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她怎么选，都是错的
一句话，不清不红，却好像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脸上。m.www.uu234.net
她满意吗？
她应该满意吗？
“夏夏，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们陆家对不起秦姝，也对不起你。”老爷子开口说着，“她想杀你是事实，我们不推脱责任，柏言还年轻，他未来的路还很长，这个债，我来还。”
“爷爷。”陆柏言低声开口叫道。
“警察一会儿就到，夏夏，爷爷前些年待你不薄，只求你一件事，杀你的事情，是我做的。秦姝这辈子，够苦了。”
程半夏以为自己的泪流光了，可是这会儿却一滴滴的落在脚边，贱开一束又一束的泪花。
“爷爷。”陆柏言震惊开口。
“爷爷，您这是逼着我和柏言离婚呢。”程半夏突然笑了，只是说话间因为喉头的酸涩泛着疼。
如果她指控了爷爷，那么她和陆柏言还怎么走下去？
何琼看着面前的一切，混沌的大脑只有一件事是清楚的，陆柏语，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为陆柏语，而她何琼，是侩子手。
是造成陆柏言和程半夏的悲剧的侩子手。
可是她比任何人都了解ptsd，这种创伤后应激障碍可以让人的精神出现严重偏差，甚至对某些事情偏执到病态的地步。
比如陆母感觉的，程半夏不适合陆柏言，她和陆柏言在一起就会让陆柏言变成他父亲第二。
所以，陆母千方百计用尽手段的想要杀了程半夏，出发点都是为了保护陆柏言，陆母所谓的保护。
而她，为陆母递了刀。
外面警车响起，是老爷子在通知的警察到了。
程半夏身子僵硬的站着，因为除了这样，看着警察进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陆柏言始终垂着自己的眼眸，一边是他的母亲，一边是他挚爱的人，可是作为儿子，作为丈夫，他却找不到一个权衡她们关系的办法，说到底，都不过是他的错。
老爷子回头看着程半夏，“夏夏，我说过这件事要给你一个交代，秦姝的所作所为我知道的太晚，柏言也知道的太晚，但是错了就是错了。”
程半夏看着陆柏言，陆柏言终于抬起了眼眸，抬手落在了她的手臂上，“等我回来，我们重新开始，我妈有邱叔叔照顾，爷爷年纪大了，苏木苏叶还小，可能要辛苦你几年了。”
“陆柏言。”程半夏听出了他的意思，猛然伸手反握住了他要离开的手，“你不用这样逼我，你知道，我不可能让你们去顶罪。”
低吼出来的话，带着嘲讽。
如果她今天真的让爷爷或者陆柏言去顶罪了，那么她以后怎么面对苏木苏叶，怎么面对她自己。
世间的事情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有些事情不管怎么选择都是错误的，选择坚持到底的让陆母坐牢，那她和陆柏言的以后就葬送在这里，然而她和陆柏言做错了什么？孩子做错了什么？选择放过，三年多的委屈，一次又一次的追杀，变成了笑话，讽刺般的笑话。
她怎么选，都是错的。
第91章 抉择
“陆老，您在电话里面说的”
“是我。m.www.uu234.net”何琼从地上踉跄着身子起身，单手扶住了何师长的手臂，然后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杀人未遂的是我，目的就是为了让陆柏言和他母亲反目。”
程半夏猛然抬头，看向了那边的何琼。
陆柏言看着何琼，或许他等的，就是这个结果。
何琼微微勾起了自己的唇角，好似说了这句话之后才真正的放松了下来，她看着程半夏，最后将目光放在了陆柏言的身上，“你欠我一个解释，至少，关于他的。”
何师长紧握双手，没有为女儿辩解。
“何琼”程半夏开口。
何琼却突然笑了，双手被警察拷住，在何师长的默许之下，“夏夏，做错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这就是我的代价。”
“陆柏语的事情我也会给你一个解释。”陆柏言开口说道。
何琼点头，转身看向了父亲，“爸，对不起。”
何师长伸手落在女儿肩头，“爸爸不该瞒着你的，不然也不会”
何琼被警察带走，让程半夏更加没想到的是，警察离开，来的是精神病院的人。
醒来的陆母被邱医生从楼上带了下来，精神有些萎靡，只是在看到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之后，陆母突然激动了起来。
“你们做什么？柏言你要做什么？柏言我是你妈妈，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妈妈，你要做什么？”激动的陆母看着那些医生好似在看着洪水猛兽，“这个女人是不是要害你？这个女人是要害你的，只有妈妈才是真的对你好啊，只有妈妈才是真的对你好”
陆母被邱医生钳制着手臂，才不至于让她过去对程半夏动手。
陆柏言将程半夏拦在自己身后，过去握住了陆母的双手手臂，“妈，您真的病了。”
“我没病，柏言，妈妈没病，妈妈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陆母急切的握着陆柏言的手臂，“你忘记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了吗？你忘记了吗？你爸爸就是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害死的，妈妈不能看着你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害死，妈妈都是为你好。”
陆柏言听着陆母没有什么逻辑的话，却明白母亲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只是用错了办法。
“柏言，你现在要为了这个女人把妈妈送走吗？柏言，我是你的妈妈啊。”陆母叫着，越过陆柏言看着程半夏的眼光变得阴狠了起来，“这个贱女人到底哪里好？你忘记当年害你爸爸的那个女人了吗？你忘记了吗？”
程半夏看着激动的陆母，心中说不出的感觉，陆母的憎恨厌恶清晰易见。
“邱叔叔，我妈暂时就拜托您了。”陆柏言抬头，看向了一直站在陆母身后的邱医生。
“真的要为了这个女人把你妈妈送到精神病院去？”邱医生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程半夏，眼眸中带着讽刺。
“这或许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如果我们早点正视她的病，或许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陆柏言垂眸看着母亲，这是他的无奈之选，也必须这么选择。
“柏言，不要送妈妈走，柏言，柏言，妈妈就你一个儿子，不要送妈妈走。”陆母扯着陆柏言的衣服，犀利的声音中不乏祈求，“妈妈没病，妈妈没病”
第92章 叫妈咪好不好？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被自己最在意的人当成神经病更严重的酷刑？
陆母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儿子，陆柏言知道，所以一直以来，他从未提及母亲的病，直到程半夏为他付出了不可挽回的代价。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陆母尖叫的回声慢慢的在客厅结束，程半夏耳边依旧在回荡着余音，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余音。
何师长向老爷子鞠躬，然后看向了程半夏，“陆柏语的事情是我求柏言瞒着何琼的，但是我没有想的到，她会错的这么厉害，这件事说到底我也有责任。”
一个无论怎么选都是错误的格局，程半夏看着被抓走被带走，还有留下依旧在道歉的人呢，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出路。
这些人错了吗？
都错了。
可是这些人她能怪罪吗？
不能。
就好像生死路上走了一次，回来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但是也没有一个人是她可以怪罪的。
因为这些人是恩师，是长辈，是亲友，是挚爱的人。
寒冬的天，外面飘着雪花，程半夏抬头走了出去，外面寒风刺骨，雪花落在脸上，化成寒水。
陆柏言站在里面看着程半夏的背影，忍不住收紧了双手。
军用路虎在门口停下，车门被打开，首先下来的是穿成红色小球的小苏叶，倒退着身子从车上快速的爬下来，小短腿碰地之后便转了身子，回头跑到程半夏身边，伸手抱住了程半夏的腿。
“阿姨。”小苏叶抬头，一双大眼亮晶晶的看着程半夏。
小苏木从车上跳下来，小手放在口袋里，同样仰着小脑袋看着程半夏，只是眼神中带着询问。
就如同他当初问出来的那句话：你又要走了吗？
程半夏蹲下伸手，一手握着小苏叶的手臂，一手将小苏木拉到自己身边，然后伸手将两个孩子搂入怀中。
小苏木顿了一下，却慢慢的抬起小手放在了程半夏的肩头，轻轻的拍着。
她不走，她怎么能走？
她的孩子还在这里，他还在这里。
“阿姨，你怎么了？”小苏叶不明所以，却安慰似的轻轻拍着程半夏的后背，“是不是我爹地又欺负你了？”
程半夏忍着鼻尖的酸涩，将两人轻轻推开了一定的距离，“叫妈咪好不好？”她低声开口，甚至是带着祈求的味道在里面。
她不想，不想继续听她的孩子叫她阿姨了，混沌到现在，她最想听得，是这两个孩子可以叫她一声妈咪。
小苏叶哇的一声叫了出来，“阿姨你追到我爹地了吗？”
兴奋的小声音带着尖锐，还带着手舞足蹈的动作。
“妈咪。”小苏木突然开口，小身子投入到了程半夏怀中，小手紧紧的拽着她的衣服，“妈咪不要走，苏木不要妈咪走。”
小苏木比小苏叶要敏感的多，他们过来的时候走了一辆警车，还有一辆救护车，他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所以他再也不想傲娇了，因为他怕，他怕妈咪会再次离开。
程半夏身子僵住，下一秒才猛然回神，将苏木小小的身子用力的抱在怀中。
一声妈咪，是她听到的最好的天籁之音。
第93章 爹地要和妈咪结婚了吗？
小苏叶：“……”
哥哥你是叛徒吗？
为什么你要先叫妈咪？
只是小苏叶没有意识到，哥哥几乎没有叫过阿姨这个称呼。www.uu234.net
所以，即使是同胞兄妹，这智商也有可能
“妈咪不走，妈咪再也不走了。”程半夏抱着儿子，低声在他耳边承诺。
既然谁也不能怪，但是总要有一个出来为这件事付出代价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陆柏语。
谁都是无辜的，但是绝对不包括他。
“妈咪抱我，妈咪抱我。”小苏叶被冷落，扑棱着小手不满的开口叫道。
程半夏空出一手，将小苏叶抱入怀中，抱着两个孩子还带着小奶香味儿的身子，一直烦乱的思绪这会儿也渐渐的变得清明起来。
以至于，她想通了一些事情。
全程，陆柏言始终沉默的站在后面看着。
送走了何师长，老爷子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转身上了楼。
客厅里除了孩子的声音，在没有其余的声音。
程半夏和陆柏言分别坐在沙发的两边，小苏叶就在中间一直咯咯笑着。
小苏木坐在两人中间，有种小裁判的感觉。
“你就没想过你会进去。”程半夏嗤笑开口，看着对面的男人。
“目前监狱对何琼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她能主动承担，至少可以确认，她对被柏语利用的事情并不知情，这两点，都是我需要的。”陆柏言直言不讳。
“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她被利用的？”程半夏带着些许恼怒。
“你回来之后，这些年我过的浑浑噩噩，我承认如果我早些去查我母亲，这件事不会拖这么多年。”陆柏言说着，接住了跑到他怀中的女儿，“这一点我承认，陆柏语用的很好，他知道你死了，我的世界就塌了，完全不会去调查这件事。”
“所以，你要对付陆柏语了？”
“难道不应该吗？这场悲剧，从始至终都是他在操控。”陆柏言说着，抱紧了女儿的小身子。
程半夏靠在沙发椅背上，尽量在放松自己的身子，可是依旧无法忘记脑海中那些画面。
陆家，陆柏语
“爹地要和妈咪结婚了吗？”小苏叶突然开口问道，“爹地和妈咪结婚我们才能叫妈咪的啊。”
小苏木：“……”
妹妹你是不是傻？
程半夏：“……”
这个妈咪是亲的，不是后的，她要怎么解释？
陆柏言垂眸看着女儿，小苏叶也在抬头看着爹地，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在等一个答案。
陆柏言抬头看程半夏，程半夏冷冷笑着看着陆柏言，这叫风水轮流转，谁说这个问题需要她亲自来解释的。
当初那么阴狠的威胁自己的人可不就是他吗？
她倒要看看，现在他怎么和女儿解释这个问题。
陆柏言：“……”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他突然觉得，何琼这句话太有道理了。
“爹地，你什么时候和妈咪结婚啊？”小苏叶没有得到回答，再次兴匆匆的问了一遍。
小苏木环着小胸脯看着自己爹地，也在等着爹地怎么和妹妹这个小笨蛋解释这件事。
第94章 你还怎么和他在一起？
婚礼，大概是不存在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婚。www.uu234.net
但是这件事女儿并不知道，这会儿正兴匆匆的看着自己爹地，希望得到一个爹地要和阿姨结婚的回复。
陆柏言看着程半夏，程半夏本来紧绷的身子这会儿斜斜的靠在沙发背上，在等着他开口。
陆柏言正欲解释，沈亮的突然出现救了他。
“老大，出现了。”沈亮从门外进来，沉声开口说道。
出现了？
陆柏言将小苏叶放在了沙发上，起身向外走去。
程半夏猛然起身，也要出去的时候却被陆柏言压住了肩头，“你留在这里。”
“可是”抓陆柏语也是她的责任，更是她的义务。
陆柏言垂眸看了两个小点点。
小苏叶不明所以，跑过去抱住了程半夏的双腿，“妈咪”
程半夏张了张嘴，没有在说下去。
陆柏言用力的在她肩头握了一下，然后离开这里，“让秦风带人守在这里。”
沈亮点头应着，和陆柏言一起走了出去。
程半夏蹲下身子看着一对儿女，“妈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苏木你照顾好妹妹好不好？”
小苏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感觉的出来，这里的气氛很不对劲儿，所以他还是点了头。
程半夏手中握着小苏叶脖子的玉坠儿，最后落在了小苏木的身上，“还记得妈咪和你说的红色按钮吗？”
小苏木认真点头。
她知道在陆家不会有危险，但是她还是要以防万一。
程半夏是在秦风带人来了之后才离开的陆家，她知道陆柏言去做什么了。
这本来就是她的事情，怎么能将她置之度外呢？
实验室旧址，封存了三年多的地方，到现在依旧可以看到当初战争的痕迹。
陆柏语一步步的走在这满是废墟的实验室中，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嗜血的味道。
实验室的门再次被打开，陆柏语没有回头，依旧沿着桌边轻轻的迈着自己的步伐。
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贴近了他的后背，只要抬手，就能遏制住他命脉的距离。
“我以为，先来的人是他。”陆柏语说着，慢慢回头，而抵着他脑袋的枪支从后脑勺转移到了他的眉心间。
程半夏手握着枪，直视着陆柏语。
今天的他没有带面具，五官之间有几分和陆柏言相似，可是比起陆柏言，多了几分阴柔。
“你还敢来这里？”程半夏手指尖的肌肉紧了几分，好似随时都会扣动扳机。
陆柏语勾唇笑，撑开双臂看着周围，“当年的一切你还记得？你还记得那些老东西是怎么死的吗？”
记忆始终都在冲击自己的大脑，她怎么可能忘得掉。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姝，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吗？程半夏，如此的血海深仇，你还怎么和他在一起？”陆柏语语调阴森，吐出来的话如同毒蛇吐信一般落在了她的耳边。
“秦姝罪不可赦，可是你呢？”程半夏说着，双手扣紧了扳手，“你和西蒙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95章 不是完整的故事
陆柏语双手依旧撑开，“其实，你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应该开枪的。www.uu234.net”陆柏语说着，突然对程半夏出了手。
程半夏身子猛然后退了一步，躲过了陆柏语的进攻，手腕被击中，一枪打在了天花板上，她直接扫腿，陆柏语被迫放开了她的手腕，程半夏后退的时候再次对着他开枪。
陆柏语躲到角落里，微微蹙眉。
“等人吗？”程半夏握着手中的枪，却没有在靠近，“不是我进来，你怎么可能放心外面的人会不会被伏击。”
陆柏语勾唇，“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帮着他，程半夏，你忘记在这里死的人了吗？”
程半夏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猛然开枪，陆柏语躲闪不急，手臂被程半夏打中。
“我没有忘，所以，现在应该是你为这些人付出代价了。”程半夏说着，再次扣动了扳机。
只是这次，响起来的枪声是两声，连带着程半夏被进来的陆柏言扑到了一边去。
程半夏还来不及回头，已经被陆柏言塞进了试验台的下面。
陆柏语看到进来的西蒙靠在墙上打了一个招呼，西蒙却只是看了他一眼。
程半夏半跪着身子，耳边是阵阵枪声，西蒙对他们这个地方集中了火力。
陆柏语在程半夏耳边开口，向下压了压她的身子。
西蒙会喜欢这种武器也在意料之中。
陆柏言压着要出去的程半夏，另外一手握着手枪开枪阻止西蒙的靠近，“别急，该你报仇的，我会把刀递给你。”
程半夏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陆柏言，只是能看到他的侧颜，不慌不忙的侧颜。
西蒙的目标是程半夏，所以才会集中火力直接攻击这边，只是陆柏言的人就在后面，进来的也快。
西蒙被迫终止了进攻，躲到了一边去。
实验室的门被关上，这里瞬间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陆柏言带着程半夏从试验台的后面起身，看着被逼到角落里面的西蒙和陆柏语，他抬手，将陆柏语背后的窗子直接打碎。
“你们现在就可以跳出去，我保证你出去的瞬间，就会被当成靶子。”陆柏言面色冷凝，看着对面的两人。
陆柏语拍手，语气之中不乏讽刺：“大哥好手段。”
陆柏言没有听他说什么，一枪落在了他的腿上，陆柏语吃痛单膝跪在了地上，撑在地面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程半夏紧紧咬着下唇，握紧了手中的枪，对面的两个人，一个侩子手，一个幕后真凶，每一个，对她来说，都是血海深仇。
“血债血还，天经地义。”陆柏言沉声开口，“陆柏语，你和何琼，到底谁才是真正蠢到可笑的人，你不如问问你身边的人，你母亲到底是什么人？”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母亲，陆柏语抬头，眼中被憎恨布满，“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我记得比你清楚。”
程半夏看向了陆柏言，就连手心里面都布满了汗水，或许事情并不如他们看到的这样。
所以，爷爷讲的那个故事，并不是完整的故事是吗？
第96章 可怜的幸存者
陆柏言看向了西蒙，西蒙这会儿始终盯着程半夏。www.uu234.net
程半夏之前毁了他一生的心血，他现在对程半夏不只是为了抗体来的，更多的，就是为了杀了她。
所以在他得知陆柏语被陆柏言算计之后，他才会赶过来，因为他知道，陆柏言只要抓了陆柏语，就一定会交给程半夏。
然而，陆柏言的目的并非仅仅只是陆柏语，还包括他。
陆柏言慢慢的将手枪放在了程半夏的手中，然后握着她的手抬枪正对西蒙，却又慢慢的移到了陆柏语的身上，“枪在你手里，要杀谁，你说了算。”
陆柏言声音很低，落在程半夏的耳边却带着寒气。
此时的陆柏言让程半夏想起了二少，那个自身就带着冰冷气息的男人。
其实，陆柏言不是他的反面，只是将身上的那份邪狞隐藏了起来。
现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他不需要在隐藏给任何人看，背后那些持枪的人，只要出了这个实验室，就会忘记一切，更加不会记得，他们的队长，做过什么。
程半夏紧握手中的枪，将枪口从陆柏语身上转移到了西蒙的身上，“我说过，血债血尝。”
程半夏话音落下，直接开枪。
西蒙速度极快，却在要躲开的时候，被陆柏言以更快的速度绕到了身后，单手反剪住他的手臂，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处，让程半夏打出来的子弹落在了他被扳紧的肩头之上。
“嗯~”西蒙闷哼了一声，却依旧能做到面不改色。
陆柏语要动，程半夏猛然开枪落在了他的脚边，阻止了他的下一部动作。
陆柏言手下用力，撕裂了西蒙被打透的伤口，“这些年，你能力倒是退步了。”
西蒙抬头，直视着陆柏言，嘴角微微勾起，下一秒看向了那边的程半夏，“loong。”
learn（学习）？
陆柏言来不及去想他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将人向前推倒在地上，一脚踩在了他的后背上，“你敢来，就应该知道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西蒙趴在地上，依旧看着程半夏，“可怜的幸存者，还有那些愚昧的老东西，都该死”
“砰砰砰”
程半夏剧烈的喘息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开了多少枪，有多少落在了西蒙的身上。
陆柏言倒退了一步，看着西蒙后背之上被打出来的几个洞，这枪法，有些扎心。
程半夏丢了枪，过去扯住了西蒙的衣领，这会儿的西蒙满脸是血，就连口中都有鲜血向外溢出，程半夏拽着他的衣领，将他的额头用力的撞在地上，就如同当年被这么对待的自己。
一下，一下，又一下
轰隆
冬日惊雷乍起。
撞到血肉模糊，却撞不散面前的画面，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人，那个被拽着头发用力撞击墙壁就为了逼迫爷爷说出坑体的画面。
更加撞不去爷爷的声音：看看，爷爷说什么了？就没有你爷爷解决不了的问题。
那种得意，那种傲娇，那种，她再也听不到的声音。
肖何想说什么，可是沈亮对着他微微摇头，当年的血案他们亲眼目睹，所以能理解程半夏此刻的疯狂是因为什么。
第97章 神秘词语
程半夏发疯了一般的撞着西蒙的额头。www.uu234.net
陆柏言确认了西蒙没有了任何的攻击力，过去抓住了要退到一边去的陆柏语，“你母亲，赫拉潘多拉，q国特工，西蒙，q国特工。”
陆柏语猛然抬头，湛蓝色的眼眸中带着震惊。
“你母亲当年要杀的，除了我，除了父亲，还有你。”陆柏言一字一顿，“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妈不会杀人，我知道你恨她，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利用何琼做出这样泯灭人性的事情。”陆柏言说着，拳头直接落在了陆柏语的脸上。
陆柏语被陆柏言一拳打到牙齿脱落，陆柏言伸手拽住他的衣领，“从我知道我妈要杀夏夏那一刻，你应该想的是，你的阴谋到底还能不能隐藏住。”下一秒陆柏言直接抬脚将陆柏语踢到了墙角去。
陆柏语从墙壁上弹了下来，趴在地上在不能动弹。
陆柏言过去将依旧没有停下动作的程半夏扶了起来，伸手压在了她的肩头，“夏夏，夏夏”
程半夏眼眸赤红，就连瞳孔都泛着不正常的紫色幽光。
外面雷声不断，有豆大的雨点从破碎的窗子上面涌了进来。
寒冬腊月，惊起了雷声，下起了暴雨。
程半夏抬脚，将被撞到几乎没有了气息的西蒙踢到翻身。
满脸血迹看不出本来模样的西蒙却依旧勾起了自己的唇角，眼神冰冷如同恶魔：“loong。”
又是learn（学习）？
“嘭”窗外有直升机飞过，爆了西蒙的脑袋，却用绳索带走了墙角的陆柏语。
“夏，西蒙的命还给你，这小子，我暂且带走了。”
公子音中带着几分调笑，只是转瞬间，直升机已经消失不见了。
沈亮等人追到窗口，外面还是狂风暴雨，沈亮低声咒骂了一声回头看向了陆柏言。
程半夏身上沾染着西蒙的血液，地上的西蒙早就血肉模糊，涌进来的雨水落在他的身上，晕染了上面的血液。
她呆呆的看着死得惨烈的西蒙，瞬间双腿发软，好在被陆柏言拥在了怀中，她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陆柏言抬头看着窗外的暴雨，还有消失不见的直升机。
夏？
那人是谁？
认识程半夏的吗？
learn？
西蒙为什么一直说这个单词？
程半夏始终盯着地上的西蒙，好似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三年多的时间，她终于在这个地方为爷爷，为那些伯伯爷爷们杀了这个侩子手。
西蒙死了。
西蒙死了！
西蒙终于死了！
站不稳的双腿，背后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程半夏微微闭眼，眼中的灼热慢慢的消散开，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里面的幽紫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晦涩。
西蒙死了，爷爷，那些伯伯爷爷们，也已经回不来了。
“和我，”程半夏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涩，“讲讲你父亲吧。”
陆远臻，那个谁都不曾提起的名字。
陆柏言抱着程半夏，在她的汗湿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没有丝毫迟疑的轻声开口：“好。”
第98章 那个故事
郊外的墓地，被罕见的冬雨浸染过后带着湿哒哒的压抑感。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小苏木和小苏叶穿的厚厚的，被爹地从车上抱了下来。
小苏木的手中抱着一束圣洁的百合花，上面还沾染着露水。
小苏叶抖了抖小身子，自动的缩到了程半夏的怀中，程半夏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程半夏抬头看了过去，嘴角微微张开，这里是，烈士墓园。
陆柏言抱着小苏木走在前面，“走吧。”
她要见的人，她要听得故事，就在这里。
程半夏抱着小苏叶急忙跟了上去。
烈士墓园有守墓人，或许是因为刚刚下雨，这会儿并不在这里。
陆柏言带着他们走到烈士墓园的中上方，在一座墓碑前停下。
陆远臻烈士。
墓碑下面的石块上，本该刻着烈士的生平，可是在陆远臻的墓碑下方，却是一片空白。
陆柏言将小苏木放下，小苏木蹲下身子将一直抱在怀中的百合放在了墓碑前。
“爸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顺利的结婚生子，爸爸经常不在家，妈妈守着我和爷爷，我不知道爸爸是做什么的，有人说他是做生意的，有人说他是当兵的，但是我不懂，如果他是做生意的，为什么经常不在家，如果他是当兵的，为什么没有穿和爷爷一样的军装。”
墓碑上的男人，和陆柏言如出一辙，陆远臻牺牲的时候，也不过和如今的陆柏言一样大。
“记得有一段时间，我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爸爸，直到我和我妈被绑架，我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陆柏言说着，弯腰将墓碑上的水渍擦拭干净，“一个永远见不得光，却在为所有人负重前行的职业，如果不是因为我和我妈，他一个人能离开那里，因为，他仅凭一个人的力量，阻止了如果发生就会震惊全球的x计划，他是最厉害的战神。”陆柏言说着，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可惜，他有弱点，他有命门。”
程半夏下意识的收紧了自己的手，“陆柏语”
“他是我亲弟弟，就在我爸消失的那段时间里，作为儿子，我不评判他的对错，那是我妈应该给他的评判。”陆柏言说着，抬头看向了程半夏，“你觉得不可原谅是吗？”
程半夏张了张嘴，可是嗓子里面涩的难受，让她发不出声音。
出轨，是为了更多的人。
这个评判，应该怎么去断定。
“赫拉是q国自幼培养的特工，她没有感情，任何东西都是可以利用的，包括自己的身体，包括自己的儿子。当年的我妈还不如现在犀利偏执，可是那个时候，她不杀人我们就要被杀，或许是为母则强，在我爸爸为了救我被杀之后，我妈杀了赫拉，在她要杀陆柏语之前。”
程半夏没有开口，却觉得背脊发冷，她甚至可以想象当时是什么情况。
“我爸临终之前告诉我，照顾好陆柏语，他是无辜的。”陆柏言说着，嗤笑出声，“无辜，一个特工教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无辜的？”
程半夏看着身体紧绷的陆柏言，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愤怒。
第99章 现在心虚，晚了
可是陆柏言信了，当年还是孩子的陆柏言信了，信了陆柏语只是一个孩子，他是无辜的。www.uu234.net
越是这样，对陆柏言来说，越是讽刺。
程半夏抬手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的死，我确实没有联想到我妈的身上，毕竟我们结婚那些年，她对你的好或许有几分真诚。直到你回来，直到我知道是我妈要杀你，我才知道，对他，我大错特错。”
“所以，那天晚上是你联系了何琼？”程半夏回想自己去部队找他的事情，何琼怎么可能会那么精准的知道自己在哪里？
陆柏言没有隐瞒的点头。
程半夏接受了他全部的话，也消化了他全部的话。
“如果有一天，你站在了他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做？”程半夏突然开口问道。
陆柏言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我不是他。”
一句话，已经给了程半夏答案。
或许陆柏言站在一个儿子的角度上，是怨恨父亲的；可是站在一个军人的角度上，他不能怨恨自己的父亲。
非黑即白的世界，从来不存在。
每件事的绝对对与错，又有多少人能说的明白。
“爹地，冷。”小苏叶伸手让陆柏言抱，委屈巴巴的开口，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看爷爷。
陆柏言伸手将女儿接了过去，“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
能听得，她也都听到了。
陆柏言抱着女儿下山，程半夏伸手牵住了小苏木的小手，走下山的时候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男人帅气无两，一双眼眸带着明亮的光。
他是这个时代的英雄，却是这个家的罪人。
程半夏回头，目光扫过陆远臻身边的墓碑之上，却也只是一眼扫了过去，并没有多做留意。
那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程烨寒烈士。
小苏木抬头看着程半夏，小手捏了捏程半夏的手，程半夏微微勾唇，带着他下山追上了前面的陆柏言。
“我想去见见何琼。”程半夏开口说道。
陆柏言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向了身侧的程半夏，最后点头，“好。”
何琼是必须见的，如果他们想要得到更多的关于陆柏语的消息。
程半夏看着再次走下山的男人，居然这么好说话了？
这脾气好的让她觉得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个都是假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心虚吗？
程半夏微微撇唇，带着小苏木追了上去。
到了车边，陆柏言开门之后小苏叶便急急忙忙的爬了上去，可见是真的冻到了。
程半夏抱着小苏木上车，然后关上了车门，路过陆柏言去往副驾驶座的时候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现在心虚，晚了。”
陆柏言：“……”
他并没有心虚，一波归一波，她当初选择离开，他依旧不改变看法，她就是做错了。
因为天太晚了，所以今天去看何琼的计划便被打消了。
或许是因为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程半夏回到家属院的家中便回到卧室去休息了。
小苏叶和小苏木对视了一眼，又同样看向了陆柏言。
第100章 你查你老婆做什么？
陆柏言觉得，现在这个情况有些尴尬，不管是他，还是程半夏，都有了一个让对方不怎么想原谅的梗在。www.uu234.net
“爹地帮你们去洗澡。”陆柏言说着，抱着小苏叶去浴室。
小苏木瞥着自己爹地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哎，爹妈年纪都不小了，怎么还让人这么操心呢？
伺候完两个小的，小苏叶临睡前还在问什么时候可以参加爹地妈咪的婚礼。
陆柏言洗完澡回了房间，程半夏还在睡着。
陆柏言端着水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拿了毛巾拧干将她脸上的脏污擦拭干净。
毛巾温热，程半夏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陆柏言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睡吧。”
程半夏眼皮儿动了动，再次睡了过去。
帮程半夏擦拭过脸颊之后，陆柏言起身将水倒掉，转身出了卧室。
陆柏言伸手拿过桌上的手机，看到上来的消息之后没有将短信点开，直接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电话那边的人，j市二少，冷宸泽，常年不在j市，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冷二少和陆柏言，祁彦洲并称j三少。
“我要的信息呢？”陆柏言开门见山直接开口说道。
“x计划十年前重新启动，应该就是陆柏语被带走之后。”冷宸泽淡淡开口，那边有些乱，好像是在什么会所。
陆柏言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家属院里还在来来回回走着的人，“然后呢？”
“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程半夏的事情我让人去查了，空白，她的记录除了一个爷爷，完全空白，就连她的爷爷，也是一片空白。”冷宸泽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所以这会儿电话里面的安静了许多。
陆柏言回头看向了卧室的方向，空白，一个人的记录怎么可能是完全空白的？
他认识程半夏的时候，她是山脚下的一个小姑娘。
就连程爷爷，那个老顽童，也是空白的。
“你查你老婆做什么？”冷宸泽好奇开口问道，“听说你把何琼抓了？”
“嗯，她在里面比较安全。”陆柏言说着，紧蹙的眉头始终没有放开，那个带走陆柏语的人明显叫的是程半夏的名字，他不怕x计划再次被实施，可是他怕，怕程半夏被卷入其中。
还有西蒙说的那个‘learn’，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想明白。
“你什么时候回来？”陆柏言开口询问道。
冷宸泽低笑了一声，没有回复，直接结束了通话。
陆柏言听着电话里面的盲音，最后收起了手机，转身回了卧室。
“这次，谁也没有权利把你从我身边夺走。”陆柏言看着程半夏，她睡的很深，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面不想醒来。
不想面对他们之间已经乱成麻的关系线。
程半夏是被外面的哨声吵醒的，睁开惺忪的睡眼瞄了一下，陆柏言不在，她伸手拽过陆柏言躺过的枕头，抱在怀中低吼了一声，继续睡。
下一秒，程半夏猛然张开了自己的眼睛，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第101章 这就是我妈咪
“妈咪，你醒啦。m.www.uu234.net”趴在床边的小苏叶见到程半夏醒过来，立刻爬到了床上去，小身子扑到了她怀中，笑眯眯的抬头看着她。
程半夏有片刻的出神，直到她身上的奶香味提醒了她的嗅觉，程半夏才回过神来，垂眸看着女儿白白嫩嫩的小脸。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程半夏抱着女儿，轻声开口询问道。
“妈咪起床。”小苏叶叫着，拉着程半夏起床。
小丫头人小力气大，很快就拉着程半夏下了床。
程半夏带着她洗刷完便被拉了出去。
临近年关，气温降到零度以下。
七点不到的天空还是暗色的，但是下面有几个起的早的小朋友已经在玩雪了。
几个被自家孩子叫起来的家长正在聊天打发时间。
“昨天那场雨可真是奇怪，什么时候寒冬腊月下过雨？而且还打雷。”
“说的就是啊，不知道这是哪里又有冤情了。”
程半夏听着，被小苏叶雄赳赳气昂昂的拉到了几个小孩子面前。
“给你们看我妈咪，比你们妈咪都好看。”小苏叶说着，还抬着自己的小下巴，就差给她按上一只小尾巴了，傲娇的不行呢。
可是这种傲娇，看着程半夏眼中，扎在了她的心上。
几个小男孩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其中一个小男孩抬头看向了程半夏，小嘴巴瞥了瞥，“谁说这是你妈咪？你才没有妈咪呢？”
“这就是我妈咪。”小苏叶恶狠狠的开口说道，又回头看向了程半夏，小脸变得比四川变脸还要快，“妈咪你说是不是？”
这开心的小样子，扎的程半夏的心生生的疼。
“陆苏叶你别搞笑了，你妈咪早就死了。”小男孩哈哈大笑着，其余几个小孩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苏叶握紧了小拳头，恶狠狠的看着小男孩，“你妈咪才”
“宝宝。”程半夏急忙开口打断了小苏叶的话，蹲下身子安抚着她被气到的小情绪。
“赵子乾，你又欠揍了是不是？”小男孩的妈咪过来将小男孩拉到了一边去，带着几分歉意看着程半夏，“不好意思，小孩子口无遮拦。”
那嫂子看到程半夏，道歉的话到了唇边向下咽了一下，“程，程教授？”
程半夏抬头看着已经陌生的面孔，以前她在家属院不是回来的太晚，就是根本不回来，所以对这里的人，认识的并不多。
“是我。”程半夏抱着小苏叶起身，“小孩子闹着玩儿，没什么的。”程半夏说完，低头看着小苏叶，“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小苏叶依旧盯着小男孩，哼了一声：“你就是嫉妒我妈咪比你妈咪好看，哼”小苏叶说完，直接转身趴在了程半夏的肩头，小声开口，“我就是有妈咪了。”
是疼，还是酸，或者是那种遍布全身的刺痛感，几乎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力道。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着苏叶小小的身子，此生，绝不离开他们分毫。
“妈咪在，妈咪会一直在。”程半夏低低的开口说着，和那嫂子点头之后，抱着她转身回去。
第102章 风水轮流转
程半夏离开之后另外几个嫂子才过来，她们有人是这几年刚住进来的，有人是根本就没有见过程半夏的。m.www.uu234.net
“陆队真的给他们找妈咪了？”其中一人开口问道，“我看那欧阳医生不是追了几年吗？怎么这才”
“那是程教授，苏叶苏木的亲生妈咪。”那嫂子开口说着，低头用力的戳在了儿子的脑袋上，“赵子乾你以后在说苏叶没妈咪，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程半夏带着小苏叶回家之后脸色依旧苍白，可是最开心的是小苏叶，她欢快的去和哥哥说，说赵子乾气的脸色都变了，嫉妒到变形。
程半夏靠在门上，伸手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窒息感，还有因为窒息造成的身体麻木。
小苏木抬头看着始终靠在门口的程半夏，小嘴巴抿了抿，又看着手舞足蹈的妹妹，想了想抬步走了过去，抬起小手拽了拽程半夏的衣服。
程半夏垂眸，刚好看到了他伸过来的小手，程半夏跪下身子，将小苏木抱在了怀中，在小苏叶过来的时候将她一同纳入了怀中。
“妈咪答应你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除了死亡，妈咪再也不会离开你们。”同样，再也不会听任何人的任何话。
“那妈咪也不会离开爹地是吗？”小苏木突然开口问道。
哎，他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操心了妈咪还要操心爹地？
陆柏言吗？
她怎么离得开？
可是有些事情不解决，他们之间始终还有隔阂，而且还是跨不过去的隔阂。
“不会。”程半夏开口承诺。
如果离开，那就是逃避。
她已经逃避过一次了，所以不会在逃避第二次。
小苏木总算放心了，只要爹地妈咪不分开，怎么折腾他都不在意，还能好好看戏，何乐而不为呢？
陆柏言早操回来给他们带了早饭，小苏叶看到陆柏言便欢快的迎了上去，将刚刚的事情都告诉了爹地。
陆柏言伸手摸着女儿的小脑袋，小孩子的世界总是那么容易满足，却不知道这满足里面带着他们多少的心酸。
“给你带了餐厅的糖醋排骨，班长亲自给你做的。”陆柏言带着希冀说着，程半夏没理他，带着小苏木去洗手了。
陆柏言：“……”
小苏叶：“……”
陆队满心欢喜就这么被扎漏了。
情况不是很妙。
小苏叶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爹地你是不是还没有把妈咪从黑名单里面拉出来？”
陆柏言听着女儿的话苦笑不得，如果只是黑名单这么简单的问题就好了。
风水轮流转，说的大概就是他。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是他这河东还没几年，就转了风向。
有些，扎心。
早饭桌上有些微妙，程半夏照顾两个孩子吃饭，陆柏言一直在帮程半夏夹菜，两个孩子笑眯眯的和程半夏说话，可是程半夏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这区别，有些大。
终于两个孩子吃饱去玩了，程半夏才开始吃饭，“何琼和陆柏语是青梅竹马是吗？”
突然被说话，陆柏言愣了一下，好像没想到程半夏会和自己说话，虽然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
第103章 你们都在骗
陆柏语和何琼？
“嗯。www.uu234.net”何琼比他们小两三岁，和陆柏语同岁，所以从小和陆柏语走的更近。
程半夏微微点头，在没有说别的话。
餐厅又陷入了安静中。
这种安静最容易让人心烦意乱，尤其是现在的陆柏言。
可是想要打破这样的沉静，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跑出去的小苏叶很快又跑回来，黏在程半夏身上不愿意离开，小嘴巴不停地说话，倒是让气氛没有那么的尴尬了。
只是小家伙这个粘合剂总是有用不上力道的时候，比如他们要去找何琼的时候，这个小粘合剂大概就使不上力气了。
沈亮过来把两个孩子带到了前面去，程半夏和陆柏言要去见何琼。
只是临出门之前，陆柏言伸手将程半夏拉住。
“放手。”程半夏回头，用力的甩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可惜陆柏言力道太大，她第一下竟然没有甩开。
“我知道我妈犯下的错不是我道歉就能解决的”
“陆柏言，你以为我生气是因为你妈的事情吗？”程半夏开口打断了陆柏言的话，“从我回来的那一刻，你就想清楚了这一切，可是你呢？你和我说过什么？你说我不信你，你说那个时候我宁愿信你妈也不肯等你醒过来，那么你呢？”程半夏说着，一步步的靠近了陆柏言。
陆柏言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在程半夏没有办法再向前一步的时候垂眸看着她。
“有些恩怨，我并不想你参与。”陆柏言低声开口。
“我也说过，有些危险，我不想你涉入，可是你告诉我什么？”程半夏步步紧逼，双眸直视着陆柏言的眼眸，“我为你好的理由不成立，那么你为我着想的理由就应该是成立的吗？”
陆柏言握着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挣扎。
“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你妈妈要杀我，可你却选择沉默的时候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我理解你护着你母亲的心，可是你至少告诉我，你为什么护着她？难道这个要求也很过分吗？”程半夏越是说着，声音拔的越高，最后一句几乎是她吼了出来。
“那个满是疤痕的陆家你让我怎么告诉你？”陆柏言低吼出声，“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知道关于陆家的过去。”
“因为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真正的家人，真正的陆家人。”程半夏接了一句。
陆柏言被怼的心口发疼，“我不想你牵扯进来。”
“可是你觉得我还脱离的出去吗？从你把我带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办法脱身了。”程半夏终于甩开了他的手，“我没有办法脱身了。”
“何琼在骗，你也在骗，你们所有的人都在骗，骗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们自己。”程半夏说完，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陆柏言握紧了自己的手，最后还是跟了出去，下到楼梯拐角处伸手拉住了程半夏。
程半夏挣扎了几下，有嫂子从楼梯路过，她只能回头瞪了陆柏言一眼。
“陆队要出去啊？”嫂子笑呵呵开口。
程半夏垂着眼眸，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第104章 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陆柏言微微点头，然后带着程半夏下楼。
程半夏挣扎着不让他碰，到了车边陆柏言才将她放开，然后伸手拉开了车门推着她上车。
程半夏不情不愿，可是去警局还是必须要去的。
因为何琼的事情还没有在法院那边立案，而且何琼身份有些特殊，所以这会儿还在关押所。
程半夏和陆柏言到了之后何琼才被带出来。
程半夏看着走到他们对面坐下的女人，不再是当初那个下车时候意气风发的女人，她依旧美的优雅，只是这种优雅里面，带着自嘲与一种说不出来的颓然。
这种感觉，让程半夏看的心痛。
如果这是幕后那人的计划，至少成功了一半，至少他做到了，亲者痛仇者快。
“不想问了吗？关于他的事情？”程半夏开口问道。
何琼抬起眼眸看向了程半夏，目光又落在了陆柏言的身上，最后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声溢了出来。
“被人利用是我蠢，害死那么多人，也是我的错，这些我都认了。”何琼淡淡开口，声音里面没有任何的波澜。
“我不想和你发火。”程半夏开口。
何琼靠在椅背上看着程半夏，又看了一眼坐在程半夏身边的陆柏言，看的出这俩人在来之前吵过一架了。
“我说过，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不过你这种自大的男人，活该！”
“啪”程半夏直接抬手拍在了桌面上，看着这会儿说话都没有什么正形的何琼，“你到底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骗自己？
何琼听着这三个字，眼中闪过一抹晦暗。
“青梅竹马的感情总是最纯净的，他变了你没变，所以你千方百计的想要维持这种回忆，对你而言，他真的死了吗？他死了，是你强迫自己去相信的，你以为你在为他报仇，就是在证明他死了，你们的感情还停留在最美好的那个阶段。”程半夏说完，微微向前倾身，看着何琼紧握的双手，还有那慢慢紧绷的身子。
陆柏言同样垂着自己的眼眸，转着手中的手机，不动声色，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你确实是个很好的心理医生，你可以让你爸爸为了保护你而骗你，你可以让陆柏言因为无法面对陆家的事情而选择帮着你爸爸骗你，去掩盖陆家的事情，你甚至可以在无意识中操控我的想法，你能看懂所有人的心理，可是唯独，你看不懂你自己。”
何琼呼吸急促了几分，却依旧死死咬着牙关。
“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程半夏低低的笑着，“在这方面，他们兄弟有同样好的手段。”
陆柏言终于抬头看向了程半夏，这话怎么听着都是批判他的前奏。
“你知道我那三年是怎么过的吗？我不习惯我的身边没有他，我不习惯我遇到事情拿起手机想要和他分享的时候却只能看着手机发呆，我更加不习惯我开口叫了他的名字之后，回头看到的都是一张张陌生求助的面孔，那些他给我养成的习惯，就像是刻在我骨子里，想要改，却是切肤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