冥泉心中悲痛,却不能任由龙绡落下,他飞身把正坠入海底的龙绡抱住,拉出了水面。
“你!你竟敢杀了北冥漓!”食鲨族的族长泅须发皆张,赤红着双眼,就要找苏青拼命。
“双方交战,各安生死!”郑宜出身拦下了泅。
“与子同出,翻江覆海。与子同归,人鬼殊途。呜呼同袍,百声不应。昨日同醉,今日独悲。哀嚎祭奠,心痛难陈。”大煜含着眼泪,唱出了祭文。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众覆海国的将领与士兵齐齐跪倒,向着北冥漓的遗体齐声唱道。
北冥飞身到了苏青面前,把北冥漓抱住,往海中而去。覆海国的水族,也随之而去。
歌声渐远,人影不见,独留下苏青与他的五万属下。苏青没有收回长枪,仍旧摆着那个姿势,他呆呆的望着不粘丝毫血液的枪尖,暗自道:“为何会这么悲伤?”
“是我胜了啊!”
“是因为那个鲛女的泪吗?”
“是因为我杀了个很像自己的人吗?”
“不,都不是,究竟是因为什么?”苏青觉得胸中似乎有什么失去了一般,他缓缓的伸出空着的手,摸向胸口,可是那颗熟悉的泪珠却不见了踪影。
“原来,是它!”苏青慢慢的收回了长枪,他的目光落下,沉到了海底,看到了那许多颗和曾挂在自己胸前的那颗一模一样的闪着宝光的泪珠。
第一百四十三节 亡命龟丞
北冥漓的死出乎了大多数人的意料,最难以接受其死亡的却不是覆海国的将士,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
最难接受北冥漓死的反而是被放出的鳞部统帅陆坤,他听到北冥漓死后,竟如丧父兄,不但当着一众属下痛哭一场,还找上了苏青。
“你不该杀了他!”陆坤赤红着眼睛,面色阴沉的对苏青道。
苏青正举着杯北海的特酿雪醅,望着水晶杯中如同北冥漓眼中的漩涡,他随意的问道:“那又如何?”
“你该死!”陆坤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凶气翻涌,似乎下一刻就会拔刀杀人。
“那又如何?”苏青还是毫不在乎的问道。
“杀他的人应该是我!只能是我!”陆坤的眼睛更红,映得眼圈都有些发黑,他猛的抽出宝刀,就要行凶。
正在这时,龟丞满脸笑容的从帐外走了进来,当他看到陆坤时,便收起了笑容,板着脸道:“陆将军!为何要与苏将军兵刃向相啊?还不快收了起来。”
龟丞被苏青裹挟到了覆海国,一直都被限制在他的帐篷里,这使他非常的愤怒,却又没有办法。在他正诅咒苏青被北冥漓干掉时,守卫忽然请他到大帐一叙。龟丞详细的问了原因,才知道北冥漓已经被苏青所杀,覆海国十八族具降,鳞部众也被放了回来。请龟丞前去,是因为苏青想请他去做受降的工作。
龟丞这才高兴了起来,他以为苏青这是向他示好,毕竟作为受降的主使,他既能得到功劳,又是风光无限,更能捞到不少好处,这可是个肥差美事。于是他大方的对守卫的道:“你告诉苏青,拘禁本丞一事,老夫就不与他计较了。”
龟丞以为战事结束,苏青要回转龙宫,因而害怕自己告状,所以才卖了天大的好处给自己。他哪知道苏青是不愿面对覆海国的众人,也不想踏入覆海国一步。
到了帐内,龟丞看到陆坤正拿刀威胁苏青,心中暗自不喜,思索道:“这败军之将竟敢持凶胁迫苏青,真是够胆。现在苏青把接受投降的功劳给了本丞,那本丞得帮衬帮衬他。”
陆坤红着眼望向了龟丞,把后者吓得连忙躲到了苏青身后,伸长了脑袋叫道:“大胆陆坤!你还想谋害本丞不成?待到回了龙宫,本丞定要在四神将那参你一本!”
陆坤听到四神将,这才吐了口浊气,恶狠狠的对着苏青道:“早晚要你好看!”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龟丞见其走了,这才跳出身来,对苏青道:“苏将军,本丞已经做好了前去受降的准备,现在就可出发!”
苏青点了点头,晃动着酒杯,道:“祝丞相一帆风顺。”
龟丞瞪着绿豆大的小眼等了会儿,见苏青就这么一句话,忙道:“苏将军,您要派哪位将军领军随本丞前去受降?”
“若我派人跟去,岂不分了丞相的功劳!”
“也对,那就请苏将军把兵权交给我,本丞这就去受降,迟则恐生变。”
“军权?怎么能交给你?”
“哎呀!是本丞说错了话,本丞的意思是请您把龙宫那三千近卫军的兵权交还给本丞。”龟丞满脸堆笑,搓着双手道。
“他们啊,已经回龙宫了!”
“什么?”龟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即又展了开来,他笑道:“回去就回去吧,那还请将军派出三千,不,两千,两千护庭军随本丞前去受降,这样受降的功劳也能分润些给将军。”
“无妨!本将军有阵斩北冥漓之功,这就足够了,受降的功劳全让给丞相了!”苏青把酒一口喝掉后,摸着前衣内的珠子,站起身,甩开身后的披风,转到帐外去了。
“这,这!”龟丞急忙跟了出去,哪还有苏青的影子,他惊怒道:“好你个苏青,既让我去受降,又不给我军队,这是想让我往火坑里跳吗?”龟丞也是急红了眼,在帐前来回踱着步,忽然,他停了下来,恶狠狠的道:“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丞就孤身一人前去受降!拿下这泼天的功劳。”
龟丞身边现在只剩下一个能使唤的家丁大头,他带着大头大摇大摆的进了覆海国,到了王宫。
“站住!”覆海国十八族族长都在王宫内等着前来受降的龙宫使者,殿外自然有护卫守护。他们看到一个老乌龟化形的人领着个花里花俏的壮汉,忙给拦了下来。
龟丞把脸一塌,拿出气势,怒喝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们拦的是谁?本丞可是龙宫的丞相,此次前来主持受降的大使!”
护卫们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报了进去。不多时,北冥率领着众人迎了出来,当他看到只有一个不到他腰部的化形乌龟领着个仆从时,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苏青呢?他是在羞辱我们吗?”泅率先跳了出来,就要把龟丞撕成两半。
“泅!”大煜拦住了泅,叹口气道:“这样也好!”
泅思索了一下,这才冷哼一声,退了回去。北冥垂眼看向被泅吓到的龟丞,说道:“就在这里吧,说出你的条件!”
龟丞见泅退了回去,这才压下心惊,又听北冥竟然不让他进入宫殿,他怒气升起,道:“条件?哼哼!你们给本丞听好了!第一,撤销覆海国国号,向龙宫上表请降书。第二,你们这些将领都要自缚了,”
龟丞话还没说完,泅又跳了出来,瞪着眼睛道:“你说什么?”
龟丞哆哆嗦嗦的道:“没,没什么!”
这时,龙绡公主带着小豆丁几个孩子过来了。北冥忙迎了上去,道:“妹妹,你身体还没好,不要出来乱走。”
自北冥漓走后,龙绡公主一直不吃不喝,终日不语,那鲛珠如同无穷无尽般,时时刻刻的往下掉落。
北冥慌了手脚,只是任他如何安慰,都不能抚平龙绡的悲伤。最后还是大煜有办法,他找来了小豆丁几个孩子来安慰龙绡。
小豆丁几个哪会安慰人,只是看到龙绡哭的伤心,他们也是伤心,围着龙绡哭成一团。龙绡心软,反过来安慰起孩子,边哭边道:“你们,你们不要哭!你们为什么哭啊?”
小豆丁哭道:“我们没能保护好公主,没能保护好国主!我们没能快快长大!”
几个孩子哭得更是伤心,龙绡公主这才渐渐止住了哭泣,对小豆丁他们道:“这不怪你们!你们才是要被保护的!”
小豆丁哭泣着抓把鲛珠跑了出去,等他回转过来时,那把鲛珠已经变成了一串项链挂在了他脖子上,他握紧拳头向着龙绡发誓:“我蚪汀在此起誓,再不让龙绡姐姐的鲛珠多上一颗!”他摸着胸前的鲛珠,“这些,就足够了!”
龙绡一把抱住小豆丁,又掉了眼泪,道:“谢谢你!姐姐以后不哭了就是!不要像国主一样勉强自己!”
就这样,龙绡渐渐的好了起来。当她听说龙宫的使者前来受降时,她便赶了过来,她以为前来受降的会是苏青,她想当面问他为何要杀了国主,可是等到了殿前,她发现前来受降的竟然只有一个龟丞。
龟丞看到了龙绡,眼睛一亮,忙道:“你们不去龙宫也可以,但是她得去!”
龟丞知道新任龙王敖墨最喜女色,早就想弄一个鲛女,而这龙绡,乃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鲛女,于是他打起了龙绡的主意。
“你敢再说一次!”泅已经掏出了兵刃架在了龟丞的脖子上。
龟丞把脖子一缩,缩回龟壳内,豁出命去大声喊道:“要么你们自缚了去龙宫请罪,要么,就让这个鲛女随本丞面圣。”
“你个混蛋!”这次大煜没有阻止,泅把手中的兵刃砸向龟丞,那龟丞见势不妙,连四肢也缩了回去,任由泅打砸,就是不改口。
“好!”龙绡公主道:“我随他回去!”
“不可!”北冥忙道。
“还要进献财宝,进行赔偿!”龟丞在龟壳中叫喊着。
龙绡看了眼缩在龟壳里的龟丞,坚定了信心,道:“我必须去,我要完成义父未完成的事!”
北冥漓的谋划其实并不大,他只想把覆海国往外扩大两倍,好让覆海十八族在归墟扩张下,有更大的容身之所。他其实并不想立国,只是若不立国,龙宫也不会同意他的请求,早在老龙王敖钦时,他就请求了数次。而立国后,便能逼迫龙宫同意此事,奈何苏青来的太快,把这一切化为了乌有。
“你,”北冥想说的话没说出,他知道这个义妹的执着,若是再做阻止,说不定龙绡就会撞死在当场。
“你要保重!”大煜感到龙绡的决定似乎并不危险,他首先同意了龙绡的决定。
有了大煜带头,所有人不再反对,却也没有说话,龟丞这才爬了出来,道:“还有财宝!要多多的财宝!我们可是出动了两只军队!”
“哗啦!”龙绡从随身的囊贝中倒出了无数的鲛珠,道:“这些,够了吧!”
龟丞两眼放光,扑到了鲛珠堆中,道:“还差些!还差些!”
第一百四十四节 得胜归来
北冥漓的死出乎了大多数人的意料,最难以接受其死亡的却不是覆海国的将士,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
最难接受北冥漓死的反而是被放出的鳞部统帅陆坤,他听到北冥漓死后,竟如丧父兄,不但当着一众属下痛哭一场,还找上了苏青。
“你不该杀了他!”陆坤赤红着眼睛,面色阴沉的对苏青道。
苏青正举着杯北海的特酿雪醅,望着水晶杯中如同北冥漓眼中的漩涡,他随意的问道:“那又如何?”
“你该死!”陆坤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凶气翻涌,似乎下一刻就会拔刀杀人。
“那又如何?”苏青还是毫不在乎的问道。
“杀他的人应该是我!只能是我!”陆坤的眼睛更红,映得眼圈都有些发黑,他猛的抽出宝刀,就要行凶。
正在这时,龟丞满脸笑容的从帐外走了进来,当他看到陆坤时,便收起了笑容,板着脸道:“陆将军!为何要与苏将军兵刃向相啊?还不快收了起来。”
龟丞被苏青裹挟到了覆海国,一直都被限制在他的帐篷里,这使他非常的愤怒,却又没有办法。在他正诅咒苏青被北冥漓干掉时,守卫忽然请他到大帐一叙。龟丞详细的问了原因,才知道北冥漓已经被苏青所杀,覆海国十八族具降,鳞部众也被放了回来。请龟丞前去,是因为苏青想请他去做受降的工作。
龟丞这才高兴了起来,他以为苏青这是向他示好,毕竟作为受降的主使,他既能得到功劳,又是风光无限,更能捞到不少好处,这可是个肥差美事。于是他大方的对守卫的道:“你告诉苏青,拘禁本丞一事,老夫就不与他计较了。”
龟丞以为战事结束,苏青要回转龙宫,因而害怕自己告状,所以才卖了天大的好处给自己。他哪知道苏青是不愿面对覆海国的众人,也不想踏入覆海国一步。
到了帐内,龟丞看到陆坤正拿刀威胁苏青,心中暗自不喜,思索道:“这败军之将竟敢持凶胁迫苏青,真是够胆。现在苏青把接受投降的功劳给了本丞,那本丞得帮衬帮衬他。”
陆坤红着眼望向了龟丞,把后者吓得连忙躲到了苏青身后,伸长了脑袋叫道:“大胆陆坤!你还想谋害本丞不成?待到回了龙宫,本丞定要在四神将那参你一本!”
陆坤听到四神将,这才吐了口浊气,恶狠狠的对着苏青道:“早晚要你好看!”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龟丞见其走了,这才跳出身来,对苏青道:“苏将军,本丞已经做好了前去受降的准备,现在就可出发!”
苏青点了点头,晃动着酒杯,道:“祝丞相一帆风顺。”
龟丞瞪着绿豆大的小眼等了会儿,见苏青就这么一句话,忙道:“苏将军,您要派哪位将军领军随本丞前去受降?”
“若我派人跟去,岂不分了丞相的功劳!”
“也对,那就请苏将军把兵权交给我,本丞这就去受降,迟则恐生变。”
“军权?怎么能交给你?”
“哎呀!是本丞说错了话,本丞的意思是请您把龙宫那三千近卫军的兵权交还给本丞。”龟丞满脸堆笑,搓着双手道。
“他们啊,已经回龙宫了!”
“什么?”龟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即又展了开来,他笑道:“回去就回去吧,那还请将军派出三千,不,两千,两千护庭军随本丞前去受降,这样受降的功劳也能分润些给将军。”
“无妨!本将军有阵斩北冥漓之功,这就足够了,受降的功劳全让给丞相了!”苏青把酒一口喝掉后,摸着前衣内的珠子,站起身,甩开身后的披风,转到帐外去了。
“这,这!”龟丞急忙跟了出去,哪还有苏青的影子,他惊怒道:“好你个苏青,既让我去受降,又不给我军队,这是想让我往火坑里跳吗?”龟丞也是急红了眼,在帐前来回踱着步,忽然,他停了下来,恶狠狠的道:“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丞就孤身一人前去受降!拿下这泼天的功劳。”
龟丞身边现在只剩下一个能使唤的家丁大头,他带着大头大摇大摆的进了覆海国,到了王宫。
“站住!”覆海国十八族族长都在王宫内等着前来受降的龙宫使者,殿外自然有护卫守护。他们看到一个老乌龟化形的人领着个花里花俏的壮汉,忙给拦了下来。
龟丞把脸一塌,拿出气势,怒喝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们拦的是谁?本丞可是龙宫的丞相,此次前来主持受降的大使!”
护卫们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报了进去。不多时,北冥率领着众人迎了出来,当他看到只有一个不到他腰部的化形乌龟领着个仆从时,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苏青呢?他是在羞辱我们吗?”泅率先跳了出来,就要把龟丞撕成两半。
“泅!”大煜拦住了泅,叹口气道:“这样也好!”
泅思索了一下,这才冷哼一声,退了回去。北冥垂眼看向被泅吓到的龟丞,说道:“就在这里吧,说出你的条件!”
龟丞见泅退了回去,这才压下心惊,又听北冥竟然不让他进入宫殿,他怒气升起,道:“条件?哼哼!你们给本丞听好了!第一,撤销覆海国国号,向龙宫上表请降书。第二,你们这些将领都要自缚了,”
龟丞话还没说完,泅又跳了出来,瞪着眼睛道:“你说什么?”
龟丞哆哆嗦嗦的道:“没,没什么!”
这时,龙绡公主带着小豆丁几个孩子过来了。北冥忙迎了上去,道:“妹妹,你身体还没好,不要出来乱走。”
自北冥漓走后,龙绡公主一直不吃不喝,终日不语,那鲛珠如同无穷无尽般,时时刻刻的往下掉落。
北冥慌了手脚,只是任他如何安慰,都不能抚平龙绡的悲伤。最后还是大煜有办法,他找来了小豆丁几个孩子来安慰龙绡。
小豆丁几个哪会安慰人,只是看到龙绡哭的伤心,他们也是伤心,围着龙绡哭成一团。龙绡心软,反过来安慰起孩子,边哭边道:“你们,你们不要哭!你们为什么哭啊?”
小豆丁哭道:“我们没能保护好公主,没能保护好国主!我们没能快快长大!”
几个孩子哭得更是伤心,龙绡公主这才渐渐止住了哭泣,对小豆丁他们道:“这不怪你们!你们才是要被保护的!”
小豆丁哭泣着抓把鲛珠跑了出去,等他回转过来时,那把鲛珠已经变成了一串项链挂在了他脖子上,他握紧拳头向着龙绡发誓:“我蚪汀在此起誓,再不让龙绡姐姐的鲛珠多上一颗!”他摸着胸前的鲛珠,“这些,就足够了!”
龙绡一把抱住小豆丁,又掉了眼泪,道:“谢谢你!姐姐以后不哭了就是!不要像国主一样勉强自己!”
就这样,龙绡渐渐的好了起来。当她听说龙宫的使者前来受降时,她便赶了过来,她以为前来受降的会是苏青,她想当面问他为何要杀了国主,可是等到了殿前,她发现前来受降的竟然只有一个龟丞。
龟丞看到了龙绡,眼睛一亮,忙道:“你们不去龙宫也可以,但是她得去!”
龟丞知道新任龙王敖墨最喜女色,早就想弄一个鲛女,而这龙绡,乃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鲛女,于是他打起了龙绡的主意。
“你敢再说一次!”泅已经掏出了兵刃架在了龟丞的脖子上。
龟丞把脖子一缩,缩回龟壳内,豁出命去大声喊道:“要么你们自缚了去龙宫请罪,要么,就让这个鲛女随本丞面圣。”
“你个混蛋!”这次大煜没有阻止,泅把手中的兵刃砸向龟丞,那龟丞见势不妙,连四肢也缩了回去,任由泅打砸,就是不改口。
“好!”龙绡公主道:“我随他回去!”
“不可!”北冥忙道。
“还要进献财宝,进行赔偿!”龟丞在龟壳中叫喊着。
龙绡看了眼缩在龟壳里的龟丞,坚定了信心,道:“我必须去,我要完成义父未完成的事!”
北冥漓的谋划其实并不大,他只想把覆海国往外扩大两倍,好让覆海十八族在归墟扩张下,有更大的容身之所。他其实并不想立国,只是若不立国,龙宫也不会同意他的请求,早在老龙王敖钦时,他就请求了数次。而立国后,便能逼迫龙宫同意此事,奈何苏青来的太快,把这一切化为了乌有。
“你,”北冥想说的话没说出,他知道这个义妹的执着,若是再做阻止,说不定龙绡就会撞死在当场。
“你要保重!”大煜感到龙绡的决定似乎并不危险,他首先同意了龙绡的决定。
有了大煜带头,所有人不再反对,却也没有说话,龟丞这才爬了出来,道:“还有财宝!要多多的财宝!我们可是出动了两只军队!”
“哗啦!”龙绡从随身的囊贝中倒出了无数的鲛珠,道:“这些,够了吧!”
龟丞两眼放光,扑到了鲛珠堆中,道:“还差些!还差些!”
第一百四十五节 兔死狗烹
自从得了权势。四大神将常用的战场兵刃便不再随身携带,他们每人腰中配备镶宝长剑,既显得尊贵,又方便携带。
“大胆!”见苏青挡在了龙绡身前,弄潮神将谢虎拔出腰中宝剑,就朝着苏青砍去。
苏青若是还击,四大神将就会以犯上之名宣布苏青叛国,若是不还击,那就会被传为谢虎失手杀死。
苏青冷哼一声,召出碧霄神枪,随手拨开谢虎的长剑,便往疣单杀来。疣单长剑来不及拔出,忙往外躲闪骂道:“苏青!你好胆!竟敢叛国!”
苏青的长枪逼退疣单,没有追赶,反而长驱直入,直直的杀向龙王敖墨。
这个敖墨,平时不学无术,此时方恨无法,碧霄长枪刺到他的脖前,轻轻一磕,便把他最重要的逆鳞打飞了出去。
“啊!苏青,我要杀了你!”龙有逆鳞,触之必怒,此言不假,哪怕不学无术的敖墨,逆鳞被破,他也赤红了双眼,怒吼起来。
“嘶!”碧霄的枪尖又前进了半寸,插入了敖墨没有鳞甲的脖子内,强烈的痛感让敖墨恢复了冷静,不但止住了叫喊,连带呼吸都停止了,他不敢乱动,不敢开口,只能瞪大了眼睛,哀求的望着苏青。
四神将这时才反应过来,谢虎一咬牙,就要去抓龙绡做人质。
“别动!”苏青的声音仍旧很平静,却如定身咒般把四大神将定在了当场。
敖墨是四大神将手中最重要的一张牌,若是他死了,南海定会再次陷入战乱,而且更重要的是,没有了龙族做傀儡,名不正言不顺,龙宫诸族也不会再任由他们摆布了。
“苏青!有话好说。”疣单笑呵呵的道:“都是自家人,何必闹得这么生分,你先放了王上!”
蔺烟沉着脸也道:“你若是杀了龙王,谁也救不了你,南海再无你的容身之地。”
血浮苦口佛心的劝道:“苏老弟,你这就做的不对了,好歹敖墨也是你效忠的龙族,你怎么能拿枪刺他?快快放了他,有什么事咱们都可以商量。”
谢虎却骂敖墨道:“都怪你自己不上进,若是你把龙宫祭炼完全,要收拾这小子,还不是一个念头!你只把进出的禁制炼了,现在可好,被人制住了吧?”
其他三位神将拿眼睛瞪着谢虎,暗道:“这混蛋究竟是哪一边的,竟然连这种事也乱讲。”
正在双方坚持不下时,院外响起脚步声,龟丞带着铁虎走了进来,当龟丞看到院内的情形,第一反应竟然是转身就跑,还好铁虎给拦了下来。
铁虎与林九儿分别后,就前去追寻苏青,只用了三天,他就找到了苏青的军队。看到他回来,郑宜很是高兴,问起古飞之事,铁虎却说已经按吩咐把古飞医治好了,只是两人要回陆地,所以就在巨齿城和他们分别了。
郑宜听了很不高兴,苏青费了很大心思才救下的古飞,这人竟然连声谢谢都没当面讲就走了,陆上之人,当真都是些薄情寡义之辈。为了不惹苏青生气,郑宜也没把这件事往上报,反正已经医治好了古飞,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铁虎随在郑宜身边,千方百计的接近龟丞,但是龟丞却以为铁虎是苏青派来试探他的,所以对铁虎是拒之千里。直到回龙宫的路上,铁虎向龟丞频频示好,这才打动了龟丞,带在了身边。
在宴席上,铁虎没有冒然接近四神将,仍是奉承着龟丞,两人喝得微醉时,铁虎发现不见了龙王与四神将,于是撺掇着龟丞前来寻找,这才看到眼前的一幕。
铁虎拦下了龟丞,心中略一犹豫,就倒向了四神将一边,他从身上掏出把匕首,挟持了龟丞,往苏青身边而去,边走边道:“将军!郑宜将军久不见将军归来,已然集结了护庭军,包围了龙宫,他派属下来联络将军。”
苏青眉头一皱,他这次行事只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告诉郑宜,不过以郑宜的性子,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倒也不是不能做出此事。
苏青一个晃神,就听铁虎怒道:“这龙王贪淫好色,不学无术,先杀了他再说!”说着,铁虎一脚踢飞龟丞,往敖墨后背撞来。
“不要!”四神将慌忙叫道,却也不敢乱动。他们若是乱动,苏青很可能就直截了当的把敖墨戳死,可是不动的话,任由龟丞撞向敖墨, 一撞之力不大,但也足够敖墨穿死在锋利的枪尖上了。
“嗯?”苏青也没料到铁虎竟然要杀龙王,他下意识的把碧霄枪往回一缩。
铁虎趁机扑上,一脚踹开了敖墨。敖墨也是被吓怕了,“呲溜”一声,化作条泥鳅,溜出了后院。
“哈哈哈哈!干得好!本将重重有赏!”看到敖墨被铁虎救出,疣单这才知道铁虎的用意,哈哈大笑道。
苏青见走了敖墨,也不慌张,持枪退到了还瘫在地上的龙绡身旁。
蔺烟等人各抽宝剑,围住了苏青与龙绡。血浮哈哈怪笑道:“苏青!任你奸似鬼,还不是落入我们手中!”
苏青看着铁虎,摇了摇头,没有发话,铁虎却毫不避让的盯着苏青,道:“将军!莫怪铁虎不义,圣人也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苏青没有评价铁虎的对错,只问道:“古飞怎么样了?”
铁虎有些意外,却如实告知:“还没醒来,留在了巨齿城!”
“废话少说!受死吧!”血浮持剑而上,劈向苏青。
苏青长枪一挥,隔开宝剑,往血浮脸上刺去,吓得他连连后退。疣单喊道:“一起上,杀了他!”
四位神将虽没有趁手的兵刃,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们四人围住苏青,打作一团。
好个苏青,在四神将的围攻下,丝毫不乱,碧霄枪左挡右突,竟然渐渐占了上风,把四神将逼得手忙脚乱。
铁虎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实力,还参与不进这五人的争斗之中,可是这却不妨碍他躲在远处放暗器。他把手中的铁锤当做暗器,找时机就打向苏青,倒也牵制了苏青,把四神将岌岌可危的局面稳定了下来。
“苏青!你给我住手!”龙王敖墨不知从哪又窜了回来,他身前不但多了众多的将士,而且还有一人被两个护卫用刀压着脖子。
苏青没有理会,仍旧抵挡着四神将的进攻。
“给我住手!不然本王就发兵剿灭了鲛人国!”敖墨再次大喊。
被护卫押着的那人也叫喊道:“混蛋苏青!还不住手!都是你害的,鲛人国都要不保了!”
苏青这时才虚晃了一招,收了碧霄枪,四神将得此机会,把宝剑舞的更急,在苏青身上留下了不少剑伤,却没有一道致命。
看着浑身是血的苏青,四神将这才住了收,哈哈笑道:“苏青!你终于有今天了!”
“还有这个小娘皮!”四神将已然控制住了局面,自然不会轻易就杀了苏青。谢虎看着伏在地上的龙绡,把怒气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想要了结了她的性命。“给我去死吧!”
“铛!”一直未动的苏青这时却伸出了碧霄枪,拦下了谢虎的一剑。
“你还敢乱动?你想鲛人国灭国吗?”谢虎叫喧道。
龙王敖墨也叫道:“谢虎!那女人是本王的,你不要杀她,本王要日日夜夜蹂躏折磨她,要她生不如死!”
被护卫压着的那人陪笑道:“王上若是喜欢,下官马上修书去鲛人国,让人送来各种鲛女,一定不会比这个差了。”
敖墨怒拍着那人的脑袋,骂道:“以前管你要的时候你怎么不答应啊?你怎么不答应啊?”
那人哭丧着脸道:“当时苏青还率领着护庭军,我要是进贡了鲛女,他不就反了吗?”
“护庭军?对了,还有护庭军!四神将,你们快派兵遣将,剿灭护庭军!”敖墨被那人提醒,忙呼喊道。
“四神将!”苏青这时忽然开口道:“若是苏某不在,不知鲛人国的鲛女是否能得以安全?”
血浮哈哈笑道:“现在想起和我们谈条件了?晚了!你在不在,我都要剿灭了鲛人国,把所有鲛女都抓来,一夜换一个,好好享用!”
“混账!”疣单忙喝退血浮,道:“苏青!你若愿自缚,本将做主,饶你鲛人国不死。”
苏青战力之强,不下四神将合力,若是他存了拼死之心,那定会使他们四人有所死伤,疣单可不愿有此下场。
“不要!”龙绡坐在地上,抱住苏青的双腿,道:“你是我们鲛人国的支柱,是我们鲛女的希望,没有了你,鲛女仍会被当做商品卖来卖去,你不能做傻事!”
蔺烟却冷笑道:“现在是我们给你选择,若是你不选择,那只好由我们选择!”
苏青叹了口气,把把碧霄枪丢在了地上,对被护卫压着的人道:“汐俊,你妄为鲛人国的王子!”
汐俊仿若受到了天大的冤枉,叫道:“苏青!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若没有你,我们只需给龙宫进献一些鲛女,就能活的舒服自在,都是你,本王子才会被刀剑临头,才会如此狼狈!你快去死吧!”
四神将可不管汐俊的叫喊,他们命人把苏青捆绑结实,又穿了琵琶骨,吊在龙宫之外。
郑宜率领着两万护庭军,正与前来收缴兵权的龙宫使者对峙,忽然得报,说苏青已被四神将所擒,高高挂在了龙宫之外,若是护庭军还不臣服,就会杀了苏青。
郑宜满眼通红,不得不交出了象征护庭军兵权的令剑,他开口唱道:“赤海起大风,袍泽又摇旌。
挥别妻与子,邻朋呼同行。
晨起东海角,夜卧西沙宫。
累累白骨勋,岁岁身后名。
漠然生死间,轮我掌百营。
新旧皆兄弟,胜败俱心惊。
一朝入敌城,热血攀墙冷。
可报君王知,慈辈不领兵。
鸥归哺雏鸟,我归子做翁。
又得走狗意,怒剑压海平。
机智可奈何,不忍余勇疯。
呜呜狡兔死,凄凄将军声。”
两万护庭军闻者伤心,只是无人落泪,因为鲛人国的男人从出生那刻就不会落泪,他们也齐声跟随郑宜唱着这首《将军悲》。
歌声悲壮,传出很远,正在水中和林九儿戏水的古飞听到后,道:“咦?哪里来的歌声?唱得好伤心啊!”
林九儿被古飞戏弄得满脸通红,正不知改如何是好,忙借机道:“侬们快去看看,说不定就是那个大坏蛋恩人呢!”
第一百四十六节 携侣而来
古飞见过的美若天仙的女子也有不少,比如轩辕蔺,水蝶,叮铃,叮铛,花媚人,狸柔等。若论起容貌,林九儿还是无法与她们相比,甚至难以比过绿旖,因为她们大都有法力在身,法力对肉身的养护不是凡间女子可比的。但是若比起温柔,那些个女子也只有花媚人称得上性情婉顺,但是花媚人总是冷冷清清,给人一种高不可及的感觉,远不如林九儿来的贴心。
古飞从未与同龄女性单独相处过,与娇羞可爱又精明果敢的林九儿相处下来,自然乐不思蜀了。林九儿自幼在海中寻活,所以她总能找到些稀奇古怪又好吃异常的鱼类贝类,虾蟹鱿鲍更是不在话下,甚至她还能从海中寻得瓜果蔬菜,让古飞感到惊奇不已。
古飞喜欢看阳光下的林九儿,尤其喜爱看林九儿裸露在空气中的腰肢和双腿。那略黑的腰肢和双腿如同珍珠般圆润诱人,又如同婴儿般光滑细嫩,每每扭动之时,都会让古飞有种血涌上头的冲动。
古飞还爱看林九儿精致的脸庞,尤其喜爱她小鼻子边上的那星星点点的小雀斑。在林九儿思考时,它们不但安静的陪着她思考,还努力的把她的眼睛衬托的又大又有灵性。在林九儿说笑时,它们又活泼起来,似乎兴奋的要跳出来,去寻找那惹得林九儿欢乐的原因。
古飞最爱看的还是林九儿高耸的前胸和滚圆的臀部,它们在海族衣物的包裹下总是那么的神秘,惹得古飞升起莫名火气,恨不得一把撕掉遮挡,好好的研究一番。只是古飞虽然没学过“三本无礼”,却也知道不能盯着女子观瞧,所以他总是偷偷的打量两眼,在林九儿发现之前,就赶紧把目光移开。这又让他有了小时候在村里偷鸡摸狗般的刺激,于是他深陷入此中,不能自拔。
林九儿身为女性,直觉是敏锐的,虽然没有发现,但她却能肯定,古飞一定总是在悄悄偷看自己。这让她感到了一丝慌张和娇羞,却也暗自心喜。哪有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呢?不施粉黛的林九儿开始悄悄打扮起来,虽然没有胭脂水粉,却也每天精心的梳洗锍妆,连举止言行都变了许多。这便是女为悦己者容的真实写照吧。
有古飞在,海中的水族不足为惧,在林九儿的提议下,他们开始寻找铁虎和苏青,想要报答他们的恩情。尤其是铁虎,舍了性命的为他们拼杀,让得知此事的古飞十分的感动。
古飞二人边走边玩,把海中的产物吃了个遍,途中还遇到一座小岛,两人在岛上玩耍了一天,又继续潜入海中搜寻苏青和铁虎。
林九儿曾在苏青处得到了三颗避水珠,当时她心系古飞之事,一下又得到了三颗,就没放在心上,此时心无所挂,才想到以后拥有了避水珠,那四海之中,可任由她遨游,再也不用为生计犯愁了。可是她又怕被人知道后抢去,竟变得忧愁起来。古飞闻听此事后,哈哈笑着,告诉林九儿这些东西鬼王山平妖会多得是,而且也大可不必用这东西。古飞运使法因人有神通,在海底撑起一个空间,把两人包裹着,既可以自由的呼吸,又能开口说话。
林九儿高兴的在其中转着身,真如陆地上一般,她略带责怪的问道:“古飞哥哥为何之前不用这法术?”
古飞自然不会把喜爱看林九儿吞吐避水珠的特殊嗜好讲出来,他只能撒谎道:“之前没想到啊!”
林九儿又问:“九儿可不可以学这个法术?”
看着林九儿期待的目光,古飞又犯愁了,不是他不愿意教,而是他根本不会教,先前的徒弟周林,也是他胡乱找个理由打发的,但是总不能也让林九儿也如周林一般去练刀吧。
“这个,当然可以!”古飞挠着头边想边道:“不过现在我还没恢复好,等我回了鬼王山,就教给你!”
“太好了!”林九儿根本没想过古飞根本不会教人,她拍着小手,兴奋的道:“那九儿就拜你为师!”
古飞闻言,脸色大变,慌忙大叫道:“不要!”看到林九儿被自己吓到,他这才缓了缓声音,“恩,我是说,根本不用拜师,我们,恩,我们之间,恩,我是你的恩人对不对?”林九儿点了点头,古飞接着道:“你也救了我的命!所以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学些法术什么的,可不用拜师,我们平辈相交,平辈相交。哈哈!哈哈!”心中揣着以后娶亲打算的古飞,胡乱的忽悠着林九儿,在他看来,一旦做了师徒,就再不能做夫妻了,因为师长如父啊。
林九儿摸不清修炼的条件,被古飞拉着玩起了游戏,就把这事给放到了一边。古飞以法因人有神通在水中撑起各式各样的气泡,有的像花草树木,有的像鸟兽星云,更多的是林九儿各式各样的容貌,看得林九儿既高兴又羞涩。
这一天,古飞正把一群鱼困在气泡中,逗弄林九儿,忽听到悲壮的歌声,便怀着好奇与林九儿一起寻找起来。找来找去,就找到了护庭军。
“什么人?站住!前方是军营重地,不得乱闯!”护庭军的守卫虽然悲痛欲绝,却仍旧尽责尽职,当他们发现古飞二人后,就大喊起来。
“古飞哥哥!是苏青的军队!终于找到了!”在气泡中的林九儿兴奋的抱住了古飞的胳膊,把胸前那两团柔软都挤压的变了形状。
虽然曾和林九儿有多次的肌肤相亲,可是古飞还是难以忍受这种诱惑,他的心脏又“咚!咚!”的跳了起来,便是脸色也涨的通红,身体都僵硬了。
“啊!”林九儿早有了经验,忙放开古飞,脸色羞红,娇怒道:“古飞哥哥,你又犯病了?”
每次古飞都以犯病的理由搪塞林九儿,久而久之,林九儿也发现了不对,不过,这倒是一个能缓解尴尬的好借口。
“咳!咳!”古飞没有回答林九儿,只是压住要蹦跳而出的心脏,对着守卫道:“我们,咳!我们是苏青的恩人,啊,不对,苏青是我们的恩人!苏青呢?他在哪里?我们来报恩了!”
两名守卫听着古飞胡言乱语,又听他左一句苏青又一句苏青,胸中的怒火一下找到了宣泄口,其中一名怒道:“将军的名讳也是你乱叫的?找死!”
看到两名守卫持枪杀来,古飞也有些恼怒,暗道:“不就是喊个名字吗,就要杀了我啊?这苏青的军队也不怎么好啊。”他又想到苏青的救命之恩,于是放弃了打杀眼前的两名小兵,只用法因人有神通把他们定住了身形,说道:“我不喊他名字你怎么知道我找他啊,算了,我自己进去找!”
说着,古飞带林九儿便往军营闯去,独留下那两个心中焦急万分,却不能动弹的守卫。
此时龙宫的使者刚刚收缴了令剑,他们也知道护庭军认剑不认人,于是其中的一位使者拿着令剑,对郑宜道:“跪下!”
郑宜脑门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但是他还是缓缓的对着令剑跪倒在地。这令剑是苏青三番五次强调要准从的事物,哪怕是敌人所持,还把这个消息传遍了四海。虽然郑宜不明白苏青的用意,却仍旧毫不犹豫的遵从着苏青定下的每一条规矩。
见到令剑好使,龙宫使者更是得意,边往外走,边用令剑命令护庭军不准出声,并且跪倒在地。不少护庭军受此侮辱,悲痛欲绝,但他们却紧守着苏青定下的军规,他们没有一人不遵从令剑主人的命令,更没人哭出声来,只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咬牙声。
“咦,歌声怎么停了?”古飞二人没有遇到阻拦,辨认着大帐往里走时迷了路,想找个人问问,却发现帐内都空无一人。
“不会是闹鬼吧?”看不到人,却能听到歌声,到了里面,歌声又忽然停了,古飞又想起了村里老人讲的鬼故事。
“古飞哥哥,有一队人出来了!”林九儿眼尖,看到了趾高气昂,意气风发的从营内往外走的龙宫使者。
“跪下!”当前的龙宫使者也见到了古飞二人,待到了近前,他把令剑高举,命令道。
“这苏青是怎么回事?”古飞忽然怀疑苏青是个白痴,不然怎么会教出这么傻的兵来,见人就要人跪下。
林九儿也是蒙圈,但她还是替苏青辩解道:“那个坏蛋虽然坏了点,但是他,他看起来不傻啊!”
龙宫使者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竟然不遵号令,生气的道:“跪下!听到没?”
古飞一把夺过宝剑,怒道:“跪你爷爷的鸡屁股!”
龙宫使者大惊,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不遵令剑?难道你不顾苏青的死活了吗?”
“苏青?苏青在哪?”古飞终于听到了苏青的消息,忙问道。
“哼哼!”见古飞果然在乎苏青,龙宫使者又放下心来,傲声道:“苏青已经被穿了琵琶骨,挂在了龙宫宫门外,若是你不乖乖听话,龙王定会斩了他!”
“啊?”古飞与林九儿对视了一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苏青,一个风光无限的将军,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被人穿了琵琶骨,挂到了宫门外。
“龙王?”古飞曾随后准,轩辕蔺打杀了南海龙宫,打跑了另外三海龙王,不知道现在的南海中,又是哪个龙王?他问道:“哪个龙王?”
“还有哪个?自然是南海龙王敖墨!”
古飞心中嘀咕起来:“南海龙王不是被轩辕蔺不小心烧死了吗?怎么又出来一个?”
林九儿却焦急的扯了扯古飞的袖子,道:“古飞哥哥,我们快去救那个大坏蛋去吧!”
古飞冲她一笑,道:“九儿就是心善!那好,咱们现在就去!”说着,他以法因人有神通控住了那名说话的龙宫使者,“走吧!给我们带路!”
第一百四十七节 门上救人
大帐内,郑宜仍旧跪着,他的心正在滴血,他的牙咬得吱吱作响,正当他羞愤的想要自杀时,忽然想起了苏青的告诫:“任何时候,我护庭军都不会自毙!”
“将军!”郑宜终于哭了出来,虽没有泪水,却伤心欲绝。他失神的抽出随身的宝刀,道:“对不起!属下,属下这次要违命了!”
“咚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而来,郑宜醒过神来,忙收回了刀,问道:“什么事?”
来人却不是护庭军的军人,而是龙宫的使者,其中一人喊道:“好你个郑宜,竟敢使人抢了令剑,还掠走了龙宫主使!”
郑宜见龙宫使者去而复返,又说出这样的话,不由紧皱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龙宫使者怒道:“你还装傻?那门外的一男一女不是你派去的?”
哪想郑宜根本没有问他,一名护庭军士兵进来,趴在郑宜耳边,悄悄的说了一番。郑宜眼睛一亮,惊喜道:“人肉炮弹?”然后他看龙宫使者的眼神就变得凌厉起来,他嘿嘿冷笑一声,道:“都给我抓起来,关好了!”
护庭军的战士早对龙宫的使者一肚子气,这时得以泄愤,把这队使者扭胳膊掐大腿,连踢带打,就给扔进了牢笼里。
龙宫宫门处,龟丞正苦口佛心的劝道:“苏将军,你这又是何苦,你看看你,堂堂一位大将军,竟落得如此地步。可你要救的那女子又怎么样?还不如给关进了后房!”
苏青被穿了琵琶骨,鲜血随着铁钩流出,又被海水冲淡,两条连着铁钩的铁链被海水带动,叮铛作响,声似拨弦,给苏青带来更大的痛苦。
“那又怎样?”苏青忍着疼痛,冷笑一声。
龟丞气的直跳脚,道:“什么时候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帅?你看这整座龙宫,个个喜气洋洋,欢灯结彩,也就本丞关心你,哪还有人还在乎你的死活。”
“多谢了!”苏青没有辩驳,他知道龟丞亲自请命来劝说他,是有救他性命的原因在里面的,可是他也知道,四神将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一定会置自己于死地,以绝后患。
“若是自己没用错铁虎,或许,就不是这个结果了!”苏青回想起叛变的铁虎,却也不怪他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有自己的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只是可怜了那些鲛女!”苏青又想起了龙绡,想起了鲛人国的鲛女们以后的生活,他暗自道:“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龟丞说得累了,一屁股坐在了门口,抱怨道:“你说这天道到底怎么了?好好的南海龙王,就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好好的一名全心为民,战功赫赫的将军,就被吊在了宫门上。还有我,好好的一位丞相,怎么就落得跟丧家之犬似的,到处的谄笑媚言,只求个容身之所。”
苏青被吊了有两个时辰了,因为被锁了琵琶骨,法力不能流转,他的力气渐渐不支,只能任由身体挂在铁钩上,连脑袋也耷拉了下来。
龟丞还在唠叨,忽然看到有三人往龙宫而来,当前的乃是去往护庭军的龙宫正使。
“完了!完了!”龟丞跳了半尺高,大叫起来,因为四神将给他的时间就是在龙宫使者回来之前,不管郑宜交没交出令剑,苏青都要被处死。
苏青被吵醒,他奋力睁开一丝眼睛,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刀光,然后只觉得双肩一轻,就被人揽在了怀里。
铁钩被去掉,苏青深深的吸了口气,运转法力调息了片刻,勉强行动自如了,他睁看眼睛,看到果然是古飞救了自己,他笑道:“你总算来了!”
古飞使神通把龟丞与龙宫正使都定在了原处,道:“他爷爷的鸡屁股,是谁把你吊起来的?我非得把他也吊起来!”
林九儿指着龟丞道:“肯定是这头老乌龟,这乌龟坏死了,当初抓侬们的就是他。”
当龟丞看清来人是古飞和林九儿时,他就要转身逃跑,却被古飞定在当场。他虽被定住,却还能言语,这时被林九儿冤枉,急的他扯着细长的脖子呼喊:“不是我!不是我!”
苏青轻声笑道:“的确不是他的错!”
古飞的泪残刀已经到了空中,正要砍下**,听苏青所言,没有落下,他于是指着龙宫正使问道:“那个呢?”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苏青看了眼满口讨饶的龙宫正使,淡淡的道:“也放了吧!正主在这里。”
苏青指向龙宫,古飞便携带者林九儿和苏青往里便闯,哪知却碰上了一层禁制,被挡在了宫门外。
龟丞怕丢了性命,忙解释道:“这龙宫乃是至宝,没主人的应许,是进不……”
龟丞话还没说完,古飞就带着林九儿和苏青挪移了进去。他的法因人有神通逐渐完善,莫说是敖墨控制下的龙宫,便是敖钦祭炼的龙宫,他也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古飞进了龙宫后,就放了龟丞与龙宫正使的自由,这两个贪生怕死的,连滚带爬的往龙宫外窜去,他们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一场大战,不管是谁得胜,他们都得不到好,还不如早早逃掉。
敖墨锁了苏青的琵琶骨,又生擒了龙绡,自然高兴。而四神将除了心头大患,也是得意。铁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四神将的赏赐,更是意气风发。由敖墨设宴,又招来龙宫属臣,各族舞姬,在龙宫内胡吃海喝,开怀畅饮。
大约一个时辰,众人吃饱喝足,其他人退出龙宫,仅留下四神将和铁虎在宫中玩乐。敖墨醉醺醺的来到后房,看着被两条铁链牵锁着双手的龙绡,他肆无忌惮的盯着龙绡饱满的双胸哈哈大笑道:“果然是美人!连带着这**也是如此完美。”
龙绡的双手被铁链分开在两边,鱼尾也被固定在了地上,不能移动,更不能用手遮挡只有珍珠抹胸的前胸,只能任由两团柔软白嫩的高耸在前。没人在时,她还不觉得什么,这时被敖墨盯着乱说淫语,她又羞又怒,骂道:“无耻!快放了我!不然我哥哥定不会放过你!”
敖墨更是得意,淫笑着,上前扯下了系在龙绡腰间的霓裳,放在他那牛鼻上用力嗅了嗅,道:“各族的美人本王也拥有不少,可是如你这般美貌又有个性的却没有一个啊!竟然敢独自进宫行刺本王,可真是胆大!”
“我没有!”龙绡的霓裳被撤掉,她更加感到不适,于是奋力的扭动着身子,辩解道:“我只是想和你谈判。”
龙绡的挣扎更勾起了敖墨的**,他哈哈笑道:“谈判?用什么?用你这副身子吗?”
龙绡原本的打算是用自己换来覆海国的成立和两倍的国土,可惜被敖墨给否决了。后来在后院内唱歌,不过是有感苏青的悲伤才唱的,她也没想到她的歌声竟会勾人神魂,以前可从未有过此事。
“哐当!”敖墨扔掉了杯子,淫笑着把手伸向了龙绡的前胸。
“不要!不要!”龙绡挣扎得更加剧烈,连手腕和鱼尾都被磨破了皮。
“噗通!”敖墨的手刚刚触及龙绡的珍珠抹胸,就忽然倒在了地上。
“啊!”龙绡感到胸前一凉,那遮住她羞肉的抹胸就被敖墨扯了下来,可是敖墨也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哥哥!我错了!快来救我!”龙绡**着身子,悬挂在铁链上,随着她的抽泣,被长发掩盖住的白嫩香胸也随之摇动,异常的诱人。
龙绡虽然暂时逃过了一劫,可是她却知道敖墨终究会醒来的,自己终难逃过被玩弄的命运,可是她还是期待着奇迹的出现,她期待着哥哥北冥和北冥泉率兵前来营救她;她又祈祷着苏青逃脱了出来,带着护庭军攻破龙宫,把她救出;她甚至幻想着小豆子蚪汀偷偷潜入了龙宫,偷出了钥匙,解开锁链,带她逃了出去。
在龙绡焦急的期待中,龙王敖墨揉着脑袋,渐渐的醒来,龙绡万念俱灰,紧紧的咬着嘴唇,无助的等待着最可怕的命运降临。
“哎!头好疼!”敖墨捂着脑袋,道:“怎么会喝醉了呢?不应该啊!本王可是千杯不倒啊!”
当他抬起头,看着龙绡那对在长长的黑发中忽隐忽现的殷红,和长发也这挡不住的傲人白嫩,他忘记了头痛,“咕咚!”咽了声口水。
这吞咽口水的声音终于击破了龙绡的心理防线,她再也忍耐不住,扯开喉咙大声哭喊道:“救命!救我!谁来救救我!”
“叫吧!喊吧!叫得越响越刺激!”敖墨嘿嘿大叫着,到不急着扑向龙绡了,反而拿起了杯子,又倒了杯美酒,仔细的欣赏着因龙绡的挣扎而乱晃的白嫩。
“咚!”房门被一脚踹开,古飞当先闯了进来,然后他叫了声:“哎呀!我的个娘啊!”又转身出去了。
“别走!救我!救我!快回来!”突然出现的古飞简直就像天上掉落的稻草,龙绡如同一个将被淹死的人一样,拼尽全力想要抓住这根稻草,也不管这稻草能不能救她。
“大胆!”敖墨见竟有人敢闯后房打搅他的好事,他把杯子砸向了古飞。
古飞退了出去,又一人走了进来,敖墨的杯子刚好到了眼前,被他随手接住。
“苏,苏青!”敖墨不认识古飞,可认得苏青。
“苏青!苏青!救我!快救我!”龙绡的鲛珠不要钱般的落在地上,“叮铛”作响。
苏青瞟了眼龙绡,见她没穿衣服,就把视线转到了龙王敖墨身上,他淡淡的道:“不要哭了!这条小龙已经伤害不到你了!”
第一百四十八节 四海无主
在渡海传音贝传来苏青被俘的消息后,北冥就率领整装待发的覆海国十八族倾巢而出,往龙宫赶去。
“哥哥,真要做破釜沉舟之举吗?”北冥泉自小体弱多病,身体异常消瘦,因此,他只做些后勤上的事。
北冥道:“总不能把希望压在一个女人身上,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我们的妹妹。”
提到了龙绡,北冥泉有了些笑意,道:“以前不知道龙绡妹妹竟如此勇敢,竟然想一个人去承担所有,她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他又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期待的自语道,“也不知我悄悄涂在她围腰上的药有没有用?”
北冥冷哼了一声,道:“你那些药量只有把鼻子凑上去才会有效,怎么会有人去闻女人的围腰?”
说到女人,大煜也参与了进来,他嘿嘿笑道:“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某些人,只要能闻一下龙绡的霓裳,让他去死他都愿意!”说着,他还和北冥泉对视了一眼,用知己的眼神交流了一番。
“咳!不说这些了!”北冥转移了话题,道:“如今狡兔未死,走狗已烹。苏青不在,对我们覆海国不是好事,却也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停顿一下,他又道,“若这次失败,都做好随父亲而去的准备吧。”
话语中提到了逝去的北冥漓,众人都收起了嬉笑之心,泅冷哼一声,大声问自己身后的族人道:“你们做好去死的准备了吗?”
“随时死去!”食鲨族的族人齐声喊道,声音震动海水,激起千层巨浪。
受到食鲨族的感染,其他族也呼喊起来。
“要追随北冥漓大人的脚步吗?”
“以死相随!”
“你们怕死吗?”
“怕!但我们更怕生不如死!”
……
之后,全军齐声唱起了北冥漓写下的祭文:“……劳碌天命,生而悲苦。奋起余勇,为子做福。殿前不语,烈烈忠魂。但为君战,何惜此身。与子同出,翻江覆海。与子同归,人鬼殊途。呜呼同袍,百声不应。昨日同醉,今日独悲。哀嚎祭奠,心痛难陈。黄泉有觉,可待吾魂。完汝大业,携手轮回。再入尘世,仍做兄弟。”
覆海**队为了快速行军,没有结成阵型,撑起海水,而是借着海水,踏波催浪,汹涌而行。
当覆海国倾巢而来时,护庭军在郑宜的率领下,开始攻打龙宫,只是龙宫的禁制稳固,便是军队的投石车齐发,也丝豪无伤。
在宫内,林九儿给龙绡公主穿上了衣物,而龙王敖墨已经被苏青打得鼻青脸肿,当他们拎着敖墨来到前厅时,四神将也已经摆好了阵势,带着龙宫的近卫军,把前厅围得水泄不通。
古飞三人进入龙宫后就被龙绡的声音引到了后房,并没有发现前厅内的四神将。敖墨见到苏青时,就大感不妙,忙暗中震碎了袖中的双生珠。这双生珠比之安贝更加的完美,它不但可以同生同灭,若是吞服还能互通心意,只是数量太过稀少,便是敖墨,也只有这一对,其中一枚在他手中,而另一枚在金锤神将疣单手里。
敖墨这边的双生珠一碎,疣单那边的也随之而碎,而且敖墨焦急、恐惧、催促的感情都随着双生珠传到了疣单这里,使得半醉半醒的疣单立刻醒了过来。他叫起其他三神将,又从龙宫的军营中召出近卫军,刚刚列好阵势,就发现了古飞等人。
龙宫的军营比较特殊,乃是炼制在龙宫大厅顶上的壁画内,独自成一个世界,平时两界互不干扰,只有用令符召唤,才能打开军营的大门,召出兵来。
龙宫的近卫军有十万之众,有一小部分被派出执行任务,余下也有八万余人。四神将召出了五万,大部分都围在了龙宫之外,一边抵御护庭军的攻打,一边警惕着挟持了龙王敖墨的人冲出龙宫。
大厅内只留有五百人近卫军,这些都是军中的精英,每个都不弱于水族的将领,凭此,四神将有信心拿下苏青,虽然他们还不知道苏青是怎么逃的,又是如何进入的龙宫。
“大胆苏青!还不放了龙王!”四神将感到最棘手的还是敖墨的性命,现在敖墨又落入了苏青手中,疣单只能出言威胁。
“呵呵!”苏青冷笑道:“放与不放,却是一样!”
蔺烟上前道:“这你就错了,你若不放龙王,我们就会派兵剿灭鲛人国,你若放了,此事还好商量。”
苏青嘴角上扬,道:“不知敖墨死后,你们还能调动多少兵将?”
谢虎道:“敖墨死了,你也活不成!”
古飞在一旁不屑的道:“苏青,你和他们废话什么?让我全部砍了不就万事大吉了!”
四神将这才看到了古飞,虽然有些眼熟,但他们怎么会把古飞放在眼中。疣单一使眼色,龙宫近卫军领会,齐齐举起悬在腰中的破水弩,只等一声令下,就把古飞射成刺猬。
“哈哈!”古飞狂笑道:“还有人和我比数量的!”他随手一挥,无数的刀影浮现,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一边顶到了近卫军的鼻尖上,一边堆积到了古飞几人身前。
看着如同厚厚的一堵墙般的刀影,不但近卫军,便是四神将也傻了眼。
“幻象!一定是幻象!”弄潮神将谢虎抽出宝刀,劈向眼前的一柄刀影。
“铛!”刀影一晃,谢虎手中的宝刃就断成了两截,这一下,所有人都不敢乱动了,他们的身子可没有谢虎手中的宝刃结实。
“哈哈哈哈!”古飞得意的鼻子都要变长了,他对着林九儿挤眉弄眼的道:“九儿你说,想砍哪个?”
林九儿小脸一红,道:“这些是大坏蛋恩人的仇人,侬问他啊,不要问九儿。”
古飞挠了挠头,正要问苏青,却听龙绡怒道:“砍了这条淫龙!”
“不要!”敖墨和四神将同时叫道。
古飞眨巴眨巴眼,看向苏青,苏青叹口气道:“南海若没了龙王,又将陷入混乱之中!”
古飞暗道:“不但南海,北海、东海、西海都没龙王了,难不成都陷入了乱战之中?对了,我曾答应十二桥的老龙鳅入主龙宫的,看来这是个好机会。”
“咳咳!”古飞道:“没事,杀了就杀了,正好我有龙王的人选。”
苏青眉头一皱,他没想到古飞身为陆上之人,竟也对海中的王座产生了兴趣,他道:“若非是龙族,恐怕众族不服!”
“那就全杀了!”古飞道:“反正也不费事!”
全杀了?这种事情苏青想都不敢想,可是放在神秘莫测的古飞身上,确实是轻而易举。
“难道!连我也要杀了吗?”苏青无奈的问道。
古飞忙道:“那确是不能,不过你不是发愁让谁做龙王吗?我不过是给你推荐一个。”
苏青算是摸透了古飞的脾气,他叹了口气,道:“敖墨还没死呢!”
“噗!”苏青的话音刚落,敖墨就被一柄利刃捅了个透心。
“你!你!”苏青见出手的竟是龙绡,又急又怒,却又不好说教,只得上前去查看敖墨的情况,只盼着他龙体强壮,能撑得住这一击。
敖墨被宝刀穿心而过,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看得苏青是又恼又恨,暗道:“都说龙鳞坚韧,怎么会被一个鲛人女子随便捅死?这敖墨,到底修炼了些什么?”
苏青这却是错怪了敖墨。身为龙族,即便他不修炼,也拥有能抵御刀剑,退避水火的鳞甲。只因为古飞怕其像东海龙王那样变化逃跑,一直用神通压制他,这才被龙绡一刀捅死。
龙绡捅死了敖墨,也不惊慌,挥手收起宝刃,小声嘀咕道:“看光了我的身子,还想活命?”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眼苏青。
古飞和苏青同时升起了一股寒意,他们两个都看光了龙绡的身子,不知道龙绡会不会也悄无声息的在背后突然下杀手,并且,他们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柄能破开龙鳞的宝刃是藏在哪里的?”
“不要!”敖墨之死,最恐惧的却是四神将,从此他们没了号令各族的凭仗,再想揽权,只能凭自己的实力了。可是他们想的太多了,因为苏青根本没打算放过他们,他对古飞道:“那四个也杀了吧!”
话音还未落地,人头已经离体而去,在古飞的刀下,杀死这四个神将就如同割草般简单。
可笑四神将千方百计,用尽心力,苦苦打造经营的新龙宫势力,在绝对的力量前,如此易碎。
苏青心中也是感叹,对比起古飞的神通,他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否还有必要,也是受此刺激,他此后开始追求个人力量上的突破,以至于十年之后,苏青之名,响彻三界。
第一百四十九节 杨彪再现
龙乃天生灵物,其血饱含灵气。敖墨血流满地,染得满屋芳香。
在龙宫一众水族惊惶无措之际,古飞抽了抽鼻子,挥手就把显出原形的敖墨收了起来,他暗道:“早听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这血都这么香,要是烤了来吃,一定美味至极。”
古飞想到烤龙肉,不觉就津液满口,他砸吧砸吧嘴,吞了下去,对那些还没回过神来的龙宫水族道:“龙王死了,你们要么投降,要么也去死。”
在古飞充满杀意的目光下,这些个虾兵蟹将慌忙拜倒在地,大呼饶命。
古飞暗叫了声:“扫兴!”这才收起了漫天的刀影。其实他还是很希望这些虾兵蟹将各路水族义愤填胸,毫不屈服,一拥而上。这样的话,他就能名正言顺的杀个片甲不留,既能得些食材,也不负了平妖会之名。
龙宫水族投降,苏青讨取了敖墨的珊瑚如意,放开龙宫的禁制,护庭军一拥而入,见到苏青完好如初,莫不举兵刃高呼。
一时间,“护庭”之声震动龙宫,传出百里,经久不绝。直到苏青伸手压下。
“龙宫水族各部臣服,虾蟹皆降,这全仗了上仙古飞之能,”苏青压下呼声,环视四周说道:“如今敖墨已死,四神将皆亡,龙宫无主,南海无王。本将军想请古上仙坐镇龙宫,入主南海,你们以为如何?”
龙宫的兵将摄于古飞之威,自然不敢提反对意见,护庭军以苏青马首是瞻,自然要全力支持,大声呼应。
苏青嘴角微翘,无视古飞慌乱的推脱,暗以为得计。
正在此时,忽听人说道:“南海之主,水族之王,古飞,你好大的威风!”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邋遢大汉,半倚在龙宫内的礁石上,一手拎着个不知谁人的脑袋,一手举着个酒葫芦,胡乱往嘴里倒着酒。
别人不认得此人,古飞闻着味都能叫出他的名字,他呼喊道:“杨彪!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臭小子!为师上次走的急,有件事没和你说!”杨彪随手丢掉了无名之颅,向古飞招手道:“来来来!到为师近前来,让我看看你的刀法如何了?”
提起刀法,本还有一丝喜意的古飞猛然腾起了怒火,他召出泪残指着杨彪道:“还敢提练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还有,我什么时候认你做师父的?”
“你这混蛋小子,难道忘了你在问心石发作的时候,不但喊我师父,还喊我爷爷,祖宗的吗?我认作你师父,你就偷着乐吧。”
“你爷爷的鸡屁股!还敢提问心石,我砍死你!”
龙宫的众人先是见古飞和杨彪认识,好像还是师徒,后来却发现古飞似乎不买账,还要砍了杨彪,众人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打口水战,也不知道该不该帮忙。
杨彪和古飞对骂了一会儿,觉得后者骂人的功夫长进了不少,自己只能和他骂个有来有往,再也不是在地府骂得他开不了口的时候了,于是杨彪止住骂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丧气的道:“混蛋小子,老子不是来和你骂仗的,老子来是让你帮老子办一件事!”
古飞接过林九儿递来的瓜果,边吃边道:“你爷爷的鸡屁股,见到你就没好事,快滚吧,没看这么多人等着我办事呢?”
“还没人敢和老子这么说话,敢和老子这么说话的都被我砍了!”
“你现在连刀都没有了,拿什么砍人?”
“……,看在我送你泪残刀的份上,你帮我找个人,只要找到了,我就再不见你!”
“……,好,我就帮你一次,你看这里这么多虾兵蟹将,想找人还不容易。而且以后也不用你躲着我,只要下次见到我,拿些烤鸡做礼物就行。”
杨彪这才一拍脑袋,从宝囊中取出了一只烤的金黄的大鸟丢给了古飞,道:“嘿嘿!乖徒弟,这里可是南海龙宫,想吃美味佳肴,还用得着师父吗?”
古飞接过烤鸟刚想吃,看了看周围盯着自己的无数双眼睛,他抽了抽鼻子,转手收了起来,道:“这还像个做师父的样。”
苏青看来人不似敌人,这时才想起了自己几无破绽的计谋已被无形的化解了,他也不气恼,只发话道:“首恶伏诛,正是大摆宴席之时,来者是客,还请移步入席。”
龟丞这时窜上前来,谄媚道“小人对龙宫的这些杂事熟络,不如把此事交给我去做。”
苏青瞥了龟丞一眼,副将郑宜忙上前耳语一番,他这才知道当时龟丞和龙宫正使逃出龙宫,正遇上赶来的护庭军,又被携卷了回来。
点了点头,苏青道:“也好,就由你操办此事,务必要快要好。”
龟丞领命而去,杨彪用高挑的声音道:“早闻苏青之名,果然当得这龙宫之主,南海之王。”
苏青眉头微皱,他没想杨彪不但破了他的谋划,还率先找起了了自己的麻烦。
“是因为我算计了他徒弟古飞的缘故吗?”苏青这样想着,刚要开口,忽听古飞道:“苏青,虽然你救了我的命,但这龙宫之主可是我许给了老泥鳅的,你可不能打它的主意。”
苏青眉头皱得更深,先前古飞说出此事,他还以为只是古飞一时兴起,没想他如此上心,竟再次提起此事。
“也不知那老泥鳅是何人,竟能得古飞如此青睐。不过正好借此绝了杨彪的念头。”这样想着,苏青微微一笑道:“本人可做不得龙宫之主。古上仙有合适的人选,那便留着龙王之位,等待以后再议。”
苏青虽不知道天庭封天,不过他从四海无主,四神将扶持敖墨就能推测出天庭出了问题,他推举古飞做南海龙王也存了试探天庭的心思在内。既然古飞一而再的要什么老泥鳅做龙宫之主,那就顺势推它上去,自己有护庭军和龙宫在手,便能保鲛人国平安何须在乎一个龙王之位。
想到了龙宫,苏青瞥了眼正在胡乱灌酒的杨彪,把控制龙宫禁制的珊瑚如意推向了古飞,道:“这是龙宫的禁制,古上仙收好。”
古飞正想着如何找个借口躲到没人的地方去吃烤鸟,哪里还在乎什么龙宫,他挥手把如意挡了回去,道:“你先拿着,我也不会用这玩意儿。”
苏青再次接过如意,道:“也好,就有本人暂且保管。”他那眼瞥了眼杨彪,见后者仍旧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酒,似乎对此事好不上心。
“魔头杨彪的名号也有所耳闻,听说他精于心计,最喜算计,听说还有可能是天庭的人。先前也见他坏了我的谋划,为何此时却放弃掌控龙宫的良机?”苏青这样想时,便有龟丞跑了过来,对苏青邀功道:“幸不辱命!幸不辱命!宴席已摆下,还请诸位上座!”
龙宫又名水晶宫,浑体通透,光彩照人。从外面看去,其不过一房大小,仅有一殿之筑,百丈方圆。其内却分有龙殿、龙寝、龙卫、龙牢、珍宝库、美人房、膳食厅、戏珠地、赏花园九处空间。龙王用膳大都在膳食厅,但若招待来宾,一般会将宴席摆在龙殿之内。
此次也不例外,龟丞将在龙殿铺开了九十九桌大席,上面摆了龙尾象鼻翘头案。案宽两尺,长有四尺四。上面摆满了各类佳肴。荤菜有:陆上八珍,分别是牛、羊、麋、豕、獐、鹿、熊、虎;海中九味,其中有鲸、狮、豚、豹、龟、蟹、虾、蛇、鲼。素菜有:底栖、玄玉、腐干、青皮、冰仁、冒菇、翠彩、生兰等。冷荤搭配,足足有八十一道菜品。案桌神奇,如此多的菜肴摆上,还有空余之地摆放美酒鲜羹,碟盘碗筷。
每座都有蚌女服侍,四周有兵甲护卫,中央又有歌舞献唱,古飞坐在首位,身旁依偎着渔女林九儿,左下首是杨彪,右下首为苏青,各举佳酿,交杯换盏,吃了个酒足饭饱,心情大好。
众人吃饱喝足,酒席未撤之时,覆海国的军队在北冥的率领下也到了龙宫。经过几番交谈,弄清了前因后果,北冥率各位族长入席,再次开宴。
在万众瞩目之下,龙绡公主姗姗而舞,开启歌喉,更把酒宴的气氛推至了**。
心情大好的古飞喝得微醉,拉着林九儿亲亲我我,被林九儿推到了一旁。他又到苏青那里共饮了数杯,便晕晕乎乎的来到了杨彪案前。
杨彪是个酒鬼,饭菜没动多少,那龙宫的佳酿却一瓶瓶一罐罐的被他喝个精光,解了嘴馋,他又把美酒往自己的葫芦里灌去,那葫芦不大,却怎么也装不满,好在他也不急,喝两口,灌一次,也是乐在其中。
古飞摇晃着到了近前,打着酒嗝道:“师父!哎!不管怎么说,你确实是我师父,我古飞大量,就认了你这个师父!嗝!你说吧!让我帮你找谁?”
杨彪舔着嘴唇,醉醺醺的道:“这龙宫的酒真美,为何我之前没想到来龙宫玩耍呢?啊?你说什么?你要认我做师父?滚吧!我才没你这样的笨徒弟!老子不认你这个徒弟!不过吗,你得帮我找人,嗝!不,你得帮我找个猴子!”
“不管找人还是找猴子,没我做不到的事!”古飞稀里糊涂的听着杨彪的话,晕头晕向的问道:“那人,不对,那猴子,嗝,叫啥?”
“孙悟空!”
第一百五十节 无花无果
佛教有四大部洲之说,除却南部瞻洲之外,其它三个具都虚无缥缈,无人得见。并非这些部洲不存在此纪元,而是这些部洲轮换在部洲与佛念之内。若无法缘,无从得见。
东胜神洲,日出之地。这里最有名气的自然是花果山水帘洞,因为这里出了一只翻天覆地的猴子。
猴子功成身退之后,回到了花果山,在这里,他只做了一件事情认真的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只猴子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的生平好像是被人安排好了一样。
先是被女娲遗弃,再被菩提收入门下,再到大闹三界,然后被压在五行山下,最后一路保护唐僧取回真经,修成正果。这一切,未免有些巧合,或者说就像被安排好的戏剧,只有作为主角的他毫不知情。
不说自己的出身来历,也不说那个便宜师傅菩提老祖,单说三界中那么多厉害的妖怪,为何天庭偏偏关注了自己?还任由自己胡闹,甚至可以说陪着胡闹?
因为出生时震动了天庭?
即使星君下凡投胎,天庭都会有感应。
因为搅了龙宫,犯了天条?
那金翅大鹏鸟一顿饭就要吃一国的人也没见天庭管。
因为闹地府删了生死薄?
西天路上不在生死薄上的妖怪一抓一大把。
任由自己搅闹天庭,是因为自己太厉害?
九九八十一难中的妖怪,比自己弱的屈指可数,比自己强的比比皆是,而且大都是自己斗败的那些神仙圈养的。
……
猴子想了很多,而且随着法力的提升,他的思绪也越来越清晰。
终于,猴子缓缓的站了起来,猛地扯掉了身上的袈裟,用尖酸刺耳的声音喊道:“入你老母!合起伙来骗俺老孙!”
花果山上,百花缭绕,瑞果千乘,不愧为花果之名。
而此时此刻,随着猴子的暴起,整个花果山震动,草木摇曳,花残果落,顷刻间,一片狼藉。
轰的一声巨响,猴子已然撞破水帘洞,飞到了半空中。他脚下踏七彩祥云,手中紧握铁棒,眼内闪着金光,盯着整座花果山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一瞬之间,也可能用了十数年,猴子才再次动了起来。他举起凶棒,直捣而下,并咬着獠牙,凶狠鳖燥的吼道:“这一切,都是从你开始。”
猴子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但他却有一个温暖舒适的家,也有许多生死与共的家人。
当他身为顽石时,是因为有了他们,他才不会沉寂空聊;
当他破石而出时,是因为有了他们,他才不会形孤影单;
当他艺成归来时,是因为他们,他才不会空怀绝技;
当他大闹天宫时,是因为他们,他才不会势孤力薄;
当他被压山下时,是因为他们,他才不会情无所寄;
当他被逐遣返时,是因为他们,他才不会无家可归;
当他……
破石而生、寻源成王、艺成归来、七圣结拜、大战天庭……这里的记忆,一桩桩一幕幕闪现在猴子的脑海里。
手中还紧握着凶棒,眼角却已湿润。
是谁说石猴无泪?
雷公似的凶相越显狰狞,再难以忍受盘车绞磨的心痛。
是谁说大圣无敌?
悲痛撕裂了坚强,化为仰天怒吼,炸开了心中的那顶金箍,天地间回荡着暴猿的吼声,却已无人回应。
“为什么?”
曾经的猴子,“人若骂我,我也不恼;若打我,我也不嗔,只是陪个礼儿就罢了。一生无性。”
他是多么乖巧善良,宽宏大方。只因跟着菩提,便学会了桀骜不驯,沾火就着。
这可能是佛门的计谋,却从未想过猴子的感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猴子完成了他的使命后,花果山上的猴子猴孙们似乎也完成了他们的使命,消失的无影无踪,仅留下那满山的花果。
猴子当然也找过如来理论,却被一句“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打发了回来。
猴子一直在冥思,想弄明白这句话的真谛,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这就是如来懒得理自己了,就让自己来骗自己。
“说什么空就是色?说什么色就是空?”猴子在半空中抓耳挠腮的翻滚着。
他一边揪打着自己,一边语无伦次的咆哮:“你们在哪里?在哪里?为什么都不见了?”
发疯的在空中折腾了好一会儿,正揪着猴毛的猴子忽然发现,脚下那座被自己打碎的花果山竟然又恢复了原状。他猛地僵在了原地,而后,金光闪烁的猴眼渐渐变得血红。
“骗子!都是骗子!”
猴子心中最后的一块圣地也被无情的摧毁,他便陷入了彻底的疯狂。
只见他一会儿举棒向着花果山乱捣,只把好好的大山打得四分五裂,石木齐飞。
稍停片刻,花果山便又恢复原样。猴子又使出法天象地,摇山撼岭,举起整座大山,往海中掷去。
山入海中,却落回原处。猴子又变化成有首无尾的饕餮,张开大口,把花果山吞入其中。
吞去一座,又显一座,化去一山,又来一山。猴子越吞越快,花果山却及时显化在那里。
猴子大怒,大口一张,覆天压下,如一口大碗,把花果山扣在嘴里。
眼不见,心不烦,猴子终于可以稍息怒气,略稳心惊。
凶兽饕餮,无食垂涎,口中含食,涎液倒悬。猴子便用舌头卷了一下涎液,便碰到了花果山。
这一下,如同霹雳触动天弦,激得猴子跳了起来,变回了原形。
用尽了办法的猴子,似乎走到了穷途末路,他双手抱头,嘶声烂吟,放弃了努力,舍弃了法力,任由自己从云头掉落,摔倒在花果山上。
猴毛蓬松,目光涣散。就算被压在五指山下时,猴子都没有感到过如此无力。
天生的战神,不屈的烈魂,就这样被打败了。
“这究竟是什么神通?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猴子累了,他轻轻的闭上眼睛,不再听这里舒适的风声水声,不再看那些熟悉的山花果树,不再,思考。
花果山渐渐被他遗忘,无数的花果慢慢失色,掉落。他也渐渐被山石同化,从脚趾处开始,一点点变成石头,一点点漫过脚腕,往上蔓延过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片曾经历战火仍然灿烂的花果,不再充满生机和喜意,只剩下孤寂和颓败。
数十年过去,石化仍在蔓延,已然侵到了猴子的胸口。山中也再无花草树木,一切将归于虚无。
这个由有化无的过程中,相对于整个天地的演变,是极其短暂的,而这短暂的过程中,还是出现了变数。
一柄残破旧败的黑刀,闪着光华,被一名红衣女鬼操控,破开了空间,冲进了这片死寂之中。
随之而来的是一名意气风发,气宇轩昂的少年,少年身后,跟着个邋遢的酒鬼。
此正是古飞与杨彪二人。
第一百五十一节 旷世之战
“这里就是花果山?看起来和阴森森的九幽山没啥区别!”古飞打量了四周,见此处半点不似想象中的样子,很是失望。
“应该是吧,不然会是哪里?”杨彪漫不经心的回应着古飞,眼角却在驾驭着泪残刀的女鬼陶桃身上瞥来瞥去,心中暗道:“我当初怎么没想到捉只好看,听话,又有气质的女鬼做刀魂呢?对了,是那个该死的刀,原本就有着刀魂。它是怎么被古飞弄死的?是真的死了还是藏了起来?算了,反正现在也不属于我了,不操那闲心。”
陶桃身为鬼物,对生灵之气的感应无比敏锐,她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还存有生机的正在石化中的猴子,并持泪残刀向其杀去。
“等等!”杨彪本就留意在陶桃身上,看到她的去向,慌忙出言阻止。
身为泪残刀原主人和古飞师父的杨彪,他的阻拦没有让陶桃产生一丝犹豫。
泪残刀在陶桃的挟持下,风驰电掣般的劈在了石猴的脸上,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
古飞正在抱怨杨彪把自己从奢华的南海龙宫骗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把他可爱的林九儿留在了龙宫,让他忍受着相思的煎熬。忽被金石交击的声音惊醒,他忙召回泪残刀,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刀身并未有破损,这才对杨彪哼道:“你不是说这把刀无物不断吗?这还没用几天呢,我就发现了好多砍不断的东西。”
杨彪见古飞召回了泪残,又见那石猴似乎没事,这才松了口气,讷讷道:“砍不断的都是超脱三界,不在五行的东西,已经算不得物了。”
“啊?还有这种说法?那超脱三界,不在五行中的东西多不?”
杨彪喝着酒,认真的想了想,点头道:“很多!”
“你大爷的鸡屁股!”古飞叫骂着,纵跳了几下,来到了石猴身前。现在让他放弃泪残刀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他在此事上并没做过多的纠结。
面容赢,尖嘴缩腮,即使成了佛,猴子也没脱掉猢狲的形象,只有外漏的的獠牙,因为主人失去了锐气,似乎不再那么狰狞可怕。
古飞围着猴子转了一圈,伸出根手指捅了捅猴子的脸蛋,问杨彪道:“这,他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也许,是吧,”杨彪也是第一次见到孙悟空,他盯着猴子已然石化的身子,有些不确定的低声自语道:“斗战胜佛也会战败?”
杨彪来花果山的目的很是单纯,他不过是想和猴子做一次生死斗,哪想猴子已成了如今这幅光景。
“啪!”杨彪揉了揉猴头,然后给了猴子一个巴掌,无力的抱怨道:“狗屁的斗战胜佛,害老子不惜脸面,央爷爷告奶奶的来到这儿。”
古飞正在四处打量,想找出水帘洞的位置,听了杨彪的话,他嘿嘿笑道:“他爷爷的鸡屁股,今天我也做爷爷了。”
被一刀劈在脸上的时候毫无反应,而杨彪没有用力的一巴掌却使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呼!”长长的呼出了口闷气,周围的风云都卷动起来。
头上金毛随风而动,如金色的火焰般摇曳。
目中射向天斗的两道金光,穿破了这个小界,落到了遥远的西方。
外凸的獠牙也恢复了往日的森然有力,并狠狠的咬合在一起。
“如来小儿!爷爷在此!”
一声爆喝,如崩雷炸响,惊得古飞和杨彪急速退去。
山石迸裂,凶棒复出,闪着金光的凶猿以更加疯狂的姿态,翻至半空,再现此世。
杨彪眼睛猛地一亮,一改懒散颓废的模样,他挺起雄霸身姿,面色桀骜,对着猴子哈哈大笑道:“不枉老子来一此遭。”
猴子听到了笑声,猛地转过头来,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打量着杨彪二人,然后渐渐的裂开了大嘴,露出笑容,又忽然变得恼怒异常,他举起凶棒,指着杨彪,金毛炸起,怒道:“龟孙!你敢打爷爷耳光!?”
杨彪嘴角一斜,不屑的讥笑道:“怎么?难道没人打过?”
“找死!”
猴子正有无穷怒火等待宣泄。他举起凶棒,踏云而来,直奔杨彪。
“来得好!”杨彪鼓动魔气,震得衣袖飞扬,赤手举拳,迎向铁棒。
“好胆!”猴子见杨彪空拳来迎自己的铁棒,于是收棒出拳,单拳击双拳。
“轰!”
一声巨响,猴子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而杨彪却被震开双臂,踏破山石,倒飞出数丈,仰面倒地。
“师父!”古飞见状,召出泪残刀,就准备往这位传说中的美猴王身上招呼。
“住手!”杨彪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爬了起来,对古飞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啊?”古飞即使喝过聪明泉的泉水,也一时搞不清杨彪卖的什么药。
“去找你的小情人去吧!”杨彪张开双臂,腾空而起,身上燃起了黑色的魔焰,他冷笑道:“如果这次还是没死,我再去找你。”
滚滚魔焰冲天而起,化作百丈巨人,杵刀立在空中。
猴子冷笑一声,也化为百丈身躯,举棒而来。
刀棒相交,震天动地,这次却打得半斤八两,难解难分。
古飞还是第一次见到此种层次的争斗,他忘记了念念牵记的林九儿,也忘记了出手策应杨彪,只是呆呆的看着这场旷世奇斗。
这两位,
一个是开天时的神石,五百年前成圣。
一个是应大劫的人灵,西汉时节入魔。
一个持铁棒,四面泼洒。
一个举魔刀,八方来迎。
风萧萧,怪力破空;声隆隆,刀棒争功。
这猴头,满腹冤屈无处伸,只把恨意压铁棒;那人魔,一心求死破邪咒,尽倾怪力舞魔刀。
无量神通,斗法却嫌天地小,直打得天昏地暗;一身力气,比拼还怨无物承,真斗得天裂山崩。
好猴头,晃一晃身躯,显三头出六臂,飞舞数根凶棒。
真邪魔,抖一抖精神,生四面露八膀,持定一柄魔刀。
棒落如雨使变化,背后突袭;刀劈乾坤仗怪力,以力破法。
两个亚圣级别的斗战强者,在这个失去生机的福地洞天内,打得地动天摇,空间裂碎。
终究,杨彪的根基不如孙悟空,在斗了数千招后,他被猴子一棒打散了法体,砸落在地上。
猴子的怒气终泻,他收了法相,背手持棒在半空中盯着正在摸嘴角鲜血的杨彪,道:“痛快!痛快!再来战!”
杨彪冷哼一声,吐出口中的污血,也不搭话,只把双目一闭,双手在怀中托了个法印,低声念起古老的咒语。
猴子抓着脑袋,又有些火大,恼怒道:“爷爷我最讨厌念经的!”
八十一道咒文呈现在杨彪身上,组成了三千三百个大大小小的加持法阵。
紫色光芒闪过,杨彪猛然睁眼,自口中吐出一团烟气,再由七窍引入体内。
铁块般的肌肉缓缓蠕动,分化为一根根一条条,如树根虬结在一起。
钢骨突出血肉,护住面部和身体各处的要害,并在双臂前各形成一柄白骨森森的骨刀。
经过一番变化,本就魁梧的杨彪更加高大,只是面目森然,不似人类。
古飞看得心惊肉跳,想起那个陪伴自己多年,一向懒散成性,品性温和,英俊潇洒的杨彪,再看眼见如怪物一般的他,古飞才相信了杨彪常常念道自己是魔头的话。
“吼!”一声巨吼,震动时空,如波浪般打向猴子。
金毛石猴,收起了轻视之心,却也不闪不躲,只怒吼一声,举铁棒冲破时空波浪,打向杨彪。
杨彪双脚用力,踏破山石,再次出现,已在猴子身后,他右手骨刀自上劈下,左手骨刀后缩,再战齐天大圣。
猴子机敏,眼睛虽没看到后方的杨彪,却已感到刀风袭来,他把铁棒甩动,被背后生出双手接住,架住了迎头劈来的一刀。
杨彪左手骨刀猛然突刺,戳向猴子丹田。
危急时刻,又有一根铁棒自下捣来,棒头正顶住了刀尖。竟又是一个金毛石猴,手持铁棒打来。
古飞看着一模一样的两只猴子,一时分不出真假,心中暗道:“这招倒是好用,只是要一心两用有些困难。”
他却不知,孙悟空这神通并非他的法因人有神通,这神通只需分身,无须分神。
两只猴子持两根铁棒,如风车般的打向杨彪。
杨彪挥舞双刀,招式大开大合,一时间竟稳稳压住两个凶棒。
猴子晃了晃肩头,又从背后跳出个齐天大圣,金盔金甲,持棒打来。
三只金猴,围着魔化了的杨彪左一棒右一棍,打得眼花缭乱。
杨彪双手骨刀翻飞,招架住三根铁棒。影子如蛇般游动,分出三叉,飞快的往猴子缠去。
猴子只顾打得痛快,一时不查,被杨彪的影子从下至上死死缠住。
“喝!”杨彪见此良机,挥舞骨刀,如雨泼江涌,同时砍在三个猴子身上。
“当!当!当!”三声巨响,两个分身被打碎破灭,猴子本身却硬抗了下来。
“吱吱!”虽然没有砍破肉皮,却也疼的猴子吱吱乱叫,眼见第二轮刀影将至,猴子摇身一变,化为一只六翅飞蚁,逃脱影魔,往远处遁去。
杨彪见此,鼓腹猛吼,阵阵音波冲击,把猴子震得五脏颠覆,翻滚着落回原形。
猴子顺势一滚,又变为饕餮巨兽,张开大口,往杨彪压来。
“吼!”未等饕餮压下,一双巨爪分别抓住其上下两唇,正是杨彪化为的参天巨人。其青筋虬结的膀臂微微颤抖,看得出正和饕餮拼比力量,只得片刻,便把饕餮举起,丢了出去。
饕餮在空中未等落地,又化为一只遮天的朱雀,携火带风,往杨彪扑去。
杨彪骨刀交错,辟出无数刀影,迎向朱雀,而后身躯一转,化为一道流光,往朱雀脖颈而去。
飞舞的朱雀忽然变作凶猿朱厌,双拳捣碎刀影,去势不减,握双拳砸落了杨彪。
杨彪落地不见了踪影,却见巨猿朱厌被拎着尾巴甩起,砸落在山石之中。
两个魔神,各显神通,互不相让,盏茶功夫已战了三千余合。
古飞从未见过如此眼花缭乱,瞬息百变又凶猛无比,热血残暴的战斗。与之相比,他之前和人的打斗仿若过家家一般,或者说像是小孩子打架,不但软弱无力,看起来还有些可爱可笑。
“好!厉害!加油!”古飞忘记了所有,沉醉在这旷世奇战之中,同时为双方加油喝彩。
杨彪和猴子谁也没注意到古飞,若不是古飞有法因人有神通在身,怕是早被他们的打斗余波撕成了碎片。
他们两一个,一个一心要灭杀对方的威风,一个要以命相搏,求一个葬身之所。
花果山中,也有日出日落,在白昼,两人神通炫目,与日争辉;在夜间,刀棒相交,散出无数星辰。
两人斗了两天一夜,猴子性燥,实在忍耐不住,他大喝一声,使出法天象地的神通,又显出诸多分身,齐齐举棒砸向正在念咒的杨彪。
杨彪也将法枯力竭,他喉结滚动,爆喝声起,祭出了装酒的葫芦,便有一道黑光落下,融进他的体内。
无数杀威棒眼看打到,杨彪再次爆喝:“开!”
双刀分错,往上迎去,只听“啷!”的一声脆响,刀棒双双震开数丈,却在交击处留下一个大大的破洞。
破洞似海市蜃楼般,映出城池,人群在城池中来来往往,却具是光头。
“佛国?”孙悟空火眼微眯,射出两道金光,待看清幻影时便翻了个跟头,撞入破洞之内。
杨彪哪能舍弃,不顾身上鲜血流淌,大叫道:“哪里走?”飞奔着追了过去。
破洞渐渐变小,幻影也慢慢消退。回过神的古飞叫喊一声:“等等我!”说着,也跟进了洞内。
第一百五十二节 婆娑世界
花果山之战,虽只有两人,却称得上旷世无双,即便放在洪荒时期,也称得上古大战。可惜观众仅有古飞一人,而且这仅有的一人也随着杨彪与猴子,进入了那神秘的破碎界空。
佛有净土,也有秽土,皆为佛国。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佛国之多,如花之繁。佛土之量,覆二百一十亿妙行。佛国之内,皆取正觉。
古飞三人闯入的界空内,有无量光,下照千百亿那由他国者;有无量寿,下至此方届众生。
古飞落入界中,环顾四周,只见无数佛者无喜无悲,口念经文,在大街小巷内往来。
落到此界时,古飞大致瞄了眼,知道此界有许多城池,都是一般模样,也是一般大小,他和杨彪与猴子先后落在了此地,如今却不见了那两位。
“杨彪去了哪里?明明看到他们往这落下来了。”古飞运起法因人有神通,打算飞起来查看杨彪两人的踪迹。
哪想他已运用自如的神通,却不再如意。
古飞“咦?”了一声,又呼唤泪残刀,连召数遍,也不见踪影。
“陶桃!”古飞能清楚的感到泪残刀就在丹田之中,只是任他如何呼喊,此刀都毫无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古飞修炼未久,又是走的捷径,毫无根基可言,对于此事是毫无头绪。
好在他性格洒脱,并不纠结,只抓住路过的一位和尚问道:“你看到一只猴子和一个奇怪的大汉了吗?”
和尚口诵佛号,回道:“阿弥陀佛!婆娑世界,只有佛陀,无有其他。”
自从喝了聪明泉的泉水,古飞脑筋转的快了许多,他略一思考,辩道:“我就不是佛陀。”
和尚仍旧不悲不喜道:“人人皆佛!”说罢,不等古飞回话,顾自往前走去。
“他奶奶的鸡胸脯!秃子就是难搞!算了,肚子饿了,先吃饱饭再说!”古飞也不知杨彪两人打斗了多久,反正他这个观战者现在是又渴又饿。
他往街道两旁望去,没有一个摊位,再抬头看向半空,也未见一个招牌。
“他爷爷的鸡屁股!这是哪里?怎么连个卖东西的都没有?”
再次拦住一个和尚,古飞问道:“这里哪有酒馆?”
这个和尚比前一个和蔼很多,他合适双掌,道:“阿弥陀佛!施主是打哪里来?为何要找那罪孽穿肠之所?”
“罪孽穿肠之所?”古飞被和尚形容酒馆的话逗乐了,他笑道:“人活着就是为了吃喝玩乐,说什么罪孽?不和你说这些没用的?你告诉我哪有吃饭的地方?不然我去问别人。”
和尚善目微闭,再次口诵佛号,念道:“设我得佛,十方众生,至心信乐,欲生我国,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唯除五逆,诽谤正法。
设我得佛,十方众生,发菩提心,修诸功德,至心发愿,欲生我国,临寿终时,假令不与大众围绕现其人前者,不取正觉。
设我得佛,十方众生,闻我名号,系念我国,植诸德本,至心迥向,欲生我国,不果遂者,不取正觉。
……”
古飞听闻此声,忽然觉得肚子也不饿了,口也不渴了,之前观看杨彪和孙悟空的战斗损耗的神气也恢复了,甚至还有些飘然欲仙,快乐至极的感觉。
“原来,成佛是如此快乐!”古飞每一滴血液都带着欢快,他忘我出神,便要对和尚顶礼膜拜。
“卖肉!卖烤肉!卖烧鸡、烧鹅!”一声吆喝打断了古飞的感悟,他回过神来,吞咽涎液,寻着吆喝声而去。
念经的和尚停了下来,目光越过古飞飞奔的背影,往城外望去。
石城无门,在门外不远处,有两间茅草搭的房子,房前有个大汉,也是秃头,正吆喝着,得意着,看向和尚。
“不入佛门,终难成佛!”和尚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古飞到了城外,就闻到了肉香,他寻到近前,一边抓起只烧鸡,一边道:“俺有的是钱,多拿酒肉来!”
秃头大汉嘿嘿应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无生无死更不必在意。你只管吃喝,我管酒足肉够。”
古飞听闻,喜上眉梢,张开大口咬了烧鸡,满嘴油腻的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吃饭不要钱!他爷爷的鸡屁股,我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
秃头大汉递给古飞一罐十斤老酒,回应道:“这里便是佛国,除了佛国,还有哪里能如此快活?”
“和尚不是不喝酒吃肉的吗?”
“未得正果的和尚要戒酒戒肉,成了佛自然不用戒了!”
“啊?成佛就不用戒?也不戒杀生女色吗?”
大汉看了古飞一眼,大手一挥,得意的道:“都不用戒!这可是我参悟多年才参悟透的。”
古飞啃口鸡腿,喝口老酒,问道:“怎么说?”
大汉也拍开一罐老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抹嘴道:“我与老弟有缘,今天就点悟于你!你可听过人人皆可成佛?”
“听过!”
“那你还不悟吗?”
“……”
看古飞一脑袋的雾水,光头大汉更是得意的道:“这禅理虽然简单,可是想要顿悟,那是天方夜谭,就算是我,也悟了无数岁月才参透的。”
古飞还是听不大明白,他也不在意,咬着鸡翅膀含糊道:“悟不透就不悟,只要有吃有喝就行,对了,在那座石城内,没见到什么店铺,你这酒肉是从哪弄来的?”
光头大汉没有回答古飞的问题,只反复念叨着:“悟不透就不悟!”而后,他一拍大腿,道:“悟透是佛,悟不透也是佛,我竟没能想到此节!”又转向古飞道:“你佛性深厚,又与我有缘,”
未等大汉说完,古飞警惕的道:“你不会让我也入佛门做和尚吧?”
大汉仿佛听了最有趣的事,他哈哈大笑道:“我都还未入佛门,又如何让你入佛门?而且在这里人人皆佛,入不入佛门都一样。”
“那你想干嘛?”
“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说服城里的那些秃驴!”
“……”古飞看着大汉反光的秃头久久不语。
“我这是谢顶,自己掉的,不是剃的头。”
“我还有事。”古飞吃饱喝足,想起了杨彪,又觉得自己之前有些犯傻,不应该跟着杨彪跳进这个界空,自己的小可人林九儿还在龙宫等自己,还有,也不知道轩辕蔺她们怎么样了。
想起了轩辕蔺,古飞又想到了那个把他打晕的小白脸,他心中一惊,暗道:“都说阿斗乐不思蜀,我竟然也忘了鬼王山,忘了平妖会,忘了还处在危险中的轩辕蔺和徒儿周林,真是该死!”
想到这里,古飞便有些急迫起来,可是现在他不能使用法力神通,连泪残刀都用不了,更不知如何离开这里,这使他更加的焦急。
古飞心急火燎的问光头大汉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要去丰都怎么走?”
大汉似乎看透了古飞,他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说道:“这里是婆娑世界,万佛之国。人人都想进入这里,还真没有人想要离开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离开。”
“他爷爷的鸡屁股!我才不信没有办法离开!杨彪!你在哪?赶紧死出来,我有急事!”古飞不再理会大汉,离开了草房,边走边喊。
那大汉以为拿捏住了古飞脾性,哪想这半大小子不按常理出牌,他忙追了上去,道:“想要离开这里,只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