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异能高级职称
徐小静埋怨道：“哎，你们别问那么多，多不礼貌，吓着人家了。m.www.uu234.net
方铭，我只问你一件事，你们异能者是不是有特殊名额？每个人能带几个去国家的避难所？”
方铭当然不知道避难所这种说法出自哪里，也想像不到异能者从哪领的名额。
前几天，亲戚信誓旦旦的描述末日信息之后，徐家全家都被恐惧感笼罩。他们虽然设了法堂，每天念诵大师的真言，依然惴惴不安，担心这是临时抱佛脚，不会灵验。
就在这时，他们又看到了一个希望。
带来希望的是心灵安慰师孟一凡，他长期活跃在几个富人小圈子中，他的心灵鸡汤和身边不断更换的女人同样出名。
这几天，他对相识的每一个人都发表了对末日的看法，内容骇人。
奇怪的是，不管他的观点多耸人听闻，他也没有因为散布流言被警告或带走。有人因此更相信他的观点，相信他有真本事，背后也一定有大人物。
孟一凡告诉大家，末日信息的真正传达的是，只有异能者能够活下去。因为他们是被选中的新人类，而旧人类，都会灭亡。
在面如土色的听众面前，他高深莫测的说：“不过，普通人也不是没机会，你们大概不知道，异能者手里都有名额，每个异能者根据等级不同，能够携带不同数量的普通人进入避难所。”
孟一凡矜持的说：“比如我吧，我是国家认证的资深异能者，国家一级津贴异能者，珠峰异能计划入选者，所以我掌握了二百个幸存者名额。”
这个宣告发出后，据说孟一凡家里客人络绎不绝，还有几个美艳的二线女星跑去拜访他，其中两位还为他打了一架。
方铭看着房间内忽然安静下来的亲友团，以及一个个期待的眼神，回答道：“我没有名额。”
徐小静不太相信，“你是开玩笑吧？”
徐母拉着方铭，在沙发上坐下，端来了茶水，在一边笑着说，“对对，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我们不会外传，放心，我们理解你的难处，找你的人肯定少不了。”
徐父一伸大拇指，“没错，小方为人严谨，随意泄露消息肯定违反国家纪律，我们都理解，不过，你可以信任我们。我们可以保证，绝不会把你是异能者以及名额的事外传。”
方铭说：“确实没有，从没听说过避难所。”
徐母有些不悦，“别隐瞒了，小方，我们都知道，我单位的一个大姐，她女儿小琳就找了一个异能者，把全家都加名单上了，那个异能者慷慨着呢，连小琳曾经的奶妈，都给了一个名额。或者，你问问你们组织上，你的名额是不是还没批下来，所以你不知道？”
方铭说：“我想他们遇到骗子了。”
徐家人都是“不给就不给，骗人干啥”的表情，亲友团里有些骚动。
这时，方铭看见徐小静哥哥坐着的沙发扶手旁，放着一个手提纸袋，上边印着鲜艳的红色logo，他走过去，拿起纸袋，只见另一面印着“晟昊投资”，这不是和自己同一个写字楼的公司吗。仿佛一道闪电从脑海中掠过，这家公司、陈总、刘歆语、树林中的青年，终于连成了一条完整的链条，方铭有了一种推断，可是，这可能吗……
一家人不解的看着方铭的举动，粉衣女子好像明白了什么，香风缭绕的扭动过来，娇嗔道：“徐家诚心待你，你连句实话都不肯说，太让人心寒了。明白了，我们出钱还不行吗？不会亏了你。”
方铭放下纸袋，压制着想要吐槽的愿望，平和的说：“……你们真的误会了，我不是你们想找的人，好吧，其实，我没评上异能高级职称，手里没有名额，告辞了。”
粉衣女子上来就要拉方铭的手，方铭灵巧的避过，徐小静的弟弟已经从里间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这是我的存款，上边有九十万，我还可以再凑，希望你收下！”
他急切的看着方铭，“要是你名额有限，不用管其他人，至少把我带上吧！多一个人而已，你肯定能做到，拜托了！”
方铭看着这个中毒已深的青年，没等他说什么，徐小静不干了，“你什么意思？你拿父母给的钱买你自己的退路？是你相亲还是我相亲，有本事，你给人家生孩子去！”
徐母为难的拉着徐小静，对方铭说：“小方啊，你别介意，钱不重要，我们可以给，房也可以给，小涛说的也有道理，人多了你难做，少带点人总行吧？除了小涛，能不能把小静和她爸带上。”
方铭看着这个到了这种时候还念着徐父的女人，颇有些感慨，如果她知道徐父心里都是别的女人……
他诚恳的说：“那确实是骗人的，如果有末日，谁也不能幸免。”
一家人不信任望着方铭，在徐小静哀怨的目光下，方铭离开了徐家。
赵茜为什么告诉别人自己是异能者？难道现在冒充异能者的人遍地都是？
很快，赵茜打来电话，对这个傲娇小公主，方铭不怎么喜欢，赵茜问，“满意吗？”
“不满意，异能者是怎么回事？”
赵茜说：“他们这些人被末日弄得五迷三道，你说是异能者，那就成了。你不知道，最近燕都相亲的，常有人声称自己有异能，或者快觉醒了，反正什么时候觉醒，没人知道。这没什么，听说很多年前，当时遍地都是特异功能呢。”
赵茜笑嘻嘻的，“没事，还有一个好女孩介绍给你。”
这次的对象是燕都一所重点中学的老师，卢雪，眼光很高，朋友圈称号是相亲灭灯女王。
两人在咖啡厅见了面，卢雪看起来挺结实，脸色红润，精修的五官像是老式宣传画里的人物。
她仔细打量方铭，看到他衬衫牛仔裤，有些皱眉。
这几年，她见过不少气质成熟、衣着得体的成功人士，相比之下，眼前这个青年真是毫不起眼，除了身高还凑合，没有什么亮点，介绍人说他身手很好，身体健壮，所以她才愿意来看看。
“介绍一下自己吧”，她搅了搅杯子，端起来喝了一小口。
方铭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是来面试，“我各方面都挺普通，特点是冷漠，缺乏情感，不容易感动。”
卢雪的咖啡差点没喷出来，好一会没说出话来。
“听说你身手很好，还有特异功能？”
“是的，不过不是国家认定的，没有资格证书。”
这次方铭提前做好了声明，免得又提起什么名额。
“你怎么看末日？如果世界要得救，需要牺牲很多人，你会怎么做？”卢雪对末日知道的显然不多，当成了一种无聊的传言。她问这种问题，也和问跳河里救谁的问题差不多，纯粹是种假设，不像徐小静一家，真的相信末日存在。
方铭猜测，这个谣言说不定还是赵茜告诉她的，为的是让她重视自己，他回答：“我会牺牲他们，换来其他人的获救，然后找到末日的主导者，为他们复仇。”
“呵呵，就这样毫不犹豫的牺牲他们？有人说：如果跨过天堂的门槛，需要一个小孩的眼泪，我拒绝进入那样的天堂。可你愿意牺牲很多人，你不觉得有些残酷？”
第四十七章 再见了，相亲
方铭平静的说：“我没有选择，如果最后必须牺牲我，我也会接受。”
说到这里，方铭才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有了别人，才有了牺牲的意义。
卢雪仰着下巴，矜持的问：“如果咱俩在一起了，关键时刻，你会选择拯救我，还是救燕都的其他人，你怎么选择？”
“我会选择他们，因为其中有我的朋友。”方铭心里想到的自然是戚晴和刘歆语。
“……”，卢雪呵呵笑了两声，“方先生，给你一个忠告，要认清自己。”说着，站起来快步离开。
认清自己？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方铭付账后走到店外，心想：相亲本身就是这样，还是赵茜选人的眼光独到？
还有，她俩来这里观察什么？自己三分钟就把相亲对象气走，她俩不知道又要说什么了……算了，装作没看到吧。
在方铭刚才坐着卡座后边，两顶帽子凑在一起，戚晴和刘歆语窃窃私语。戚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好笑和得意的表情，似乎因为方铭刚才证明了他对“朋友”的忠诚。
刘歆语说：“他说话直接又冷酷，一般女孩很难接受。”
戚晴说：“我觉得还好吧，他可是愿意为朋友牺牲呢。话说回来，对相亲，我有点绝望了，你还认识别的姑娘吗？”她把盘子里的蛋糕吃完。
“要不就用异能当卖点？那样方铭会变得很抢手。”
刘歆语说：“如果泄露，也许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不知道国家对于异能者的态度。”
戚晴说：“要不，不说异能，就说方铭会法术，这样的人一直存在于我们生活中，大家不会多惊讶，也不会和异能联系在一起。”
刘歆语淡淡的说：“那就得对相亲对象的智商降低要求了……”
刘歆语打了几个电话，单位的主任介绍了他的侄女，姑娘是从家乡来燕都读书，才貌双全，温柔贤淑，名字也好听，叫林莎。
“这样的姑娘会相信什么法术的鬼话？”
“我侧面打听了一下，据主任说，那地方风俗特别，所以他侄女也深受影响，对这并不排斥。”
……
按林莎的意愿，约会地点定在了一家网红咖啡店，因为环境很有特色，来这里拍照、约会的人很多。
不同于多数咖啡店把暖色作为主调，这家店色调冰冷，蓝白色的墙面，地板上是巨大的冰层和冰莲图案，站在其中，就像是身处奇幻的冰峰。学生模样的女孩格外多，在婉转的乐声中，店里的冰雪世界成为了女孩的乐园。
林莎不算漂亮，但挺耐看。她落落大方，介绍自己家庭、读书以及个人爱好。
方铭像往常一样，语气礼貌、平淡，介绍了自己的基本情况。
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轻声说笑、拍照。接连走过几个背心、热裤、短裙、小吊带的时尚女孩，还有个穿露背装的女孩，亚麻色头发，雪白的后背几乎全部露出，还有一双撩人的长腿，着实吸引店内不少目光。
林莎忽然说：“你一眼都没看。”
方铭说：“什么？”
林莎满意的解释：“你对那些女孩一眼都没看，不管是出于约会的礼貌，还是别的原因，你自制力很强，达到我对男友的基本要求。”
方铭心想，这就是她选择这个咖啡店的原因吧。不过，我不看并不是不想看，而是我正琢磨事儿。方铭刚才从手机上看到，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家酒店大堂内，发生了一起猝死，死者的身份是医生。
她笑眯眯的问：“我叔叔说，你会法术。我们那地方的人比较信这个，说实话，我不相信。”
她停顿了一秒，观察着方铭的表情，又问：“你能给我演示一下吗？”
方铭问：“不信说明你智商没问题，不必展示吧。”
林莎说：“拜托，这对我很重要。”
方铭释放了一丝云雷，不稳定的能量在手心上冒出一丝电花，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林莎眼睛睁大，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方铭。
继而，她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很神奇的魔术！”
林莎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我对你很满意，你品行很好，没有不良嗜好，我想交往看看，你的想法呢？”
她说话的神情，胸有成竹，就像是一个学生会干部对问题学生说：“我给你一个加入学生会的机会。”然后等待着对方的惊讶和感激。
艾恩的声音难得冒出来，“林莎的情感波动，达到15点，对于初次见面的人，这个程度很不错。但是，你自己看看。”
一副颜色斑驳的图形出现在意识中，艾恩说：“这是她刚才的情感波动，可以分解成不同的部分，黄色的部分是好感，蓝色部分是自我欣赏，混杂着自恋和自豪。”
方铭眼中，黄色部分只占了大概五分之一，而自我欣赏，占了绝大部分。
艾恩说：“就像古董玩家淘宝贝，别人当成垃圾的物品，他却看出是宝贝。这时候，他不仅对宝贝爱不释手，还会对自己捡漏成功，产生强烈的自豪和自恋。”
这样的话，她刚才的话就可以翻译成：“快到我手里来吧，我能把你变废为宝，我真了不起！”
他表情郑重的转向林莎，“我能问个问题吗？”
林莎挂着和煦的微笑，“当然可以，你问吧。”
“我没有多少存款，说是一无所有也不为过，各方面都挺普通，你为什么想和我交往？”
林莎楞了片刻，笑着说：“那是你太低估自己了，在我眼里，你很有才能。”
“哪种？我的法术？你不是不相信吗？”
“我是不信，但是别人会相信，你知道吗，在我家乡，法术大师是官商家的贵宾，从来不会缺少资源。那还是假的大师，如果像你这样，能凭空变出电光，那……”，她露出一丝憧憬。
方铭说：“可我不想当那种大师，无聊。”
林莎的笑容消失，她说：“你怎么比在校学生还天真，在这个社会，你其它条件不好，一辈子也没机会出人头地。现在，我能帮你成功，比起以前，几乎是一步登天，你不明白吗？”
她有些咄咄逼人的问：“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在骗人？你要开阔眼界，别这么狭隘。这是市场需求，人们需要精神支柱。”
方铭说：“我对这样的成功不感兴趣。”
林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你早晚会知道，这么想有多傻！”她盯着方铭，似乎是再给方铭一次反悔的机会。
方铭的沉默彻底让她死了心，她摇摇头，起身告辞。
方铭买单之后，并没着急离开，而是走到了后排桌前，两个女孩正低着头喝咖啡，方铭走过去，她们也没抬头。
方铭说：“可以走了。”
戚晴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俩在这？”
方铭说：“我问最后一个问题时，感到了一阵波动，歆语，你对她用了异能吧？”
戚晴说：“不然呢，等和她好上了，有一天，她突然告诉你，希望你扮成大师，那就有趣了。”
刚才林莎和刘歆语中间只隔一米多，刘歆语毫无难度的对林莎使用了异能。
戚晴感叹，“她真不像在校学生，更像个公司领导，擅长资源配置。”
方铭说：“相亲就是浪费时间，你的c计划呢？”
第四十八章 演唱会
在方铭进行相亲计划期间，燕都分别发生了三起猝死事件，夹杂在每天的各种灾祸中，并不显眼。www.uu234.net
但有记者挖出了更多内情，这三起和商场的两起猝死相似，死者体内都发现了毒性反应，死因都是中毒引起的器官衰竭和窒息。在著名的我知平台上，推理迷们都把这解释为一个连环谋杀事件。
戚晴也在密切关注这一系列事件，不仅因为她成长在警察家庭，继承了戚国海的嫉恶如仇，还因为她认为凶手就是毒害过方铭的那个疯子，差点就把方铭……，不可饶恕。
啪啪，戚晴挥动拳头，转动身体，击打着房间内的沙袋，方铭买来这个立式沙袋，就是要让戚晴加强身体训练。
按照方铭的提醒，她不断绕着沙袋移动，随着剧烈的运动，身体曲线起伏、波动，美丽而又矫健。戚晴的动作逐渐变的有模有样，娇美的脸上出现了汗珠，她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剧毒水母……简直是怨恨的化身……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获得异能？
难道说……只要是人的深层愿望，不管是好的，还是恶意的，只要足够强烈，就有可能获得异能？”
方铭说：“继续，不要用手臂的力量，要用全身的力量。”
方铭在电脑上翻看这一连串事件的资料，有些不解的说：“表面上是随机杀人，如果不是呢？如果他纯粹以杀戮为乐趣，在商场时他本来有很多机会，当时人群大量集中，他能制造出惊人的伤亡，但他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我怀疑，他可能像连环杀手一样有明确的行为逻辑，受害者之间说不定有什么内在规律。”
戚晴停下动作，“这几个人年龄不同，性别不同，更别说有什么体貌上的共同点了。职业也不同，有顾客、柜台销售、网红、出租车司机和医生，还会有什么相似之处？”
方铭盯着一篇帖子，陷入思索，发帖者自称和其中一位受害者（出租车司机）是发小，据他介绍，出租车司机平时乐观爽朗，从没跟人红过脸、吵过嘴，遇到刁蛮的乘客，他也是笑脸相迎。
方铭又想到当时商场中的场景，柜员和顾客，他们……
方铭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如果他们的共同点不是身份、职业，而是……
方铭对戚晴说：“休息一会吧，我有个想法，这些人大概真的有共同点，他们的共同点不是别的，而是态度，你看这篇帖子。”
“这有问题吗？”戚晴托着下巴，有些迷惑。
“我推测在事发时，这几个受害者都在笑。”
“笑？”
“是的，柜台销售对顾客肯定是笑脸相迎，当时那个中年人，正在挑选钻戒，在我的记忆中，柜台上摆着他挑选的几个戒指，都是2克拉以上的钻戒，价格不菲。如果你是销售，你会怎么对顾客说什么？”
戚晴想了想，“如果我是销售，为了做成这单，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恭维顾客，我会对顾客说：‘不知道您要送给谁，收到这么大的钻戒，她肯定很幸福。’”
方铭说：“没错，顾客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应该很开心吧。柜台销售肯定也是笑容满面，这一幕，应该看起来很愉快。”
“如果那个疯子，因为某种原因，仇视那些看上去很快乐的人。看到那些还在享受生活的人，他会格外受刺激，你们凭什么这么高兴……”
戚晴眼睛一亮，“没错，这样的话，他们的共同点就找到了，他们当时都在笑，出租车司机一贯爱笑。”
方铭接口说：“而那个网红，她当时正在户外直播，蹦蹦跳跳的扮可爱，表情欣喜。”
戚晴把几起案件的时间排列在纸上，先是商场的两名受害者，然后是出租车司机，医生，最后是网红。
“他似乎越来越不满足杀戮带来的刺激，越来越激进。被害的网红粉丝很多，当着这么网络观众的面，谋害网红，他明显在寻求更大的刺激。”
戚晴皱起眉头：“可是，他的目标太宽泛了，我们报警的话，这种推理可能会被当成恶作剧。要不，我告诉我爸。”
方铭说：“我们没有证据可以提交，他的身材和眼部特征都很寻常，只有长发稍微明显点，说不定也已经改变了，在这个城市，想要找到他非常困难。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
两人陷入沉默，能成为目标的对象实在太多了……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似乎想从千头万绪的世界中，找到一点可能的线索。
戚晴呆呆的，随手打开一个网站，映入眼帘的是鲜艳的巨幅首页广告，宣传林兆彦演唱会《有你我才有快乐》。歌手林兆彦笑容满面，对着无数网络观众说：“今天，我会把我的心意唱给大家听，有你我才有快乐。”作为中生代巨星，林兆彦在国内的人气非常高。
演唱会将在今晚八点开幕。
戚晴说：“到处都是这演唱会的广告，到处都是他的笑脸，不是末日知情者，真是幸福。”
方铭愣住：“笑脸？”
“你觉得他会去这里吗？”
“林兆彦的演唱会?”
“是的，林兆彦的形象阳光、乐观，他代表着成功、快乐和幸福，如果这个疯子仇视快乐，那他很有可能对这个快乐的旗帜下手。”
再加上，方铭回想起男子曾经在车顶做出的拨弦动作，还有他那歌手一样的长发，他大概不会错过这个消息。
戚晴看着方铭说：“他真的敢去吗，这可是万人演唱会，安保很严。”
“你说过，连环杀手会逐渐厌烦原有的节奏，慢慢失去控制。”
“是的，对普通人的杀戮也许已经不能满足他，他需要更刺激的……”
“要是这位快乐的巨星当着数万名观众，还有电视机前更多的观众，被……想想那么多观众目睹偶像的陨落，他们该有多伤心，能够一下毁掉无数粉丝的快乐心境，这疯子该有多满足。”
戚晴停住，方铭接着说：“没错，对他来说，没有比这更刺激的谋杀了。虽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演唱会还是值得去一趟。”
两人赶到演唱会举行的体育馆时，还有四十分钟就要开场。
场外的路上，还有一些黄牛在兜售门票，看到方铭两人，一个黄牛凑近说：“美女要票不？快开场了，便宜卖了，只剩中间位置，两千四。”
见两人没有兴趣，黄牛说：“美女，你问别人也一样价，要买就抓紧了，一会就没了。”
戚晴回答：“不要。”
关于在场内怎么寻找凶手，两人商议了之后，戚晴打通了戚国海的电话。
“戚国海同志，现在有紧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在这个林兆彦演唱会值班的，有你们燕都警局的人吧？”
电话那头的戚国海大概问了什么，戚晴回答：“我当然不是要蹭歌听，你知道连续猝死事件吧，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凶手可能就在现场。方铭也在，不信你问他。”
“不用通知其他人，万一凶手没来，不是丢你的人吗？方铭会保护我，我俩确定了情况再通知你。”
很快，一位警察从场馆内走出，远远的对着路边的戚晴打招呼：“小晴。”
戚晴说：“张叔叔好。”
“这是你朋友？戚局长难得开一次口，我都吃了一惊。”他带着两人走进体育馆，场内已经坐满了人。
第四十九章 惊魂一幕
张警官和前排执勤的警察交代了一声，给两人在隔离栏杆旁临时加了两把折叠椅，离舞台很近。这种特殊待遇，引起后边观众的好奇。
馆内的光线暗下来，环绕着舞台，到处都是荧光棒和手机的光亮。隔着舞台周边的防护栏，最近的观众席离舞台也有六七米远。
方铭记得，凶手当时离商场柜台的受害者只有**米远，攻击自己时，距离更近。似乎他的能力范围就是这么远，否则他在商场里实施谋杀时可以躲得更远，更不容易引起怀疑。
舞台和大屏幕上的光线骤变，数道交叉光柱升至半空，舞台周边的白烟轰然喷发，急促的音乐声引爆了全场，观众们尖叫起来，舞台中央的地板分开，林兆彦冉冉升起。
连着几首歌，都是观众耳熟能详的歌曲，现场的观众疯狂的挥舞标牌、荧光棒和手机手电，全场响起山呼海啸一般的合唱声。
戚晴也被感染了情绪，不自觉的跟着哼唱起来。方铭仍然心如止水，盯着前排的观众。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发现异常的对象，难道自己推断错了，那个疯子不会来？
当林兆彦穿着银色风衣，动情的唱起《有你才有快乐》，全场气氛达到**，观众席上各种光亮闪动，就像深蓝色的夜空中，无穷星光在跳跃。
紧接着，主办方预报过的神秘嘉宾也在这时登场，人群沸腾了。
“是苏楠！”
“苏楠，我爱你！”
女生的尖叫声响此起彼伏，一袭黑衣的苏楠出现在舞台上，他扮相冷酷，从公众面前消失了几天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公开露面，他的面孔冷峻，和以往的温柔形象大相径庭。
当苏楠和林兆彦合唱这首歌，粉丝的尖叫程度似乎比林兆彦出场时更夸张。
观众们都站起来一起合唱，林兆彦走下舞台，来到观众席前，隔着栏杆和观众们握手，露出迷人的微笑。
一些激动的观众从后排挤上来，和维持秩序的保安纠缠在一起。
方铭目光扫过近乎失控的前排人群，落在十几米外一个穿着宽大罩衫的高个女人身上，她披着卷发，略微佝偻着背，已经挤到了护栏边上。她向林兆彦激动的挥舞手臂，喊着什么，林兆彦看向她。
闪亮的灯光映出卷发女人手指粗大的关节，“是他！”
方铭示意戚晴留在原地，朝着卷发女人跑去。
这一刻，蓦然生变，全场的热烈气氛在一瞬间降至冰点，狂热的观众们从欢唱变成惊呼。
只见头顶的大屏幕上，林兆彦脸色惨白，捂住了咽喉，麦克风掉落在地。
人群慌乱起来，有观众吼叫着想要上前帮助林兆彦，被安保人员和警察拦住，乱成一团。工作人员和场内的急救医生急忙跑进场内，对林兆彦做各种检查和急救，苏楠也跑到林兆彦身旁。
伪装成卷发女人的凶手依然站在原来位置上，似乎在欣赏林兆彦的惨状。
凶手的余光扫到了快速赶到的方铭，他猛一转头，假发甩落在地，露出剪得短短的头发。凶手向后退了一步，望着方铭。他显然认出了差点把他爆头的方铭，脸上露出憎恶的神色。
白色的水母出现在两人中间，伞形躯体鼓动了一下，轻轻飘至半空，然后闪电般的扑向方铭的面部。
方铭下意识的去挡，这次，水母没有像虚幻的水汽般掠过，又凉又腻的伞盖结结实实撞在手臂上。在男子充满恨意的目光中，无数触须缠住方铭的手掌，不断的勒紧。
显然，水母似乎介于实体和虚幻之间，只有在攻击时才会转换成实体，只是这种实体，普通人仍然看不到。
身体再次出现痛感，方铭这次早有准备，抬起另一只手，抓住水母，双手像抱篮球一样紧紧握住，用力压缩，水母被压缩成了手掌大小的球。
葵纹已经激活(3/6)，在将要合拢的手掌内部亮起了璀璨的光，不仅中和着侵入手掌的毒素，还形成了一层光膜，将水母罩在其中，只有少许光亮从指缝间透出。在遍地是闪光的人群中，从指缝中透出的光亮并不引人注意。
被压缩成苹果大小的水母，柔韧的像厚厚的皮球，方铭肩臂用力，双手再次向中间一挤，
噗嗤，水母爆了，从指缝间溅出几道彩色的汁水，洒在地上，地板上冒出一股股青烟。
方铭的手上也沾染了一些，好在有葵的能量隔离，加之他身体机能远胜普通人类，只是有些刺痛感。
上次战斗后，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的异能能量，为什么能中和毒素？对方的“水母”是憎恨的化身，似乎也属于情感能量。
情感能量之间难道存在优劣之分？
艾恩的解释是，方铭的异能纹饰，不管是哪种，所蕴含的情感能量都比较纯粹。如果对方是被恨意、恶意驱动的异能，正好被方铭克制。因为，“温暖热烈的情感远比恶意稀缺百倍。”
方铭把手中破布一样的水母躯壳扔在地上，奇怪的是，对面的男子并没有因为水母被毁受到伤害。艾恩吐槽说：“果然不是玄幻世界，如果是和神魂相连的法宝被弄破，本尊一定会大口吐血，实力大降。”
地上的汁液似乎在蠕动，慢慢朝中间汇集，难道水母还会复活？方铭当然不会给他时间。闪过中间的观众，扑向男子。
男子指着方铭大叫起来，“救命！他要杀人!”
防护栏周围密布保安和警察，男子的喊声立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近旁几名保安盯着方铭，似乎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把他按倒。
方铭看了看警惕的保安，又见一旁医生正围着林兆彦忙成一团，不知道有没有及时发现他的中毒症状。
眼前的男子顺着方铭的目光看了看林兆彦，又嘲讽的看着方铭，浮现出冷笑，似乎在说，你还能怎么办？
方铭扭头看了一眼戚晴，一按护栏，身体轻轻的越过，朝着台上奔去。
保安和警察大喊，“拦住他！”方铭的动作轻盈，几步就来到了林兆彦身旁，由于他状况危急，医生正在做紧急处理。
方铭迅捷的钻进人堆，把手放在了林兆彦胸口，再次激活葵纹，这也是他唯一的选择，如果是别的纹饰，比如涡纹，或者云雷，结果一定是一击毙命，强光顶多会有些灼痕吧，总比他死了强。
光芒一闪即逝，葵的能量(2/6)都涌入林兆彦体内，借着葵的进入，方铭在一瞬间看到了他体内的器官，心脏的颤动的越来越微弱。
葵的白光冲刷着毒素，方铭看到他本来衰竭的心脏忽然恢复了活力，有力的跳动起来。
林兆彦失神的眼睛恢复了神采，好像快要窒息而亡的人，终于能呼入一大口清新空气，他看着头上围着的人，慌乱、紧张、严肃、悲观，各种表情映入眼帘。还有一张平静的脸，眼神深邃，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惊扰他。
他的手按在自己身上，林兆彦意识到，似乎是从他手中，一阵穿透身体的热浪吹拂过，他才从濒死状态恢复过来。那种将要死掉，全身慢慢被痛苦分裂的感觉太恐怖了……
此刻，旁边有人拉住方铭的手臂，还有人要抓他的肩膀，都把他当成了趁乱而来的狂热粉丝。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有人趁机来摸林兆彦，太可气了！保安已经决定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第五十章 我们不一样
方铭轻轻一晃身体，那几只试图抓住他的手臂就像挨到了正在旋转的机器，瞬间被弹开。方铭轻松摆脱了纠缠，跳出护栏。
躺在地上的林兆彦慢慢举起手臂，朝着方铭离去的方向。围着的人看到他恢复了知觉，惊喜之下，连忙拿来担架，要把他抬到急救车上继续治疗。
保安们怒目圆睁，仍然在追赶那个胆大包天趁乱骚扰林兆彦的粉丝。方铭朝男子跑去，反正已经引起了骚乱。方铭也不再掩饰敌意，这次一定要解决他。
水母男看着大屏幕上，林兆彦被搀扶着站立起来，并且拒绝了担架，还向现场的观众挥手致意，场馆内响起一片风暴雨般的欢呼。
“你怎么做到的？！”水母男气的浑身颤抖，刚才，他已经站在了人生的巅峰，当着现场的上万观众，还有数百万网络观众，自己谋杀了他们的偶像有着恶心笑脸的偶像。
终于，他让这么多人尝到了痛苦的滋味。他的怨恨，似乎也获得了极大的释放，长期灰暗、压抑的生活，终于获得了报偿。
可是，只是一眨眼功夫，眼前这个从他手里逃生过一次的青年，居然救活了林兆彦！
他眼珠血红，恨意百倍的涌上心头，“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杀死！让你知道我的痛苦！”
可他不是傻瓜，水母还没有恢复，地上的汁液蠕动着，只汇合了小半，看着直奔他而来的方铭，他能做的只有逃命！
他转身就跑，方铭跑过水母残骸时，刚凝结的液体状的彩色物体，从地上高高弹起，贴住了方铭口鼻。
艾恩说：“呃，好恶心，不过，有个好消息，你在经历了两次毒素入侵后，你的身体机制发生了轻微异变，已经能够抵御这类毒素的攻击。”
可是，方铭发现自己的呼吸成了问题，粘液又薄又软，牢牢的贴住，连撕了几次，每次只能撕掉一块小角，其余的快速蠕动，封上了被撕掉的位置。
方铭看到男子并没有停下脚步，离自己已经有十米远，看来他的攻击范围比自己想象的还大。
闪开了几名保安的追堵，薄薄的粘液已经让方铭有了点窒息感。
旁边跑过来的戚晴和张警官，正好看到方铭闲庭信步般摆脱包抄，张警官说：“你这个朋友不简单啊！”
戚晴指了指远处的男子，“就是那人！”
张警官连忙制止了保安，指挥警察去抓捕犯罪嫌疑人。
水母男看了看包抄上来的警察，脚步更快了，他一边跑一边歇斯底里的喊：“杀人了！”观众们正在刚才的戏剧性一幕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又遇到这样的事，跟着慌乱起来。
突然，水母男表情凝固，慢慢躺倒在地，身侧出现一个戴帽子的青年。方铭感到自己脸上的束缚一下消失，这时，有人认出带帽子的是苏楠，没人看清苏楠什么时候跑到了台下。苏楠跳到男子身上，按住他的双手，冲警察兴奋的呼喊：“我抓住他了，快来！”
看到旁边对他拍照的手机，苏楠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把表情冷却下来。
方铭率先到了男子身旁，他以微不可察的动作踩在男子脚踝处，咔嚓，男子抽搐了一下。
张警官指挥警察把男子带上手铐，先架出体育场外，等待进一步确认，戚晴和方铭也跟了出去，在一旁接受询问。
十分钟后，戚国海赶到。戚晴对他说：“嫌犯已经被抓到了，他就是一系列命案的凶手，他能够以未知的方法下毒。”
戚国海沉吟了一下，问旁边警察，“那人在哪？”
这时，一名警察跑过来，“嫌犯逃走了！”
男子本来被关在一辆警车的后排，可这时车门敞开，门上留着腐蚀的痕迹，嫌犯已经溜了。
戚国海指挥他们马上追踪，警车一辆辆开出。方铭趁着他们忙成一片，和戚晴说了一句，就悄悄离开现场。夜色下，他沿着附近一栋建筑攀援而上，扣着楼体表层凸起的手，每向下拉一下，身体就腾空而起一米多，飘飘荡荡的晃上了顶楼。
极限运动高手要是看到这一幕，也只能膜拜大神。站在十几层的建筑楼顶，方铭扫视周边的路人。
两条街外，一个穿着鲜艳印花衬衫的男子一瘸一拐的抢在两位叫车人之前，钻进了出租车，留下愤怒的路人。
出租车慢慢开出这条街区，“师傅，再快点！”后座上的男子催促道。
司机慢条斯理的说：“快不起来，这条路一贯拥堵。你要有急事，最好下车往前走，出了这条街二百米，再打车。”
一阵热风涌进车里，司机说：“开着空调呢，别开窗。”
没有回音，他扭头一看，后车门开着，后座上的乘客已经不见踪影。
路旁的一条阴暗小巷里，男子被扔在地上，旁边地上，是一团彩色的粘液。男子修复了一半的水母，刚刚浮现出，就被方铭踩成了残渣。
看着方铭眼中的淡漠的杀意，他不甘的吼道：
“我们是一类人，我们都是新人类，你不仅救了那个明星，你还要为了那些普通人的利益，为了那些虫子，杀你的同类？”
“我在这个城市一无所有，他们却活的无比滋润，我不甘心！我要让他们感受到更大的痛苦！你一定能理解，对不对？我们获得了进化，但是还是快死了，这多不公平！在末日前，杀死那些普通人，难道不是唯一的快乐吗？”
方铭回答：“你错了，我和你不是同类，我也不是为了什么普通人。我救他，是因为不想看到你得意，因为你让我很不爽。”
“你！你没有体会过人类的残忍、无聊、冷漠，怎么知道被压抑折磨的痛苦！你看看这垃圾一样的世界，脓疮一样的人类，知道为什么有末日吗，连神都无法忍受了，要亲手毁掉这些脓包！我只不过提前进行这项工作罢了！你看着他们脸上虚伪的笑容不觉得恶心吗？这些自私自利的快乐”
咔嚓，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方铭的腿落在他的颈部，男子的头软软的垂了下去。
方铭转身就要离开，又停住脚步，抓起凶手的身体，丢过了旁边的围墙。
医生检查后确认，林兆彦除了身体虚弱，已经没有大碍，可以正常活动。林兆彦向观众表达了歉意后，提前离场。苏楠很讲义气，接下来又唱了三首歌，让全场的气氛愈加热烈，好像这是苏楠的演唱会。粉丝们和苏楠一起演唱了林兆彦的几首成名作，苏楠俊美的脸表情冷酷，眼神桀骜，让不少女粉丝沉醉，“这样的苏楠比以前更迷人了！”
“太帅了，苏楠我爱你！”
演唱会虽然一波三折，最后结局还是很让人满意。
林兆彦匆匆步出会场，问随行人员：“刚才台上那个陌生人，就是在我身边，把手……”，助理说：“那是个疯狂的粉丝，已经跑掉了。”
旁边的保安插嘴说：“好像不是，他后来和警察一起走了，不像是粉丝。”
林兆彦对助理小声说：“帮我询问警方，那人的身份。”
第五十一章 扫码游戏？
“这里没有监控，初步推测，这人大概是翻墙时，摔断了脖子。”一条小巷的隔离区域里，一位鉴识人员对警察说。
现场的另一位警察问：“他就是投毒案疑犯？”
旁边的警察回答：“根据监控，在七个中毒受害者周围，他都出现过。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凶手，他用未知的方法对受害者下毒。但是，他死了，这个谜再也无法揭开了。”
“不一定，林兆彦活下来了，他大概会了解一些情况。”
“对了，演唱会上追嫌犯的小伙子是怎么回事？”
“说是发现嫌犯很可疑。”
“人已经走了？”
“嗯，他是戚局长女儿的朋友，再说，他是见义勇为，做完笔录就走了。”
……
戚晴小声问：“你后来……”
方铭说：“你是想问我对他怎么样了？”
方铭一边拖地板一边说：“他死了。”
戚晴“哦”了一声，小声问：“你有什么感觉？会不会觉得不真实，恶心？”
方铭说：“没有，就像死了个害虫。”
戚晴接到了张警官的电话，对方铭说：“林兆彦说，当时看到那人的眼睛，感觉全身疼痛，无法呼吸。他还问了关于你的情况，想当面感谢你。”
方铭说：“不必了，我不是歌迷，我救他纯粹是不想让那个疯子得逞。”
艾恩说：“不行，说不定有好感呢，你救了他！”方铭一犹豫，就答应找时间和林兆彦见一面。
对相亲模式已经死心的方铭，还剩最后一个选择：英雄模式。顾名思义，就是要在危急时刻拯救他人，收获好感。
但因为前面的连续失败，他对于人性的复杂已深有体会：即便是救了人，能不能收获好感，还是未知。
戚晴的建议是：“最好把目标放在普通的犯罪事件上，危险性低。”显然，她还是对水母男的疯癫心有余悸。
……
失控的末日知情者也许越来越多，夜里或许是各种恶徒包括失控知情者大胆出现的时候，凌晨12点，方铭开始了笨拙的拉网式“狩猎”。他的目的地是一家著名夜店，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常常传出各种奇闻轶事，方铭打算去看看。
tk club门前光线旖旎，方铭站在对面，看着一辆辆豪车驶到店前，停车场上，几乎汇聚了所有大牌名车，其中还有两辆顶级超跑，从车上下来的年轻男女，似乎个个自信从容，虽然身着奇装异服，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看来，金钱是塑造自信的最佳发动机。
方铭提前查询，得知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据说在某些高级会员的要求下，老板专门搞了一场化装狂欢，装扮合格才能入场。
而且，合格的标准并是不由人来定，门前摆放了一架智能机器人，它会扫描顾客的装束，决定是否放行。
方铭一直以为，服务型智能机器人，只能检索资料，或做一些简单工作。
看到不断有人被禁止入内，方铭暗想：化装狂欢入门标准还挺苛刻，那些狼人、超级英雄都被劝退了。
方铭站在机器人面前，打量这架奇怪的机器，机器人高两米，造型别致，只能用别致来形容，因为它不伦不类，黑铁色的机身上套着古代铠甲，头顶两只弯弯的角，毫无机器人的现代感，只有一只闪光的横条状眼睛透出点科技感。
方铭感觉有些怪诞，自己来的真是那个很潮的夜店吗？这个入口怎么像个奇怪的鬼屋。
机器人眼中的蓝色光线落在方铭脸上，一个低沉的金属声音传出：“客人的扮相很特别，不属于影视数据库中的任何已知形象，准许入内。”
旁边的店门打开，看来老板定的标准是：客人形象必须特别，而且不能重复影视动漫中的造型。
“可我根本就没有装扮，”方铭疑惑着，走进店门。入口两侧站立着两排穿着短裙带面罩的女孩，身材火辣，对进入的客人礼貌的问好。她们端着托盘，要求每个客人都把手机交由他们保管。还有两个女孩手持安检仪，确认客人上缴了手机。
奇装异服的男女遍布舞池，随着dj的娴熟操控，投入的扭动着，各种光线、光柱像未来战场上的激光大战，分割、穿透着整个大厅，把整个空间变得虚幻、动荡。
在震颤的乐声和癫狂光线下，一位穿着黑色皮质抹胸上衣和短裤，带着黑色口罩的女孩从旁边靠近，一股淡香从现场种种杂乱的气味中，飘入方铭鼻腔，她贴近方铭耳边问：“你的装扮好特别，你扮的是谁？”
“我自己。”
“呵呵，你真逗。你猜我扮的谁？”她原地转动了一圈，凸凹的身体曲线被紧绷的皮衣强调的更加夸张。
方铭看着她肩上露出的一把刀柄，大概是模型。
“你扮的是周小宁。”
周小宁一把拉下口罩，好奇的问，“你怎么认出我的？”
方铭回答：“气味。”
“我请你喝酒！”
“我不是来喝酒的。”
“又来搭讪？这次你是认真的吗，好吧，我指给你看，这什么人都有。有的能搭讪，有的不用搭讪，有的不存在搭讪，你分的清吗……”
高台上，dj逐渐把乐曲节奏加快，巨型环绕屏幕上绚丽迷幻的图案刺激着视觉神经，漫天的纸屑纷纷扬扬在光柱中乱舞。人们狂乱起来，在酒精的助推下，身边是谁，自己是谁，这里是哪里，酒醒在哪里，一切都模糊了，一切也都不重要，只有不停的跳，扭动，甩动，体内无穷的热力，似乎能够一直释放到世界末，就算世界末也没关系！
连方铭的心中都起了一点波澜，不一样的是，他想到的是战斗，在狂热的乐声中不停的战斗。
周小宁走到舞池边缘，向方铭伸出手，做出邀请加入的手势，方铭没有动，他从刚才起，一直盯着二楼栏杆旁一群人，这几个人正饶有兴致的望着楼下。
其中一人懒洋洋的趴在栏杆上，引起了方铭的注意，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他的脸瘦长，神情呆板，看着迷乱、跃动的人群，就像看着一部单调的纪录片，现场的火热气氛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愉悦，
他身边的一位下楼登上dj台，和dj说了什么，dj把节奏逐渐放缓，音调慢慢降低。场内的人群意犹未尽，尤其是一些蹦的正high的，疑惑的看向dj。
“身为全球百大dj，对现场情绪把控这么不到位，我们才刚high起来好不好！”
二楼的呆板男子从旁人手中接过一个麦克风，他低沉的声音缓缓传遍全场，“各位朋友，一会你们有机会玩的痛快，今晚的酒水我全包了。”
全场爆发出欢呼声，呆板男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还有一个礼物给你们，需要你们玩个扫码游戏，你们每个进场的人，刚才进场时，都获得了一个二维码，当然你们看不见，只有在特定光线下，才能看到。”
他做了个手势，大厅内多了一层橙色的光线。像光雨一样落在每个人身上。人群中惊呼声此起彼伏，“真的有，你脸上有一个二维码。”
“你的在额头！”
还有人发现在手腕、肚子、后背或者身体的其他部位，甚至脚背上。
“好神奇，这是什么黑科技！没有接触，就在身上留下了痕迹。”
“这要怎么玩，感觉很有意思！”
现场的男性都觉得，店里这么多不认识的漂亮女孩，她们的二维码不一定在什么位置呢。不知道游戏怎么玩，是不是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找着看了？想到自己扎进温软的女孩堆里寻找二维码的情景，很多男的忍不住想膜拜老板，老板太有创意了！
方铭看到了自己前臂上的方形二维码，在橙色光线下发出红色荧光。对面周小宁身上，在黑色的抹胸边缘，雪白的肌肤上，一个红色的二维码正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周小宁低头看看自己胸口，笑着说：“真讨厌！”
呆板男子继续发言：“你们已经了解了基本状况，那我就宣布游戏规则，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谁能够扫描到最多的二维码，谁就是赢家，前三位将会获得不同奖励，第三名奖品，请看
第五十二章 疯狂扫码（一）
旁边的升降台慢慢落下，台上是一辆鲜艳的红色跑车，人群中的富二代说：“这款法拉利一般吧，只要五百多万。”
“没错，外边停车场随便找一辆，都比这好吧，这是要炫什么？”
还有人问：“这是什么意思，免费开几天？是不是还得交押金？”
呆板男子淡淡的说：“这是第三名奖品。”
人群骚动起来，虽然在场的常客基本都是中高收入群体，不乏富二代，但能独立买的起这车也只是少数。
大多数人并不相信这是奖品，“怎么可能？”
“你谁啊？要是你耍我们，我们找谁去？”
“就是，有点诚意好不，哪怕第三名奖励个小电驴，游戏我们也照玩不误。”
呆板男子说：“我是这里的老板，我说话向来算数。”
有人喊：“真的无条件白送？”
呆板男子说：“只有一个小限制，领奖时间要在六个月后。”
方铭心中一动，六个月……其他人没什么感觉，这么贵重的奖品，大概还要办赠予的各种手续吧，晚点送有什么关系！
旁边一位男子靠近护栏说：“我是孔老板的律师，你们有的人也许在电视上见过我，我全权代理孔老板的委托，这次游戏具备法律效力！请看”
大屏幕上出现两名公证人员，其中一人手持公证文件，上边清晰的注明了此次活动合法，手续齐全。
一楼气氛骤然一变，人群沸腾，这是真的！人们看向身边的目光已经变得诡异起来，似乎都在盘算，游戏会怎么玩，自己该采取什么对策，身旁的朋友会不会配合自己，如果不配合，今晚是不是友尽的时刻？
有人在想，刚结识的妞如果让自己给她帮忙，怎么办？答案当然是，绝不！
刚结识了富二代的女孩想：“他会帮我吗？如果不帮，我才不会和他好。”
“下面是第二名的奖品”，屏幕上出现的是一艘六七十尺的豪华游艇，“这是我今年才买的游艇，刚试过水，作为此次的奖品。”
“这得上千万吧？”
“岂止！这种尺寸都得好几千万了！”
“天哪，老板疯了！”
“我也要疯了！”
人们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眼神警惕的和其他人拉开距离，哪怕是一起来的朋友，说不定会趁机占自己的便宜，不行，哪怕是亲兄弟，也要先护住自己的二维码。
这时候，一开始想在女孩身上寻找二维码，感受旖旎春光的男性，已经全无杂念，进入了圣贤状态，什么软香如玉的身体，根本毫无感觉！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赢！
现场最嚣张的富二代也在喘粗气，“我要这个，哥几个，不管啥游戏规则，你们帮我，要是拿到这个奖，事成之后每人我给你们二百万，反正你们自己估计也拿不到奖，还不如全力帮我。”
“切，二百万，打发乞丐呢，我要自己抢这个！”身边的几个狐朋狗友也都不是缺钱的主，瞬间分道扬镳，没有人愿意给别人打下手。
“第一名的奖品是这家酒吧，这里的产权连带一切设施，都是你的。”
呆板男子的声音稳定，波澜不惊，似乎送出去的只是一块烧饼。
什么？这家店？！在寸土寸金的燕都，这家店的产权价值多少，人们已经不敢想象了！现场的几个富二代哆嗦起来，咬着自己的手，希望这只是一场梦，越是有钱，越明白，这家店意味着什么。
这时候，包括现场的女性顾客在内，几乎每个人的眼中都散发出疯狂的意味，做梦都想不到的人生奇迹来了！
“这是我此生最好的机会！”
有的甚至在想，“豁出命也要拿到！豁出病房躺一年，换来少奋斗一百年，不一千年！”
一个富二代心想：“我的天，这老板不是绝症晚期就是彻底疯了！我要是拿到这个，我老子还不得把我当成神！这里的一切草草估算下来，起码十五亿以上！我自己就是富一代！”
所有人都浮出一个念头：“我要抢夺二维码！这时候，阻挠我的都是仇敌！”
周小宁看着方铭，“你不感兴趣？”
方铭回答：“我看看，你最好别参加，他们已经要失控了。”
“接下来，我宣布游戏规则！”
现场鸦雀无声，就像无数的野兽，弓着身体，喘着粗气，等待着一拥而上把猎物撕成碎块。
“我们的人会给每个人分发一个扫码器，规则只有一条，每人只能持有一个扫码器，尽可能扫到足够多的二维码！扫码需要对齐三秒以上，才能成功，被人扫过的码，无法再次扫描。”
十几个短裙女孩走到人群中，把手中端着的一筐小型扫码器逐个发给个人。
方铭接过扫码器，揣进兜里，他打算先看戏，再决定行动。
周小宁跃跃欲试，“你真奇怪！没有人会拒绝这个游戏！”
“参赛者一共212人，游戏开始！”
现场传出阵阵让人发怵的低吼，有人开始把身边的人按倒，强行扫码，也有少数人达成临时同盟，一起扑向其他落单的人，撕扯着衣服，寻找二维码。
几个衣服被撕破的女孩也顾不上哭，把手里的扫码器对准了其他正在扭打的人，试图从别人那里偷偷扫下一个。
两个男人先后扑向方铭，方铭手臂轻晃，两个男子分别捂着面孔，倒地哀嚎，两人躺在地上，看到了对方脸上的二维码，伸手抓向对方，举起了扫码器，在地上展开了厮打。
周小宁乖巧的挪到方铭身后，说：“你好厉害！我觉得你能赢，你上吧！我的也让你扫。”说着，她把身体前倾，扬起脖子，胸口的二维码展示在方铭面前，方铭说：“不必，先看戏吧。”
楼上男子的目光转到了方铭身上，大概看到了方铭的身手，他对身旁的人说了句什么，马上有人用麦克风提醒：“现在有效二维码还剩189个，各位努力！”
方铭面前地上的两个人已经决出了胜负，其中一个高大些的，利用身体优势，把另一个人压在身下，完成了扫码，起身离开。被扫过的二维码立刻变暗，另一个男子毫不气馁，嚎叫着扑向一个苗条姑娘。
这时，场内已经出现了不少受伤的人，头破血流，还有个别的，伤的无法行动，被酒吧安排的医护人员抬走。
“有效二维码还有157个，因伤下场选手3人。”
一个打扮乖巧的女孩正用力揪着一个纹身女孩的头发，她另一只手把扫码器放在被揪女孩的后颈上，扫码成功，周小宁看的直咂舌，
“那不是唐冰吗？”周小宁忽然说，方铭也知道唐冰这个三线动作女星，虽然不红，演技扎实。只见原本容颜靓丽的她，吊带被扯掉一半，头发蓬乱，正从背后抱着一个男子，男子使劲甩动，唐冰干脆骑在他背后，右手的扫码器按在他头顶上，男子死活甩不掉她。
“不愧是女打星，力气不小。”周小宁感慨道，又有一个白领模样的女人跑过来，看到方铭两人站着不动，哀求道：“拜托你俩，你们不玩，就让我扫了吧！”
方铭摇头拒绝，女人也许是看到方铭没有其他疯子的攻击性，伸手就拉方铭的胳膊，周小宁从方铭身后抬脚，把女人踹倒在地，“哼，还想强抢，当我是谁！”
第五十三章 疯狂扫码（二）
“现场剩余有效二维码78个，又有27名选手因伤下场，各位加油啊，现在，最多的选手已经收集了14个二维码！”
下场的选手主要是女性，她们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这么残酷的争夺战。www.uu234.net
过去，那些男的看到她们，都是毕恭毕敬，讨好的套路层出不穷，不管是为了身体还是为了情感，至少在得手前，会把她们当成美丽的小姐姐、公主、女神、女王、姑奶奶、诱人的尤物。
现在，对面的男人都成了粗野的原始人，眼中只有疯狂的光芒，她们简直和被追赶的动物的没什么两样，男人们打起猎来（扫码）毫不迟疑，稍有阻挠，就会体验到原始人的粗野作风。
一个时尚女孩眼角带着淤青，抽泣着走下了场。刚才，喝酒时对她抛媚眼的男人，像疯狗一样把她的古琦t恤都撕破了，就为了她锁骨上的二维码。
一个没伤的女孩呆呆的被扶下场，他的男友不但没有保护她，还抢先把她身上的码扫了……
二楼的呆板男子露出淡漠的微笑，喃喃的说：“他们平时呵护备至的女性，现在成了毫不留情的下手对象，只有金钱，只有金钱永不入眠，只有金钱，永恒的统治他们的大脑！”
dj已经开启了疯狂的节奏，在明暗迷离、疯狂跃动的光线下，更疯狂的是人们的斗争，用牙，用身体，用指甲，揪头发、咬人、撕衣服，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如果不是普通人没有接受过杀人训练，造成的伤势有限，这里可能会发展成地狱场景。
方铭看到，现场表现突出的有几个人，其中最引人注意的一名高大健壮的男子，大概是撸铁的王者，他的t恤被肌肉撑的高高鼓起。他动作迅猛，几次都是把对手举到空中，强行扫码成功。
还有一胖子，居然笼络了四五个人帮他。他们围上一个人，七手八脚，分工明确，按腿的按腿，按手的按手，还有人寻找二维码位置，然后等胖子扫码。速度很快，简直像流水线作业。
周小宁对方铭说：“胖子好像是东城一富二代，挺有手段。你看在场的其他人，都是各自为战。”
看来收获最多的大概就是胖子或者那个高大男子，不对，还有一位，那人动作迅捷，好像泥鳅一样，在杂乱的人群中很不显眼。光线每次闪动，他都似乎换了个位置，在人群中不断穿梭，被他缠上的人，会出现片刻的呆滞，被他从容扫码。
异能者？
方铭心想：“无论是谁，面对巨额财富，都会动心，我也是。”
一个瘦弱的男子，被富二代随从打倒，强行扫码，他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突然膨胀起来，比原来大出了两圈，身高大约多出二十厘米，胳膊比他原来的大腿还粗。
这种异象，在被酒精、疯狂物欲、狂热的气氛点燃的人看来，这么疯狂的游戏都是真的，有人身体变大点，算个什么事。只有周小宁看到后，好奇的揉揉眼睛，她大概以为光线太凌乱，自己看花眼了。
变异男挥动拳头，把刚才围攻他的几个青年打的嗷嗷直叫。方铭看在眼里，真是热闹……又是一个异能者，不满于自己孱弱的身体，现场觉醒了力量？
方铭看着变异肌肉男伸手去抓富二代，富二代跑的倒快，他钻到卡座桌下，当肌肉男要去掀开桌子时，方铭看到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只针筒，猛的扎进变异男小腿，把整管药都推了进去。
显然，变异男庞大的身体并不具备抗药性，徒劳的挥动手臂，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随身带麻醉针，该怎么评价这种人？
方铭几步跨过去，一脚把沉重的木桌踢到了空中，翻转着砸在旁边的卡座桌子上，轰，酒瓶碎屑乱飞，巨响声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富二代惊慌的爬起来，抱着自己的扫码器，朝二楼跑去，边跑边喊：“我要提前领奖！”
方铭冷笑，这富二代脑子真的不笨。
他一踩地面，从翻滚的几人头顶掠过，把富二代踩倒在地。
“大哥，我给你钱，我给你五百万！”
方铭从他手中拿过扫码器，“我要这个。”
此时，方铭感觉身体一滞，他看到那个泥鳅一样的男子站在面前，伸手要拿自己手中的扫码器，这是什么原理？好像有无形的绳索缠着全身，原来他刚才就是这样不断扫码成功。
男子脸上挂着黄雀在后的笑容，捏住扫码器一角……没拉动，加了把劲，还不行！
虽然方铭被困住，他手中的扫码器却像固定在手中一样，纹丝不动，男子用上全身力气，身体往后倾倒，拽了数次都没成功。却看到方铭的手开始慢慢移动。男子的脸上冒出汗来，刚才一急，忘了自己的异能时效已经过了。
他看着方铭没有表情的脸，讪讪的松开了手，尴尬的一笑，“大哥，对不起，我”
方铭把手中的扫码器对准了他的额头，泥鳅男一动也不敢动，就像被枪口指着。他望着眼前有着怪物般巨力的男人，他感觉只要一动，就会受到雷霆般的打击。
方铭扫完后，把泥鳅男手中的扫码器也拿了过来，上边显示的扫码数量是12个，自己手里富二代这个扫码器的数量23个，富二代手下人多的好处可见一斑。
想到每人只能持有一个，方铭随手把泥鳅男的扫码器扔给了周小宁，周小宁惊喜的说：“铭哥，你好厉害，我好崇拜你！”她说话时身体不自觉的扭动了几下，玲珑的线条也跟着轻晃。
泥鳅男没敢说话，眼睛乱转，似乎琢磨着从别人那再抢一个。
“哇，”艾恩忍不住喊道：“你不是与世无争吗，为什么要抢这些身外之物，末日来了，要这些也没太大用，说不定那个老板就是知道末日，才搞了这种游戏。”
二楼，孔老板身边的男子说：“老板，那人抢了别人的扫码器，还挺有想法，知道规则没有说不允许使用别人的扫码器。”
“有效二维码还剩35个，又有11人负伤退场，剩余伤者拒绝下场，精神可嘉！成绩通报：第一名收获二维码23个，第二名16个，各位加油！”
第一名正是方铭手中的那个扫码器，现在场内剩下的人都是意志力较强的，只要还能挪动，就要朝着别人还在闪光的二维码移动过去。至于理智的分析自己的获胜机会，对于场上带着各种淤青、抓伤，继续奋战的人来说，哪还有理智。理智已经失踪多时，只剩下残存的本能，我要赢……
为了确保以第一名获胜，方铭找上了健壮男子。男子嘴角抽动，他看到了方铭踢飞桌子的一幕，觉得对方力气不小。不过，在刚才不断获胜的刺激下，他相信自己完全能够一战。
健壮男子他怒吼一声，身体快速朝方铭撞来，同时伸手去抓方铭的手臂。他的心计远不是表面上粗豪模样可比，不仅有蛮力，还擅长柔术，安排战术合理。他认为，面对方铭这类似乎爆发力很强的对手，贴身缠斗地面技是最好的选择，常常能让对手用力使不出。国外搏击比赛中，拳头狠厉的选手也常败在柔术的各种地面技上。
他打算先来一个背摔，然后躺地用十字固锁住方铭的手臂和咽喉，如果对手不想被夹断脖子，就只能认输。
第五十四章 疯狂扫码（三）
面对自己的迅猛冲击，方铭却站着不动，高大男子心想：空有力气，没有实战技巧。m.www.uu234.net
他双手分别抓住方铭左边胳膊的手腕和上臂，看方铭对贴身搏斗技巧毫无防备，他索性向前跃起，打算以全身冲起的巨大冲力，把方铭拉倒，再躺地使用十字固，奠定胜局。
然而，男子料想的情景没有出现，他身体冲起一半，就卡在了半空，不仅没把方铭带倒，自己倒因为前冲的惯性，腹部挂在方铭胳膊上，就像挂在单杠上。周小宁看着这个魁梧的壮汉，悬空挂在方铭平举的胳膊上，就像一个小孩挂在大人手臂上做游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没等男子决定是不是撒手，方铭挥动手臂，向上一抛，至少二百多斤的男子被抛起了三四米高，他要落地的瞬间，方铭轻轻一个侧蹬，把他蹬出了七八米远。
男子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方铭。这根本不是人类可能有的力量，自己的体重，加上跃起的冲击，少说也有几百公斤，方铭只是胳膊平举，就把他挂在半空。而他被抛起来，在空中腾云驾雾的感觉，更是人生第一次。
方铭走过去，用扫码器扫了他胳膊上的二维码，男子一动不动。方铭又把他揣在兜里的扫码器拿出，看了眼数字，转头对周小宁说，“你拿这个吧。”
周小宁眼睛忽闪忽闪的，散发出晶亮的光芒，似乎不比室内炫目光线黯淡多少。
“真的吗？”周小宁的模样好像是生日收到小矮马的女孩。
方铭回答：“这个不能累计，我用不了。”他心想：这会儿像个小女孩了，不当爷们儿了。
周小宁把第三名的扫码器交给了方铭，跟在方铭身后，蹦蹦，一点不像在玩激烈的游戏，更像网络游戏中，跟着**oss在普通玩家尸体堆里捡装备的小弟。
看到地上有两个人正翻滚扭打的昏天黑地，周小宁还趁机扫了一个二维码，反正有方铭撑腰，她一副老子谁都不怕的模样。
方铭又扫了三个二维码，一转身，看到了衣衫凌乱的唐冰，正低头喘息，没想到她还挺有韧性，坚持到了最后，还没有被人扫掉二维码。
“目前全场有效二维码只剩3个，第一名29个，第二名19个，第三名14个。”
唐冰手上的扫码器上闪烁着数字4，知道获胜无望，她的神情有些沮丧。
剩余的人已经放弃了相互争斗，盯着方铭三人，因为只有他们身上还有二维码的荧光闪烁，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分外显眼。
这时有人火上浇油，大声对众人说：“那一男一女身上有能领奖的扫码器。”
鼻青脸肿的人们交头接耳，“我们去试试？”
“不行吧，那人太狠了，你没看见大个子多厉害，还被他丢本书一样丢出去。”
“配合一下，夺了就跑，说不定能成功，他又不敢真杀人，成功了大家均分。”
商量之后，有三十多个游戏玩家慢慢围上了方铭，其余能动弹的一百多人也慢慢靠拢。
唐冰忽然问：“是不是三个扫码器都在你们手里？”
她在断断续续的争夺中，看到方铭毫不费力的夺走了两个最强选手的扫码器。
见方铭没有否认，她说：“你把第三名扫码器给我吧，你们俩留着也没用，我可以帮忙引开他们。”
方铭考虑了一下，把手里的第三名扫码器丢给她。唐冰抓住扫码器，朝着众人晃了晃，塞到兜里，用清脆的声音喊道：“第一名在我这，你们就眼红吧！”说着，她转身就跑。
人群哗然，对付方铭他们有些畏惧，可对付一个女的，他们就像面对唾手可得的猎物，呼啦都追了上去，只有小部分人站在原地，围着方铭两人。唐冰步伐灵敏，不时从挡路的座位前跨过，身后带着几列嗷嗷叫的火车，跑向大厅侧面。
周小宁说：“她没问题吧？”
方铭回答：“她应该有计划。”
果然，唐冰已经设计好了逃脱路线，她在奔跑中调整步伐，踩着卡座的桌子，高高跃起。手中多了一条皮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腰间抽掉，皮带扣似乎是个长条形的挂钩，当，甩起的带扣居然挂在了二楼护栏的细金属杆上。
唐冰双手抓着皮带，身体荡在空中，她收紧腰腹，踩住二楼栏杆底部，双臂向上一拉，抓住了栏杆。
下边的人已经冲到了她脚下，跳起来也只是刚刚碰到她的鞋。唐冰敏捷的翻过护栏，站在了二楼。
方铭有些惊讶，方铭看过一部她参演的电影，唐冰饰演了一个反派，动作利落，只是戏份不多。没想到，现实中，她的身手能到这种程度，而且反应机敏，临危不乱。
唐冰上楼后，惊讶的看着楼下的方铭，他怎么不动！他是傻子吗？自己引开了大部分人，这是多好的突围机会。
她正要把手中的皮带抛给他，身边有人拦住她，“你已经脱离了比赛，不能再干预比赛。”唐冰只得作罢。
“我叫孔向斌，唐女士，你好。”呆板男子面无表情的请唐冰入座。
他接过唐冰的扫码器，赞叹说：“作为一个女性，你真不简单。奖品要六个月以后才能交给你，等决出最后的胜者，我们就签订协议。”
唐冰急切的说：“能不能把车换成等值的钱，我需要钱。”
孔向斌打量她带着抓痕的脸，示意旁边的医护人员帮她处理，点了点头，“可以。”
唐冰松了口气，看着下边的方铭和周小宁，担忧他们能不能撑住。
咔嚓一声，方铭把一张两米长的厚重木桌踩碎，他捡起两块带桌腿的桌面，挥动了一下，好像两根粗大的t型棍，重量还行。
在方铭不紧不慢的挥动下，二十多斤的木头发出阵阵呼啸，威势惊人。他双手挥动，朝人群走去，人们慢慢朝后退去，前排的人没有人敢冲上来，看这声势，被砸到会死人吧。
中间有人忽然把前排的一个青年推到方铭身前，他啊的一声撞进方铭舞动的旋风中，方铭手腕轻轻一晃，用桌腿把他顶了出去，青年跌回人群中。
“他不敢真打！我们上。”
刚才推人正是那个富二代胖子，他率先冲上来，准备拦腰抱住方铭，等众人一拥而上，方铭就算再厉害，被一堆人压住，恐怕也难以逃脱。他只要把扫码器摸走，就大功告成。
方铭右手一挥，桌面打在胖子肋部，啪嚓，渗人的声音说明他的肋骨至少断裂了五六根。胖子被抽的撞向身后的人群，喷出了一大口血，直接休克。
打死人了？后边的人顿住脚步，惊恐的看着方铭带血的木棍。方铭带着周小宁，从人从中穿过，人们尽管人多势众，却像面对雄狮的羊群，没有人敢阻挡，任由两人从容登上二楼。
呆板男子带着几人迎上来，向方铭伸出双手，“了不起，你身手惊人，还颇有仁义之风，没有刻意伤人。”
几人在vip包房坐下，方铭打量孔向斌的神情，他面孔过于呆板，像块不会波动的塑料，以方铭的分辨力，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方铭索性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搞这种游戏？”
第五十五章 未来富豪 （求收藏推荐）
孔向斌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意味莫名的笑容，他慢慢说道：“这是我的个人愿望，就不详细说了。这家店，是我最得意的投资，很快就是你的了，你有什么打算？”
方铭回答：“先当几个月老板。”
听到几个月的字眼，孔向斌深深的看了方铭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方铭心中一动，或许艾恩说的对，孔向斌是末世知情者，这样就能解释他的疯狂举动。
孔向斌诚恳的和方铭商量道：“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六个月后，你能保留原来的员工。”
方铭对此没什么意见，用老员工更加省心，除非员工有什么问题。
见方铭答应下来，孔向斌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律师会说明接下来的各种手续步骤。”
两人签了初步的委托馈赠协议，因为涉及到不动产，接下来还要去房管机构办理各种手续。完成三人的初步协议后，孔向斌起身告辞，旁边的美女领班不断端来各种酒水，似乎要在未来老板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唐冰感谢方铭，“你不知道你帮了我多大的忙，我是演员，今年接戏少，急需用钱……”说着，这个刚才还勇猛奋战的女演员低下头，似乎要哭的样子。方铭心想：“好歹是很多观众认可的二线演员，有这么惨吗？”
方铭说：“你那时已经说了，我多拿一个扫码器也没用，与其给那些人，给你挺好。”
唐冰抓住方铭的手，“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但我一定会报答你，哪怕你……”
周小宁在一旁说：“放松点，铭哥可不是挟恩图报的人。”
唐冰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方铭，我一定会报答你！”
刚才，她已经知晓了方铭的名字。
在这个被人们的疯狂摧残过的夜店里，一阵轻风拂过身体，方铭好像从这个人造的迷离之地，飘回到少年时代，躺在林子里，被整个自然的清新气息包裹。
一股情感洪流，在手臂上凝成了灵动的纹饰两只简洁、凝练的鹿，鹿角相对，似乎还有鹿角碰撞的声音隐现。
“鹿纹，周代纹饰，温顺而不乏坚韧。鹿纹来自温和、坚强的心灵，由逆境中的感激之情演化。释放后，能够生成球形护罩，抵御外部攻击。像其它纹饰一样，随着物化指数的降低，鹿纹的防御力也在不断提升，目前的防御力可大幅度削弱地面常规武器的破坏力，根据受攻击情况，能够持续1030秒，可释放六次。
你的身体综合能力提升10点，现在为86点。”
对方铭来说，这次又是意外的回报，自从搭讪、相亲连续失败后，方铭终于再次收获异能纹饰。事后看，送出第三名扫码器，又成了无心插柳之举，收获很大。在生死攸关的时刻，鹿纹能起到关键作用，相当于多了条命。这也能看出，唐冰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自己。
楼下的客人已经开始接受各种治疗，对伤者，老板还给了各种数额的医疗费。有一些客人不依不饶，认为玩游戏什么都没捞着，反而吃了大亏，嚷嚷着要高额赔偿，这些人都被店里的保安贴心的送上了车。
被担架抬出去的胖子富二代，经过简单治疗、包扎，已经清醒过来，他眼神阴狠，牢牢的盯住方铭，好像要把方铭的面孔刻在心里。
周小宁说：“铭哥，放心，这人我好像有点印象，我回去查查，我会帮你摆平。”
方铭说：“不用，如果他厌倦生命，我可以帮他。”
周小宁捂着张开的小嘴说：“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老实青年，怎么越来越可怕了……说实话，你是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方铭轻拍了下她的头，“我是个普通人。”
方铭用号牌取回手机，和周小宁走到店外，外边下起了小雨，朦胧的夜色中，脱离了喧嚣的夜店，感觉无比清爽。
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凑近方铭，就是刚才店内的泥鳅男，他身材不高，大约三四十岁，眼睛乱转，似乎在寻找下一刻就能躲起来的缝隙。
他陪着笑脸，“大哥，你别这样看我，我不是坏人，真的，我有组织，我们的组织叫”
“别叫我大哥。”方铭打断他。
“猥琐联盟？”周小宁毫不客气的问。
泥鳅男说：“我叫东方平，绰号泥鳅，我的组织叫你遗落的青春西西里的雪。
方铭和周小宁顿时无语，周小宁说：“说名字，念什么歪诗。”
面容猥琐，装扮酷似乡镇会计的泥鳅认真的说：“组织名字就叫：你遗落的青春西西里的雪。又不是我起的，是那俩老不正经起的。”
周小宁哈哈大笑，笑的直不起腰，她说：“你们太逗了，你们是中学文艺社团吗？看你的样子，你们应该叫水泥与大沙联盟才对，哈哈。”
方铭问：“不管你们叫什么，找我有什么事？”
东方平不伦不类的抱拳说：“我想请您加入我们联盟，成为对抗黑暗的一份子。”
周小宁好奇的问：“黑暗？”
方铭说：“我没兴趣，不过，祝你成功。”
泥鳅把一张名片塞到方铭手中，深深的低下头，“拜托了，大哥不，小哥哥，至少你有空去看一下，再做决定。”
……
周小宁高高兴兴的把方铭送回了家，她还要求上去坐，被方铭打发走了，周小宁嘟着嘴不情愿的开车离去。
方铭站在家门口，摸了摸包里的转让协议，心想：“我算是一夜暴富了？不，还有六个月，那我算是未来富豪，这种感觉还不错。”
如果戚晴知道自己成了“未来富豪”，会有什么反应？
当然，未来最好再长一些。自己真的要努力，哪怕自己只是个妄想撬动地球的小树枝，也要坚持到底。
方铭无声无息的走进房间，沙发上戚晴睡得正香，她手里的书掉在地毯上。方铭把她轻轻抱起，走向了卧室。戚晴迷迷糊糊的，把手揽住方铭的脖子，咕哝了两声。
方铭给她盖好了薄毯，转身要走。艾恩说：“你为什不和她好呢？”
方铭说：“你忘了，你说我是严重物化的人，丧失了一切美好感知的人。所以，我就是个机器。”
艾恩不满的说：“你是在敷衍我。”
方铭走出卧室，把门合上，戚晴猛的睁开眼，眼睛亮的像是暗夜里的星辰，她坐起来，望着门外，忽然又向后仰倒，头发散开在枕头上，自言自语：“好吧，我还紧张，如果他抱着我不放我该怎么办，现在好了……”
方铭突然觉得肚子饿起来，忙了大半夜，肚子已经空空，应该吃完夜宵再回来了，可惜，他当时急着回家，什么也没想。
方铭悄悄的走进客厅，好在戚晴来了之后，家里多了一个零食箱，每天都装的满满的，为了避免塑料袋哗哗的声响，方铭随手拿了最上边的两袋，回到房间。他打开芒果干和曲奇的包装，一边吃一边看着手机里的视频，这是夜行者论坛上刚刚发布的视频。
视频里，几个年轻人在一家服装店前，挥棒砸橱窗和玻璃门。随着玻璃的粉碎声，橱窗里没有五官的模特被扔出，露出惨白的身体，倒在人行道的低洼处，染上了黑色的泥水。
他们面目不清，但是那压抑着疯狂的喊叫声，像是将要死亡动物的最后的嘶鸣。
方铭对那种压抑感不陌生，之前的几年，他自己像是陷在一首无限循环的摇滚乐中，一开始听起来很励志，后来被不断重复的节奏捶打的疲惫不堪，那首摇滚就是：赚钱否则会被淘汰赚钱否则就没有存在价值。
在店里，他从律师那里获得了基本信息，按照商业地产的估值办法，这处位置上佳的吸金夜店，连带店内的各种顶级设施，价值至少十亿。等完全拥有这笔财富，自己会变吗？环顾自己内心，方铭意识到，在末日面前，财富只是暂时的麻醉剂。自己要做的，还是变强。
第五十六章 青山依旧在
虽然末日信息被严格管控，对普通人的生活没有产生多大影响，但在末日信息出现第九天，一种难以控制的影响终于出现，那就是资本市场的大幅下挫。www.uu234.net
与此同时，空头趁机发难，本就处于疲弱期的全球股市雪上加霜，不少新兴产业市场连续暴跌。在h国，资本市场已经和国际接轨，同样出现了剧烈动荡。
国家异能中心的一间会议室，与会者每人面前放着一叠资料，列出了最近全球金融市场的各种动向。
一个清瘦的戴眼镜青年对大家说：“我们认为，包括我国在内，东方多国市场突然大幅下挫，和某些国际投行有关，最值得注意的是这个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胡须浓密的白人。
“他叫古特斯坦，是高尔街美森投资银行掌舵人，基本确定为末日知情者。因为在全世界出现末日预告的第二天，古特斯坦就命令旗下投资经理在全球范围内抛售各类资产，包括东方多国新兴市场的证券资产。与此同时，他还大举购入航天科技类资产。”
“这分明是要造飞船避难的节奏啊！”有人接口说。“他跑路不要紧，他的大规模抛售，打响了逃跑比赛的发令枪。”
“是的，资本市场对于美森投资银行的行为，一开始难以理解，趁机接盘的大有人在。但顶级资本的嗅觉非常灵敏，他们很快察觉了末日信息的存在，更多投行、对冲基金出于避险情绪，加入了出货行列，终于引发了资本市场的连锁反应。现在，任何人甚至国家都难以逆转这种趋势。”说着，他看向面前的一位中年人。
领导模样的人做了最后发言：
“我们要尽快稳定市场，这不单是金融管理部门的问题，我们异能中心也要积极配合。因为从常规角度，他们无法理解末日知情者对市场造成的影响，可能会低估事态的发展。”
网络财经论坛上，出现众多叫苦连天的投资者，“天台见”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位投资者正在线求支招：
“我挪用了我们计划买房的钱，原打算抄个底，赚一把就跑，可是抄在了半山腰，已经套了三十个点。老婆快要发现了，该怎么办啊？跪求各位兄弟支招。”
“坦白吧，检验爱情的时候到了。”
“馊主意，你以为爱情是轮胎啊，我告诉你，爱情那玩意儿经不起检验。”
“哥们抓紧收拾铺盖吧，你破坏了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梦想。”
“滚滚股市东逝水，淘尽多少英雄……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大哥，听你一吟诗，好想哭啊。”
“俺也是，想到这些年在股市里受的折磨，想哭。”
发帖的楼主倒是想开了，“大哥，吟的好，我心里豁然开朗，我打算坦白，大不了自己过呗。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活的自在，比什么都重要。”
按照末日前的生活计划，戚晴和方铭先是在家里做了一连串体能训练，戚晴在方铭指导下又做了格斗训练，她的动作比最开始老练多了。方铭和她对练，比起之前，戚晴今天出手格外卖力，力度很重，戴着拳套的小拳头啪啪的撞击在方铭的手掌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像有话要说。
休息时候，方铭说：“我有事要告诉你。”
“昨天夜里，我去夜店狩猎，不，去做好人好事。”
戚晴眉毛扬起，“好玩吗？难道你捕获了一个小妞？”
方铭说：“我收到了鹿纹。”他向戚晴解释了鹿纹来源，还有基本功用。
戚晴又开心又欣慰，好像方铭终于摆脱了消极的精神状态，靠着自己的努力收获了好感，而不是之前那样碰运气。
在戚晴看来，方铭那几次收获好感纯属意外。第一次，从丁嫣然那里获得葵纹，意外；第二次，救下刘歆语，意外；第三次，从自己这里，意外；第四次是大厨那里，几乎也是意外；第五次，刘歆语的试验，这也不是方铭主动争取来的；第六次，唐冰回馈的鹿纹，只有这次是方铭主动出击，获得成功。
方铭又把一叠文件放在桌上，戚晴疑惑的翻看，表情越来越惊讶，“这是赠与合同？这么大数额，连赠与税和办理不动产赠与的契税都由赠与人承担，这是怎么来的？”
听了方铭的解释，戚晴并没有多少喜悦，她认真的问：“这笔财富真是你玩游戏得来的？该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方铭说：“老板挺古怪，应该是个末日知情者。他大概觉得随着末日到来，财富最终毫无意义。表面是夜店的所有权，其实只剩7个月的使用权了，用这来换来一场疯狂的演出。”
他想到，人们疯狂争抢的**，站在二楼的孔向斌曾露出欣赏好戏的笑容。
方铭看着戚晴的眼睛说：“不过，如果末日没来，这就是实实在在的财富。”
他暗想：“我会让这变成真的财富。”
练习结束，两人去附近的小公园逛了一圈，这是戚晴加在末日前生活计划中的一项，然后是买菜，做饭。下午则是去博物馆、美术馆，好在方铭对此也有些兴趣。
自己的身体全面提升之后，视觉系统变得异常敏锐，现在再看绘画作品，其构图的均衡，轮廓的线条变化，色彩的转换过度，都了然于心。
美术馆正在展出的是国内画家冠中先生的个展，这位画家尝试为传统绘画开辟新路。他笔意洗练，意味隽永，以水墨成就了有别于传统绘画的独特空间感。
如果说方铭过去看到这类画，对画的意趣、线条的精妙变化只能领会一分，现在则是十足的把握。看着方铭认真欣赏的样子，戚晴浅浅一笑。她不知道，方铭想的是：“这幅画不错，适合挂在我店里。”
对美的事物产生共鸣，波动达到20点，降低物化指数1点，现在物化指数为53点。
如果戚晴知道，方铭想把清雅脱俗的画放在那种最喧嚣的场所，她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傍晚，两人在西城一家火锅店吃了个饱，戚晴超水平发挥，消灭了不少肉，方铭自从身体变强后，饭量也大增。
走出店外，戚晴意犹未尽的说，“不知道过些天，还能不能吃到这些美味……”
火锅店旁边是ktv，在ktv店门前，方铭看见了大学同学胡新永，比在学校时，他胖了一圈，有点肥头大耳的感觉，正站在一辆车门凹陷的奥迪旁边东张西望。
胡新永以前是班里最活跃的一个，作为各种集体活动的组织者，他和谁都能说上话。毕业后去了国企工作，再往后听说辞职去了什么投资公司。
胡新永看到了方铭，热情的迎上来，“哟，铭哥，好久不见，来这儿吃饭了？这位美女是嫂夫人吗？”
方铭说：“这是我朋友。”
戚晴的脸微红，挽住方铭的手臂说，“是朋友。”
胡新永哈哈一笑，一副我懂了的样子，问道，“铭哥，要不要一起玩会？有个好玩的派对，去的都是精英，去看看吧。”
方铭说：“不去。”
胡新永转而游说戚晴，“真的好玩，而且多认识几个人，对你以后工作有帮助。”
戚晴小脸扬起，“很好玩？”
“没错，都是青年才俊，还有私募圈大佬，都是出口成章，格局非同寻常。”
戚晴对方铭说，“那我们去看看。”
方铭一愣，刚想说什么，戚晴拉了拉他的手，小声说，“去看看这些人的生活。”方铭明白她的意思，她想了解末日预告影响到了哪里。
第五十七章 戚董事长
胡新永带两人到了临近cbd的一栋大厦，十七层就是胡新永说的派对场所。www.uu234.net前台背景墙上有恒远信托四个耀眼的文字，进入内部，却像是进行了一场匆忙的搬迁，办公桌被堆在角落里，地上凌乱的散落着纸张、用具。
大厅里挤满了人，音乐声、谩骂、调笑、起哄声乱成一片，地上是散乱的酒瓶。
一个光着全身，只裹着十几条卫生纸的肥胖男人正在疯跑，他身上肥肉颤动，纸带飘飘，看他陶醉的模样，好像自以为披着婚纱在海滩奔跑。他一见到胡新永就大叫起来，“老胡！”他跑上来的样子，似乎打算献上一个热烈的拥抱，胡新永狼狈的躲开。
方铭说：“这是你说的青年才俊？”
胡新永有些不自然的说：“他是特例。”说着，他带两人走进里间的大会议室。会议桌上摆满了各种酒水，一圈人在围着喝酒聊天，普遍的精神萎靡。
忽然，一个男子跳上会议桌，把桌上的饮料纸杯踢翻了一堆，他大声吆喝：“有没有人来玩刺激的！”
他掏出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装了一颗子弹进去，转动了几圈，“谁先来？”
胡新永说，“这是做私募的李杰，因为作风凶悍，人称李大鳄，他旗下有三只基金，自有资金、客户投资再加上高杠杆借贷资金，合计数亿。因为投资风格激进，赶上前段时间市场低迷，大幅亏损。
要命的是，前几天出现了谣言，大资金恐慌抢跑。李大鳄重仓的几只股票再次暴跌，因为再也筹措不到资金，无力追加保证金，昨天已经爆仓，现在欠债的数额是个谜。”
胡新永说，李大鳄已经从开超跑、包养女星的大玩家，变成了被投资者和融资公司围堵的丧家之犬。
这时，李大鳄已经对着自己扣动了扳机，咔嚓一声轻响，桌边围着喝酒的人，只是无精打采的抬头瞟了他一眼，“假的吧，别玩啦，又不是你自己难熬，哪个同行日子好过？”
李大鳄又开了一枪，没有反应，他对准了桌上的酒瓶，砰，一声巨响，酒瓶粉碎，喝酒、聊天的人吓的纷纷伏下身。
站在桌上的李大鳄挥舞冒烟的手枪，喊道：“真tm的happy，末日快来吧，你们有钱有个屁用，哈哈、哈哈。”
从外边进来几个男人，七手八脚的把他从桌子上拽下来。他双腿悬空，一路踢腾着，被架出大厅。
胡新永这会也没心情笑话李大鳄，他自言自语道：“那些人大概是追债的。”
他转头看见旁边一个西装男人，脸色一僵，转头方铭做了个手势。
“铭哥，帮帮忙，就说你是我的投资人，帮我应付两句。我管理的私募也快完了，要是这货撤资，我只能强行平仓，跟李大鳄一样完蛋。”
那个西装男人挤了过来，“胡新永，这就是你说的人？”
“没错，我介绍一下，这是方总，这位是……”
“你好，我是蓝湾娱乐的董事长，我姓戚。”
戚晴落落大方的伸出手，甚至方铭有一瞬间都怀疑这是戚晴的本来面目。
西装男人干笑两声，“听说你们也给胡新永投了不少钱，你们说说，现在这情况，圈子里在传什么末日，卖也卖不去，最后怎么办？我宁愿现在大亏，也要把钱撤出来。”
“呵呵，”戚晴豪爽的一笑，”您过虑了，末日如果是真的，什么东西不归零？如果随后证实是假的，那股市一定会一飞冲天，现在付出巨大的代价止损，太愚蠢了。”
戚晴用一种坚定的语调说：“我相信胡老弟，我不会撤资，我还要加大投资，要不，你的份额我要了，就按现价折价二十个点，怎样？”
西装男脸上阴晴不定，最后一笑，断然回绝：“不卖，我要等着翻本。”
等他转身离去，戚晴笑眯眯的说，“在末日谣言面前，人类过去的投资经验显的苍白无力，再老练的投资者也会进退两难，他们需要的就是明确的心理暗示。”
只有方铭刚才注意到，戚晴的手指蓝光微闪，显然在说话的同时使用了心理安抚的异能。
胡新永对戚晴惊为天人，“大嫂，不，戚总，您真不是凡人，怎么样，我那里还有份额。”
方铭瞪了他一眼，“话真多，一边待着。”
胡新永事先不说明，拿他们当挡箭牌，虽然是有点走投无路，但方铭不想和这样的人多说话。
“我们要走了，你好自为之。”
胡新永一抱拳，“大恩大德，小弟不会忘。”
方铭问戚晴：“你的表演让人惊讶。”
戚晴笑吟吟的说：“我工作时间不长，见得人可不少，扮个老板不在话下。”
网络上末日“谣言”不时出现，多数人几乎不会关注这些消息。只有各种高人大师的座下弟子，看到这类消息，会产生强烈的欣慰感和后怕，或者虔诚感激大师的拯救，或者庆幸自己信了某位真仙，或者想象13个月后如何瓜分人烟稀少的新世界。
尽管如此，网络和电视上也开始有专家来打“预防针”。
专家们表示每隔一些年，人类之中就会出现这样的末日情绪，在历史上已经出现过多次。最近的一次，是公元2000年来临前，当时各种末日言论也甚嚣尘上。
一位专家用厚重、睿智的语调说：“归根结底，这是人类的一种深层躁动。因为人类对自身‘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终极问题，始终没有找到绝对答案，所以我们人类就成了迷途的脆弱生灵，会不时的想象末日崩溃。就像黑夜里的小孩子，会想象各种恐怖的妖怪。”
蔡中言关上网页，悠闲的晃着腿，琢磨起自己的计划，自从他以“我想当好人”的名字发帖以来，已经收到了一万多个愿望，他的秘书把这些愿望打印下来，并且分门别类，分成纯意淫、部分意淫、合情但不合理，合情合理四大类。
纯意淫的代表就是“我想要个明星女仆。”
部分意淫的代表是：“我想要个女仆，照顾我的日常起居。”
合情但不合理的代表是：“我想要一辆跑车，带我父母去旅行。”
合理合情的是：“我想带我父母去旅行，需要的路费预算是****元。”
蔡中言会安排秘书，给最后这类人提供帮助，刚才，他又看到了一个愿望，id名是“想变美的丹”。
“想变美的丹”说：“我是一个自卑的肥胖女生，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和社交障碍，我最喜欢的偶像就是李梦涵，一直没机会见到她。我希望能单独见到大明星李梦涵，听到她的鼓励，我就能获得勇气和力量，请你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蔡中言对美艳的秘书说：“你去核实一下这个id的实际情况，如果她确实是女生，那就帮她实现这个愿望。”
第五十八章 可疑者名单
李梦涵坐在《晚安我的爱人》剧组化妆间里，愣愣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孔还是和以前一样秀美，眼神灵动，只是左脸颊上有一道红肿的伤痕，这伤痕让她暂时无法上妆、拍戏。www.uu234.net
刚才，她接到公司的安排，有粉丝想和她见面，只是一次五分钟的粉丝见面，还有人为此给公司赞助了一批物资，李梦涵没有推辞。
对面这个胖乎乎的高大女生，看到自己就手足无措，说话吞吞吐吐，李梦涵心情莫名的好了一点，她让剧组人员等在外边，想和这个胖女孩随便聊聊。
她在扭头的瞬间，恍惚了一下，好像进入了一种温热的空间。
随即她发现自己正站在片场，奇怪，不是在和粉丝见面吗？大概这两天因为受伤忧思过度了，稍一恍惚，都不知道粉丝会面已经结束了。
可是，眼前工作人员拿着的电子提示牌上，标注的场次不是已经拍过了吗？这场戏是大前天拍的，拍的很成功，可是最后自己受了点伤，为此已经休息了两天，脸颊上的伤口现在还隐隐作痛。
当时是和自己的好朋友何欣演对手戏，何欣和她是患难与共的同期，自己红了之后，也帮何欣找到不少机会。剧情中，何欣饰演的林小姐要给她一耳光，痛斥她夺去了自己的男友。为了逼真度，李梦涵要求何欣用力真打。
李梦涵还记得那记耳光，火辣辣的疼，耳朵的鸣叫好一会才消失。导演很满意，这个场景只拍了一条就过了，然后旁边的助理才发现李梦涵脸上多了一道细细的伤口。
何欣脸色煞白，哭着自责说：“对不起，梦涵，是我不小心，弄破了你的脸，我太蠢了，对不起。”
看着何欣痛哭流涕的模样，李梦涵笑着安慰她，“没事，养两天就好了。”
医生消毒处理的很及时，可是到了昨天，伤口隐隐作痛，肿起了一块，一涂化妆品就很疼，接下来的戏就延迟了。剧组安排的医生也很意外，这种情况需要到医院做检查才能确定。
正想着，导演走过来对李梦涵说：“准备好了吗？过五分钟开拍。”
何欣笑容可掬的拉着她的手：“今天拍完，我们去喝酒庆祝一下吧？”
这一幕好像发生过，李梦涵说：“我还在吃药，不能喝酒。”
何欣皱起眉头：“你好好的，吃什么药？”
李梦涵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没有伤口，自己在做梦？还是穿越回大前天了？
助理把电话拿来，“是孔先生的秘书打来的。”何欣转身离开，电话中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孔先生问你，有个客人需要陪游，你愿不愿意出国陪游三天？一千万。”李梦涵愤怒的挂上电话。
看着何欣离开的方向，李梦涵内心有个声音说，“拦住她！”
李梦涵的身体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伸手抓住了何欣的手臂，把她的手拉到了眼前。何欣的一个指头上指甲似乎和别的不一样，似乎是特意修的很尖利，上边还有刺鼻的气味，并不是指甲油的味。李梦涵心中一跳，难道她故意？不可能，她们是一起奋斗的姐妹。
心里一个声音说：“连塑料姐妹都不如，你这是垃圾姐妹情。”
说着，她的身体像被别人完全接管了一样，从旁边拿起一根棍子，使劲的朝何欣砸了下。啪啪啪，何欣不断发出惨叫，李梦涵好久没有这种痛快的感觉了，为了形象，她考虑的太多。
……
“再见，和你的见面很愉快。”李梦涵抬起头，看见一个胖胖的身影正关门离开，自己依然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伤口还在。
李梦涵回顾了刚才的一切，猛的起身，打通了报警电话：“我怀疑有人故意伤害我……”
这时，外边传来惊叫声，李梦涵打开门，看到剧组工作人员慌张的跑过，“发生什么事？”
“何欣被人打了！不知道是谁干的。”
很快，李梦涵就看到何欣被人扶出来，一只眼睛肿的像核桃，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鼻梁歪到了一边，鼻血直流，就像梦里被自己狂殴了一样。
高高胖胖的郑丹，边走边想：“见鬼了，当个演员也不自在，陪什么游，老色鬼！连知心朋友都是这德行，真不爽！影响我的体验，还好揍了她一顿出气。”
郑丹琢磨，最近这几次播放体验都非常差，连李梦涵也不例外。看起来是迷倒众生的大明星，还是被无形的罗网笼罩着，还不如自己过的痛快呢。也许刘歆语说的对，一定要做自己，或许自己异能存在的意义，就是提醒自己这一点。
郑丹又想到方铭，太可怕了，上次差点被打死……不像那晚遇到的小白脸，长的挺好看，拳头也温柔，没多大力气。
……
李康原来服务于国家安全机构，刚刚被抽调到新成立的国家异能中心，隶属情报部3科，负责市区的调查工作。
他昨天接到了上司发布的监控清单，调查末日知情者。在大规模的社交媒体监控下，凡是在末日预告当天或者第二天通过电话或者社交软件提及“末日”，或者相似内容的，都属于重点监控对象，因为这些人可能是知情者，其中还有异能者。
根据情报部行动指示，如果只是单纯的知情者，那只需要把对方的信息加入数据库，并且达成协议，保证不再传播恐慌消息。如果调查过程中发现对方是异能者，那就要重点关注。
他分配到的名单上，有五个人名。前天已经排除了一个，那人只是凑巧在那一天和朋友开末日玩笑，没有知情者的其他异状。
这些异状，包括请假、辞职、精神萎靡、精神亢奋、精神崩溃、超市抢购、失眠、开始习武、自杀倾向、网上发布悲观言论等诸多表现，异能中心下属的科研中心专门为此制定了指南手册。
名单上第二个人已被证实是末日知情者，因为他在自家的四合院内，挖掘、建造地下掩体，因为打桩的噪音过大，被邻居投诉。警方上门检查时，发现他已经开挖了二十米深的地下掩体，并且运来铅块修筑地下室入口，据房主说，是为了防止核辐射。
名单上第三个名字是刘歆语，女，燕都电视台记者，父亲因侵吞巨额公司财物入狱，至今仍在服刑。母亲，病休。
根据通讯记录，末日预告第二天，刘歆语曾和居住在西京的母亲通话，提及恐慌和防护措施。其母亲在两天后，回到处于凤栖山的老家，刘歆语是知情者的可能性极高。接着，刘歆语在电视上的专访，轰动了网络，这也加重了她的嫌疑，情报部的分析员特意在她的名字后标注了可能具有操纵人说真话的异能。
这两天李康一直监控刘歆语的电话和网络，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照常上班，外出调查、采访，没有发表过关于末日的言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能。
“真是麻烦，上边怎么安排的，应该把所有疑似者都控制起来，再一一排查。上边说要遵守原则，可现在都什么关头了，还顾及这些，他们一旦把恐慌扩散出去，就全乱了。”李康对这种低效的工作有些不满。
第五十九章 我是神
这时，李康看见刘歆语和一个高个摄像师一起，匆匆离开电视台。www.uu234.net李康上了车，不紧不慢的跟在后边。
最近，燕都电视台的“奇异”栏目收视率一直下滑。这也不奇怪，人们日常被各种网络奇闻轰炸、洗礼，对那些奇闻轶事兴趣已经大降。栏目导演很苦恼，如何从被砍掉的边缘挽救栏目？
正发愁时，导演接到一个奇怪的爆料电话，对方让他打开电子邮件。在邮件中，他看到一个视频，画面中央有一位穿牛仔裤的妖冶女孩，跳着时下流行的舞蹈，“又是一个无趣的小网红。”当导演准备关闭这个平淡无奇的视频，他却看到，女孩周围散落着的数百张白纸，随着她的舞蹈动作，逐渐浮起，并围绕她转动起来！
导演激动起来，这绝对是最符合栏目意图的魔术，以他多年经验，从拍摄的光线、阴影看，不是特效。如果能播出，难以想象节目效果，甚至有可能挽救栏目！
对方又打来电话，说愿意接收采访，但记者必须是刘歆语。
导演对这个请求没有太多意外，只要经常收看燕都电视台节目，都会惊讶于刘歆语的美丽和气质，对方大概是刘歆语的粉丝吧。
导演马上跑到社会调查栏目组，请求刘歆语帮忙。如果这一刻，他能从视频联想到“异能”的传闻，以及上级要求避开异能传闻的指示，那也许未来会有所改变。
刘歆语和摄像师小吴赶到对方指点地点，发现会面地点是一栋未完工的大厦，看似进入收尾阶段。施工隔离区的门开了条缝，无人值守。
两人走进施工区，完全看不到人，整个大厦不知什么原因停工了，连保管员都没有。高高的摄像师小吴说：“连个人影都没，没见过这样的工地。”
大厦的楼梯口处，刘歆语突然站住，“等我联系对方，换个地点。”电话没打通，小吴满不在乎的说：“没关系，有我呢！”他不会错过这种展示男子气概的机会。
刘歆语犹豫了一下，两人继续登上楼梯，六层地上堆着几堆建材，盖在上边的塑料布在风中呼呼抖动。楼层中间，一个身穿连衣裙、背影窈窕的女人背对他们。
小吴喊道：“你好！”女人并不转头，好像没听见招呼。两人走近了，她才慢慢扭回头来，扫了刘歆语两人一眼，对旁边说道：“你要的宝贝来了。”
随着金属和水泥摩擦的刺耳声响，四五个青年从两侧立柱后悠闲的晃出来，手里握着长刀和金属球棒。为首的青年白白净净，穿着黑色美杜莎头像t恤、灰色短裤和白色运动鞋，像个家境不错的大学生，他面带笑意，和刘歆语说话的口吻就像是面对朋友。
“很荣幸见到你，你比电视上漂亮多了”。
刘歆语说：“快走！”她和小吴刚一转身，身后就出现两个表情凶悍的青年，一个手里转动着闪亮的弹簧刀，另一个手持金属球棒。
慌乱的小吴，抬手就把摄像机砸了出去，只是又慢又不准，对面两个青年稍一闪身，摄像机地上砸出闷响。持棒的青年狞笑着逼近小吴，忽然一棒砸在他头上，咚，小吴踉跄着连退几步，头上冒出的血瞬间染红了眼睛，还没他等站稳。一个黄发青年从后边揽住他，锋利的匕首架在他喉咙上。
小吴不敢动弹，血滴掉落在衬衫上，浑身颤抖的问：“你们想做什么？我们来拍节目，我们是电视台的，要是出了事，你们谁都跑不了。我兜里有钱，还有银行卡，都给你们。”
穿连衣裙的女人摆了摆手，“真残忍，我要走了，记得答应我的事。”在离开前，她不乏嫉妒的瞥了一眼刘歆语高挑丰盈的身体。
几个人嬉笑着围住了刘歆语，像是欣赏猎物的狼群。为首的青年举起手，手心一层红色的物质蠕动着，慢慢凸起，渐渐的包裹了整个手掌，就像带着奇怪的手套。被光线照耀，居然闪着红玛瑙般的光泽，晶莹、坚硬。
他晃动手掌，问刘歆语：“漂亮吧。”
见刘歆语不做声，他用疑惑的表情问：“我特意邀请你这个美女记者来，你怎么不采访我？”
他做出恍然大悟状，“哦，还有个碍事的。”
青年走近小吴，脸离小吴只有几厘米，闻了闻，说：“真恶心，你的恐惧已经把这里污染了，恭喜你，你将成为新世界的垫脚石。”
他一转身，刘歆语没有看清他做了什么动作，小吴脖颈的鲜血突然一股股喷涌出来，染红了衬衫。小吴捂着脖子，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晓东，好像不明白自己作为一个顺风顺水的有为青年，只是出门完成一次采访，怎么就要死了，而且是死在一个怪物手里，这一定在做梦……他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青年指尖挂着一缕血痕，他就像刚刚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工作一样，愉快的说：“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看着这一幕，刘歆语心脏剧烈的跳动，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她的咽喉，她想吼叫，却发不出声音，眼睛里滚动的泪水酸涩，却又流不出来，恍惚的意识里，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末日引出的各种恶魔，才刚刚出现。相比之下，郑丹只是单纯的孩子。
青年又拍了怕脑袋，“怪我，我忘了！”他挥了挥手，旁边那个黄发青年举起手机，说话怪腔怪调，“关于神的电影，开机！”
青年对着镜头挥挥手，“旧世界的居民，我是李晓东，你们的神。”
如果刘歆语能把李晓东的名字和几年前燕都一则新闻联系起来，她就会了解李晓东到底是谁。他家境富裕，从小就有着优渥的教育和成长环境。然而，他的成长史却是一连串欺凌他人的历史，曾经造成被欺凌的同学自杀，李晓东的家人用高额赔偿息事宁人、给李晓东办理了转学，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半年前李晓东诊断出癌症晚期，住进了医院，了解他的人都觉得这是上天的报应。几天前，他居然神奇的出院了，纠集起一帮过去的狐朋狗友，开始了继续作恶的生涯。
“你可以叫我神，别奇怪，能够操纵生死，不是神是什么？”
刘歆语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她站在几人中间，美丽的脸没有血色。
现在，她只希望五分钟前发送的消息，别被方铭看到，看到了也别过来，面对这样的怪物，方铭来了也只是送死。她刚走上五楼时，出于一种不祥的感觉，鬼使神差的给方铭发送了位置坐标，至于为什么发给方铭，她自己也不清楚。
李晓东很不满意刘歆语的表情，他继续说：
“过去，他们怕我，讨厌我，诅咒我，当我快病死，他们都说老天开眼，恶有恶报，就等着敲锣打鼓庆祝我的死讯。”
李晓东感叹道：“老天确实开眼了，可惜是站在我这边。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世俗的法律、道德秩序，是为软弱、平庸的人类准备的，这个社会已经被虚伪的伦理秩序变成了滋生废物的垃圾堆！只有强大的力量，不断进化的强力，才是推动人类上升的动力，那才是世界应有的秩序。而我，就是被上天选出的人，我要建立新的世界秩序，属于强者的秩序！我要成为你们的神！”
刘歆语冷冷的说：“我没看到神，我只看到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靠作恶和妄想获得卑贱的乐趣。”
李晓东脸色阴沉，他充满怒意，咆哮着说：
“你一定知道，末日就要来了！对他们来说，将是充满恐惧的时代，对我来说，这是成为神的时代！我有种感觉，如果我吸收了其他异能者的血肉，我能够进化成真正的神！”
第六十章 甲壳
李晓东笑着说：“你在电视上的表演很精彩，‘真实’是最宝贵的价值，他们只懂得掩盖真实，伪造令人作呕的虚伪想象，我支持你。”
刘歆语心想，果然，当时看到节目的人，还是有人会猜测自己是异能者。
“不承认吗？”李晓东拍了拍手，四个青年从旁边连拉带拽的拖过来一个男人，“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这人穿浅色翻领t恤和灰色西裤，腕表一看就价值不菲，皮肤保养的很好，像个成功人士。这个双手被绑的男人愤怒的挣扎着，强壮的身体把几个青年拽的不住晃动。他死死的瞪着李晓东，粗壮的手臂被绳子紧紧勒进肉里。
他喘着粗气说：“一帮小屁孩，谁指使你们的？知道我是谁吗！打闷棍把老子弄来，敢放开我不，我一人对你们所有人，不把你们**踩爆我就跟你的姓！”
李晓东拍了拍他的脸，笑着说：“对我来说，你什么都不是。”
男人仿佛要凶猛撕咬的大獒，愤怒的抬腿要踹眼前这个白净斯文的男孩，立刻被身旁的青年踹倒在地。
李晓东对刘歆语说：
“这人看起来人模狗样，其实是个混混，干过的坏事很多，偷抢、贩毒、逼良为娼，去年还把一个外来姑娘逼死了。是不是很该死？”
说着，李晓东忽然掀开男人的衣服，露出胸腹纵横交错的几条刀疤。
“看到了吧？不过他嘴很硬，什么都不说，我想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如果他承认实情，我就饶他一命，把他交给警察。”
地上的男人继续叫嚣：“你爹还用你饶命，放开我，看谁干死谁！”
他打量着些清瘦的李晓东，威胁道：“你还是学生吧，别跟电影学当混混，会死人的。”
李晓东并不搭理他，继续说道：“他大概觉得，要是承认了，钱都保不住，还得坐一辈子牢。所以拼着自己哪怕死了，起码能把钱留给家属，打的一手好算盘。”
“我一定要把你们几个生瓜蛋儿都”一根球棒砸在他头上，男人呻吟着，怨恨的看着几个人。
李晓东继续心平气和的对刘歆语说：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用你的能力，让他说实话，我会把他的认罪视频发给警方，让他赎罪。二呢，就是你看着他现在死掉。”
刘歆语看着这个受了伤还眼露凶光的男人，考虑了片刻，慢慢靠近，离他只有一米多远，她对李晓东说：“你可以问了。”
李晓东兴奋的拍拍手，“这就行了？好像电影里情报机关的手段啊。不过，我想让你来问，你是专业记者。”
说着，他把手机镜头对准了绑着的男人。
刘歆语问：“你做过什么坏事？”
“我，我早年在地方上伤过人命，换了身份之后，贩过毒，后来弄了一帮姑娘做生意，去年有一个要跑，被我打得半死，跳楼了。”
“你为什么没被抓？”
“我的一个小弟顶罪了，我干的其它事，没人知道。”
李晓东看着刘歆语，露出赞赏的笑容，“我猜对了！你果然有能力，你的能力真了不起！要是用对地方，那会产生颠覆性的后果。
李晓东表情陶醉，“想想看，如果你对某个大人物使用这能力，呵呵，公众会有什么反应？那该多有意思！要打破虚伪的旧秩序，我需要你这样的能力。”
他走到旁边，高声问被绑的男人：“赚过多少钱？”
“这些年赚了两千多万。”
“钱在哪里？账户，密码。”
“在我表弟家的”，男子表情忽然一变，好像回过神来，“混蛋，老子死也不说！”
李晓东瞪着刘歆语说：“为什么中断你的能力？”
刘歆语说：“你不是神吗？你这么高级的动物，居然看得上他的那点赃款？你把视频发给警方吧，那是他应得的。”
李晓东深深的望着刘歆语，操作着手机说：“可以，不过，我很不爽”
刘歆语深邃的双眸瞪着李晓东，一字一句的说：“你们俩没区别，都是卑劣的罪犯。不，有区别，你还是个自称为神的令人作呕的自恋狂！你对世界的唯一贡献，也是去自首。”
李晓东抑制住怒气，示意手下，“给他解开绳子。”
被放开的男人活动着四肢，忽然撞向旁边，把一个瘦高青年撞了一个趔趄，并从他手中夺过了球棒，动作流畅的砸向李晓东的头。
李晓东右手一挥，指尖红光闪烁，男人的上身从腰部慢慢滑落，球棒滚落在地，只有下身呆立了两秒后，倒在地上。
“这样舒服多了，我替老天审判他。”
“异能者！”刚刚潜入的李康看到了李晓东的手掌，瞳孔一缩。
李康等原本等在楼外，他以为刘歆语来拍摄烂尾楼的新闻，没有兴趣跟着看。直到一个妖娆的女人从楼里走出来，刘歆语又迟迟不下来。李康忍不住也上了楼，正好看见李晓东将一个男人分成两半。
没想到在这里会有异能者出现，李康平复紧张的心绪，拿出手机，向总部发送了这里的位置信息，然后开始录制李晓东的影像。
李晓东皱起眉头，眨了眨眼，好像被什么刺眼的东西闪了眼睛，他指着七八米外的立柱说，“谁在哪里，过去看看！”
李康一惊，自己非常谨慎，手机只是微微露出立柱，怎么会被发现？“该死！”他抽出手枪，从石柱后冲出，对准了几个人，“不许动，都趴下！”
李晓东呵呵一笑，悠闲的走了过来。砰！砰！李康毫不犹豫的开枪，这一刻，李晓东的身上浮现一层红色物质，瞬间在胸腹部结成大块的红色硬壳，跟甲壳虫一样。四肢的关节处，还有腰部以及脖颈处，则覆盖了类似甲虫腹部的螺旋形壳，柔韧灵活，似乎毫不影响活动。
头部的壳布满波浪状的横条纹，口部两侧怪异的向前呲出两支坚硬的前颚，不住的开合。眼眶位置则覆盖着透明表层，从里边透出的双眼显得分外狰狞。
响亮的枪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李晓东的胸前和额头被击中，溅起火花，他没有动弹，红色的壳上似乎连白点都没有，身体没有丝毫损伤。
李晓东红色的嘴角咧开，“你的枪法不错，想不想跟着我干？”
“怪物！”李康放弃了无谓的射击，他转过枪口，对准围着刘歆语的恶徒连续射击。此刻，李康良好的专业素养展露无遗，在绝望情绪之中，他仍然保持了稳定的射击姿势，还有很高的命中率，砰砰砰砰，大厅里石屑四溅，接连有三人被击中。
其中，打倒摄像师小吴的持棒青年被击中额头，当场毙命。另外两人躺在地上哀嚎，丧失了行动能力，其余的人四散躲避。开枪的同时，李康朝刘歆语大喊，“快跑！”
李康边打边退，打空了子弹，他把枪朝李晓东用力一砸，扭头就逃。可是，他刚迈出两步就站住不动。剧痛使李康低下头去，他看着自己胸前冒出的红色手掌，浑身无力。
希望那个姑娘已经逃走了，这是李康最后的念头。
枪响的时候，刘歆语愣了一下，转身朝另一边跑去。身后响起沉重的倒地声，还有惨叫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看，也没有想被抓到是什么结果，只是快速判断方向，绕过堆放的建材，敏捷的跑向东侧的楼梯口。前边左转，应该就是楼梯口了，接下来，只要不停地跑，就能离开这栋建筑，刘歆语没有丝毫放松。
转过弯来，刘歆语脸上瞬间现出一丝绝望，本应该是楼梯的出口，竟被大量建材堵上了!
身后，李晓东带着几个恶徒不紧不慢围上来，刘歆语又向南边跑了几步，发现自己面前是落地窗，再无退路，下边就是工地。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几人，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了下去。
飘在空中，刘歆语意识中闪现出很多模糊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