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回程
对此我早有预料,并不感到意外,当天和阿赞吉一起待在酒店,哪儿也没去。
晚上又接到了黄溯的电话,提醒我们赶紧打开电视看看新闻,我按下了遥控器,电视台立刻转跳到了针对摩门的抓捕画面,倒是让我激动了好久。
看过新闻之后,我把目光转向坐在窗台上的阿赞吉,见他一直盯着窗外愣神,便主动走到阿赞吉,伸手在他肩上搭了一下,“还在想事情?”
阿赞吉收回视线,用灰色的睥子看了看我,自顾自叹气说,“虽然藏传法师已经死了,可我们还是没能锁定老饕的去向,这次的事恐怕已经传回摩门了,这只老狐狸只会更加谨慎,将来未必能找到他的线索。”
我也在叹气,颇为无奈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好了,先不聊这个,既然京都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想我们也该回去了,你消失这半年,老张挺挂念你的。”
阿赞吉难得笑了笑,摇头说,“这个死奸商挂念的只有他自己的生意,回了晋西,还不是只能替他充当打手。”
“说的倒也是!”我会心一笑,这才想起自己来了京都好几天,都没跟家里人联系过,于是赶紧拨通了张强的手机号。
接到我的电话,张强很是兴奋,“老弟,你终于肯联系我了,怎么样,事情顺利吗?”
我把大致的经过告诉了张强,张强听完后不免唏嘘道,“想不到过程这么曲折,还好大家都平安无事,对了,阿赞吉也在?这家伙什么时候下山的。”
我笑着把手机递给了阿赞吉,说你们两个自己聊吧。
阿赞吉接受手机,跟张强嘀咕了几句什么,不久后便把电话挂断了,递还手机说道,“老张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不方便的话他可以替我们订票。”
我想了想,说明天下午吧,离开之前我们先去看看许明远,阿赞吉表示同意。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陪阿赞吉收拾好行囊,快速感到了许明远住院的地方,这小子运气不错,经过李道长的丹药温养,伤口恢复得特别快快,不到三天就能下床走路了。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许明远正拄着拐杖偷偷跑到走廊那里抽烟,不免觉得好笑,走上前拍了他一把说,“你身体还没好,要不过段时间再抽吧。”
许明远被吓了一跳,一紧张香烟直接掉在了地上,回头看见是我们,有长吁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护士。”
我失笑道,“怎么,我的声音很像个女人,是不是在医院勾搭上什么人了?”
许明远哈哈大笑,说哪儿能呢?他拍拍身边的台阶请我们坐下,说你们怎么想起来看我了,事情怎么样了?
我把大致经过一说,许明远立刻兴奋了起来,“活该,这帮混蛋目无法纪,一点原则性都没有,会有今天也是咎由自取。”
我无奈道,“虽然摩门在京都的势力已经被瓦解,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恐怕我们做的这些事还不足以动摇他们的根基,对了,看你恢复得不错,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许明远小心翼翼地捡起了烟屁股,用手指擦掉上面的灰,放进嘴巴里深吸了一口,“还是干回我的老本行,既然摩门势力已经倒台,京都已经不会再有人找我麻烦了,你们呢?”
我说自己和阿赞吉马上就要离开了,定了下午的火车。
“啊,这么快?”许明远一脸震惊,苦笑说还没来得及陪你们好好喝一顿酒呢,真遗憾。
我拍拍他的后背,深吸一口气说,“你不会怪我们吧?”
“怪你们什么?”许明远诧异地望着我。
我叹口气说道,“如果不是为了帮我调查情报,你也不至于会……”
“原来你想说这个,太见外了吧!”许明远一脸洒脱地笑了笑,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放心吧,我老许也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再说认识你们也让我涨了很多见识,原来这世界上还存在这么多修行者,以前只能在小说电影里看到的场面,居然会实际发生在生活当中,我兴奋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们?”
我唯有苦笑,从口袋中摸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银行卡,轻轻递到许明远手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明远立刻变了颜色。
我摇头说,“不要误会,之前那场火灾让你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这笔钱不是给你的,是我们对老人的一点愧疚和补偿,向你能体谅,并且把它手下。”
“……好吧!”许明远一阵默然,点点头说,“我会在小叔坟头前多替你们说几句好话的。”
在医院待了下巴天,下午我和阿赞吉一块打车去了车站,正在排队取票的时候,眼前却走出一道笑吟吟的身影,是黄溯,这小子手里撸着烤串,吃得满嘴冒油光,一脸不爽地抱怨道,“太不够意思了你们,大家好歹同生共死过,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要走?”
我笑道,“你怎么会堵在这里?”
这次离开,我和阿赞吉连李道长都没有通知到,就是不希望搞得太麻烦,想不到这小子居然提前在车站等我们。
黄溯翻白眼道,“开玩笑,我黄公子是什么人?你们从酒店退房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怎么,不打算继续在京都待几天?”
我说还是算了,我和阿赞吉都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挺好!
黄溯一脸惋惜,说真是太遗憾了,昨晚沈高官被搭救出来之后,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后来他找上我,表示一定要好好感谢你们,本来呢,靠着沈高官的交际手腕,为你们在京都谋个一官半职不是什么难事,但我知道你们志不在此,所以就帮你们拒绝了,后来他又说想请你们吃饭,你们什么想法,去还是不去?
我苦笑道,“我最反感的就是应酬,你帮我推掉吧,这次上京都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已经很开心了,有机会路过晋西,记得找我。”
“哈哈,一定!”黄溯将烤串签子丢进垃圾桶,一脸肃然地拱手道,“我黄溯交朋友只看两个字,那就是投缘,小叶,还有阿赞吉,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我真那你们当朋友,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可以随时通知我。”
我握着他的手笑道,“不必搞得这么隆重,既然是朋友就更不该拘礼了,好了,再晚就该赶不上火车了,珍重。”
第五百八十三章 跳火车
从京都发往晋西的火车每天只有两趟,效率慢不说,而且环境十分嘈杂,本来我是打算订机票的,可是阿赞吉很反感坐那个,你想想,一个铁疙瘩在天空上到处飞,又没人扶着,万一掉下来得多危险?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他一块受罪。
上车后我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阿赞吉则直接陷入了睡眠状态,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火车缓缓发动,我正准备起身要一份报纸,感觉有一些不对劲,回头时发现阿赞吉居然已经醒来,突然附在我的耳边说道,“不好,我们好像被人盯住了。”
谁会监视我们?
听到阿赞吉的提醒声,我就仿佛屁股上一下子装了个弹簧,恨不得立刻弹起来,将潜伏在暗处观察我们的家伙给揪出来。
“别慌!”老鬼直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死死地按住了我,“不要紧张,火车上人来人往,他们肯定不敢动手的。”
相比我的紧张,阿赞吉明显比我淡定许多,不动声色地说着,“你想,谁会无缘无故跟踪我们。”
经过他的开导,我脑子里顿时涌出了一道闪电。
对呀,谁会跟踪我们?我们在京都没有别的仇家,有也被我们弄死了,唯一有可能针对我和阿赞吉下手的家伙或者说势力,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摩门!
“这帮孙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我咬牙切齿地想着。
自古以来都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摩门的人虽然还没动手,却已经在回程的路上紧紧盯住了我和阿赞吉,他们究竟会在哪里下手?这是我和阿赞吉无法想象的,继续待在火车上一定会更危险,那么,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这时,坐在对面的阿赞吉则充分展开了感知能力,他闭上眼睛,缓缓默诵了一遍经咒,不久后睁开眼说,“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厉害的修行者,看来他们的目地只是跟踪我们,真正的伏击圈还在外围。”
我的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问了句,“怎么办?”
跳火车?
阿赞吉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思路,因为这家伙很不适应现代化工具的缘故,我们特意选了是慢车,最高的时速不过一百公里每小时,而且经常会有错车的情况,一等就是十几分钟,甚至与半个小时。
只要抓住时间,我们就能从容离开,当然前提是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
我同意了阿赞吉的方案,然后开始用手势交流起了细节问题,大概五分钟后,我感到火车速度放缓了,明显是准备错车了,于是赶紧对阿赞吉说,“我们是等火车彻底停下来之后再跳,还是怎么样?”
阿赞吉在我手背上写了两个字,“现在!”
我立刻起身,捂着肚子走向附近的洗手间,这个动作很自然,当然不会引起别人的疑心,与此同时,阿赞吉也朝着其他的车厢走了过去,因为车厢的人太多了,人流拥挤,我和阿赞吉很快便挤入了人群之中,走出五六米的时候我再回头去看,发现已经有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走到了我和阿赞吉的座位边缘,目光很可疑地扫视着。
我没有将行李箱带走,因为这样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果然,看见行李箱还在,那两个鬼祟的家伙好像松了一口气,又不露痕迹地走向一边。
这一切都被躲藏在人群之中的我看得一清二楚,我只是冷冷一笑,接着来到了洗手间,将门给直接反锁了,然后诵念蛊咒,将龙灵蛊给释放了出来。
铁道部故意把卫生间窗户弄得很窄,就是为了防备会有人跳车,然而这对我这样的修行者而言,破坏一扇窗户却绝对不算难事。
我缓缓诵念蛊咒,让龙灵蛊将他的力量借给我,而这小家伙则从来不肯让我失望,立刻便将能量源源不断地灌入我的身体。
几秒种后,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此时火车已经停止了走动,铁轨上,另一辆货车轰隆隆地想起来,然后我毫不犹如一打出一拳,将卫生间的玻璃窗震碎。
因为有着另一辆火车行驶的声音作掩护,没人听到我在卫生间闹出来的动静,下一秒我已经跳起来,找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然后朝着外面纵身一跃。
两米高空,一点都不觉得惊险,当脚尖接触到泥地时,我随着那冲势向前冲了好几步,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侧跑来一个影子,一把将我给拽住,然后趴在了铁轨下面。
轰隆隆!
另一辆货车如期而至,狭长的车身覆盖住了我和阿赞吉的身影,好似头顶在打雷一般,铁轨颠簸的身影搞得我和阿赞吉都颤动了起来,跳火车并不算刺激,然而人生中第一次卧轨,却是一段不的不说的经历。
我俩在铁轨上趴了很久,直到载着我们过来的那辆火车也开始行进,这才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转身消失在了不远处。
转入一片小树林,我松口奇说,太特么刺激了,今天不仅是这辈子第一次跳火车,还是第一次卧轨,我感觉咱们要不要折返回去,在那截铁轨上拍照留个念?。
阿赞吉并没有搭理我的冷幽默,沉吟了几下说道,“我们离开座位已经超过十分钟了,估计那帮家伙已经就意识到了什么,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赶紧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我皱眉说,“不就是三个追兵而已,你跟我加起来还有什么可怕的?”
阿赞吉无奈地苦笑说,“这三个追兵根本就不属于战斗人员,真正的大部队恐怕就潜伏在前面不远处,我们搭乘的火车逢站必停,你想想他们需要花多久时间追上来?”
阿赞吉的话让我心中一紧,急忙点头道,“那好,我们现在就走!”
沿着这片树林前行了大概半个小时,我们来到了另一条城郊公路上,目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原路返回京都,京都正在进行针对摩门的清扫工作,必定不会有麻烦。其次则是绕路前往另一座城市,然后重新规划路线。
我和阿赞吉选择了第二种,毕竟不希望麻烦其他人。
第五百八十四章 顺手业务
这一路分餐露宿,我们行走得十分辛苦,先是花了一天时间来到京都附近的小县城,找了个不起眼的小馆子吃饭,结账之后我真想找一家酒店休息,阿赞吉却对我说,“不要找酒店,一找就会立刻暴露行踪。”
我想想也对,我和阿赞吉是跳火车逃走的,距离那段铁轨最近的城市就是这边,敌人自然也会想到前往这里搜捕,恐怕在我和阿赞吉赶到这里之前,天罗地网就已经布下了,一旦找了酒店,不消片刻就会被人重新掌握行踪。
没办法,我和阿赞吉只好重新补充了一点生活必需品,然后购买了一张地图,继续钻入深山潜行。
当天夜里我接到张强打来的电话,问我们火车到什么地方了,他好准备接站。我苦笑着告诉他,自己和阿赞吉并没有在车上。
张强顿时懵逼了,“我不是替你们订好票了?”无奈,我只好将半路遭人跟踪,我和阿赞吉都跳了火车的事情告诉他,张强听完之后直抽冷气,忙说摩门这帮人真有这么狠?
我说摩门是什么行事作风,应该不用我替你强调了,我和阿赞吉数次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这帮家伙势必会恨我们入骨,所以接下来呢,我们可能会先潜伏一段时间,对了,家里是什么情况?
张强立刻笑笑说,“这边不需要你操心,上次打掉了魏老板,小叶你现在可是名声大噪,整个晋西中间人行业的人都服你,还说打算重新推举一个会长出来,何振华老先生极力推荐的人选是你,你一下如何?”
“不要,千万不要!”我想都没想便立马拒绝。
张强很是懵逼,急忙追问我为什么?魏老板花了这么大代价,不就是觊觎这个会长的位置,想把这个晋西的中间人生意掌握在手中吗,现在机会轮到我们头上,只要你肯点头,身价立刻暴涨十倍啊!
我叹口气说,“老张,我赚钱只是为了满足生活需求,没有一夜暴富的打算,其次你不妨再想想,现在我们和摩门成为了死对头,正所谓树大招风,万一真的把动静搞大了,将来势必会成为摩门的眼中钉,甚至于成为他们第一个铲除的对象,现在的我们拿什么面对整个摩门?就算联合整个晋西的中间势力也够呛。”
这趟京都之行,让我对摩门的铁腕有了更加充分的认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我们得罪不起的庞然大物,但既然已经得罪了,就不能怂,只不过对抗也要找准方式和方法。
摩门之所以一直没对我和张强使用强硬措施,一方面是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其次,则是因为我和张强的目标太小,在一只蚂蚁身上能啃下多少肉?
可一旦我们的势力做大、做强了,紧随而来的一定会是雷霆般的打击,连白云观这样的顶级道门都防不住摩门的明刀暗枪,我们拿什么躲?
张强叹口气说,“行,看来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不过照你这么说,恐怕刘媚和赖拉继续待在佛牌店也存在一定风险,你觉得怎样安置才好?”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最近这段时间,你先把她们安排到我的鱼店,等观望一下风声再说,不过老张,我最担心的人其实还是你,刘媚和赖拉毕竟是女流之辈,对摩门并不存在任何威胁,就算这些家伙再无耻,应该也不至于把恩怨牵扯到她们身上,但你不同……”
张强哈哈一笑说,“老弟,这点你大可放心,我老张在晋西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一有风吹草动我会立刻掌控的,超度阴灵的本事我没有,可说到逃命,我认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
既然张强都这么说了,我只好选择相信他,挂点电话,继续朝着深山里行去。
幸好有过一段丛林生活的经历,我和阿赞吉行走起来并不费劲,大概在丛林中步行了三五天的样子,我们已经走出了天津地界,沿河北一带潜行,转而跨入了山西省境内,到了这个地方,我和阿赞吉才终于放松下来,明目张胆地找了家酒店休息。
当晚给手机充好电,我居然接了一个电话,又是张强打来的,电话里张强笑嘻嘻地说,“老弟,你们出发到哪儿了?”
我说河北跟山西交接,一个交不上名字的小县城,你怎么大半夜想起来联系我?
张强在电话那头笑了笑,“那敢情好啊,想不到你们已经到山西了,你知道惠城吧?”
我点头,说知道啊,距离我们落脚的地方不算远,怎么了?
张强立刻腆着脸笑道,“是这样的,我最近呢,又接了一趟驱邪生意,但是顾客实在住得太远了啊,他家在惠城,一来一去起码要两天时间,算上找法师和驱邪的时候可能还不止,店里实在抽不开身,本来我都想放弃这单生意了,可转念一想,你们从京都走回晋西,山西不是必经之路嘛,所以就……”
我脸一黑,说老张你特么拿我当什么了?我们之所以一路潜行,是为了躲开摩门的尾随,这都到山西了,我还走,你真当我傻呀?
张强嘿嘿一笑说,“哎呀老弟,干嘛这么大火气,北方干燥,是不是火气重啊,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顺便把这个业务料理了,赚点路费钱也好,你说是不是?”
我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再说这铺子有我一半的经营权,的确不太好什么事情都推在张强身上,于是勉为其难答应了,让他转手把客户资料发给我。
第二天一早起床,我发现手机上已经接到了好几个未读短信,上面写着客户的姓名,家庭情况和住宅,至于遇上什么问题倒是没说,反正我人在这儿,可以自己向客户打听。
我只好找到阿赞吉,将客户的事情一说,阿赞吉倒并不反感,点头说,“那好吧,走一趟也无所谓。”
当天中午我们便专车来到了惠城,按照路线指引挂进了一条老巷子,隔得老远就问到了一股很浓郁的醋味,这次的客户是个酿醋厂的老板。
山西除了煤炭产业之外,同样以酿醋手艺闻名于世,所以类似的加工小作坊很多,我陪阿赞吉找到了客户的位置,在小巷深处,刚敲开房间,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就笑嘻嘻走来了,
“这位一定是叶老板?”
第五百八十五章 大买卖
开门的中年人就是这次的客户,名字叫罗英,身材并不高大,他上面穿着深色西装,下面却搭配了一条浅灰色的裤子,不是特别搭调,头发梳得精光,很有精神头。
我拱手道,“请问是罗老板吗?”
“客气了,叶老板才是真正的老板,像我这样的小作坊哪里称得上是什么老板,您见笑了!”罗老板对我很是客气,话里话外陪着小心,先是邀请我们去了他的办公室,亲自泡了碗热茶招呼我们,又热情地递上了烟。
寒暄结束,我们快速进入了主题,问罗老板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一谈到这个,罗老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愁眉苦脸地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两口说道,
“情况是这样的,闹出事的人是我……我未婚妻……”
罗老板是当地人,年轻的时候因为家里太穷,所以三十多岁了还娶不上媳妇,后来家里人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便凑钱给他开了个小作坊,做起了小本买卖,没想到这一干居然成了不少气候,生意很快就火爆了起来。
最初这个小作坊只有他一个人,但后来生意越来越好,罗老板便请了几个打杂的帮手,其中有个年轻的女人,叫春丽,春丽并不是当地人,而是从云南那边来的,手脚勤快十分讨喜,罗老板由衷喜欢,一来二去就对上眼了,可是罗老板毕竟年纪比较大了,那时候他都三十好几了,可春丽还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所以罗老板也不太好表示什么,就一直搁浅了下来。
我发现这话题扯得有点远,便赶紧让他打住,“等等罗老板,还是先捡重要的说吧,至于你和老板娘是怎么认识的,这个倒是不怎么重要。”
罗老板抓耳挠腮,“不好意思啊小叶老板,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从什么方向下手讲,所以讲的有些嗦了……我这人比较话唠,你多担待。”
我最初还以为是出于谦虚,谁知道这位罗老板的嘴果然很不利索,越说越瓢,八竿子打不着的事都能说上一大堆,我和阿赞吉不胜其烦,只好打断他道,“算了罗老板,还是说老板娘的事吧,你慢慢说,从头说起……”
“是是是……还是说春丽吧,刚说到哪里了?”
罗老板接着说,自己虽然喜欢这小妹,不过他家是农村的,比较传统,倒是能守得住道德底线,并没有趁机占人便宜,他越是这样,春丽就越觉得他是好人,居然主动表白,说希望能够和罗老板在一起。
既然人家主动送上门来了,况且罗老板也是真对她动了心思,自然不会再拒绝,于是顺理成章就在一起了。
说到这儿,罗老板视线恍惚了一下,我见他表情有异,便追问道,“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反倒一脸不乐意的表情?”
罗老板苦笑道,“不是,我倒不是不乐意,只是回想起自己刚和春丽在一块的那段时间,总觉得不太对劲,本来我压根没打算跟她在一块的,毕竟年纪相差了十几岁,而且生活习惯和民俗差异,各方面都不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我特别迷恋她,只要看不到她心里就跟猫爪似的难受,别的女人是一眼也看不进去,哪怕附近的按摩店就有特殊服务我也打不起兴趣,就对她感兴趣。”
我愣了一会儿神,感觉这不太对劲啊,就算深处热恋中,也不可能眼中完全只有一个人吧,我看了一眼阿赞吉,阿赞吉正在冲我微微摇头,于是我更加确信了,便摸着鼻子说道,“你是不是被人下了qing蛊?”
“叶老板,你不愧是真正的大师啊,没错,就是这个啊,没想到一下就被你看出来了。”
我皱眉道,“那后来是怎么回事?”
“唉、这事说就复杂了!”
罗老板说自己最初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毕竟对什么蛊啊咒啊之类的并不了解,只觉得这个小妹人很好,性格也温柔,不知不觉就沉沦了下去,没几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连婚纱照也提前拍好了。
可直到临近结婚的那几天,罗老板却得到了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这个消息是从一个经常合作的商人口中听到的。
那天春丽去了外面逛街,家里只剩他一个人,有个长期合作的商人来他这里进货,罗老板人逢喜事精神爽,正准备好好招待招待老朋友,便请了这个商人回家,谁知道商人走进屋之后,看见了挂在墙上的婚纱照,却说自己认识春丽。
罗老板当然好奇啊,于是就问两人怎么认识的,这个商人的话令他无比震惊,说春丽以前做过不少人的情妇,还在高档俱乐部会所挂过牌子。
我顿时瞪大眼睛道,“不会吧?”
罗老板苦笑说,“其实一开始我也是不相信的,后来春丽逛完街回来,我便喝了很多酒,质问她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后来春丽发现事情暴露,于是什么都跟我讲了,我才知道原来她在认识我之前,一直在一家名叫‘蓝天会所’的高级俱乐部上班……”
他的话让我十分不解,忙道,“这不对啊,如果你说春丽只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女人,是为了钱才故意勾引你,这样反倒比较好理解,可她并不是因为钱,毕竟俱乐部有钱有势的人多了去了,见惯大场面的她为什么会花这么多心思勾引你?”
罗老板话里话外都是苦涩,“这点我也想到了,于是当面质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起初春丽打死也不肯说,后来禁不住我的威逼还是讲了,他说自己勾引我是出自别人的安排,我问她是谁的安排,他居然说是我的一个老乡。”
这个老乡跟罗老板的关系一直很铁,罗老板的生意能发展得这么快,少不了老乡的鼎力支持,正因为如此,所以罗老板并不相信,反倒以为春丽是血口喷人。
但春丽仍旧坚持自己的说法,还告诉了罗老板一个惊天的事实,原来春丽在那家俱乐部上班的时候,这个老乡是她的常客,由于出手阔绰大方,所以春丽很乐意陪他,有一天,这个老乡主动约春丽出外面快活,春丽没多想就去了。
完事后春丽正要穿衣服走人,可这个老乡却拦住春丽,说有一笔大买卖想跟她谈,只要春丽能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就可以获得两百万的报酬。
第五百八十六章 同乡的算计
对春丽这样的女人来说,两百万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她当时就吓坏了,于是追问这个老乡让自己做什么,老乡只提出了一个要求,让她主动接近罗老板,并且想尽办法成为他的妻子。
当时春丽就感觉有些奇怪,如果这个老乡只是为了替罗老板找个老婆,根本就没必要找自己这样的人,大街上身材好、年轻漂亮的女孩多得是,毕竟实在高档俱乐部这种地方上班,春丽不算没有见识,她隐约感觉不对,就没有立刻答应。
可这个老乡开出来的价码实在太有吸引力了,整整两百万人民币,这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就算她继续待在那家俱乐部里面,起码也要好几年才能赚到,而且这个老乡出手阔绰,当天就向春丽转入了一笔汇款,足足支付了一半定金。
春丽想着既然有钱可赚,就算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于是第二天就离开了那家俱乐部,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外来的打工妹,按照那个老乡的指引来到了罗老板的小作坊,果然罗老板立刻就雇佣了她。
之后的发展就好向罗老板说的那样,由于春丽十分年轻、漂亮,很快就吸引了罗老板的注意力,但是令春丽没想到的是,罗老板居然很会克制自己,明明对春丽有好感,但就是不肯主动,后来春丽没办法,只好找到罗老板的老乡,表示自己可能完不成任务了。
那个老乡却让她别急,说自己有办法让罗老板上当,后来春丽才知道,原来这个办法就是给罗老板下qing蛊。
听到这里我打断了一下罗老板,皱眉问道,“你这个老乡叫什么名字,跟你有仇?”
罗老板一脸恍惚地道,“没有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王东为什么要这么干,当时我很气愤,气急了上头,根本就不相信春丽的话,反骂她是贱人,故意离间我和王东的感情,因为……我真的想象不出王东为什么会这样做。”
罗老板口中的“王东”,也就是这个花钱雇佣春丽的老乡,两人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而且关系一直很不错,王东发迹比较早,可是他带人随和一点没有老板的架子,甚至在罗老板的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曾经给予他极大地帮助,按理说王东是不可能绕这么大个圈子来算计罗老板的。
我知道他应该还有话没说完,并不急躁,靠在凳子说,“然后呢,你是怎么对待春丽?”
罗老板的眼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忽然一脸痛苦地抱住了头,掉了几滴眼泪说,“我……我根本不相信春丽的话,当天我越想越气愤,关了铺子跑到外面喝酒,回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发现春丽居然还在我家,我……我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所以就上去打他。”
在罗老板殴打春丽的时候,对方并没有还手,反倒哭着哀求罗老板不要赶自己走,她很想继续留下来,以罗老板妻子的身份继续住在这儿,其实这么多年的卖笑生涯,春丽也倦了,她不想回到那种充满肮脏和虚假的地方,只想一心一意做个普通的女人,相夫教子。
虽然春丽一开始根本看不上罗老板这样的老实人,可几年相处下来,春丽觉得罗老板其实很不错,除了笨一点,生活上没有太多情趣,别的时候对自己很温柔体贴,所以她就习惯了这种生活,很想忘掉过去。
可正在气头上的罗老板哪里会管这个?加上当时喝了不少酒,他热血上头,感觉尊严受到了侮辱,于是不断地殴打春丽,后来春丽开始喊疼,捂着肚子说自己怀孕了,让罗老板赶快停下。
罗老板不仅没停,反倒变本加厉在春丽小腹上踹了一脚,直到他发现春丽下半身开始流血了,这才感觉事情不妙,酒劲吓掉了一半,立刻打电话叫来了医生。
春丽被送进了急诊室,罗老板便在急诊室外焦虑地守了一夜,其实他心里还是有春丽的,毕竟两个人相处这么久,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罗老板只是一时情急才会对春丽动手,酒醒之后他也很后悔。
一直守到快天亮的时候,医生才从急诊室里推门出来,罗老板早就急疯了,赶紧追问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医生告诉他,说春丽的确坏了孩子,可是昨天受到剧烈打击,造成内膜破损,孩子也保不住了。
听到这话的罗老板只感觉晴天霹雳,他懊恼不已,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居然会被自己亲手葬送掉了,他哭着跑进急诊室,请求春丽原谅,而春丽那时候已经彻底死心绝望了,只是躺在床上抹眼泪,一个字都没说。
经过一整晚的考虑,罗老板最终还是解决接纳春丽,毕竟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可经过昨天被殴打的遭遇,春丽的心态却起了很大的变化,趁罗老板替春丽抓药的时候,这个女人偷偷跑出病房,从医院天台上一跃而下,当场便坠楼身亡。
听完这个故事经过,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和阿赞吉互望了一眼,都能从彼此眼中感到无奈。
我皱眉问道,“春丽死后你是怎么办的,有没有找过王东?”
“我当然去找了!”
罗老板满脸不忿地讲道,虽然他一开始对春丽的话充满怀疑,可这个女人宁可跳楼去死,也坚持不肯改口,这对罗老板的震撼很大,可是王东在本地的势力很大,当初他发迹的时候也是靠着王东提携,在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之前,罗老板不希望直接撕破脸皮。
于是罗老板请了私家侦探,对王东进行秘密调查,果然,半个月之后私家侦探给他带回了结果,原来这一切果然是王东策划的。
王东之所以一开始帮助罗老板做生意,只是为了博取他的信任,再后来,王东花钱请来春丽,让他陷入爱河中难以自拔,在罗老板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候,再亲手粉碎掉这个梦,这就是他的打算。
就连那个揭穿春丽真实身份的商人朋友,也是出王东故意安排给罗老板,王东知道春丽已经怀孕了,所以故意安排了一个商人,戳穿春丽的身份,罗老板果然陷入暴怒,甚至一脚踢坏了自己的亲骨肉,这一切都在王东的算计当中。
第五百八十七章 这个家的主人
罗老板当然很愤怒,立刻带着证据去找王东质问,起初,王东百般推诿,直到罗老板拿出了所有证据,甚至包括王东给春丽打电话的录音,王东这才承认了。
罗老板质问王东,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王东却一脸平静,换上了十分恶毒的微笑,说他做这一切都是出于报复。
王东的话让罗老板难以理解,他俩是一个镇子上的人,甚至曾经当做同班同学,感情一直很不错,罗老板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的罪过王东,王东也不解释,反倒有恃无恐地说,事情他反正已经做了,罗老板根本不了能拿自己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罗老板顿时气炸了肺,很想把王东通揍一顿,但王东却冷笑着提醒他不要乱来,因为罗老板手上掌握的证据根本就不够,就算报了警也没有办法对王东立案,而且王东在惠城势力不小,如果真要玩硬的,保证会让罗老板死得很惨。
经过一翻权衡,罗老板最终还是放弃了报仇的打算,王东发迹的时候,罗老板还是一名普通的工人,这两年虽然依靠作坊发了笔小财,可大腿还是没人家胳膊粗,不管明的暗的,他根本就不是王东的对手。
罗老板只好在仇恨和无奈中黯然离去,整天借酒浇愁,可没想到,当他返回家中的第二天,却接到一个很震惊的消息,王东居然离奇死掉了,而且死状特别恐怖,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后来有警察敲开了罗老板家的大门,向他了解王东的情况,在做笔录的时候,警察向罗老板透露了一些细节,那就是王东的死因十分诡异,是在密室中死亡的,全身上下看不见任何伤痕,甚至连一点勒痕或者擦伤都没有,更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而且王东身体很强壮,也没有任何潜在性的疾病。
这件事不仅罗老板想不通,连警方也调查不出任何结果,后来,罗老板在整理春丽遗物的时候看到一封信,这才明白王东究竟是怎么死的。
原来春丽跳楼之前,曾经偷偷联系了一位蛊师,因为春丽是苗疆那边的人,会下蛊的人多不胜数,她外婆生活的寨子里就有好几个蛊师,春丽被王东利用,沦落成为报复罗老板的工具,所以春丽很不甘心,决定临死之前让王东付出代价,所以才会请来法师帮自己报仇。
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只是罗老板怎么想都不明白,为什么王东会无缘无故这么恨自己,他花了半年的调查,不断回想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王东,后来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事情得追溯到罗老板上小学的时候,小时候的罗老板很贪玩,经常躲在路边捉弄小朋友,有次他偷偷进山捉了一条无毒的菜花蛇,趁同班一个燕子的女同学路过的时候,故意把蛇丢在了路上。
燕子吓得死去活来,哭着跑开,罗老板看着她吓得痛哭失声的样子很开心,拍拍屁股就离开了。
可他不知道的事,燕子却因为这场惊吓被刺激到了,回了家就开始发高烧,当初的医疗条件不好,燕子的父母为了给她看病,背着她连夜赶往集镇,很不凑巧的是,当天晚上下了场暴雨,燕子的母亲急于照顾孩子,所以走得很匆忙,在送燕子去医院的路上不慎滑倒,摔进了悬崖,居然当场就被摔死了。
更让罗老板没有想到的事,王东其实是燕子的哥哥,王东从小就恨极了罗老板,不过他当时并没有表现出来,小小年纪的王东选择把仇恨放在心里,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份仇恨越积越深,终于,王东决定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说到这里,罗老板已经是泣不成声了,他痛苦地捂着脸说道,“其实……我当年也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我真的很后悔,可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没用了。”
其实我对罗老板还是存在一定理解的,小孩子都顽皮,做任何事无法像大人这样深思熟虑,这件事他的确有错,但天灾**任谁都避免不了,不能把王东母亲坠崖的责任也全都怪在罗老板身上。
王东这样做未免太绝了,不过他已经被春丽请来的蛊师弄死,也算是罪有应得,一报还一报吧,真正令我费解的还是,既然王东都已经死了,罗老板为什么还要花钱找我们?
我挠头说,“罗老板,你的故事的确很曲折离奇,但你好像还没有说出自己的病根吧,这件事已经解决了,连罪魁祸首的王东也被人悄无声息地弄死在家,你还花这么钱请我们过来干什么?”
罗老板叹气说,“叶老板别慌,马上就到正点子上了。”
听了这话我差点没喷饭,感情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还没进入主题,这罗老板嘴巴可真够瞟的,不过刚才那个故事还算离奇,我便没有跟他计较什么,接着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罗老板这才说,“唉,王东那件事已经过去两年了,这两年我痛定思痛,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所以后来又通过相亲找了一个老婆,上半年我们就领证了,我也老大不小了,很想要个孩子,所以一直希望能让媳妇怀上,可是……”
“原来是这种问题……”
我皱眉道,“罗老板,嫂子怀不上,这不一定就是闹邪啊,很有可能是身体原因……”
“你先听我说完!”
罗老板边叹气边打断我说,“一开始我也怀疑是身体问题,于是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检查报告出来,我和老婆的身体都是正常的,按理说应该可以怀上,后来我又花大价钱给老婆做了试管婴儿,心说这总算没问题了吧,可想不到最后还是出问题了。”
“连试管婴儿都不行?”我不解道。
罗老板苦笑着说,“一开始还挺正常的,可当医院把受孕的胚芽放回我老婆肚子里之后,意外又发生了,连续几个月我老婆的肚子都没动静,我很奇怪,于是带着老婆去医院做检查,发现试管婴儿已经没了。”
“没了?”我大惑不解,罗老板则一脸无助地捂着脸说道,“后来我问过媳妇,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媳妇说,在备孕期间,她总是反复做梦,每一次都梦会到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坐在床上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破坏她的家庭,还说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第五百八十八章 子母凶
我总算听懂了,感情罗老板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只是为了铺垫家人撞邪的原因,看来他媳妇无法受孕,是受到了春丽阴灵的影响。
我回头去看阿赞吉,发现他正在锁眉沉思,良久之后才沉吟道,“其实未必是那个女鬼在作祟,也有可能是受到了尸胎怨气的影响。”
“尸胎怨灵?”我顿时惊了一下。
“没错,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造成尸胎怨灵。”阿赞吉很认真地点头,接着说,因为春丽跳楼自杀之前,肚子里是有一个孩子的,可是那孩子没等出世就被罗老板踹死了,自然会心有不甘,形成传闻中的尸胎怨灵,这种怨灵极有可能一直徘徊在罗老板的家中。
后来罗老板又娶了一个女人,并且试图让那个女人怀孕,这个时候,尸胎怨灵就会开始作祟了,因为他被罗老板剥夺了转世为人的资格,所以对这种事特别的敏感,极有可能会阻碍其他的胎儿降生。
我抓着后脑勺点了点头,随后又讲道,“可是,罗老板的现任妻子也说了,自己经常梦到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这个女人只能是春丽了,看来除了尸胎怨灵之外,罗老板应该还有别的邪物,这个邪物就是春丽的阴灵。”
“应该是这样的。”阿赞吉点了点头。
我心里有谱了,回头对一脸呆滞的罗老板讲道,“刚才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春丽是坠楼死的,也是枉死的一种,所以怨气很强大,再一个,她坠楼之前肚子里还有胎儿,这个胎儿是被你亲手葬送的,胎儿的怨气加上春丽枉死的怨气,很有可能会诞生一种很奇怪的鬼物,叫做‘子母凶’,看来你家的麻烦还真是不小……”
我的话吓得罗老板魂不附体,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了,一脸无助地抓着我说道,“什……什么子母凶,厉不厉害?”
“你说呢?”我无奈地把手缩回去,摇头道,“具体情况暂时还搞不清楚,我只能说春丽变成子母凶的可能性很大,这样吧,嫂子在哪儿,能不能让我先替她看一看?”
罗老板低头看了看时间,随后说道,“她应该还在外面买菜,我现任老婆挺贤惠的,虽然没有春丽年轻漂亮,但却是个勤俭很会持家的人,每天都会帮我做家务,买菜做饭,能找到这样的媳妇我很满足,唯一的遗憾就是……唉,不说了,叶老板你一定要帮帮我呀!”
我立即说道,“行吧,等你老婆回家之后,你要第一时间让我给她做检查,像你老婆这种情况,十有**就是被尸胎怨灵缠身了,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比较可怕的是子母凶,毕竟你老婆也说了,最近经常做梦梦到春丽,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罗老板板更紧张了,忙问,“那……会怎么样?”
我叹口气说,“怀不上孩子很好解决,做药做一场超度法事就能消灭婴灵怨气,但子母凶就不一样了,存在很强攻击性的,必须想个办法先把春丽的阴灵送走,才有可能化解尸胎怨灵的怨气。”
这时阿赞吉突然插嘴道,“其实两件事可以合并到一起,你负责驱赶春丽的阴灵,我负责超度尸胎怨灵,这样效率也快一点。”
我点头道,“可以,不过必须先用阴法感应一下,这种事你比较拿手,就你来吧。”
“两位,你们打算怎么感应啊?”罗老板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好奇追问道。
我看向阿赞吉,他立刻解释道,“我会用灵体法门来感应,想评估一下你老婆身上的怨气到底重不重,然后再对症下药,这种事不能着急,就想治病一样,用药太轻无法治本,太重了病人的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了。”
“好好……两位大师,其实我活到这个岁数,对生活早就看得很开了,唯一的遗憾就没有自己的孩子,只要能填补这个心愿,花再多的钱我都心甘情愿的……”罗老板忙道。
我点头表示理解,罗老板则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说,“哎呀,你看看我这个脑子,两位大老远过来还没吃饭吧,刚才光顾着聊天了,我都没来得及好好招待你们,是我的错,请两位先陪我回家去做做,我媳妇很快就回家弄饭了。”
我们谈话的地方是在罗老板的小作坊,并不是他平时居住的地方,罗老板十分殷勤地起身,带我们走向了作坊深处,在那里有一扇大铁门,穿过铁门,是一栋造型别致的小洋楼,两层高的建筑,还挺有格调。
看来罗老板这两年的事业确实发展得不错,他请我们在打听落座,又亲手泡了两杯热茶过来,我和阿赞吉继续等待了十几分钟,不久后有个穿着素洁连衣裙,身材比较高挑的中年女人出现,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谈不上多漂亮,但是模样挺端庄的,而且说话细声细气的,给人的感觉比较随和。
罗老板赶紧站起来做介绍,老板娘立刻笑着招呼我们,我和阿赞吉同时起身答礼,同时我也在暗中观察老板娘的气息,从外表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正要仔细检查,这时罗老板却说道,“阿娟,客人远道而来,都累了,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吧。”
老板娘立刻笑着说,“是是,两位请坐,我马上就把饭菜弄好,只是家常便饭,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你们不要在意。”
我和阿赞吉连忙摆手说不用,老板年说着便走向厨房做饭,趁她转身之际,我胳膊上的人骨手链却是一跳,小妮清脆的声音立刻闯进我的耳朵里,“哥哥,你快看这位阿姨的后背……”
“嗯?”我赶紧照做,将视线定格在老板娘背上,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老板娘后背上居然挂着一个浑身漆黑的小孩,干瘦漆黑的双手就搭在老板娘的双肩上,硕大的脑袋探出来,眼睛里都是眼白,看起来很人。
我倒吸了口凉气,果然是尸胎怨灵,还是已经成型的尸胎怨灵。
阿赞吉忽然把手搭在我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我看向他的时候,阿赞吉在轻轻摇头,我心领神会,便不再说什么了,照常陪罗老板聊天。
不久老板娘端着几样精致的小菜过来,热情地招呼我们吃菜,我不动声色地念了几遍经咒,可能是感应到了我的气息,小鬼已经不见了,但是老板娘小腹位置却弥漫着一大股黑色的气流,浓得几乎化不开,看来这尸胎怨灵一直藏在她肚子里,怪不得老板娘怎样都无法怀上孩子。
第五百八十九章 驱邪
吃过饭之后,我单独找阿赞吉商量,问他打算怎么搞定这件事,阿赞吉想了想说,“要搞定一个尸胎怨灵并不算麻烦,比较麻烦的是春丽的阴灵,接下来我们分头行事,如夜之后我会摆上法坛为老板娘驱除邪气,至于你,就负责守在房间外面,一旦尸胎怨灵受到威胁,春丽的阴灵一定会出现,到时候就看你了。”
“行,春丽交给我来,你就负责搞定老板娘吧!”我叹口气点头道。
做过饭之后,我放罗老板趁着天色还没黑,赶紧去外面帮我找些鸡血,实在不行用黑狗血也可以。
公鸡血阳性充足,用来驱邪找好不过,罗老板显然明白我要干什么了,十分痛快地答应下来。
半小时后罗老板拎着一大盆鸡血回家,问我这些够不够,我苦笑说你是不是把整个菜市场的公鸡都买了,太多了点。
罗老板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这不是着急嘛!”
我让罗老板先不要废话,赶紧找来刷子,将公鸡血却都涂在大门和墙上,罗老板很为难,说这墙可是他刚粉刷好的,涂了公鸡血看起来怪渗人的,到时候还怎么住人啊。
我沉下脸说,“那你还想不想要孩子了?要驱邪就没有办法,赶紧照做!”
罗老板不敢反驳,只好拿了刷子,将一层又一层的公鸡血涂满了整个墙壁,搞定这边的事,我转身走进了卧室,方向卧室早已被阿赞吉布置妥当,他在地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法坛,又将供奉用的生鲜牛羊内脏摆好码在了法坛上,关灯之后点燃了蜡烛。
这一套流程走完,屋子里的氛围怪怪的,莫名变得有些阴沉,老板娘有点害怕,卷缩在床上都不敢看阿赞吉了,我主动对老板娘笑笑,安慰道,“你别担心,阿赞吉学的是黎巫经咒和黑法降头,所以他摆出的法坛和国内的道士不太一样,但是同样很灵验,保证会药到病除的。”
罗老板也被这阴森诡异的环境吓了一跳,小声问我说,“叶老板,这样真的有效吗?”
我皱眉说,“疑人不用,不用不疑,既然你选择我和阿赞吉,就要相信我们的能力,如果你实在不信的话,我和阿赞吉可以现在就走人,不过老板娘的身体未必能拖得起。”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老板娘现在还扛得住,身体没有太大的异常,不过怨气长气汇聚在她身上,早晚都会闹出乱子,非要等到那一天才病急乱投医,恐怕一切都晚了。
被我这一呵斥,罗老板不敢再说什么了,无奈地退到一边,随后阿赞吉抓了把黑色的小刀站起来,放老板娘解开上衣扣子,老板娘吓了一跳,死死抱着胸口说,“为什么?”
我无奈解释道,“放心,你老公还在这儿呢,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阿赞吉这是准备在你身上画符,总不能隔着衣服画吧?”
老板娘将信将疑,轻轻解开了扣子,阿赞吉将手指轻轻搭在她光滑平坦的小腹上,然后用刀尖刺破中指,沾了不少中指血替她画符。
描绘完符咒,阿赞吉才退到一边,取出白色的经线,将经线的一头连接在域耶法相上面,另一头则绑在老板娘的腿上,开始做法诵念经咒。
经咒起作用后我感觉整个屋子都刮起了狂风,赶紧将门窗全都锁住,回头一看,只见那尸胎怨灵已经出现了,浑身漆黑好像个煤炭球,就这样呆滞地趴在老板娘的头上,一双眼睛好像夜猫似的,散发这渗人的光,冷幽幽地盯着我和阿赞吉。
“出来了!”阿赞吉加快了经咒诵念的频率,尸胎怨灵感到痛苦,抱住光秃秃的脑门开始惨叫,老娘则难以承受垂下了头去,闭上眼睛好像晕过去了,但她四肢在无力地挥动着,身体很诡异地扭来扭去,就像一条蛇似的,看起来特别诡异。
那尸胎的灵体不断在老板娘头顶挣扎,身上冒起大量的黑气,黑气逐渐被实体肉身吸收,而老板娘也十分诡异地睁大了眼睛,一双瞳孔瞪得格外圆,仿佛连眼珠子都快要跳出来似的,而起眼球发黑,弄得好像是染了黑墨水,眼珠简直好像要跳出来似的。
“这……这怎么回事,我老婆她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罗老板吓坏了,加上屋中光线十分诡异,忽明忽暗的烛火照在老板娘脸上,青得发黑,那一脸诡异的模样简直凶狠得好似厉鬼。
我只好按住罗老板,小声安慰,“别紧张,这是驱邪步骤的常见现象,你实在受不了就先出去吧,我保证,天亮后一定会还一个健康正常的老板娘给你。”
罗老板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此时老板娘已经开始挣扎,头上弥漫着大股黑色的气流,显得是那样的狰狞恐怖,五官也夸张扭曲到变形,罗老板吓得呼吸急促,张大嘴都不能说话了,我只好推着罗老板离开,“行了,走吧,你跟我到外面守着。”
见他怎么紧张的样子,我真怕罗老板会忍不住冲过去打扰阿赞吉做法,罗老板被我退出了卧室大门,满脸发白地抓着我的手说,“叶老板,这样就可以了吗,我怎么感觉我媳妇好像很难受啊。”
我叹了口气说,“她当然不会太好过了,毕竟尸胎怨灵已经在她身上存在了很久,现在阿赞吉要强行把它抽离出来,换了谁都会很难受,但你真的不用太担心,我们干这个是专业的,保证会药到病除。”
罗老板还想说什么,我已经不太想解释下去了,正要抽支烟平静一下,可刚离开房间,却感觉罗老板家的灯光在忽然间一下子全都灭掉了,视线骤然陷入漆黑,心中不由得一紧。
看来春丽的阴灵感应到了孩子的痛苦,已经迫不及待找上门了。
我立刻变得谨慎了许多,现在阿赞吉正在替老板娘驱邪,绝对不能受到外界的干扰,否则不仅驱邪会失败,连他自己也会受到经咒反噬。
想到这里,我立刻迫不及待地冲向房间大门,准备把守好最后一道关口,当我摸向大门的时候,却发现罗老板正蹲在门边低低地抽泣着,还以为他是不忍心看到老板娘受罪,不免叹了口气,走过去说道,“行了罗老板,我知道你现在……”
可没等我说完,紧接着罗老板发出一道低沉沙哑的哭泣声,却吓得我寒毛倒立,好悬没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咯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
第五百九十章 超度
乍听到这声音,我简直整个汗毛都立起来了,我才离开多久,罗老板居然会被春丽上身!
我吓得赶紧后退,同时一脸紧张地打量罗老板,只见他青色的脸皮硬得好像树皮,皮层下是一根又一根鼓起来的青筋,整个眼珠子呈漆黑色,好像涂抹过墨水一样,正眨也不眨地瞪着我。
这模样本来就够恐怖的了,更恐怖的是他的哭声变得很尖锐嘶哑,就好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连眼瞳也缩小了一半,在黑色的眼瞳中逐渐闪起了一点微光,我居然看见一个浑身扭曲到处挂满血迹的女人,正站在他眼瞳深处怨毒地看向我。
我本能地就把双手合起来,流着冷汗说,“春丽,是不是你?”
“咯咯……”冷幽幽的声线徘徊在别墅内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廊开始起风了,不是那种自然风,而是阴冷的仿佛冰窖一样的怪风,罗老板一脸诡异地走向我,眼球里慢慢渗出了血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孩子,他还小,只是想平安出生而已,为什么……为什么?”
罗老板凄厉地重复这句话,他的语调变成了一个正在哭泣的女人的样子,甚至连五官也陷入深深的扭曲,在不停地磨着牙,我后退了一步,谨慎地靠在墙上,将目光死死定格在他身上,怒吼道,
“你孩子早就死了,虽然那只是个意外,但也说明他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劝你马上离开,别逼我动手。”
“咯咯……我不甘心,不甘心!”罗老板的眼窝开始大面积渗血,他慢慢地把双手举起来,手指甲油亮漆黑,居然伸长了不少,弯曲的指甲几乎没有一点停顿,立刻伸长抓向我的脖子。
没等他的指甲掐在我脖子上,我手上已经迸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流,小妮化作一道白光萦绕在了罗老板身上,死死抱住了他的双脚,而罗老板则好像个失控的机器人,浑身陷入大面积抖动,我见时间到了,立刻将经线取出盘在罗老板的脖子上,盘腿坐下去念咒。
龙灵蛊的气息随着我的经咒声加速暴涨,不消片刻,经线已经弥漫出一片淡金色的光,好像导电一样涌入罗老板的身体。
他身体抖动的频率变得更快了,眼珠拼命往上翻,整个眼球上全都是眼白,口中仍旧凄厉地吼着,“我不甘心……啊,你们都去死,谁也不能伤害我孩子!”
想不到春丽的阴灵这么凶,这点倒是我没有想到的,白色经线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强光,我将龙灵蛊的气息全都对准她宣泄了过去,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办法彻底压抑住他的凶性,罗老板反倒发出格外凄厉的咆哮,十分缓慢地挪动脚步,一点点走向我。
我额上开始冒汗了,阴灵见过不少,但凶成这样的的确不多见,我加快了诵经频率,冷风中只存在一浪高过一浪的经咒咆哮声,差多念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罗老板停止不动了,但他的手已经伸出一半,只差最后两毫米就要掐在我脖子上。
我一点都不敢怠慢,艰难地把头抬起来,汗水流过我的额头,浸了不少在眼睛里,我感到眼球十分酸涩,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罗老板口中发出“嗬嗬”的胡乱喘气声,嘴里喷出的寒气几乎把我脸皮都冻僵了,
“你……给我……去死!”
“还是这么冥顽不灵!”我视线一寒,这次不再念咒了,快速摸出一包鸡血,撕开包装袋狠狠淋在罗老板身上,“啊……”他发出无比凄厉的喊叫声,脚尖晃了晃,眼看着就要倒下去,可上半身却像不倒翁一般直立起来,吃撑着不肯落下去。
我立刻跳起来,把手贴在他额头上飞快念咒,并使劲往后推,罗老板的身体就跟站桩似的,明明已经弯曲成了45度,却坚持这没有坠落下去,好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固定起来,说什么也不肯倒下。
我把经咒念力全都集中在手上,强行压迫他往下倒去,而罗老板则将脖子鼓起来,皮层下是一根根蠕动的青筋,好似蚯蚓一样蠕动着,疯狂地与我僵持。
僵持了两分钟,罗老板体内的阴灵终于支撑不住了,我看见他头上的毛孔中弥漫出大股黑色的气流,在空中扩散,好似水草一样张牙舞爪地乱扭,最终,他的身体“砰”地倒在了地上,可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却出现一个五官扭曲,浑身滴落鲜血的女人,脸色森白犹如裹上墙灰,将一双渗血的红色眼球定格在我脸上,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我死死咬住舌尖,保持神智的清醒,一边对她呵斥道,“人死了就应该早点去你该去的地方,不要留在这里害人害己,你是为了钱才跟罗老板在一起的,你根本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不……不是这样的,啊……”女阴灵凄厉地惨叫起来,阴测测的狂风笼罩住了整个走廊,空中传来她泣血的怒吼,“我想待在这个家里,我想和老罗结婚,是你们……是你们非要阻止我……”
这女阴灵的执念实在太深了,我的经咒声虽然能够压住她的凶性,却无法将她的戾气驱除,正感觉无奈的时候,倒在地上的罗老板居然咳嗽了两声,忽然打了个激灵,顿时睁眼了,他迷茫地看着我,眼中弥漫着深深的愧疚,痛苦地捂着嘴说,“春丽,对不起,当初是我太冲动了,是我害死你和孩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老婆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啊……”
我不知道罗老板能不能看见飘在空气中的那团气流,但他的吼声却充满了悲悯和深深的忏悔,甚至掉下大量的眼泪来,女阴灵的哭泣声也充斥了整个走廊,仍旧是那么的凄厉森冷,
“咯咯……那我呢,我一心一意地想嫁给你,和你一起过最普通的日子,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罗老板已经不会说别的话了,刚被阴灵附体的他身体十分虚弱,卷缩成一团,发出低低的哭喊声,“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那样,我当时很生气,我真的不能接受……”
“哈哈,臭男人,你骗我的,你们都是骗我的!”春丽的语调忽然拔高了几度,刺耳的哭声一浪高过一浪,我能感应到,但她讲出这些话的时候,戾气变得更深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主动送死
我知道不能再这样持续下去了,如果任由春丽的戾气再涨下去,到最后可能根本没有办法超度,赶紧将白色经线捆在那团气流上,大吼道,“春丽,不管怎么样罗老板始终是喜欢过你的,你再这么纠缠下去也无济于事,只能说造化弄人……”
“哈哈,你们这些臭男人,根本就是玩弄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的良言苦劝却换来春丽更加凄厉的咆哮,她发出更加疯狂的哭声,高频率的声波穿破了我的耳膜。
“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了!”我心中怒火一下子就升腾起来,立刻将经咒声拔高了好几度。
既然好话说尽也不听,那就只剩最后一个办法。随着我的经咒声持续下去,春丽也爆发出了更加凄厉的哀嚎,那团黑色气流渐渐萎靡下去,变得越来越淡。
“不要,不要让她魂飞魄散!”罗老板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竟忽然蹦起来,手忙脚乱地扑向我,我正在专心念咒,冷不防被扑上来的罗老板撞了一下,身子一歪,差点倒地。
与此同时,那几根紧紧捆在春丽身上的经线则同时折断了,冷风中夹杂着春丽极度乖戾的狂笑,戾气一下子拔高了好几倍,我吓了一跳,反手将罗老板推到一边,大骂道,“你干什么?”
“我……我只想弥补自己的过错。”罗老板倒地之后根本不敢看我,低下头讷讷地说。
“咯咯,不要再欺骗我了,你们都希望我死,我要带你们下去!”随之而来的则是春丽的一声咆哮,我刚要喘口气,就感觉脖子上一凉,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团黑色的影子已经贴在我背上,春丽森白的手指从背后伸出来,并死死地抱住了我。
我立刻感到呼吸急促,脖子阴冷得好似冰块一样,耳边则听到春丽更加凄厉的狂喊,“你去死吧,你们都去死……”
被鬼魂掐住脖子并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我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好像连声带也被冻住了,更不要说念咒驱邪,唯一能做的就是沟通龙灵蛊。
感应到我的窘境,龙灵蛊也在我意识深处发出了咆哮,瞬间便有一股庞大的如同洪水般的气流涌出,我感应到了一股狂躁的气流涌入身体,本能地反肘一挥,春丽被我撞飞之余,口中则发出凄厉的狂喊。
这一次我并未犹豫,顶飞春丽的瞬间,小妮也再次扑到在身上,将春丽的手脚全都抱住,虽然小妮的个子很小,但她毕竟是鬼妖之体,能力也比春丽更加强大,一把就搂住了春丽,春丽疯狂翻滚着,想把这块牛皮膏药摔下去,小妮却喊道,“大姐姐,不要挣扎了,哥哥对你没有恶意,你不要再搞破坏了。”
春丽无法挣脱小妮的束缚,只好趴在地上大声抽泣,猩红的眼中满是泪水,发出凄厉不甘的哀嚎,“为什么你们都要对付我,我只想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让他陪我度过一辈子,我做错了什么……”
或许是春丽的怨气磁场太过强大,罗老板居然听到了她的声音,一脸凄怆悲苦地爬起来,颤颤巍巍朝春丽走过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够看见春丽,可能是春丽故意让他看见的吧,罗老板蹲在了春丽面前,泪如雨下,边哭边用颤抖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当时……我不知道,真的很对不起,如果非要带一个人下去的话才能平息怒火的话,那你带我下去吧,我不会反抗的,其实这两年我也很痛苦,我跟你走,就当是赎罪吧。”
说着,罗老板把视线转向我,一脸痛苦地喊道,“叶老板,谢谢你了,你放开春丽好不好,让我陪她下去,这样一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你傻了吧,春丽是跳楼死的,她的死虽然有你的一部分责任,但你并没有直接导致她惨死,何必拿命去填?”我瞠目结舌地喊道。
罗老板边哭边说,“我也不想死啊,可是每次想起春丽的死,我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叶老板,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件事毕竟是我自己犯错了,我不想连累别人,你就成全我……”
“不行!”我断然拒绝。
有我在就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罗老板在我面前被春丽带走,那我该怎么向老板娘交代?
“叶老板,你是个大好人,我知道你存心想帮我,但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春丽这样下去,带着这么大的怨恨,她没有办法转世投胎的,也许只有我死了,春丽才会放弃仇恨,心甘情愿步入下一个轮回,或许下辈子才会有个好结果。”
罗老板苦苦哀求,我望着倒地痛苦挣扎的春丽,以及一脸哀求的罗老板,心念一动,忽然诞生出一个念头。
也许真的可以试一试……
想到这里,我没有再继续催动经咒了,反倒沟通起了小妮,让她暂时停一下,小妮理解我的想法,立刻松手放开了春丽,同一时间,春丽快得像离弦之箭一般,迅速扑向了面前的罗老爸,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口中乖戾地咆哮道,
“臭男人,这可是你自找的,我要你死,跟我一起死……”
此时的春丽是那么怨毒和丑陋,浑身弥漫的血腥气浓郁得让人作呕,然而罗老板却不再露出害怕的表情,反而好像放下了什么,深吸一口气说道,“春丽,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去死,我知道,你的死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找我报仇也是应该的,我们一起下去吧,还有我们的孩子,到了下面,我们一家三口总算能团圆了……”
“呵呵……团圆……”春丽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动手,虽然把双手搭在罗老板的脖子上,却没有掐下去。
罗老板收敛了全部的表情,很认真地说,“对,我们去下面团圆,之前欠你的,我一次还清楚,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我知道自己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恨我是应该的,动手吧,快动手啊……”
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这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罗老板恐惧了,他很坦然地看着血肉模糊的春丽,语气真诚地说,“你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跟我永远在一起,我满足你就是你了,快动手吧,掐死我,所有事都结束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 回程
我体会不到春丽的内心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却能感受到,属于她的戾气正在迅速减小,连搭在罗老板脖子上的手也慢慢往后缩了,表情不再那么阴狠。
罗老板深情地望着春丽,继续说道,“你以为自己死了,我就不难受吗?我承认,当我得知这一切只是个圈套的时候,我愤怒过,疯狂过,可是……在你住院的时候,我又是那么痛苦,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对你付出了这么多感情,早就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家人……本来,我想趁你出院之后就再向你求一次婚,可谁知道你会……”
“你骗我,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娶另一个女人?”春丽怨毒地嘶吼道。
罗老板一脸诚恳地说,“我娶别人,是为了弥补一个缺憾,我不希望整个家族到我这里就断恨了,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情感,如果这让你无法接受,那你就带我下去吧,我说过的,我绝不会反抗,你快动手啊……”
“你……”罗老板言真意切的话反倒让春丽迷茫了,也许这只是他为了化解春丽的戾气而编造的谎言,又或许是真的,这些话无疑刺激到了女阴灵的神经,阴灵并非真的不会思考,只是仇恨和执念覆盖了他们的人性,但属于人类的良知被彻底唤醒,阴灵也就不那么可怕了。
说完那些话之后,罗老板直接就把眼睛闭上了,等待死亡的来临,而我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让龙灵蛊和小妮随时戒备,如果春丽真有带罗老板下去的征兆,我会立刻阻止。
沉默,持续了足足两分钟。
春丽狰狞的五官在慢慢变淡,风中夹杂着她传来的又有叹息,“你真的还喜欢我……”
“真的!”罗老板睁开眼睛,十分严肃地看着春丽,尽管这张脸早就支离破碎,是那么的血腥扭曲,可罗老板的语气却是如此的不容置疑,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不该喝醉酒,没等把事情搞清楚就对你动手了,这件事让我足足后悔了两年,我感谢老天给了我一次赎罪的机会,春丽,你还等什么,快带我下去啊,我们一家很快就能团聚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相信这么深情的话会从一个老实朴素的中年人嘴里讲出来,也正因为如此,显得是那样真诚。
春丽的视线开始弥漫了,雾蒙蒙的,好像包裹着一层水蒸气,一下子就把手松开了,而见此情形的我心中却充满了狂喜,急忙闭上眼睛开始诵经,这一次,春丽不在抵抗,一股灰蒙蒙的气流从她身体中被抽离出来,连走廊中的风声也停下了。
我持续诵念了十几分钟,睁开眼时,眼前的春丽早已不再那么凶狠了,她的身体变得很稀薄,好像一层半透明的毛玻璃,静静地站在那里,眼泪汪汪地看着罗老板。
小妮触景生情,也禁不住发出低低的抽泣声,小手死死揪在我的袖子上,我长舒了一口气,牵着小妮走向春丽,把手轻轻搭在她额头上,失去了戾气之后,春丽露出一张清纯俏丽的脸蛋,虽然不施粉黛,却多了几分纯真和自然。
难怪罗老板第一眼就会喜欢上她,这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我叹气说,“走吧春丽,属于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了,你想找到一个真心对你的男人,其实你早就找到了,只是你不该用那种方式欺骗这个男人,事到如今,孰是孰非已经讲不清楚,我希望你好自为之,让这件事就此了解吧,不要再酿出更大的悲剧。”
“嗯,谢谢你,法师……”春丽默默垂泪,向我洋溢出了一张笑脸,我微微一愣,流露出灰心的笑容,“愿意上路了吗?”
“法师,请你开始吧,我很想快一点进入自己的新生,也许下辈子,我会拥有一段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春丽坦然地看着我,清澈的睥子中流动着对下一段生命的向往。
我晗笑点头,“好,安心去吧,如果你和老罗真的有缘分,下辈子,或许还有见面的机会,到那时,再把这一世没有说话的话说下去!”
讲完,我把手按在春丽脑门上,快速诵念超度经文,春丽放开了所有抵抗,闭上眼,身体在飞快地变淡,而罗老板则一脸呆滞地坐在地上,茫然地看向在空中融化的春丽,满脸都是泪水,几度哽咽泣不成声,终于没有说出话来。
“再见了……”春丽的身体开始变淡,大约两分钟后便彻底消失了,我适时睁开了眼睛,感应着屋中彻底消失的阴气,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浊气,走到还在愣神的罗老板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罗老板,春丽已经走了。”
“走了吗……”罗老板怅然若失,垂头打量脚尖,良久都静默不语。
我忍不住坐在了罗老板身边,背靠着墙壁,缓缓摸出了一根烟,“老罗,没想到你这么重感情,今天我能顺利超度春丽,靠得不是我自己的能力,而是你对她的感化。”
罗老板苦笑说,“叶老板,我是不是太做作了,一大把年纪还说出这种话……”
我笑笑说,“只要是发自内心的情感,就不存在做作这一说,好了,春丽彻底离开了,你不必担心她会打扰你今后的生活,进去看看老板娘吧,相信阿赞吉那边也快结束了。”
“对对……我们快走!”罗老板立刻爬起来,七手八脚冲向了房间大门,此时屋内的经咒声也已经停下了,我们冲进房间,发现老板娘已经悠悠地转醒过来,阿赞吉也松开了经线,将摆在地上的域耶收好,放在包里冲我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完事了。
历经磨难的老口子抱在了一起,喜极而泣,我对罗老板说,“事情已经搞定了,相信不久之后你们就会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后代,天色这么晚,我和阿赞吉就不打扰了,对了,尸胎怨灵刚被化解,老板娘身体还很虚弱,近期最好不要行房事,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谢谢叶老板,谢谢你……”罗老板自然是千恩万谢,抓着我的手不停地晃动。
随后他亲自将我和阿赞吉送出了门口,经过一整夜忙碌,天色已经快亮了,从罗老板手中拿到报酬,我们走向车站订票,当天下午一点踏上了回程的火车。
旅途无聊沉闷,我和阿赞吉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了睡眠上,两天后我们返回了晋西车站,刚走出这站就看到了守在外面的刘媚和张强。
第四百九十五章 忧虑
张强还是老样子,比我走的时候精瘦了许多,刘媚或许是对我太想念,上来就把我抱住了,剩下张强在一旁搓着手讪笑,说弟妹你倒是注意点,这都老夫老妻了,至于吗?车站这么多人呢。
随后张强走到了阿赞吉身边,拍着他肩头笑道,“阿赞吉,好久没见,你这大半年去哪里了?”阿赞吉讲述出了自己在深山修法的经历,其实比较无聊,张强只听了几句就感觉没什么兴趣,摆手说道,“好啦,先不讲,这次你们大胜而回,老哥应该替你们好好庆祝庆祝,酒店已经订好了,路上说吧。”
去酒店的路上,我将这次在京都的遭遇大致讲述了出来,考虑到刘媚就坐在一边旁听,我不敢将过程描绘得太细,当听到我和阿赞吉手刃藏传法师的时候,绕是以张强的性子也不禁动容,咂舌道,“想不到连藏传那个老家伙也栽在你们手上,摩门这次怕是要出大血了。”
中午吃过饭,我让刘媚先回家,自己则留下来陪张强继续聊,刚才当着刘媚的面有很多话都不方便细说,直到她离开之后,我才着重讲解起了这次在京都经历的几场生死搏杀,听得张强心惊肉跳,感慨不已,
“老弟,看来你和阿赞吉已经越走越远,老哥现在完全跟不上你们的步调,听你讲起这些事,老哥真心替你们感到高兴,现在张麻子的大仇已经得报,你们……”
“还没有,虽然藏传法师是动手的人,然而握住刀柄的人还是老饕,这趟京都之行,我最遗憾的就是没跟老饕打上照明,这家伙不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我咬牙切齿地攥拳说道。
“你……唉!”张强唯有苦笑,甩甩头说,“先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你走了之后,我把佛牌店整改了一下,刘媚和赖拉已经很少去佛牌店了,最近店里换了一批营业员,要不要跟老哥回去看看?”
我和阿赞吉欣然应允,反正闲来无事,不久后我们便跟随张强回了佛牌店,推门一看,店铺里的情形让我很震惊,只见店里的营业员全是身高一米七以上的高个美女,穿着七分的红色旗袍,搞得跟桑拿会所似的,柜台前倒是围着不少男性顾客,但都不是冲着佛牌去的,一个个都色眯眯的样子。
我郁闷得很,忙将张强拽到一边,问他什么情况?张强坏笑道,“这些美女都是我花钱从泰国雇来的,佛牌毕竟是泰国产品,搭配这么多泰国美女,实在是相得益彰,你不知道,最近业绩蹭蹭地往上涨,营业额比之前翻了好几倍呢!”
我不禁苦笑,我哪能不清楚这老小子心里在想什么?这么多大长腿的美女也不知道养了谁的眼,又不解道,“你究竟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泰国女人?”
张强讪笑说,“这当然少不了桑通的鼎力支持,好了,业务上的事先放一放,老弟你要不要先陪我去库房看一看,最近进了一批新货,现在阿赞湿奴已经成为我们的专业制牌阿赞,经他手的佛牌效果很有保障……”
“你连阿赞湿奴都挖来了?”我咂舌不宜,张强则坏笑了两声,说自从上次在越泰边境走过一趟之后,阿赞湿奴就跟桑通搭上线了,上次我们送了这么多阴料给他,阿赞湿奴想通过桑通向你表示感谢,我就抓住机会请他专门替我们制作佛牌了。
我不仅感叹这死奸商的头脑可真是灵活,在店里随便逛了逛,虽然张强请来的泰国美女十分养眼,但这些都不是我的菜,只看了一会儿就没心思了,便打算早点回家休息,张强送我们走出佛牌店,接着又问起阿赞吉的打算。
阿赞吉表示,虽然张麻子已经过世了,不过他毕竟在张麻子那里生活了许久,在晋西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便决定回张麻子那里住一段时间看看。
我只好同意了,点头说,“你要是呆腻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替你安排新的住处。”
阿赞吉摆手说不必了,随后我们在佛牌店前面分了手,张强跨上摩托车送阿赞吉去宁远镇,我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刘媚住的地方,考虑到赖拉也在,我便在地板上打了个地铺休息,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发现刘媚正坐在我旁边,用头发摆弄我的鼻子,忍不住笑笑,爬起来与她温存了好一会儿。
刘媚咯咯地笑了两声,小声说道,“别闹了,赖拉还在房间里,把人吵醒了不好。”
我这才正色道,“最近赖拉一直住在你这里,没有表现得不开心吧?”
刘媚眼神一黯,低头说,“怎么讲呢,表面上还是跟以前一样,可是她心里怎么想的,谁都不清楚,每天睡到后半夜,我总能听见她叹气的声音,这丫头其实挺深沉的。”
我无奈道,“我怕的就是这个,玉珠一走到现在也没个消息,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找到那位巫医了没有,勇哥的身体状况令我很担忧,如果不能尽快驱除阴毒,只怕……”
虽然经过简单的救治之后勇哥又能爬起来,但我看得出他的身体状况实在很糟糕,真怕会在路上遭遇不测,隔了这么远我也没办法第一时间掌握他们的状况,越想越觉得心情烦躁,很后悔没有跟随他们一起上路。
刘媚很贴心地搂住我说,“你别急啊,勇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你要对他们有信心!”
我正要说点什么,却听见卧室那边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人踢在柜子上的声音,赶紧和刘媚坐起来,我将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声问道,“赖拉醒了?”
“不知道。”刘媚冲我轻轻眨了下眼睛,悄不做声地爬起,蹑手蹑脚凑到门前去看,随后又打着哈欠走回来说,“赖拉还在睡,我们说话的声音这么小,应该不会吵到她吧。”
我摇头说,“算了,有什么话白天再说,先休息吧。”
这一觉我睡得不太平静,内心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后半夜又做了个梦,梦见勇哥和玉珠被困在一个山谷里面,四面都是毒蛇,吓得我立刻睁眼醒来了,一抬头看天都亮了,厨房里传来好闻的饭菜香气,便匆匆爬起来走向厨房,却没有看见刘媚的身影,反倒看见了在厨房忙碌的赖拉。
第四百九十六章 失踪
我看了看手机,才六点半,没想到赖拉居然醒得这么早,打了个哈欠上去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放着我来吧。”
赖拉很腼腆地笑笑,摇头说,“不了,叶哥你还是回去再睡一会吧,刚从这么远的回来,肯定很累了吧?”
我笑着说不累,火车上也能休息,最近几天睡眠时间很多,多了,你什么时候学会做早餐了。赖拉笑笑,说她刚学会不久,总不能一直让刘媚照顾自己吧?
一个月没见,赖拉比之前腼腆了很多,笑容也没有之前那么活泼散漫了,虽然脸上的笑容依旧很甜,却总让我感觉像是在强颜欢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叹口气说,“那个……你很想勇哥吧?”
我也是嘴臭,这话刚讲完,赖拉便垂下头,扑簌簌地掉下几滴眼泪来,把我看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赖拉年纪不小了,可从小在黎村那种环境长大,导致她心底要比外面的人更加单纯,很多时候根本藏不住事。
我手足无措地说,“那个……你别哭,我相信勇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回来的,再说还有玉珠照顾他,能出什么事?”
玉珠的能力我是绝对放心的,有她待在勇哥身边,相信任何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赖拉守住眼泪,转过身去摘菜,再也不肯说话,见她没心思理我,我只好讪讪地退回去,坐回客厅打开了电视,可心思却一直没在电视上。
这一家人真可谓死好事多磨,刚团聚了不到两年就碰上这种事,而且还是因为我而起,每次想到这里都会让我十分自责,我什么也做不了,虽然刘媚一直在照顾赖拉的生活,可谁也无法真正走进赖拉的精神世界,跟她一同承受痛苦。
吃早饭的时候我很没心情,匆匆扒了两口便下楼了,然后打车去了宁远镇,在张麻子坟头上分享祭拜,也算还了一半的心愿。
再度返回张麻子的小院,我才发现这里冷冷清清,房檐上长了好多青苔,下午和阿赞吉找了梯子,将瓦片和房檐全都清理了一遍,阿赞吉又托我帮他买了许多油漆,决定对墙面进行粉刷,看这样子是打算长期住在这里了。
我们从早忙到黑,一天时间根本干不了这么多事,入夜后阿赞吉煮了一碗素面,陪我蹲在张麻子坟头前静静地吃着,彼此无言,气氛压抑得很难受。
回想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和阿赞吉还在张麻子这里学经念咒,虽然那个时候的我能力并不强,但悠闲,也很自在,岁月总是这么无情,匆匆一年,改变了无数的人和事,我和阿赞吉好像都有些沧桑了。
吃过饭,阿赞吉问我为什么还不回去,我伸了个懒腰告诉他,“算了,今晚就留在这里守墓吧,虽然张麻子和我不算师徒,但他毕竟是我的引路人,又教会我这么多东西,替他守墓也是应该的。”
阿赞吉不再说话,守在坟头静默不语。
我俩一直静坐到第二天早上,见天亮了,我拎着油漆桶正要接着干活,此时摆在客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我只好走进去接听,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刘媚打来的,便接了电话问她干嘛。
手机里传来刘媚着急的声音,“叶寻,不好了,今天我一早醒来,发现赖拉不见了。”
不见了?
我头皮一紧,忙道,“先别着急,你有没有去楼下市场找找?”
刘媚都快急哭了,“还没有,可是赖拉不太喜欢出门,这么大清早她怎么会……”
我急忙打断刘媚说,“不急,你马上去楼下看看,最好先把附近的市场找个遍,我立刻回来跟你汇合!”
挂完电话我便急着要离开,阿赞吉见我行色匆匆,便问道,“怎么了?”我急忙道,“赖拉不见了,我得赶紧回去找找!”
阿赞吉道,“就是勇哥的小女儿?干脆我也跟着你一块找吧。”
“好!”我二话不说,立刻带着阿赞吉返回了刘媚家,连续找遍附近的几条街,我们都没有找到赖拉的踪迹,刘媚急得不行,抱着我直掉眼泪,我心情同样糟糕透了,勇哥的事还没搞清楚,现在连赖拉也不见了,我该向谁交代啊?
阿赞吉主动说,“叶,你别着急,我可以用阴法擦拭查找赖拉的行踪,既然赖拉在刘媚家生活了很久,我相信肯定会留下不少线索的。”
阿赞吉的话让我眼前一亮,赶紧对刘媚说,“先别哭了,走,我们马上就回家。”
回到家中,我们迫不及待地翻箱找柜,很快便将赖拉的日用品全都翻找出来,阿赞吉取了一件内衣,让我和刘媚帮他腾出屋子,又找来内衣剪开一个角,将内衣放在房间里开始做法。
我和刘媚焦急地守在外面,大概半个小时后,阿赞吉的经咒声停下了,推开门向我们说道,“不行,查找不到。”
“怎么可能!”我震惊地喊道,“是不是线索不够,我这里还有……”
阿赞吉摆手说,“你别忘了,赖拉是玉珠的女儿,也有过修行黑法的经验,她应该是刻意抹去了自己的气息,所以阴法无法感应出她的存在。”
听到这话,我冷汗顿时流了一脸,阿赞吉接着说道,“我猜她应该是去了苗疆。”
我苦涩地点点头,“事情很明显,前天晚上,赖拉听到我们的谈话了,看来这丫头死进了苗疆找玉珠去了。”
刘媚更加担心了,大声说,“她怎么能一个人去那种地方,苗疆环境这么复杂,万一遇上坏人……”
“你先别急,我马上出门去追,如果不能尽快追回赖拉,大不了我也跟着去苗疆算了,说什么也得把赖拉安全带回来!”我咬牙说道。
阿赞吉看了看我,迟疑道,“需不需要我和你一起……”
我摇头说不用了,店铺这边还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镇场,以前我能力不够,隔三差五麻烦玉珠,现在玉珠去了苗疆,我也要跟着去苗疆寻找赖拉,如果连阿赞吉也走了,我怕这边会有麻烦。
毕竟我们已经和摩门彻底撕破脸了,谁也不知道这帮牲口会干出什么事。
阿赞吉迟疑再三,只好点头说,“那好,这次我留在晋西,你孤身去苗疆一定要小心。”
我笑笑说,“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去苗疆了,再说现在的我也有了自保能力。”
第五百九十七章 进山
阿赞吉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拍拍我的肩叮嘱道,“遇事不要着急,真要是遇上什么解决不了困难,马上通过老张联系我,我会一直待在宁远等待你的消息。”
“行!”赖拉的失踪让我忧心如焚,实在没功夫废话了,赶紧打车去了张强的店里,刘媚一路陪同我,在出租车上,刘媚靠着我的肩膀说,“叶寻,你一定要平安地赖拉带回来,虽然她也有在山里生活的经验,可是赖拉毕竟年纪很小……”
我紧搂着刘媚不松手,将胳膊还过去,在她背上轻轻拍打着,“放心,我一定会带赖拉回来!”
这不仅是我对刘媚的承诺,也是对自己良心的承诺。
得知消息的张强早就守在店铺那里等着了,我刚下车便看见他正匆匆跑来,“老弟,什么情况,怎么赖拉也失踪了?”
我苦不堪言,只好将心中的猜测讲出来,张强叹口气说,“行了,我来想办法,你先进屋坐一坐。”
把我们请进店里之后,张强便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打电话,连续十几个电话都是只讲了两句便匆匆挂断,看着张强不断摇头的背影,我心情烦闷头顶,忍不住站起来问道,“没有消息吗?”
张强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叹气说道,“老弟你是知道的,苗疆有十万大山,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我已经发动所有认识的人帮忙了,最快也要一两天才能出结果。”
我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行,两天时间都够让赖拉走出好远了,时间耽误越久就越麻烦,现在赖拉应该还没有离开多远,没准我们……”
“你清楚赖拉是从哪条路线离开的吗?”张强只用一句话便打断了我,我闷闷地坐回去,接着张强又说道,“老弟,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老实说,赖拉失踪了,我比你更着急,可着急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去苗疆至少有几百条路,找不到方向谁也找不到他。
刘媚扯了扯张强的胳膊,小声说,“老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不正在想吗?”张强一脸烦闷,走到大厅转来转去,不久后忽然一拍脑门,好似响起了什么,立马说道,“对了,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没准他会有办法。”
我急忙,“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有屁快放!”
张强一脸不爽地动了动嘴皮子,迟疑道,“我也只是猜测,玉珠带着勇哥去找巫医,具体去了哪个方向谁也不清楚,可你跟我不清楚,总会有人清楚啊,毕竟这年头巫医已经很少了,最有名气的巫医只有那么几个……”
我眼前一亮,急忙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只要搞懂巫医的确切位置,就能大致判断出玉珠和赖拉的行动路线了?”
“没错!”张强急忙换了一双鞋说,“你们等等我,我们马上就找几个常在苗疆走动的法师打听,最迟今晚给你回信!”
张强走后,我便一直留在店铺中等着,不停安慰垂泪的刘媚,大概下午三点左右,手机响了,传来张强累得直喘气的声音,“老弟,找到了,我问过一位法师朋友,他说玉珠最有可能去找的人是巫医笠布,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万蛇峡谷!”
我忙说,“好,你的法师朋友在哪儿,我马上赶去跟你们汇合!”
张强报了一个地方,我决定立刻启程,刘媚从店里跑出来说,“你就这样去,不需要再准备点什么吗?”
我摇头道,“不用,我早就在山里住习惯了,知道怎么生存,你和阿赞吉留下来,这次我带上张强跟我一起出发。”
说完我立刻赶往了张强说的地方,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和张强碰头,除了张强之外,他身边还带着一个穿喇叭裤的法师,我居然认识,正是几年前帮刘媚的老爸驱除过阴灵的龙华法师。
我上前行礼道,“龙华法师,我们又见面了,这几年生活可好?”
“还不错,你……”龙达法师看了看我,忽然将眼角眯了起来,似乎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三年前我们见过一次,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会,可如今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法师,他打量我的样子很特别,好像恨不得把我摆上解剖台好好研究似的。
我有些不自然地往后靠了靠,赶紧说,“龙达法师,你认识那位巫医吗?”
龙达法师收回了眼神,面无表情地说,“不认识,但我跟他见过一面,巫医笠布是个很神秘的人,而且性情古怪,和任何人都无法相处,谁都不敢擅自闯入他的地盘,我只知道他大致在哪一带活动。”
我迫不及待地说,“那就好,我们快启程出发吧!”
龙达法师白眼一翻,很不情愿地环抱起了胳膊,“我什么时候答应过替你们带路的?”
啊?
我闻言一怔,立刻把目光转向张强,张强也是一脸为难,跺脚说,“龙达法师,救人如救火,你就答应吧,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来就是。”
龙达法师还是摇头,“我不爱钱,如果你们一定要我带路的话……”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我需要炼制蛊虫的法门,除非你愿意拿它跟我交换。”
我立刻说,“没问题,只要能找到我朋友,再多法门也能拿出来跟你换。”
龙达法师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好,但我只负责带路,顺便帮你们打探朋友的行踪,至于巫医笠布,这个人太危险了,我不想跟他打交道,最多带你们走到万蛇峡谷,我就会离开。”
我现在根本没心情跟他讨价还价,急忙点头说,“好,你负责带路就行,大概需要走多久?”
龙达法师指向驻地后面的延绵高山,说跨过这里就是苗疆的地盘,大概需要步行一个星期左右,在进入万蛇峡谷之前,我会带你们找到几个在当地消息比较灵通的朋友,或许他们可以替你们寻找那个小姑娘的下落。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便启程出发。
苗疆腹地的环境和东南亚极其相似,随处可见的雨林和高山,我们先是进入了一片开阔的雨林,连赶了两天的路程,我们来到了一片湿谷地,湿谷地位于丛林深处,两侧都是茂密的丛林和高山,地面上则流淌着一条小溪流,“哗哗”流水声轻灵悦耳。
沿着溪流蜿蜒向上,大概半个小时后,我们找到了一个山洞,龙达法师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对着山洞石壁敲了敲,不久后我们便听到了一阵蹒跚的脚步声,有个身体佝偻、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老年法师从山洞中缓缓步行出现,满脸的褶子老肉都快堆成了树皮,边走边咳嗽,向龙达法师嘀咕了一句苗话。
第五百九十八章 消息
他们用苗语小声嘀咕了几句,因为站得比较远,所以我听得并不真切,不久后龙达法师双手合十,向那个老年法师鞠了一躬,老年法师并没有再说什么,摆摆手,示意龙达法师自便,随后就走进了山洞里。
直到老年法师离开,我和张强才一脸不解地凑上去问道,“这位是谁,为什么一个人独自居住在这么凶恶的深山?”
龙达法师的眼神带着些许崇拜,向我们解释道,“这位法师来到此地隐居的时间已经超过十年了,我也是在偶然间认识的,他的情报很灵通,可以帮你们调查要找的人。”
我奇道,“可是他一直住在深山里,怎么跟外界交流?”
不等龙达法师回答,山洞里已经隐隐传来诵念经咒的声音,随后,我看见一大群小型的飞鸟扑腾翅膀从山洞中飞出,瞬间便窜进了丛林深处,立刻闭上嘴不问了,想不到这年头还有人通过这种方式传递信号。
可能是看出我在想什么,龙达法师主动解释道,“虽然利用飞禽走兽传信的方法已经很古老了,但能够延续至今必然有它的道理,苗疆深处的通讯并没有外面那么发达,很多地方连信号都没有,所以很多人都会想到利用飞鸟来传达信息。”
我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不再说话,这时张强主动问起道,“那我们大概需要多久才能等到关于赖拉的信息?”
龙达法师摇了下头,说这点连他也不确定,运气好大概需要一天,运气不好就难说了,毕竟谁也不了解赖拉究竟会选那条路走。
不过他随即又让我们放心,苗疆这里也有很多法师是依靠贩卖情报维生的,在当地土著中形成了一张暗网,可以进行消息互通,这帮人想调查一个陌生人的行踪还是很容易的。
龙达法师的话让我稍稍放心了一些,又问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办,龙达法师指了指山洞附近的几个树洞说,“暂时就先在那里待着吧,调查需要时间,等他有了结果自然会通知我们。”
张强心情不太爽,揉着腿说道,“赶了这么远的路才找到这个地方,连山洞都不让进,未免太不讲理了吧?”龙达法师冷冷地瞥他一眼,说住在山洞里的老法师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他的地方谁都不能进,如果张强不怕死,倒是可以冒险走进去试试、
“什么人啊,性格这么怪?”张强吓得缩了缩脖子,我见状只好道,“老张,你消停一点吧,你也不是头一次跟脾气古怪的法师打交道了,既然人家答应帮我们找,就别着急了。”
张强悻悻地陪我们钻进了树洞,当天我们将就在树洞中休息,赶了这么久的路我也困了,于是靠在树洞上呼呼大睡,等二天一早还没睁眼,一道“沙沙”的脚步声已经将我惊醒了,我本能地把手伸向后腰,握住随身携带的匕首,
“是谁?”
树洞外有人用苗语说道,“不用紧张,是我。”
死山洞里的怪人!
我眼前一亮,立刻爬出山洞,只见这位老年法师已经走到了树洞前,正蹲在不远处仔细观察我,我钻出树洞后立刻迎上了对方的眼神,这老头的眼神说不上犀利,但却有种深邃如海的感觉,我很不自然地往后靠了靠,勉强笑道,
“不知法师一早找我有什么指教?”
我尽量陪着小心,毕竟龙华法师也说了,这老家伙的脾气很古怪,脾气不古怪也不至于会待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生活十年了,不过对方的反应倒让我略显诧异,这位老年法师朝我挥挥手,示意我先过去,我稍作迟疑,立刻走向对方,随即便听到他问我,是不是姓叶?
我先是愣神了一下,继而明白了,这老法师肯定认识我爷爷,只是不知道两人的交情如何,于是谨慎地问道,“法师您怎么看出来的?”
老法师笑了笑,咧开满嘴稀松的牙,都快烂掉一半了,随即用特别古怪的声腔说道,“年轻的时候见过,你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昨天我就觉得熟悉,不过人老了记性不好,今天一早我才想起来……”
我“哦”了一声,又赶紧赔笑脸,“法师,我要找的人有消息了吗?”
“有了!”
这位老法师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块裹得死死的白布,轻轻揭开白布,里面立刻掉出一个小竹简,上面写的是苗语,我虽然粗通一些苗语,可说到认字就费劲了,只好请他帮我解释上面的话,老法师笑呵呵地说,
“人已经找到了,就在万蛇山下的一个峡谷当中,我已经让阿松把人拦截下来了,如果你们现在赶过去,应该可以看见这个小女孩。”
我听完后大喜过望,立刻向这位老法师拱手拜谢,他摆手说不用了,举手之劳,而且他是靠着这个吃饭的,帮我们调查也是有钱可拿的。我试图打听出这位老法师的名讳,但他并不肯说,只是摆手让我快点上路。
不久后张强也醒了,陪同龙达法师向我们走来,得知赖拉的行踪已经调查清楚,张强迫不及待地催促我赶紧启程出发,我也不想耽搁,对老法师行了一礼,转身大步离开湿谷。
路上我向龙达法师此人的身份和来历,龙达法师叹口气说,“这些隐居世外的老法师不愿意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名讳,我只知道他以前是个很厉害的蛊师,后来跟人斗法失败,所以就发誓不再涉足中原地区了,一直隐居在这里靠贩卖情报维生。”
听完后我隐约猜出了一点什么,却并不是十分肯定,于是点头说,“刚才他说,自己认识我爷爷,莫非他是在跟我爷爷斗法的时候失败的?”
“或许是吧,我打听过,不过他似乎不太愿意谈及过去。”说完这话,龙达法师加快了步行速度,我只好闭嘴收声,快速跟随在他后面。
接下来又是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走到张强磨破了脚步,差点朝这片深山老林叫爸爸的时候,龙达法师停下了,指了指前面那座山头说,“上面就是万蛇山了,翻过万蛇山就能找到万蛇峡谷,你们要找的人就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