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老友重逢
我却之不恭,立刻出了酒店打车,由于搞不清楚路况,花了好久时间才重新找到许明远的事务所,他笑着问我为什么花了这么久,我有点无奈,苦笑说北方人指路都说东边西边,我一个南方人,乍到此处实在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许明远笑笑,从抽屉中摸出两张门票,说展览会在下午六点左右举办,现在是早上八点,还有不少时间。我齐道,“那你为什么这么早就叫我过来?”
许明远的表情严肃了许多,说这次找我过来,除了将展览会的门票交给我之外,还因为他打探到了一点关于摩门的消息。
我立刻收敛起了全部的表情,正襟危坐道,“什么消息?”
许明远并未说话,而是不紧不慢地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五十岁左右,身材宽大一脸凶悍,背面备注着此人的名字信息,绰号城南老九,是个中间人,在京都也经营着一家佛牌店。
我不解地问他什么意思?许明远指了指照片上的人说,“根据我的调查,这人也是摩门的一员,京都这个地方毕竟是天子脚下,就算摩门也不敢太嚣张,所以我只查到了这一处,老饕来到京都之后,很有可能会与城南老九联系。”
我眼前立刻亮了起来,忙说,“也就是说,通过这个名叫城南老九的家伙,我们或许能找到关于老饕的一些信息?”
“是的!”许明远点了点头,接着又说,“不过不是我,是你自己,城南老九在京都这一带也算个人物,我不能豁出脸面去得罪他,我只能负责帮你收集情报,具体行动必须看你自己。”
我点头表示理解,首先许明远和我并无深交,他只是看在张强的面,才答应替我搜集关于老饕的情报,但这并不表示他会陪我一起冒险,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冒了风险,我不可能得寸进尺,让他陪我一起行动。
我收好那张照片,赶紧站起来说道,“那好,我这就去附近逛一逛,下午五点返回这里跟你汇合,一起去白云观看古玉展览。”
许明远颔首点头,叮嘱我遇事别冲动,有什么事情可以回来和他商量,我笑笑答应了,出了昌平区,我打车直奔城南大兴区而去,按照许明远提供的线索来到了一家佛牌店,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厅入座,通过玻璃窗观察那家佛牌店。
这家店的装潢很繁华,门口挂着珠宝玉器的招牌,还有两个穿着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坐镇,显得十分**气派,大厅是贩售古玩珍宝的地方,游客很多,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能在帝都搞出这样的店面,说明这位城南老九的底子不小,不过我却并未看见大厅摆放佛牌,估计是嫌这东西太扎眼,所以改到了内厅。
一杯咖啡从上午喝到了下午两点,我没看出什么名堂,倒是服务员看我的脸色不太对了,我只好结账,到街面上转了转,不久后看见佛牌店中走出几个穿着打扮很古怪的人,个个气势不凡,一看就是这个行当中的人物。
我赶紧找个不容易引起别人关注的地方藏好,大概两分钟后,从店铺的侧门内走出一个穿黑袍的家伙,瞬间便闪进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卡宴,随后一帮人全都挤进了汽车,朝着另一条大街上行驶而去。
汽车开的较快,我急忙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远远地跟随上去,前面那俩黑色轿车缓缓驶向城郊,大概二十分钟后停在了一辆别墅前面,车上的人依次下车,我看见了照片上的人,正一脸恭敬地把人请下车,那个穿黑袍的家伙直接走进了别墅深处,我的视线被院墙遮挡,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究竟在干什么。
下车后我的视线沿着院墙搜索,很快绕到后院,找到一处相对较为矮小的围墙,正犹豫要不要现在就爬进去,此时胡同口中却奔出一道黑影,速度比我更快,看样子也要翻越围墙。
我在愣在一旁迟疑不决,那道从胡同口中奔出来的人也察觉到了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甩手便是一枚细长的钉子朝我扎来,我吓了一跳,赶紧躲向侧面的垃圾桶,长钉穿透塑料桶,带出一片闷响,我心中一紧,立刻反手摸出短刀,正要朝对方扑过去,耳边却传来一道低呼,“叶!”
我动作一滞,急忙抬头看向对方,当视线定格在那张熟悉的脸上之后,顿时也僵硬了一把,我立刻丢小匕首冲向对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阿赞吉,你怎么会在京都出现?老张说你去了深山修法……”
阿赞吉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说张麻子的事让他感触很深,也意识到了自己能力的不足,所以当我被阴蛊邪王带走之后,他便找了个清静的地方修法,将张麻子传授的黎巫经咒全都融会贯通,感觉能力增强了不少,这才决定下山。
可在下山的路上,他却遇上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看打扮应该是东南亚一带的法师,想必都是偷渡过境的,阿赞吉本想上前攀谈,没想到那几个法师十分凶狠,没等阿赞吉靠近便主动向他动手,阿赞吉废了点周折把人拿下,挨个审问,才晓得这帮人居然是摩门成员,他们的真正目标是京都。
不仅如此,阿赞吉还从那几个法师身上打探到了老饕的下落,得知老饕也要前往京都,便立刻赶来京都,想找出老饕报了杀师的仇恨,他比我先到一个星期,经过很长时间的调查才把目标锁定了这栋别墅。
老友重逢,我忍不住喜极而泣,大半年没见,我对他甚是想念,阿赞吉对我也是这般,我们决定暂时先不要动手,在附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叙旧,谈及我这大半年的遭遇,阿赞吉也是一脸怅然,点头说,“想不到阴蛊邪王带走你,是为了传授你师门的秘术,当初是我误会了。”
我苦笑说,“我这个师叔行事怪诞,很邪性,别说你,就连我都不敢相信他带走我的目地居然是为了培养我,只可惜后面却……”
第五百五十三章 李道长
阿赞吉上下打量我几眼,忽然笑笑说,“你这半年应该下了不少苦功,刚才我感应到你的气息,吓得都认不出你了,半年前的你可不会让我感到这么大的压力。”
我叹口气说,“你还不是一样?经过张麻子的事,大家都成长了不少,我努力修法也是为了报仇,一个老饕,一个藏传法师,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阿赞吉脸色一黯,向我详细打听起了当晚动手的细节,因为那晚他并不在场,也不清楚张麻子是怎么败在藏传法师手里的,虽然时隔半年,但当晚的一幕幕却深刻烙印在我的脑海中,我当即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听完,阿赞吉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他才说道,“看来张麻子是死在了对方的算计上,藏传法师的能力固然可怕,但还不至于威胁到张麻子的生命。”
我脸色一黯,十分无奈地点头说,“其实说起来都怪我,要不是我……”
不等我说话,阿赞吉已经将我的话打断了,摇头说道,“这件事不怪你,有心算无心,怎么算都是我们吃亏,谁会想到那笔业务只是一场阴谋?”
话是这么说,可每次谈及这点,我心中仍旧止不住的自责。
见天色差不多了,阿赞吉站起来问我接下去有什么打算,我便将自己跟踪那辆车的事说了,许明远说过这家店的老板是摩门的成员,看城南老九对那黑袍法师的态度,似乎此人在摩门中的地位很不简单,只可惜隔得太远,我无法辨认那人到底是谁。
阿赞吉冷冷地攥着拳头说,“你分辨不吃他是谁,但我就不同了,就算这人化成灰我都认得!”
见阿赞吉露出这么咬牙切齿的模样,我心中顿时一紧,忙道,“难道那个穿黑袍的家伙,就是藏传法师?”
“没错!”阿赞吉冷冷地说,“我来到京都后便一直住在附近,这几天一直跟踪城南老九,终于让我打听到,最近有很多摩门成员正在偷偷汇聚到这边,看样子是准备展开一场大行动,至于究竟是什么行动,我倒是没有打听出来……”
“是为了阴玉!”我立刻将自己掌握到的情报分享出来,两人将消息一互通,脉络渐渐就清晰了,看来白云观中展出的那枚古玉十有**就是阴玉了,否则摩门的人不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阿赞吉深以为然,忙点头说,“原来又是为了阴玉,怪不得摩门会大费周章。”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忙问道,对了,你手上也有一块阴玉吧?阿赞吉立刻点头,说在的,他一直将阴玉随身放在身上,这半年长进这么快,也少不了阴玉的功劳。
我不仅好奇,这一枚看似普通的阴玉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功效,为什么这么多人对它趋之若鹜?阿赞吉皱眉想了想,随后说道,“阴玉中存在一股十分精纯庞大的力量,可怕到你完全想象不到,这半年我一直研究这东西,如果能将这股能量融入到自己体内,转化为己用的话,我一定能够超越张师,成为最顶级的黎巫!”
我咂舌不已,忙问道,“那你吸收几成了?”阿赞吉无奈地摇头说,“这么庞大的能量也不是一两年就能消化的,恐怕一辈子都吸收不完了,除了那股庞大的力量之外,这枚阴玉中还存在着一股十分阴邪、隐晦的气息波动,我不敢肆无忌惮地摄取其中的灵力,害怕会感染到心智。”
阿赞吉的说法正是我所担心的,之前张麻子和阴蛊邪王曾经向我介绍过此物的来历,据说涉及到上古时期的九黎战神,如果那段传说是真的,那这阴玉中蕴含的力量,莫非属于魔尊蚩尤?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
阿赞吉不想继续耽误下去,让我赶紧那个主意,到底要不要潜入这栋别墅看一看?
我想了想,摇头说,“我觉得最好不要冒险,我之前打算潜入别墅去看看,只不过为了确定这帮人的身份,既然已经搞懂了这帮人的身份,就没有必要再潜入进去了,藏传法师的能力十分可怕,正面动起手来,就算我跟你加起来都会异常吃力,别忘了这别墅中还有其他法师。”
“难道张师的仇就不报了吗?”阿赞吉有些激动,一向冷静沉稳的他在聊到张麻子的时候,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我苦笑说,“张麻子的仇恨自然不能往,正因为这样,我们必须保存实力,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动手,就算我们现在冲进去干掉了藏传法师,也只能打草惊蛇而已,也许老饕接到消息后会逃之夭夭,到那时要怎么寻找老饕?必须想个办法把他们一网打尽!”
“好吧,这次我听你的!”阿赞吉认真想了想,大约是觉得我的话有道理,便没有继续跟我争论,我带他走出了那条巷子,打车直奔许明远的事务所。
许明远正留在事务所中等候,见我居然带了一个陌生人返回,立刻起身向我打听阿赞吉的身份,我只说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一名修法的法师,这次恰好在京都办事,被我碰上了,于是邀请他跟我叙旧。
许明远立刻跟阿赞吉握了握手,一看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要不现在就出发吧?我说你手上只有两张门票,我们三个人怎么进去?许明远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到地方之后可以再想想办法吧,可以花钱向别人买!”
我只好同意,跟随许明远再次下楼,驱车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白云观,诺大个寺庙熙熙攘攘,聚集了不少参展的人,我不仅咂舌,许明远笑笑说,“白云观本来就是一家著名的旅游景点,是京城比较有名气的道观之一,平时旅客就不少,最近正在举办古玉展览会,来的人自然更多了。”
随后我们向附近的人打听,想知道哪里还能搞到进入展厅的门票,谁知道问了一圈却根本买不到,阿赞吉主动说,“你们进去就行了,我可以在外面等候,只要确定那到底是不是阴玉就行。”
我正要说话,这时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叶寻?”
我愣了一下,竖着耳朵听,感觉这声音越听越觉得熟悉,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是谁,赶紧回过身一看,这一眼立刻把我看愣住了。
居然李道长!
第五百五十四章 对话
说起这位李道长,同样也是对我有过帮助的人物,当年龙灵蛊凶性难驯,我也是在偶然间结识了他,蒙他传授半卷《太上登隐诀》,才能够将龙灵蛊牢牢地把握在手中,此时见了对方自然是开心异常,急忙对他迎上去。
李道长长须黑髯,还是那么神采奕奕,走上前对我上下大量一眼,不禁笑得眯住了眼睛,点点头说,“这两年没见,看来你已经成长了不少嘛?”
我急忙拱手向他表示感谢,见我如此谦逊,李道长笑得更开心了,揽着我的肩膀道,“小叶你怎么会来到京都?”
我环顾左右,道观外面的游客很多,这些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只好讲道,“李道长,要不换个地方咱们再聊?”李道长晗笑点头,目光在阿赞吉身上匆匆一扫,眼中闪过几分狐疑,我赶紧介绍道,“道长,这位阿赞吉是我的朋友,还有这位许老板也是,我们这次赶来白云观是为了参加展会的。”
“哦?”李道长先是对两人含笑点头,随后挑了挑眉毛,淡笑道,“你们也对那块古玉感兴趣?”随后他带我们走向了白云观大厅,我有点局促,就说自己还没来得及买票,李道长哈哈一笑,在我肩上轻轻一拍,说你跟着贫道走就是了,不需要门票的。
我暗自诧异,见展会众多安保人员都对李道长客客气气的,见了面甚至会点头行礼,心中不免更吃惊了,这时许明远偷偷拽了下我的胳膊,把声音压低到最小,“叶老弟你也是,既然认识李道长怎么不早说,有他在还需要门票?”
我小声追问道,“我和李道长的确有些交情,但我对他的身份还不是特别了解,怎么,李道长的身份很尊贵吗?”
许明远像打量白痴一样看我一眼,小声说,“全国道教理事会的副会长,你说牛不牛比?别看人家李道长好像挺年轻的,不过在京都这一带可是大大的有名气,白云观就是他修行的地方,你居然不知道?”
讲真我还真不知道,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恍然大悟,又苦笑起来,怪不得李道长会说不需要门票,原来白云观就是他家啊!
李道长带领我们走向了道观后院,前院熙熙攘攘到处是等待排队参展的人,后院则显得相对雅致,也冷清许多,我们走进了李道长的禅房,大厅中摆满了几株盆栽,造景别致典雅,古色古香,李道长先是点燃了檀香,随后请我们入座,向我打听起了上次分别后的经历。
说起这两年的遭遇,实在是一言难尽,李道长很有耐心地听着,末了才点头说道,“想不到当年一别,你居然经历过这么多事,两年前看你气息虚浮,还在打基础的阶段,今日一见却是中庭饱满,气度俨然,看来这两年的苦功总算没有白下。”
我腼腆一笑,向他客气了一番,随后李道长问起我们次来的目地,我迟疑了一下,朝阿赞吉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这才如实相告。
听了我的话,李道长先是一愣,随后起身将大门关紧,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方才走到我身边坐下,摇头微叹道,“想不到阴玉的事你竟然知道。”
我忙说,“李道长,白云观展出的真是阴玉?”
“不错!”李道长捋着长须说,“这么重要的东西原本是不应该展出的,可惜上面有要求,我们也是迫于无奈,不得已而为之,展览会一共举办七天,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还算是风平浪静,但我心里却一直搁着一根刺,生怕会出岔子。”
我立刻说,“出岔子,怎么讲?”
李道长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既然知道阴玉,想必也明白此物的出处,知道它对一个修行者的诱惑有多大吧?
我点点头,有些唏嘘地说,“虽然阴玉的能量十分可怕,可对一个法师而言,却不知是福是祸,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不是因为掌握了阴玉,恐怕张麻子也不会成为摩门的下手目标……”
李道长点头,略微有些头疼地扶住了额头,说你居然连摩门也知道?我说不仅知道,还跟对方交过了不少次手,也算各有胜负吧,这次来到京都也是为了寻找老饕,向他算清楚以前的旧账。
“你口中的这个老饕,我倒是有所耳闻。”
李道长沉吟片刻,慢条斯理地说,“据说此人狡诈奸猾,在东南亚混得如鱼得水,甚至在南方也搞出过不少祸端,此人当真进了京都?”
我立刻说,“没错,就我们掌握的消息而言的确是这样,来京都的不止老饕一个,甚至包括不少摩门精锐,其实我对这次展览根本就没兴趣,只是怀疑它是阴玉,所以特地来瞧一瞧,如果这东西真的是阴玉,我恐怕这帮人会……”
“白云观虽然不是龙潭虎穴,好歹还是几十个弟子,摩门的人想从这里抢走东西倒也没这么简单。”李道长对白云观的安保工作十分自信,摆手一笑道,“既然你都来了,就暂且住下吧,现在人多,可以等到游客散场之后再去参观。”
我只好说,“有李道长亲自坐镇,看来摩门的人只能空欢喜一场了,对了李道长,你知不知道摩门的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搜集阴玉,阴玉固然强大,但也不值得花费这么多精力,这么庞大的人力和物力去搜寻,难道这东西除了能够培养出一流的法师之外,还有别的用处?”
这个疑问一直存在于我的内心,可每次谈及却都语焉不详,张麻子或许知道什么,但他没有对我明言,阴蛊邪王的话也只涉及到了阴玉的出处,我都没来得及打探清楚他就被带走了,所以就目前而言,我对阴玉存在的价值了解还不甚清楚。
李道长思索了许久,摇头淡笑道,“据说凑齐八块阴玉就能够永享长生,掌控整个世界的法则。”
我苦笑,说类似的话我倒是听过,可如何实施呢,具体的步骤呢?这些都不是我所能够掌握的,就算你现在把八枚阴玉全都放在我面前,我看它也只是几块石头而已。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不太一样
我并未在李道长这里得到想要的信息,李道长对于阴玉的来历也只是一知半解,并不能替我解惑,随后我们谈及白云观是怎么发现这枚阴玉的?李道长笑笑,说是一个偶然,因为上半年下了一场暴雨,导致道观中有一堵墙被雨水冲坏了,所以他手下的弟子便找了工匠来清理,谁知工匠却在三清祖师爷的神像底座下发现了这个玩意。
李道长得知消息便赶到现场看了看,觉得这古玉质地有些不同,静下心来,利用道家法咒仔细感应,竟在其中感应到了一股令他心惊肉跳的能量磁场,起初以为是阴物,可转念一想,寻常阴物怎么可能具备这么可怕的气息,于是翻阅了许多典籍,才找到了此物的出处。
我追问道,“那又是怎么决定参展的?”
说起这个,李道长的说法很是耐人寻味,他说这东西原本一直被供在三清观中,直到前段日子,京都有位大人物排查巡游,偶然来到了这个地方,乍见此玉,感觉十分养眼,便主动提出要带到博物馆参展,李道长自然不肯,于是选择了一个折中方案,将展览会布置在白云观。
这话让我很是费解,忙到,“京都这些大人物成天忙着处理国家大事,怎么会有闲情逸致跑来白云观游玩,这件事本身就不太寻常。”
李道长点头,说是有些令人费解,那位沈高官到了白云观什么地方都不肯游览,好像怀着某种目的似的,直奔三清殿就去了,而且一眼就看上这块阴玉,按理说阴玉的邪性十分霸道,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气场压迫……
我陷入了沉思,忽然脑子闪过一道光,一个念头迸发在了脑海中,“会不会是那位沈高官其实一早就知道内情,然后故意为之?”
“可没理由啊!”李道长露出十分茫然的表情,诧异不解地说,“阴玉虽然珍贵,可那也要看分谁啊,对法师来说,阴玉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可对沈高官这样的人而言却不过是一块玉而已,总不能……”
这话刚讲到一半,李道长不肯再说下去了,沉着脸道,“没有证据的话最好不要说,这位沈高官来头不小,我们最好不要妄加揣测。”
我点点头,不再多言,毕竟这枚阴玉是由白云观掌管,就算我和李道长私交甚笃,也没有资格管到人家的头上,继续闲聊了几句,李道长看了看天色,站起来说时间差不多了,外面的游客差不多已经走空,现在轮到我们去欣赏了。
在李道长带领下我们很快便走进了展厅,此时已经将近凌晨,诺大的展厅显得十分空旷,除了展厅中心处的阴玉,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珍宝古玩,我在展厅的几个角落当中感应到了几股修法者的气场,虽然并不明显,却令人心惊,不露痕迹地朝角落中看了一眼,视线中立刻晃过了一道十分隐晦的身影,一闪而逝。
我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李道长的发言,他微微一笑说,“小叶,我这里除了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安保警卫,还安排了许多修法者守护在附近,无论闯进来的人是谁,都有信心把人留下来。”
怪不得李道长这么自信,不提他本人,光是守卫展厅角落中的那几道身影也不是好惹的人物,白云观不愧为驰名中外的大道观,不仅修法者的数量恐怖,而且质量也相当的高!
我们并未在外侧驻足多久,很快便走向了展厅深处,在一副钢化玻璃展台正上方静静摆放着一枚造型古怪的玉石,比我之前所见的阴玉都要大上不少,大概有半个拳头大小,有着菱形的边框,以及很不规则的凹凸纹路。
在展台前距离不到两米的地方,用黄布隔出了一条警戒线,我见四下无人,正要走进警戒线之内,李道长却忽然拦下我说,“小叶,不能再靠近了,展台附近布置了紫外线报警系统,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展台两米之内,否则会触发警报。”
我只好讪笑着退回来,走到黄线外侧眯着眼睛观察,当我静下心,将气场逐步蔓延出去的时候,那阴玉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阴法波动,很快便传递出一股似有似无的气息,与我的气场产生了强烈的排除。
尽管阴玉中的气场并不强大,却深邃得令人心惊,我的气息只不过延伸到了距离展台半米的地方,立刻感应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无法推进半分,唯有将气息收敛起来,格外震惊地盯着那位详躺在玻璃展台下的阴玉,脸上充满了骇然。
阿赞吉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小声道,“怎么样,这枚阴玉的成色如何?”
我一脸骇然,说这玩意比我们之前见过的阴玉加起来还要大,假如把八枚阴玉全都看成主体,这一枚绝对属于核心部位。
李道长则笑着说,“我也没想到摩门一直苦苦寻找的东西,居然被镇压在我白云观的祖师爷神像下面,估计是某位师祖刻意为之吧,小叶,你现在可曾放心了?”
我说,“这么严密的安保措施,看来的确是我们多心了,走吧,这东西只看一眼就行了,只要不落到摩门手中,放在谁的手里都是一样。”
李道长含笑点头,正要带领我们离开展厅,这时展厅外面却传来一阵喧哗声,我感应到大批脚步正朝这边走来,和阿赞吉对视一眼,都纷纷停下了脚步,不久,展厅大门处出现了一位身穿深色西装,挺着大啤酒肚的人,一脸威严相,很有上个世纪老官僚的派头,然而面相却不算太老,大概五十来岁左右的年纪。
这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向我们,一脸严肃不怒自威,“你们是谁,不知道展会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展会中逗留?”
我和徐明远面面相觑,都不知该怎么作答,此时李道长则主动上前拱手道,“沈主任,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也是专程从大老远赶来参加展会,想要一睹古玉真容的同道中人。”
这一声“沈主任”暴露了对方的来历,感情此人便是督促白云观举办展会的沈高官,这派头,果然神气十足。
沈高官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李道长,虽然古玉是在白云观被发掘的,可这种稀世珍宝却属于全人类,我希望你能谨慎对待,不要随随便便就把不相干的人请进来,出了事你未必能担待得起,知道吗?”
这话有点颐指气使,一向温和的李道长只是赔笑两声,并未多言,随后拉着我们快步离开展厅,刚走到道观门口,徐明远忽然停下脚步说,“奇怪……真是奇怪,这位就是沈高官?为什么和我在电视上看见的不太一样?”
第五百五十六章 跟踪
我倒是没怎么在意,就说当官的还不都一个样?人前一个样子,人后一个样子,你在电视上看见的那副和蔼可亲的官老爷模样自然不会在现实中出现。
许明远摇了摇头,“不,我说的不是表情,而是长相。”
我愣了一下,忙问,“什么意思?”徐明远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说,“我在电视上不止一次看见过这位沈高官,没记错的话他下巴上应该有颗痣,就发在嘴角那里,可刚进去的沈高官嘴角却没有痣!”
许明远做的是侦探行业,对细节的洞察力远超常人,听到这话我顿觉不对,忙回头对李道长说,“你注意到了吗?”
李道长轻捋长须,微微一愣,摇头说这一点他倒未曾察觉,许是光线太暗,没看清?
他这样已解释,许明远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拱手向李道长告辞,三人上了车,徐明远先是把车驶向另一条街道,找了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靠好,随后压低声音说道,“我还是感觉很不对劲,刚进去的沈高官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我忙问他怪在哪里?徐明远略作沉吟,缓缓开口道,“是这样的,前几年我有幸在一个富豪的晚宴中见过沈高官一面,这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随和,既不打官腔,也不摆官架子,见了每一个人都笑嘻嘻地握手,很有亲和力,可刚才进去的那位,除了长相和沈高官差不多之外,整体感觉却像换了一个人!”
我和阿赞吉互看一眼,彼此的眼神都十分古怪,阿赞吉问道,“这么说,你怀疑刚才那位并不是沈高官?”
“这个,我不太好说……”许明远一脸迟疑,半晌后方才摇头讲道,“我和沈高官不熟,对他的生活细节不是特别了解,只是隐隐感觉不太对,刚才进去那人给我的印象很怪,根本不像我三年前认识的沈高官。”
我不由笑了笑,“人嘛,随时随地都在变,一个人在较高的位置站久了,总会引起一些心态上的变化,三年前的沈高官是这样,今天的沈高官又是那样,并不稀奇。”
许明远还是坚持己见,摇头说道,“不对,一个人的心态就算再怎么变化,很多从小就养成的小细节是不会改变的,这位沈高官给我的感觉十分陌生。”
他一再强调这点,我和阿赞吉都不由得谨慎起来,沉默了一会儿,阿赞吉主动问我道,“要不要找个地方藏起来,等这位沈高官离开的时候……”
“两位,你们可千万别乱来!”许明远吓了一跳,急忙摆手制止我们,“我知道你们这个行当里的人行事没有忌讳,可沈高官的地位和身份毕竟不一样,万一被人发现我们在跟踪沈高官,那恐怕……”
见他吓得都快流汗了,我和阿赞吉都不禁笑了笑,我急忙解释道,“放心,法师有一套自己跟踪手段,不会这么轻易被人察觉,就算沈高官身边的人发现他受到了跟踪,也绝不对抓着任何证据。”
我再三保证,许明远才稍稍放心了一点,“那你打算怎么跟踪?”
我没有说话,将手指竖起来打了个响指,很快指缝中便有一道金色的气场流动,龙灵蛊慢慢滑出我的手臂,像个球一样卷缩着身子,口中“叽叽”叫着,似乎很不情愿。
上次它为了救人亏空了一部分精血,导致这小东西近期一直萎靡不振,除了吃东西很少会出现在外面,被我强行唤出,嘴里顿时“啾啾”地发出抗议。
我拧起这家伙的尾巴,直接朝窗外丢去,龙灵蛊落地后一个翻身蹦起来,绕着车窗旋转两圈,这才射入了黑暗。许明远看见这一幕直接就傻了,茫然地张大嘴,有些呆滞地指了指窗外,问我刚才丢出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像鱼又像龙的,居然会飞?
我随口说,“你说这个啊,是蛊,说难听点就是一种会飞的虫子,其实大部分蛊师都能培养。”
我并不希望龙灵蛊的被太多人知道,于是含糊带过,许明远反倒被我勾起了不小兴趣,缠着我问这问那,说真神奇,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见蛊虫,没想到着东西真的存在,厉不厉害,会不会像电影里说的那么神奇啊?
我不知该怎么回应,于是苦笑道,“哪有电影里渲染的那么神奇?说到底蛊虫不过是自然生物的一种变异,它还是虫子,只不过比平常虫子更凶猛,更加聪明罢了。”
许明远点点头,又自言自语似的嘀咕道,“这么特别,我真想抽空自己也养一只。”
我差点笑出声,忙说你最好别打这玩意的主意,等你真正了解它习性之后,就能知道这东西有多不好养了。随后我不再多言,闭上眼沟通起了龙灵蛊,通过这小家伙的视觉共享,我发现它已经飞进了一辆小轿车的车厢里,撅着屁股在车尾箱后面涂抹标记。
大概半分钟后,这小东西贱兮兮地飞起来,跳跃到街道外侧的围栏上,不久我看见大腹便便的沈高官正在一群人簇拥下离开白云观,身边跟着唯唯诺诺的李道长,两人似乎交谈着什么,李道长不时点头,随后便亲自护送沈高官上车。
沈高官上车不久,李道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立刻将视线投向被龙灵蛊做了标记的位置,通过龙灵蛊的视觉共享,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情顿时紧张了起来,李道长的能力很强,万一被他发现,并告知了沈高官,恐怕这次的打算就要落空了。
幸好李道长只是皱了皱眉,并未多言。他似乎猜出了什么,不自觉朝着龙灵蛊藏身的地方瞥了一眼,微微摇头,有告诫的意思,我只好控制龙灵蛊飞远一点。
阿赞吉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说怎么了?我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说,“没事,我的小动作被李道长发现了,但是他并没有拆穿。”
阿赞吉迟疑了一下,问我怎么看待李道长这个人?我十分严肃地说道,“李道长绝对是个正派的人,虽然我只跟他接触过两次,却帮过我不少忙,我们并不需要防备他。”
我对李道长的评价很高,见状阿赞吉也就不再多言了,又问我龙灵蛊已经布置妥当了没有,我愉悦地打了个响指,龙灵蛊立刻窜回车窗,在我手中打了个几个挺,我这才对许明远说道,“可以开车了,一会我怎么说你怎么走!”
第五百五十七章 偷袭
许明远边开车边苦笑说,“小叶老弟我真服了你了,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既然打起了沈高官的注意,我可警告你一会儿千万不要乱来,万一被发现可不是小事。”
我笑笑,让他放心,我虽然做事比较直接,但我并不是莽撞之人,这位沈高官位高权重,连李道长都要礼让三分,咱们初来乍到自然不敢把人得罪太狠。
汽车缓行了大半个小时,在一栋并不起眼的居民楼前面停下了,许明远先是把车靠好,放下车窗说,“这位沈高官作风果然简谱,居然住这么破烂的地方,比普通老百姓的家庭还要不如。”
我笑笑说,“看事情最好不要流于表面,我并不否认这个世界上有清官,但沈高官这样的却未必是,所谓面由心生,从他之前对我们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这位绝不是什么善茬。”
许明远指了指挡风窗说,“快看,人已经下车了,奇怪,这大半夜的,他怎么不让身边的人跟着,反倒一个人走进了那栋筒子楼,难道这里真的是他家?”
我也觉得好奇,按理说到了沈高官这个级别,体制内肯定会分配不错的房子给他住,为什么偏偏要钻这样的筒子楼呢,难道这位沈高官真的是高风亮节,两袖清风?
不太像!
我沉吟了两秒,对两人说道,“要不你们在车上呆一会,我下车跟上去看看?”
许明远立刻紧张地拦下我,“叶老弟你想干什么,都说了不要乱来,咱们这位沈高官可不是……”
“放心,我有分寸!”天子脚下,做任何事都需要小心,我能够理解许明远的谨慎,事实上我也不希望和沈高官这样的人产生任何冲突。
我再三保证自己不会乱来,徐明远才不情不愿地同意我下车,下车时沈高官已经走远了,我只好快步跟随上去,楼道光线不是很好,是那种老式的声控灯,我尽量走得小心,避免发出任何声音,大概沿着楼道向前走了十米,龙灵蛊忽然从我领口中挤出,指引我走向左边的分岔通道。
我眯眼打量了一番,只见左边的走廊后面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型花园,造景倒也别致,小花园中间是一个凉亭,沈高官正在那里来回踱步,不停抽着烟,像是在等谁的样子。
我立刻找个位置藏好,屏住呼吸默默地看下去,大概五六分钟之后,另一栋大楼中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不久后走出一个身材十分妖艳的女人,乍一看十分眼熟,只是楼道光线太黑了,加上两人会面的地方并没有灯光,所以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子。
不久后那道身影便走向了沈高官,出乎意料,一向在人前吆五喝六的沈高官居然卑躬屈膝,好似对那个女人十分尊敬的样子,“何女士,你来了?”
正当我暗自揣测这位何女士身份的时候,黑暗中的那个女人已经冷漠地开口了,“沈雄,今天来得够早的啊!”
居然是她!
听到这女人说话的声音,我顿时陷入了呆滞,这声音我在不熟悉不过,不正是几天前跟我打过照面的何倩吗?她怎么也出现在这里?
沈高官忙不迭地讨好赔笑,“是,接到你的消息后我马上就赶来了。”
何倩朝沈高官背后看了一眼,疑神疑鬼地说,“没被跟踪吧?”
沈高官忙说,“当然没有,现在我身份不一样了,谁有这么大胆子敢跟踪我?”何倩不咸不淡地说,“沈雄,当了几天高官,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热,你现在的派头倒是不小嘛!”
“不敢,您说笑了!”沈雄立刻陪笑道,“不知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何倩缓缓走到沈雄身边,十分谨慎地附耳说了几句什么,沈雄连连点头,说你放心,经过这几天的部署,事情早就搞定了,绝对不会出现意外。
“那就好!”何倩点了点头,又小心叮嘱道,“对了,据说这次来了一位摩门的死对头,姓叶,这小子很不简单,已经连续破坏过摩门不少好事,你最好当心一点,千万不要撞在他手上。”
沈雄立刻冷笑道,“放心,你说的那小子我今天刚好碰见过,似乎跟姓李的老道士关系挺好的。”
何倩讶然,说怎么会,他怎么会跟姓李的臭道士搭上线?沈雄说不知道,但看两人的样子估计老早就认识了。
何倩压低声音,主动和沈雄说了些什么,由于说话声较小,我听不见两人后面说了些什么,只是内心早已被震惊填满。
我万万想不到,这位沈高官不仅有问题,而且还是摩门中的人,更令我想不到的事连何倩也参与其中,几天前我刚在晋西放过她,这女人立马又跑来京都捣乱,简直不知悔改,不止韩涛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有多沮丧!
两人在凉亭中交谈了许久,沈高官告辞离开,只剩下何倩幽幽地站在那里,抬头望天,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迟疑了片刻,决定继续看下去,何倩的出现让我十分不解,这女人在摩门中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堂堂的沈高官会对她这么客气?
不久后,何倩回神朝另一栋楼房走去,我心思一动,急忙跟上,这次何倩走得很快,几乎一闪身便没入了黑暗,我心中一紧,暗说这女人莫非是发现我了?将加快脚步跟随上去,刚跑进巷道,才发现何倩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心中大惊,本能地感觉有问题,正要离开这条黑漆漆的小巷,未等转身,黑暗中已经弥漫出了一股十分强劲的气流,排山倒海般朝我涌来,我脸色骤变,立刻将双手合十,诵念起了阴法经咒,两股气流在空中碰撞,我猝不及防下吃了个暗亏,脚下不稳栽倒在地。
几乎在我趴下的同时,耳边已经有强风袭来,我本能地贴地一滚,感觉一道强流打在地上,发出“叮当”的碰撞声,火星一窜而起,我回头一看,立刻瞧见了射向我的东西,竟然是一根三寸长的钉子。
“是谁?”我心中一紧,立刻紧张地环顾四周。
此时黑乎乎的巷道中奔出一道黑影,闪电般朝我掠来,我夜不辩物,急忙控制龙灵蛊朝对方迎上去,黑暗中一道强电疾闪,眨眼就没入了一个人的胸膛,那人惨叫一声栽倒,我正要朝他跑去,黑暗中却再度涌来一股阴法波动,比之前的还要强烈,我只好顿住脚步,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狂奔,追逐我的人不止一个,黑暗中不知道射出多少暗器,全都招呼在我背上来。
第五百五十八章 追击
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无数道利刃破口,纷纷招呼向我的背后,我没有办法,只好将人骨手链高举在天上,手链中立刻涌出一股气息,死死护住我的后背,数不清的暗器打在气墙上,发出“滋滋”闷响,不久后纷纷坠落在,传来一阵“哐当”炸音。
我匆忙回头,只见射向我的暗器中有蛇形的短刀,有圆锥状的长针,甚至不少做法的阴器,这些东西奇形怪状,但毫无例外全都涂满了剧毒,空气中散发腥臭的气息。
我头皮一炸,立刻意识到这栋老楼中机关重重,绝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唯有发足狂奔尽快远离此地。
幸好那帮躲在黑暗中的人并未跟来,我往前疾跑了几十米米,大声呼叫阿赞吉的名字,前面车厢中立刻蹿出一道声音,阿赞吉迅速跑向我说,“怎么回事?”
“我遭到了埋伏,看来我们跟踪沈高官的事已经暴露了!”我跑到他身边,急切说道。
“什么人埋伏你,难道是摩门那帮人?”阿赞吉脸色顿时起了变化,我苦笑着点头,说应该是的,我发现了他们的一些秘密,快走吧,这帮人恐怕不会让我轻易离开的。
“上车!”阿赞吉目光闪烁数秒,此时那栋楼房中已经弥漫出好几股十分强大的气息,其中两股甚至让我和阿赞吉感受到了些许压力,这说明整栋楼房中潜藏着不少修行者,虽然单个实力未必能威胁到我们,但整体实力却很强劲,正面硬拼绝不是良选。
“走!”我没有丝毫迟疑,立刻拉开车门上车,此时许明远已经把汽车发动起来,我和阿赞吉前脚跨进车厢,他立刻将油门踩得飞起,汽车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狂飙在马路上,许明远死死抓紧方向盘说道,“怎么搞的,为什么这么急?”
我正要说话,坐在我身边的阿赞吉却大叫一声,“小心!”
话音落地的同时,我立刻感到车厢顶部的铁皮下陷了一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砸在上面,整个车厢都为之一震,我脸色聚变,本能地将头抬起来,发现铁皮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弯了,有双黑漆漆的爪子抓开了铁皮,正朝我们头顶抓来。
“啊!这是什么,握草……”许明远吓得大叫,连方向盘也抓不稳了,车轮在马路上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我急忙大喊道,“不要停下,继续开!”
此时铁皮已经被划破了,那只黑漆漆的爪子在空中转了一圈,立刻抓向许明远的后脑勺,弯曲的指甲好似镰刀一样锋利。
“躲开!”我迅速推了许明远一把,在他的惊呼声中甩出一枚符通,符通在空中绽放一抹强光,猛然砸在那只又黑又硬的爪子上,徒然间迸发浓烟i,填满了整个车厢。
符通落下时已经变黑了,上面呈现出一个很恐怖的爪印,我脸色聚变,惊呼道,“难道是僵尸!”
“不会,是有人动用了控尸咒!”阿赞吉立刻高举起了双手,将手心抵在铁皮上疯狂地念咒,此时那只黑手的爪子已经缩回去,我瞧不见车顶上的东西,只好咬牙放下车窗,将上半身直接探出车窗外。
当我将脖子深处车窗的同一时间,立刻感应到了头顶传来的一抹阴气,不能地抬高了脖子,下一秒,一直黑色的爪子带着腥风扑面而来,猛然划向我的脖子。
我没有丝毫迟疑,口中诵念蛊咒,龙灵蛊跃出胸口,立刻攀附在了那只爪子上,黑色爪子距离我头顶不到两公分,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我立刻伸手抓向铁皮一捞,摸到一截硬邦邦的胳膊,好像发干的烂木头,手上发力,强行将车顶上的尸体拽下来。
尸体悬空的同时伸出另一只爪子,猛然抓向我的脖子,我立马将脖子往后一缩,尸体砸落在地,在惯性的带动下朝着大马路连续翻滚了好几圈,我一直趴在窗户上观察尸体,只见那玩意落地后居然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大半个身体都斜着,一瘸一晃地朝我们追来。
果然是控尸咒!
我心中一紧,骇然回头对阿赞吉喊道,“你能破了对方的法吗?”
“距离太远了,恐怕不行!”阿赞吉表情十分难看地摇摇头,很快正在开车的许明远再度发出一道惊呼,“前面还有!”
我心中一抖,急忙把目光转向前当风窗,只见黑漆漆的马路牙子上,居然同时浮现出了好几道尸体,全都摇摇晃晃地朝我们走来,边走边晃动胳膊,那场面简直跟美国的丧失大片有得一拼!
“怎么办,要撞上了!”许明远吓得脸色苍白,这么诡异的场面他这辈子没有见过,手心不由开始抖了。
我把手按在方向盘上,厉声说,“不用怕,这些都是尸体,撞!”
说完我腾出一只脚,直接踩在驾驶室的油门上,汽车引擎盖爆发出“轰隆隆”的雷鸣,好似出水的鲨鱼一样狂飙而出,十几米距离瞬间拉近,前杠笔直地顶在一具尸体身上,汽车整个一震,那尸体被巨大的惯性带飞,好似一块被抛向空中的木头桩子。
汽车速度稍缓,另一具尸体已经趴在了扭曲变形的引擎盖上,通红的血色眼珠好似浸过血水一般,森白的脸写满了麻木,立刻挥动爪子,猛地拍向前挡风玻璃,只听“咔擦”一声,挡风玻璃整片碎裂,炸裂出蜘蛛网般的裂痕,碎裂的钢化玻璃簌簌掉落,尸体的爪子却猛地往前一探,笔直地抓向我的脖子。
“握草,他来了,啊……”徐明呀吓得闭上眼睛,一只脚死死踩在油门上,并未松开,我不仅没躲,反倒把身子往前一扑,主动扣住了尸体的胳膊,它的胳膊又冰又凉,冷硬得好似一截冰块,细长的爪子爆伸,准备朝我脸上扑来。
我忍着扑面而来的恶臭,将手腕使劲一拧,尸体也在引擎盖上滚动了一圈,下一秒我将手搭在尸体手腕上,疯狂催动经咒,随着阴法气息的弥漫,瞬间将尸体覆盖,他身体一僵,不再动弹,我立刻反手将尸体摔下引擎盖,回头时发现许明远的身体仍旧在发抖,车头已经笔直地撞向防护栏。
“当心!”我只来得及吼出这一句,失控的车头已经撞击在了防护栏上,巨大的反弹力将车厢震得蹦起来,引擎盖弥漫一股浓烟,彻底哑火了。
我手势不及,差点被甩到车窗外面,还好平时有系安全带的习惯,这才勉强保证自己没有被甩飞,只是额头扑在仪表盘上,撞出了满头包,没来得及呼出一口长气,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感觉左边有异,猛地一扭头,只见一个黑色的物体在我的车外一闪而过,又一圈之后停留,是一团红色的血雾,翻滚着、流动着,里面有一对黑黝黝的眼睛,晶晶亮,直愣愣地看着我。
是一颗血淋淋的死人头,悬浮在了空中。
第五百五十九章 恐怖飞头
这颗恐怖的女人头颅一下子就飞到车窗外,一下子有绕到车头前,底下是一片血淋淋的红色蒸汽在翻滚着,犹如一片血色的迷雾。
“飞头降!”阿赞吉的惊呼打破了车厢内的平静,我抬头一看,果然,这头颅悬空而立,说是灵异,但却不像,周身弥漫着很恐怖的血腥气息,如水雾更加粘稠,分明就是实体!
我目光有些呆滞,掐了自己一把,疼,真疼!说明这并不是幻觉,对方真的搞出了飞头降!
“天啦,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许明远已经吓呆了,车窗外的女人头颅在盘旋,许明远却是一脸麻木,呆滞地傻笑两声,一张脸已经分辨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
飞头降,有命飞降,是所有降头术里面最神秘,最诡异莫测的一种降头,传说修炼到极处的人,甚至能够涉及长生不死,座位东南亚禁术中最神秘的一种,飞头降一向很少面世,为何?只因修炼这种邪术实在太难了,是真正的一将功成万骨枯。
据说飞头降共分为七个层次,每个阶段都依靠吸血维生,先是鸡狗兔等小型家畜,再到猪牛羊,之后便是人血,吞食他人的精血来获取力量。
所以凡是飞头降出现的地方,势必会出现各种离奇的死亡时间,甚至当修炼出高等级飞头降的法师出现时,方圆百里都会不得安宁,尤其是孕妇和小孩,更是这帮邪术师下手的第一目标。
“这就是传说中飞头降?”我的神经被紧紧地揪动着,与窗外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对视,半晌后人头消失了,我还在寻找它的踪迹,车头前却发出令人牙酸的钢铁折断声,整个车头都被飞头顶起来,我屁股下的坐垫往后一仰,随后闯入我耳膜的是阿赞吉的尖叫,“快下车,飞头降出现了,控制它的法师应该不远,叶,这里交给我,我去找控制他的法师!”
阿赞吉说完便拉开车门蹿出去,留下原地发呆的我,被撑起来的车头与地面保持45角,许明远死死抱紧了方向盘,发出惊慌失措的大喊,“啊……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回过神,一把拉开车门,对许明远大吼道,“先下车再说!”
框!
被撬起的车头忽然一震,随即重重地落在地上,车厢内一震颠簸,我身体被弹飞,重重顶在车顶的铁皮上,许明远更糟糕,他本就害怕得要死,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的举动,头磕在方向盘上,浑身一震,竟被震得晕死过去。
“你怎么样了!”我急忙把手搭在他肩上,用力推了推,许明远没有反应,我咬牙解开了安全带,迅速蹿出车外。
飞头降首先想到的是吸食活人的血,所以只要我还在移动,它应该会放过昏迷不醒的许明远。
果然,我的双脚刚刚抓牢地面,车底下那颗恐怖的飞头已经带着一蓬血雨朝我飞奔而来,长大狰狞的嘴唇,露出残差不齐的狰狞牙床,一口朝我咬来,我立刻跳到一边去,躲开这暴风骤雨一般的嘶哑,然而飞头脖子下的血雾中却伸出一截血淋淋的肠子,如破了空的长鞭,一下子搭在我胸前。
我“啊”一声,剧痛让我翻滚在地,落地后连续翻滚,滚向了相对安全的位置,又单手撑地急忙爬起,头顶是一颗血淋淋的飞头,肉色的脏器好像一窜葡萄般挂在那里,更像细长的鞭子,炸裂空中,形成一条笔直的流线,铺天盖地卷向我。
我别无选择,只好掉头跑开,让这恐怖的飞头降尽量距离车子远一点,可狂奔不到十米,头顶忽然垂下一坨黑漆漆的物件,突然砸向我胸前。
我本能地躲开,从腰后摸出一把符通,对准头上的恐怖飞头甩落过去。
符通砸中飞头,立刻冒出了蓝色的烟,空中的飞头笔直地坠落下来,好像一颗冒着浓烟的皮球,落地后弹射了几下,我松口气,想着这就完了?可事情没我想的这么简单,落地后的飞头快速弹起,竟然出犹如超风波一般的尖锐厉吼,我整个脑腔彻底炸开了,死死抱头蹲在地上,感到耳膜好似被钢刀扎中一般地疼,下一秒,这颗恐怖的飞头距离我已经不足半米。
我甚至能够看见它口腔中渗出来的黑色尸水,形成两股线,笔直地往下流。
“妈的!”我心中发狠,立刻沟通起了龙灵蛊,膨胀的手臂下一根根暴突的青筋高鼓而起,然后重重一拳砸在飞头的侧脸上。
这一拳几乎蕴含我全部的力量,飞头好似皮球一般被砸飞,远远地落在地上,在一层血雾的烘托下轻轻弹起,我双手合十,甩出了两根白色的经线,绷直的经线缠绕在飞头上,被我单手抓紧了往身后一拽,随后我盘腿坐下来,口中飞速诵念经咒。
一股气息沿着经线传递出去,纷纷作用在了飞头之上,我听到飞头发出更加狂躁的惊呼声,那声音尖锐得如同在嚼玻璃,更是让我莫名难受,赶紧收敛心神,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经咒上,诵咒声一浪高过一浪,飞头光洁的脸上全是被经咒念力腐蚀的伤疤和血肉,仿佛被我浇上了浓硫酸。
飞头更加疯狂了,它大声嘶吼着,将嘴唇咧开到了耳根,露出两排森森的獠牙锯齿,慢慢向我靠近。
我的经咒声持续作用在飞头身上,每一股念力都化作了无情的强酸,飞头每向我靠近一点,都会遭受巨大的反噬,头上的浓烟弥漫得更深邃了,可即便是如此,仍旧无法组织飞头向我扑进的趋势,它咧开的犬齿写满了狰狞,在深深咆哮着,渗血双目通红,一点点向我逼近。
我感受到了加大压力,汗水沾湿背心,整个人都在发抖,疯狂催咒与对方僵持着,飞头与我之间的距离在一点点拉近,即便我将龙灵蛊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化解它的凶戾。
飞头似乎也察觉到面前这块肥肉不好啃,简单的取舍之后,这家伙居然挣脱掉了头上的两条经线,笔直地奔向车厢内昏迷不醒的许明远。
比起我,还才是一块真正的鲜肉!
我大吃一惊,许明远跟这件事根本没有关系,只不过是负责帮我跑腿,调查一些情报而已,如果他因为此事死在了飞头之下,叫我如何面对这份信任?
第五百六十章 追兵
我立刻从地上弹起,用最快的速度冲向许明远,龙灵蛊的力量充斥全身,让我整个人变得轻快起来,爆发力失足,速度在一瞬间快得超越了肉身极限,然而飞头却比我更快,没等我冲向车头,这血淋淋的东西已经钻进车窗,并一口咬在了许明远的脖子上。
我不晓得许明远有没有手上,愤怒让我不顾一切地加速狂奔,趁它一口还未咬下之际,我快速绕到车窗外侧,一把揪住了搭在车窗上的恐怖肠子,奋力朝车厢外拉扯。
飞头还未来得及展现出锋利的爪牙,已经被我强行拽到了外面,它愤怒,一双汇聚血芒的眼睛疯狂而歹毒地定格在我身上,将头颅一顶,撞击在我胸口。
我被飞头顶翻在地,看着他血淋淋、浓烟滚滚的狰狞大头,心中寒意顿生。在它决定将我啃成对穿之前,我重重的一拳打在它脸上,这硬度……让我手臂上的骨骼爆发出钻心的剧痛,好在飞头也被我震开了一点。
当我爬起,准备再次念咒将它牵制住的时候,这玩意甚至下的血肠居然飞卷出来,一下子就缠在我腰上和胸上,我被飞头拖离拽倒,后背顶在硬邦邦的柏油马路上,上衣磨破了,皮肤刺痛,我感到身体绞痛,被它死死地绑着,在地上拖来拖去。
我两眼发黑,感到浑身颠来倒去地翻滚,折腾的几乎没有力气了,可那飞头却永不知疲倦,居然凌空俯身下来,脸上到处是赖疤和血疮,汇聚成一滩脓血,滚滚而下,誓要一口将我撕扯得稀烂。
我疯狂挣扎,伸手拨开身上血淋淋的内脏,此时飞头已经朝我啃来,血肉模糊的脸上涂满了厚重的絮状物,里面不断有血浆涌出,纷纷滴落在我脸上,我强忍着作呕的冲动,伸出双手死死抵住了这颗人头,不让它咬下,同时诵念起了另一段经咒。
这飞头的力量委实可怖,即便我倾尽全力也有些支撑不住,唯有将经咒也催动起来,一边利用身体的爆发力与它僵持着,通过念力来驱散它的戾气。
经咒声持续放大,飞头痛苦不堪,发出凄厉的哀嚎,冷风烈烈地吹着,我浑身冷汗都变成了水蒸气,大脑冒出青烟,顾着眼珠子,将所有经咒念力都倾泻在飞头身上。
它如遭闷雷,终于承受不了了,笔直地坠落下去,整个脸上到处都是燎泡和腐烂的血块,我吃力地爬起,疲惫得将近虚脱,反而飞头并未死去,或者说它已经死了,根本无法再死一次,我疲惫欲死,却不得不鼓足最后一口气,用脚掌狠狠跺在这颗腐烂的大头上,狂踩不休。
大片血花飞溅,飞头终于停止挣扎不动了,我脚后跟一软,同样虚弱地坐倒在地上,心口狂跳,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吐尽口中的血腥气。
不久,马路边跑来一道狼狈的身影,远远地对我招手,“叶,快起来跟我走,这帮人要追上来了!”
我听出这是阿赞吉的声音,没有丝毫迟疑,跌跌撞撞跑向车厢,一把将许明远扛在了肩上,阿赞吉迅速从防护栏外跃向我,推着我朝夜幕中狂奔,我边跑边问,“你不是去找下咒的人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又回来?”
“敌人数量很多,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快走吧,他们很快就要追来了!”我看出阿赞吉的状态也不是太好,他似乎刚跟人拼斗过一场,喘气声比我还厉害许多,我俩发足狂奔,沿着城郊外的偏僻小道狂奔了十几分钟,累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我只好将肩上的许明远放下,找了个隐蔽处藏好,然后对阿赞吉说,
“不行,这么跑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早晚会被人追上的,不如找个地方回复体力,跟这些追兵拼了!”
阿赞吉与我是一样的心思,立刻指着马路边上的一块荒地说,“我们先去那里藏一藏,等恢复了体力再说!”
“行!”我没有片刻迟疑,和阿赞吉互相搀扶着来到了荒地外的一块大石头下藏好,盘腿静坐,抓紧一切时间恢复体力,不久后我呼出了一口浊气,对满头是汗的阿赞吉说道,“你遇上那个操控飞头降的假货了没有?”
“遇上了!”阿赞吉脸颊略微有些发白,说不仅遇上了,还交上了手,对方很厉害,加上身边还有不少帮手,阿赞吉根本无法应付,只能选择撤离。
“这帮降头师怎么一个个都朝国内跑,真搞不懂摩门这帮人到底要干什么,为了一块阴玉劳师动众,我实在不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缘由是什么!”我抱着脑袋,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不久后背后忽然感应到了一片阴凉涌来,丝丝寒气冻得我脊梁骨发寒,急忙抬头去看,只见背后居然飘着一颗血淋淋、五官全都错位的恐怖头颅,心脏缩成了针眼,对阿赞吉打交道,“快起来,追兵到了!”
不等我开口,阿赞吉早已感觉到了,他立刻从地上蹦起,快速回头望向身后的恐怖飞头,诧异道,“这东西不是被你搞定了吗?”
我苦笑,说它的生命力很顽强,恐怕寻常手段根本超度不了,这飞头来了,证明追兵已经不远,准备应战吧!
我话音未落,在距离我们不足二十米外的马路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黑影,黑影正缓缓走向我和阿赞吉,黑袍下藏着一张诡异深沉的脸,脸色发黑,脖子上是一片裸露在外的阴法刺符,分外扎眼,刺激着人的眼球。
我和阿赞吉互相交换了眼神,随后我站出来,朝对方扬了扬下巴,说阁下就是这飞头的主人?
他静静地看着我,说话的强调很古怪,说是。
我不懂泰语,对方似乎也不太懂中文,彼此对视良久,气氛忽然凝固起来,阿赞吉主动走到我身边,对这个身穿黑袍的家伙嘀咕了几句什么,随后我听到他在笑,操着一口格外蹩脚的普通话,问我认不认识一个能变成猿人的家伙?
猿人?
我立刻回忆起了几个月前,在泰越边境遭遇的那位能够施展血猿降的家伙,当时那家伙身边还跟着两只山魈,被我和阿赞吉逐个击破,最后似乎是废了,我只知道这人是藏传法师的门徒,想不到跟这个玩弄飞头降的家伙也有关系。
第五百六十一章 搏命
我说,那你追上我们是为了寻仇咯?他在笑,从他不断颤抖的身体,能够看到他内心蕴含的愤怒。随后这家伙说话了,“他是我的侄子,我把他送去藏传法师那里,是为了学到本事,看着他一步步地成长起来,可惜最后却废在你的手上,所以,我心中很不甘啊!”
一番话说完,这家伙扬手就是一把黑纱,雨幕般兜头朝我和阿赞吉笼罩而下。
“当心,这是尸精,快躲开!”阿赞吉立刻一把推在我肩上,我应声倒地后疯狂翻滚起来,嗅出一股格外腐臭难闻的味道,随后,那把扩散的黑纱洒在地上,立刻腾起了一团绿油油的火光,整块泥土都变得干裂起来,弥漫出大股浓黑的烟气。
“这么厉害?”我心中一抖,立刻有些不淡定,充满爬起来后看向对方,等待他下一步的举动。
这家伙和我们四目相对,脸上慢慢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随后他飞快地张开手,从袖中摸出了一大把黄色粉末,将双手慢慢抬起来,身后大麾无风鼓动,黄色粉末在空中扩散,与之前弥漫在地上的尸精粉末混合在一起,居然产生了极为恐怖的化学效应。
浓烟弥漫只见,我感到脚下的土地呈现大片龟裂的痕迹,一个接着一个的小黑影从其中跳跃出来,宛如精灵舞动,我定睛看过去,发现满地的长虫在蠕动着,密密麻麻一大片充斥着人的眼球。
第一批蠕动在地上的是蜈蚣,随后还有蜥蜴、蝎子之类的毒虫,种类繁杂,多不胜数,又是这种降头虫!
东南亚气候气候独特,降头师因地制宜,方面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读物,然而就其原理,还是源自我大中华的苗疆虫蛊,这密密麻麻的小东西看起来十分恶心恐怖,然而我却并未露出任何惊恐的表情,反倒一脸轻松地笑了笑。
我挑了挑眉头,一脸轻松加愉悦地说,“看来法师对我的根底还不是特别了解啊!”对方愕然,有点错愕地看着我说,“什么意思?”
我什么话都没说,慢慢把手伸出,指尖已然跃出一片金斑,龙灵蛊跃然而出,望着满地的毒虫直流口水,那眼仁里甚至冒出了兴奋的绿光。
这样的毒虫来再多,都抵不过生物等级上的天然威压,不管数量多少,都只是给我家龙灵蛊增添几份夜宵而已。。
“呵呵,看来传言非虚,你身上果然存在本命蛊虫!”对方笑了,表情有些出人意料,随后他的身体开始摆动,诵念一长串繁琐的经咒,随着他肢体的摆动,我感觉空间中的风向与流速都在改变,不突然耳后传来一道风声,我本能的低头避过,集中精神看去,只见黑暗中除了满地的毒虫鼠蚁之外,还有无数的灵体在空中跳跃着,疯狂地扑向我的后背。
龙灵蛊只能针对这些长虫子,对灵体的杀伤力倒是小了很多,当众多灵异纷纷朝我涌来的时候,我立刻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一次性控制这么多灵体,足以说明的不简单,心念变幻之际,那些阴历的灵体已经飞速朝我涌来了。
距离拉近,我才看清这些东西和平常所知的鬼物并不相同,身形矮小,却浑身黏嗒嗒的,通体暗绿色,仿佛刚从水中打捞起来。
这玩意全身碧绿色,嘴巴是十字形的,有点向螃蟹,然而咧开的嘴唇中不满鳞次栉比的獠牙,并不比刚才的飞头降差上多少,已经挥动爪子朝我抓来,我本能地闪避过去,一旁的阿赞吉已经开始诵念经咒了,我则直接将目光锁定在这个降头师身上,决定以他为对手,尽快解决这边的麻烦。
于是我快速冲向了对方,对面的法师见我孤身一人发起冲击,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狠毒的光线,将经咒声徒然高扬起来,头顶又出现了三个红眼睛的大头娃娃,呜咽着,发出凄厉阴沉的咆哮和低吼冷风真正袭来,尽情地宣泄我脸上,我感觉自己的脸是僵着的,反而心头却一片火热,有一团火苗在沸腾弥漫着。
东南亚这种地方,身为法师的人不带几个小鬼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控灵咒是他的看家本领,此时毫无保留地施展出来,漫天都是鬼影穿梭,的确有几分铺天盖地的架势,我立刻放出龙灵蛊,一大圈金光弥漫,将地上的丑陋虫子避开,然后奋力朝这个正在大声咏诵经咒的法师跑去。
他头顶上方是几道游动的气团,纷纷呼啸着涌向我,鬼影重重携带着呼呼的狂风,而我则拉近了与对方的距离,立刻有一团黑漆漆的影子向我涌来,我将气息凝聚在手上,一拳捣向它的心窝,虽然是灵异,但利用气场还是可以捕捉到的,这鬼影哀鸣着掉落在地,可身边的同伴却没有停歇,张着森森白牙朝我扑来。
经过这么多场厮杀,我已经不太在意这些了,立刻将经咒声涌出,手中包裹着一团庞大的气息,拍在下一个古曼童身上,它厉嚎,被我的手震飞了很远,随后往公路上斜斜地跌去。另外几只古曼童则趁机趴在我身上,张开嘴巴来咬。
疼!
剧痛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立刻低下头去看,只见自己大腿上居然被撕开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这些怨灵的戾气是何等的可怕,居然能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心中大惊,挥手连续拍打,好不容易将身上这几团鬼影拍飞,背后冷风又气,暗夜中居然递来一道锋利的爪子,一下子就朝我脖子抹来。
爪子破空发出尖锐得“嘶嘶”声,我只觉得大脑眩晕,被一股阴气侵入了脑部,脚下有些摇摇欲坠,不得不鼓起余力,就地一滚,躲过那鬼影的扑咬。
拍开身上的恶鬼hi后,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了那个黑炮法师,动作敏捷犹如一道电光。
这家伙不仅能驱动飞头降,灵降和虫降的修为也是极度高深,当我冲向对方的同时,这人双眼已经蕴含凶光,用同样的方式朝我扑来,他身上的黑色大麾烈烈高扬,犹如一片云彩,脖子上的阴法刺符则弥漫出了阴冷的风暴,下一秒,我听到了“噼啪”的骨节炸裂声,随后此人的身体竟在一点点拔高,声如闷雷,如狼嚎一般恐怖,一抬腿,居然跨越了两米的距离,率先挥拳打来!
第五百六十二章 援手
气劲炸响的一拳,居然隐约带出了风嘶声,这一拳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啊!
我无法闪躲,本能地一拳推向对方胸口,没想到这老东西的筋骨却异常灵活,手臂一缠一绕,居然将我的拳头死死钳住,丝毫动弹不得!
这家伙居然是个搏击高手?而且他拿住我的拳头的架势带着一股粘性,应该是类似于巴西柔术或者印度瑜伽术之类的手段,一个整天浸淫降头黑法,与各种阴灵毒虫打交道的降头师,居然是个懂柔术的高手!
我的三观瞬间就崩塌了,本以为凭借身体中的那股蛮力,面对面战斗是件十分轻松愉快的事,可事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一个照面之后,我已经被他拿住双手无法动弹,他一个侧腿将我扫飞,身体立刻压在我身上,将四肢如同软面条一般贴上来,将我压制的动弹不得。
随后,地面却涌出无数道狰狞的晦暗气流,我侧目看出,只见刚被我甩掉的阴灵已经折返回来,在空中形成无数软面条般的黑色触手,将我的双手双脚全都捆住。
我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这家伙则一脸嚣张地松开我,爬起来,活动了几下四肢,居高临下看着我说道,
“就你这种人也配和摩门作对,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般罗上师,你死在了一个强大的对手之下,应该为自己的遭遇搞到庆幸!”
这家伙的口音十分古怪,脸部表情极为夸张,脖子上的符文法身也在蠕动着,眼白多过眼仁,给人的感觉无比阴沉。
随后,他从怀中摸出一把锃亮的小刀,远远地比划在我心口处,他盯着一动不动的我,哑着嗓子说,“你小子根骨不错,居然毁掉了我费尽千辛万苦才炼制出来的飞头降,不过我还有大把时间炼制下一个,就拿你当做炼制飞头降的材料吧。”
说着,他手中的短刀已经朝我脖子上抹来,我差点吓尿,急忙沟通龙灵蛊过来帮忙,可龙灵蛊正被一帮阴邪歹毒的降头虫缠着,急切间根本脱不开身,人骨手链也被阴法压制着,短时间内无法将小妮唤醒,我顿时陷入四面楚歌的窘境,当尖刀临体的那一刻,终于感到死亡逼近是一种什么体验。
好在般罗上师的短刀并未触及我的胸口,被远处甩来的一块石头撞偏,念完降咒的阿赞吉正飞身扑向我这边,手中洒出一把纯黑色的粉末,缠在我胳膊上的几只阴灵立刻便火焰点燃,我四肢恢复了自由,本能的反应就是跳起来,转身扑向安全的距离。
“我来做你的对手!”此时安赞吉周身有黑色的火苗在蹿动,好似一座被烈火焚身的石雕,动作迅捷无比,瞬间便扑倒了般罗上师面前,扬起了拳头扫向对手。
两人飞快混战在一起,我插不上手,只好将目光转向那些惹人心烦的古曼童,原本我不至于轻易摆在般罗上师手上,只怪这些古曼童实在太烦人了,为了避免阿赞吉重蹈我的覆辙,我必须尽快将这些碍事的家伙清理掉!
想到这里我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将人骨手链高举起来,诵念经咒的同时,小妮被我及时唤醒,气哼哼地跳到我肩膀上,将白嫩的小手一抓,立刻有一团灰色气流被禁锢在手上。
我及时念咒,将阴法波动传递出去,原本围向我的古曼童阴灵立刻被阴法束缚,行动无比艰难。
小妮则趁机跃下我的肩膀,快速扑向那些烦人的小鬼,鬼妖之体对寻常鬼物有着天然压制,我并不害怕小妮受伤,起身时发现满地的毒虫正在蠕动,一头一头地跃向空中,心中一喜,再看龙灵蛊,已经形成一道细小的光斑跃上我的手背,嘴里“叽叽”叫,仿佛是在向我邀功。
经过一番鏖战,龙灵蛊终于制服了地上的阴法降头虫,使之纷纷倒戈,扑向了般罗上师。
正与阿赞吉交手的般罗上师察觉到了局面的转变,居然并不心慌,他立刻跳出圈子,与我们拉开了一点距离,手中翻出一把黑色的小刀,一下子划在了肩膀和胳膊上。
从他伤口中渗出了黑色的鲜血,缓缓下流,引燃了身上的阴法纹身,一道十分恐怖的气流成型,彻底笼罩在般罗上师头顶上,一股很恐怖的洪荒气流随即爆发出来,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所有扑向般罗上师的降头虫都受到了黑法的浇灌,被一股平推的狂风吹开,大部分降头虫在接触在那股恐怖的气场后,都变得身子一僵,摇头晃脑钻进了地缝中,再也不肯冒头。
般罗上师身上凝聚起了极端可怕的气场,眼神越发的闪亮了,黑得发亮,红得吓人,面目越加的狰狞恐怖,尤其是他他身体上的阴法纹身,正在持续被点燃,最开始只是在脖子上,随着黑雾的蔓延,有逐渐蔓延到了胸口和小腹,无数到狰狞的符文居然像活过来一样,集体散发幽光,黑雾慢慢凝聚,全都沿着他的鼻孔渗入。
“请神降,快阻止他!”阿赞吉对降头的了解远远超过我,般罗上师的经咒声响起不超过两秒,阿赞吉已经换上一副骇然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坐倒在地上,将两根白色的经线抛出,绷直的经线如蛇头般缠绕在般罗上师的双腿之上,随后便是一连窜的经咒声响起,经线“嗡嗡”抖动着,弥漫出漆黑的气息,与般罗上师持续膨胀的气息形成对抗。
阿赞吉的表情相当吃力,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见他如此辛苦,我赶紧捡起了一把尖刀,朝着般罗上师爆冲了过去。
般罗上师却在狂笑,“就凭你们这点实力,拿什么跟我斗法,去死吧,我要为我侄子报仇,亲手将你们……”
他放肆地大笑着,眼中的恶毒汇聚成了一道光,正要将暴走到极限的气场引燃,此时头顶却落下一张金黄色的符篆,我听到有人快速持咒的声音,符篆中则涌出一道金色的光斑,瞬间引燃放大,平静的天空上涌来格外狂暴的气流,居然形成一道拇指大小的雷电,怒劈在般罗上师的头顶正上方!
轰!
一道炸雷震响,深深刺激我的耳膜,湛蓝色的电弧闪灭了不到一秒,等我擦亮眼睛再去看的时候,只见般罗上师头顶已经呈现出一片焦黑之色。
他的身体僵硬得好似木桩,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向马路旁出现的一道黄色身影,吐出一口灰色的浊气,异常沙哑道,“这是,中原的道术!”
反观那道身影,则一脸风轻云淡地站在路口,手上还保持掐诀的姿势,十分平静地说,“中原大地,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般妖魔鬼怪肆虐?请神降,很了不起吗?”
第五百六十三章 火灾
是李道长,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向那道赶来的身影,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双膝发软跌坐在了路旁,李道长则越过马路边上的栅栏,快步冲向这边,跑到我面前叹息道,“你们也太乱来,没事吧?”
“没事,谢谢李道长!”我起身向他道谢,李道长则摆手说不必,将视线沿着周围一扫,赶紧说,“先离开这里吧,免得又生枝节。”
我和阿赞吉同时点头,立刻跑向之前藏匿许明远的地方,将人找到,扛着他走向城郊外的一片小树林。
我们找了一处还算平坦的地方栖身,李道长在一块大石头上落坐,先替许明远号完了脉,见他并未异常,这才说道,“之前我就发现你们鬼鬼祟祟的,似乎打算跟随沈高官,心里放心不下,于是赶紧追出了道观,却不料你们会引出这么多对手,这些人莫非都是摩门的成员?”
我长舒一口气说,“是的,怪我太鲁莽,居然一不小心闯入敌人老巢中去了,这次要不是你帮忙,恐怕我和阿赞吉都走不掉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摩门成员汇聚京都,难道都是为了那块阴玉而来?”李道长打断我的客套,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我说应该是,如今摩门精锐尽出,刚才被你用符劈死的那人已经是极为难得的高手,连我和阿赞吉加在一起都未必是对手,但我估计对方阵营中应该还有比他更厉害的人。
“走,先陪我回道观看一看!”李道长边说边站起来,我浇了一点清水在许明远脸上,先把这家伙弄醒,许明远醒来之后还神神叨叨的,抱着我说有鬼,见他早已被吓坏了,我只好安慰道,“没事,追兵已经离开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这边的事不用你再插手了。”
其实我感觉挺愧对许明远的,他和这些事情无关,如果不是为了替我们调查,也不会无缘无故卷入这么恐怖的事情当中,差点连命也丢了。
不过好在虚惊一场,我们总算摆脱了敌人的追杀,不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却是谁也料想不到,我并不希望让他继续掺和进来。
许明远震惊了好久才回过神,脸色苍白无力地苦笑了一阵,“今天算是开眼了,想不到世界上还真有这么神奇的法术,可惜我没办法继续帮你们追查下去了。”
我表示理解,拍拍他的肩说道,“好,那你先回去,等这件事了解清楚之后,我再亲自登门拜谢。”
步行了一阵,我在马路拦下一辆出租车,先将许明远拉回主城区,随后又转到朝白云观进发,路上阿赞吉正在回气,只剩我和李道长交流,“那位沈高官好像真的有问题,他身居高位,却跟摩门的人暗中存在勾结,而且据他自己的说法,沈高官之所以能坐上这个位置,似乎和摩门的帮助离不开。”
李道长横眉一竖,急忙追问我怎么回事,我便将跟随沈高官之后发生的一切详细告知了对方,听完我的讲述,李道长眉头有些低沉,眼中疑惑不解,忽然沉吟了起来,“据我说知,沈高官坐上这个位置已经好几年了,怎么会是最近几天才升职?”
我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忙道,“会不会是……我们跟随的沈高官,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他?”
“这不可能吧!”李道长一脸惊骇地说道,“谁这么大胆敢冒充朝廷要员?”
我则冷笑着说,“还真说不准,摩门行事一向没有顾忌,为达目的他们什么手段都能用,冒充一个朝廷高官算什么?”
我的话让李道长眉头紧锁,低呼了一声糟糕,我忙问怎么了?李道长脸色格外难看地说,“先不讨论这位沈高官究竟是不是真的,假如他和摩门确有勾结,恐怕今晚白云观会出大事!”
这话将我吓了一跳,赶紧追问能出什么大事,白云观的安保措施这么严格,连只苍蝇都不可能飞得进去,按理说应该不会发生意外才对。
李道长脸色发苦,摇头说,“白云观中的安保人员虽然很多,却有一大半人手是沈高官亲自安插进去的,如果他真对阴玉有异心的话,恐怕……”
握草!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爆了声粗口,心中立刻涌出了不好的预感,紧赶慢赶,终于在二十分钟后来到了白云观外面的主干道,没等下车就看见一片浓烟滚滚,好似乌云般遮住了整个道观,前面大马路上出现了一排排的消防车辆,好几十道忙碌的身影在大街上狂奔。
我急忙下车要冲过去,这时路边跑出一道身穿制服的身影拦住了我,“别过去,前面道观失火了,大火还没来得及被扑灭!”
什么?
听到这话,李道长浑身一阵,火光照在他扭曲的脸上,一片惨绿。
我忙道,“那道观怎么样了,受损程度严不严重?”
穿制服那位大哥遥遥头说,“目前还不知道,只能等火先灭了再说,这里太危险了,你们赶紧离开吧!”
我拉着脸色铁青的李道长往外走,李道长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可睥子里的光芒却是热的,有着难以压制的怒火在跳跃,挤出人群后,李道长忽然撒开我的手,一脸心痛地说道,“道观成立至今已经有千年历史,假如真在我手上出了差错,我怎么面对历代祖师爷?”
我只好安慰道,“李道长,你先别急,我看这场火灾不算眼中,相信不久之后就能扑灭,道观受损了可以重建,我最担心的还是那枚阴玉,这场大火来的太突然了,不能不让人起疑。”
李道长一脸阴沉地说道,“肯定是摩门那帮畜牲干的,一旦被我抓住机会,我绝不会放过这帮宵小!”
我唯有苦笑,一个劲地劝李道长消消气,大火持续了半小时,之后又是一阵忙碌的扫尾工作,警方在火灾地点拉上了警戒线,不让任何人靠近,李道长只好借我的手机拨通了几个电话,似乎和上面的人联系。
之后我们被允许进入火灾现场,闯入展会大厅翻找一圈,会展厅陈列着不少价值不菲的宝物,眉件展品都在,唯独那快阴玉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五百六十四章 新进展
这帮家伙果然是冲阴玉来的!
李道长一脸凄惶地跌坐在地上,望着被大伙烧毁的展厅,满脸都是欲哭无泪的表情,修行但他这个境界本该无欲无求才对,可大家都是俗人,哪怕心性再淡薄,也无法坐视这千年道观被损毁,更何况自李道长出家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对李道长来说,这里就是他的家。
见李道长一脸痛惜的样子,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慰,好在他很快就把情绪调整了过来,先带我和阿赞吉去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场所,语气低沉的说,“摩门中人行事霸道,这次居然欺负到白云观头上来,我白云观坐下上百名弟子绝不答应,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理解李道长的心情,可摩门中人行踪向来不明,要找他们也不是见容易的事。
这时阿赞吉忽然开口道,“不如先从我们遭遇伏击的地方开始入手,那栋大楼中至少藏匿了二十多个修行者,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
李道长立刻说,“好,我马上联系人手调查,京畿重地决不能任由这帮宵小胡来!”
估计是真被摩门这帮行事无所顾忌的家伙起到了,李道长很快便召集人马,短时间内召集了超过三十个穿着灰色道袍的人,我和阿赞吉的目光依次在这些道士身上扫过,心中皆是暗凛。
白云观底蕴深厚,几乎个个都是修法者,尤其是李道长亲手挑选出来的弟子,个个都是精英,这些人集合在一起形成的力量不容忽视,相信就算起了正面冲突也能快速碾压对方,再加上李道长自身具备的强悍战力,我们已经无所顾忌。
除了这帮术法精英弟子外,随行还跟着一辆警车,大队人马风风火火地赶到现场,冲进筒子楼中一阵搜索,然而半小时后前面却传人令人失望的消息。
摩门中人已经全部退走,别说是人,连个晾衣架都找不到了。
接到这个消息,李道长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把情绪稳定下来,其实这种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返程之际,我问李道长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李道长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已经联系了相关单位,进行全城搜查,不过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那场火是摩门放的,再加上摩门中人行踪诡异,我们根本锁定不了目标,就算查下去也只能是无头公案!”
这样啊……
听到这里,我和阿赞吉相似苦笑,看来通过白云观这条线追查摩门下落的愿望又要落空了,但我并不着急,除了白云观这条线之后,我和阿赞吉还掌握了其他线索,看来是时候和那位“城南老九”打打交道了。
我把自己所掌握的情况告知了李道长,李道长略一迟疑,“这位牌商在京都还算有名气,和修行圈子里的不少人叫好,硬来肯定行不通。”
我点头表示,“李道长放心,我和阿赞吉自有分寸,绝对不会再把事情搞大的,在没有追查到确切的线索之前,我们绝不对贸然行动。”
“好,那这件事就有劳你们去调查了,摩门行事怪癖,是整个术道届的大敌,但凡有用得着我出面的地方,你尽管传信通知我就好!”
我立刻点头,向李道长表示了感激,李道长苦笑摆手,让我不必跟他客气,其实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白云观这一把大火不仅让道门蒙受重大损失,甚至造成了不少人员伤亡,如果不能今早清除摩门这帮败类,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有了李道长的支持,我和阿赞吉宽心了许多,忙碌一夜还未来得及休息,我只好向李道长告辞,在附近找了家小酒店住下。
简单用餐,我和阿赞吉各自返回房间睡下,下午六点左右,我又接到了许明远打来的电话,迷迷糊糊地睁眼接听,问他怎么了?许明远讲出了一个令我十分意外的消息,他说城南那家佛牌店似乎有异动,问我感不感兴趣?
我立刻坐直了身体,“城南老九”也是摩门之中,想必昨天晚上的行动也会参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枚阴玉极有可能还未被带离京都,如果摩门那帮人还在的话,最有可能去的地方,自然就是城南老九的店铺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立刻欣喜若狂,忙问道,“那边出什么动静了?”
许明远说,“从今天一早开始,城南老九的店铺就闭门不再做生意了,有人在他的别墅中看见了很多打扮得稀奇古怪的人,都不像是中原的装束,很有可能你们要找的摩门成员都藏在他那里。”
我忍住激动,对许明远说了声谢谢,许明远在手机那头讪笑道,“客气啥,其实我根本没帮到什么忙,昨晚还差点……咳,不说了,总之我会帮你们打探摩门的消息,一有新的情况就会马上通知你们,至于怎么应对就看你们了,修行圈子里的争斗不是我能介入的。”
我万分感谢,张强介绍的人的确十分靠谱,想不到经历过那么危险的遭遇之后,许明远还愿意主动援助我们,许明远则笑道,“毕竟我欠张老板一个人情,这些小事就不用客气了。”
我感到好奇,就问他到底欠了张强什么人情?许明远笑声略带尴尬,说情况是这样的,几年前他迷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外债,为了想办法还钱就打起了佛牌的主意,哪知道请来的是阴牌,由于供奉不当,差点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幸好张强偶然路过京都办事,替他搞定了麻烦,这份人情也就欠下了。
虽说搞定一块阴牌并不什么麻烦事,可对许明远来说却是救命之恩,这几年许明远一直想着报答张强的大恩大德。
得知因果,我忍不住笑了笑,想不到老张这死奸商曾经也干过不少好事,倒是让我诧异得很。
挂掉电话,我立刻走向阿赞吉的房间,拍门进屋,再将许明远透露的情报讲出来,阿赞吉目光闪烁,洋溢着兴奋的光芒,忙不迭讲道,“如果摩门成员都在那边,老饕会不会也在?”
阿赞吉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其实什么阴玉,什么术道危机之类的话都不在我们关注点上,我和阿赞吉唯一所想的,只有复仇!
第五百六十五章 起火
说干就干,这才是我们的性格,我和阿赞吉立刻商量起了行动计划,阿赞吉问我能不能通过白云观联系到帮手,毕竟摩门势大,厉害的人物多不胜数,回想昨晚那位般罗上师的恐惧,他到心在还有些心有余悸呢。
我想想也是,摩门网罗天下高手,其中不乏般罗上师那样的猛人,别的不说,如果老饕还在京都,没准藏传法师也会在,再加上一种喽,我和阿赞吉两手空空,未免有些信心不足。
可思来想去,最终我还是否决了阿赞吉的提议,白云观固然是京都的地头蛇,如果能争取到李道长帮助,自然会事半功倍,可这里毕竟是京都,白云观诺大个道门,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一旦大举出动势必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万一消息走漏到摩门那帮家伙耳中,恐怕事情将会很不妙。
我说出了心中的担忧,阿赞吉只好,“你的想法也没错,看来这次只能智取,最好能想个办法先确定老饕到底在不在。”
我们还没有蠢到准备单枪匹马闯入摩门大本营,如果能先掌握老饕的行踪,再设法将他一个人钓出来,单独击杀是最好的,铲除了老饕,下一个就是藏传法师,总之敌人太凶猛,务必要一个接着一个地来。
阿赞吉问我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我思来想去还是只能联系许明远,最近的烦心事很多,许明远则是我和阿赞吉在京都的重要后盾,集体行动不需要他参与,但情报问题却必须由他收集!
随后,我立刻联系了许明远,问他有没有法子单独调查出老饕的踪迹?得知我们要下手的目标还是老饕,许明远倒是踌躇了一下,低声说摩门行事严谨,进了城南老九家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单独调查其中一个人的情报,难度会很大。
我忙说,“你不需要调查太多事,只要确定老饕什么时候会出门,身边带着几个人,厉不厉害就可以了。”
许明远这才答应道,“好,这件事就放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尽快调查处结果。”
挂了电话,我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喊打喊杀,一旦事情泄露出去,恐怕今后将会惹来无穷的麻烦,说不准我和阿赞吉就要亡命江湖了。
不过身为一个男人,有些事却不得不去做,弄不死老饕,我和阿赞吉这辈子都难安。
当天晚上无事发生,我和阿赞吉休息了一夜,养精蓄锐,第二天一早许明远并没有把电话打来,我略感诧异,昨天下午明明约好了,无论许明远有没有调查出结果都会来个信的,等了一大早就并未接受信息。
我心中预感不是特别好,便主动联系了许明远,可惜连续四五个电话打过去都是关机,我有点慌了,赶紧把这事告诉给了阿赞吉,两人迫不及待地奔向许明远的办公室,可去了办公室一看,只见玻璃窗紧锁,办公室中一切正常,就是看不见许明远。
“会不会在家里出事了?”阿赞吉皱眉道。
我心中十分焦急,在门外转来转去说,“可许明远家住哪里我也不知道,之前他倒是说过要带我去他家看看的,但我怕跟他牵扯太广,并没有答应,现在怎么办?”
“先撬门进办公室看看,说不定会有线索!”阿赞吉立刻走到玻璃窗墙面,把手心按在了门缝上,随即他闭目念了段经咒,很快指缝中便大量涌出了漆黑的雾气,无数小到肉眼看不见的降头虫涌入门中,门锁“咔擦”一阵响,大门上的铁锁链条直接跌倒下来。
说到玩虫子,我虽然也是一个合格的蛊师,但除了龙灵蛊之外根本不会培养其他蛊虫,反倒是阿赞吉的降头虫子适应性更加普遍。
推开大门,我和阿赞吉快速走进办公室,一阵翻箱倒柜之后,阿赞吉在许明远的抽屉中发现了一把钥匙,钥匙下面压着几张名片,倒是把许明远的地址写得比较详细,我们急忙带着钥匙下楼,去了名片上的地址沿路打听,后来有个买菜的大婶向我们指明了去路。
许明远家在东南成城郊方向,由于是一路询问下来,实在不方便打车,因此赶到他家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在靠近一条胡同口的位置上,我们看见了几栋很有品味的老房子,有一栋烧成灰烬的老房子,还围着一群人。
我和阿赞吉赶紧过去,发现好多人都围在看附近热闹,路边还有警车在路边呜呜哇哇地响,阿赞吉皱了下眉头,扯了扯我的袖子说,“看来真的出事了!”
我心中一紧,却没有立刻表现出来,赶紧靠近一些,装作是看热闹的闲人。
挤到围观群众身边,我才发现那栋房子几乎被烧成平地,地面上还铺着几根水带,在火场前面的院子里则躺着一具尸体,盖着白布,看不见具体模样。
又是失火!
我的心顿时狠狠抽动了一下,一股怒火在心房位置升腾,直蹿向脑心,正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阿赞吉却忽然从后面拉了拉我,小声说,“别紧张,这人应该不是许明远。”
我咬牙切齿地说,“许明远早就离婚了,据说是一个人独居,这里是他家,尸体不是许明远的还会是谁?”
“不对,你看看这个人的体型,身高不到一米六,而许明远的身高绝对超过了一米七,就算被火烧掉之后,尸体会缩水,也不至于直接缩水十几厘米!”
阿赞吉的话倒是提醒我了,赶紧定睛一瞧,发现果然白布下的尸体十分佝偻,虽然只呈现出一个轮廓,可看上去的确不太像许明远。
既然确定不是他,我便没有再多言,而是拉着阿赞吉走到了人群边缘,找了个十分僻静的位置,看见一个正推着豆汁车沿街叫卖的大叔,便赶紧把人拦下来,低声询问道,“大哥,你是这附近的人吗,这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怎么好端端的会起火?。”
我和阿赞吉买了两杯豆汁,找补零钱的时候听到那大哥说,“没也没看明白,据说是杀人了!刚才警察在谈论案情的时候,我在旁边听了两句,说早上发现一帮可疑的人在这条街上转悠,据说还发生了斗殴事件,到处都是血呢,唉!”
他唠唠叨叨讲了一堆,我的心却越来越凉,忙问死的人是不是许明远?这大哥很诧异地问我,怎么会知道许明远这个名字?我随口胡诌,说许明远跟我们有生意往来,今天是特意过来找人交账的。
这大哥说哦,明白了,死的不是许明远,是他一个远房表叔,今早来给他送豆浆呢,唉,也是活该啊,这么碰巧就摊上起火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逼问
听完这些话,我感觉呼吸有些急促,赶紧向大哥告别,随后走向另一条接到,将拳头握得“嘎嘣”直响。
许明远的失踪绝对跟摩门有关系,否则不会这么凑巧,说到底还是我们连累他!
这帮家伙,实在是太不讲究了。
本来还想换个人再大厅两句,却看见路边有警察过来,我们生怕引起怀疑,不敢跟警察碰面,就赶忙离开了这条街道。。
走到街道外面,一直沉默不语的阿赞吉忽然一拳打在了旁边的大树上,恶狠狠地说道,“这帮人做事太不讲究了,抓走许明远也就是了,为什么要放火烧死一个老人?”
虽然阿赞吉外表冷漠,可与他相处越深,我晓得他其实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正义感还是有的,叹了口气,低声询问,“人给抓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阿赞吉深吸了好几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既然屋子里发生打斗,肯定会留下鲜血之类的痕迹,我们可以沿着血迹去找,说不定还能追上对方。”
我点点头,阿赞吉说的说法倒不失为一种办法,我走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偷偷放出龙灵蛊,让这小东西蹿进屋中寻找血迹,不久后龙灵蛊从高空降落到我手背上,口中叽叽叫着,指引我们接下来的方向。
龙灵蛊对这种血腥味极为敏感,既然他已经记住了许明远的气息,我们便没有再逗留,立刻在龙灵蛊的指引下出发,大概步行了半个小时,走出城郊,来到了靠水的小湖泊附近,湖泊周边捡起了几栋大别墅,龙灵蛊直接冲我肩头蹿起,快速扑向其中一栋,
我远远地跟随上去,发现前面那里有一排建在湖边的网架,远远地望了一下,大门的守卫挺严的,外围有人在巡视,不是特别好近。
许明远应该是被带到了这里,只是心在天色还在,我找不到办法潜入进去,边问阿赞吉打算怎么办?阿赞吉四处打量了一下,说等吧,得等到晚上,天黑了我们才能够进去,白天目标太大,肯定会打草惊蛇的。
我说好,便立刻在湖边找了处平坦的地方,看见湖边还有三三两两的人行人在钓鱼,便一眼不发地坐在那几个钓鱼人身后,闭目养神。
下午钓鱼的人走了,我见天色即将擦黑,问阿赞吉要不要行动,阿赞吉比我沉得住气,指了指那栋别墅门外的守卫,摇头说,“再等等,天彻底黑下来才好动手。”
我只能同意了,现在许明远落在别人手上,还不知道会受什么对待,心中不免忧虑,一直等到了夜里十点左右,别墅外面的守卫还在,我等不及了,爬起来说,“不行,再等下去就要出问题了,我不能再等了!”
阿赞吉拦着我说道,“你太冲动了,关心则乱,我们是要救人,而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先等着,让我探一探底。”
说完阿赞吉便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藏身处守着,继续等待了差不多半小时,我听到背后有动静,急忙睁开眼,把手放在匕首上,耳边却听到了阿赞吉的声音,“别慌,是我,我抓了一个舌头回来!”
我立刻站起来,瞧见地上跪着一个中年人,穿着深色西装,双眼被蒙着黑布,什么也瞧不见,身子则在不停地颤抖,阿赞吉把手搭在他脖子上,稍微移动了一下,这家伙顿时哀求不已。
我不禁冷笑起来,说摩门中居然还有这样的胆小鬼。
那人听到我的声音,赶紧摆手说,“别误会,你们别误会,我不是什么摩门成员,我是九哥的手下,专门负责招待贵客的!”
我便问他,说你口中的九哥是不是城南老九,他忙不迭点头,说是是……两位到底好我家老板有什么仇,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吗?
怪不得此人这么担心,原来只是外围成员,并非摩门中的人,阿赞吉站在这人的跟前,用一种低沉古怪的声音缓缓说道,“谁有空跟你谈,不想死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听到了没有?等我们知道想听的内容之后就放过你。”
这家伙哆嗦了一下,忽然讲出一句令我和阿赞吉啼笑皆非的话,说你们别骗我,电视上都演了,我要是什么都说了哪还有得活,肯定被你们丢进湖里喂鱼了。
我差点乐出声,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看来这些,我像是这么狠心的人吗?
阿赞吉也是楞了一下,随即不由得寒声说,“我绑着你的眼睛,不是为了吓唬你,而是在保护你,只要你没看见我们的脸,我自然不会杀人灭口,否则何必给你上眼罩?”
他这才不哆嗦了,认真想了想,说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我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放我一条命就行。
见他这么怕死,我反倒宽心了心,对阿赞吉使了使眼色,示意可以开始了,阿赞吉把手按在他脑门上,良久后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干嘛的对吧?”
那人立刻说知道,可想了想觉得不对,又赶紧说不知道,见这小子虚头巴脑的,阿赞吉很不耐烦,手上稍微用上一点力气,这人便疼得“哇哇”叫,我赶紧捂住了这人的嘴,厉声说,
“别跟我们动心眼,我喜欢老实的人,你要是嘴里没有实话,待会被丢进湖里喂鱼可别怪我们!”
那人眼珠子乱转,露出一脸哀求的目光,我这才松开手说,“讲吧!”
这人嗯了一声,老老实实回答,“应该是为了白天那个抓的那人吧?你们跟他什么关系啊!”
阿赞吉不耐烦地说,“别废话,到底是谁在审问谁?赶紧把你知道的事儿都说出来!”
这家伙赶紧解释,说别误会啊,我只是有点儿好奇,九哥在一带的名声很响,不管白的黑的都很吃得开,平时没什么人敢跟他叫板,可这个姓许的私家侦探却找人调查九哥,他很生气,所以就找了一票兄弟把人绑起来,准备带回家拷问一下。
我听得眼皮一跳,说什么拷问,是不是动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