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义?
她笑了,只是这笑容很冷。www.uu234.cc
在她看来,在整个县城生死存亡的过程中,还他娘的讲狗屁的义气。
那可是海盗啊!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和他们讲义气,简直就是和恶魔讲义气。
这么说的话,所谓的义是恶的,这些讲求义的人,都还是人嘛?
为了一个‘义’字,致全县城男女老幼的生命于水火之中。
只怕县城里几千条人命,并没有被他们放在心上。
余颖看着那些人,一个个都不敢和她对视。
却一个个咬牙,不吱声。
在他们看来,要是把那人拱出来,岂不是不够义气?
他们硬着头皮杠着,不然只怕是被人说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这些年来他们多亏江捕头的照顾,才得到一份好差事。
如今江陵出了一下问题,他们自然是要他掩饰一下。
但以后绝对不让江陵再来干这种事情。
等了一会,余颖还是没有等到答案。
好好好!这些人的行为,倒是有几分像是某本名著里的人物。
看上去一个个都是义字打头的好汉,其实那些好汉大都是对平民百姓下手时,是毫不手软(1)。
他们所谓的义,其实只是针对那些同类,或者是那种桀骜不驯,他们打不过的人。
比如有做个人肉包子,被人认出来,就想着杀人灭口,正好用来坐人肉包子。
还有一人是官府的小吏,为了一个义,出卖官府的消息。
后来勾连强盗的证据,被典卖而来暖被人发现。
争执之下,把那个想要讹他一笔的女人弄死。
啧啧啧,真的是让人无语。
最终他不得不落草为寇,为了自己的利益,杀死不少良民。
这就是所谓的好汉?为了一个义字,把强盗当成座上客,把普通人当初义气的祭品?
对那本书里的所谓的好汉,做了一番了解,会问他们中有几个真正是好汉?
没几个!反正余颖从来就没有觉得卖人肉包子的人,是什么好汉!
要是按这样的逻辑,电影里那部《沉默的羔羊》里的那个汉尼拔,也不是坏蛋。
人家最起码还帮着警方的人,抓住一个bian态吗?应该给他颁发一个探员奖章才对。
想到这里,余颖嘴角的笑容变冷,对这种看重义,远远超过自己对本职工作看重的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在这时,阿一已经回来,它在送海澜兄妹到达京城后,就直接返回余颖身边,刚才被派去学院那里看看情况如何。
余颖看了一眼阿一,阿一点点头,书院已经派人保护,书院的学子们是不允许出书院的。
而她转过头来,就让自己的侍卫把那些人装听不懂话的人抓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们做错什么?你这是在牝鸡司晨!”
“干什么?”
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想到所谓的侍卫一个个相当厉害。
没有几招,那些捕快就全部被拿下,然后一个个都给捆上。
捆好人后,还一个个勒住嘴巴,省的他们出声。
跟着把他们和那些探子都给扔到一边。
这一次捆人的手法,都是独特的,越是挣扎,越是勒得紧。
省的那些人在出来蹦。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没有时间管他们是讲义气,还是同流合污。
在她看来,性质差不多,都是不分善恶,,也不分青红皂白,罔顾人命。
余颖这一手出来后,整个城门的人就是一片肃静。
他们心里嘀咕着:是皇帝封的县主,简直就是牛的不行。
也有人想要讨个人情的,“县主,为何把他们都绑起来?不如......”
“不绑起来,一会咱们和强盗打起来,只怕就有人打闷棍,扯咱们的后腿,背叛朝廷。”
这句话一出口,大家都闭嘴了。
因为他们也没法保证那些人里还有没有胆大包天的人?
万一捅他们一刀怎么办?
“现在,我根本就没有时间辨别谁是谁非,他们不是一个个都很讲义气吗?不肯开口。”
“那就都抓起来,让他们等着我回来再审。”
其他人是面面相觑。
他们当然知道那些人基本是完蛋的下场。
有人是赞同的,要讲义气,也要分什么场合。
而且和海盗讲义气,岂不是脑子进水?
就在这时候,余颖猛地想起来一件事,问:“对了,还有件事,你们这些人里,还有没有打算讲义气之人?”
“没有,我等可是遵纪守法之人,怎么会和海盗讲义气?”王县令连连摇手。
他对强盗的观感很差,官和盗就是完全站在对立面上。
要是这县城被破,那么他的仕途算是完结。
因为县主就在县城里,只怕强盗不会放过县主的。
一想到那些人抓住县主,然后绑走,就算是他还活着,将来也是必死无疑。
这其中的关节,县令想的很清楚,他并不蠢。
而且他是新来的,根本就还没有站稳脚跟,这些官府的小吏、衙役一个个都不怎么听他的话。
他并不怎么太在意余颖把那些人抓起来,要不是担心人手不够,他恨不得让县主好好教训他们怎么做人。
看他们以后一个个还都老实吧!
他唯一担心的是人手不够。
想了一下,他开口道:“县主,并不是我想要替他们求情,我想的是人手不一定够。”
“只要保证县城的城门不开,人手就够用的,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比较好算计。”
“有些人根本就不能让他们腾出手来,你看看,这两个差点挣脱的人身上还带着什么?”余颖说。
她让阿一搜查一边那两个差点挣脱的人。
从他们身上搜出不少东西,刀片,钢丝,还有一些粉状物。
“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刚才捆人的人,但凡尽心一点,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的祸患。”
“要是一会咱们打起来,有人拿出这些东西,轻则大家受到伤害,重则整个县城不保。”
“宁可人少点,也不要吃里扒外的人。”
县令一看,下巴差点掉下来,这么多东西?
看清楚这些东西后,他也是不高兴,这是怎么办差事的?
一般捆人之时,是要经过搜身的人。
身上怎么还带着这么多武器?
这是想要大家的命。
要是海盗来了,大家在和强盗打仗,结果后院失火。
这个场景,王县令脑补了一番,有些生气,也有几分庆幸。
要不是有这位在,只怕县城里的人算是倒霉透顶,竟然还有人想要帮着海盗探子。
王县令决定,等到这一次过后,这些家伙要好好挑选一下,那种没有良心的,一个都不能留。
反正他也没有收复那些人,正好招些新人来,一方面可以立威,一方面也算是给那些想要上进的人一个机会。
虽然捕快属于贱籍(家里的孩子是不可以参加科举),但百姓们还是有不少想要当捕快的。
捕快不管怎么样,虽然不是正式工,但是在百姓眼里就是一份铁饭碗。
还因为在外出时,捕快代表着官府,可以狐假虎威。
薪水低。
但有其他外快。
绝对比平民百姓好多。
有贫民连饭都吃不饱。
而很有油水可捞的捕快,就成了好职位。
捕快这一个行当。
一般都是祖传的。
往往是祖传父,父穿子。
就如同国子监刻卷子的人家一样。
一般人根本是不可能成为捕快,没有机会。
老捕快的家人还安排不过来。
这一次他们被县主抓住,好大的一个把柄。
那么他就可以把那些人的一部分开革掉。
剩余的人知道厉害。
应该以后好指挥。
县令看向那些被捆的人,心里那个美。
一个个不都是强项令嘛?
那么,等他成全他们时,就不要哭哭啼啼的。
不单单是他,其他目睹这一切的人,也是十分讨厌那些人。
他娘的,要是他们在外杀敌,这些人挣脱出来绳索,再把其他人救出来。
铁定要杀掉他们,开城门。
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余颖听到旦旦的提醒。
海盗的船只已经到了城外的河道上。
这一次来的人不少,有灵活的小帆板,也有持水量很深的大船,好在是河水深度不低。
至于那些海盗们,他们都是游水的好手。
这些天一直是养精蓄锐。
就等着今天。
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准备下手。
一想到有太多的财宝等着他们去拿。
一个个都像是打鸡血一样。
至于有可能遭遇的抵抗,在他们看来是不存在的。
大神会保佑他们无往不利。
余颖带着人,上了城墙。
她站在城墙上,取出一个单筒望远镜看去。
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真的是想要看看来的人是谁?
有没有金发碧眼的西洋海盗?
应该不会,此刻的西洋海盗还到不了那么远。
县令此刻是一直跟着余颖。
只有待在这位身边,才有安全的感觉。
他作为一个书生,根本就不会打仗。
偏偏作为一县之长,要是敢弃城而逃的话,只怕家族都会吃刮落。
当初他的家族,为了让他到这个地方的任职,可是费了不少力气,他要是畏战,绝对对家族不利。
在余颖通知他,有海盗打县城主意时,即使他本心想要逃掉,也不敢逃。
他唯一生的希望,就放在县主身上。
好在是县主到现在,还是镇定自如,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也曾经问过余颖,为什么不提醒广大民众?这样子可以早做准备。
余颖说:“早点提醒,只怕海盗也会知道消息。”
张县令原本是不信的。
但在城门口的遭遇,让他知道这位可真的是料事如神。
要是早提醒的话,的确是会有消息走漏。
看到余颖拿出的东西,他是心里痒痒的,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们已经上岸,阿一,你带着人从这个下去,一会准备杀敌。”余颖说。
“诺。”
阿一带着人,从城墙下到两层城门的中间位置。
那些人都是余颖的侍卫。
脸上涂着花纹,背着大刀,穿的是藤甲。
这种藤甲十分轻便,但十分抗打击。
刀基本上砍不进去,最大限度得保证那些人的生命安全。
藤甲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就是一般的火遇到,也不会轻易燃烧。
这些侍卫有原本跟着来的。
更多是后来招募过来的。
有些年纪大了的侍卫,愿意成为平常人。
就给银子让他们过自己的日子。
也有后来改行做武官的。
因为这些人跟着余颖后,除了专门的武艺传授。
还要专门读书,讲的是兵书。
有人有了就投身军营,从军后颇有建树。
久而久之,在余颖身边的侍卫已经换了好几批。
现在跟着阿一下去的人,大都是见过血的人,对于今天这一战,他们是跃跃欲试。
也有第一次上战场的人,整个人是十分紧张,手脚都是有些僵直。
好在是身边有战友在。
对于年轻人,他们都是安排在后面。
当然也有那种天生喜欢打仗的,此刻是十分激动的。
他们把这里当成了训练场,打算好好练练兵。
对于想要投军的想法,余颖倒是没有在意。
人都是有自己想法的。
如果有人想要上进,自然不会反对。
如果有人就是想要过咸鱼的生活,那么也可以。
想要更进一步的,多是年轻人。
而那些中年人,基本上都选择留下。
去军队也是很辛苦的,那是拿着脑袋在拼军功。
还是留在县主身边做个咸鱼好了,有事听县主的话,无事则培养一下孩子。
百味书院的名额可是千金难买。
这种情况下,侍卫们对于余颖的话是十分听从。
至于阿一,虽然是女人,但天生怪胎,比男人还厉害。
即使她一直跟着县主,也没有人敢献什么殷勤。
在他们眼里,阿一比男人还像是男人。
这不,第一个顺着绳子下去的人,就是阿一。
“县主,这是准备做什么?”县令问。
他眯缝着眼睛,看向城外。
虽然月光不错,但更多地方有着树木。
根本就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只看到一团团黑影。
让他有种感觉,那些黑影就是海盗。
不会是那么多吧?
就这几十个私兵,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有人送上来一壶壶雕翎箭。
县令有些奇怪,这是做什么?
“县主,海盗在哪里?”县令声音有些颤抖得说:“难道那些黑影都是?”
话说到这里,他已经是脚有些发软。
就听余颖说:“黑影都是?当然不可能。”
“我有些害怕。”县令轻声嘀咕着。
这声音很轻,轻到他以为余颖没有听见。
就听余颖说:“害怕是正常的,每一个人都是畏惧死亡。”
“但只是一味的害怕,最终倒霉的人是自己,所以,你要站直了。”
她的声音传来,令王县令松了一口气。
事实在面对死亡时,绝大多数的人,会感到害怕。
这是正常的反应。
余颖把手里的单筒望远镜扔到县令的怀里,他还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第二十四章 贵圈真乱
他在心里嘀嘀咕咕的,全然没有想出来这是什么?
并没有见过这个稀罕东西。UU小说
这是一个奇遇。
余颖在海上遇到的一艘远洋货船。
货船被一艘海盗船紧追不舍。
她带着人救下被海盗追踪的货船。
那一船人为了表示感激,就把一些稀奇东西送给余颖。
其中就包括单筒望远镜。
她截留下来后,就特意让人研究了一番。
虽然她早知道其中的原理,也知道怎么能把更好的制造出来。
但她依旧是让人去研究,整个社会的进步,只是靠小农经济是不成的。
事实上,别的国家已经开始了远洋航行,也开始出现资本的萌芽,会迎来工业革命。
大乾朝别的方面必须发展起来,如果赶不上工业革命,还是在小农经济里转圈。
那么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还是会再一次落入被赶超上来的外国人欺凌。
不进步,必然会挨打,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就算是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明。
也挡不住洋枪洋炮的进攻。
事实上,文明再灿烂,没有传承下去,也仅仅是一个名称而已。
这也是她设立百味书院的原因所在,书院里特设了博物科。
还有君子六艺中的数,也是专门做了研究。
现在的她,想着让他们那些人,开始好好研究,把辉煌延续下去。
而单筒望远镜的出现,还真的吸引着不少人的目光。
让那些研究狂找到了好东西,他们想着是为什么能看得那么远?
余颖就让他们去研究,去想更多的发明。
科学技术的进步,会让文明大步往前。
而工匠们则开始模仿,看看自己能否打造出来。
等他们拆了一个后,很快就打造出来新的,余颖打算进贡上皇帝。
当然她自己也留下一个。
在登上城墙后拿出来,看向那个码头,船只上的人是从那里上来的。
看到王县令眯缝着眼睛,也看不清楚的样子。
就把望远镜扔给了他,让他自己看。
而余颖觉得自己视力,要比王县令好太多。
一眼就看着一条火龙出现了,那就是一群海盗朝着县城而来。
所谓的火龙,是那些强盗们一个个打着火把。
这其中有一个人走在最前面,速度很快。
他是想要联系那些混进县城的探子。
县城是不怎么大。
但有城墙在,自然是不好进。
要是有人半夜开城门,可要省了不少时间。
在最短时间里,可以攫取最大的利益。
在抢劫的过程中,不要惊动那些卫所的人。
这样,等到大乾朝人发现问题,也晚了三秋。
他们已经是连人带财,都已经弄走。
等他们到了海上。
让大乾朝的水军,追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追。
这也是早就制定好的计划,他很有信心。
但也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县令也看见那些火把。
毕竟在夜晚里,火把太显眼。
只要县令不眼瞎,绝对是看的见。
“他们来了,真的来了。”他说话时期期艾艾,带着几分磕巴。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一定不会为了刷皇帝的好感值,跑到这里当短命县令。
他再一次紧张起来,强盗的人数一看就比侍卫们多不少,能不能行?
他祈祷上天,一定要让县主的人赢。
余颖看的比他更清楚,她整个人都是放松的。
让县令伏下身体来,淡淡地说:“一会,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不要乱动。”
说完,她也是半弯着身体,露出一双眼睛来,看看外面的情况。
王县令此刻还有些不明白,为啥让他伏下身体来?
余颖斜睨了他一眼,“你怎么还这样站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城墙上有人?”
“万一有个神箭手,一箭就能把你射死。”
王县令这才明白过来,一想到所谓的神箭手,他有些腿软。
他是出身于一个书香门第,知道情况比较多。
儒家圣人提出的君子六艺。
使得早年的儒生,是要各个方面发展的。
早年很多当官的,都是文武双全的全能人才。
但自从前朝开始,极度尊文贬武,甚至派文官带兵打仗。
那些射、御什么的都渐渐没有人练习,书生只要好好读书就可。
文官在心里就看不上武官,觉得都是一些四肢发达的家伙,从心底里对武官是嗤之以鼻。
武将们也是自我感觉不怎么好,整个社会风气就是尊文,他们不得不依从社会风气,处处捧着文官。
后来异族入侵,前朝被灭,大乾朝建立起来后,武官的待遇才有所提升。
但书生们还是有些看不起武人。
君子六艺中的御、射、数大都是废弃了。
他们大都是之努力学习对参加科考有用部分的部分。
不少人身体素质像弱鸡,在他们看来倒是很正常,文人就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
王县令算是出身于一个比较有钱的家族,也都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射箭的本事,更别说什么农家子。
他们很多人之所以念书,只是为了当官,成为所谓的士,那些占用时间的东西都被取缔。
王县令也是如此,从一开始就是念书,念所谓的四书五经。
练习一下八股文,还有诗歌什么的。
对遇到海盗,根本就是无法与之抗衡,从心里畏惧血腥。
他如此惶恐,还有一个原因,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这一方面的本事,只能是看着县主行动。
就在他伏下身体后,他是有些担心。
因为县主还趴在城墙之上,胆子比他还大。
她真的都是一个女人吗?
他抬头看去,说起来县主作为一个女子,身材并不高大。
但此刻的她干的比他这个男人还要好,应该是打算出招,准备和海盗硬杠。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羞愧感,一下子站起来。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女人吗?
余颖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反正他是成年人,想要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她刚才的话是在忽悠王县令,现在的弓箭射程不够远,城墙在高处,没有几个人能射上来。
那么,就让他看着就是,反正他在城墙上,安全系数还是有保障的,海盗们并不怎么会带很多箭只。
而这个时候,阿一带领的人已经看见那些海盗过来,他们做好战斗准备,至于在城里的人都是静悄悄地等着。
再说那个跑在最前面的强盗,已经看见城门,眼睛就是一亮。
快了,马上就要发大财,嘴唇有些干燥,他舔舔嘴唇。
他算起来是大乾朝人。
只不过他更喜欢钱财,信奉一句话:有奶就是娘。
他一直想要过上好日子,想要发大财,但没有本金,也没有机会。
就走上一条道,帮着海上的浪人牵线搭桥,干脆加入他们的队伍,真的成为海盗一员。
为了发更多的财,他还拉拢一些混混,拿到更多地方的情报。
这一次就是他派出人来。
想着把城门打开。
这样子他们就不用费自己的力气抢占地方。
而且进门之后,把城门一关,什么人都跑不掉。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绝对会发了,比零打碎敲要发财得快。
在进来之前,他们就定下规矩,把男的杀掉,孩子杀掉,就留下一些美女,抢上金银珠宝就跑。
现在唯一一个问题就是,城门开了没有?
到了地方后,他就一推城门,发现城果然是开着的。
他连忙回头叫喊着:“来啊,大门已经开了,咱们赶紧冲进去。”
说完他就准备推门,其他人也都是纷纷靠前,嘴巴里就是叽里呱啦一阵鸟语。
余颖倒是听懂了,他们打算杀进县城。
可想不到的是,余颖早就知道他们来袭,早做好准备。
而余颖已经看见这支队伍里的领头者。
果然是那个岛国的人。
说起来,大乾朝临海的那些海盗大都是来自一个岛国。
那里是各个势力割据,一言不合就开战。
这种过程中有些低等武士失去了头领,就成为流浪武士。
为了活下去,他们就拉帮结伙做了强盗。
后来有一些人还真的发财了。
这吸引更多的浪人加入进来,有些干脆出海成为海盗。
还有一种情况,就有一些大家族会派自己家族里的武士,专门做强盗,以充裕自己的金库。
不管是那种情况,因为收获的东西太多,吸引一批亡命之徒,海盗就是屡禁不绝。
事实上,据余颖所知,在早期的大航海时代里,海盗有可能摇身一变,成为海军,海军也会变海盗。
用后世的话形容就是:贵圈真乱。
余颖到了这个时空后,就见识过几回海盗。
但因为孩子小,并没有出远海,只是在近海溜达过几圈。
所以并没有和海盗正式杠上。
正因为这一次海盗来袭,才让余颖打算硬杠一下。
孩子们已经长大,她已经能抽出时间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她准备让人开始建造,更大更好的船只。
有机会来个远洋航行。
她给兄妹两个人说过,人就应该多多看看这个世界,不要以为这个天下,只有一个国度。
作为一个有知识的人,不单单是应该接受外来者的信息,还应该去看看别的地方,看看这个世界是多么大。
反正余颖是打算来个环球旅行,以她的能力,绝对不会死在路上。
可以代表大乾朝,去见识过更多的东西,见识到其他人种。
至于,孩子们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再说。
他们的路需要他们自己去走。
当然,在她外出行走前,海澜、海宁都应该嫁娶完毕。
她才有心思出去玩玩去。
应该还有几年。
然后回来呆一段时间,应该就是完成任务的时候。
余颖在心里盘算着。
与此同时,作为一心二用的人。
余颖还一直盯着看那些来打劫的海盗。
现在他们已经跑进弓箭的射程里,前锋只怕是打开了城门。
而那个被确定为头领的家伙,位置不在队伍的前面,也不在后面,四周还有人做着保护。
既然是这样,那么就留下吧。
想完余颖一下子站直身体。
她速度极快地开弓放箭。
王县令吃惊,因为这位一下子射出去的是三支箭。
他此刻趴在城墙上,长大嘴巴,后来那张嘴是越张越大。
在余颖的远程打击下,那些中箭的海盗们一个个都是死的死,伤的伤,简直就是箭无虚发。
有人看着大事不妙,想要转身逃跑,结果被射杀。
也有人冲向前方,叫嚷着,“冲进去。”
可是里面还有阿一带着侍卫挡在前面,喊杀声阵阵。
这叫喊声把深思中的王县令惊醒过来:娘啊!这是一个女人吗?
他看着一眼正在射击中的县主,心里是不停地嚎叫着,有了这种女人,还让他这个大男人活不活?
他想起来县主是有儿女的,绝对是嫁过人的。
就是不知道男方是谁?
要是和县主在一起,压力绝对大。
他心里暗戳戳地想:“怪不得她家儿女都跟着她家的姓,这么厉害的女人怎么可能嫁人?一定是找的是赘婿。”
就这样,靳侯爷在他心里成了赘婿。
不得不说,他猜中一部分实情。
算起来,靳侯爷也算是赘婿的一类。
毕竟孩子是他的,但最终为了银子,他放弃了孩子。
余颖选择攻击的时间,比那些侍卫开始和海盗们交手的时间早一点点。
在余颖的远程打击和侍卫的近身打击,一个海盗都没有跑掉。
等尘埃落定后,其他人才跑出来,把那些海盗都抓起来。
死的人扔在一边,准备一把火烧掉。
而阿一打完后,带着人去了海盗船那里。
拿下那些船只,把剩余的海盗都抓起。
王县令这下子乐了。
因为这一次的行动全胜。
连受伤的人也很少。
这个结果简直是太完美了。
哈哈哈,他大笑三声。
苍天在上,家族的运作真的是太成功了。
他没有压错宝,可喜可贺。
回头正看见那些捕快,他更是美滋滋的。
那些衙门里的老油条,一个个原来是拽得不行,以为衙门离开他们,就运转不灵。
他们在海盗来临时,站错立场,为了一个义,就忘记是谁让他们吃饱饭的。
王县令有了主意,他要让那些不忠于皇朝的人滚蛋。
当然他也知道不可能全部选用新手。
因为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则。
他不懂,但有人懂。
那些老油条可以甄别一下。
那种和海盗探子有关系的,是绝对不可能用的。
但那些为了义气想要隐瞒是谁捆人的,倒是可以用一下。
但不能当成心腹。
在面对有可能造成整个县城都沦落的情况下,竟然还想着义字,包庇所谓的同行,也是脑子不清楚。
这一点,绝对是大忌。
等用完了,再辞掉他们。
让他们忘记自己的职责,该走。
再说县城的人醒来之后,就发现县城差点被海盗占领。
还知道有海盗勾结本朝的人,打算晚上打开大门,血洗县城。
整个县城的人知道后,都炸了。
第二十五章
说小吧,他们隔断时间就会做一次案。www.uu234.cc
害的百姓们根本不敢住在离海太近的地方。
朝廷的人,也只能是让那些子民搬到离开海边远点的位置。
明明是大国,却不得不退让,作为一个帝王,他是有些生气的。
可那些海盗们一个个都是很狡猾,根本不和水师交战,大都是躲开水师的搜查。
时间久了,也只能是认了。
即使是这样,还是会出现灭村的情况。
当然,也有曾经打进商业繁华的城市里的情况。
皇帝现在觉得,只怕是有内奸,会半夜打开城门。
该死的内奸,就应该是千刀万剐。
这么多年来,大乾朝的水师就只能是零打碎敲。
偶然会抓住几个。
但很少弄到大的战果。
还不如余颖这一次弄死的海盗多。
这一刻的皇帝琢磨着水师的头是不是要换人?
他再一次感叹,县主不是男人。
要是一个男的,他绝对会把县主提拔起来。
说不定是个一员福将。
可惜!
如果......
就没有什么如果。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收住想法。
然后下了旨意,那些被抓住勾连海盗的大乾朝人斩立决。
其家属子女也是一个字:死!
甚至连同那些知道同村人做了海盗,却没有检举的人,都会受到影响。
这一次皇帝真的是大怒。
因为差一点就让人把慧县主抓走。
之所以没有被抓起,是人家自己厉害。
可恶,要是县主被抓,岂不是朝廷的脸面都没有了?
这些年可是余颖一直在培育良种,让皇帝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这一次海盗打上县主的主意,还打算要赎金,那些海盗真的是触及他的逆鳞。
最令皇帝恼火的是,大乾朝的人会吃里爬外,带着海盗打劫良民,必须狠狠刹住那股风。
皇帝才会亲自下了指令,让王县令从重从严处理那一批海盗。
而且他还打算好好奖赏一下有功之臣。
想不到的是,两天后,有御史在大朝会上奏,说这一下斩杀那么多海盗有违天和。
正好这一天,唐王也在朝堂,闻言就是冷笑了一声。
前方的人拿着生命抵挡海盗,到了那个时候,还顾得上什么天和?
那时候的人,只会想着怎么活下去,还想着给自己的敌人留一条命?这是吃饱撑着吧!
他翻了个白眼,站出来说:“好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大人是海盗的内线,不然怎么会心疼他们的死活?”
“王爷,你这是在污蔑下臣,臣是朝廷的官员。”御史梗着脖子说。
“污蔑你?呵!我想问这位大人,海盗是好人?还是坏人?难道杀坏人伤天和?”
“......你这是狡辩。”那人说,下巴上有些稀疏的胡子一撅一撅的。
“怎么是狡辩?要是依着大人的逻辑,坏人也不该杀,那么满大街只怕多了不少坏人。
“你不要说什么,听我说完,有句话听说过吧,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你一味讲求天和,只会助长坏人的气焰,让更多的坏人活下来,就是让更多的好人去死。”
“王爷,你这是曲解下官的话,坏人完全可以抓起来。”
“都抓起来,那么只怕朝廷的牢房不够使。”
“而且做了坏事后,倒是找到一个长期有吃有喝有住的好地方,你这是惩罚坏人?还是奖励坏人?”
“王爷又在曲解下官的话,抓进去后,就要按着律法行事。”
“在战场上,就应该是尽快灭掉敌手才对,谁还想着杀敌时有没有按着律法办事?你去问问,哪一个将士会在战场上想这个问题?”
听了唐王的话后,御史气得不行,“下官就是觉得杀人过多,有违朝廷的大国风范。”
“你说什么?大国风范?”
唐王一听,指着御史说:“你读书读傻了?是不是没有脑子?”
“要是按着你的说法,千千万万大乾朝的子民被海盗所杀戮,朝廷应该为了维持所谓的大国风范,不去弄死那帮王八羔子!让杀人凶手还活在这个世上!”
说到后来,唐王瞪着眼睛看着他,手里抓着笏板,怎么看就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情况。
要是皇帝喜欢御史上奏的事情,自然是向着御史。
可坐在高位上的他,此刻很不爽的。
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是,应该对海盗狠点的。
要是抓了,再放走。
搞什么轻拿轻放。
那些强盗怎么可能洗心革面?
十之**就会有卷土重来。
那些家伙绝对是一直扑腾的不行。
在皇帝心里,那些俘虏宰了就宰了。
难道射箭的时候,还要琢磨着不能射死海盗?
敢这么想的人,不是自己死掉,就是他身边的战友死掉。
只是作为一个帝王,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说,不然不少臣子都会说他暴虐。
看到唐王大发雷霆,他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唐王反而把他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他脸上看上去很平静。
其实心里的小人在为唐王加油。
当然,就算是在心里对这个御史很看不上眼,他也是一脸的平静。
他原本是打算听听后,把这个家伙胡弄走。
还不等他发话,想不到唐王蹦出来了。
他就稳坐钓鱼台,静静看着。
至于唐王为什么蹦出来?
皇帝知道唐王和那位慧县主交好,倒是很好理解。
“你怎么能骂人?”御史有些枯干的脸,涨红了。
“骂人怎么了?又没有骂你,我骂的是海盗,你着什么急?,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不是海盗的内线吗?”唐王口齿伶俐地反击。
御史气得不行。
他自认为自己作为御史,就应该是对自己觉得皇帝做的不对的事情进行弹劾。
他一点也没有私心,全是为大乾朝的名声着想。
结果唐王这人如此顽劣,竟然言语中把他和海盗连在一处,他冤啊!
作为一个御史,按说口才是不错的。
但他此刻被唐王说的是又羞又怒,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气得他的须发有些发颤,整个身体都是在颤抖中。
越想越是委屈,他对朝廷可是一片丹心。
结果唐王一个劲地挤兑他,其他人也都很是冷漠,让他感觉出离愤怒。
其他人现在不敢说话,因为唐王一脸挑衅地看着他们。
看样子,只要他们一说话,在唐王眼里,就是海盗的内线。
这时候的他们,觉得还是等等皇帝的意见再说。
而此刻的御史举起右手,对天发誓,“我谈亚平对天发誓,对朝廷忠心不二。”
“陛下,一定要防止牝鸡司晨。”
“喂,你说什么牝鸡司晨?”
唐王瞪大眼睛看着这个老头子。
只是谈御史根本就不搭理他,他正准备一头撞在大殿的柱子上。
唐王一直瞪大眼睛看着他,看的很清楚,就一把揪住御史的衣服。
结果这个老头子穿的衣服是比较脆,一拉就要坏了的情况。
官袍刺啦一声,就出来一个大口子。
唐王看着手里的碎片愣住。
人呐?
这衣服也太禁不住拉扯。
这是穿了多少年的衣服?抠门!
谈御史整个人还是朝着柱子撞去,一脸的悲壮。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哎!拦住他。”
幸亏有人也看出来不对。
直接是挡在柱子前。
此刻的皇帝站起来,又气又怒,用手指着。
好在是有人拦住,他松了一口气时,更大的怒火冒出来。
有人竟然准备撞柱子!
他是相当的不爽,这是做什么?
他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需要臣子搞一个死谏!
这可是他娘的是死谏。
一般都是昏君待遇。
那种快不行的皇朝,才会有那种臣子带上棺材上朝的说法。
他哪里具有昏君的特质?让这个御史有这种错觉。
大乾朝已经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
皇帝脑补了一番后,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担心御史。
其实心里气炸。
这个死老头子想要找死。
越活越是糊涂。
只想做个名垂千古的谏臣,让他成为昏君!
皇帝心里的小本本上,给谈御史记下一笔笔黑账。
看到谈御史被救后,他转头开口道:“唐王,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竟然让一个忠臣在朝会上以死相谏。快点,给铁头御史道歉!”
唐王闻言,一梗脖子,瞪了一眼御史。
皇帝当得也太憋屈。
常常被人打脸,还有问问打脸的人,自己那里做错。
他可不是皇帝,想要当一个明君,还要想着得到臣子的认同。
唐王根本就不承认自己做错,他一下子跪下。
“陛下,臣哪里做错?”
“臣只是不忿,一个人想要在海盗进攻时,想要活下来有错吗?”
“难道想要活的时候,还想着自己是男是女?是女的就不能反抗?反抗成功就成了牝鸡司晨?这是什么逻辑?”
说完,唐王还瞪了一眼谈御史。
他已经是被拦下,但整个人的形象有些不少好看。
那件官服,应该是洗过不少次,料子已经糟了,被唐王一抓就裂开。
此刻的他,官帽有些歪着,官服有些破了,看上去颇为狼狈。
糟老头子,就会拿自己威胁皇帝。
啊呸!
唐王在心里啐了一口。
皇帝自然是听明白了,本来打了一场胜仗,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结果被他那么一说,很糟心。
和着慧县主救了人,反而是大罪,成了牝鸡司晨。
铁头御史这时候听到了唐王的话,顾不得去死,就转过身体说:“王爷,你这是让下官去死,我并没有说不让反抗海盗。”
“那么你说的牝鸡司晨是什么意思?”唐王问。
在取得胜利后,他们夫妻两个人接到余颖的书信,在信里谈到整个事情。
余颖说:也许会有人弹劾她,让他们夫妻心里有数。
唐王还说这怎么可能?
明明是好事。
怎么会有人弹劾?
结果唐王感觉到了打脸,这不是有人开始找事。
这时候的唐王也不跪下,而是站起来走到铁头御史面前。
“这次大败海盗,不都是慧县主一手指挥的?”铁头御史说。
“嗷,那么御史大人,本王想要问一件事,你觉得慧县主在这一次对战表现太好,就牝鸡司晨?”
“正是,她一个女子为什么掺和进去?”
“为什么掺和进去?这个原因御史大人不知道,但我知道。”
“我现在就告示你,因为她想要活下去,而且想着让更多的人活下去,何错之有?”
“难道按御史大人的想法,慧县主在知道有海盗的情况,就应该跑回县城,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或者是带着人逃跑,让县城的人被海盗杀光、抢光才对,是吧?”
“你......”铁头御史此刻被问地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要怎么说才对?
让县主自己躲起来?
只是海盗真的来了,躲起来有什么用?
躲起来后,就是等着强盗上门,然后被抓。
要是县主自己跑掉,那么县城必然完蛋。
一个县城再小,总要是几百人,也就是说最起码要死几百人。
他得出这个结论后,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
他这人素日是很死脑筋。
但到了这时候,他还是知道自己的话很不中听。
他的有不少大臣也是说出这话。
这时候唐王说:“即使慧县主是女人,但也是大乾朝的子民,为什么不能起来反抗?”
“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子,就不可以出来拯救民众?”
“对,臣赞同唐王的意见。”
听到别人的话后,谈御史的嘴巴翕动了几下。
他的嗓子却如同是被棉花团塞住一样,十分干涩,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有大臣说:“虽然慧县主的行为,不太符合女子娴静的标准,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做的太棒了。”
“这可是一个县城,靖远县现在也算是个大县,人口不会少。”
“她救了太多的人,如果这样的行为反而遭到弹劾,那么臣不知道说什么好。”
“另外,陛下,臣想要说,这是大乾朝有福。”
“可是,慧县主插手了这一次的战斗,其心不良。”铁头御史依旧说。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执拗。
唐王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心里骂道:死老头子!
然后他说:“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制慧县主于死地?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县城就没有官兵驻扎。”
“胡说,上面明明说是县主指挥调度,最后取得胜利。”铁头御史说。
他瞪大眼睛,整个人本身就是瘦,所以那一双眼睛显得很大。
满脸的执拗,看上去自认为是铁骨铮铮。
但在唐王看,他就是想要弄死慧县主。
“是是是,奏折上这样说的,但你还是忘了一件事,作为县主,她是可以招募自己侍卫,作为保护她的力量,她完全可以指挥他们。”
铁头御史一听,一下子卡在那里。
唐王说:“陛下,臣曾经和县主呆在一起过,也曾经看见她那些侍卫,各个十分厉害。”
站在那里的皇帝,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他时不时地派人去挖余颖的墙角。
第二十六章 谈御史
她的精力主要是花在怎么种田上,这一点是有事实证明的,她的所作所为让大乾朝的粮食大大增产。www.uu234.cc
以她的功劳,完全可以要一个大大的荣耀,或者是拿到一笔巨款,但她并没有。
老皇帝压住她的功劳,她也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还是接着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慧县主在海盗来之前,就是一个不怎么太显眼、也不在意名利的人。
实在是让两代皇帝放心。
新帝上台后,原本就打算过一段时间施恩。
就发现她的长子海澜科举成功,那么自然是把他留在京城的翰林院。
只要海澜将来不做什么造反的事情,皇帝能保证他就是很平庸,也会让他当个吉祥物的。
实在是不行,给他一个爵位就是,以这位县主的功劳完全可以恩泽后人的。
此外,皇帝发现慧县主的女儿,也是要嫁进唐王府的人,成为世子妃。
这么一算的话,海家其实和皇帝有着不浅的关系,也算是亲戚。
皇帝心里是很满意的。
他也知道慧县主一家人很知道规矩。
就是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没有想着越过律法。
作为一个有着远见卓识的皇帝,有必要去得罪一个人吗?
想得很清楚的他,开口道:“关于侍卫的事情,朕知道,县主多年为国为民操劳,根本就没有做错事情。”
“谈卿,你想的太多,纵然是女子,也是不乏高人在,当年的妇好不也是军中统帅?”
皇帝原本还打算多说一点,但看到铁头御史那一身衣服,就没有了多谈的兴致。
有时候看这个死老头子各种不爽,恨不得一脚踹开他。
但他是一个皇帝,就要听从大臣们的谏言。
算了,和倔老头不一般见识。
他还是放了谈御史一马。
转向唐王,皇帝说:“谈卿的衣服,既然是唐王扯坏的,那么,唐王给谈卿补上料子。”
说完,皇帝做了一个手势,他的内侍一扬头,尖着嗓子喊:“退朝。”
皇帝一早上朝,早就饿了,偏偏想要走的时候,谈御史开始弹劾。
现在的他感觉自己饿的可以吃下一头牛。
于是在别人的服侍下。
一溜烟准备觅食。
其他人此刻也是松了一口气,跟着下朝。
好险,刚才差点血溅金銮殿,不少人都是暗中心惊。
他们中不少人是人精,怎么不知道刚才谈御史搞得那一招,差点让皇帝成了昏君。
刚才的他们都看到皇帝蹦起来,脸色变了好几遍,伸出的手都在打哆嗦。
好在是没有真的出现那种以死相谏的情况。
好险啊!刚才那一幕。
在皇帝让可以退朝,他们都是三五成群,赶紧离开大殿。
不要和那个差点酿成大祸的人在一起,刚才也太过惊险,一个个吓得不行。
而唐王听了皇帝的话,想要翻个白眼,有心叫屈,凭什么让他赔料子?
却皇帝已经一溜烟地跑路,让唐王嘴巴张了一下,还是忍住。
然后他说:“御史大人,一会本王就把料子送过去。”
说话时,他的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郁闷。
“下臣不需要。”谈御史很强硬地说。
他此刻摇晃着头,花白的头发,眯缝着眼睛。
他对唐王观感不好,一个王爷不尽心尽力为朝廷造福,只想着什么画,有何用?
唐王是不知道他的想法。
要是知道绝对是啐他一头。
人生在世,不过百年,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想着怎么活,管谈御史什么事?就是他亲爹,去世的先皇都没有管。
这个御史大人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管的太多,好吧。
另外,现在的皇帝对唐王满意的不行。
看看这个兄弟多么的上道,令他十分放心。
根本就不用担心唐王造反,或者是和皇子勾连。
要是唐王真的如铁头御史想的如此上进,皇帝才烦恼。
此刻的唐王并不知道谈御史的想法,但他从心里看不中这个拧巴的老头子。
就懒洋洋地说:“切!你以为本王稀罕送,告诉你,这是陛下的旨意,做臣子的,必须执行。”
说完,唐王一摔袖子,活动了一下身体,就走出大殿。
他还不愿意给这个老头子衣料。
谈御史看到这里,气得是胡子一撅一撅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啥都不会做的王爷吗?
他原本是不打算要唐王的东西,但听了唐王的话后,决定还是留下这些东西。
此外,他还有一件事去做,作为官员的他,竟然在皇帝面前衣冠不整,这是大不敬。
他打算回去后,上奏折请罪。
皇帝的威严必须维持。
而另一边的唐王,有些气哼哼地回到了自己家。
唐王妃有些奇怪地,想要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唐王先给王妃说,让人找出送谈御史的衣料。
王妃是有些好奇的,要做官服的衣料,这是怎么了?是给谁准备的?
大乾朝的官服,可以去专门的铺子买。
十分精美,但花费钱多。
俸禄不够花的官员,多是自己家人做好官袍,然后把补子缝上就是。
王妃很好奇地,但还是马上让人去找寻衣料,而唐王才气哼哼地坐下,准备吃东西。
被谈御史一气,他觉得自己不行了。
要大吃大喝一顿,用美食安抚一下自己,下次再战。
正好海宁、海澜、长安也跑来。
因为有朝堂上的消息传出来。
说是有人弹劾慧县主牝鸡司晨。
海宁学过史,自然知道那个词不是什么好词。
就特意跑过来,她想要问问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唐王就一边吃,一边和唐王妃、海宁说了一遍整个过程。
他原本就不是迂腐的人,去江南住了一段时间后,心胸更加开阔。
在他眼里,这一次的胜利,根本就没有想过男女之分,他只是想到朝廷终于来了一次胜利。
甚至在他想来,这是一场应该是大张旗鼓表扬地胜利。
结果是得到的是弹劾,有病!
海宁听后也是很同感,她很愤怒。
大概在那位御史眼里,她娘只要是个女的,就是罪。
要是做出什么贡献,也是想着牝鸡司晨。
就仿佛娘亲并没有冒着生命危险,去阻击不少海盗。
她从心里反感那个弹劾娘亲的御史,就问了一下这位谈御史是那一位?
一问之后,海宁也知道谈御史是谁。
她气得有些脸色发红。
一拍桌子道:“这个人,怎么能弹劾我娘?”
“要不是我娘,她亲娘和娘子早就死掉,还有没有良心?”
唐王有些好奇地问:“你娘认识谈铁头的家眷?”
“是的,我听一直跟着娘的人说过,那时候我娘还在镇南侯府。”
“有一次进香,在路上遇到婆媳两个,她们当时被水困住,幸亏我娘派人把她们救出来。”
“要是这样的话,她们一家人应该是十分感激你娘才对。”唐王妃听后,若有所思地说。
“也许我娘是商家女的缘故,她们谢谢之后,后来见面只是点头之交。”海宁说。
她一点也不喜欢谈铁头一家,在她看来,他们就是没良心。
“噗!”唐王笑喷了。
好在是他嘴巴里没有东西,没有呛着。
但也喷出一些口水,让唐王妃瞪了他一眼,能不能好好吃饭?
唐王全不在意,拍着大腿说:“哈哈哈,宁姐儿,这句话你说的对极了。”
“谈铁头一家人,不管是男是女,据说就是什么都按着圣人之言,看不上商贾是理所当然的。”
海宁摇摇头,说:“好笑,商贾中固然有人是见利忘义,但商家更多是诚信为上。”
“事实上,要是没有商家,他身上穿着衣服,吃着饭,从哪里来?总不是这京城附近的人完全能更给的,最起码京城没有丝绸出产。”
“这些都是商家的功劳,而且士农工商那一个阶层里,都有坏人,不单单是商家有。”
“是啊,看人不应该只看人的身份,更应该看的是人心。”唐王妃插了一句。
和余颖待过一段时间的她,很明白自家的亲家。
虽然是商家女,只怕比那个谈御史知识更加丰富。
而且还救命之恩时,还要看人下菜碟吗?
要是这样的话,还说什么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时候,唐王府的人回来禀告,已经把料子准备好。
问现在是不是就送过去?
唐王一想,说:“先放下,本王吃过饭后,就亲自送过去。”
唐王妃一看就知道丈夫打算搞鬼,摇摇头。
其实慧县主只怕是,根本不会在意谈御史的观感,何必和御史闹僵?
她就低声对夫君说:“王爷,做事情时不要太过分。”
“不管怎么样,县主曾经和我说过,谈御史纵有迂腐顽固不化的不好,但好在是不贪。”
被妻子一提醒,唐王立马打消了原本的主意。
这世上想要当官的人真多。
一个个当官之前,或者是有远大的理想。
但时间久了,一个个心就黑了,整个人都腐化堕落。
看在这个铁头御史廉洁、不结党的份上,就放过他一码。
“算了,既然是这样,本王就不去了,何必浪费自己的精力。”唐王说。
“嗯,这就对了,不能给妹妹招惹是非,原本妹妹就不招御史喜欢,要是你再一闹,不好。”王妃说。
“你说的对。”
唐王还给海澜、海宁,说了这其中的缘由。
海宁说:“嗯,好的,姨夫,这一次算是放过他,但要是他还要找事,我可就不客气的。”
说到最后,她瞪大了眼睛。
因为娘亲是最好的人。
有人说娘亲不好。
就是坏人。
“嗯嗯,海宁,到时候我帮你,谈御史过于轻视女子,就是不对。”长安说。
在一旁的唐王夫妻相互对视一眼,美滋滋地看着。
好啊,终于没有让他们看中的儿媳跑掉。
他们夫妻对这一对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年轻人,极为看好的。
曾经说过早点定下。
但余颖不愿意,她反对这个意见。
说是男孩子应该多见识一下,说不定会有命定之人出现。
如果他长大后,还是想要娶海宁,那么等长大再说,一切都不会迟。
而余颖之所以不愿意,是因为有些男孩子和青梅定下后,后来又后悔了。
说什么多年在一起,根本就是把所谓的兄妹之情,当成男女之情。
死活要和天命之人在一起,要和原未婚妻退婚。
退婚之后,对女方的影响太大。
余颖为了预防万一,绝对不会让两个孩子早就订婚。
而是等到他们自己觉得能订下。
才从三媒六证一步步来。
而这段时间里,海澜在殿试过后,成为了榜眼。
还在京城成婚。
正所谓是: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海澜的妻子,并不是京城的贵女,而是他自己先生的女儿。
夫妻两个人也是早就认识,相处起来很是和睦,在赶考之前订下婚事。
在他高中进士后,他的先生就带着女儿进京城送嫁。
结婚时,男方的长辈是让唐王夫妻当的。
余颖没有过来。
亲家倒是没有埋怨,因为他们也知道海家的根底。
琢磨着余颖大概是不想看到前夫镇南侯,才不愿意进京。
所以余颖即使没有亲自到场,他们也没有在意。
反正大家早就认识。
订婚时,是余颖亲手给女方插上红宝石金簪。
海澜结婚时,镇南侯也到了婚礼现场。
不过看了一眼后,并没有靠前。
因为唐王以男方亲长的身份坐镇。
海澜的婚礼,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唐王妃特意跑来,送上余颖让她转交的见面礼。
让海澜的岳父母是十分高兴的。
后来他们夫妻两个人,干脆就跟着海澜夫妻两个人一起住,还有一个小儿子。
等到过了一阵后,皇帝发下圣旨,说慧县主有大功,晋升为郡主。
这下子可把铁头御史气坏。
怎么能这样?
在他看来,那个女人不受规矩,插手国事。
虽然说是县主的手下,但一个县主为什么养这么多的能打仗的做什么?
这一点,他在金殿上被气得给忘记了,现在越是想越是不对劲。
而且对她非但不罚,反而表彰。
简直就是把他的老脸,扒下来让人踩。
一气之下就气病了。
养了好一段时间才好。
他的老娘、妻子后来知道他生病的原因,只能是劝劝他。
婆媳两人生怕他再也爬不起来,就烧香许愿。
后来谈御史病好,婆媳两个人就去寺院那里还愿。
正巧的是,海宁也和唐王妃一起来上香。
唐王妃不是虔诚的佛教徒,她更多是想要出来看看风景。
但既然是以上香的名义出来,自然也是要上香的。
好死不死的是,正巧两方人们在寺院里遇到。
而唐王妃的到来,颇为引人注意。
自然被婆媳两个人看见。
她们知道唐王妃到来后,而且还知道铁头御史之所以被气得不行,主要就是唐王殿下不放过。
每一句话都是咄咄逼人,让谈御史有些下不来台。
第二十七章 众生平等
在谈御史看来,这是一种侮辱。www.uu234.ccUU小说
要不是皇帝在金殿上说出来,他恨不得把料子扔出去。
但为了家用发愁的她,就不是这样想。
她在心里很着急的,夫君的官服料子真的抽不出钱来。
原本那件官服根本就无法再补出来。
要是想要做件新的,只怕是要赊账的。
后来,谈御史病倒后,连最后一点现钱也没了。
她自然觉得皇帝很好,她摸的出来,着王府送来的料子绝对比她自己买的好。
不管是厚度、颜色,诸多方面都远远优于她曾经买的料子,还是新绸,而不是放了不少时间的老料。
绝对比之前的结实很多,这一点她也是没有办法,没有钱,只能是买最便宜的。
官服是丝绸,很容易发皱,每一次上朝之前,都要专门熨烫一番。
时间久了,衣服料子就变得脆了,都不敢多用力。
王府给的料子还多,做一个袍子绰绰有余。
这样,有了新料子后,即使谈御史病了,她们家的女人连夜行动起来。
一夜就做出来官服来,加上补子。
家里的人这是很久才看到一次新的官服。
看上去补子有些旧,谈御史的妻子打算自己绣一个。
为了这件事,谈家人差点累坏了。
在收到唐王府的东西后,他们一家人是不敢多埋怨唐王。
在见到唐王妃时,自然是不高兴,但也不敢埋怨什么。
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在心里更是排斥慧县主。
在她们几个人看来,就是那个女人搞事。
她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就是,为什么出来呼风唤雨?
做女人的,就应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现在可真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要是余颖知道她的想法,非要笑掉大牙。
什么叫世风日下?要是在母系社会后,都是女的说了算。
不过是后来父系社会里,一直贬低女性成了习惯,连女性自己都看不起女性。
经历过很多任务世界的余颖,活得很清楚。
其实男女各有自己的优缺点。
认识到自己的优缺点,扬长避短就是。
在这个过程中,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狂妄自大。
当然也有人,非要拿自己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只有一个字形容:傻。
对于别人的非议,余颖也是早就有准备的。
因为即使到了后世里,一直说女人能顶半个天的现代社会里。
一个女人取得了成功之后,也会有很多人会在背后非议什么不可言说的交易。
有不少人只是因为心有猜测,就肆无忌惮说出口,在那个人想来,只不过是顺口一说。
可更有不少人就因为这顺口一说,就四处传起来,时间久了,假的都成了真的。
在别人看来,完全没有交集之人,都会这么说,一定是真的。
人心叵测,莫过于此。
那么在这个男权社会里,自然会有更多的非议。
好在是余颖身边一直有丫鬟跟随,不然说不定传出绯闻。
还有一点,就是余颖出手救了一个县城的人,县城里但凡有些良心的,就不会往她身上泼脏水。
这导致了那些人抓住的问题,就只能是牝鸡司晨,但又不怎么站得住脚。
这一波弹劾,就这样虎头蛇尾的过去。
海宁在知道母亲被封为郡主后,微微松了一口气,也跟着出来散心的。
她就没有去烧香拜佛,而是离开唐王妃,在外面看看风景。
说起来这个白马寺,也算是香火旺盛。
站在山上看风景,也很不错。
她带着几个丫鬟慢慢溜达着,正好来到谈御史一家这里。
来烧香拜佛的人里,女性居多,并不算是花枝招展,毕竟这是来上香。
但官眷们还是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珠宝。
一看就知道有派头的,家里颇有钱的。
而谈御史一家人,算是比较另类的。
一个个穿的衣服都是布衣。
在穿着绫罗绸缎的人们,显得是格格不入。
正在这时,唐王妃已经上完香,准备去大师那里听禅语。
那些官眷三三二二合在一处,大都是起身去赶紧去上香。
而谈御史一家三个人,老中青三代就没有动弹。
因为人太多,她们打算等等。
海宁没有见过谈御史一家人。
但她们的画风和其他人不一样。
海宁就有所怀疑的。
说起来余颖挺喜欢打扮孩子的。
在她看来,挣出来的钱,应该是花出去。
那么海宁的身上打扮算是富豪的那一种。
偏偏这一类女子,是被谈家厌恶的。
双方遇到的目光里,都是冷淡的。
当然,最年轻的一位是谈御史的儿媳,她是有些羡慕的。
作为一个女人,难免会喜欢金银首饰。
这是很多女性的共性。
据说女性和西方传说里的巨龙一样,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而海宁这一身衣服首饰,看上去高贵大方。
首饰都是专门挑选出来的好东西。
比如说红宝石的耳坠。
那是顶尖的红宝石。
年轻一辈的谈家媳妇,看在眼里,目光里是隐含着几分羡慕的。
但比她年纪大的,在心里就盘算着海宁这一身要花多少银子?
算完之后,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在目光里,难免带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感觉。
她家夫君一年的俸禄都不够买的,真的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
海宁原本是打算找上谈家人的,但想来自己找上她们是有些无礼,就转身准备走开。
刚刚走出去几步,就听中年妇人说:“现在的人,一个个都是有钱没处花,不就是一块块石头,值那么多银子?”
海宁有些发懵,谁这么傻?花钱买石头,买石头?不能吧!
她一旁的侍女看了一眼谈家人。
她刚才看到谈家人说话时,瞟了一眼海宁。
就赶紧告知海宁道:“大娘子,她说是你。”
还不等海宁说话,就听那个声音道:“芸娘,做人一定要本本分分,不要像那个慧县主到处出风头。”
海宁听到这里,猛地停下脚步。
慧县主?不应该是郡主了吗?
这说的是她的亲娘!
她带着几分气势走过去。
一仰头说:“你刚才说什么?慧县主到处出风头!”
“你倒是给我说一下,什么叫到处出风头?而且现在明明是慧郡主好吧!朝廷的旨意你没有听说吗?”
她整个人长得十分娇俏,但身上的气势还是有的。
和余颖在一起时,她在家里时就学习过打理家务,也曾经练习过招式。
她的身上颇为威仪。
只不过她一般都收敛起气势。
在很多时候,看上去就是一个娇俏的小姑娘。
但今天听到有人诋毁亲娘,她就整个人一变,摆出气势来。
“你,谁啊!竟然不尊敬长辈,在这里指责我们。”中年妇人说。
她十分不高兴,以为自己又遇到一个以衣代人的人,一点也不讲求尊敬。
“我,是慧郡主的女儿,要尊重也是尊重应该尊重的长者。另外,你和我有关系吗?说什么长辈?”海宁说。
“你!你怎么敢这样说话!”中年妇人气得站起来。
海宁已经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说:“你们不是谈御史的家人吗?我早就想要找你们算账。”
说话间,她和中年妇人两个人对视。
这时谈老夫人插话道:“你一个小娘子竟然忘记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好说,我可还听说过一句话:非礼勿言。”
这句话一出口,让谈老夫人就是脸色变了一下,想要说的话无法出口。
海宁说:“后汉书上说: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於人,是谓妇言。”
“我倒是没有想到谈御史家的官眷,如此不积口德,难道忘了妇德吗?”海宁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
这句话一出口,令谈家三个女人就是一愕。
想不到这位小娘子如此口齿伶俐。
不过,她们都是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可是那位大出风头的慧郡主的女儿,一样的咄咄逼人。
此刻的她们完全没有想到,今天被海宁指责妇德不够,一点也不冤。
跟着海宁说:“我告诉你们,天下人的人,唯独你们婆媳两个人不能说我娘的坏话。”
这句话一出口,对面的婆媳三人是茫然不知所措,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要不是我娘派人把你们婆媳从水里救出来,还派人送你们回家,你们早就不知道到了那里,还有脸说我娘的坏话?”
说这句话时,海宁看了一眼年纪大的两位。
看到她们还是记不起来,海宁就冷冷地说:“当年,你们来上香,在路上遇到山洪,被困在一个石头上,是我娘遇到你们,特意救你们下来。这件事有吧?”
谈家婆媳听了之后,相互对视一眼,还真的有。
但说不定是有人假冒的。
还不等她们回答,海宁又说:“当初是山洪,水流很急,原本应该派男子去救。”
“但我娘觉得要是被人知道是男子所救,怕你们家里人为难,特意派的婆子救人,是不是?”
谈家婆媳有些动容,因为她们都还记得。
“现在那个救人的人还活着,要不要请过来见见?”海宁说。
谈家婆媳有些尴尬,当时她们原本打算要是有男人来救,就宁可死在山洪里。
想不到那个救人的妇人,派的人一个力气比较大的婆子。
但那个明明就是一个商女,并不是县主。
“你们嫌我娘是商家女,说了一声感激,送了两根干肉条就过去,甚至在后来,见到我娘,也就是点点头。”
“真的是我眼界大开,有人说: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吗?”
这句话一出口,谈家婆媳有些感觉羞煞。
在国人眼里,救命之恩的确是需要重报。
可她们婆媳看海氏是商家女,不愿与之多说的。
跟着海宁说:“我听说你们常常来寺庙参拜,那么佛家有云:众生平等,你们这种鄙视商家女的行为,算是符合佛家的心意吗?”
说完,海宁从小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仰着头走远。
留下婆媳两个人面容有些发白。
因为海宁的话,的确是击中她们的心。
她们说起来,并没有太多的知识,甚至是大字不识几个。
一个是儿子有出息,考中进士后,最后成为御史,她这个当娘的,母以子贵。
一个是原配,跟着夫荣妻贵。
不管是做母亲的,还是做妻子的,都是那种普通女性,并没有多少认字。
她们的认知也是来自周围。
京城的人都鄙视商人,包括铁头御史,认为商人逐利。
她们自然是一样的想法,根本就是一种从众。
结果今天被人点出来忘恩负义之后,两个人都是羞愧。
有人一直在一旁看热闹。
早年时,她因为穿着华衣美服,被谈家人教训过。
刚才她看到海宁和她们不对付,赶紧藏在一边,看看热闹。
看海宁怼了一番后,她是大为畅快。
该!
不就是穿点好的吗?
就被谈家人指指点点。
自己都做不好,还有脸指责自己。
她实在是忍不住,就笑着说:“哈哈哈,好好笑,救命之恩用两根肉干就打发了,这救命之恩还真的廉价。”
哈哈大笑着的她,扶着树笑得是前仰后合。
根本就是忘记了礼仪。
谈家三人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谈老夫人站起来,说:“咱们回去。”
还上什么香,今天都被人打脸打得那么狠。
看到那人还在狂笑,她的步伐在那里停顿了一下后。
说了一句话:“也许在你们眼里,那两条肉干是不值钱,但谈家太穷,已经是能够拿出来最重的礼。”
她还记得她们被救之后,那个夫人命人换下她们的湿衣服。
但她们不肯,感觉在外面换衣服不安心。
人家也只能是给披上一些衣服,送她们回家。
因为耽搁的时间长点,婆媳两个人都生了一场病。
花的银子不少,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
为了那一场病,家里简直就是家穷四壁。
那两条肉干还是以前省下的。
最后拿去算是谢礼。
虽然很少,但的确是谈家最好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唐王妃出现在附近,她开口道:“这件事我倒是听说过,当年我家妹子救下你们后,想要让你们赶紧换一下衣服,结果你们拒绝了,说是穿不惯绫罗绸缎。”
“这是老夫人说的吧?”唐王妃说。
“时间过去那么久,都有些记不住。”谈老夫人摇摇头。
这一段记忆她还记得,但她不能承认还记得,反正年纪大了忘事很正常。
她还记得那个女人满脸的微笑,在她看来一点也没有风骨。
果然是出身商户女,就知道笑。
笑什么笑!
唐王妃看向谈夫人,“老夫人年纪大了忘记,那么夫人也忘记了?”
她说话时没有什么笑容,看过去时,眼睛里带着几分锋利。
谈夫人虽然有了五品诰命,但她就是一个家庭主妇。
第二十八章 谈老夫人
她是搞不明白这家人是怎么想的?
甚至也无法确定,她们到底是怎么样的人。www.uu234.cc
不过她务必让她们知道,以出身看人是太过片面。
唐王妃打定主要,她家的子孙后代都会被教育不要随意轻视他人。
有句话说:莫欺少年穷。
每一个人的出生,又不是可以自己选择。
想到这里,唐王妃猛然笑起来,那笑容就如同花朵一样盛开般的美丽。
因为她想起来,余颖曾经给她说过的一句话:投胎是个技术活。
对这一点她很认同的,没有人不想投到一个好胎。
但不等于投了好胎,就一定有好日子过。
有不少人自己并没有投上好胎,也有好日子过。
他们的一生,都是在努力走好自己的路,过上好日子,是后天努力出来的。
看到唐王妃的笑容后,谈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王妃为何而笑,但这个笑容很真实很温暖的。
她最终还是解释了一句,“其实当初之所以不换衣服,就是因为那时候在外面,作为女子换衣服比较不怎么安心。”
“嗷!原来是这个原因,宁可冻着,绝对不可以走光。”唐王妃点点头,没有再说这个问题。
“我想问的是,我家妹子救了你们,你们可曾用平等的态度对待她?”
“......”
对于这一点,谈家婆媳无话可说,她们并不愿意和海氏保持什么关系。
虽然婆媳两个人是被救的人,但风骨不能丢,一个铜臭味十足的女人她们根本不愿意多交流。
她们就拿出来家里最值钱的肉干送去,算是报了所谓的救命之恩。
海氏曾经想着和她们好好说说话,最起码不是被一直排斥在外。
但婆媳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冷淡。
海氏不傻,能看出来她们婆媳的肢体语言代表了拒绝。
虽然她心里是有些伤心,但她想起来父亲的遭遇,就很快释然。
在海上漂泊的日子里,海父也曾经救过不少人。
被救的人有重恩义的,要好好回报的。
也有救上来后,恨不得从此划清界限的人。
但海父在经历很多后,在别人需要被拯救时,还是选择救人。
当然那种用完就扔的白眼狼,救了一次之后,就不会再一次救助。
海父是那种只行善事,不求回报的人。
但还是拒绝和白眼狼交集。
海父曾经说:“孩子,你要记住,在生活中你会遭遇很多次背叛,白眼狼有。”
“吃一次亏,远离白眼狼,你会发现还是有不少知恩回报的人。”
海氏一直记着父亲的话。
在白眼狼环绕的情况下,努力自己活得好一点。
即使谈家的官眷有些过河拆桥,她还是没有什么生气的想法。
甚至通过那一次,海氏算是知道京城里的大部分官眷对她,是怎么样的态度。
连最被人看不上的官眷对上她,也是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也不想着有一天,会和那些官眷们有什么交情。
唐王妃有些感慨地说:“我没有什么想要多说的,在我眼里,一个有着善心的人,就应该是值得尊敬的人。”
“而你们做的事情,让我感觉到了没有感恩的心,真的是令人齿冷。”
“这一点上,我家孩子说对了。”
“虽然那两个肉干,在你们眼里是能够拿出来最贵重的东西,自认为对得起别人救命之恩。”
“但你们的心里却在鄙视自己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都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你们是在让一个人不愿意保有善心。”
如果说刚才海宁的话,令谈家人有些气恼。
那么唐王妃的话,让她们自认为所拥有的风骨变得是支离破碎。
谈老夫人听后,一直挺直的脊梁有些挺不住,她的腰猛地弯曲下来。
她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唐王妃,留下一行泪水,跪下道:“老身错了,请王妃转告她,是老身的错。”
“起来吧!我家妹子并没有抱怨过你们,甚至没有和我们谈起过这个事情,但海家还有人记得我家妹子在京城吃过的苦头。”
“而我们才知道,她曾经在京城吃过的苦。”
唐王妃并没有想着追究什么。
整个社会风气都是这样。
只是她刚才看到谈家官眷一脸没有错的样子。
她心里是有些气不过,就把整个过程完全说清楚。
唐王妃并不想着步步紧逼谈家人,他们一家人算是异类。
据送料子的人说,谈家只怕是最穷的官,连唐王府打杂的婆子吃的也比唐家好。
这一点上,唐王妃也是有些佩服谈家人的,安贫乐道,能做到这一点,真的是很难的。
在听说海宁和谈家人对上后,她就连忙不去找高僧讲解佛法,而是跑来跟着收场。
幸好来的及时,唐王妃的话说之后,让谈家女眷是心服口服。
说完后,唐王妃看向另一个女子。
她刚才笑得是前仰后合。
看到唐王妃时,她还是在一边看着。
而今见唐王妃看过来,还是赶紧上前一步,行礼道:“王妃,万福。”
唐王妃说:“起吧!这件事你知道就够了,不需要再传出去,你记得了吗?”
那人听后,就是一愣。
她心里原来打算说出去的。
谈家曾经让她受到呵斥,让她颜面无光。
自认为抓住把柄的她,当然要大肆宣扬一番。
想不到唐王妃竟然不让说,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现在鄙视商家的官眷可真的不少,不单单是谈家人。”
在唐王妃的目光下,她有些目光不定,因为她也是鄙视商家女。
那些成为官眷的商家女,从来就不是她的座上客。
“我不希望闹出人命来。”王妃说。
这句话一出口,那个夫人点点头,把心里原本的打算放弃。
“妾身听王妃的话,绝对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发誓。”说到最后,她举起手来。
唐王妃听后一笑,说:“那么,夫人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说完她带着人走开。
而那个一直旁听的人。
也带着手下的奴仆走人。
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闭上嘴巴。
而谈家一家人是脸色不好看,硬撑着回到自己家。
回去之后,谈老夫人就大病一场。
她躺在床上,没有别的事情,想了很久。
这一次海宁和唐王妃的话,对她的触动不小。
现在回过头看,感觉特别好笑。
如果当初她们婆媳换了衣服,只怕不会大病一场,也不会花掉积攒的钱财。
甚至因为救她们的人出身商家,就看不上人家,完全忘记救命之恩。
这真的是够白眼狼的,老夫人下了这个结论。
她曾经遭遇过别人对她的排挤。
为此,她在心里不高兴。
可在海氏这件事上。
她做了和曾经她讨厌的人会做的事情。
如今看来,她已经把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还是今天唐王妃的话,终于让她明白过来,她变得是如此讨人嫌。
当初她到京城时,那些官眷一个个嘲弄她是乡巴佬。
根本就不愿意和她说话,嫌听不懂她的土话。
久而久之,她们一家成为京城里的另类。
她曾经是被排斥的一员,和京城里官眷们是格格不入。
现在的她,竟然和那些曾经嘲笑过自己的人,一起去嘲笑另外一帮人。
是什么把她变成这样?
老太太一时间想起儿子曾经念过书本上一句话: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
还真的是,她有些想要哭。
同流合污啊。
她当时是怎么想的?
觉得要是自己和海氏拉上关系,只怕是更加被人排斥。
作为一个当娘的,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举动,给儿子的路上设置更多的障碍。
其实现在想清楚了,只怕她的这种行为令人心寒,谈家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恩之心。
这对一个御史来说,简直就是人品受到质疑。
谈老夫人躺在床上,恍然而悟。
她在儿子科考时,一心希望儿子做个为民请愿的官员。
当儿子成为御史后,她内心深处一直是很为儿子耿直而骄傲的。
这些年来,她一心想着不要堕了儿子的英名。
其实是在拖儿子的后腿。
她有些无力得出这个结论,真的是很无奈。
她现在知道,那位已经是变成郡主,只怕并不需要一个老婆子的忏悔。
但她还是要做点什么,把自己做的糊涂事做个交代,就打起精神来,招来儿子。
她半坐在病床上,对儿子说:“儿子,当年救过我的人,就是现在的慧郡主,你还是不要再去追着她弹劾,记住了吗?”
“娘,你说什么?”谈御史问。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亲妈?还插手朝廷上的事情。
老夫人自顾自地说:“当年在山洪里,救出我和你媳妇的人,是慧郡主。”
“娘不会要求你做别的,你已经弹劾过慧郡主,就不要接着弹劾,你忘记当年娘是怎么要求你的,为民请命!”
谈御史跪在地上,有些迷糊。
他年纪不算顶大。
但多年来活得是一直很辛苦,整个人比较显老。
“娘,你说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慧郡主救民于水火之中,你为什么要弹劾她?”
“她不是牝鸡司晨吗?”
“牝鸡司晨!”谈老夫人整个人想通之后,听到这个词,她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那又怎么了?当年你娘我,也是被人说是老母鸡打鸣,要不是我牝鸡司晨,怎么能把你爹留下的土地保住?你怎么会有机会读书?”
谈御史就是一惊,看了他娘一眼,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说这么一回事?
他这人的性情,是有些刚愎自用。
但对她娘的话,还是能听进来一点的。
“可是,娘和郡主的情况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不都是说什么母鸡打鸣吗?切,好笑!”
“女人应该老老实实待在一边,等着去死吗?”
谈老太在醒过神后,整个人就如同换了人。
“娘。”谈御史有些傻眼。
其实谈老太在进京之前,是很有魄力的女人。
但从进京城后,她整个人就遭遇前所未有的打击。
她从人人看重的位置,一落千丈,成为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落差之大,让她脑子有些糊涂。
再加上为了不在外人面前落架子。
她就把所谓女戒女训都让儿子给她读。
她走上了一条遵从古训的路。
一走就是很多年。
事事依照那些女德女戒女训上的要求去做。
直到唐王妃打破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幻像,才让她清醒过来。
她觉得自己后来学的那些东西,要是处处按着做,那就是傻子。
要是早年间,她按着这上面的做法,只怕母子两人的尸骨还不知道埋在那里。
她真的是太蠢了。
她怎么会钻进牛角尖里?
就是因为听说,那个官眷们都是读过那些东西,自己没有读过,才会低人一等?
谈老夫人现在回头看看,有种自己脑子进水的感觉。
她看着儿子,他就是一个死心眼的孩子。
她对儿子说:“你去市井看看,百姓们会怎么说?”
“随便找一个人问问,他们是愿意被海盗弄死,还是愿意被一个女人救?”
谈御史还真的去问,结果大家的答案是当然愿意被救。
谈御史愣了,大家的答案很统一。
旁人看着他说:“难道你宁可去死,也不希望有人去救?”
“......”他有些迷茫。
谈御史有些浑浑噩噩地离开。
正巧遇到唐王,看到有些迷糊的谈御史就拉了他一把。
“醒醒,你差点被车子撞着。”唐王揪住谈御史的衣服。
“王爷。”谈御史倒是认识唐王。
从有些迷糊的状态中,一点点清醒过来的谈御史。
一看就看出来,唐王穿戴的一身都是好东西,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多宝格。
看到这一身,谈御史就没有和唐王多谈一下的想法,他看不上这个没有什么本事的人。
“醒过神了?想什么想的这么认真。”唐王带着几分好笑看着他。
说起来,前一阵海宁还喷过谈御史。
后来谈老夫人生病后,唐王妃还派人送了一些药材和吃食。
这一次送去的东西倒是没有被扔出来,因为谈家真的是没钱,总不能看着老夫人去死。
谈夫人已经是绝望,家里没有任何东西换钱,除非是卖人。
唐王妃送来的东西简直就是及时雨,救了谈家上下。
当然,这是谈夫人自己收下的,没有告知夫君。
他叫住他,就是想要看看这一位怎么样。
已经是瘦成了纸片人。
头发都变白了不少。
却发现这个谈御史又看不上自己,就有了好奇心。
他其实很想知道,这位是怎么样想的?自己什么做的不好?
“来来来,谈御史,那天在朝堂上我可是对你不客气,现在让我请你喝杯茶。”
说着话的时候,唐王就这样搓弄着拗老头,进了一个茶馆。
谈御史今天受到的震撼太多,整个人就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清醒过来后,已经坐下。
第二十九章 民生
此外,京城上下人等都知道谈御史的脾气硬,还不知道变通,更不会为别人说好话,而且没钱。www.uu234.cc
他们还知道五品官根本就不算是什么高品位的官员,而且是容易得罪人的御史。
那些知道深浅的人家,各自都是心里很有数。
自家女孩儿在娘家是娇滴滴养着。
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鸡鸭鱼肉,学的是琴棋书画。
要是嫁到谈家后,就要亲自洗衣做饭,用女红挣钱。
也就是说,要当牛做马,还要吃糠咽菜。
还真的没多少人家的小娘子能做到。
凡是疼惜自己孩子的,绝对不会把女儿嫁到谈家。
虽然谈家的男主人谈御史这人品行很好,但过于迂腐执拗。
有句话说的好:刚者易折,柔者长存,而谈御史过于刚直,并不适合官场。
还有谈家女人也是一个二个,就像是管礼仪的嬷嬷,太苛刻。
这种情况下,疼爱女儿的人家不愿意和谈家攀亲。
不疼女儿,但需要利益的人家也不会攀亲。
嫁进谈家的女儿,是帮不上娘家的忙。
谈御史根本不会帮忙
所谓的情分不存在。
自然没有忍攀亲。
谈家都是在家乡娶亲。
这些年来,谈御史就是一个人独自前行。
原本还有一个亲娘,一直在支持,给他打气。
但现在亲娘的想法有些变化,他有些茫然,不知道娘亲的想法。
更可悲的是,谈御史真的是心里有事,却发现他没有地方述说自己的无奈。
“来来来,谈大人,喝点茶,小二,再来上一些点心。”唐王看着谈御史说。
谈大人吃了好几块点心。
感觉自家的肚子饱了,就放手。
另外,他记起来要不是唐王,只怕刚才就没准受伤。
他看了一眼唐王,见他正懒洋洋地半倚靠在后面的靠垫上。
说起来唐王这人还是很有审美观的,穿的、带的都是不凡的东西。
谈御史虽然不怎么认识那些东西,但还是知道这些绝对是要花大把的银子。
一时间,他有些想要说什么,但念及刚刚吃了人家不少东西,忍了一下。
最终爱教训别人的老毛病发作,说:“王爷,做人应该是简朴为上。”
唐王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抽,止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和老倔头一般见识。
然后他说:“谈大人,什么叫简朴为上?”
“我就不明白了,自己有钱就不能花?必须天天穿破烂才成?”
这句话一出口,把谈御史一下子噎住,还真是,人家有钱为什么不能花?
“难道我天天把钱财放着发霉才对?”
谈御史一时间接不上茬。
王爷要是穿破烂?
只怕皇帝的脸面都不好看。
“再说了,我穿的用的,可都是花的是真金白银。”
“正是因为本王,造出这些东西的师傅们才能拿到工钱,才能够养家糊口。”
“你?”谈大人听到这里,有些心堵。
怎么听,都感觉唐王是自我夸赞,唐王的脸皮比他想象中厚。
反而唐王此刻,一种振振有词的感觉。
看到谈御史气得不行的样子,唐王坐正了身体,一招手说:“小二,你过来。”
这个茶馆里一直是有人注意这个地方,这可是唐王,要是在他们这里出事,他们一个都没好。
才会一直有人盯着,生怕唐王受到慢待,也怕有人不长眼得罪王爷。
听到招呼,麻利过来一位打扮干净利索的小二哥。
“王爷,不知有何事?”小二哥躬身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
就见唐王和他说起闲话,问问小二的年纪,家里有什么人,靠什么养活。
小二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都给了答案,两个人一问一答。
问了一番后,唐王给了他一个银豆子。
让小二是心花怒放。
他还有些疑惑的。
实在是不明白贵人到底找他有什么事请?
就是问问家里情况。
也没有多问。
主要是一个月挣了多少钱?
怎么花的钱,够不够花等等零碎问题。
一旁的谈御史听着,也是满脸的懵懂,不明觉厉。
唐王看了之后,又想翻白眼,感觉这位谈铁头怎么这么蠢?
当初余颖给他一说,他就有些明白,等后来余颖就把其中的道道点出来,他是很有同感。
余颖并没有认为有钱有罪,自己有钱不做违法的事情,吃点喝点用点很正常。
用后世的话说:这种消费,属于拉动内需,促进经济发展,很好的。
有钱不用当葛朗台吗?或者是等着钱下小崽子?
钱是用起来后,才会活。
只是死存着,并不好。
听了余颖的话后,唐王算是明白过来。
刚才问小二的问题,也就是让谈铁头看看,茶馆的小二能挣多少。
要是大家都像是谭铁头一样,不上茶馆来,只怕小二的工钱都发不出来。
时间久了,只怕是茶馆就会开不下去。
像小二一样,该怎么活下去?
刚才唐王的问话里,已经知道小二一家人,都是依靠他的工钱生活。
看着小二下去后,唐王才把这个情况说给谈御史,而谈御史整个人都不好了。
啥?要是顾客都不上门消费,只怕是茶馆就开不下去,那么会有不少人没有挣钱的地方。
比如说茶馆里的小二,茶博士、茶馆老板等,一个个都会失去饭碗。
谈御史有心说,大家改行就是,都去种田,也可以活下去。
就见唐王翻了个白眼,问:有那么多的土地吗?
这个问题让谈御史卡壳。
唐王又是翻白眼。
现在的土地大都是有主的。
没主的很少,就是出现很快就会被买走。
要是有更多的人进场抢购土地,只会造成哄抢土地。
而哄抢的下场是什么?造成土地的价格更高,会有更多的麻烦。
另外,抛开土地上的争端。
再往深里讲,茶叶运过来,需要人力物力。
这中间也是有人挣钱的。
还有做小食的,也是一波。
就连茶农弄出来的茶叶,要是没有人购买,也是生活无着。
难道让茶农也把茶山刨掉,改成种粮食,然后都变成穷光蛋?
听完这些后,谈御史整个人都不好,他感觉到了一种三观崩的感觉。
他以前特别看不惯,喜欢花大把钱的人。
比如说,穿的戴的像是唐王的人,都是看不上。
现在听唐王一说,合着喜欢花钱的人,也不全是负面的。
唐王说:要是人家的银子来的很正当,为什么不让人家吃好点,喝好点?
难道有钱人就应该把自己家的钱财,都拿出来和别人共享,才正确?才好吗?
谈御史听了之后,心里是有些迷糊。
但还是知道,不是自己的钱财,不能惦记着。
他坐在那里,思索了良久,还是唐王派人把他送回自己家。
经过这一次的交谈,他还是很执拗,但性子有所变化。
再也不会因为别人穿的好,就大为光火。
对余颖的事情,谈御史是偃旗息鼓。
并没有接着弹劾。
唐王知道后,对余颖更加是佩服。
对京城发生的一切,余颖倒是早就有所准备的。
在奏折送到皇帝身边时,唐王已经得到了更详细的过程。
余颖提到自己之所以出战的缘由:那个县城是她到了后,才一点点变好。
它从一个小小的小镇,变成县城,对于整个县城的人来说,它是一点点从无到有。
此外,县城外小山上的可是有百味书院,那里还有很多很多书院的学生。
这里面有可能出现出现的新思想,说不定会有牛人出现。
不把那一帮海盗打垮,书院就开不下去。
这一点是绝对不可以忍的。
经过这一战,她打算专门开一门课,专讲军事史。
让学生们学会怎么在混乱的时候,好好保存自己活下去。
讲述以上几点情况外,她请唐王注意一下京城里的舆论方向。
她只想着在县城这里好好地教书,种种田。
不想着名声大振,
也不想背上牝鸡司晨的名头。
刚刚接到这封信时,唐王还因为余颖是在开玩笑。
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不世之功。
啥牝鸡司晨?
然而事实证明余颖的想法很对。
唐王特烦自己做不了,还喜欢在战后哔哔个不停的人,有本事你行你上。
说这话的人,就应该把他们扔在战场上,让他们去平定强盗强人。别说什么做不了,难道意见都不可以提?
好在是阴差阳错把铁头御史搞定,唐王倒是轻松下来,再见到谈御史倒是可以打个招呼。
为此皇帝还特意留心了一下,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后来就找来唐王问:“为什么会想到和谈御史说这些事情?你不是看不上他吗?”
“陛下,臣到现在也不可能和他成为朋友,因为我们之间思想理念差得太多。”
“但谈御史别的不怎么可取,只有一点令臣佩服。”唐王说。
“哦?是他一直只用俸禄?”
“嗯,能做到这一点很难的。”
“因为周围的人都在想着过的更好,唯独他一直是丁点好处都不收,这一点很难。”
“是不是你做不到?”皇帝说。
“是!臣喜欢锦衣美食,要是让我去当他那样的官,怎么也做不到。”
“要是臣是谈御史,一定会想在合法的情况下发家,这就是我和他理念不同。”
哈哈哈,皇帝有些失笑。
唐王这人的确是喜欢美食。
家里的厨师,一个个都是开动脑筋做得更好。
好在是,这位有钱,可以去支持他去折腾那些东西。
“陛下,反正我知道他看不上臣,臣也看不上他。之所以和他说说话,还是出于敬重他的操守,仅此而已。”
“陛下,你看现在能活到七十岁就是古来稀,我还是趁着牙口好,多吃点好吃的。”唐王说。
对于皇帝,他是明白的,距离要保持不远不近。
远了之后皇帝怀疑。
近了显得不恭敬,这是一个把柄。
现在的皇帝只是兄弟,不是自己亲爹。
其实说起来,皇帝还真的是个累人的活。
说起来他比皇帝还大了七八岁,可如今看皇帝明显比他还老成。
看看这大脑门,明显的发际线后移,唐王在心里嘀咕着,同时忍住笑意。
他可是听余颖说过,男人要是花费脑力太多,最容易出现秃顶。
他在心里的小人暗笑着,但整个人还是保持一种恭敬。
即使他是皇帝的兄长。
但他是臣子,恭敬为上。
皇帝就和唐王谈了一下别的,两个人一起散散步。
说着说着,皇帝就问道:“皇兄的世子可是定下妻子?”
“嗯,是慧郡主的女儿,他们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唐王说。
皇帝听后是有些叹息,说起来唐王夫妻也算是和海氏关系很不错,也算是有运气。
其实他早年还是皇子时,就曾经想过是不是让慧郡主的女儿嫁进皇家?
甚至想过给自己的儿子,定下这个孩子。
但他的儿子年纪要比女方小点。
他是有些犹豫的。
后来唐王一家人过去,他就放弃这个想法。
慧郡主这些年来的功绩卓著,令皇帝是相当的敬佩。
现在的皇帝倒是有些后悔自己下手晚了,他之前只知道这位郡主会调教人,但想不到的是还有上战场的能力。
她既然会调教人,自然会把自己的孩子教养好。
可这位郡主家的孩子成婚的成婚。
订亲的订亲。
这让他有所不甘。
唐王倒是乖觉,有些明白皇帝的想法。
他故意打着哈哈说:“其实臣的儿子之所以屏雀中选,是因为我们夫妻两个人就没有侧妃、侍妾,妹妹才愿意把女儿嫁过来的。”
这句话一出口,让皇帝就是一愕,他都没有想到还有这个原因。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唐王,这个兄长算是皇家子弟里的异类,一直是洁身自好。
甚至唐王妃被人指责为妒妇时,唐王一口咬定是他不愿意麻烦的。
先皇在的时候,没有管。
那么其他人也就是嘴巴上说说。
但夫妻两个人的确是感情不错,常常是夫唱妇随。
那么,现在看来,慧郡主看中唐王一家也是理所当然的。
唐王就打了个哈哈,说道:“其实陛下,你要是和她认识,就知道她挑选亲家是多么的麻烦。”
“那种家族里喜欢争权夺势的不要,说是怕把女儿嫁过去成了池鱼。”
跟着唐王就把余颖挑选亲家的条件,滔滔不绝讲起来。
在他心里有个小算盘,一定要把皇帝的念头打下去。
不准他惦记自己的未来儿媳。
反正皇家的子嗣一个个都是喜欢当种马,恨不得一窝窝地生。
等到孩子长大后,又反悔了,觉得生的太多。
孩子长大后,都看中那一把椅子,争来抢去。
那些跟着的人一个不好就会炮灰。
就算是他们唐王府也要小心,不要参合进去。
皇帝听了后,彻底打消找慧郡主调教未来皇家儿媳妇的想法。
这位是能干。
第三十章 既得利益者
“还有这样的事情?”皇帝说。UU小说
此刻的他算是起了好奇心,就找到一个地方坐下。
打算认真听一下,这是怎么一个过程?其实镇南侯府的事情,他曾经听过一耳朵。
但他那时候正忙着在老皇帝那里刷好感,感觉父亲喜欢的是那种一心干大事的人,自然不会表露出来他也喜欢八卦。
作为皇帝的他,虽然被称为天子,其实还是具有凡人的爱好,喜欢知道更多的事情。
“来来来,坐坐坐,二宝子,快给唐王上茶。”皇帝说。
此刻的他就是一个殷勤的主人,想着唐王也应该是润润嗓子。
唐王倒是没有多客气,而是先喝了一些水后,才说起整个过程。
当然这个过程,是余颖给两个长大后的孩子说时,他们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听完之后,有些惊讶,说:“早年朕听说有爱江山不爱美人的,还以为是瞎编的,现在看倒是有那种人。”
这一刻的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法评价靳侯爷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说他心性凉薄吧,他对前妻情深义重。
说他为人好吧,对海氏却十分过分。
唐王撇嘴,他对靳侯爷没有什么好感,谁让他算是余颖的娘家人。
他说:“当时父皇还在,知道后倒是很有兴致,我那时候就特意给妹妹请了一个爵位。”
“那时候我给父皇说,想要等着看那两个孩,将来到底是谁成才?”
皇帝听后,是有些兴致,想不到父皇当初册封,原来还有这种打算。
对于镇南侯府,他根本就不在意,侯府已经不是朝廷的重臣。
在皇帝眼里,就是一个破落侯府。
虽然对平民百姓来说,侯府依旧是庞然大物。
但对统治阶层来说,侯府已经是没落下来,这些年就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人出现。
“如此,看样子比试现在已经有了结果?”皇帝问。
“嗯,南哥儿虽然年纪小点,但已经是进士,留在翰林院。那个瑜哥儿,这一次落榜。”
说到这里,唐王哈哈一笑,这个结果只怕是靳侯爷没有想到。
皇帝也是好笑,想不到镇南猴还有说不清是什么的过去。
事实上,从春闱落榜后,瑜哥儿大病了一场,起不来。
他就怎么也没有想到,异母弟弟成了进士。
而他本人竟然没有成为贡士。
连殿试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他之所以没有考上。
很大的原因就是身体太弱。
为了读书,他整天就是读书读书再读书。
最后参考后,因为身体受不了寒冷。
就有些生病,自然考不好。
反而是他看不上的异母弟弟南哥儿一举高中。
虽然成绩不是一甲状元,但也是一甲榜眼。
成绩很不错的。
最后进入翰林院。
知道这个消息后,他病情加重。
而同样接到消息的靳侯爷,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自从海氏和离后,他就知道海家的女子不是普通人。
她应该不会让她的儿子,就这样远离京城。
如今的事情证明,他的想法没有错。
他去看过海澜的文章,的确是言之有物,是实打实的成绩。
瑜哥儿知道这个消息,有些受不了,想不到他的异母弟弟这样厉害。
好在是,大家基本上不知道海澜和侯府的关系。
海澜兄妹很少到侯府来,最多是当成了一个有点关系的远方亲戚。
靳子瑜对海澜兄妹有着难以言说的感觉,当初出事时,他已经算是一个知事的大孩子。
对于当初的海氏,与家里的恩怨还是知道几分的,甚至就是因为亲娘的到来,最终导致海氏的离开。
如今的他,很明白海氏应该是为了避开侯府的人,才离开京城,那么现在为什么回来?
他很想让海家离开京城,离得越远越好。
躺在床上的靳子瑜越想越多。
但事实上,海家在京城扎下根来。
好在是海澜结婚时,男方亲长用的是唐王。
镇南侯不好意思去当所谓的令尊,即使海澜真的是他的儿子。
他还是要脸的,对于海澜,他没有出一文钱的抚养费,也没有付出什么精力,还抵上一大笔银子。
种种状况,让他无法理直气壮地坐下,成为海澜的亲长,要知道抚养海澜长大的余颖,根本就没有来京城。
但靳侯爷还是想要去看看那个孩子,即使是远远看了一眼。
这个发现,让瑜哥儿是说不出的沮丧。
连亲爹都是惦记着海澜。
太可恶了!
如果海家没有人撑腰。
说不定可以依仗权势把海澜他们弄走。
可靳子瑜发现,如今海家的权势比侯府高。
看上去海澜只是一个七品小官,娶的媳妇也是只是一家书院的山长之女。
按说是那种没有什么权势的人。
但人家亲娘是闻名天下的慧郡主。
还有唐王府做后台。
怎么看,也比一个已经渐渐远离政治中心的侯府,更得皇帝欢心。
瑜哥儿有些不服气,为什么一个离开侯府的人,竟然活得比他好?
这么一想后,他的病情有所变化,心情郁结。
其实靳侯爷更担心瑜哥儿会怎么样?
他有些怕这个儿子受到打击后,一蹶不振。
他就和萧氏说起自家的担心,因为他发现大儿子太过在意海澜。
萧氏知道后,建议夫君给这个儿子好好谈谈心的,告诉瑜哥虽然比不上最顶尖的人,但他也很不错的。
对于瑜哥败在海澜手里,萧氏倒是没有着急生气。
因为她知道,海澜的亲娘可不是寻常的女人。
有手段,有谋略,当断则断,能抓住对自己有利的机会。
同为女人,在她第一次亲眼目睹余颖后,就知道她不是一个认命的人。
因为她的缘故,海氏离开了侯府,萧氏一直是心里有着愧疚,也有着羞愧。
但作为既得利益者,她还无法说出,这只会让人感觉她是无病呻吟。
说实话,看到那个孩子成功,她的心里少了几分愧疚。
只是听夫君说,大儿子瑜哥儿状态不怎么好后,萧氏的感觉更多是无奈的。
在她心里,这个儿子有些长歪,毁在爱他的人手里。
她第二次嫁过来时,瑜哥儿年纪不小。
他一直在父亲的无限制宠溺,和薇娘的保护下生活着。
而萧氏在和孩子接触多了之后,发现一个问题,他的很多观念已经树立起来。
但他的观念并不怎么好,甚至对男孩子来说,有些小肚鸡肠。
比如说,在他心里,南哥儿就是一个讨债鬼。
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直到他长大。
讨债鬼竟然成了进士,他不服。
好在是他还知道,不敢牵扯进官员,没有说出他的成绩是作弊而来。
但他还是觉得,一个不知道是在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人,竟然高中榜眼,绝对是有人在讨郡主的欢心。
在知道这个说法后,萧氏气得不行。
直接给儿子一记耳光。
什么叫南哥儿是讨债鬼?
他们两个是兄弟。
虽然是同父异母,但绝对是兄弟。
瑜哥儿被打后,用手摸摸已经肿起来的脸。
有些不敢相信看着萧氏,这是真的是自己亲娘吗?
萧氏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长子心里对她会有着诸多不满意。
直到这一次科举后,瑜哥儿心里的怨毒在不停的加重,被打了一耳光后,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
其实萧氏嫁过来这些年来,靳子瑜常常会不自觉在回忆过去。
在他的心里,薇娘才更像是一个为了他尽心尽力的母亲。
为了他,薇娘可是想尽了办法,什么事情都敢做。
萧氏则是另外一个做派。
靳子瑜是失望的。
薇娘早年把亲娘夸的是天花乱坠。
但后来真的母子生活在一处,就不一样。
萧氏这人发现儿子在学业上并不用心,就自己开始抓孩子的学习。
事实上,瑜哥儿并不怎么爱学习,小孩子有几个特别喜欢从小念书的?
他一直是生活在好日子里,吃穿用都是极好的。
并没有什么生活压力让他奋力向前。
他就是普普通通的勋贵子弟。
他更愿意出外玩耍,还有和堂兄弟们一起捣蛋。
萧氏的到来,将他的好日子一举捣毁,从此开始学习的路程。
除了要每天开始学习外,他和兄弟之间的感情渐渐也有了不少的变化。
其实靳子瑜并不知道,因为靳侯爷把大权掌握在手里的关系,几房的关系变差。
他们堂兄弟之间,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少问题,渐渐出现了摩擦,而瑜哥儿就是被隐隐排挤的一个。
正可谓是风水轮流转,当年的他,联合堂兄弟排挤南哥儿。
如今轮到他被排挤。
他感觉不好受。
更可恶的,他们做的时候,是没有在明面上。
在遇到大人时,是勾肩搭背。
等离开后,就放开了他。
那些堂兄弟之间交谈时,会使用隐语。
渐渐瑜哥儿就感觉到了,偏偏还说不出什么。
人家几个更加投契,他这个人能怎么做?说别人的坏话?
就这样,他从一个被父亲独宠,叔伯兄弟纷纷和睦的环境中,一下子变得不同。
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亲娘的回归,并没有让他过得更快乐。
反而带走父亲的独宠。
他有些痛苦地发现,父亲更在意的是母亲。
他这个儿子是顺带的。
而母亲在意的是他的学业。
出身书香之家的萧氏,明显地看不中儿子的学习进度。
让原本就不怎么满意自己生活各种变化的瑜哥儿,简直是活在水深火热里。
他有些厌学,想要回到过去,却发现那是在做梦。
萧氏出招整治不懂事的儿子,令两母子之间的感情更加是不怎么和谐。
偏偏管教瑜哥儿的人,是他的亲娘,靳侯爷也多是爱莫能助,这让瑜哥儿更加失落。
教孩子念书,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身怀有孕的萧氏被气晕过。
在此之后,她想了半天,只能是选择撒手。
但为了孩子好,萧氏躺在床上,还是叫来瑜哥儿。
瑜哥儿倒是有些紧张,他虽然有些烦娘亲的管束,但在看见娘亲昏倒后,也是吓得不行。
而他才发现,侯府的人都变了,曾经对他很好的婶婶们纷纷挖苦他时,也是母亲出来平息了这一次事情。
但他还是感觉有些惶恐,他有些惧怕。
不知道亲娘该怎么教训他?
“瑜哥儿,我已经让你父亲给你挑选了一下书院,去好好学习吧。”萧氏说。
这是她不得已的行为,她又怀了一个。
要是万一有事,岂不是那些人又会说是瑜哥儿不懂事?
要是气坏母亲这个名声一出去。
只怕瑜哥这个孩子的前途就会全部毁坏。
所有在清醒过来后,她就说昏倒是怀孕的缘故。
萧氏想,该怎么处理好这个问题?
要是把儿子留在侯府里,跟着那些堂兄弟,萧氏又怕他们故意带坏儿子。
还是把瑜哥儿送到书院里,让他好好学习。
就这样瑜哥儿被打包带走,成为住宿生,半个月才能回一次。
瑜哥儿心里不舒服,感觉被放逐。
更可气的是,他的一个堂兄弟故意说:“伯娘只怕是厌了你,才把你送进书院。”
原本就感觉自己地位下降的瑜哥儿竟然听进去,这么一想还真是。
这人一旦是钻进牛角尖后,就会更加胡思乱想。
后来的他沉寂了很多。
倒是乖乖念书。
因为不念书,父母亲的关爱就会飞走。
萧氏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对长子的感情是多变的,也是歉疚的。
只是瑜哥儿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少变化。
他变得好像是沉稳起来。
其实把所有的问题隐藏起来。
但母子之间的隔阂,就开始出现。
萧氏再一次身怀有孕,不得不放松了对他的管束。
萧氏在出手后,是有些后悔的。
这个儿子大了不说。
萧氏能感觉出来,他和自己总是有一点点的隔膜。
这一巴掌下去,只怕这个孩子会和她离心。
她并不愿意和儿子只是面子情。
而悲催地发现,自己和大儿越来越远。
明明她这个做母亲的,是想着让他好好生活下去。
但事情是适得其反。
直到今天这一场争执,终于捅破窗户纸。
萧氏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大儿此刻一脸的凶相,咬着牙吐出三个字,“你打我?”
看到这一幕,萧氏如同是被冰水临头。
“打你怎么了?你是我儿子!”
萧氏气得不行。
这个儿子看她时,整个人像是一头小狼。
就是亲娘看到这一幕,也会是满脸的不高兴。
最后母子两个人争吵被打断,但两个人心里都留下了一些疙瘩的。
萧氏现在很后悔,她当初就不应该让薇娘留下。
虽然薇娘是忠仆。
但她所做出的事情,
并不是出于正常的处理方式。
瑜哥被她养大,就是失策。
哎!
萧氏叹一口气。
最后母子两个人不欢而散。
过后,母子之间的相处起来,不怎么好。
瑜哥儿虽然还是每一天来问安,但就是官面文章。
而另外两个儿女就讨喜很多,让萧氏一下子出现笑颜。
第三十一章 萧氏
薇娘薇娘,她在心里念叨着。www.uu234.ccwww.uu234.cc
薇娘早年灌输一些东西,牢牢占据着瑜哥儿的心里。
甚至萧氏能感觉出来,便宜儿子在心里更加感念薇娘。
这让海氏心里难受,面对儿子是有些无措。
因为她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但作为一个母亲,还能怎么办?
她生下他,还发现儿子身上的问题。
就要努力掰正他的小毛病。
而后发现儿子离她越来越远。
要是薇娘现在站在她眼前,萧氏都有心弄死她。
想想萧氏就很生气。
薇娘这是给大儿灌输些什么?
萧氏努力弥补大儿。
因为她的缘故,才让这个孩子太过敏感。
可萧氏想不到的是,在她弥补时才发现,不是想要弥补,就能弥补的。
有很多时候,人活着更多是一种无奈。
母子之间情分非但没有弥补好,反而随着时间的流失变得更加不亲密。
而今看到儿子落榜,她还是努力想要劝说儿子活得自在点,而不是未老先衰,头发花白。
结果人家不承情,反而像狼一样凶狠,萧氏就没有再说什么。
她已经尽力,将来他要是后悔,萧氏也没有办法。
一个男子汉只是失败了一次。
在萧氏看来,没有什么值得太过伤心。
男人就应该是顶天立地,看到别人的长处。
瑜哥多是听听。
并没有把话记进心里。
萧氏知道后,只能是苦笑,没有办法。
她心里那个后悔,海氏其人,她并没有见到几次。
真正说起来,她仅仅见过一次的海氏。
但在萧氏心里,海氏人品绝对属于那种上品。
以海氏的胸襟,就算是留下,人家根本就不会惦记着什么世子之位。
这些年过去,萧氏也是在成长中的,看得更加清楚。
其实侯府的世子之位有什么用?
要是没有真材实料。
就是草包一个。
勋贵之家想要延续下去,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不是快速转型,走文官路线。
要不去边关打仗。
走武官路线。
但不管那一条路,想要走下去。
都有要自己的真本事,而不是一个世子的名头。
这些年来,萧氏看多了,知道侯府的爵位又不是世袭罔顾。
再传上几代后,京城里权贵里就彻底没有了位置。
顶多是手里有点钱。
而整个家族最终都成为平民百姓。
大乾朝早年的勋贵们,一个个大都是没有延续祖先的辉煌。
那些伯府之类的,大都是烟消云散,还不如文官。
只要能科考出来,就可以当官。
她才会紧抓大儿的学习。
而等萧氏发现大儿子的心理问题后。
有种冥冥之中,上天在报复她的感觉。
一步错,就是步步错。
很多时候是满盘皆输的情况。
萧氏在心里颇多思量。
在她看来,这一切就是报应。
当初嫁人时,就应该劝阻爹娘,不要借钱办嫁妆。
干嘛打肿脸充胖子?
最后是害人害己。
婚后他们夫妻情深,却抵不过现实,劳燕分飞。
再一次归来时,插足于别人的婚姻中,导致大错铸成,不得安生。
只怕海氏是早就发现不少的问题,才会早早脱身而去。
连自己的孩子都给弄走,和靳家断开。
整个过程,干的十分漂亮。
萧氏自认为自己做不到。
她对余颖的心态是,有些警惕加佩服。
只怕海氏早就看出来侯府的问题,却没有吱声。
人家只是默默地看着,就看侯府的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还在找寻着机会准备脱身,最终是他和她的相见,让海氏找到机会。
在她从侯府脱身那一刻起,侯府的人和事情,就什么都没有和她有关系。
萧氏现在很明白海氏的做法。
但也知道,如果没有海氏,只怕镇南侯府已经是不复存在。
而侯府里的大权旁落,搞得海氏并没有插手侯府中的任何事件。
看上去海氏是被打落最底层。
其实人家一直是隐忍中。
在萧氏看来,换成她是海氏,差不多是同样的策略。
夫君不满意,就带着孩子自己过。
继子不满意后娘,那就离开远远的。
各个房看不起,想要压榨海氏的钱财。
那么可以出点血,花钱买平安。
直到找到机会,带着儿女离开侯府。
从头到尾,海氏都没有做过一点点坏事。
把侯府的人养成骄奢之人,也不是海氏的原因。
在萧氏嫁进来时,侯府过日子就是如此奢华,拿燕窝当漱口水也是有的。
等到海氏嫁进来后,更加是变本加厉而已。
侯府上上下下的人,过好日子过惯了,看不上扣扣索索的人。
而她的娘家萧家,之所以借了国库的银子给她大量置办嫁妆,也是因为侯府的日子过得太好。
萧家不想着让女儿掉价,才咬牙借钱。
等到皇帝大肆清理借款,导致他们夫妻不得不分开。
海氏带着大量资产,嫁进侯府。
就给原本不安定的侯府,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跟着是薇娘插手瑜哥的各种事情。
每每想到这里,她都恨不得给过去的自己两记耳光。
她宁可儿子落在海氏手里,也不希望是薇娘在他的身边。
那个女人,让他们母子相见相认,只会是障碍重重。
海氏只怕是被多次被算计后,才慢慢清醒过来。
她明白侯府就是一个大泥沼,准备跳槽。
正好萧氏自己冒出来。
海氏抓住机会。
想清楚后的萧氏,就深感头疼。
但想到了大儿。
她就是明知道不好,也会跳进来。
好在是那几房分出去。
不然麻烦事更多。
那些人只怕挑唆完长子后,又会来挑唆别的孩子。
这怎么行?
她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些年过来,她和夫君靳侯爷的感情还是有些变化的。
他们夫妻两个人在最情热时被分开,这种情况让两个人相互牵挂。
种种不顺把彼此之间的情感,变成最纯最真的存在。
当年海氏的嫁入,也没有改变这种情况。
甚至海氏生了孩子。
在靳侯爷心里也没有什么分量。
和萧氏根本就无法相比。
这一点是多年的贵族教育出来的成果。
在古代社会里,男人有了心上人,和别的女人睡几觉,也是常有的。
那一个个对着妻子写出精彩绝伦的情诗者,往往私生活里出现过一个个红颜知己。
比如说元稹在发妻韦氏死后,写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看完这首诗,只会觉得韦氏多么的幸福,令夫君牵挂。
事实上元稹情史相当的丰富。
所谓的红颜知己相当的多。
有名有姓的就有六个。
不知名的,不知几何。
韦氏算是元稹的白月光罢了。
而被靳侯爷当成了白月光,放在心里是萧氏。
海氏离开后,再一次生活在一处的他们,刚开始也是很好的。
夫妻两个人再一次在一处,简直就是情深。
在一起时,都是恩恩爱爱的,简直是处处撒狗粮。
但等到那几房搬走后,她才发现一个问题,她和夫君之间有些隔膜。
后世有句话可以形容这种情况,那就是:相爱容易,相处难。
有很多次,萧氏会在心里觉得从前的自己太傻。
和夫君的感情,渐渐变得淡了几分。
不知道是从什么事情起?
看到靳侯爷,他和她竟然已经渐渐无法察觉对方的心意。
虽然举案齐眉,但到底是意难平。
是她变了?
还是他变了?
他们曾经的心意相通,在侯府分家后,就渐渐消失。
在孩子教育方面的分歧,等侯府清净下来,反而成了大问题。
萧氏知道后,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那几房在时,大房的人就是有些矛盾,也是小矛盾。
等到侯府清净后,萧氏才发现小矛盾变成大矛盾。
后来才发现有些问题不是大矛盾。
而是一个个刺进皮肤的刺。
那种刺。
即使不碰就会刺痛不已。
如果一直拔不出来,就会一直隐痛下去。
也不仅仅是因为长子这件事。
直到现在,她才有些明白过来,她和靳侯爷之间还夹杂着海氏。
那个女人飘然远去之后,看上去完全退出,但却会在每一年送来节礼。
即使是经过唐王府的手,但还是会引起靳侯爷的注目。
萧氏自然是知道,这是海氏儿女必须做的事情。
这是一种礼节。
如果不做,说不定会引来别人的diss。
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一次收到那些东西,靳侯爷都会心思转一下。
靳侯爷在和离前,并不知道海氏会找到一个撑腰的人。
等知道后,什么都晚了。
对于海氏的远离,他倒是没有更多的想法。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牵挂那两个孩子。
作为一个在对待曾经的继室完全无感的男人。
对自己骨肉还是有一点点的挂念。
但也没有太多。
没有相处自然是没有太多的感情。
等余颖出资修建出来的百味书院渐渐出名后,靳侯爷心里不是滋味。
要知道百味书院,在不到十年时间,就有了可以和老牌名书院抗衡一番的底气。
如果书院以镇南侯府的名义出办,那么侯府的日子只怕是好过很多。
偏偏是和离的海氏办的。
她有那个能力,却一直在侯府装傻。
只怕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才会出这个头。
可惜的是和侯府没有关系。
靳侯爷不知道说什么。
萧氏知道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曾经的她还想要和别人较量一番,一定要比海氏做的好。
但后来才知道,永远不可能追上。
萧氏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嫁妆,搞得后来那几房也是看不起她,觉得她穷。
靳侯爷说:“当初海氏还在时,她们一个个都不愿意谈到钱,生怕一谈到钱,就是铜臭,甚至大肆吹捧你。”
“呵呵!”为此萧氏听了之后,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是呵呵一笑。
好笑,还说人家铜臭,有本事不花人家的银子。
但萧氏还是心里有些颤抖的。
海氏这么猛,竟然搞出书院来,她们之间的差距太大。
不知道夫君会不会后悔?
对于这一点,萧氏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有时候要难得糊涂。
之所以不想知道,是因为知道实情后,也许更加难堪。
而萧氏知道自己终其一生,也到不了余颖的地步,没有那个本事。
她终于明白那个人,决然放弃了靳侯爷的原因。
海氏应该觉得就是离开侯府,也会活得很好。
因为她有那个能力,才会带着儿女走掉。
而她,萧氏苦涩的一笑,她自己做不到。
就在此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夫人,睡吧,夜已经深了,侯爷不会来了。”一直跟着萧氏的阮嬷嬷说。
她是萧氏的乳娘,一直跟着萧氏。
在她心里,萧氏就是这个世上她最关心的人。
“嬷嬷,我知道了,马上就去睡。”
萧氏走到窗前,微醺的夜风吹过,带来花香。
又到了快要热起来的时候,她双眉微微皱起,看来一眼外面的世界。
夜色里,大都是静悄悄的,人们大都是睡下。
这一刻的萧氏心情是有些寥落的,轻轻倚在窗前。
少女时代的她,是无忧无虑,会和朋友一起赏花作诗,也在月夜里诗兴大发。
现在想来,那时的快乐是如此的简单,而又如此纯粹。
一切都变了,萧氏轻轻叹了一口气。
阮嬷嬷走上前来,给萧氏披上一件外衣,“夫人,别冻着。”
“嬷嬷,我不冷的。”萧氏笑着说。
她的声音变得低起来,猛地冒出一句话:“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落到如此境地?”
“谁啊?”阮嬷嬷问。
她真的是老了。
听到萧氏的话,她已经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萧氏听到阮嬷嬷的声音,猛地惊醒过来。
自己竟然犯蠢了,这种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是与不是,有差别吗?
她看了阮嬷嬷满头的白发后,就说:“嬷嬷,咱们睡吧。时间真的不早。”
萧氏躺在床上,隔着幔帐,她睁大了眼睛看去。
已经是看不清楚,太暗了。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琢磨着。
萧氏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睡意。
她在一点点,慢慢捋着整个事情的脉络。
侯府的问题,出嫁而来的海氏是毫不知情。
大概还以为侯府是她终身所在。
可惜的是,萧氏很明白那些官宦之家的想法。
商家就是最底层,和侯府的人是隔着不少阶层。
看不起海氏很正常的,因为他们看不出来海氏的厉害。
唉!想不到海氏一朝发达,萧氏轻轻叹了一口气,事情的发展根本不可控。
她想到情感,虽说她和夫君的感情不如从前,但萧氏苦笑了一下,她已经算是京城里最好命的妻子。
夫君为了和她破镜重圆,不惜放弃另外两个孩子的一切权利。
也就是说,海氏兄妹再发达,也是和侯府没有关系。
那两个孩子对侯府,只怕是没有任何感情在内。
但作为一个人,很明白这不能怪他们。
侯府根本对他们很冷淡。
而那个女孩子差点胎死腹中。
第三十二章 在船上
萧氏嘴角浮出一丝带着愉悦的笑容,海氏活得真的很好,那么她的愧疚就好多。www.uu234.ccUU小说
她和她的境遇,现在看来是天壤之别,海氏的高度,她永远也到不了。
虽然说起来,因为靳侯爷的关系,她和她的关系算是冤家对头。
但她不会和海氏别苗头,为了一己之私,她已经做过错事。
被海氏抓个正着,她却最终放过一家三口人。
她发誓绝对不和海氏对着干。
这是她,也是镇南侯府,欠海氏母子三人的。
这些年来,有了她做对照,萧氏不敢停下脚步,想要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得更好。
她还十分努力想要把自己的孩子教育成才,也算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现在的她,有时候回过头去想,如果海氏不是嫁进镇南侯府就好了,她们可以做朋友的。
可惜的是,她知道这都是奢望。
现实就是这么冷酷无情。
她和她终究无缘。
也不知道海氏现在做什么?
应该是受到别人的祝福吧,毕竟救了那么多人。
只怕是海氏并不在意虚名,她的两个孩子都很有出息。
他们两个人过的幸福,应该是做母亲的,能得到最好的回报。
想到这里,萧氏是有些灰心,她和长子之间,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这一点上,海氏应该是很幸福的,她得到了儿女的爱,听说她的女儿下场撕逼一场。
也许有人家会说女孩子太过凶悍,但萧氏觉得有这样的女儿太贴心了,名声大不过亲娘。
幸而她想起来,她还有两个孩子,还有希望。
睡吧!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自我安慰着自己。
而且,就算是海氏也不是没有烦恼的。
前不久大家还弹劾她。
说她牝鸡司晨。
唉!
她不知道海氏是什么想法。
就是再心大,只怕是也会有些烦恼的。
此刻的余颖倒是没有啥烦恼,她正在海上漂着。
在审问活着的海盗时,发现他们的老巢上还有不少人。
除了做海盗的人外,还有不少被劫掠过去的女子,必须去解救出来。
被打劫回来的海盗船,正好可以拿来一用。
毕竟海船和一般的船只还是不一样的。
这一次,还是余颖带着人马出发。
好在是她手下的侍卫们,一个个都是水里陆上都是经过训练的。
就算是不是最熟练的水手,但也不会晕船,拖后腿。
那种晕船的,根本只是在路上发展就是。
就在朝廷上下为了余颖的事情,争论不休时,她已经带着人出发。
反正她手下的人,也不算是正式的朝廷官员,完全不必要等着上级同意再出发。
如果是那样的话,只怕是耽误时间,说不定有倒霉蛋会死。
还是早一天去解救出来那些受害者为上。
小小鱼游在前方,给他们探路。
海下有不少暗礁,航道要是选的不好,一个不好就有可能触礁沉没。
在出海航行时,最好有海图,沿着上面的航道走,这样子就可以尽力减少伤亡。
而余颖出海时,是没有海图,但有外挂的存在,他们一路上比较安全的。
余颖到了船上之后,刚开始并没有怎么露面。
就是有事情,也是有人专门负责传话。
看上去好像是一个贵人。
基本上不管事。
其实她一直盯着船上的人。
尤其是新招上的那一些负责驾驶船只的水手。
她的侍卫是通水性,但驾驶船只还是不行,他们不是干水手的。
那么余颖就招了一些能干的渔民,来驾驶船只。
而他们之所以愿意跟着来,是有钱拿。
余颖给的钱财算是很丰厚的。
她一直隐在幕后,静静看有些人在船上联络着。
一直等到时机成熟后,她觉自己要赶紧行动起来。
这一天,余颖特意把大部分外来的人,集合到了一处。
其中水手渔民里,特别老实憨厚的人根本就没有上来,直接就让接着开船。
而被叫上来的人,都站在甲板上,他们是有些紧张的,不知道这位神秘的雇主是想要做什么。
跟着他们发现,那些侍卫们一个个身穿着藤甲,站在四周,只怕是有什么事情。
在甲板最前面中间位置,摆上了座椅。
但是还没有人到,应该是那位神秘的县主坐的。
有感觉不对的人,相互用眼神暗示着,要是感觉不对的话,赶紧行动起来。
就在这时,余颖已经上来,
船上的人偷偷打量了一下,这就是县主?
余颖坐下后,开口道:“这一次去的地方有些危险。”
“我才会先给银子,你们也知道我刚刚抓住海盗里,有不少是大乾朝的人。”
她的话说到这里,那些被选来的人中有人色变,因为他们中有人,和被抓的人有些关联。
他们听后,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意思。
但也不敢乱动,要知道那些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都是厉害人物。
就听余颖说:“如果现在还有人搞不清自己是不是大乾朝的子民,只是为了钱财而来,那么我不会用那些人。”
余颖会这样说,是怕某些人在海上起了什么不好的念头。
在开船时动动手脚,一个不好就让整船人没命。
余颖是不怕什么沉船,但她还带着那些人。
她现在是凡人身。
根本救不过来这么多的人。
总不能为了救一些人,把另外一些人的性命不当成一回事。
在余颖的话一出口后,大部分水手都是惊愕的,不明白余颖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些水手里,不乏有那种亲戚死在海盗的侵扰中,还有一种是被海盗抢走的亲人。
对于海盗是有着仇恨的,对余颖是有种天然的信任,看向余颖的目光里带着善意。
但也有另有企图的,在余颖说话时,他们一直看着别的地方,不想对上她。
余颖是早就有所打算的,看到这里,心里有数。
她点出来,就是不想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得手,尽可能让大家都回家。
终于有人第一个说出一句话,“我是大乾朝的人。”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说:“我也是!”
“我是。”
“生是大乾朝的人,死是大乾朝的鬼。”
所有的人也都是跟着叫嚷着,包括那些身怀鬼胎的人。
余颖就微微一笑,没有再追问什么。
接着问:“你们都擅长什么?一个个都站出来说说看。”
她说话时,阿一站在她的身后。
阿一是一身短打扮,看上去和个男人差不多。
余颖是道装打扮,说话时声音压低,听上去有些雌雄不辨。
之所以会这样装扮,是因为余颖不打算强调自己是女子的身份。
在海船上是有些忌讳女人上船的,据说是女人属阴,一个不好就会翻船的。
当然这是一种迷信说法,在余颖看来,更多是因为女子的力气不大,而且还有生理期诸多问题。
女子的确是不怎么适宜出海,而且在一船都是男人上船,要是没有什么威吓,只怕单身女子上船也落不到什么好。
当然海盗船忌讳没有那么多,他们除了喜欢劫掠金银珠宝外,也喜欢抢走女子。
毕竟人口买卖也是能够赚钱的,皮肉生意只要有人,就有市场。
余颖在说话时,带着微笑。
有人是不敢与余颖的眼睛相遇。
也有人偷偷地看,但多是一种敬畏的心态。
眼前的县主长得很美,但在听说她的丰功伟绩后,没有几个男人敢打她的主意。
那些围攻县城的海盗中,可是有近四分之一被她给射死,
她下手时是干净利索,根本就没有想过放那些人一命。
唯一箭下留下的人,就是那个海盗头子。
他之所以没有马上死,是有利用价值。
余颖很想知道海盗窝在那里?
这才留下。
等到问出来海盗窝后,余颖就准备杀掉海盗头子。
结果想不到的是那位海盗,竟然想要搞一个切腹自杀。
那个海盗头子就是一个算是小贵族的武士,是某个大名派出来打野食的。
抢夺了财物美女什么的,隔上一段时间就会被运走,进献给大名。
最终在抢劫中遇到余颖,就此踢上铁板。
余颖当然是不会达成他的愿望。
这种垃圾。
下辈子应该入畜生道。
还切腹自杀?
以显示他对大名的忠心。
做梦!
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他的刀下。
一想到这个,余颖就恨不得把这些家伙一个个剁成肉酱。
她最后用一根绳子,吊死那个家伙,想要切腹自杀是没有指望的。
事实上,她的行为被传出去后,就没有人敢质疑她的行为。
连她上了海船,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女人不能做海船。
现在的她,半斜着身子坐着。
有几分懒洋洋的样子。
她看着眼前的汉子。
这些人大都是面容粗糙而黝黑。
这是长年被海风吹,太阳晒的结果。
他们在看向余颖时,大都是带着一种诚惶诚恐的神态。
听到余颖的话后,他们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余颖就指了一下左起第一个人。
那个看上去并不高的汉子,用一种土语说话。
好在是她听懂了。
就把他打发干活去。
然后是下一个。
看上去余颖叫人,是没有什么规律的。
只是随便点一样,也没有做更多的询问,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在意。
等到后来时,才发现有些不对。
但留在这里的人,全是带着疑点的。
就见余颖脸上的笑容收起来。
既然这些人一个个都说自己是大乾朝的人。
却想着打鬼主意。
那么她何必跟这些人客气?
余颖打了一个响指,那些人身体就是一哆嗦。
就见她身后的阿一就抽出自己的软剑,它的手一抖,软趴趴的剑身就变成变直变硬。
而余颖带着一种有些人的微笑说:“好了,现在咱们可以打开窗口说亮话,你们到底是谁?”
那些人就是惊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被人发现。
却发现余颖手里出现手铳。
这个世界已经走到热武器出现的时代。
手铳都是那些外商带过来的,余颖找到关系搞到了几把。
只是现在的手铳不怎么安全,枪膛不怎么过关,一个不好就有可能炸膛。
炸膛的重要原因,就是枪身的材料不够好,在火药爆炸时,枪膛承受不来压力而爆。
好在是她对于手铳什么的,还是很熟知的,甚至亲手做过。
再加上使用的是黑火药,爆炸力还是比不上黄色炸药。
怎么样保证安全,余颖还是心中有数的。
手铳到了余颖手里,就做了一下加工。
毕竟炸膛受不了。
她这具身体可没有能力在炸膛时躲过这一劫。
一个不好,有可能让手完蛋。
这可不行。
此刻的她,稳稳的握紧了魔改后的手铳,看着这些人。
那些人现在不敢动。
他们也认识手铳。
但也不想着交代什么。
“不说是吧,你们回头看看海里。”余颖说。
她嘴角挂着微笑,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冰冷寒意。
有人去看,却发现海面上出现了不少三角形的鱼鳍,那是鲨鱼!
他们也算是跑过不少船的。
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鲨鱼!”
其他人也看清楚。
看完后,一个个有些感觉不对劲。
“要是有人想要和海盗勾结,那么我就会让谁去和鲨鱼谈谈心。”余颖冷冷的声音传来。
在这个声音出来后,对面人就是一哆嗦。
要是按原本的意思去做,只怕下场就是喂鲨鱼。
“现在,你们这些人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一下,你们原来的想法。”
整个甲板上静悄悄的,他们谁也不敢迈出第一遍。
余颖等了一会,才慢慢说。“我这人一般是不喜欢血腥暴力,但谁要是吃着大乾朝的饭,却替别的国家办事,以杀害大乾朝的民众为乐趣,一个不留。”
余颖就见这些留下的人里,有人是满脸的茫然。
对有些没有饭吃、没有多少衣服穿的贫苦人来说,他们并不在意自己是哪国人。
事实上关于国家这个定义,对他们来说,太过遥远。
他们更多是想要吃饱饭,想要活下去。
但有几个人却是有些紧张的。
虽然他们看上去也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但余颖看得出来那是在装样。
在她的注视下,他们的眼帘下垂,手指在不自觉的收缩着。
然后他们很快就发现不对。
努力想要保持一种平静。
对于这种人,她是直接派上阿一。
阿一的剑闪着寒光,它往前一步,整个人就弹了出去,随着而去的是泠泠剑光。
有人是吓得不行。
抱住头蹲下。
也有人想要出手拦截,直接被阿一踢开。
阿一已经到了一个人的身边。
那人身上猛地冒出烟火。
他本人就消失在原地。
等他再一次出现时,整个正处于一个跳跃的状态中。
双手持刀,朝着余颖就劈砍下来。
他看上去一脸的狰狞。
在他看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让他们的组织大败。
既然如此,不如灭了她。
就见余颖抬头一笑,手臂一抬,就见几点寒星射出。
第三十三章 易道
跟着下落的余颖,左脚轻轻一点椅子,整个人在空中一转身。www.uu234.cc
就一脚踹开那人,手里的刀子一劈。
感觉这把刀不怎么适合自己,所以并没有劈正对方。
这个家伙明显也是会功夫的,在空中翻滚着,大概还想着逃命。
余颖冷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很冷很冷,让那些大男人都打了一个寒战。
看那个飞在半空中的身影,有种看到大魔王的感觉,好几个人腿软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那个被余颖踢了一脚的人,猛地发现自己翻滚的方向是船外,一路上就没有什么可以当垫背的。
“救我!”他叫嚷着,用着绝对不是大乾朝的语言叫喊着。
此刻的他已经顾不上别人,心里明白小看这位县主。
“快救我,桃一郎。”他的声音是声嘶力竭。
他发现自己整个身体极为疼痛,是刚才那个女人踹的。
可怕的是,到了现在才感觉出来,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更悲惨的是,他应看出来余颖打算让他被鲨鱼吃掉,不,他不答应。
余颖根本就没有在意其他人,有阿一在,出来一个剁一个就是,看谁敢冒头。
她的身体追在后面,仿佛并没有听出来他说的是什么话,嘴角带着一丝笑容,手里的刀再一次挥出去。
那个还在用最大的力气吼叫一声的人,声音断开,他就感觉自己再一次飞起来。
这一次是特别的轻盈,飞得也特别远。
还不等搞清楚怎么一回事,他的生命之火已经是熄灭。
那双曾经带着凶气的眼睛还是大大的睁着,却已经失去了生气。
余颖现在已经到了海面上,她的脚尖一点那个尸体。
身体如同是一朵轻云一样,落到了船舷上。
手里那把抢来的长刀,慢慢滴答着血。
血滴入海。
很快就变得稀薄起来。
但那些围着鲨鱼们,一个个是很兴奋的。
因为食物来了,虽然不一定是它们喜爱的食物。
余颖站在船舷上,看着那个尸首分别落下,很快就会尸骨无存。
她这才慢慢转过身体看去,看向那些还能勉强站着的人。
此刻的她,手里的长刀带着几分血腥味,目光冰冷。
这些留下的船员,看过来的目光里带着害怕。
有人都吓得不行,差点尿裤子。
看上去这位县主像仙女,但此刻的她更像是罗刹女。
这绝对不是一个人的想法,这是县主吗?不会是上当受骗了吧?
他们中是有人,也杀过人,算是很是胆大。
但和今天这位比,差得太多。
这位杀的是干净利索,杀人比杀猪还快。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有女人敢这么做的。
如果说,他们中原本还有人认为县主很好糊弄的话,
那么事实告诉他们,他们其实还不如一个女子厉害,太可怕了。
这是一个女人吗?绝对不是,这根本就是一个披着女人皮的杀神。
在他们的眼里,女人一个个到了这时候,吓得不是尖叫,就是吓哭了。
可如今,瑟瑟发抖,恨不得跪下求饶的人,是他们这些男人。
在那双目光的注视下,他们都是采用回避的态度。
“现在有人可以告诉我,你们这些人是想要来干什么的?”余颖问。
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平静。
从船舷上一跃而下。
有人很希望她接着站在那里,一个不好掉下去。
在余颖跳下来后,他们的心里是有些遗憾的。
可惜啊。
要是她现在就死掉就好了。
这种凶女人绝对是不好对付的。
只是想不到的是,有人刚刚露出一丝遗憾的神情。
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
跟着淡淡的血腥气传来,脖子应该是破了。
就听余颖的声音漫不经心地问:“你希望我现在死掉,是吧?”
他感觉到了危险,整个人就是一僵。
他一向是觉得自己很胆大。
但在知道这位可是杀人不眨眼时,还是有些畏惧心理。
这位可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更可怕的是,她一定是砍过人的脑袋。
要知道就是砍头,也是有一个力量和技巧的。
不然用这种长刀砍时,绝对是会卡在颈椎上,而不是轻轻松松地砍下来头颅。
而余颖在整个过程中,是完全轻轻松松地搞定这一切。
什么时候大乾朝的人,会出来这样一个女人?
“不!”
那个人额头上流出冷汗。
这个女人太过敏锐,竟然很快就找出来他。
自己还是太嫩,竟然被她发现问题,他不敢动,他们想得太简单。
早就应该知道他们的对手不是普通人,大乾朝人一向是对海盗比较惧怕的。
当然还有一种,是想要显示所谓大国风范,对外国人一律相当客气,当成贵客看。
这位慧县主明显和他们所认识的任何一个大乾朝人,不太一样,绝对是心狠手辣的货。
而其他那些人,此刻已经再也站不稳,一个个都是腿软。
躺在甲板上,根本就是站不起来。
他们中有几个是收了钱,打算听别人的号令。
但不等于这些人,傻到看不出来他们根本就是无力抗衡。
这两个女煞星他们都很怕,感觉收到的钱财太烫手。
刚才佐佐木被追击时,另外一个煞神盯着他们。
谁也不敢动。
但现在也逃不过去。
“你到底是谁?”余颖问。
那个人有心不说,余颖直接就用刀一划。
她轻轻地说:“再往下一点,只要我划开,就会有血喷溅出来,救都救不过来。”
那个部位就是颈动脉。
一旦划破,血液会像是喷泉一样喷射出来。
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输血、缝合手段,必死无疑。
听到余颖的话后,那个人脸色变得苍白,他不是没有杀过人的小白。
自然是知道那些部位的伤势是致命的,而那个位置就是其中一个,必死无疑。
他终于知道这位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之所以没有马上宰了他,应该是他还有用。
至于,没有用的,直接就是宰了的,还可以杀鸡给猴看,比如说佐佐木。
终于他吐口了,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易道。”
听到他的话后,余颖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还有一个名字,桃一郎,你应该不是纯种的大乾朝人。”余颖猛地开口道。
“你......”易道的话脱口而出,他想要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只说出一个字,就把后面的话咽下,没有说出来。
“人活在世上,总是会带着一些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的痕迹。”余颖淡淡地说。
也许这个家伙的心智,算是同龄人里佼佼者,但对于她来说,还是太嫩,能看的出来。
她跟着说:“你和刚才死掉的那个人只怕是同族,就是不知道你的地位高,还是他的地位高?”
“不过,你们这些人的位置,高也高不到那里去。”
不然怎么会跑到这里当海盗?
他们都是炮灰。
当然也许会有人咸鱼翻身。
但更多的,一辈子就只是炮灰而已。
易道整个人是相当的震惊,瞪大了眼睛听着。
余颖说的这几句话,并非是大乾的官话。
而是属于武士国家的语言。
在她来说,是十分简单的一件事。
但对方是无法相信的。
难道这位县主是来自岛国?
“你竟然会说我们的话,你是什么人?”易道说。
“我,是大乾朝人,想要把那些喜欢抢夺别人财产的渣渣,打回去的人。”余颖说。
这句话一出口后,易道的脸色又变得不好看,他还以为这位是亲近岛国的人。
就在这时,余颖问了一句,“你大概不是纯种的日出国人吧?”
这句话一出口,易道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这是他的痛点。
他的母亲是被抢掠而来的大乾朝女子。
成为别人的玩物。
最后生下了他。
她不知道哪一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他就是一个杂种,他的眼睛开始发红。
在激愤之下,他叫嚷出来。
他叫嚷着:“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一个支那人生的?为什么她当初不去死?”
他整个人感觉到了绝望。
只因为他是一个支那人生的。
在日出国很受排挤。
想要爬上去,更加费劲,
余颖一听,用刀背直接拍到了他。
什么东西?
支那!
当初这个词是来自梵文。
和震旦是一个意思,并没有什么贬义。
一直到了二战时期,才变成了贬义词,等同于东亚病夫。
这个时代,还没有带上贬义,毕竟大乾朝还是强国之列,日出国还是弱于大乾朝。
但日出国的民众,还是鄙视那种带着混血的孩子。
以至于那些混血会恨自己的母亲。
可怜的女人。
她们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在余颖看来,弱女子被抢走之后,没有亲人,语言也不通,只能是苟延残喘。
说句不客气的话,余颖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多么的高高在上。
如果没有金手指,她也是一个弱者。
别问什么为什么她们不逃走?
她们没有那么贱。
她们只是没有那个机会逃掉。
她们的教育就是让她们柔顺,她们也许是会女红厨艺,但她们没有接受过怎么反抗。
让她们一下子反抗那么多的强大于她们的人,根本做不到。
甚至也不是没有人去真的反抗。
但下场就是一个死字。
死状极惨。
其他人看了之后,会发现就是反抗,也是无用的。
甚至是死得更惨,遭受更多的凌辱。
她们原本就是弱者。
时间久了,她们就麻木了。
像这种倒霉的女子,真心不少。
对于那些女子,余颖从心里很同情的。
经历过那么多世界,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也打过不少次战争,却发现一个常见的事情。
在战争的磨难中,往往是女人最容易成为是受害者。
不管是战争赔偿,还是在战争过程中,她们都有可能被强暴,被抛弃。
上到皇妃公主,下到平民百姓,都有可能是战败国的赔偿物。
曾经有句话说过:战争,让女人走开。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在战争中,女子是不怎么上战场。
但她们要负责下地耕种粮食,要抚养儿女。
她们的贡献不次于男子。
余颖从心里对女人,一般多了几分宽容。
对于男人,则比较严厉。
余颖看向了易道,他曾经遭遇过的一切,并不好。
却转身就要来干这种事情,想要让更多的人堕入深渊。
也许是有了更多受害人的存托,他才是能活得很好。
“呵!真的是很好笑,你竟然活下去,你娘就应该在你一出生就把你淹死。”余颖说。
“另外,你现在不也是被我抓住,怎么不赶紧去死?”余颖说到这里时,语气里带着几分恶毒。
易道听后就是一愣。
他并不想去死。
他觉得自己要是活着,还有远大的未来。
他有心想要摇头,又感觉到脖子上的刺痛。
那是刚才余颖直接在他身上开的口子。
此刻的他心里懊恼着。
要是这位是男人,他立马效忠于她。
可惜她是女人。
余颖是不知道他的想法。
正在蛊惑着他:“跳吧!跳吧!”
说到这里时,余颖猛然有些想要笑。
因为她刚才嘴巴里,差点吐出来一部电影的台词。
好在是反应过来,不然就是抄袭一把,而且这里面的人名不对。
她赶紧把话改了,“刚才,你的同伴已经从这里掉下去了,看看,下面是不少鲨鱼,所以你还是赶紧下去,很快就死掉。”
这几句话里带着点诱惑。
让易道有些迷糊,整个人走到船舷边。
就在他准备抬脚的时候,看见一个个三角形的鱼鳍在水面划过。
让他想起来曾经有人被鲨鱼咬成的惨样。
余颖一直盯着这个家伙。
带着几分警觉。
发现他清醒过来,觉得这小子自制力还是很强的。
虽然她刚才只是采用一个小技巧。
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只怕不是一个善茬。
要不要宰了他?
这么一想的她,身上就出来一丝杀气。
易道很快就感觉出来,他有种大事不妙的想法。
他作为一个不受欢迎的混血,童年里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亲娘就是一个卖身的,根本就没有能力给他提供帮助。
她努力想要多挣点钱。
以至于不得不接更多的客人。
整个身子都受不了。
未老先衰。
更加挣不到钱。
后来整个身子都烂了。
她在最后时刻,就仿佛回到大海那一边的故乡,露出一丝微笑。
可惜的是,她的脸已经烂了。
那个笑容是有些狰狞的。
在看到那一张脸时,他是无比平淡的。
她是他的母亲,但在他心里,一直把她当成屈辱的来源。
要是没有了她,也就是没有他来吃苦。
时间过去了几年,他一直没有想过她。
他要把这段屈辱都埋在记忆深处,想都不要想。
可就在他感觉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他竟然想起来了她。
脑海里也是出现她的一举一动。
在他被野狗追时。
她虽然是十分害怕,还是挡在他的身前,用一个柔弱的身子,护住了他。
第三十四章 流莺
“不,她没有,但她是一个流莺。www.uu234.ccwww.uu234.cc”
说到这里,他的手掌握紧,流莺是指做皮肉生意的女子。
“流莺又怎么了?你问过她是否愿意当一个流莺吗?”余颖说。
听到这句话,易道一下子沉默下来。
他大了之后,也曾经遇到过和亲娘一样经历的女子。
自然是知道那些女人里,大多数人并不愿意当流莺的。
她们大部分人都是被卖或者是被抢劫而来的。
要是不听话,就会被人强暴致死,或者是打死。
在所有者眼里,她们并不是人,还是被买卖的物品,不听话就是死。
其中他娘就是海盗们从大乾朝抢掠过来的,她们失去朝廷庇护的人,苟延残喘。
那些来自大乾朝的女子中,姿色最顶尖的被献上去,成为贵族们的玩物或者是赏赐给手下人。
虽然这些女子老了之后,一般也是孤苦无依。
但还是好过被买进妓馆的女子。
那是姿色次一些或者是平常的女子。
她们不少人,在被抓住后,就被海盗强暴。
如果她们还活着,等上了岸,就被买进了妓馆。
起初她们年轻时,还有些姿色,还是挣些钱财,但大头绝对被人拿走。
等到干上几年,干这一行的没有不生病的,年长色衰,往往沦为最低等的娼妓。
最低等的娼妓多是被榨干了油水的女人,住在一个个低矮的房间。
一个隔间,铺一张席子就可以开张。
这也是他亲娘曾经走过的路。
易道最终摇头。
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假话。
不然这个女人看出来,会劈了自己。
就在刚才,他把久远的记忆扒出来后,才发现曾经的理解有着偏差。
曾经记忆里的她为了一文钱,就可以张开腿出卖身体。
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淫荡不堪的女人,很恶心。
现在想来,她只是要挣点钱,然后养活他。
她不怎么会出云国的话。
因为过多出卖身体,早早衰老。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苦,痛恨自己血统不纯。
甚至在母亲死后,他都没有发现自己失去最后的庇护。
其实现在的他回过头,很明白没有那个被他鄙视的女人,他大概都活不到十岁。
她到了最后,已经是开始接待那种花一个铜子的客人。
到了后来,连这种客人也没有了。
她得了花柳病。
她病重后,被扔出存身之地。
成为了垃圾堆里的一员,最后死掉。
好在他已经是半大的孩子,渐渐挣钱养活自己。
后来干脆因为通晓大乾朝的一种地方语,被选中成为海盗里一员。
他是兴高采烈的,因为他可以有机会学到一些东西,比如说忍术,即使最粗鄙的也好。
这一次来攻打县城,他和佐佐木两个人先跑进去县城,但一看大事不好,就没有动弹,逃过一劫。
他们只想着有机会逃回海盗窝,正巧的是,余颖招人,于是他们两个人就上了船。
为什么没有查出来他们是海盗?是因为他们也有大乾朝的户籍。
原本打算先控住几个水手,手下有人跟着干活。
再找机会控制住县主,如今发现这是奢望。
有女杀神在,他们简直是来送人头的。
想到这里,他终于想要哭。
为那个生下他,用微弱的力量保护他的女人哭。
也为他自己倒霉的运气而哭,怎么就这样碰到这个罗刹女?
他怎么这么想不开,以为女人是好惹的,好委屈。
看着嚎啕大哭的易道,余颖收回手里的刀。
她在和他交谈时,使用了一些香料和技巧,让他能回忆起过去。
如果这个男人依旧是镇定自若,感情上没有变化,那么这个小子是必杀无疑的。
当然,他就是哭了也难说。
后世里还有那种宁可在外国垃圾场生活。
也不愿意回国的某精分子,这可是接受多年教育的人。
更何况是这种一直以日出过血统为荣的家伙,更加不可信。
余颖则转身看向其他那些水手,他们一个个有些惶恐不安地跪着。
他们的脚,都是光着的,前面特别宽大。
那是长期在海上做水手留下的痕迹,他们的脚板要努力巴住甲板,看上去脚掌和普通人是不太一样的。
在余颖的目光下,他们一个个不自觉地哆嗦着。
有心怀鬼胎的人,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不被余颖发现。
就听余颖说:“你们现在还有人,想要听从别人的话,和我对着干的吗?”
她的目光扫过,其他人都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们不敢和余颖对视。
在古代社会里,下位者是不敢正视上位者的。
看上去倒是尊重上位者,但余颖觉得可惜的是看不见他们的眼神。
从他们的肢体语言上,对上她这个县主,那些人都是带着说不出畏惧。
在他们眼里县主可不是一个女人,刚才可是活生生把一个在他们眼里很厉害的人弄死。
一个个都恨不得离开余颖远远的,生怕她一发火,就劈了自己。
可她一直没有发话让他们走,他们这些人自然不敢走开。
听到余颖的话后,这些人吓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余颖不得不再问了一遍。
那些人忙不迭地回答:“不敢了!”
“不敢?那个意思就是说换个人,就敢吃里爬外,出卖大乾朝?”余颖冷冷地问。
要不是她知道这些人都需要养家活口,还有妻儿老小需要奉养,她都想着把这中间吃里扒外的家伙统统打一顿。
“不不不,是再也不干这种事情了。”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说。
要是知道有这位罗刹女在,打死也不敢。
余颖冷笑了一下,说:“都给我乖乖干活去,老实点。”
“有人要是以为自己的身手好,可以逃跑的话,先看看海里有什么再说。”
那些人吓得连连点头,他们都知道鲨鱼跟着。
就是水性再好,想要逃走,遇到鲨鱼也只有一个下场,被吃掉。
这样一想,他们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听话。
他们这些人乖乖的下去干活,当然都是排好班的。
在之后的航程中,就没有一个敢冒出来找事的,一个个特别听话。
这其中包括易道,在那一次的大哭一场后,老老实实地待了一段时间。
在此期间,他一直在琢磨着自己的路怎么走,而因为接触余颖的机会更多,才发现她的厉害。
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余颖,因为他想要效忠这个女子。
即使她是个女子,他还是觉得她很厉害。
“你竟然想要效忠我?”余颖问。
她有一丝吃惊,效忠什么的,她可不需要。
她现在又不是争霸天下,需要什么人效忠,这根本就是犯忌讳。
另外,他的效忠让她想起那个民族的特质。
他们对强者有着无比的崇拜。
在他们看来屈服于强者,并不可悲。
而是一种幸福,他们愿意为强者折腰,就是卑躬屈膝也行。
当然,他们的忠心只是对强者才有。
一旦强者不再强大,必然反叛。
在屈服时,有时又会折腾。
是一个很矛盾的民族。
所以,她可不会收他,即使他有大乾朝的血统。
老虎和猫的故事可是说的很清楚,放一个有可能对大乾朝不敬之心的二五仔在自己身边。
这绝对是找事。
一旦这位打着自己的旗帜找事。
那么,必然对原主的儿女带来不好的影响。
她微微一笑,“我又没有什么宏图大志,并不怎么需要手下。”
易道听后,猛地跪下。
他一直盯着这个女人,她教自己的侍卫很多东西。
而那些东西都是很难得的东西,让他从心里感觉,只有跟上她,才能有更好的前途。
“不,我想着跟着您,这些年来我一直想着活得更好。”最后这句话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余颖听后,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人活着想要过上好日子没错。
但要看这种好日子是从那里来的?
她这几天也在想该怎么处理易道,放任不管不好,但让他扒上更不好。
就在他犹豫时,发现他竟然找上她,她说:“你坐在那里说话,我不喜欢别人跪来跪去。”
易道闻言,犹豫了一下才坐下,这段时间里,他自然知道这位郡主并不怎么太喜欢跪拜之礼。
他现在能看出来这位县主,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情绪,那么会不会她收下自己?
如果能够学到她的本事,他就有机会成功。
余颖没有看他,慢悠悠地讲起来,“日出国的情况,我倒是知道一些,早在前朝的汉代就和中原有联系,距今一千多年。”
“此后,那里一直和中原颇有联系,尤其是到了唐代。”
“唐代的中原兵强马壮,作为泱泱大国,对日出国的人是相当友好,让他们进大唐最好的学校学习,甚至一位高僧还特意东渡传播佛法。”
说到这里,余颖停顿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易道,这个家伙半坐在椅子上,恭恭敬敬地听着。
易道心里是很奇怪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要给他讲述这些历史上的东西。
他一点也不傻,知道余颖的话,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
那么,他选择静静地听着。
“唐代的服饰、律法、制度、文字,都影响到了日出国,让他们变得强大起来。”
易道一听,眼睛发亮,他并不怎么了解这些东西,他跟着人也没有讲过,今天一听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这时候的余颖问:“你现在还认为日出国的血统高于大乾朝吗?”
“我......”
易道一时间没有想到余颖会问出这句话,他愣住。
在日出国长大的他,一直是以身上大乾朝血统为耻的。
但到了此刻他无法说什么。
合着日出国的各个方面都是带着中原的烙印。
日出国的血统也并不比中原人高贵。
但这个念头和他多年的三观相遇,还是有些薄弱。
他一时间竟然也找不到理由反驳,就是有的话,他也不打算说。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他心里还是觉得日出国的血统最高贵,但他选择沉默。
“呵!先说说日出国的文字吧,你们的片假名和平假名,分别从我国楷书、和草书的部首演化而来。”余颖淡淡地说。
“说起来我国的先人们,对于日出国,应该是颇有贡献才对,但你们的大名手下人和一些浪人,多次跑到我国烧杀抢掠。”
说到这一刻,余颖眼前仿佛出现了现代史上的一次长达十多年的抗战。
强盗日出国实行的是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
海盗们也是一路上烧杀抢掠。
还真的是一脉相承。
而现在自己眼前就有一个海盗。
余颖感觉到了愤怒,有多少人死在日国侵略中。
易道猛地感觉头上的汗出来,他感觉到了来自余颖身上的杀机。
他一动不敢动,因为他感觉要是自己一动,余颖很有可能宰了自己。
幸而余颖收敛杀机,说:“我这人一般不愿意杀无辜者,要是你那一次没有哭,你已经在鲨鱼的肚子里。”
说到这里,余颖站起来,走到船舷边,看了一眼远方。
极目看去,远处是海天连接。
在这中间,隐隐出现了一个岛屿。
难道那个海盗们藏身之地快到了?余颖眼睛发亮。
她暗中命令旦旦先去看看。
就见飞在半空中的它振翅飞去。
站在她身后的易道,抵着头正陷入沉思中。
“她说这些话的含义是什么?”易道在心里说。
他已经看出来,这位县主大人的想法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的手心在不停地出汗中,他本人实在是着急的很。
虽然到现在,他还没有搞清楚余颖想要说什么。
但他明白这里面一定带着什么含义。
他的脑子在飞速运转着。
想来想去,他终于有些明悟。
脸色就是一变,他猛地抬头看向了余颖。
他的手掌握紧后,又松开,此刻他的手掌满是冷汗。
刚才在余颖起身时,他也跟着站起来。
开口说:“您的意思是说,您不会教给我任何东西。”
说话时,他的声音是极度干涩。
他很绝望。
在本国是花了不少钱财,才学了一点皮毛。
可是那种他认为有本事的人,根本就打不过县主。
可见的,这位县主真的是厉害人物。
只要她张开手,漏点东西就会让他发达。
就在刚才,他知道了更多的历史。
此外根据这些天的经历,让他知道这个女人有真本事。
她能够判断出来好几天的天气,她甚至会教给跟随她的那些侍卫。
他还以为她并不看重这些东西,应该会很容易教给他的。
有了她的那些知识,他一定会成功的。
但前提条件是,余颖愿意教。
然而她不愿意教给他。
刚才那些话里的含义就是她不教。
“为什么?”他问。
听到这么干涩的声音,余颖回头说:“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当年我国的先民把自己好东西都教授给了日出国的人,得到是什么回报?把住在海边的大乾子民当成了猪狗。”
第三十五章 狂妄
当然这个狂想是他偶然间想起来的。UU小说www.uu234.cc
一想到这个,他就更加想要爬得更高。
只有到了足够的高度,才能达成这个想法。
这个念头他都没有敢给别人说,怕人说他狂妄。
而且他又没有什么实力,先能够好好活下去,再谈其他。
怎么没有想到是,他们一行人没有败在大乾朝男人手里,却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他心思很活,看出来这位真的是有大本事,才想着要投靠。
却没有想到余颖根本就看不上他。
他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侮辱。
枉他以为她同情他。
八嘎!
他在心里骂着。
这句差点脱口而出的骂人话最终咽回去。
这位可是听懂日出国的人,就是他说八嘎是敬语,余颖也不会相信的。
他也是反应过来后,忙不迭收回怒火,同时要掩饰自己的情绪,并没有抬头。
也就没有发现余颖其实一直盯着他,想要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她一眼就看出来他的下颌骨紧绷着,只怕是在咬牙中。
原来他只怕是一百个不服气。
余颖倒是没有失望。
她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抱希望,自然不会失望。
对于人的本性,有句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幸好一开始她就带了三分提防之心,根本就没有想着栽培他。
她暗中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做,不然将来必然成了祸患,那她是作孽。
她扫了一眼这位男人,也许前几天他的哭,是感念那个女人的养育之恩。
回忆起过去,他的心里会有些感慨,甚至会伤心流泪,但哭过痛过之后,他还是想要走上一条青云路。
“呵呵,我又不是脑子进水,要教一个随时可能反水的二五仔?”
说到最后,她的嘴角微微一翘,仿佛是一个笑容。
可惜是的是,眼神里一片冰凉。
那个表情更多是讥讽。
这一丝嘲讽,正好被抬起头的易道看见。
他整个人一下子气炸,余颖说的话,明显是在看不起他。
在她宣布必定不会教他时,他的心里就冒出来一把火,这是一把怒火。
纵然他是颇有心机之人,但毕竟还年轻了点,在被气了一把,火气更加大了点。
此刻的他看到嘲讽,就想过了过去的我日子,他有些昏头,越想越气。
他闻到了一丝香气,这一丝香气提醒他,她是一个女人。
现在的她身边没有奴仆跟着,手里没有任何武器。
这对他来说,说不定会是一个好机会。
要知道男人在体力上、力量上。
这两个方面往往高于女性。
而她作为一个大乾朝的贵妇,最怕的是清白有污。
这对他来说是个降伏女人的好机会,他看多了,再烈的女人,一旦身子被男人占了,就会软了三分。
要是有了她身后势力的相助,他绝对可以成为一个贵族。
干还是不干?这是一个不需要怎么思考的问题。
他低下眼睛,快速计算余颖身边的情况。
此刻他选择的时间段,大部分船员都是去吃饭。
甲板上并没有太多的人。
他一狠心,就想要使出梅花镖。
他的梅花镖上涂着毒药,比较厉害。
但不是马上致命,这样子就可以拿捏住这个女人。
被利益冲昏了脑子的他,一时间忘记这位的厉害之处,只想着拿下余颖。
他就使出珍藏的暗器梅花飞镖,以为大面积的攻击,绝对可以打中余颖,不求多,只要中上一枚就可以。
却没有想到的是,余颖袖子里飞出来一条鞭子,就把梅花镖磕飞一边去。
她看了一眼飞到一边的蝴蝶镖,上面是蓝汪汪的。
要是一般人遇到只怕是中招。
“啧啧啧,太厉害了,竟然还是藏着武器,难道也有小叮当的能力?”
余颖眉毛微挑,嘴角上翘,看着有些傻眼的易道。
现在的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宰了这个家伙。
她说:“还有吗?有本事一起拿出来,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真本事?”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寒光,这个家伙果然不老实。
原本余颖还琢磨着,要不要放他一马?毕竟人活一世,能活得顺风顺水的,都是极个别的。
大部分人活得都是磕磕碰碰的,甚至有人说过,人生就是来受苦的。
能给他一条活路,就给他一条活路,她不想随意杀人。
如今看,根本就不要放过去。
有这样一个狼子野心的外国人,一定要抓住机会除掉。
要是放过他,只怕他会弄出来更多的事情,倒霉的人还是大乾朝人。
所以,他必须死。
易道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感觉到了,杀机已经针对了他。
就把自己身上压箱底的东西,都弄出来。
他剩余的蝴蝶镖朝着余颖而去,还有一颗烟雾弹。
余颖丝毫不受烟雾弹的打扰,毫不客气地挥动着鞭子,把所有的蝴蝶镖磕飞。
还打了一掌易道,让易道往后退了好多步,同时感觉心口有些痛。
她并没有接着追击,而是看着易道,这种家伙还真的是不死心。
“你是谁?你绝对不应该是县主!你是假冒的。”易道问。
他心里还是不肯相信刚才的那一幕,他的底牌全灭。
余颖并没有回答。
易道一看,还是不相信自己输了。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可能是县主?”
“我不相信县主会有这种身手,还能四处溜达。”他叫嚷起来。
余颖此刻带着淡淡的笑,看着眼前这一切,就是不说话,也不给一个答案。
而阿一到了,看到这一幕,它飞起一脚,把他踹到船舷边。
易道感觉自己的胸膛再一次受到了重击。
原本就有些心口痛的他,有了内伤。
登时,他的一口血喷出来。
那一口血就落在甲板上。
鲜红鲜红的。
余颖打量了一下易道。
算是最后看一眼这个家伙。
这是单眼皮的男人,算是个帅哥。
带着一脸的忧郁神情,极为引人注意。
不知道是来自父系的遗传,还是母系的遗传?
此刻的他有些难受,又不得不挺着,看向余颖的目光来带着疑问。
“你没有见过,只能是说你见识的人还是太少,谁说县主的身手就一定不会好。”余颖说。
“不不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易道有些惊慌失措地说。
他嘴巴上不承认事实,但内心深处却知道这不是假的。
可惜啊,她可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女人,就是杀星。
这一点,明显和他认识的女人是很不相同的。
这一次的他,算是明白过来。
对方真的是不好惹。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他就老老实实干活就是,宁可不出头,说不定还活着。
她一定是看出来自己的野心,才会想要杀了自己。
也许是要死的愿意,他的头脑特别清楚。
他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说。
因为他无法解释什么。
阿一已经到了她的身边。
“你一直不相信我?”易道问,想不到以往无往不利的招式无用。
“是的,你来自敌国,即使你的血统上有大乾朝的血统有如何?我不敢相信你这个人!”余颖淡淡地说,
她为什么要信任一个敌国之人?
好在没有搞错。
不然就是放走一个隐患。
“阿一,让他们都上来看看,想要算计我的下场。”
阿一就派人,去把那些紧急招募过来的水手找过来。
那些人看到余颖时,都是有些紧张的,这位可不是好胡弄的。
再看了一眼趴在船舷上的那人。
他们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人来自日出国间,妄图窃取大乾朝的东西,没有成功,就想着杀人。”
“把这个准备杀害咱们的家伙,扔到海水里去。”余颖说。
阿一听后,把易道直接就从船里扔出去。
当然为了预防这个家伙气运冲天,能在鲨鱼群里逃的生天。
在他被扔出去时,阿一直接杀掉了他。
这个场景,让旁观的人一个个有些心惊胆战。
娘啊!这是第二次这么干了吧?
船上的人,总是喜欢砍人头。
好在是干船员这一行的人,胆子属于比较大的居多。
他们一个个最终没有被吓尿,但大都是腿部有些颤抖。
这种暴力的船主,可是要乖乖听话。
不然要是被她抓住事情,绝对是不可以轻饶。
经过这一次次的刺激,他们大都是对余颖主仆十分敬畏。
他们中原本不乏有人对余颖不怎么服气的,一个女人上船,实在是不祥之兆。
但在余颖的指挥下,他们顺顺利利的冲过了那些危险。
他算是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女人。
有人说余颖是菩萨化身。
当然这种说法,很快在他们底层传开。
余颖知道后,并没有说什么。
她现在一时间顾不上这个。
她正想着打进海盗窝里后,怎么样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旦旦的速度很快,但也是飞行了不短时间。
才到达那个位置。
是海盗窝。
在那里发现了一个炮台。
余颖知道后,知道了一件事。
那个海岛应该是海盗们的重要窝点。
在船只到达之前,必须除掉炮台,这种木船防御力太低。
余颖下了这个决定。
让船只接着往前开就是。
等到离开海岛还有一定距离,余颖让船只停下。
再往前开,岛上的海盗们只怕会看见船只,说不定想要逃跑。
那么最好是晚上开过去,在晚上打一场。
就停下船只,整个船上的人留下几个监控的。
其他的人都去休息,这样大家有力气晚上进攻。
在此之前,她准备晚上偷偷闲上海岛,搞掉炮台。
不搞掉炮台,必然是个麻烦事。
天黑之后,船只全速航行。
余颖站在船头,浑身收拾的干净利索。
她对着自己麾下的侍卫长说:“叶枫,我先上去看看情况,你们跟着上去。”
“当然这期间,谁要是有不轨之心的,直接就是杀无赦。”
说完她和阿一往海里一跳。
让一直旁观的船员们,一个个都是吃惊。
有人惊呼:下面都是鲨鱼,跳下去就要死掉的。
有人说:“救人啊。”
只是等到他们跑到船舷时,才发现余颖和阿一双双站在一头大鱼身上。
在大鱼的周围,是一些鲨鱼护卫着,朝海岛而去。
天啊!这一定是神仙中人。
那些船员一个个都再也站不住。
他们扑通扑通跪下,一定是祖宗显灵。
让天上的神仙,来救他们的亲人。
这些船员有被收买的。
看到这一幕是瑟瑟发抖。
也有人是为了报仇,自己愿意来的。
但此刻的他们,不管是那种类型的,心里只有一种膜拜的心理。
每一个人心里在说:神仙,一定是神仙下凡。
余颖并不在意他们的小动作,让小小鱼带着她们前进。
小小鱼美滋滋地游着,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没有人能看出来它的本体是什么。
这段时间里,它可是收了一群小弟,玩的那个嗨。
“哈哈哈,这个世界蛮好玩的。”小小鱼说。
余颖听了之后,感觉这位算是玩上瘾了。
但想到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它和旦旦不得不隐藏起来。
余颖并就没有说什么。
在它们看来,还是玩重要。
因为它们漫长的一生,的确是没有必要走得太急。
“你高兴就好。”余颖说。
小小鱼的鱼身、鱼尾猛地一拍海水,这一条大鱼就快速飞起。
在后面的船上人看来,一条大鱼带着两个人,就如同神仙中人朝着天上飞去。
那些人一个个跪在甲板上,扒着船舷,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看着眼前这一幕,太不可思议了。
小小鱼就这样飞起,落下。
余颖稳稳地站着,要是换个人,绝对被它搞晕。
就这样来到海岛附近,余颖一看就和小小鱼说了一下。
“好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余颖一看已经到了浅水区。
再往前去,会让大型海兽们搁浅。
阿一拉住余颖,朝着海面落下。
余颖足尖一点水面,整个人就往前窜去。
几起几落后,余颖和阿一就几乎是同时到了沙滩上。
余颖带着阿一直奔那个炮台。
到了之后,才发现炮台里根本就没有人。
应该是去睡觉。
余颖就把那些炮弹给藏起来。
光有炮,没有炮弹,连冷兵器都不如。
她带着阿一就去了剩余海盗们聚集的地方。
整个都像是人间魔窟一样,有女子哭泣声,也有男人的狂笑声。
只是这一切在余颖到来之后,就变了一个样。
等到船只到时,那些侍卫就奔着余颖留给他们的记号而去。
他们那些人都闻到了血腥味,很新鲜的血腥味。
他们并没有动容,而是迅速冲进去。
很快就抢占最重要的位置。
在整个海岛上,除了海盗外,还有一些其他居住的人。
那些被抢来的女子们,也在其中。
有人已经被糟蹋了。
也有人因为长得很好,准备当成贡品,逃过这一劫。
只是穿的那个服装属于日出国的。
还有人居住在岛上最好的房间里。
看上去依旧是大家小娘子。
第三十六章 黑齿
最令余颖侧目的是,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中,有一位长的很像穿着日出国服装的女子
余颖一看,就知道她们有着比较亲进的血缘关系,不是姐妹,也是亲戚。www.uu234.cc
这两个相似的人,一个跪在地上,手伸在前面。
而穿着布袜踩在夹脚木屐上的女子。
正踮起一只脚,踩在那两只手上。
整个人处于一种兴奋状态。
竟然看到这种场景。
她喜欢虐待别人。
大半夜不睡觉,搞这个?
余颖是有些无语的,轻咳了一声。
让穿着木屐的女人,一下子惊跳起来。
她看到余颖后的第一个动作。
想要逃到安全的地方。
跟着尖叫。
只是没有想到是,她脚下的木屐滑倒。
就听到卡吧一声响,她的脚一下扭曲起来。
不知道是扭着了,还是腿断了,就听到她用日出国的语言叫嚷着,“救命。”
呵!想要海盗救命,藏在黑暗中的余颖,往前走出来一步。
冷声呵斥道:“闭嘴!”
原本她的出现,在外人看来,带着几分灵异现象。
就如同是一个幽灵,在暗处待着时还好,一旦出现在人前,绝对十分恐怖。
只是想不到的是,那个女人看清楚是人而非幽灵后,叫声高了八度。
哎呀!在后世,这声音只怕是可以媲美海豚音。
简直就是唱片公司的损失。
余颖听后,想要笑出来。
她真的是觉得蛮好笑的,这其中的含义很明白。
这个女人这时候的叫声,想要别人来救她,应该是这样的。
余颖的嘴角上翘,缓缓地说:“叫吧!大声的叫!我倒是想要看看有谁来?”
“我倒是很奇怪,一个日出国的女子竟然到了大乾朝的海岛上。”
那个女子听完余颖的话后,立马停止了叫喊声。
她不傻,算计了曾经的姐妹。
能听懂余颖话里的含义,余颖根本不畏惧有人听到叫声。
这意味着这个地方,她已经确定没有人敢来打扰她,没有人能救她。
既然是这样,她不需要叫,要是有人能来救她,必定会来,她的求救应该能听到。
要是没有人来,她只能是另外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逃脱这个人的控制,好在对方是女的。
她在心里有些放心,又有些泄气,因为很多手段,对于同性来说,根本就无用的,只会惹人嫌。
这个人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到了海岛上,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这一刻的她,猛地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都是因为这个人的原因。
就听到余颖说:“叫啊!为什么不接着叫?这声音叫的很好听。”
她能感觉出来这位女子就喊救命时,都是使用了技巧。
对方现在当然不愿意高声叫,这对嗓子不好。
她带着几分警觉看着对方,
想不到怎么会在深夜有陌生人到了这里?
而余颖根本就没有再看她,走到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前。
想来那个女子不管是扭伤了脚,还是断了腿的原因,都无法怎么行动。
余颖对她们说:“如果你们是大乾朝的人,就站起来,为什么要跪一个小小番邦的女子?”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刚才偷眼看了一眼,发现这位穿得是一身道装。
“道长?您是大乾朝人?是来救我们的吗?”
“是的!”余颖说。
“上天保佑,终于得救。”
那几个女子相互搀扶起来,跪在地上太久,腿都麻了。
她们一个个落进魔窟之中,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有人能救了她们。
而今愿望达成,她们都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还不老实。”余颖猛地说。
看样子她还低估这位的反叛性,瘸了腿还不老实。
她手里的长鞭一扬,就把那个穿着日出国衣饰女子的脖子勒住。
刚才她已经听出来这位根本就不是日出国的人,而是准备投入日出国怀抱的大乾朝人。
她倒没有狭隘的认为,大乾朝女子一定不能穿日出国的衣服,毕竟穿上后,看上去也很美,穿穿也可以。
但余颖很看不上她穿着日出国的服饰,想要威逼大乾朝的子民的样子。
而且在余颖不睬她后,想要搞什么鬼花样。
看着这个女子就很不爽。
勒住她的脖子。
她这时候双手巴住鞭子,想要说话。
再也顾不上手里的油纸包,那个东西掉下。
她却发现鞭子越勒越紧,痛苦不说,还呼吸不到空气。
到了后来,她的眼睛暴起,嘴巴大张着,努力想要吸气,脸色渐渐发紫。
后面那几个女子看到这里是目瞪口呆,她们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正好好说话,怎么突然间回身,就把姚四娘要勒死的架势。
看到这一幕,这几个小姑娘里有人感觉特别爽。
这些天来,姚四娘找着机会,就会踩着她们的手,她昨天差点骨头断了。
也有人看上去,感觉有些不忍,不管怎么样,她是她的姐妹,即使四娘不对,但她不能看着不管。
还不等她出声,余颖顺手一摔,那人就直接被摔倒榻榻米上。
姚四娘娇呼一声。
可惜的是喉咙因为被勒的缘故,有些痛楚。
听上去,她的声音不如之前那么娇弱宛转,而是很粗糙。
余颖根本就没有搭理她,捡起油纸包,打开看了一下,就收起来。
转身朝着那几个缩在一起的小姑娘走去,她看见姚四娘穿着木屐故意踩她们的手。
尤其是其中那个长得和她有几分像的女孩子,更加是被踩得多。
就说:“你们把手伸出来,我看看也有问题吗?”
“要是发现得早,还能救过来。”
“要是晚了,只怕轻则晚年手会不方便,重则有可能残废。”
几个小姑娘听了之后,相互对视一样,还是很努力把手伸出来。
余颖仔细看了一下,问问她们的感觉,还算是不错,还没有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被踩得最狠的一个,是有些骨裂,只怕是最好加个夹板,或者是打个石膏。
“你这双手不要再动,不然就可能花更多的时间来治疗。”
说完,余颖四处打量一下,找寻一下有没有可以用的东西。
这里算是纯日式的房子,竟然没有看见有用的东西。
最终她看了一圈,才发现有个茶几,是木制的。
抽出一把短剑,就先用这个削出来板子来。
然后伤者的左手用布裹上。
也算是上了夹板。
其他女孩都盯着余颖的一举一动。
“你叫什么名字?和那个吃里扒外的女人是什么关系?”余颖在包扎时问。
“我叫姚三娘,那个女的是我堂妹姚四娘。”姚三娘说,但更多的问题,她没有说,她不想自曝家丑。
“你们是一起去上香的,被抓的吧?”余颖猛地问出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是相当的出乎姚三娘的意料。
所以她一时间猝不及防就点了一下头。
但又想起来什么,就开始摇头。
她很明白,像她们这种被掳走的女子。
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活路。
越是大家族,也是这种规矩。
就是活着,也是青灯古佛的下场。
她知道自己早应该死掉才对。
不然对家族的名声不好。
她不想着为家族带来不好的名声,让家人蒙羞。
这种情况下,她才会一时不察说出实话后,而后又赶紧摇头。
她一直忍着姚四娘,没有寻死,是因为她的贴身侍婢被姚四娘的人抓住。
姚四娘说了,要是她死掉,那么青音一定会被卖进最低等的娼寮,让她生不如死。
青音是她的乳娘之女,当年乳娘为了救她,惨死在车轮下,她曾经发誓一定让青音过上好日子。
为了这个,她一直忍耐下去,即使现在的她是生不如死,可她不敢死。
现在有人来救,就算是她明知道对方有恩于她。
她也不会告知对方,自己真实的身份。
“你不想说点什么?”余颖问。
那个姚三娘摇摇头,她无法说什么。
怎么说也是姐妹内讧,并不是一件好事。
余颖一看就知道,这位是大家族出来的小娘子,看名声重于天。
也就是那种打掉牙齿和血咽的人,只怕是家族的传统。
嗯,这两个姐妹绝对不是一路人。
换成姚四娘,只怕老底都会告知别人。
不过姚三娘不说,余颖也知道她们的一些情况。
姚家姐妹两个人的遭遇,还是在出发前,她有机会听到的。
刚才一试探,就试探出来结果,她看了一眼缩在榻榻米上的姚四娘。
“其实,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姚四娘就算不是海盗的内应,也算是知道内情的人吧?”余颖说。
那么积极把自己变成日出国的人,绝对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姚三娘她们显然没有想到,听到余颖的话后,才明白过来。
在她们被掳的过程中,姚四娘都是配合匪徒做的。
找到机会抱上金大腿。
就可以祸害大家。
原来是这样的。
这个贱人!
她们都是温室里的娇花。
何曾遇到这种心狠手辣的人?
姚四娘此刻还在大喘气中,刚才的她濒临死境。
真的是难受,她想起来那种痛苦,自己就受不了。
太难受了,憋得受不了,差点她感觉自己灵魂出窍。
都是因这个人的原因,让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
而姚四娘正处于一种愤怒中。
在胜利到来时,事情急转直下。
怎么会这样?这等于是原来的力气白费。
为了活下去,为了踩下曾经老是指点自己的堂姐。
她可是费劲了心机,努力想要过上好日子。
她被抓后,发现是日出国人。
好在是,她曾经学过一点,懂日出国的语言。
就费尽心机找上海盗头子,想要让自己活得好点。
这样子,她就终于得到机会,狠狠虐几把讨厌的姚三娘。
在姚四娘看来,她被姚三娘恶心坏了,一天到晚就是想着与人为善,一听就很虚假。
这么假惺惺地做什么?看着那一张和她很像的脸就很讨厌,那种想法冒出来。
这段时间里,她一直欣赏着姚三娘被人抢走后的挣扎,想要死却不敢死。
在她看来,这一切真的很有趣。
掌握别人的生死。
真的是令人赏心悦目。
当然,她并不会马上弄死三娘。
她要看着堂姐被踩在最底层,永世不得翻身。
反正到了日出国,她依旧是可以高高在上,成为贵人的爱宠。
而堂姐姚四娘和她的人,只会成为最低贱的奴隶。
哈哈哈!
想想就很爽。
这种情况下,姚四娘她虐人时。
总是留给她们一点点希望。
勾着她们不会死。
余颖的到来,让她的计划是就此灭亡。
即使经受过一次惊吓,知道余颖不好惹。
她依旧是带着说不出的愤怒看着余颖。
那凶狠的目光一定盯着。
那目光要是能实质化,只怕余颖要体无完肤。
余颖就根本没有管她,取出一瓶外伤药,让那些小姑娘涂上。
就在这时候,阿一进来,随着她进来,一股血腥味传了进来。
她进来后,就直接走过来,那些女孩缩在一处。
余颖一指姚四娘,说:“把她捆起来。”
“要是她再那样恶狠狠地看我,就把她的眼睛挖出来。”
“喏!”阿一应声道,扫了姚四娘一眼。
这个命令是血淋林的,让姚四娘一下子不敢再看余颖。
阿一的那一双眼睛看过来时,看上去就不想是个活人,让她从心里感觉不自在。
“你们收拾一下,一会跟着船回大乾,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阿一在捆住姚四娘后,余颖猛地想起一件事。
“对了,听说日出国有染黑齿的习惯,既然这个人一心向往日出国,那么怎么可以少了黑齿?”她说。
余颖说完取出一个瓶子,“阿一,给她染成黑齿,让她以后成为她最爱的那种人。”
姚四娘听后,当然不愿意。
日出国的服装,她是蛮喜欢的。
妆容什么的,也勉勉强强可以忍受。
但她可没有打算弄什么黑齿。
这绝对是蛮夷的标志。
她一下子眼泪下来,连声道:“不要,不要。”
“为什么不要,你要知道日出国的贵族们都喜欢这个黑齿,以黑齿为美。”
“你不是要积极融入吗?为什么和他们保持不一样?”余颖带着几分嘲讽说。
“阿一,给她涂上,今后这一辈子都是黑齿,让她活得很像很像一个日出国的贵人。”
“对了,听说日出国的女子,在化妆时,是要剃掉眉毛的,阿一,你说要不要把她的眉毛剃掉?”
被余颖这么一说,姚四娘要吓死,这个女人太可恶了,简直是魔鬼。
她的五官里,就属眉毛好看,要是剃掉,她该怎么办?
最终余颖没有让阿一剃掉眉毛。
想当年的大唐,曾经风行的眉形,就是剃掉眉毛,然后用笔画眉。
而且是那种犹如卧蚕的眉毛。
日出国的这个传统就是来源与此。
那么她就没有管眉毛,而是让阿一给姚四娘涂上黑齿。
这种涂料终身不会掉,算起来还保护好了她的牙齿。
哈哈哈。
第三十七章 国强才能民富
余颖并没有说更多的话,只是告诉她们。www.uu234.ccwww.uu234.cc
这一切不是她们的错,她们依旧是好女孩。
那些坏蛋已经死掉,再也不会再一次强迫她们。
这一批救下的女孩子里,有人已经怀上海盗的孩子。
余颖答应回到中原后,让她们自己选择是否留下肚子里的孩子。
她们中并没有几个人,想要留下自己腹中不受欢迎的孩子。
那不是她们所盼望的孩子,而是被强暴后留下的孽种。
留下他们,她们只会心里难受。
是那段苦难日子的烙印。
是急于摆脱的过去。
她们要去掉。
余颖并没有责怪她们。
她们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
她告诉她们,要好好休息一下。
毕竟流产不是轻松的事情,对女子来说,一个不好就会大出血。
在没有输血,没有诸多外科手段做这种事情,有可能是要人命的。
考虑了一番后,余颖根本就没有打算在海岛、船上做这种事。
虽然说在这里做,有可能知道的人很少,比较保密。
但关于流产这件事,余颖知道一定要特别小心。
这个时候不是后世,没有所谓的人工流产。
只能采用药物流产。
要是药流,有可能会出现流产不彻底的情况。
要是在后世的话,流产不彻底就必须要采用别的手段清宫。
后世最开始的清宫,是使用一个像是勺子状的东西,一点点刮下没有流掉的残留物。
那是活生生地往下刮,血淋淋的,这样才保证流产完全成功。
所以说,流产是比较伤身体的事情。
而且过程中、过程后会很痛。
等到科技进一步发展后,出现了无痛人流。
但原理是一样的,子宫壁在一次次流产中,会一点点变薄。
最后子宫壁薄到无法孕育孩子,那个女子就会丧失做母亲的资格。
穿越多世的余颖,相当清楚流产的各种情况。
才会没有立刻让她们打胎,有些人的身子承受不了。
还是到了陆地上,让那些女子好好地养好身体后,再进行打胎。
她们的路还很长,能让她们保有生育能力才好。
对于余颖的安排,那些女子大都是答应。
但余颖发现,也有女子的肚子好大。
已经到了孕晚期,无法再做流产。
那已经不是流产。
那是在引产。
因为孩子已经是能活下来。
对于这一种,余颖感觉头有些疼。
当事人又只会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简直是不想生,也要生下来。
余颖只能告诉她们实情。
孩子生下来后。
该怎么办?
就看这个当妈妈自己的选择。
只希望生下的孩子里,不会出现另外一个易道。
孩子的父系属于日出国,会不会有一天费心费力把他培养出来,他却非要回日出国?
只要想到有可能出现这个结果,余颖就感觉有些头疼。
要是知道养不熟的话,干脆不培养。
她并不在意自己的付出,一定要有回报。
孩子们长大后,可以不回报自己,只是好好活着都行。
却绝对不可以想着回报他们的父系国家-日出国。
要是这样的结果,宁可把这种孩子现在就扔回父系之国。
她这人就是那么痛恨白眼狼。
算了,看看教育一番再说。
在回到县城后,那些女子在下船时,基本上都是带着锥帽。
有专门的车子接着她们,直接送到余颖名下的庄子里。
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没有注意那些被救回来的人。
他们一个个都光顾着看余颖。
看着从海盗巢穴里取回来的财宝。
一个个都是觉得眼睛不够看。
就这样,那些女子比较轻松地到了庄子上。
余颖派阿一专门带着人,去照顾那些女孩子。
唯独穿着日出国的姚四娘不一样。
这种女人在余颖看,要什么**权?
就应该让她名声臭了,不然有可能让老实人上当。
她可不保证姚四娘会就此死心,不想着呼风唤雨,这个女人可是一直想着青云路。
就这样,穿着这一身的姚四娘,被人扔了不少臭鸡蛋。
县城的人都知道抓回来的人,和海盗有关系。
没有砸石头已经是便宜姚四娘。
姚四娘在心里恨透了余颖。
因为她清醒后,才发现她不单单变成黑齿。
更可怕的是,她的嗓子干脆哑了。
要知道她的声音很勾人。
即可以甜美,也可以魅惑。
原本她还打算勾搭一个男的,让他放走她。
或者是干脆就找到一个长期饭票,以她的容貌,绝对是小菜一碟。
等她勾搭上了贵人之后,再找机会报仇,她已经隐忍不少年,接着忍下去就是。
总有一天,她会咸鱼翻身,如果重来一次,她一定先宰了姚三娘。
但没有声音,没有了洁白的牙齿,她拿什么去勾搭男人?
就是比划,也要对方看的懂。
一想到这个,她有种死一死的感觉。
但她想了想后,还是觉得不能死,要是死了,绝对是没有未来。
那么她的仇谁来报?没有人,姚家不会,她的亲人更不会。
只怕要是知道她落进官府手里,恨不得她早死才对。
她才不要死,她要活着,要报仇。
那个所谓的县主,真的是好手段,让她一败涂地。
她恨不请自来的县主,不就是依仗手里的权势,把她制服吗?
她就不信了,她处处不比别人差,为什么处处吃瘪?她就是不服。
余颖要是知道,绝对会对她说:不服憋着,谁让她靠男人?
她的金手指都被余颖一一杀掉,还想蹦达?
想得太多。
余颖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她。
其实要是可以,她准备把人扔到日出国去。
根本就不会留着这位腻腻歪歪的,她要预防姚四娘爆出谁被海盗抓走。
才会干脆弄哑了她的嗓子,以免她坏了其他人的名声。
在被人扔了臭鸡蛋后,姚四娘直接就被关起来。
找到机会再处理。
她回来后,令县令是又惊又喜。
要知道皇帝派来的天使已经到了县城好几天。
却没有找到正主,天使不得不留下。
而余颖才知道自己晋升为郡主。
她根本不在意什么郡主名头。
和海盗一战,是为了自己生命而战。
没有出什么风头的意思。
她就派双双去接旨。
天使倒是不着急。
他到了后,才知道余颖已经去捣毁海盗的巢穴。
等到船只到来后,天使在宣读完圣旨后,并没有马上启程回京,而是留下当个吃瓜群众。
他可是准备看看捞回来的东西是什么?毕竟回去后,皇帝一定会问问其中的情况。
他就特意找到那些跟着去的人,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多事情,太厉害了。
余颖并没有时间和其他人多交谈,和县令提了一下自己的处理意见。
从海盗巢穴拿到的金银珠宝,余颖打算是一文钱不要的。
她已经做好了分配,能还给受害者的还回去
那些侍卫、船员要给一些,这是辛苦费。
那些女子分一部分,可以当成嫁妆。
还有一部分要上缴国库。
怎么分配,她特意拟了一个稿子。
打算托天使,送到皇帝那里。
县令听了之后,十分佩服。
然后,余颖又说了一下那些女孩子的问题。
她打算问一下,要是有些人家想要把孩子接回去的,就让接回去。
让那些人家想好借口,也可以干脆留下学点东西。
一定要她们没有什么包袱而走,好好活着。
要是有人家不肯认被掳走,就直接留下。
让县里给解决一下她们的户口问题。
其中姚家姐妹是回不去的。
她们已经被死亡。
即使她们并没有死,清白犹存。
但姚家的家谱上,她们已经是死人。
这种情况下送姚三娘回去,就是让她们去死。
对于姚四娘死不死,余颖不在意,但姚三娘可以换个身份活着。
当余颖的奏折送上去后,皇帝第一眼看上去,先是看的是字。
这字写得真好,不是说这位出身商家吗?
但这个奏折可以好到当初字帖用。
好字!
皇帝感叹了一声。
这位慧郡主说起来他就没有见过面。
早年时,是靳侯爷的第二位妻子。
后来救了唐王得了一个爵位。
离开京城,去了南方。
在皇帝心里,刚开始没有任何印象。
既不是贤名在外的某某夫人,也不是才名在外的某某大家。
要不是唐王给请了一个爵位,只怕他根本就不会知道京城还有这一个人。
可后来证明,大家都小看了这位县主。
她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位会种田,而是成绩斐然。
可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给了县主爵位的父皇,每每在这件事上,认为自己是伯乐。
在提起县主时,他自然是欢喜万分,十分高兴。
这一点,皇帝很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帝王想要在历史上青史留名,多是两个方面突出。
一是疆土扩大。
一是有大的民生问题被解决。
先皇在时,国土并没有增加什么。
但余颖的出现,让粮食产量大量提高。
先帝心里那个美,要不是为了社稷着想,他都有心把余颖晋升为郡主。
但想到下面的儿子有可能难办,就一直压着。
先皇觉得,等着后来的帝王赏赐就好。
在这个过程中,皇帝才算是知道这位奇女子。
唐王一家人后来跟着去了南方,皇帝心里是很满意。
因为这位兄长看样子是绝对放弃皇位,他真的是很放心。
后来等到他登基,还是没有见过海氏。
这位就没有打算进京。
不进京也好。
皇帝很满意这位不喜欢掺合政事。
原来他以为这位只是会种地、培养人才。
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还有灭匪的能力。
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的,能培养出来这么多有用之才的人,绝对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
到如今,皇帝心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女人。
她的才干不次于男子。
而她本人,又不喜欢大肆吹嘘。
不过从她所做过的事情来看,她不喜欢找事。
但绝对也不怕事。
一旦遇到想要弄死她的,绝对会反击。
另外,传旨的内侍还把船上的渔民说过话告知皇帝。
据渔民说,这位郡主应该和海神娘娘关系不错,还有鱼做护卫。
皇帝在脑子里琢磨一番,得出一个结论:还是不要招惹这位为上。
对于海澜兄妹,也是不能当成枪使,他们的娘绝对会看出来。
那就是在找事。
嗯嗯。
就是这样。
看了一会字后,他才关注了整个奏折。
知道整个情况,余颖把剩余的海盗统统宰了,把强盗抢回来的东西都运回来。
跟着余颖说,有些能归还的也还给受害者。
无法归还的,被余颖打算分成几份,一一做了禀告。
此刻的皇帝从心里再一次感觉惊讶,这位新任郡主真的是相当给力。
在奏折上,给予了皇帝应有的尊重,真的是面面俱到,令皇帝不由的想到了海澜。
那个孩子倒是在翰林院活得还不错,在经历过谈御史事件后,已经很少有人故意为难海澜。
皇帝一直关注着这个臣子,要是这位能有他娘亲一半的厉害,也是很不错。
但现在还看不出来。
这孩子倒是很勤勤恳恳的,也没有特意挑事。
做事时还是不够圆滑,这一点可以理解,因为他还年轻。
而他的母亲在侯府里蛰伏了好多年,才终于找到机会离开。
有人在逆境中一蹶不振,从此堕落下去。
也有人把磨砺自己的沙子,变成圆润的珍珠。
而海氏就是把自己的苦难变成了一种磨砺,她一直没有走偏。
这一点让京城里的人都是十分佩服的。
皇帝觉得,慧郡主之所以让两个孩子一起离开,就是让两个孩子独立。
就如同是鹰妈妈即使再爱自己的孩子,让它们独自飞行。
到了京城后,他们也开始一点点进步。
就是有错,还是母亲做后台。
进可攻,退可守。
当娘的这样做,才是对孩子真的好。
靳侯爷这个蠢货!简直就是抓了芝麻丢了西瓜。
看看靳家的孩子,最有出息的长子就没有通过科考,和海澜比差得太远。
另外两个孩子还小,不知道将来怎么样。
但可以确定是海家的孩子有望成为肱骨之臣。
这是不同母亲造成的。
怪不得老人都说:娶妻不贤毁三代。
还真的是。
对于这一点,皇帝有些冤枉靳侯爷夫妻。
他们两个人在私下见面这件事上。
是有些错。
但其他的品行还不错。
但挡不住大儿子的性子被薇娘带歪,掰都掰不回来。
皇帝看完奏折后,就同意余颖的分配。
事实上慧县主在皇帝心里,是真的算是异类。
按说她作为有爵位的人,可以不缴纳各种税金。
但海家每一次都会缴纳,从来就没有过不缴纳税金的时候。
后来皇帝曾经问过海澜为什么?
海澜说:“母亲说作为朝廷的子民,缴纳税款理所当然。”
“纵然朝廷有恩赐,但有钱就还是要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