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邪祟*
如果说术法是以人的身份向天地祖师借法,那么布阵就是利用天地本身的规则因势利导配合道术发挥出更为强大的作用。顶 点 X 23 U S
就比如付阴匪此时拿着四面小旗压阵脚,看起来好像就是随随便便把四面小旗往地上一插,实际上这四面小旗圈定了接下来布阵的范围大小,是直接影响到阵法效果的关键。
厉无咎让我盘坐在院子的正中间,拿出一张空白的黄符后把王金海叫了过来。
亲眼看见那个服务员是怎么惨死的,此时的王金海注意力始终都在那根缓缓往回收的舌头上,被厉无咎叫过去他也有些魂不守舍的。
“金海叔,借你两根头发用一下。”厉无咎从王金海的头上拔下两根头发穿进空符中,这两根头发简直就像是长在黄符上的两根眉毛一样,十分的契合。穿好了眉毛,厉无咎拿出银针将自己的中指扎破,接着用中指上的血直接在空符上书写了起来。
一般来说道家符咒讲究正统,都是用朱砂或者赤硝这种阳气比较重的东西来代替笔墨,像厉无咎这样用血画符非但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甚至还有点旁门左道的感觉。
像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厉无咎一边黄符一边解释道,“这封魂阵是茅山第一代掌教丘同生真人创造的一种化煞阵法。待会儿我会在你的周围布下十七枚通魅,让你坐在小七关的中间。如果待会儿有邪祟来找你,你一定要守住本心千万不要动。只要你不动,我就有办法把它封住。”
茅山术法我爷爷倒是会不少,封魂阵却是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只记得他当年曾经说过,茅山道术之所以在建国以后十分的出名,就是因为建国前后道门弟子都相当地落魄,搞得乡野之间经常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出现。解决这些邪门儿的事情指望全真或者正一都是不现实的,因此一向驱鬼比较厉害的茅山道士就逐渐闯出了名堂。
只不过这茅山术法过于追求消除邪祟,以至于在全真和正一看来有伤天和。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茅山术好用是好用,但有些太过强大的茅山术已经接近邪术,这里的邪倒不是指要害人,而是说对于邪祟来说太邪了,而对于施法的人往往也会造成极大的损伤,到头来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厉无咎所说的通魅其实就是在古代铜钱上沾一点童子眉,而童子眉和童子尿差不多,都是从还有元阳的童子身上获得的东西。只不过童子眉并不是童子的眉毛,而是童子左手中指指尖上的些许鲜血。
在茅山道士看来,这童子眉比鸡冠血还有朱砂什么的要厉害多了。如果说朱砂、赤硝是伪阳,那么童子眉就是真阳。用童子眉作法的法器只要是邪祟碰到了那就是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不带讨价还价的。
厉无咎现在把自己的中指扎破画符,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还是童子之身。他把黄符折好塞进我的左手说道,“记住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打开这道黄符。这符是用来保命的,但如果你打开得太早封魂阵就没有办法完全发挥作用。”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又眼睁睁地看着厉无咎把十七枚铜钱用一根很长的红绳串好,以我为圆心均匀地绕了个圈把我给圈起来。
小七关也是一种阵法,只不过这属于阵中阵,而且据说茅山派那里已经失传了,也不知道厉无咎是从哪里学会这种摆法的。
只见厉无咎脚踩阴阳进几步退几步,左手捏着指诀像是计算着什么,右手捏着黄符每到一个点就把黄符规规矩矩地贴在地上。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厉无咎就把手上的黄符全给贴完了。
也就在这时舌头裹着服务员的尸体回到了房间,里面传来咀嚼和撕咬的声音,没一会儿后就没了声响,周围全都安静了下来。
布好阵的厉无咎带着付阴匪和王金海跑到回廊的角落里去蹲着,就留我一个人盘坐在院子里,还不停地给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动。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不对劲,这邪祟要是来找我那可能我还能有一线生机,如果那舌头射出来把我给卷住,凭我身边的十七枚铜钱和什么小七关就能把我给救下来吗?
我正这样想着,舌头嗖的一声从窗户里射了出来,这一次的目标真的是我!
倒不是我真听厉无咎的话就坐在那里不动了,而是舌头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它就把我给围住了!
只不过这一次舌头并没有直接把我缠绕住,而是始终在十七枚通魅的外面转圈圈,好像在犹豫着什么,不确定什么。
看着舌头上面的肉钩倒刺,我的心就扑通扑通地急速跳动起来,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许多。
这舌头虽然没有五官表情,但我从它移动的速度可以判断出它好像变得有些急躁。就在它像是下定决心要缠住我的时候,我旁边的十七枚通魅古钱币竟然直接立了起来,接着这肉舌头就和触电了一样抖了两下直接瘫在地上不动弹了。
这前后的变故实在是太快,以至于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舌头就像被制服了。就在我以为封魂阵已经起作用的时候,一块红色的薄纱从上面落下将我整个头给盖住,透过半透明的薄纱我看见一双女人的修长**缓缓从空中落到我的面前,接着是腰肢,然后是一张漂亮的脸蛋。
我自认到了付阴匪的古董店里后还是见过不少的美女,不说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艾媛媛,就说店里的关悦悦那也比得上电视里的那些大明星了。但眼前的这个女人穿得并不暴露,五官却很精致,妆容很细致,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一看就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让我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配不上她的自卑情绪。
此时的我完全忘了邪祟这件事,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
女人将我头上盖着的红色薄纱揭开,微微一笑道,“小哥哥,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不如和妹妹我出去快活啊。”
“好啊。”我下意识地就要起身跟着这女人走,恰在这时手里捏着的黄符变得滚烫,汤得我惊叫一声。
也正是这一下的刺痛让我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在封魂阵里等着邪祟来的这件事。现在阵里就只有我和女人两个,我不是邪祟,那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还需要猜吗?
发现我坐着没动,那女人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怎么了小哥哥?是妹妹长得不够好看吗?”
女人不这么说还好,她这么一说精致的脸庞顿时就起了变化。她这一行脸都变得浮肿溃烂不看,脖子上还有一圈深深地勒痕,像是被人用麻绳什么给勒过一样。我马上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可能是被人勒死后丢进水里泡成这样的,顿时吓得一哆嗦对她更没有兴趣了。
最要命的是女人竟然直接伸出她腐烂的手摸到了我的脸,一边摸还一边咧开嘴舔着舌头说道,“多好的**啊,要是我能得到你的**,那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的了。来吧,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让你快活一下再死。”
那种像是烂肉在脸上滚动的触感差点没有让我吐出来,只不过我也意识到她虽然能够触摸我,但好像并没有办法伤害我。想起厉无咎之前所说的绝对不能动,我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也不去听,准备老老实实地当个木头人。
然而我的眼睛才刚刚闭上,我突然间眼皮涌起丝丝暖流,下一秒我就发现自己闭眼和睁眼没有区别,还是能够看见眼前的女人。
只不过此时女人已经恢复了她倾国倾城的容貌,穿着也十分的暴露。看来她是知道恐吓不成改*了。只可惜我夕惕若虽然长这么大还没处过女朋友,但涉及到性命相关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色令智昏的。
不管眼前的女人做什么动作,我都当看电影一样不为所动,就在我想当这阵眼还挺容易的时候,跳着舞的女人突然一张脸变得狰狞无比,右手长袖一摆一把尖刀直接朝着我的胸口刺了过来。
“妈呀!”
我下意识地跳起来想要躲闪,谁知道就是这一动眼前的景象就已经完全变了。
哪有什么跳舞的美女,有的只是厉无咎正右手拿着一个盒子咬着牙像是在和木盒较劲。
付阴匪在旁边气得直跳脚冲我吼道,“你小子动什么动啊!这下糟了,阵破了!”
围绕在我身边的十七枚通魅铜钱应声而裂,眼看盒子里的东西就要挣脱出来,厉无咎咬破舌头上的精血噗的一口喷在盒子上,盒子里顿时传来女人凄厉的惨叫声,一股黑烟从盒子缝隙里溢出,过了一会儿盒子终于恢复了平静。
第九十二章:如获至宝
“怎么样,封住了吗?”
付阴匪一脸紧张地看着厉无咎,在刚才厉无咎吐了一口血后他整个人的精神都萎靡了下来,脸色也是苍白如纸,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摔倒在地上。
“暂时封住了,只不过这木盒太小,这封魂阵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封魂阵是茅山第一代掌门人创来专门封杀邪祟的,可想而知这个阵法究竟有多厉害。但就是如此厉害的阵法,此时厉无咎竟然还说封印坚持不了多久?
“那我们先走吧,去外面找一个棺材铺,一定要把这里面的东西给治住!”
厉无咎点了点头拿着木盒刚要走,突然他整个人一楞,脸色边的阴沉无比,一双眼睛也是泛着狠戾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看。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封住姑奶奶?你们的脸我一个个全记住了,等着我来索命吧!”
一听厉无咎这么说我的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难道这盒子里的邪祟还能突破封印上厉无咎的身?
我这念头刚刚升起,厉无咎立马惨叫一声把手里的木盒给丢开。黑色的烟雾从木盒里钻出,以极快地速度径直往天空飞,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怎么样表哥?你没事吧?”
厉无咎摊开右手摇了摇头,我们这才注意到他的手心里有一块黑色的焦灼印记,就像被烙铁烫了一样。
“那邪祟的阴力太强了,竟然可以强行突破木盒的封印逃之夭夭。只不过这才虽然没有封住她,强行突破封印她肯定也是元气大伤。我会把这件事和五律总部汇报,让他们多加派人手过来,看能不能趁那邪祟虚弱的时候把她给制住。”
付阴匪叹了口气说道,“跑了就跑了吧,连封魂阵都困不住的邪祟我们就算追上了也没办法。”
“不行,我们必须要找到老店长。”厉无咎一脸严肃地说道,“既然这金刚橛是他们收上来的东西,那我们必须搞清楚这金刚橛的来历,这样才能弄明白跑掉的究竟是什么邪祟。”
付阴匪挠了挠鼻子有些为难地说道,“你这话说得倒是没错,但那老店长我估计……”
付阴匪话没说透但我们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金刚橛里的邪祟想要破除封印,必然需要一个活人的精气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徒手拿起金刚橛的老店长毫无疑问是最好的人选,更不用说我们在外面蹲着一直没有看见老店长出来。
我们不约而同地推门走进舌头伸出来的那个房间,发现老店长就坐在这房间的办公椅上,只不过他整个人都被吸成了人干,而他的旁边有一具散落的白骨骨架,应该就是之前被舌头卷进来的那个服务员。
“现在人已经死了,如果想知道这金刚橛的来历恐怕也只能问店里的其他人。走吧,今天的事情我们已经尽力了。”
将古董店的事情通知了张国才,付阴匪就带着我们回宾馆睡大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国才带着刘星顶着两个黑眼圈站在门外,旁边还有本地警察郭钢铁。看来这古董店的事情是闹得太大了,所以张国才不得不连夜从夷阳镇赶过来,准备当面问问付阴匪这是怎么回事。
“给,阁老给你的。”张国才将两个证件拍在桌上,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我把桌上的证件拿起来一看,发现这竟然是国安六处特派行动员的身份证件,我和付阴匪一人一本!
国安啊!我们国家非常神秘的一个部门,就类似于古时候的御前带刀侍卫又或者等同于锦衣卫!
拿到证件的我第一反应这证件是假的,但看付阴匪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我不由得又疑惑了起来,难道是真的?
“我没让阁老给我准备这个东西啊。”
张国才没好气地对付阴匪说道,“你是没让阁老给你准备,这是阁老他主动给你弄的行不行?你说说你,在夷阳镇好好卖你的古董不行吗?非要到处乱跑。更要命的是你这跑一个地方就弄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案子,我张国才总不能也天天跟着给你擦屁股吧?这证件后面有各省国安办事处的电话号码,以后你要再遇到什么凶杀、*、变态狂之类的案件,直接让国安的人来处理,别他妈再给我打电话了!”
我本以为张国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刑警,现在听他这么说来他和付阴匪上头都有一个叫阁老的大人物,而且这个大人物还能随便弄到国安的证件,能量着实不小。
付阴匪也知道张国才这是真的生气了,赶紧抽出一支烟递过去嬉皮笑脸地说道,“老张你看你这话说的。国安的那些棺材脸哪有老张你办事让我放心?行,既然这阁老连证件都帮我们办好了,我付阴匪要是再推辞那就太不识抬举了。你帮我谢谢阁老吧,改天我一定从店里挑一件好的古董给阁老送过去。”
“还改天?”坐在沙发上的张国才对付阴匪勾了勾手说道,“交出来吧。”
“啊?”付阴匪脸上表情一僵,“交什么出来?”
“凤袍啊。”张国才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在那监控录像里都看见了,你们捡到一套皇后的翟衣对吧?阁老也看过视频了,他让你务必把凤袍给处理干净了交上去,好像燕京那边有急用。”
“这……这一件过了时的凤袍燕京能有什么急用,老张你别张口就来行吧。”
一看付阴匪这表情就知道他是真舍不得了。虽说那件凤袍胸口位置被厉无咎给戳了一剑,但总得来说还是保存十分完好做工十分精致的。这样的物件放到市场上那是绝对的有价无市,我猜付阴匪原本是打算把那块破的地方补上后当作镇店之宝放着的。
张国才和付阴匪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付阴匪屁股一翘他就知道这老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张国才不无威胁地说道,“阁老说了,你要是舍不得这凤袍也行,反正他过几天就会亲自登门拜访你,把你这几年欠下的烂账给一次性算个干净。”
“别啊!”天不怕地不怕的付阴匪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干净从布袋里将折叠好用透明塑料袋包裹的翟衣给拿出来递过去。“阁老都一大把年纪了,医生不是说不让他到处乱走吗?这翟衣给你,老张你帮我给阁老带个话,就说我付阴匪有空一定去燕京看望他老人家,不需要他老人家亲自来看我。”
见阁老的名头还真能吓住付阴匪,张国才把翟衣收好似笑非笑地说道,“阁老到底来不来找你,这就看你的表现了。行了,我和刘星身上还有任务,就不在这里和你闲聊了。记住老付,国安的证件也不真就是免死金牌,你别和个孙猴子一样走到哪就闹到哪儿。”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把张国才他们送走,付阴匪这才长叹一口气让我把国安的证件收好,缓缓开口道,“惕若啊,我们赶紧把孙锐的事儿给办了吧,我总感觉阳林的水越来越浑了。”
我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意思啊付哥?”
付阴匪正要和我解释,门铃声就又响了。
这一次站在门外的是两名身穿黑色中山装二十岁出头的男子,站起前面的男子冲我微微一笑道,“你就是夕惕若先生吧?我是四海一斋老板的助理,我们老板特地派人送了样物件过来让先生掌眼。”
“四海一斋?”我有些惊讶,这四海一斋出事儿的事情难道他们老板不知道?不可能啊,这都死了两个人了,警方的通报也早该发给那个老板了啊。“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那男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给了身后另一个人一个眼神,另一个人立马将一块宽约三十厘米长约八十厘米的板子递到了我手上。这板子上盖着黑布,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这板子入手很沉,看这重量应该是石板一类的。
两人把板子给我以后转身就要离开,我赶紧抱着板子喊道,“诶,你们不是来让我们帮着掌眼的吗?把东西这么丢下就走了?”
那个男人笑着说道,“这东西不值钱。对了夕先生,我姓牛,你可以叫我牛勇。”
牛勇说完这话就带着人走了,留我一个人抱着石板在门口站着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付阴匪懒洋洋地问了一句,“你手上抱得什么?拿过来看看。”
我把石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确定放稳后把石板上的黑布给揭开。
“这……这是东汉的朱雀铺首画像石板!”坐在沙发上的付阴匪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下意识地推了我一把让我和石板保持距离,小心翼翼地有用手摁了摁石板的边缘,确定确实放稳后才缠松了一口气。
在我看来这石板上虽然有朱雀和青龙的浮雕,但这种浮雕做工并算不上精美,甚至说不上传神,为什么付阴匪这么激动?
第九十三章:铺首石板
“付哥,你说的这什么朱雀画像石板是什么东西,很值钱吗?”
“值钱吗?”付阴匪像看白痴一眼看着我说道,“你能把那个吗字去掉,这玩意儿就是很值钱!”
付阴匪一边搓着手一边绕着石板打转说道,“你看这石板的雕刻构造,朱雀在上展翅翱翔,口含仙丹翅羽阴纹。m.www.uu234.netm.www.uu234.net中部铺首衔环方正肃穆,你看铺首的这个部分,像不像一双人的眼睛在直勾勾地看着你?”
所谓铺首,是一种含有驱邪意义的传统建筑门饰。这种大门上的环状物,多以兽首或者神兽衔环的形式呈现出来,古时候的大宅院门上都有这玩意儿。相信住过四合院的小孩儿都被长辈教育过,如果你去别人家敲门,有铺首的就手拿铺首环敲三下,没有铺首的就用手关节轻轻敲三下,这就是传统礼仪。
只不过现在改革开放以后大家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家家户户装的都是防盗门有门铃,所以铺首这种东西自然也就不常见了。
“付哥,你这什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看也太渗人了吧。真有谁家的大门上弄个这种铺首?这不是把客人都给吓走了吗?”
门面门面,古时候的人特别注重门面上的功夫。铺首作为门饰,自然也就和宅院主人的身份地位挂钩。
以前规定严格分了三教九流的时候,上等贵族比如皇亲国戚当官的等等可以用金铺首。而中等人群比如文人雅士之类的可以用银铺首,以彰显书香门第的高贵身份。而像商人商贩这种社会地位比较低的,往往就只能用铜铺首。
然而不管是什么材质的铺首,一般都用兽首来作为装饰,毕竟那时候的人觉得凶兽能够把邪祟给吓走。像眼前这块石板用类似于人面来做铺首,怎么看我怎么觉得诡异。
付阴匪非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说道,“这就是这块石板不一般的地方啊!这石板上部朱雀含丹、中部鬼面铺首、下部青龙游云。这种图案构造很明显不是阳宅用的宅门铺首图,而是阴宅用的石门铺首图。如果这块石板是真的,也就是说石板后面必然有一个墓穴,而且这墓穴里主人的身份还相当的不一般!”
我总算知道付阴匪为什么看见这石板后这么激动了,原来他的眼里不仅仅看到了石板,而且还看到了石板后面的墓穴。
古时候的人管活人住的房子叫阳宅,死人住的墓地叫阴宅。因此还真有不少的人在死后给自己在地下建造了一个和宅院差不多大的墓穴。这些墓穴如果只是商贾什么的,顶多就是些陪葬品,墓穴也没什么机关墓道也不复杂。但如果是皇亲国戚或者历史上赫赫有名人的墓穴,那这里面的门道和宝贝那可就太多了,就像眼前这让付阴匪激动不已的朱雀铺首画像石,在皇家墓穴那里其实就是个墓门门板。
付阴匪激动的很,我却突然想起牛勇走之前说这石板不值钱。我把这话和付阴匪一说,付阴匪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没了,整张脸都快要趴在石板上了,仔细地查看石板上雕刻图案的各种痕迹。
过了好一会儿付阴匪再起身时脸都绿了,感觉就和吃了苍蝇一样脸色难看。
“怎么了付哥,真不值钱?”
“值钱个屁!”付阴匪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闻闻,这石板不潮不臭,根本就不是地里埋着的东西。你再仔细看朱雀翅羽上的那些阴纹,切口太工整太平滑了,根本就不是东汉年代人工技术能达到的水平。所以眼前的这块石板肯定是高仿品,丢到市场上也就几千块卖了。”
仿得再好,工艺品始终是工艺品,不具备历史价值。也正因如此,眼前这块石板从之前预估的有价无市,一下子就跌成了几千块的地摊货。
好在付阴匪也是玩古董的老手了,没过一会儿他就平复下了心情,冲着那块石板努了努嘴问道,“这石板谁送来的?”
“四海一斋的人,说是他们老板叫送过来让我们掌掌眼。”
“四海一斋?”付阴匪若有所思地看着石板发呆,没过一会儿开口道,“把厉无咎他们叫上,我们去拜访一下这四海一斋的老板。”
在街上找到一家店铺不难,但你如果想找到这家店铺的老板估计就需要点手段和关系了。好在付阴匪现在有了国安六处这个身份,对郭钢铁这种地方刑警已经有了一定的指挥权,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不到他就弄到了四海一斋老板的相关信息。
陈学庚,江苏南京人,是一个身价过亿的大企业家,平日里的爱好就是收藏古董。作为古董界的圈内人,陈学庚不仅在买卖古董上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开店进行商业交易,而且每年还会定期组织一些古玩的鉴赏活动、慈善活动,可以说是圈内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竟然在三年前来到阳林镇不声不响地开了四海一斋古董店,而且这四海一斋还没有请任何的政府领导背书,好像就是一个平淡无奇的书店开在了街边一样。更神奇的是郭钢铁了解到这陈学庚好像在几年前就得了一种怪病,但他非但没有选择去大城市大医院治病,反而就在阳林镇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三年。
拿着郭钢铁给我们的地址,开车过去后王金海才说道,“这东韵雅苑可是阳林镇的别墅区,住在那里面的人好像都是些土豪。”
“亿万富翁嘛,住在别墅区里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是啊老板,我的意思是这阳林镇有别墅区,这本身就很稀奇啊。”
王金海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一个城镇的发展都是有其经济规律可寻的。就好像现在的阳林镇要商业环境没有商业环境,要自然资源没有自然资源,投资修东韵雅苑别墅区的这个商人难道就不怕没人消费得起然后亏本?
说话间我们的车就开到了别墅区门口,几名保安在核实了我们的身份后派出一名骑摩托车的保安在前面带路,又开了约五六分钟我们才来到陈学庚所住别墅的外面。
和想象中的三层小洋房不同,陈学庚住的所谓别墅竟然是平房,只不过这个平房要比农村屋舍装修豪华得多而已。
五十岁出头的陈学庚此时穿着一身白色的练功服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旁边放着一把太极剑,几名黑衣保镖站在周围也不知道是在防备什么。
我们的车才刚刚按照引导停在停车位上,牛勇就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对我们笑道,“老板在院子里等几位很久了,里面请。”
领着我们走进院子,我这才发现这院子的摆设装饰都很有讲究,似乎每一个布局都暗合风水布局,只不过我看不出这是哪一个风水局罢了。
坐在躺椅上的陈学庚并没有站起来迎接我们的意思,而是摆了摆手让保镖们给我们一人弄了个座椅,眼皮也不睁得缓缓开口道,“听牛勇说,你们晚上偷偷跑到我四海一斋去了一趟,然后还弄死了我店里两个人?”
我嘴角一抽,也不知道这陈学庚是故意这么说吓唬我们的,还是真的要找我们算账。
“不是我们弄死的,是你们古董店里的邪祟弄死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去救人的,只不过晚了一步。”
“哦?邪祟?”陈学庚睁开眼看向付阴匪,“是什么邪祟还能取人性命了,能劳烦你和我说说吗?”
“这邪祟具体是什么来头我们也在调查,这也是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之一,希望能够知道你们店里的金刚橛到底是从谁手里收上来的。二来我是想问问您,那朱雀铺首画像石的真品,应该是在您的手上吧?”
“没错,是在我的手上。”陈学庚很坦然地说道,“怎么,那石板你们也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付阴匪轻笑一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石板应该是某个墓室的南北墓门。就是不知道这墓室到底有没有人进去查看,如果有的话事情就麻烦了。因为通过这石板上的图案来看,修筑墓室的人并不希望墓主人受到别人的打扰,所以可以将兽首铺首换作了鬼面铺首。也就是说这石板墓门并不是用来驱除邪祟的,最重要是警示那些盗墓贼不要进入墓室。”
付阴匪话音刚落,我就发现牛勇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好像哦付阴匪这话说到了他的痛处上一样。
陈学庚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手欣赏地看着付阴匪说道,“不愧是夷阳镇的阴货郎啊,光是从仿品上就看出了那么多的东西。只可惜你这些话没有早点和我说,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损失那么多的人,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了。你刚才不是想知道金刚橛从哪里来的吗?就是这墓里带出来的,只不过为了把那两根金刚橛带出来,我这边赔上了四条人命。”
第九十四章:以物试才
四海一斋的老板是搞高仿古玩的这种事情我们早就猜到了,但我们没猜到的是这陈学庚非但是个造假的高手,而且竟然还是个土夫子!
不管是在以前还是现在,土夫子这种人都属于见不得光的职业,所以也有人称他们为地老鼠。顶 点 X 23 U S这种不受人待见很容易理解,你就想想你家祖坟有一天被土夫子给挖开了,你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意识形态不够传统不尊重祖先的人是不会选择土葬这种墓葬形式的,而土夫子就是在这些人的祖宗头上动土,甭管你是什么狗屁南派北派,难道就因为你只拿几件东西不开棺那些后人就不恨你了?
所以在我的印象中,凡是土夫子说话做事必然是小心翼翼鬼鬼祟祟的,因为他们的身份一旦被曝光,被人打了也就打了,严重点的暴尸街头说不定都没人管。
陈学庚大大方方地说这金刚橛是从墓里带出来的,而且还毫不避讳地说为了搞到这两根金刚橛他那边赔上了四条人命。这说明什么?说明这陈学庚要么就是脑子没长完全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严重性,要么就是压根儿没打算让我们囫囵个回去,所以才会说话这么口无遮拦。
付阴匪也是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十几年的人精了,他也不和陈学庚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陈老板既然知道我的来历,那就应该知道我们阴货郎对圈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不感兴趣。如果陈老板是请我们来谈生意的,我付阴匪乐意之至。如果是找麻烦的,陈老板想啃下我们可要看有没有一副好牙口啊。”
现在我们在陈学庚的地盘上,这前后左右都是黑衣保镖,也不知道这些保镖身上有没有带枪。老实说付阴匪说这话着实硬气,但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这么硬气我心里没底啊,连带着脚都有些发软生怕下一秒就被某一个保镖拿出枪把我给崩了。
陈学庚盯着付阴匪看了好一会儿,随后哈哈大笑道,“付老板你这说得什么话,我们都是生意人,生意人约生意人吃饭,难道不就是谈生意吗?牛勇,你让厨房赶紧把饭菜准备好,我要和这几位贵客边吃边谈。”
牛勇应了一声转身离开,陈学庚大大方方地一摆手领着我们往屋内走,走过一条约十五米的玻璃走廊这才来到餐厅。
欧式吊灯、漆白的长条形餐桌,站在两边随时等着服务的八个女仆。
哪怕是平房, 陈学庚也是个十分奢侈相当会享受的有钱人。安排我们入座,马上就有女仆打开红酒给我们每人倒上一杯。陈学庚举杯示意了一下,也不和我们碰,自己抿了一口一脸享受的表情。
“里鹏酒庄的红酒,各位品鉴一下。”
红酒我只知道拉菲,不过看陈学庚这种装逼的样子,想来这里鹏酒庄应该也是挺有名的。
我本来还想装模作样地喝一口应应景,谁知道付阴匪直接像喝白酒那样把红酒一口闷掉,皱着眉头对陈学庚说道,“陈老板,你我都是爽快人。你找我们来到底什么事,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吧。”
“好。”陈学庚拍了拍手,“陈某有几个物件,希望各位能够帮忙掌掌眼。”
陈学庚让我们掌眼的物件一共有三件,其中两件都用黑色的布盖着,而最后一件看样子是一幅字画。
他先将第一个物件的黑布掀开,一个高约七十厘米三层八叶的树形青铜器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这件青铜器由基座、树干、树冠等三十几个部件组成,每一个部件做工都十分的精致巧妙,更重要的是青铜成色看上去十分的正,应该确实是有些年头了。
我在古董圈内始终都是个新人,虽然看出了点门道但也不敢乱说。倒是付阴匪凑过去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一株秦汉时期的摇钱树吧?”
“嘎?”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付阴匪,虽说眼前这青铜器我也看出了是树形,但我还以为这是油灯一类的宫廷用品,怎么会是摇钱树这么潮的东西?
“何以见得是一颗摇钱树?我看你带的这位小兄弟就不这么认为啊。”
付阴匪看都没看我一眼很是鄙视地说道,“他懂个屁,就是我们店里一打杂的。陈老板你看这数的树干,匀称笔直,刻有阴纹。最重要的是整棵树的重量几乎都是由这根树干来承受,能够做到这么多年不曲不折,其中的青铜铸造工艺有多精湛可想而知。再看这三层八叶的各个挂件。每个挂件都形状各异各不相同,这八片树叶上分别饰有龙首、朱雀、犬、象、象奴、钱币、麋鹿等形象。要知道这些东西在古时候可都是十分珍贵的,你说这不是摇钱树是什么?”
付阴匪讲的头头是道,更重要的是他阐述了一个很现实的东西,那就是古人对于‘摇钱树’的理解和我们现代人的理解是有很大出入的。我们现代人理解的摇钱树那树上肯定都挂满了红票子,但古人所理解摇钱树上的‘钱’不单单是钱币,更应该是一些更为珍贵甚至传说中几乎不可能得到的存在,在境界上我觉得现代人就输于古人了。
付阴匪看着那摇钱树砸吧了一下嘴啧啧称奇道,“陈老板,你这摇钱树可是很值钱啊。这物件该不会也是从那墓里挖出来的吧?”
付阴匪都这样说了,那就说明眼前的这颗摇钱树应该是真品。
陈学庚很是谦虚地摆了摆手说道,“都是挖出来玩儿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请付老板上眼第二件宝贝。”
如果说第一件青铜摇钱树具有宫廷匠心的精巧气质,那么这第二个物件一亮相就显得有些丑陋甚至不能入眼了。
这是一块陶制井字格板,晃眼一看很像是棋盘,但仔细一看你才会发现这陶板上的格子虽然方正,但格子与格子之间约有半指高的深格,所以棋子根本就放不上去,倒像是农村里用来切割豆腐块的玩意儿。
付阴匪看了一圈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于是对陈学庚说道,“陈老板,你这陶板虽然年代同样久远,但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没有研究价值。老物件是老物件,想要出手可能卖不到一个好价钱。”
付阴匪话音刚落,一直没有说话的厉无咎突然开口道,“那是军阵沙盘,古时候用来排兵布阵用的。”
“哦?”陈学庚眉毛一挑,“何以见?”
厉无咎淡淡地说道,“古时候行军打仗以正为单位。步兵与步兵之间如何配合,骑兵与步兵之间怎么配合,弓箭手与步兵之间怎么配合,都是需要通过列出一个个方阵,然后再用这些所谓的正来进行位置安排,组成一个完整的军阵。古时候的将军行军打仗大多凭借经验,但有些名将则已经意识到了合理运用军阵并且计算攻击范围的问题。所以那军阵沙盘每一格应该就代表着战场上的多少米。只有在军阵沙盘上把所有阵势都摆好,用这沙盘的人才知道到了战场上怎么以最快的速度排兵布阵。”
这么一个个豆腐块就能帮助古时候的将军排兵布阵?我的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该说古人的想法到底是太厉害还是太低能。不过如果厉无咎所说是真的,那这陶板的身价一下子就要翻几十倍。
付阴匪眉毛一挑狐疑地看着陈学庚问道,“陈老板,这陶板该不会也是你从那墓室里挖出来的吧?”
陈学庚并没有正面回答付阴匪的问题,而是笑呵呵地让人把第三幅画给展开了。
这画并算不上精致,但画面上的人物寥寥几笔就能把五官和神态给勾勒出来,更重要的是这些画上人物的衣着都有细致地勾勒,甚至连衣服裤子的颜色都填充了的。
从画的内容来看,这是一幅大人物出行的场面。二十几名披坚执锐的甲士护送着一个轿子神情肃穆,而在道路的两旁忙着割麦草的那些老农全都匍匐在地冲着轿子方向磕头,可想而知这画中轿子里的人身份地位有多高。
“没想到竟然是《公子巡游》图,陈老板,这画到底哪里值钱就不用我说了吧?只要你肯卖,我相信市场上会有很多人惦记这幅画。”
我本以为青铜摇钱树是最值钱的东西了,再不济也是那个军阵沙盘啊,结果这么一幅没头没尾的画竟然是最值钱的,这倒让我丈二摸不着头脑。
只不过付阴匪话没说透,陈学庚却是听明白了。他也不强迫付阴匪说更多,而是让人把三件东西都撤下去后,示意我们随便吃喝,席间补充了一句道,“相聚即是有缘,我看几位和我有缘,不如就在寒舍多住几天。”
陈学庚说这句话时一点征求我们意见的意思都没有,显然就是要把我们给控制起来了。
第九十五章:雨夜行动
我本以为陈学庚会把我们分开安排,却没想到他直接把我们分到了一个十分大的客房里,客房里正好四张床,感觉就像是我们来到了一家星级宾馆一样。www.uu234.netwww.uu234.net
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确定没有找到任何窃听设备,我们四个这才聚在一起商量讨论。
“付哥,这陈学庚到底什么意思啊,又是请吃饭又是让我们看古董的,现在更是把我们给软禁起来了。他心里到底打什么小算盘?”
付阴匪冷笑一声说道,“你没听他之前说为了搞到金刚橛他赔上了四条人命?今天他给我们看得那三件东西都是真品,而且是同一时期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三个物件都是从同一个墓穴里挖出来的。你们想想看,这又是摇钱树又是军阵沙盘的陪葬品,那这墓主人应该是个什么身份?”
以前的商贾地位并不高,因此摇钱树这种东西并不是商人独有的迷信,反倒是皇亲国戚喜欢用摇钱树陪葬地多一些。有用摇钱树陪葬的人,一般都相信钱是一个好东西,哪怕是到了阴间也要有花不完的钱这样才能上下打点活得潇洒自在。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有摇钱树当陪葬,那就说明这墓主人生前也是家底殷实,要不然这么精致的摇钱树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其次是军阵沙盘这种东西,且不说这种军阵排布之法有多少人会,就说在那个时候凡是和军队有关系的东西也好,技能也好都算是有严格控制的,不可能所普普通通一户人家家里能有军阵沙盘这种玩意儿,这搜出来是要被当成造反处理的。
也就是说这墓主人不仅有钱,而且很可能有势,而且是军队里的那种势力。
付阴匪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没有看清楚那幅《公子巡游》上每一个人的神态表情,要不然我说不定能把这墓主人直接从画里找出来。”
不管怎么说,陈学庚想拉着我们一起下墓探宝这事儿估计是**不离十了。但现在问题是我们通过那三个物件推测出陈学庚发现的那个墓穴很可能是东汉的军官墓,而且品阶应该还挺高。这种品阶的军官墓里面或多或少都会有陷阱,这陈学庚鬼迷心窍想要自己拿墓穴里的陪葬品发财那也就算了,但是你别把我们也一起拉上啊!
果然,在晚上九点我门大家都准备睡觉的时候,牛勇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的行头站在门外说道,“老板请各位过去。”
跟着牛勇来到大厅,陈学庚隔着老远就冲我们哈哈大笑道,“几位下午在房间里休息得都还不错吧?这么晚了还要打扰几位我陈某人实在是不好意思。但看着天色下半夜可能会下暴雨,如果今晚我再不赌一把,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陈学庚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虽然暴雨这种天气的确对掘开的坟墓影响很大,但这种规模的墓穴一般来说都有独特地防水防潮系统,怎么可能过了今晚就没机会了呢?
“陈老板,你想要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我已经说过了,我付阴匪是来做生意的。”
“当然是做生意啊。” 陈学庚从兜里摸出一张支票签字后丢给付阴匪说道,“只要付老板今晚肯帮我一把,那这支票上的数字你随便填。”
陈学庚所说支票随便填这个还真不是说笑,凭他现在的身价,凭他收藏的那些东汉乃至商周的老物件,他还真没有把钱放在心上。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的行为就更令人费解了。按理来说到了他这个年纪还衣食不愁,财大气粗,他又为什么还要当又苦又累一门心思想要挖宝换钱的土夫子?难道这真是有钱人的怪癖?
和我们简单地介绍了一番,也不知道付阴匪是不是真的看见空头支票心动了,他最后竟然答应了和陈学庚一切坐车去那个墓穴,而且还要求如果墓穴里挖出了什么好东西那大家要对半分。
坐上陈学庚早就准备好的车往城郊外面开。像阳林镇这种没有被开发出来的小乡镇,有别墅区就已经足够稀奇了,结果我们的车在路上开了半个小时都还没有,车就停在了一家工地的项目经理办公部前面,一个戴着白帽子的工地负责人立马迎了上去,很是谄媚地搓着手拍马屁道,“老板您怎么亲自来了?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我保证用不了一天那玩意儿就能被我们摆平。”
陈学庚冷笑一声说道,“我从来都不相信别人仓促间下定的决心。你的人在上个星期就已经发现了这墓穴,结果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你们除了在墓穴门口打转捡陪葬品,南北两扇门有一扇打开了吗?”
工地负责人老脸一红,看了眼我们后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不多说废话立马就带我们来到了墓穴的入穴口。
根据陈学庚他们的估计,地下的这个墓穴约190米,宽70米,肯定是当时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不然他的墓穴不可能这么气派。
工地负责人一边走一边抱怨道,“老板,虽说我们是拿了证儿就在这里修房子,但这南北门实在是太玄乎了,花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把门啃开,反倒是我们工地上的几个工人受不了那种生病住院,我担心长此以往下去肯定有人会上告文物保护局的。”
“这也算问题?”陈学庚想看猪一样看着那工地负责人疏说道,“你要搞清楚一一点,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你说的那些工人无非就是想多一些钱,如果你的钱到了位,他们也就不会抱怨过来抱怨过去的了。”
说话间我们就来到了墓穴入口,也看见了负责人李良所说的那块难啃骨头。本来我以为这东汉墓里的东西肯定什么都值钱,陈学庚既然想进墓肯定手段比较温柔。
但当我看见一个又一个农民工挥起铁锤朝面前的两块石板过去的时候我震惊了,这是个什么情况,这些农民工难道不知道这石板的价值?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陈学庚,发现陈学庚看农民工们这样操作脸上并没有什么心痛的表情,反而皱着眉头对负责人说道,“行了,叫你的人都停手吧。我今天带了新的四个人来,还是我们上次的老规矩,只要我找到了好货,你就在外面接应负责把货给拿走。当然,如果有警察什么的来找,你知道该怎么应付。”
陈学庚话音刚落,嘭的一声爆炸就把我们全都吓了一跳。顺着爆炸的声音看去,墓穴的另一个方向被*炸开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洞穴,牛勇钻进去后没一会儿就跑了出来,擦了擦脸上的灰对陈学庚说道,“老板,这是墓穴的辅道,顺着这辅道进去我们应该就能进去了。”
我总算知道陈学庚为什么要搞个工地来掩盖盗墓了,这盗个墓竟然连*这种东西都用上了,可想而知这陈学庚到底丧心病狂到了什么程度。
我们虽然也对墓穴形制略知一二,但论起打洞钻洞比起陈学庚手下那些正儿八经的土夫子就差太远了。
等了好一会儿牛勇说辅道没问题后,我们这才钻进洞里,跟在牛勇他们的身后开始往墓穴深处进发。
“这墓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布局。我们上一次来的时候一门心思地想要去主墓室,情急之下就动用*炸了不少的口子。这种方法虽然快,但很容易出问题。几位,我们马上就要到上次被卡住的地方了,能不能打开主墓室的门带我们进去,就看几位的本事了。”
陈学庚所说的里三层外三层其实就是东汉贵族防盗墓贼的一种特殊墓葬机制。说白了就是墓主人把整个墓穴包裹了起来,而且每一层里面的陷阱什么的都不一样。
对付这种形式的墓穴,用*肯定是找死。毕竟这种墓穴甬道虽然结实,但好歹也有这么多年的历史去了。你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用*炸洞,很容易引起塌方把所有的盗墓贼全都活埋在其中。
来到上一次陈学庚他们折戟沉沙的地方,我们这才发现这里又有两扇石门。只不过这两扇石门和我们在外面看见的鬼面铺首石门不同,石门上非但没有铺首衔环,而且石门上的纹饰也十分的奇怪,上面全都是些我没有见过的生物。
“靠,死人!”
想要找块石头休息会儿的王金海突然尖叫起来,指着石头后面的一具尸体脸都被吓白了。
这具尸体身上穿的衣服和牛勇他们一样,只不过尸体浑身焦黑不说,皮肉还腐烂了不少,就像是被烧焦后又被人用强酸强碱浇了一遍。
“死状这么惨,他就是你之前说的四个人之一?”
陈学庚点了点头沉声道,“没错,他就是我的手下。只不过上次他跑得太慢了,被这墓穴里的怪物给抓了回去。我也没想到他会死得这么惨,造孽啊。”
第九十六章:镇墓凶兽
墓穴里有怪物?
我和付阴匪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忐忑。m.www.uu234.net一般来说古人的墓穴都是封死的,虽说会有通气孔,但这些通气孔往往都十分的隐蔽窄小,要是倒霉一些说不定周围环境变化就把通气孔也给堵了。这么一来墓穴内部肯定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有哪个生物能够在这种封闭的空间里存活?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僵尸,很有可能是陈学庚他们之前炸开墓穴进来的时候触动了什么机关,所以让棺材里的人起尸了。但是看了那具尸体的死状我心里又觉得不对劲,僵尸嗜杀但不虐杀,尤其是这种又烧焦又腐蚀的,普通僵尸根本就弄不出这种效果。
不管这墓穴里的到底是什么怪物,总之这个墓穴是一个凶墓就对了。特意跑来挖人祖坟本来就已经晦气至极,结果这还是个凶墓……我已经感觉到自己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会诸事不顺了,但现在形势比人强,就算知道这墓穴有古怪,我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帮陈学庚想办法把眼前的两扇石门给弄开。
一般来说墓穴里的门分为活门与死门。正所谓事死者如事生,意思就是说古时候的人觉得人在死了以后并不是真的就和这个世界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相反地,而是继承生前所拥有的一切,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也是为什么古时候的墓穴不仅会有主墓室、客厅、偏厅,甚至就连猪圈、粮仓之类的地方都会有。连宅院的这些部分都原样建造了,那么门自然也是要按照墓主人还活着的想法来建造。
死门是封印门,一般来说要么就是只能从里面推开,要么就是绝对打不开。这种门出现在陪葬坑里或者仆人的房间里。这是墓主人担心自己死后没有人服侍,又担心这些殉葬的人在死后先自己一步逃走,所以就会修筑这种门把他们给关起来,等着自己先醒过来后再把门给打开。
活门就是给墓主人专门留的门了。这种门一般来说都是可以直接从主墓室通到墓穴之外的。只不过这种活门也有自己独特的设计机关,如果你不懂怎么正确开门,很有可能会触动陷阱反而把自己给赔进去。
眼前的这两扇石门两个锁孔或者能够拧动的地方都没有,就算想蒙也让人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厉无咎突然开口说道,“这石门上的雕刻着的是镇墓兽,只不过这些凶兽里不仅有镇墓兽,还有魍象和方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想要开启这扇石门就需要从里面选出真正的镇墓兽来,否则石门非但不开,还有可能会引发出机关。”
“镇墓兽?”陈学庚一脸疑惑地问道,“小兄弟,这镇墓兽从古至今形象各异说法万千,你怎么知道石门上这么多凶兽哪一个是真的?”
厉无咎看了陈学庚一眼淡淡地说道,“既然是丧葬墓室,那自然是按照《周礼》来进行墓室的规划和装饰。根据《周礼》记载,真正的镇墓兽叫作方相,有着四只黄金瞳,穿着熊皮,玄衣朱裳,手中拿的兵器是长戈和盾牌……应该就是这个了。”
顺着厉无咎手指的方向看去,我们发现这方相氏在一群凶兽当中的确是最像人的。而且如果以方相氏为中心再看周围的那些凶兽,很容易就发现这方相氏应该是被这群凶手给围住了,一个人在做困兽之斗。
找到了方相氏,现在只需要把手放在方相氏的浮雕上就可以了。只不过有了之前死人的前车之鉴,当厉无咎准备把手放上去的时候陈学庚和他的保镖全都往后退了几步,害怕厉无咎判断失误触发陷阱把他们也给害了。
咔擦。
在厉无咎把手放在方相氏浮雕上的同时,石门内部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接着整个墓室都跟着震动起来,尘封了千年的石门居然不需要任何外力就这样自己缓缓打开了。
我们都下意识地把鼻子给捂住,免得吸入墓室里的浊气。但很快我就发现从石门里飘散出来的空气非但十分新鲜,甚至还有些许花香混杂其中。
“老板,空气没问题。”
牛勇将拿着一个检测空气的仪器测了一下,确定没问题后陈学庚这才戴着的防毒面具给取下来。他很欣赏地拍了拍厉无咎的肩膀说道,“不愧是阴货郎啊,这学识底蕴是要比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土夫子要厉害多了。我陈学庚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只要你们帮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那你们今后就是我陈学庚的朋友,在川南地区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只不过是一个身价过亿的商人,口气竟然这么大?
小心翼翼地进入石门来到一个约有十米见方的墓室,这个墓室两边摆放着的全是各种石桌石椅,中间则是一颗约有两米高的石树,石树的根部围了一圈砖台,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盆栽。
只不过这个墓室布局未免也太奇怪了些,且不说这石树栽在中间是个什么意思,石树两边还放着石桌石椅这未免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按照事死如事生的想法,难道这么多的人坐在旁边就是为了欣赏中间这颗石树的?
“看来这里是墓穴的客厅,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下一个墓室。”
打开了石门后陈学庚就不太在意我们了,之前最困扰他们的就是打不开石门进入不了主墓室,现在既然已经进来了,搬东西拿宝贝那是他们的强项,不需要我们这些阴货郎碍手碍脚的。
王金海和我都是第一次进入这种规模的墓室,四周黑漆漆的不说,总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现在陈学庚带着人往里面一走,王金海就小声地问道,“老板,要不我们出去了吧。这地方怪吓人的,他们之前不是还说这下面有怪物吗?”
付阴匪拿着手电筒照了照那颗石树,毫不在意地说道,“慌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墓至少是秦汉时期的墓穴,这里面顺便顺一个宝贝出去那都是价值连城啊。”
我没好气地白了付阴匪一眼说道,“你还真想从这里拿东西出去?也不怕被脏东西给缠上?”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这古话放在今天是绝对适用的。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就有这么一批人借着破四旧的浪潮跑到去到处破坏古建筑偷古董、挖别人家的坟什么的。然而偷古董的人都还好,毕竟是已经见过光的东西,挖坟的人往往不是得怪病就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
别看付阴匪现在好像什么事儿都明白一些什么事儿都精,但只要他伸手把这墓室里的东西拿出去干了土夫子的活,那没有土夫子祖师爷保佑的他肯定最后落得个凄惨收场。
被我这么一提醒付阴匪也恢复了理智,他搓了搓手笑道,“我不拿,我就是看看,看看不犯法吧?行了,这地儿我也觉得瘆得慌,我们撤吧。”
付阴匪带着我们正要撤退,结果一转身就看见石门处站着一条黑狗。这黑狗看品种像是拉布拉多,但它身上的黑毛如针般根根竖起,龇牙盯着我们感觉就像是被一头狼给盯上了。
王金海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说道,“这……这该不会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怪物吧?”
也难怪王金海会这样想,实在是眼前的这条黑狗太吓人了,光是看这体长恐怕就有一人高。就在厉无咎准备拿出钢剑把眼前这黑狗给驱赶开的时候,之前跑到我们前面去的陈学庚一行人又尖叫着跑了出来。
“救命!救命啊!有怪物!”
此时的陈学庚早就没了之前淡定的模样,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不说,脸上还有许多的血痕。本来他进去的时候是带了五六个手下的,结果现在回来的就只有他一个。
“怎么回事?陈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陈学庚气还没有喘匀,拿着手枪的牛勇朝着身后连开几枪一个翻滚滚到了石树的旁边。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唰的一下从后面丢了出来,我们定睛一看才发现从里面丢出来的这玩意儿竟然是一条人腿!
一个上半身*披头散发的男人从墓室里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拴着断开的铁链,一双眼睛充满血丝,嘴里还在咀嚼着从人腿上面撕下来的肉。
牛勇显然是经受过专门训练的,手枪在他的手上不说枪枪命中,但也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打了好几个血窟窿。但就算如此男人也和没事人一样,任由伤口流血不说,那凶狠的眼神还死死地盯着陈学庚,好像和陈学庚有天大的仇一样。
前有恶犬,后有野人,我们这下被夹在中间可以说是进退两难了。就在我们不知道应该先对付谁的时候,站在石门处的黑狗双腿一蹬,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径直朝着那个野人扑了过去。
“啊!”黑狗一口就咬住了野人的脖子,但那野人也不示弱,双手握起拳头一拳接着一拳地往黑狗肚子上砸。
第九十七章:背信弃义
“趁现在,赶快走!”
虽然不知道这一狗一人为什么这样直接干起来了,但现在的确是我们逃跑的好机会。顶 点 X 23 U S刚才还狼狈无比的陈学庚一看有逃生的机会,那腿脚利索跑得比谁都快。牛勇紧跟着陈学庚跑了出去,我准备跑得时候恰好黑狗哀鸣了一声,我心里一揪顿住了脚步,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付阴匪拽着我就要往外跑,“傻小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付哥,狗!这只狗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一只!孙锐养的那只野狗!”
兴许是孙锐给我留下的通灵术发挥了作用,此时的我再看黑狗时竟然会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和熟悉感,好像这黑狗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一样。
付阴匪也是愣了一下,随后破口大骂道,“是这条狗更好,等它死在这儿阳林镇的那些狗也就恢复正常了,你和孙锐的事儿也算了了。赶紧走,要不等那个野人把狗打死我们想跑都跑不掉了!”
“不对!它刚才是想要救我们!现在我要救它!”
我突然间想明白了为什么黑狗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它肯定是提前知道了这墓室里有野人的存在,然后闻到了孙锐的气味所以才会一路跟到这里来的。为了救我们黑狗义无反顾地扑上去咬野人,现在野人一拳接一拳地都要把它给打死了,这种事情难道我能不管?
平日里我也算是胆子比较小的一个人,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热,顺手从布袋里摸出甩棍就朝着那野人冲了过去。
我牟足力气往野人头上狠狠一砸,结果这一棍子下去我都听到骨裂的声音了,偏偏野人还和没事人一样把凶狠的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他两只手抓住黑狗的牙齿硬生生地把黑狗嘴给撑开,随后怒吼一声将黑狗丢在一边,抬脚就朝着我的肚子踹了过来。
“让开!”眼看这势大力沉的一脚就要把我给踹废,厉无咎一个箭步冲上来一脚踢在野人的膝盖上让这一脚落空,同时钢剑铿锵一声出鞘右手反握剑柄欺身上前剑刃直接朝着野人的喉咙扫去。
之前连牛勇子弹都不怕的野人,此时看见迅速朝着自己咽喉扫来的钢剑却是怕了。他拼了命的想后退,但他后退的速度怎么可能会有厉无咎前进的速度快。
只见厉无咎双腿一定手中钢剑唰地朝着野人的脖子狠狠扫去,那野人也是急了,直接竖起双手挡在自己的身前,钢剑直接砍进两只手的小臂手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钢骨相磨声音。
要是换作普通人敢用手这样挡,恐怕不被一剑削死也被活活痛死了。但野人是没有痛觉的,眼看自己挡下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野人故技重施抬脚就是一个正踹。只可惜厉无咎的身手比我要好多了,他右脚跟着在野人的腿上踢了一下,借助野人这一脚的力道整个人往后腾空一跃,硬是眨眼间就和野人拉开了三米多的距离。
“无咎,你没事吧?”关键时刻付阴匪还是挺讲义气的,他虽然没有看出这野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自己打不打得过这个野人,但他好歹没有跑。
厉无咎摇了摇头说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兽修,他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也感觉不到疼痛,想要杀他只有命中心脏或者把他的头给砍掉。”
付阴匪看了眼野人那一身的腱子肉,咽了口唾沫说道,“这戳心脏有点难度吧……重击他的头部有用吗?”
“不一定有用。”厉无咎解释道,“兽修本来厉害的就是身体,再加上他现在已经完全是凭本能行动了,如果不能第一时间给他造成致命伤,被他抓住我们可能就会和那些保镖一个下场。”
陈学庚的那些保镖是个什么下场?手撕活人呗。
按照厉无咎的说法,这野人现在处于一种诡异的亢奋状态,这导致他可以完全无视神经痛觉的限制把自己身体的潜能激发到最大。趁着厉无咎和野人打斗的时候,我赶紧跑过去把被扔到一边的大黑狗给抱起来。
虽然眼前的这个大黑狗体型比一般的狗要健壮,但它结结实实地挨了野人那么多拳还没死也确实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此时它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眼神也没有之前那么凶狠,反倒是更像一只小奶狗。
“别死啊,你可千万别死啊。”我从布袋里把人吃的药丸塞进大黑狗的嘴里帮助它咽下去。这些伤药都是老爷子没事儿的时候弄出来的玩意儿。老爷子在医道一途的水平有多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小到大我就没怎么去过医院,感冒就更少得了。
也不知道是老爷子的药丸起了作用还是黑狗的血已经快吐干了,它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但是十分的微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断气一样。
我让王金海过来和我一起抱着黑狗往门口挪,此时的厉无咎却是从兜里摸出一罐像油一样的东西慢慢倒在钢剑剑刃上。
“消铁水?你小子竟然有这么好的东西?”
付阴匪看得眼睛都直了,那表情就好像厉无咎倒在钢剑上的玩意儿是黄金一样越看越肉疼。
厉无咎一脸严肃地对付阴匪说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一次搞不死他,我们想再来就很难了。待会儿麻烦付哥你帮我争取一下时间,给我创造个机会。”
说完这话的厉无咎将手中钢剑由横着慢慢地让它自然垂直。钢剑上黏稠的消铁水本来还只是附着在上面没有什么变化,受到重力的影响朝着钢剑剑尖汇聚的时候,竟然会发出一种只有大力摩擦才会有的刺耳声音,就好像厉无咎将钢剑放在火车铁轨上摩擦一样。
缓过劲儿来的野人两只手拖着铁链朝着付阴匪和厉无咎砸了过去,那铁链破空的呼呼声听得我一阵心惊肉跳,这要是被砸中肯定当场就得瘫在那里。
好在付阴匪躲铁链的姿势虽然难看,但好歹没有受伤。他手里的铁锤猛地朝着野人的脸甩过去,野人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去挡。就在这时厉无咎出手了,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先是朝着野人伸出的右手猛地一剑斩下,野人的右手就和纸一样一点阻碍的效果都没有直接就被斩成了两断。
厉无咎冲势不减,右手手腕一翻由单手持剑换成双手持剑,从下往上一个下撩斩,连着野人的左手和头直接削掉,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野人眨眼间就成了无手无头的男尸。
尸体凭着本能反应往前走了两步,接着扑通一声倒在了血泊中。付阴匪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很是羡慕地说道,“这消铁水真是名不虚传啊,你师父也真是舍得,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给你用。”
付阴匪羡慕,厉无咎却是没什么感觉。他拿出布巾把钢剑上的血和消铁水擦掉说道,“再贵重也比不上一条命,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这墓室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轰!
外面传来*爆炸的声音,整个墓室都剧烈地摇晃了起来。一直守在石门门口的王金海大叫道,“不好了,陈学庚他们把入口给炸塌了!”
“玛德,肯定是这个陈学庚怕我们解决不了这个兽修,所以才让人把入口给炸塌。”
看来老爷子说土夫子都是些猪狗不如的人这话说得没错,敢借着承包工程搞建设的名头明目张胆地盗墓,现在又敢为了自己的安全不管我们的死活把入口给炸了。这陈学庚能够身价上亿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他这一手心狠手辣相信很多人就学不来。
“这墓是东汉的南北套墓,入口和出口都不会只有一个。既然这里走不通,那我们就从另一个方向出去吧。”
厉无咎说得轻巧,但我却知道我们基本上是死定了。
阴宅阴宅,那就是修在地下的宅子。就算以前是留有出口的,经过这么多年出口也肯定被土啊、丘啊什么的给堵住了。
付阴匪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笑了笑说道,“哎,阴货郎阴货郎,敢于死人并排躺。没想到我付阴匪有一天竟然真的要和死人躺在一起了,就是不知道如果我死在这墓室里算不算是鸠占鹊巢。”
王金海一见我们都这么悲观,他更是慌了,“付哥,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们真的没办法出去了吗?这不能啊,我这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还没有活够呢。”
付阴匪从兜里摸出一包烟丢给王金海,自己留了一根边抽边说道,“行了老王,没说出不去,我们这不是在想办法吗?这以前的人做人做事都不会做绝,这墓里的兽修也被我们给解决了,总会找到出口的。”
王金海捧着烟盒发呆,我却是注意到这墓室中间的石树上好像有红色的东西从树冠顶部慢慢地流下来,看着鲜红的程度倒是挺像鲜血的,只不过这石树也会流血吗?
第九十八章:生死阴阳
“付哥,这石树好像流血了。www.uu234.net”
“嗯?什么流血?”
付阴匪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好奇地看去,站在旁边的厉无咎脸色大变,手中钢剑唰的一下就斩了过来。
“小心!”
石树上红色的东西就在我们看向它的时候,像活过来了一样朝着付阴匪直接扑了过去。好在厉无咎眼疾手快,这红色的东西在半空中的时候就被钢剑给一剑两段了。
一团溶液从红色东西的嘴里喷出来洒到我们身后的石桌上,被溶液喷过的地方直接发出滋滋的声响,眨眼间的功夫就把石桌的表层给腐蚀出了大大小小的坑洼。
“我靠,什么东西这么恐怖?”饶是见多识广的付阴匪也被吓得不轻,这简直就有人拿着浓硫酸往你的脸上泼一样,刚才要是他没来得及躲现在肯定被毁容了。
厉无咎拿着钢剑把斩成两段的东西拨弄了一下,我这才发现刚才扑向我们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鲜血’,而是一条和鲜血一样鲜红的毒蛇!这条毒蛇整个背部都是鲜红的,腹部则有一些鲜艳的黄色条纹,乍看之下好像还挺好看的。但越是颜色艳丽的动物,毒性也就越重,要是被这条毒蛇给咬上一口……
“看来石门外面的那具尸体的腐蚀伤就是这种毒蛇弄的。眼前的这个也不是什么石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守墓堡。”
守墓堡这种东西是从北方传来的一种墓葬形式,是一种比较野蛮的墓葬礼仪。以前的王公贵族为了死后不寂寞,一般自己宠爱的小妾或者仆人什么的都要给他殉葬。但真正有活力阴阳调和的墓穴,除了要把活人变成死人,还得把死的东西给弄成活的,这样才能让墓室协和平衡。
基于这样的理念,不少王公贵族的墓穴里就有了所谓的守墓堡。守墓堡的形状各异,有的会做成眼前这种石树的模样,有的会做成鼎,有的会做成精致的镂空九转回龙球。但不管做成什么样子,里面肯定是养了通灵活物的。
蛇在古人看来是龙的近亲,更认为如果有蛇有灵性有气运,那么修炼个几百年就能化蛇为蛟,渡过天劫以后就能化蛟成龙。这墓主人摆这么大一个石树在客厅里,想必就是有蓄养毒蛇以待乘龙归天。
“毒蛇我见得多了,像这种模样的毒蛇倒是第一次见到。要是能抓几条出去……”
物以稀为贵,刚才还被这毒蛇吓得半死的付阴匪现在居然又打起了抓毒蛇出去卖钱的念头。
厉无咎在旁边很不给面子地说道,“这种毒蛇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但想必是用了某种丹药喂成这样的。估计是我们打开了墓穴的石门所以让墓室里的空气流动了起来,温度有所升高,让石树里的毒蛇醒了过来。我们最好赶快离开这里,要不然等里面的毒蛇全出来就晚了。”
眼前这棵石树一个成年人双手环抱都抱不完,如果说这石树里真如厉无咎所说全是毒蛇,那岂不是得有成百条?
我正这么想着,又是一条毒蛇吐着芯子从石树的顶部探了个头出来。只不过这条毒蛇还没有来得及从石树上下来,嘶的一声就被另一条毒蛇从背后咬住了脖颈,挣扎着重新落了回去。
这一变故看得我头皮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同类都吃,如果石树里的毒蛇彻底醒过来发现我们这几个大活人,那能有放过的道理吗?
这个墓室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我抱着大黑狗跟着厉无咎往里面的墓室走。
之前在陈学庚别墅里看那三件古董的时候我们就猜测这墓主人应该是个军人,结果我们进的这第二个墓室还真就是装备齐全的兵器库。这个兵器库里有不少的长戈长矛、盔甲皮盾。只不过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朽了,生锈了,只有少部分做工精致的短兵器还保留着一定的锋利程度。
如果换作以前我肯定会留下来好好研究一下这些兵器,但现在一想着屁股后面还有一堆毒蛇,我们几个也没心思在这里逗留,赶紧往下个墓室走希望能够找到出口。
我们所处的这个墓穴虽然不算豪华,陪葬品也没有什么国宝级别的物件,但这地儿是真的大。我们连续经过了七八个墓室,都还没有找到主墓室究竟在什么地方。
一般来说主墓室在墓穴里就像是阵眼中枢一样的存在,如果我们找不到主墓室,那么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过风水测算找到出去的方向。
就在我们来到一个装满干瘪粮食种子的粮仓墓室时付阴匪摆了摆手说道,“不行,我们不能再这样没头没脑地走下去了。我总感觉我们是在转圈,这要再乱转下去指不定就要累死。”
付阴匪说得也是我的感觉,这墓穴明明给人感觉不大,但我们却始终都在往前走,一路都走不到头。
厉无咎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糟了,我们恐怕是进了阴阳墓。”
“阴阳墓?”我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所谓的阴阳墓是暗合生死之道修建的墓穴。墓穴中所有设计以及陪葬品、陈设,都必须按照一生一死、一阴一阳的原则。西周有一位阴阳大家在死前就给自己设计了八合八纵阴阳墓,他以自己的主墓为阵眼,以八横八纵的甬道墓室连通,配合阴阳家与鲁班匠人的阴诡之术,硬是把自己的墓室给弄成了一个地下迷宫。据说他将自己生前的财富全都藏在了这八合八纵阴阳墓中,吸引众多的摸金校尉去铤而走险。然而这八合八纵阴阳墓里机关重重,进去的摸金校尉,基本上没一个能出来。”
战国时期,百家争鸣。
这阴阳家虽然不如道家、儒家那么有名气,但它所倡导的阴阳五行论可以说是影响了我们日常生活方方面面的。甚至有研究野史的历史学家提出秦朝之所以能最后一统天下,不仅仅是依靠了法家的法治,更多的是在军备上与制度上采纳了阴阳家的建议。
因此我从小就觉得这些阴阳家的人一个个都和躲在幕后的蜘蛛一样神秘的很,倒是不知道竟然有阴阳家丧心病狂到把自己的墓穴设计成陷阱,然后还让那么多的盗墓者去飞蛾扑火。
听完厉无咎解释完这阴阳墓,我心想这一次自己多半是凉了。谁知道付阴匪在旁边想了一会儿问道,“你都说了这阴阳墓是暗合一生一死,一阴一阳的原则。那如果这墓真的是阴阳墓,我们应该找得到生门吧?”
厉无咎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事情麻烦就麻烦在这里。之前有石树的那个大厅,应该就是阴阳墓的生死劫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所在的这个阴阳墓只是‘小三斗’阴阳阵,我们走的究竟是生路还是死路,在离开生死劫位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厉无咎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当时那个石树大厅的确是有一左一右两个墓室入口。只不过当时我们以为这两个入口都是通往后面的同一个墓室,所以就没想那么多随便选了一个进。结果那两个入口其实就是生门和死门吗?
“那……那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到底是生路还是死路?”
厉无咎很是淡然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走了这么久,相信再往前走一会儿就能得到答案了。”
此时想要再返回石树大厅基本已经不可能了。根据这阴阳墓的设计,石树里的毒蛇会在石门开启的时候苏醒过来,然后慢慢地毒蛇就会在这墓穴里活动。此时我们再跑回去肯定会和那些毒蛇相遇。与其被那些毒蛇咬死,我还不如自己拿刀把自己弄死算了。
怀着忐忑地心情又往前走过两个墓室,在出第二个墓室的时候发现墓穴的甬道突然变窄了,而且逐渐有了坡度,像是一个向上的斜坡甬道。甬道的尽头有一块刻有四神兽的雕文石板,石板中间依旧有之前我们看见过的鬼面铺首,只不过眼前的这个鬼面铺首双目紧闭,没有了凶神恶煞的感觉。
看见这石板后厉无咎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走的是生路。推开这石板外面应该就是出口。”
“推?”付阴匪有些不信地说道,“就算这设计墓穴的人是鲁班在世,这几百年过去了,谁知道石板上面有多厚的一层土,贸然去动这个石板很可能反过来把我们给埋了。”
厉无咎很是自信地说道,“既然是生路,那设计这墓穴的人自然有他生路的考虑。如果你会打井,那你就应该知道有些井是填不满的,不管过多少年这井口的土也不可能把井给埋了。”
厉无咎说的这种井是活井,以前干旱缺水的时候的救命井。只不过活井的打井手艺已经失传了,活井也成为了传说。
厉无咎走到甬道尽头双手放在石板上猛地一推,我们只听见咔的一声,石板竟然真的慢慢打开了。
第九十九章:夜行赶尸
从土坑洞里爬出来,闻到新鲜的空气差点没把我给感动哭。我怎么也没想到这阴阳墓的生路竟然真的能让我们活出来,只不过我们出来的时候这天都已经黑了,陈学庚的工地我们也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地下走了多远。
“赶紧出来,这土坑坚持不了多久。”
一把将最后的王金海给拉住,土坑周围的泥土顿时簌簌地往下塌陷,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王金海的双脚给咬住了。也亏得付阴匪和厉无咎的力气大,一人抓一只手硬是生生地把王金海给扯了上来,要不然他肯定被这土坑给活埋了。
王金海心有余悸地看着塌陷的土坑喘着粗气说道,“厉小哥,你不是说这生路是活井吗?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就给填没了?”
厉无咎没好气地解释道,“人家墓主人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就不错了,他怎么知道我们以后还会不会按照这活路又偷偷摸回去?我早就知道这生路肯定只能用一次,只是没想到这土坑塌陷地这么快。”
以前我还觉得现代科技绝对地碾压古人,但在见识了这个阴阳墓后我才发现聪明的人不管什么年代都会有,就像修建都江堰的李冰父子,直到今天他们用来治水的一些所谓‘土办法’都还让水利科学家惊叹不已。
“行了,这夷阳镇的兽修解决了,你把这大黑狗也抱出来了。现在就等这大黑狗咽气,你身上孙锐的事儿也就算告一段落了。这个陈学庚竟然敢用*把我们封在下面,老子不出这口恶气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走,先回去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找陈学庚算账!”
陈学庚的来头不小,带的保镖一个个都能配枪。但付阴匪也不是吃素的,就凭他能够随随便便拿到国安的身份,想必铁了心要动陈学庚那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我正准备拿出手机打开地图看我们的位置,远处树林里突然闪了一下光。
是错觉?
我揉了揉眼睛定睛朝着树林的方向仔细看,发现果然有一点光在树林间晃动。只不过这个光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所以看起来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
我正准备走近点看,谁知道一个身穿白色长袍黑眼圈极重的男人手上正捧着一盏油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靠!孤魂野鬼!”
我被这树林里突然出现的白袍男人给吓得够呛,付阴匪他们在听见我叫喊后也第一时间靠了过来,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
我这才从死人墓里爬出来,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就真的见鬼了。
按理来说我夕惕若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就算是真的孤魂野鬼也不至于被吓得这么惨。但关键就在于那个白袍的男人表情实在是太诡异了,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活死人一样,既像是活着,又像是死了,十分的瘆人。
一般的孤魂野鬼如果发现有这么多的人同时看着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但眼前的这个白袍男子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右手捧着油灯径直地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紧张地躲在厉无咎身后连忙说道,“快!拔剑砍他!”
厉无咎仔细盯着那男人手上的油灯看了一会儿后表情放松了下来道,“这是人,不是鬼。”
“怎么可能会是人?哪个正常人大半夜的穿成这样在树林里晃悠?赶紧砍他啊。”
厉无咎不为所动,直到白袍男子捧着油灯走进了开口对我们说道,“几位劳驾问一下,这里是阳林镇的地界吗?”
鬼话和人话不同,这活人说话是以气发声,所以听活人说话你会觉得阳气十足,心里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但鬼话则不是这样,所以听鬼说话你总会觉得背脊发冷,感觉这话里话外都是阴测测的。
眼前的这个白袍男子虽然穿着打扮十分吓人,但他说的话的确是人话,至少我听了以后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人是鬼?”
那男子先是一愣,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实在是对不住了,吓到你们了。我叫怀志才,是湘西来的,这不是手上有活儿所以才选择在晚上赶路吗?我本来打算去阳林义庄,结果白天忘了给手机充电,搞得现在有些迷路了。”
这怀志才说话稀里糊涂的,什么叫手上有活所以晚上赶路?
我听不懂怀志才说的话,厉无咎和付阴匪倒是听懂了。
厉无咎先是对怀志才行了个子午道礼,然后才开口问道,“怀大哥是点灯人?”
怀志才见厉无咎这番言语动作,脸上的表情也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哈哈笑道,“原来真的是道上的兄弟,不知道几位怎么称呼啊?”
怀志才这算是在打听我们的根脚了,只不过厉无咎也不瞒着,一一介绍后也自报家门,顺便把付阴匪是阴货郎的身份也透露给了怀志才。
看得出来本来怀志才心里还有些忐忑,但是一听付阴匪是夷阳镇的阴货人,顿时眼睛就瞪大了,“你就是付老板?久仰久仰啊。我们兄弟几个这次送货来阳林就是想着看有机会能不能和付老板见一面,倒是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付阴匪也是个江湖性子,对怀志才拱了拱手说道,“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就是开了个店糊口。兄弟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怀志才正要答话,树林那边传来啪啪几声鞭子的响声。听到这鞭子的声音怀志才这才一拍脑袋说道,“看我这把正事都忘了,我还要在前面开路呢,兄弟们都等着的。麻烦付老板厉小哥手机借我看一眼,等我把这批货送到义庄再去夷阳镇登门拜访几位。”
厉无咎打开手机的地图递过去让怀志才看,看了地图弄清楚方向后的怀志才拱了拱手和我们道别,捧着油灯又跑回了树林。只不过这一次顺着怀志才跑回去的方向,我发现树林那边站了一排双手平举头戴斗笠的黑袍人。这些人一个个用黑色的长袍罩着让人看不真切到底长什么模样,但他们身上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胸前好像还被人用同一根红绳打着结一个串一个!
湘西,夜行!
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想到了传说中的湘西赶尸人!
以前只是听老爷子提过这么一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见我表情那么震惊,厉无咎在旁边淡淡地解释道,“湘西赶尸可是一门手艺,只不过已经快要失传了。据说赶尸一次需要至少四个人,两个扶尸,一个赶尸,一个点灯。怀志才就属于点灯人,在前面开路的。走吧,既然这怀志才都说了以后回去夷阳镇找我们,那之后我们还是有机会再见面的。”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厉无咎说道,“你这话说得我挺想和那个怀志才再见面一样,我现在就想回宾馆好好躺着睡一觉。”
把赶尸人的事情抛之脑后,我们靠着手机地图在阳林城郊走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找到了一条大路,打了一个深夜的滴滴回到宾馆。
回到宾馆什么也没想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付阴匪就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凝重地看着桌上的报纸。
“怎么了付哥?”
付阴匪叹了口气说道,“刚才老张来了,给我们送了份报纸,你自己看看吧。”
我拿起桌上的报纸定睛一看,发现这是阳林镇当地的报纸,头条就是阳林城郊某建筑工地发生了重大安全事故。
“因*保管不当导致爆炸,工程现场三死九伤?”
报纸上面还附有爆炸现场的照片,就连几名重伤工人的照片也是有的。
看见这报纸上的内容我有些懵,“这该不会是陈学庚的那个工地吧?真是*保管不当?”
我还以为是陈学庚派人引爆*把出口炸了封我们在墓穴里,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按理来说地面上的人是不会受伤的,怎么这地面上的工人感觉伤亡这么惨烈。
“保管不当?”付阴匪冷笑一声说道,“陈学庚这是在杀人灭口。你觉得我们下墓的事情陈学庚会让外面的人知道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工人应该就是我们去工地的时候送我们下墓的那些工人。陈学庚搞这个工程本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要是被人发现他是个大盗墓贼,那他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被付阴匪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起来了,陈学庚当时带我们去的那个建筑工地虽然很大,但因为我们一直在车上,所以真正送我们下墓的工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知道工地里有墓穴的工人可能都不多。
如果这真的是杀人灭口……那这陈学庚就已经不是简单的土夫子那么简单了,至少得是一个心狠手辣漠视人命的杀人犯。
付阴匪叹了口气说道,“本来还想亲自找陈学庚算账,现在看来我们几个还不够格,还是把这件事上报给五律吧,让他们派人去处理。”
第一百章:指腹为婚
将阳林镇的事情解决完,我们四个人带着大黑狗回到了夷阳镇。www.uu234.net
说来也奇怪,那墓穴里的兽修双手劲道每一下估计都有上百斤的力道,偏偏打了大黑狗那么多拳后奄奄一息的大黑狗都没有死,我甚至一度怀疑老爷子的炼药技术难道真的已经登峰造极了?
我本来想把大黑狗养在古董店里,谁知道付阴匪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这店里上上下下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要是这大黑狗把古董砸碎了算谁的?算在你头上?”
听付阴匪这么一说我也怂了,的确这狗和人不一样,人在古董店里闲逛都还要小心翼翼地,更何况一条狗。思来想去我也不好再把它随便丢到街上不管,毕竟它好歹也救了我们一命。
心怀忐忑地将大黑狗带回家,谁知道一进门就看见我妈正一边织着毛衣一边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而艾媛媛则在我妈旁边拿着一本书在做习题,看起来应该是在准备复习考研。只是这眼前这一幕……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啊,好像之前郑欣在我家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气氛?
“妈,我回来了。媛媛,你也在呢。”
从墓穴里爬出来后我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一回,心有所感的我本想给我妈一个大大的拥抱,谁知道我妈直接拿着毛衣针把我给顶住,眯着眼睛没好气地说道,“回来就回来呗,瞎咋呼什么?你这大黑狗是怎么回事,从哪里捡来的流浪狗?”
一看我妈脸黑我就知道要遭,从小到大我妈就不赞同我养宠物,好像生怕我照顾不好它们一样。也就老爷子养的那只猫算是宠物,但那只猫也从来只亲近老爷子,我平时想要摸它一下都难。
我挠了挠头笑着解释道,“这怎么能叫流浪狗呢?大黑就是之前孙锐养的那条流浪狗,这事儿你不是知道吗?”
“我知道你去阳林镇是为了解决孙锐的事儿,但你怎么还把这狗给带回来了?你许叔现在都还为百味居的事儿头疼,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这大黑狗惹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些事儿也得怪在孙锐头上,和大黑有什么关系……”
“我说不行就不行,赶紧把这狗给赶走,我们家里除了大黄别的都不需要。”
我倒是难得见我妈发一次火,我正准备再说两句,谁知道一直都有些虚弱的大黑像是听懂了我妈说的话,转身就往门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大黑好像很通人性,一看它一步一晃离开的背影,我这心里就总觉得很难受。
“行了,不就是一条狗吗?惕若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喜欢就让他养吧。”
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茶杯站在了回廊下,一向对这些小事不管不顾的他竟然站在我这边帮我说话。
“爸,这狗……”
老爷子看了我妈一眼,我妈话到嘴边也只能生生地咽下去。我欢天喜地地跑去把大黑叫回来,站在回廊下的老爷子抿了口茶说道,“既然养在我们家了,那就别一口一个大黑的叫,显得我们家没文化。它以后就叫玄墨吧,就养在厨房。”
玄墨?
我看我家老爷子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难不成老爷子最近又在看什么玄幻仙侠剧?这玄墨的名字还不如大黑接地气,给狗取这个名字以后我牵它出去遛弯还好意思叫得出口吗?
见我愣在那里不说话,老爷子眉头一挑,“怎么,你有更好的名字?”
“没有没有,玄墨好,玄墨这个名字很贴切。”
“既然没有就让它在院里溜达吧,你跟我进来一趟,我有事要问你。”
现在老爷子让我跟他进去,那肯定是去书房了。路过客厅的时候我发现我爸正捧着《周易》坐在躺椅上看得津津有味,看不过眼的老爷子顺便就踹了他一脚,骂了几句背着手继续气呼呼地往书房方向走。
我爸委屈地和个小媳妇儿一样把歪了的眼镜给戴正,跟在老爷子身后的我战战兢兢的,心想看来老爷子今天的心情不好啊,我这次回来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跟着老爷子走进书房,我这才发现书房里原来已经坐着一老两少三个人了。两个年轻人我没有见过,但这个和我爷爷差不多年纪的老人我倒是看着眼熟,知道是亲戚,但一时间忘了到底是什么亲戚了。
老人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奇怪衣服,衣服上有绣花也绣有鸟兽,腰间还别着一个赤红色像厉鬼一样的面具,有点像早年间那些跳大神的巫师。
兴许是知道我没认出来人,老爷子把手一背沉声道,“这是你三叔公,这是你三叔公的孙子你的堂哥,另一个是你三叔公的关门弟子,你叫他师兄就行了。”
三叔公?
我脑子里浮现出小时候有关三叔公的所有印象。这个三叔公好像在我六岁生日的时候来过一次,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来了就只是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不说酒品还不好,弄得一家人的气氛都很尴尬,我爷爷一直都不是很喜欢他。
心里知道这些事归知道,表面上对于长辈的礼节该有的我还是要做足。我乖巧地挨个喊了一遍,红鼻子三叔公哈哈大笑起来,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听说你小子帮家里招了个家仙?不错不错,是比你云堂堂哥有福气,只是你这身子骨有点弱啊,二哥你怎么没教他练练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三叔公拍我肩膀上的这几巴掌都快要把我整个人给拍散架了。他说的堂哥应该就是站在他右手边的夕云堂了,名字取得倒是文雅,但看那身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健身教练。
我爷爷那一辈的亲兄弟多,只不过大家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少往来,更别说像今天这样突然登门拜访了。这三叔公我记忆中好像一直都是在乡下,他好像生了两儿一女,这夕云堂应该是他大儿子的儿子,也就是大孙子。
我本以为三叔公可能是个普通人,但是看他今天这身打扮,难道也是圈内人?
我正在这里胡乱猜想,三叔公就和老爷子重新落座又聊上了。先是扯了几句家长里短,随后三叔公又把话题扯到了我的身上,意有所指地说道,“二哥,我听说这惕若招的家仙是个女的,而且还指名道姓地要和他结姻亲。这事儿要我说那也是一件好事儿,你们家就是香火太弱了,有了家仙说不定惕若争争气还能从二哥你手上把担子给接过去。只是这和家仙一结了姻亲,惕若和秦门的婚事你看……”
我还有婚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一脸震惊地看向老爷子,老爷子直接无视我,面无表情地回道,“这画中仙想必也是通情达理的,就算她和惕若结了姻亲,想必也不会独霸他一人断了我夕家的香火。”
“嘿,二哥你这话就说得不地道了。这秦门好歹也是蜀南大户人家,舍得把千金下嫁给我们老夕家还不是看在当年我们爹对秦门有恩在先。但这有恩归有恩,你让这秦门千金再嫁过来给惕若做小,我看这不合适。”
“那依你的意思呢?”
三叔公嘿嘿一笑,看似随意地指着夕云堂说道,“我家云堂和惕若年龄相仿,也都是老夕家的种。既然这惕若都有画中仙了,干脆就让我家云堂和秦门千金结姻亲。这样一来我们家既和秦门搭上了关系,也不算让秦门的人觉得我们老夕家欺负他们,二哥你说是不是?”
我在旁边听得心里直骂娘,我就说这三叔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敢情是来抢婚的?虽然我不知道这什么秦门千金到底长什么样,是什么人,但好歹那也是我夕惕若名义上未过门的妻子,你这个老不羞地带着自己孙子来抢婚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啊。
此时此刻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老爷子一直都不待见他这个亲弟弟了,要换作是我早就和这种人断绝关系了,怎么可能还压着火请他到书房来放屁。
“我说了,画中仙不会介意惕若再找一个为我们老夕家传宗接代。我夕观年三个字虽然不说名震天下,但在川蜀这块地界还是有点名头的,他秦家的千金嫁过来,不算下嫁。”
老爷子硬气!
我心里给老爷子疯狂点赞,从来没发现老爷子护起犊子来竟然这么帅。
见老爷子死活不肯松口,三叔公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行吧,你非要咬住秦门的千金不放那我也没办法。但是既然我们都这么多年不见了,那按照族内规矩兄弟间是应该切磋切磋交流交流的。只不过我们年纪都大了,再动手动脚不太合适,不如就让两个小辈随便玩玩,我们在旁边看个热闹。”
不给老爷子说话的机会,一身腱子肉的夕云堂直接站起来冲我拱了拱手说道,“堂弟,请吧。”
第一百零一章:密宗巫医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三叔公来我们家就是为了给我找不自在的,就算抢婚不成也要想着在别的方面教训我一下。www.uu234.net
以前就总是听二黑说他家的那些亲戚一个个都蔫儿坏,那个时候我还给他出谋划策和他一起吐槽那些亲戚。却没曾想这种丧心病狂的亲戚竟然会有一天出现在我身边对我使阴招。
之前已经硬气地把秦门的婚事给稳住了,现在这堂兄弟之间的切磋老爷子也不好找借口推脱,只能给我使个眼色让我硬着头皮上。
老爷子以前不是没想过教我拳脚功夫,只不过生在和平年代的我根本就没有点危机意识,所以老爷子教的什么五行拳之类的我一套都没学完,动不动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和普通人过过手还行,和夕云堂对招那不是找虐吗?
跟着夕云堂走到书房外,这堂哥也是一点都不客气,连架势都不摆直接就朝着我冲了过来。我刚要出拳打向夕云堂,谁知道夕云堂身体一矮一钻撞到我的怀里,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靠,摔得老子都快吐血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会被人这样抱摔,更要命的是老爷子书房外的小花园地上铺的全是水泥砖,我这一摔骨头伤没伤到不说,手肘这些关节反正是擦伤了,火辣辣地痛。
三叔公在旁边砸吧了一下嘴说道,“哎呀二哥,这惕若的身体素质太弱了吧,这颗没有点秦门女婿的模样,太丢我们老夕家的脸了啊。”
丢你大爷的脸!
我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夕云堂咧开嘴笑了起来,那模样虽然看起来老实憨厚,但一双眼睛鬼精鬼精的,一看就是个口是心非阴险狡诈的主。
这一次还是夕云堂主动朝我冲过来,只不过有了之前经验的我赶紧弯下腰降低自己的身体重心,伸出双手准备拦那夕云堂一下,免得又被他来个过肩摔。谁知道这一次夕云堂欺身上前后双手啪的搭在我的肩膀上,脚下一别腰部一扭,在惯性地作用下我又一次双脚离地,狠狠地摔在了地砖上。
连续两次一个照面就被ko,我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夕云堂肯定是练过摔跤的高手。他这种摔跤简直比得上武侠小说里的沾衣十八跌了,像我这样的弱鸡倒也的确是再来几个都不够他摔的。
“二哥,要不你就听我一句劝,真的别犟了,对我们大家都没好处的。”
就在我觉得无比尴尬老爷子十分为难的时候,背着两把剑的厉无咎出现在院子里,对老爷子拱了拱手恭敬道,“爷爷,你找我?”
一看厉无咎来老爷子立马就露出了笑容,“无咎啊,你来得正好。这是你三叔公,那边那个是你的堂哥夕云堂,另一个是你三叔公的关门弟子。快过来,打个招呼。”
厉无咎听话地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三叔公却皱起眉头看着厉无咎问道,“爷爷?二哥,他是婉和的儿子?姓什么?”
“我叫厉无咎。”
三叔公眉头一挑喊道,“姓厉?姓厉你叫什么爷爷,你应该叫外公。二哥,他也不是我们夕家的人啊,你叫他来干什么?”
我还以为这个三叔公只是对我有敌意,现在看起来他对厉无咎更是不待见。见三叔公这么咄咄逼人,一直忍耐的老爷子开口说道,“是我让无咎叫我爷爷的。他虽然姓厉,但身上也流着我们老夕家的血。你刚才不是说惕若身子弱不适合当秦门的女婿吗?无咎,你去和你云堂堂哥过过招,下手轻点儿。”
“是,爷爷。”
厉无咎先是走过来看了我一眼,随后面向夕云堂站着一动不动地等着他进攻。
夕云堂先是看了眼三叔公,在得到三叔公眼神的示意后夕云堂大喊一声径直朝着厉无咎冲了过去。
看得出来这夕云堂之前在摔我的时候应该是手下留情了,这一次对上厉无咎他不仅速度更快,手上的肌肉也是一块块隆起,那感觉都快要把衣服给撑爆了。
被夕云堂双手抓住的厉无咎闪电般出手,右手竖起剑指在夕云堂的胸前啪啪啪连点几下,刚才还力大如牛的夕云堂立马就像泄气的气球一样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喊痛起来。
三叔公在旁边看得脸都要气歪了,冲夕云堂怒骂道,“你往后面退什么退?你要是敢放水老子回去不狠狠抽你小子!”
兴许是三叔公的威胁真的起了作用,夕云堂硬是忍着痛又朝厉无咎发起了第二次进攻。只不过这一次厉无咎没有竖起剑指在夕云堂的胸前乱点,而是一把抓住了夕云堂的腰带,不用管夕云堂怎么用力,厉无咎始终都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就在我以为两人会这样拼会儿力气的时候,抓住夕云堂裤腰带的厉无咎猛地往后一个撤步回拉又猛地往前一冲一推,失去重心的夕云堂就算摔跤技术再好也无力回天,只能老老实实地被厉无咎给放倒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三叔公脸黑的就和锅灰一样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老爷子这时背着手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三弟,我这个孙子应该还可以吧?你放心,如果秦门千金真的看不上惕若,我这不是还有一个无咎吗?三弟这千里迢迢赶来看望哥哥的诚意我心领了,只不过这天也不早了,要不三弟你就先回去吧,别走夜路。”
老爷子这话都要把我给说笑了,现在中午都还不到老爷子就说天色不早了,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要给三叔公下逐客令吗?
好在这三叔公最终还是要脸的,带着他的孙子和关门弟子连个招呼也不大直接就离开了。
等三叔公走后这才凑过去问道,“爷爷,这秦门千金是怎么回事,你以前不是和我说我没有被指腹为婚吗?怎么你们老一辈还在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什么封建迷信?这老一辈的情谊是你能懂的?”老爷子冲我吹胡子瞪眼,“让你好好跟着我学五行拳你不听,要是你听话刻苦,能今天让那个臭小子像打沙包那样摔来摔去吗?还好你无咎表哥来了,要不然今天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光了。滚一边儿站着去,别说话!”
得,我这是又撞到老爷子的枪口上了。
我乖乖地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倒是厉无咎让老爷子不要生气了,同时很是好奇地问道,“爷爷,这三叔公带着他孙子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把他的关门弟子给带来了?我看他们衣着打扮十分古怪,腰上别着的那个面具造型也十分的吓人,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爷子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解释道,“我们夕家以前原本也不是干这一行当的。完全是你们的曾爷爷人好,救了一个半死不活的道士,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些传承。那道士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会的东西又多又杂不说,还留下了很多我都看不懂的经书。再后来我们夕家凭借着那道士教的本事混得风生水起。只不过那老道士的传承一点也不完整,倒像是东拼西凑什么有用就用什么的概念。所以你们的其他几个叔伯先不说,就说这三叔公,他其实是十里八乡的大和尚,也就是我们以前经常看见的那些巫医。”
现在的人一听到巫医两个字就觉得肯定是鬼扯,但实际上在偏远落后的地方,很多卫生所甚至医生都进不去的地方,巫医就成了整个村子唯一活命的希望。因此一名合格的巫医不仅要知识涉及面广,而且还要精通艺术巫术,最好能是个十项全能。
不过之前也已经说过了,因为巫医的独特的身份,真正巫医所带领的那些所谓信徒逐渐地就会形成规模,就好像三叔公的那个关门弟子,不仅要给三叔公交学费,而且在三叔公的家里除了学本事,基本上三叔公让干嘛他就得干嘛。
“巫医我倒是见过很多,不过像三叔公那种眼睛里透着一股邪气的巫医我倒是第一次见,总感觉这三叔公隐瞒了些什么,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巫医。”
老爷子盯着厉无咎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像,真的是太像了。无咎啊,你和你妈妈一样聪明,你三叔公不仅是个巫医,而且早年间还去过西藏,是西藏密宗的弟子,学了一身所谓的密宗佛法,邪门儿的很。”
厉无咎这下懂了,“爷爷,就算这三叔公是密宗弟子,我们这里也是川南的一个小镇,他该不会带着自己的关门弟子上门就为了羞辱一下表弟吧?”
“那倒不是。”老爷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来夷阳镇应该是来打响名头的。看来你们这个三叔公在乡下待久了也不甘寂寞,想要跑到我这里来借助我们夕家的名头为夕云堂造势。”
我靠,这三叔公该不会真的这么不要脸吧?打着我爷爷的招牌准备在夷阳镇站稳脚跟?
第一百零二章:相约斗法
撇开三叔公的事情不谈,厉无咎来我们家主要是帮我点苍的。顶 点 X 23 U S
虽然老爷子说是在点苍这上面不管我,但最终还是把厉无咎找来了给我护法。从厉无咎的嘴里我才知道这种点苍是很忌讳高功法师在现场的,因为当画中仙从画里出来的时候不仅我毫无防备,她其实也是处于毫无防备地状态。
为了能够顺利点苍,老爷子早早地就给我把东西什么的都准备好了。首先是把四合院里里外外都打扮成做喜事的模样,甚至连龙凤烛合衾酒都准备好了。然后是我穿上新郎的服装端坐在圈椅上,厉无咎则背着两把剑站在大厅的偏角,准备一有意外就出手制止。
“惕若啊,待会儿点苍的时候你记住了,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这画中仙虽说是仙,但被封到画里肯定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你们想要在点苍后结为夫妻,她肯定是要恢复一下死之前样子的。要是在这个时候你嫌弃了惹她不高兴,很有可能会出问题。”
点苍过后马上就结姻亲,这种事情估计也就老爷子能想出来了。按照老爷子的说法,他这样做一来是害怕画中仙这段时间等了这么久等急了,二来也是提前表明我们的态度,免得画中仙真的在点苍的时候动什么歪脑筋。
匆匆和我交代了几句,老爷子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回了房间。整个四合院被打扮成了喜庆的模样,就连酒席从大厅到院外都摆了六桌,但偏偏这六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全是空的,是用来邀请画中仙那些亲朋好友和路过的孤魂野鬼让它们帮忙做个见证。
就在我旁边还有一个空着的圈椅,这圈椅就是给画中仙准备的。待会儿婚礼开始后画中仙就会坐在这个圈椅上,而圈椅旁边还有一个纸扎的小人,白脸红腮,是给小清附身用的。
“表哥,我怎么觉得瘆得慌,别人都说第一次结婚是很幸福甜蜜的事情,怎么到我这里就成这模样了?”
厉无咎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过了这个坎就好了,你记住爷爷说的话,我会在旁守着你的。”
靠,这厉无咎还真是当好了他透明人的身份,说完这话后站在角落里还真就一言不发了。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从外面吹了进来,挂在门口的两盏灯笼左摇右摆起来,灯笼里的烛火或明或暗,给人感觉像是随时都会熄掉一样。就在我注意力都在灯笼上心里忐忑的时候,余光中瞟见圈椅旁边的纸扎小人好像动了一下?
我咽了口唾沫十分紧张地慢慢转过头往旁边看,此时纸扎小人竟然也缓缓转过头来看我,“公子,怎么了?”
被一个纸扎小人问公子怎么了,哪怕我明知道肯定是小清附身了,这种诡异的场面也着实把我吓得够呛。好在很快小清就结束了这种恶作剧,纸扎的笑容在我眼前一花,变成了俏生生的小清模样。
“公子,请准备点苍吧。”
小清话一说完,桌子上放这儿那幅画卷就自己滚动展开。我整个人突然变得很冷,就像是有一块冰突然撞进我的怀里一样。这种冷不是单纯的皮肤表面冷,而是介于骨肉之间的冷,好像有一股寒气在你的皮肉下面游走,穿再多的衣服也不好使。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冷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快要模糊的时候,桌上的那幅画卷又慢慢地卷了起来,我打了个哆嗦,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圈椅上已经坐了一个戴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好啊好啊,真的是一对璧人。”
“是啊是啊,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各种祝福叫好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定睛一看,发现之前还空着的酒席现在竟然满满当当地坐着‘人’。这些人有的是脖子上有伤口,有的是肚子上破了洞肠子还露在外面,有的则是大半个脑袋都没有,但现在还拿着酒席上的鸡腿吃得津津有味。
虽说之前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想象是一回事,真正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了。如果不是厉无咎现在还很淡定地站在大厅的角落,我想自己恐怕早就忍不住逃跑了。
“公子,把我家小姐的盖头掀起来你们再喝合衾酒,那么就礼毕了。”
这边才刚刚点苍成功,想必结姻亲这种事情也不好太过招摇,所以也就不会像两个活人那样还要三拜天地让道士通告天上地下。我哆嗦着手把新娘子的盖头给掀开,出乎我意料的是眼前的女人漂亮的简直不像话。
她的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不说,眉眼间的那种贵气和知性就比我看见的绝大部分女生都还要强。这种贵气真正体现了什么叫作大家闺秀,而这种知性则是一种感觉,就好像她已经见过了很多的世面,所以才会有这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妾身江茹柳,见过老爷。”
“啊?”我手足无措地拿着红盖头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了,只能傻乎乎地回一句,“我叫夕惕若,见过夫人。”
站在旁边的小清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被江茹柳瞪了一眼后她才赶紧忍住笑说道,“行了老爷、夫人,该喝合衾酒了。”
看着眼前的江茹柳,我突然心想娶个这样的老婆好像也不是很亏。有点捡了小便宜的心情把合衾酒一饮而尽,我正要问她是怎么死的,四合院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给踹开了。
人有阳气,鬼有阴气,更不要说为了能够照顾我的安全这结姻亲的时间老爷子选在了傍晚而不是晚上,这样一来有人闯进四合院无论是来吃酒席的孤魂野鬼,还是刚刚和我喝合衾酒的江茹柳全都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哥!二哥你在哪里?”
三叔公提着一只公鸡带着他的徒弟大大咧咧地从外面闯了进来,也难怪那些孤魂野鬼会避之不及了。三叔公本来就是圈里人,身上有这些孤魂野鬼害怕的东西,再加上他右手提溜着一个大公鸡,这简直就和提溜着一颗*一样。这公鸡也就是被三叔公用红绳在脖子上圈了一个圈所以看起来病恹恹的,要不然它这一嗓子下去吃酒席的那些孤魂野鬼可得有好受的。
负责镇场子的厉无咎拔出钢剑就把三叔公给拦在了门外,三叔公看了眼搁在自己肩膀上的钢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怎么,我提着大公鸡来吃喜酒,你还要一剑把我给杀了不成?没大没小的,难怪是个野种。”
这三叔公不清楚厉无咎的性子我却是清楚的。杀人这种事情厉无咎可能不敢做,但在三叔公身上留点纪念他肯定是不会手软的。因此三叔公这话一说完我就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厉无咎真的克制不住闹出什么大事来。
好在这个时候老爷子急急忙忙地从后院跑了过来,他一看见三叔公就是一愣,看见三叔公手上的大公鸡就更是脸色阴沉。
“夕观山,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得出来老爷子是真的怒了,要不然也不会直呼三叔公的名字。
三叔公用手指把厉无咎搁在他肩膀上的钢剑给挪开,嬉皮笑脸地对老爷子说道,“什么叫我干什么啊,今天惕若这小子结婚你都不和我说一声,那我不得自己去准备点礼物来祝贺祝贺?这大公鸡就是我给惕若的礼物,还希望二哥能够笑纳。”
三叔公说完就把大公鸡丢在了老爷子的脚下。
这说来也奇怪,本来病殃殃的大公鸡一落到老爷子脚下后顿时就变得亢奋起来,两只鸡爪不停地刨地不说,嘴里也是咯咯咯的使劲叫,好像一副要和老爷子拼命的架势。
老爷子只是看一眼这鸡就看出了问题,沉声问道,“夕观山,你想要在夷阳镇站稳脚我没意见,好歹我们兄弟一场,你至于拿着这鸡上门来和我斗法吗?”
我就说这大公鸡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原来是三叔公特意拿来斗法的!
这圈内的人都知道,道士分为坐观道士和游方道士两种。
游方道士自然就不用说了,和赤脚医生差不多,走到哪里就算哪里,通过帮别人解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来获取报酬。而坐观道士恰恰相反,他们有点像古时候的官差,一般坐在道观里就负责管这周围的阴阳事儿。
本来我们都以为三叔公来只是为了在夷阳镇赚赚那些镇民的钱,毕竟红白喜事风水堪舆什么的老爷子已经很久没有接了,的确夷阳镇也缺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来做这些事。
但三叔公带着大公鸡来斗法很明显就不仅仅是赚镇民钱的问题了, 而是真正的想要取老爷子代之。
要知道现在夷阳镇这一亩三分地阴差就只认老爷子一个人,可能付阴匪使点小手段倒也能说上几句话。但像三叔公这种外来和尚是绝对不可能和阴差搭上话的,除非老爷子能主动把这个差事让给他。
第一百零三章:冥界阴差
“如果你只是想赚钱,那我不会拦你,你甚至可以打着我的招牌去拉客人找生意。www.uu234.netm.www.uu234.net但这冥界阴差的事情事关重大,我想你现在还不够资格从我手上把这个活儿接过去。”
老爷子说这话已经算是给三叔公留了不少颜面了,但三叔公根本无动于衷,反而笑呵呵地说道,“二哥,这阴阳一途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够不够资格你说了也不算,请吧。”
按照斗法的规矩,既然三叔公把这只鸡给弄得状态异常神神颠颠的,那么老爷子想赢就必须把这只鸡给弄回正常的状态。
只见老爷子一脚踢在公鸡的腹部,刚才还十分亢奋的公鸡被这一脚给彻底踢萎靡了。见公鸡暂时失去了抵抗力,老爷子这才弯腰掐住鸡的脖子把它从地上抓起来。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公鸡好一会儿,老爷子从桌上拿起一根竹签撬开公鸡的嘴,食指和大拇指并拢硬是从公鸡的嘴里掏出来一条约有十五厘米长的蚯蚓。
公鸡爱吃蚯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这蚯蚓是被一张黄符给裹住的不说,更过分的是蚯蚓身体里还藏着一根绣花针。难怪这大公鸡刚才那么亢奋看谁都像是要拼命。
我要是喉咙里被卡了一根针又拔不出来,我肯定早就开咬了,攻击性可能比这公鸡都还要强。
老爷子把这黄符蚯蚓针从公鸡的喉咙里摸出来后对三叔公说道,“本以为这些年你的本事会大有长进,没想到还是用的这些奇门外道,你输了。”
“哦,是吗?二哥你真的不在检查检查了?”
三叔公这表情看起来很欠揍,很像是在诈老爷子。但是深知自己弟弟是什么样人的老爷子赶紧又伸手仔细地在公鸡身上摸了起来,最终当他摸到攻击腹部的时候脸色一变道,“种胎!你怎么会这种邪门儿的法术!”
种胎起源茅山术,但并不属于正儿八经的茅山术,而且是一种禁术。在以前传宗接代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大户人家就希望能够生个儿子来继承家业,觉得生了男孩子这一辈子才算是圆满了。
正所谓有市场就有产品,一些懂得一些偏方秘法的道士就成了这些大户人家的座上宾客,比帮其他人驱鬼除妖要来钱快太多了。
很多人可能会说这大户人家不孕不育或者说生不出儿子那也归医学管,和你道士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问这话的人肯定对于古时候的医疗情况不太了解。一般来说古时候稍微好一点的乡镇能有一家药铺,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坐堂医生那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更不要说更偏远更穷的一些乡村,那基本上是不敢生病的。因为没有医生,那些地方的人生病就等于要命,存活率相当的低。
在这种情况下不孕不育这个事儿每个中医可能都懂一些,但你要说有多精通那肯定是不会有多精通的,他最多就是给你开一张益气补血的方子,然后让你们两口子多注意外出运动锻炼身体,要重质量不要重数量。
然而道士就不同了,道士们非但懂医术,而且还懂术法。种胎就是道士们结合医术和术法弄出来的一个禁忌法术,顾名思义就是像种地一样能够把一个胎儿给种在你的肚子里。这种术法在以前那可是大受欢迎,哪怕是现在也有一定的市场。
三叔公很是得意地对老爷子说道,“这术法就是术法,术法的好坏关键看用的人是好是坏,哪里来的什么邪门儿不邪门儿一说?哦,你帮人过阴的时候天天撞鬼,这就不邪门儿了?二哥你赶紧猜这公鸡的肚子里到底是什么胎,只要你猜对了我就带着这两个回去,一辈子都不再来夷阳镇。如果你猜了,那就麻烦二哥你把你的身份交给我。”
靠,这三叔公是真的不要脸了,公鸡本来就不会下蛋,现在你还种了个胎进去让我爷爷猜,怎么的,猜是男球还是女球?这要真能生出来那也只是一颗蛋啊!
可以说三叔公这一招算得上是十分无赖了,但我没想到我家老爷子比他还要无赖。
只见老爷子顺手就把公鸡丢了回去一脸冷漠地看着三叔公说道,“用禁忌术法来斗法,本来就已经不合规矩了,你竟然还想着要继承我的衣钵?夕观山我告诉你,这夷阳镇不比你那个小地方,是龙是虎你最好都低调点,要不然闹出了什么事情别怪我见死不救。”
我在后面偷偷地给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心想难怪付阴匪会被老爷子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你夕观山不是就喜欢玩儿阴的吗?还他妈给大公鸡种个胎让我猜到底是什么。结果我压根儿就不接招,不管你夕观山给这公鸡种的什么胎,我只要不理你不就完了?
夕观山显然也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会比他还无耻,气得夕观山直哆嗦,指着老爷子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好!好一个夷阳镇的老道长,弟弟我今天算是见识了。既然二哥不愿意把身份让出来,那我就只有凭本事去找那些阴差要了。到时候你别后悔!”
冥界阴差办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底线原则,就是谁对他们的帮助大他们就和谁合作。只不过这些年来夷阳镇有老爷子镇着,所以那些阴差也就自然而然地有什么事情都和老爷子说,办起事来效率更快。要是三叔公真的插上一手,凭他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说不定还真能把老爷子的身份给抢走。
眼看三叔公带着两人气冲冲地离开院子,我忍不住问道,“爷爷,他要是真的把您的身份抢走了那怎么办?”
老爷子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这种身份只不过是一个虚名,有人愿意代替我晚上和鬼差沟通,我还巴不得落个清闲自在。你以为我真想一天睡那么久?”
阴差找阳界的道士办事,一般来说有请求协助和代职两种。请求协助很好理解,无非就是询问道士阳界的情况,毕竟这些阴差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就算是要找人麻烦那也得先把方向搞清楚才是。
而代职最出名的就是勾魂使者了。这种东西是阴差赋予阳界活人的一种特权,就是暂时行驶勾魂夺魄的能力。这种代职一般都出现在阴差人手不够用的时候,阴差才会把自己的一部分能力分给活人。
对于活人来说,每一次勾魂都相当于是在积阴德,因此在他的死后他如果想要当鬼差那是可以加分的,也就是说你今后下去了在冥界当公务员就能更容易些。对于阴差来说,这勾魂使者就有点像如今的城管协管,关键时刻拉出来背锅也好,平时帮着减轻业务量也好,都是绝佳的帮手。
所以在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出现过阴差为了偷懒到处找勾魂使者的事情。这勾魂使者一多,就很容易出问题。要么就是有些勾魂使者觉得自己的身份特殊有了优越感,动不动就让别人灵魂出窍吓唬别人。要么就是这些勾魂使者胡乱勾魂,该勾的魂没有勾,不该勾的反而带了回去。在这种现象持续了大约五年的时间后冥府才发现这个问题,派了黑白无常来阳间恢复阳间秩序,把大部分勾魂使者的能力都给收走了。
老爷子现在一天到晚都喜欢睡觉并不是真的嗜睡,而是他如果要和阴差沟通,肯定是要灵魂出窍去沟通的。
我本来想劝老爷子想开些,这身份没了就没了,我夕家日子照样过。谁知道老爷子比我都还看得开,好像这身份没了非但不沮丧,反而更像是甩手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一样。
“行了,你小子是不是已经喝过合衾酒了?回房间老实待着吧,看看今晚画中仙会不会翻你的牌子。”
老爷子打趣了我一下,但在我听来却有些不寒而栗。虽然说向自己老婆交公粮这是每个男人都应该做的事情,但上次被画中仙吸了次阳元后我就好半天没有缓过劲儿来,手脚无力了好久。
如果说今晚画中仙又来一次,那接下来的几天我恐怕就会处于虚弱状态,整个人精神都要萎靡不少。
厉无咎将钢剑回鞘,对老爷子说道,“爷爷,如果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付阴匪那边好像来了一批新货,我总觉得那批货有问题。”
老爷子很是欣慰地看着厉无咎说道,“这夷阳镇别的地方我都不担心,就当心付阴匪那个古董店。这小子虽然是个阴货郎,但什么生冷不忌的货他都敢收,真是气死我了。你回去以后帮我给他带个话,让他最近一段时间老实点。下面要上来一位大人物,如果这段时间他因为收货撞在那个大人物的手上,那折了阳寿别怪我没有提醒他。”
厉无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和老爷子告别后转身离开四合院。
我一脸好奇地看着老爷子问道,“爷爷,什么从下面上来的大人物?”
第一百零四章:通房丫头
虽说人的魂魄甚至是厉鬼我都见过了,但老爷子所说的这个大人物很显然是传说中的存在。顶 点 X 23 U S
老爷子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你还想去和那个大人物套交情?好好的仪式闹成这样,赶紧回屋待着去!”
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房间,一进门就发现一身喜服的江茹柳正端坐在我床上,小清还真像个贴身丫鬟站在江茹柳的旁边,好像随时随地都准备为我们服务一样。
“老爷,你的那位三叔公走了吗?”江茹柳虽然漂亮但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始终都给人一种很淡然的感觉,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我挠了挠鼻子很是尴尬地对她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这三叔公以前也没怎么来往,这次也不知道抽什么疯……”
江茹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越是大户人家这种奇怪的亲戚也就越多。只不过老爷这三叔公一闹,把我请来的那些朋友全都给吓坏了。妾身点苍不久,不适宜到处走动抛头露面。妾身这里给老爷准备了一点铜钱,麻烦老爷有空的时候去一趟西山,把这些铜钱用白线串起来吊在歪脖子树上。”
一听这话我就是一哆嗦,这夷阳镇的西山是什么地方,乱葬岗啊!那棵歪脖子树我倒是知道,只不过我吃饱了撑的跑去挂铜钱,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我咳嗽一声小声地说道,“江小姐……不是,夫人,你不是一直都住在画里吗?哪来的时间去结交这么多的‘朋友’啊。再者说夫人你才点了苍行走不便我能理解,这小清不是活蹦乱跳的吗?要不这点小事就交给小清去做吧。”
小清站在旁边恶狠狠地挥了下拳头,我全当没有看到。反正江茹柳坐在这里这丫头也不敢对我怎么样,这种苦差事能推当然要推。
“老爷有所不知,平日里小清自然是可以出去行走一番,但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她自身的阴气损耗过大,如果今夜不能从老爷身上取得阳元,恐怕很难熬过明日。”
“等等!”我捂着胸瞪大眼睛看向江茹柳,“怎么会是她从我身上取阳元,我们两个才是夫妻啊!”
江茹柳仰起精致的小脸淡然道,“陪嫁丫鬟本来就要给老爷暖床,妾身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我嚷嚷道,“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一夫多妻是犯法的你知道吧?”
江茹柳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也罢,既然老爷如此怜爱茹柳,那要怪也只能怪小清这丫头命不好。只不过老爷今日如果不纳小清,妾身希望今后老爷一心一意对妾身一人好,至于老爷家的香火……”
江茹柳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老爷子的原意是我和江茹柳夫妻归夫妻,夕家的香火还是要延续下去的。我和江茹柳肯定是生不出小孩儿的,这要让老爷子知道我把夕家的香火给断了……
想到恐怖处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再看小清这丫头发现她非但一点都不慌张,反而眼神里还有几分鄙夷和厌恶。
靠,是你要取我身上的阳元,你竟然还嫌弃我?
“咳咳,夫人啊,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一人的荣辱得失真算不上什么,但要把夕家的烟火断了,老爷子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一切都像是在江茹柳的掌握之中,她微微点头道,“既然老爷想通了,那小清你伺候老爷就寝吧。”
我正要说点什么,卧室里的灯一下子就灭了。骤然的黑暗让我的眼睛无法适应,暂时没有办法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小清的一双手就拽着我直接丢到了床上。
玛德,我做梦也没想到我的第一次竟然会这样交出去,而且还是给了个女鬼丫鬟!
一夜绮丽,第二天早上再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老爷子他们倒是对我这种情况早有所准备,石桌上给我留了一堆的饭菜,我爸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来儿子,多吃点,补补。”
我妈给我夹了一个鸡腿,同样坐在石桌旁的艾媛媛一听这话脸腾地就红了,假装低着头在玩手机。
“付阴匪那边我帮你请假了,正好二黑上午过来了一趟,好像找你有什么事。”
“二黑?那他人呢。”
“被我打发走了。”老爷子抿了口茶不悦地说道,“这小子越大越不懂规矩,小时候来我们家还知道带点糖果,现在二十好几的人了竟然空手上门,也不知道游老头到底怎么教的。”
我爷爷和二黑的爷爷关系好,所以从小对二黑的态度就和对我的态度一样,完全地小孩儿心态。就在我准备帮二黑说两句好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二黑嚷嚷的声音,“老爷子,我买东西来看你了!你看看这壮骨粉,你再看看这极品老山参!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花了我老鼻子钱了!”
二黑也是个耿直性格,被老爷子这么一说居然还真提着大包小包地又回来了。老爷子一看二黑买的这些礼品脸顿时就黑了,这些什么狗屁壮骨粉之类的,恐怕还没有他老人家自己磨的效果好。
要是一般人看见老爷子脸这么黑肯定早就脚底抹油跑了,偏偏二黑这个二愣子非但不跑,反而一边把礼品塞到老爷子脚边,一边絮絮叨叨道,“这人一上了年纪就腰酸背痛的,就是缺钙。这些壮骨粉我算了下,老爷子你要是坚持喝的话至少要喝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们看疗效,要是效果好我再送三个月的份儿来。”
眼看老爷子在爆发的边缘了,我赶紧放下碗筷说了句吃好了,拉着二黑就往门外跑。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老爷子自己就是医生,还用你来教他补钙?”
出了门后二黑顿时嬉皮笑脸起来,他吹了吹口哨说道,“我能不知道老爷子医术高?我故意买的。大超市我还不去,全都是地摊上淘的,有没有过期我都不知道。”
“啊?”我愣愣地看着二黑,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该说他傻了。
“啊什么啊呀,兄弟你好不容易毕业回来工作,结果动不动就和我玩儿消失。走,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
“打住!”我站在原地一脸狐疑地看向二黑,“什么朋友,我认识不认识?”
二黑手指捏了捏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就……就余文茜她一闺蜜,遇上点麻烦事儿想让你帮忙去看看。”
“靠,你真把我当天桥下算命的了?不去。”
“嗨,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小时候你想要吃树上的果子,哪次不是我爬上去帮你摘的?还有河里的黄鳝,掉到井里的足球。你自己数数你欠我多少?”
“不是二黑,这余文茜的闺蜜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上心干什么?”
听我这么问二黑眼睛发亮,好像早就等着我问这个问题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正式宣布啊,这余文茜以后就是你弟妹了,你可千万别打她的主意,适当的和她保持距离。”
“就你?”我瞪大眼故意上下打量他嘲讽道,“这余文茜到底看上你哪点了?”
“看上我哪点你就不用管了,总之赶紧的吧,兄弟我能不能转正就看你这次的表现了。”
二黑是开着车来的,所以带我过去一共也没花多长时间。
夷阳镇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很多地方都规划得很有特色,和一般那些邻近山村的破旧小镇不同,夷阳镇更像是一个风景旅游小镇。
把车停在星月咖啡厅门口,二黑带着我一直走到咖啡厅最里面一个包间,我这才看见余文茜和坐在她旁边的所谓闺蜜。
“你怎么才来啊,我们都等半天了。”余文茜还是自来熟的性格,一边招呼着我一边介绍道,“这是我闺蜜肖芊芊,这是二黑的好哥们儿夕惕若,就是我们说很神的那个。”
肖芊芊应该和余文茜同龄,但她那一身打扮和妆容显得比余文茜更年轻更少女。余文茜是属于大大咧咧女白领类型的,而这肖芊芊说话做事都故作学生稚嫩青涩的气质,偏偏这胸前开口比较低,事业线若隐若现的。
“说吧,找我什么事。”和余文茜这种性格的人不用端着,有话直说就行了。
那肖芊芊咬着嘴唇不好意思说出口,倒是余文茜抢话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让你帮她看看她是不是怀孕了。”
“我靠,怀孕这种事还用我来看?你们去医院啊。”
我真是服了余文茜这个奇葩了,在她的眼里我难道是哆啦a梦?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去医院看?”余文茜也不服软,回呛我道,“医院出的检查结果是没有怀孕,按芊芊的肚子越来越大,而且还有怀孕的各种症状。更重要的是她晚上睡觉还总能听到婴儿的哭声,所以我们才想着找你来看看啊。”
第一百零五章:邪法种胎
我一头黑线地解释道,“这听得到婴儿哭声和怀孕是两回事,你不要把它混为一谈。”
话虽如此,我还是示意肖芊芊把手伸出来让我号脉。
虽然老爷子没有教过我什么高深的医术,但能不能号出喜脉来这还是靠谱的。
手往肖芊芊手腕上一搭,没过一会儿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嗨呀,这到底怀上了还是没怀上,你倒是说句话啊。”二黑在旁边插了一句嘴。
我没好气地回怼道,“你着什么急,孩子你的?”
“这……这怎么可能是我的,我和她也是第一次见啊。”
平日里百毒不侵的游全才,今天总算让我找到能治他的办法了。把手收回来后我看着肖芊芊说道,“你这脉象的确是没有怀上,医院没有诊断错。但从你的脉象里我发现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月事了吧?”
肖芊芊红着脸点了点头说道,“已经一个月没来了,刚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压力太大导致延经,所以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那你男朋友呢?他知道这件事吗?”
“没有,没有确定之前我还不想让我男朋友知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转头看向二黑说道,“好了,现在问题解决了,没什么事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这就完了?”余文茜很是着急地说道,“她身上没别的毛病?”
“除了熬夜晚睡,没别的毛病了。”
“怎么可能没有别的毛病呢?那她晚上听见有婴儿的哭声是怎么回事?”
我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麻烦大姐你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如果这哭声真是从她肚子里传来的,那她怀的是什么,怪胎吗?婴儿的哦哭声本来就中气十足穿透力强,说不定她晚上听到的是领居家的小孩儿呢?”
余文茜和肖芊芊都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好像认同了我的说法。事情已经办完了,再这样干坐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就在我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若有若无的婴儿笑声突然不知道从包间里的那个方向飘了过来。
“你听你听!就是这个声音!”不仅仅是我,余文茜和二黑他们也都听到了。
这个咖啡厅的包间空间狭小而且是密封的,一眼就能把包间里的各个地方都看通透,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婴儿藏着。
我们都下意识地往肖芊芊的肚子看去,只见肖芊芊突然脸色惨白地惨叫喊痛,接着她的肚子就和气球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大。
“把她拉出来放地上,快!”
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的余文茜已经傻眼了,好在二黑从小到大听我的指挥都听习惯了,也不问为什么二话不说就把肖芊芊平躺放在地上。
我从挎包里摸出针袋把一排银针给展开,“二黑,帮我把她肚子上的衣服给掀开。”
二黑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很快我们就发现肖芊芊的肚子已经快要涨破了,她的肚皮都快薄成透明状了,毛细血管也被拉伸到了极限纷纷破裂,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大片的皮肤就被血管里渗透出来的血液全都给染成黑色。
我拿起一根银针就要往下扎,二黑一把把我的手腕抓住哆嗦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这扎下去把她扎死了怎么办?”
我把二黑的手甩开怒道,“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和死人有什么区别?用我这个法子还能试一下。”
我知道二黑这是不想让我做这种没把握的事情,害怕事后如果失败会担责任。我拿起银针先扎她肚子上的阴交、石门、关元三个穴位,随后才从针袋里又挑出一根更粗的,慢慢地往她气海穴上扎。
只不过这一针和其他三针不同,我是用右手捏着一边旋转一边往下扎,一直到银针入体三分之一我才堪堪停手,静静地观察肖芊芊的情况。
二黑和余文茜在旁边看我施针脸的吓白了,要知道这气球炸开最多就是一声响,如果是肚子炸开那五脏六腑花花肠子什么的可就全都飞出来了。
呲。
就和气球漏气一样,躺地上的肖芊芊不由自主地张开嘴一股恶臭的气体从她的嘴里喷出来。
“把窗户打开,让她透透气。”
二黑捏着鼻子把窗户推开,很快这股恶臭就飘出了窗户,只是过路的行人会忍不住我们这边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肚子慢慢小下去的肖芊芊逐渐醒了过来,刚才她可以说是真正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她抱着余文茜嚎啕大哭起来,二黑则在旁边用手肘撞了撞我,小声问道,“夕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抿着嘴唇说道,“她应该是被人种了胎。”
“种胎?”二黑显然也是知道这词儿的,他有些迷糊地问道,“都这年头了还有人会这手艺?”
我苦涩一笑说道,“之前我也不信,直到昨天三叔公来我家露了一手。现在看来肖芊芊和我三叔公应该有一定的关系。”
三叔公昨天才用种胎的法子来找我爷爷斗法,结果今天余文茜的闺蜜肖芊芊就被人种了胎,这种事情说是巧合我自己都不信。
仔细又察看了下肖芊芊的身体,确认她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后,我就准备带着二黑回家里搬救兵了。
种胎这种事情种起来困难,想要安全地去掉那就更困难了。就我和几把刷子如果贸然动手肯定是害人害己,所以我还是准备回去劝老爷子亲自出马,这样能够万无一失。
我和二黑才刚刚走出咖啡厅,两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夕云堂手上拿着一个迷你罗盘,右手拿着符匕正根据罗盘上的指针东看看西瞧瞧。而三叔公的那名关门弟子也很着急,一边一划一边找周围的商家问什么问题。
我立马意识到他们肯定是来找肖芊芊的。虽然不知道这肖芊芊到底是是不是他们种的胎,但此时的肖芊芊身体太虚弱,根本不适合挪动,更不要说做别的什么事。
想到这里我主动迎了上去,冲两人拱了拱手说道,“这不是堂哥和师兄吗?你们两个在这里找什么呢,居然连罗盘都用上了。”
“原来是堂弟。”夕云堂打了个哈哈说道,“没找什么,就是拿着罗盘练练堪舆风水,看看哪一家的店主运道好,哪家店的店主运道差。”
“堂哥你这话说得不对吧,我记得我爷爷说过,这运道的好坏非受风水布局这一个条件所影响。再说了,堂哥你这样拿着罗盘在外面晃悠一圈就走,你能知道哪家的风水好,哪家的风水坏?”
夕云堂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正语塞的时候,那个猥琐的师兄嗅了嗅鼻子,突然转过头看向包间的窗户说道,“就是这里,这里面有尸胎的气味。”
尸胎?难怪刚才从肖芊芊嘴里飘出来的味道那么难闻。
这种胎虽然可以自己选择要种什么胎进去,但因为这是邪法,不受上天认可的。所以或多或少的这些邪法都要受到一定的限制和牺牲。
就好像他们所说的尸胎,其实就是连夜跑到墓葬多的地方,用刀把刚下葬那人的头皮给割下来。一般来说只需要搜集3-6块死人头皮,他们就能通过秘法来进行降咒仪式。
他们会把这三块死人头皮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让种胎人吃下去,接着这三块皮就会影响到吃这三块皮的人,怀孕也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了。
如果说让人怀上鬼胎只需要如我所说的那样操作,那么想要把一个鬼胎打掉,那简直就是难于登天。
一般进了人肚子里的鬼胎都十分聪明和顽强。因为它们都知道冥界判官和十殿阎罗的审判是十分严格的。如果他们老老实实地听话下去受审,那他们很有可能不能再轮回成为人。但现在只要他们在女人的肚子里待的时间够久,那么当他们出生的时候,他们就既有了活人的命格和阳气,而且还有自己死时所拥有的各种通灵能力。
刚才在肖芊芊肚子里的鬼胎很有可能就是从我身上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会想要直接从肖芊芊的肚子里跳出来逃之夭夭,祸害下一个宿主。
夕云堂他们说着说着就要去强行把窗户打开来看,我走过去拦在他们身前,淡淡地开口说道,“表哥,我爷爷已经说了这种胎是邪术,刚才要不是我出手相助,里面的女人已经死了。你们如果不想被五律盯上的话,现在走还来得及。”
“哟,堂弟,没看出来啊,你还知道用五律来吓唬我了。”夕云堂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以为我们想把鬼胎种在那个女人身上?实在是那个女人生活不知检点自己被盯上,我们也是来把尸胎给取回去的。堂弟,这种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要不然打起来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夕云堂还在纠结被厉无咎打败的事情,看来从小到大都是他欺负别人,还没有别人欺负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