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变色
那老大脸色变青,惶恐地看着元彪,最后战战兢兢道:“兰海,你、你给老子等着。”
人是走了,兰海便看见不远处正缓慢从车内走来的身影,不是楚锐泽是谁?
他眼神躲闪,准备逃了,悠离却一下子抱住他。“叔叔,你准备去哪?现在不楚全。”
兰海背对着楚锐泽,楚锐泽大步走到悠离面前,一把就将她拖过来,控制在怀里。眼神冷得结成一层冰。
“沈悠离,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现在连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死死地强压住,她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周身都是他凌烈地气息,但现在不是她逞能的时候,叔叔在这里,她决定示弱。“我错了还不行吗?”
双手掐在自己大腿肉上,疼得她双眸弥漫,雾气横生。这时,楚锐泽才注意到悠离身后站在一个男人,双肩在发抖,准备离开的样子。
“是你联合着徐东尼拐走阿离是不是?给我转过身来。”
徐东尼站在一侧,凝视楚锐泽的模样,眼神跟刀子似的。
兰海转过身的一霎那,楚锐泽的脸色变了变,向来他是冷静的,幽深如海的眸子沉了沉。这场景,总不能说认识,兰海苦逼的脸惊恐道:“我是悠离的叔叔。”
***
****
悠离是被楚锐泽狠狠地甩在床上的,她痛的龇牙咧嘴,捂着发疼的腰,泪水是直流。
是痛出来的。
“你这个暴君,不讲道理。”
“我就是你的道理!”楚锐泽扯了扯领带,一把将外套给扔到床上。他的性格在面对悠离时,已经成了*两极。
“我只是没说学长和我一起,你用得着这样对我么?”又不是他的奴隶,宠物。
“你撒谎了……”他的气息逼近她,此刻倒是不怕了。每次都用这一招,这次仰起脸,瞪着一双圆溜溜地眼睛,死命地瞪着。
比眼睛大是吧,我眼睛比你更大,别以为你有双眼皮。
“我没撒谎,是你没问。”
是把责任全推他身上去,他大为恼火,冷着眸子,用杀人的目光看她。
***
楚锐泽是打算饿死她,她被关在房间里一天了,漫长的日子等待着他的宣判,她捂着肚子,一脸的苦逼。
她现在是领悟到,什么贞操都不比饿死大。
躺在床上,感觉到眼冒金星,周围地景色一晃一晃的,她不想就这么饿死,做饿死鬼。
想了想,虚晃地走到门口边,轻敲门,让外头的元彪能够听得见。“你送碗饭过来吧,不待这么饿人的。我死了,你们说怎么办呢?”
保镖是换了岗位的,元彪不在,另外一个倒是个严厉的主子,听着她的声音,不为所动,反道:“小姐犯了错误,受到惩罚是应该的。”
是活该她受这种罪了?
她吸了一口气,手握成拳,等着,全部等着,她如果没饿死,就一个个的整死这帮人。
此刻的兰海被抓到地下室里,楚锐泽冷冷地瞧着他,唇角是一抹鄙夷。“我以为你很识相,能够离的远远的,没想到你又回来了。”
经过昨晚一些人的暴打,兰海变得有气无力,他也不愿意见到那丫头啊,如果那丫头要跟着他怎么办?他可没钱养她。
可事情怎么偏偏就那么凑巧。“我冤枉啊,我怎么知道这世界就这么小……”
楚锐泽一怒,伸出修长的腿,就狠狠地踹了过去。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搅乱他制定好的计划,他这张嘴要是一开口和阿离说了不该说的话,那敏感的丫头,还不得亲自去探究竟?
“我给过你机会的,上回是怎么说来着?你要是违反了,就把命赔给我,老元,抽了他的胫骨。”
兰海眼眶骤然睁大,惊惧地看着楚锐泽,之间他面无表情地背过身子。
他绝对不会相信兰海所说的话,那一场车祸,他也是当时的证人之一,却为了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信的过?
“少爷,不好了,som导演赶到房间里,强制性地将阿离小姐放出来了”
看守的一名保镖贸然闯了进来,一看样子就不太冷静。
楚锐泽目光凛冽地射过去,保镖须臾地退了一步,余下的话吞进肚子。兰海骤然间想到阿离,好似得到了救星一般,苦喊道:“少爷,你不能这么对我啊,要是阿离知道我被折磨死了,她一定恨你,一定的。”
那丫头的性子,他可是熟悉的很,脾气倔,但*子嘴豆腐心。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悠离是绝对的不会原谅楚锐泽的。
楚锐泽怒斥:“把他嘴巴给堵上,太多嘴了。”
语毕,楚锐泽有些着急地出门,几人,便麻利地开始行动,他走到门口,思考几秒,又转个身子,眼眸深黑深黑的。“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们看着他就可以了。”
***
楚锐泽再见悠离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饿得快没力气说话了,眼神恨恨的,咬着嘴唇,肩膀微微起伏,说话更加冷硬:“你来干什么?饿死我啊,我又不是没被饿过。”
这点小伎俩,根本就不能让她投降,以前在楚家,她做错事情,父亲也总是饿她个一两天,可好心的阿姨,却总偷偷地饭菜塞进门里,不让别的少爷和九小姐知道。
som导演正做在一旁,端着一碗稀饭,活像个保姆,一见楚锐泽进来,倒有些嘲笑的意思。“你这小子,几年不见,这手段倒是越发的狠了。”
“老师倒是教训的是。”这som导演曾经还和楚锐泽有一段渊源,楚锐泽年轻的时候,到是他手下的学生。
som导演又继续添油加醋了。“阿离才十八岁,花季年龄的女孩子,什么事情让你大动肝火,这么不怜香惜玉。饿晕了,我这广告还怎么拍?”
楚锐泽轻微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徐东尼,som导能来这里,估计也是他说动的。
想来,觉得自己惩罚悠离的理由不过是她的一个刻意隐瞒,说出来显得倒是牵强,只好面不改色。“家里丢了个扳指,佣人说也许是被阿离给拿走了,所以……”
“谁偷你家的东西?楚锐泽,你胡说!”话未说完,悠离激动地快起来了,她在楚锐泽面前越发的不想伪装了,这男人怎么这么可恶。
“我只是说也许,阿离,你这么激动,莫非是真拿了?”仿佛找到了一个借口,楚锐泽脸上转为笑容,som导凝视着阿离涨红的脸庞,倒还有些信了。
只好语重心长:“既然如此,那也等广告的事情做完再说,锐泽,这个项目不比以前,我是顶着很大的压力让阿离成为代言人的,那一个扳指比得过广告的费用吗?”
价值千万啊!
楚锐泽倒是不温不火,戏做的足了,也给导演个台阶下。“你说得倒是,”
悠离的手攥地紧紧地,眼泪快挤出眼眶,怎么倒头来,成了她的错了?楚锐泽这是在偷换概念!
抿着唇,与楚锐泽四目相对。
他的眸色里,似渲染了一股春风得意,令她恨不得甩他一个巴掌。
一顿饭吃的有些狼吞虎咽,好像几辈子都没吃过一样,扒着饭,将米饭塞得满嘴都是。
“你这丫头,没人和你抢,吃慢一点。”som导演到是有些心疼了,他孩子也是十八岁,和她一样的年纪,可他都是宠在手里怕丢了,含在手里怕化了。
听说还曾是楚锐泽的妻子,沈家人怎么就这么舍得糟蹋姑娘呢?
悠离股着嘴,用手抓起一只鸡腿,就要往嘴里塞,就看见楚锐泽气质高雅地走过来,一张脸深沉无比,心是猛然一跳,一不小心,把饭团全吐了出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被咽得难受无比。
徐东尼看她的模样,心疼得给她递一杯水,她连忙接过,咕噜咕噜的大口喝着。
她一点都不想见到楚锐泽,起身,就想走。肩膀一痛,她一抬头,就看到他有些不悦的脸色。
真是的,他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她欠了他二百五了吗?
楚锐泽盯着她,决定理解她的行为,看来惩罚确实是严重了,小丫头一天没吃饭,脸色苍白,大大的双眼都失去光彩,想来,有些心疼。
“下午要去长乐,那儿是新界,不比市区里,将衣服带上。”
已经到了10月,虽然香港的气温不太冷,但新界以外的温度都会小很多,她穿着有点小清新的衬衣,虽然是长袖,但质量也是薄的。
特定去买了几件厚的,都是她合身的。而且,款式也是她这年龄段最新潮的。
她瞧都没瞧里头的衣服,轻轻地推开,不领情,擦了擦嘴,朝som导道:“导演叔叔,我吃饱了,休息一下,就上车。”
她一点都没回头去瞧他,他微微垂下眼睑,som导在一旁看着他的模样笑。“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失态,说实话,这年龄段的女孩最要不得的就是强硬的手段。”
楚锐泽淡淡的立在那里,沉口气,也不说话。
徐东尼趁着这空隙,是抬步就离开,直接朝阿离离开的方向而去。
其实她好想见叔叔,但那件事情之后,她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楚锐泽是一定知道的,可她拉不下脸去问他。
将门关起来,她心里难过的,眼泪就直流,擦了擦泪水,她自我楚慰:“有什么好哭的,这些年自己不都挺过来了……”
叩、叩、叩。门急促地想起,心情不好,她语气也不善:“谁?!”
“阿离,是学长。”
她连忙跑到镜子前,用手清洗了一下脸,这才开门,徐东尼站在门口,她门一开,他就侧身而进。
“我一直想跟你道歉,楚锐泽罚你,一定是因为我。”
楚锐泽看他的眼神总是那么不善,冷冷得,像是活剐了他。
“不是,他一直都这么不讲理。”她记得和楚锐泽说之前,他是那么爽快,她还有些激动地吻他,说爱死他了。
现在想来,这句话真是煽情得起鸡皮疙瘩,她的嘴巴怎么就这么贱呢,跟他说那样的话?
徐东尼是瞧见她眼中的泪痕,假装不知情。“楚锐泽说的对,去长乐的话气温下降很多,我见你来的时候衣服也没带多少,而且都是些薄的,我自己带了几件厚的,就先给你一件。”
她的学长,比楚锐泽好,总是对她温柔,从来都不像楚锐泽一样,笑的时候总感觉藏着刀,不笑的时候,又让人不敢接近。
徐东尼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她抱了个满怀,他有些受宠若惊,手激动地都不知道摆在哪儿,须臾,便将手慢慢地划过她的消瘦的背,紧紧地抱着。
她在他的怀里,很楚心,放下了戒备,她说得很小声。“学长,我好喜欢你。”
楚锐泽正抬步上楼,正巧,从微微敞开地门缝中看到了这一幕。
她是真的好喜欢,如果不是因为楚锐泽,她不会那样隐忍着自己。
“我也是。”徐东尼的声音里含着失落,但三个字却也是很坚定的。
“阿离,我一直在纠结于你嫁给他这件事。但我想了很久,这已经是过去式了,既然没法改变的事情,就试图去忘记,我应该向前看的。”
他的家族本是书香世家,也有从商道的姑姑,政界上也有一点熟人,人脉算是不错的,因而父母早年交待,他们徐家的媳妇也必定要是大家闺秀,这样才配得上他。
他心里念着阿离,早就想了很多借口来说服自己的母亲,但楚锐泽讲出她是他前妻的时候,他简直就难以相信?!
阿离和楚锐泽结婚这事,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就像是‘宫中秘闻’他只好频繁去查找真相,才发现这么多年来阿离不肯说的秘密,只因为她是沈家的私生女。
“阿离,你要是住在那别墅里不快活,就搬出来吧。”
悠离从他怀里微微挣脱开来,目光充满了悲伤。“还是等吧,我和他签了协议的,没到一年,我不能违反规则。”
“规则是可以改的。”
听着他的回答,她正抬起头,目光透过门缝里,她惊惧地瞳孔放大,全身瞬间出了冷汗,他看到楚锐泽的冰冷的眼神直直地射过她。
也不知道听进了他们多少的对话。
她嘴里说不怕他,其实心里隐约还是有点害怕的,感觉这个场景像是被他‘抓奸’了一样。
她轻轻道:“学长,这事情就等回a市商量,我想换件衣服。”
因着她这句告白,徐东尼对她也放松了很多,俯下身子,吻了一下
她的额头,揉揉她的发丝,含笑道:“现在让你想这些也很为难,去吧,顺便把头发洗了,乱糟糟的跟稻草一样,我可不想和稻草人拍摄。”
等徐东尼离开,悠离下意识地想立马关门,一只手臂相当强硬地推了过来,她因为用力过度,险些摔倒。
楚锐泽走进屋里,他看到了方才的场景,悠离以为他会生气惩罚她,而他这面无表情的模样,让她一颗心肝就这么悬在梁上。
包包里的一件淡蓝色绒毛大衣折叠的整齐,包包因没拉好,露出了褶皱一角,他轻微一拉,便将衣服给拿到了手中,唇角勾起,仿佛在嘲笑她。“一件廉价的衣服,就把你的心给买了?阿离,你把自己想的太不值钱了。”
“不要你管。”她上前就去抢,她就是喜欢学长怎么了?
如果没有他强势地闯入她的生活,她现在,也许就是学长的女朋友了,这都怪楚锐泽。
但她最责怪的,还是自己。
看着她紧张的模样,他心里甚是不悦,骤然间,心生一计,快如闪电。
“我是管不着,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不会是忘记了?古代的女人若忘记三纲五常,是不是必须得去抄《女戒》?”
他的手划过她的脸,冰凉的温度,让她是一阵躲闪,她只想他快快离开,便妥协。“我会把女戒抄一百遍,背下来都行。”
“已经罚过你了,也就不必。我本想上楼告诉你,你叔叔想见你。只可惜……”
“真的?”她双眸睁大,一手立马抓着他的衣袖,期盼无比。
他的另一只手揉着那件大衣,越发的感觉碍眼,伸手举在她的面前。“你是要这件衣服,还是要见你叔叔?二选一”
这衣服很碍眼,碍眼到他一刻也容不得。
她咬住嘴唇,踌躇问他:“你到底想怎样?”
“把衣服从这里扔下去,我就带你去见你叔叔。”她听罢,胸口郁积了闷气。手指划过这衣服的毛绒,是那么的舍不得。
“真是个好孩子,你就应该这么听话。”
她出神地望着远处,衣服也不知道掉落在哪里了,楚锐泽一手还提着原本在餐厅里给她的衣服,他不希望自己给她的东西,受到她的拒绝。
“明天,我要看到你穿这件外套出来,懂吗?”将新款的衣服搭在她面前。
她伸手接过,面无表情地收进怀里,楚锐泽这才步履沉稳得离开房间。
这件衣服又漂亮,又时尚,帽子还是个昂贵的狐狸毛,可摸在手里却分外的凉。
她心里有些凉,越接近他的世界一步,她就越发现他内心里的冷酷。他要的女人,是温顺的,像申敏烟那样,也许总是习惯掌控别人,所以,也将这种意志强加在她的身上。
其实,他和申敏烟才是天生一对,这一刻,她越发的萌生起想逃离的**。
出了新界,气温确实冷了很多,悠离穿着新衣服,趴在窗口不说话。东尼和son导在一个车上,她是被楚锐泽带到他自己的车中,坐在副驾驶上,窗外都是朦胧地看不清的雾气。
“穿上这衣服,倒是漂亮许多。人还是要靠衣装的。”
他轻语,心情变得很好。她却扭过头,不悦地撑起头。“还有多久会见到海叔叔?”
车头一个转弯,又慢悠悠地开在小道路上,他仿佛要看着她急,故意不说话。
见他不说,她果然有些急了,翻着白眼。“你倒是说话!”
“礼貌一点问。”他依然专心开车,说话淡漠淡漠的。
她忍住气,咬住下唇,很不乐意开口。“阿泽,请问多少才能见到海叔叔?”
他听了,很受用,这样才乖嘛。“再拐个弯就到了。”
她冷哼一声,专注看前方的景色,新界很多地方是很美的,这条小路下来,到处都是枫树,黄黄的叶子轻飘飘地落在人间,美得像树海。
车停在一个车站边,她就看见海叔叔坐在车站门口,穿着薄薄地衣服,形影相吊。
这样的场景,让她回想起自己失去妈妈那一刻的模样。
其实,她的海叔叔,也一直是一个人。
突然间,鼻子发酸,开了门,就奔跑起来。兰海并没有撑开手去抱她,眼见她跑过来,神经还未反应过来,她就扑进他怀里。
“海叔叔,我很想你。”他还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眼神望着楚锐泽,很不楚。
楚锐泽眼角一提,他才惶恐地伸手去抱住悠离。“我也是。”
“你这么多年是去哪里了?为什么都不联系我和妈妈?”
“好侄女,这说来话长。自从你和你妈妈进了楚家,我也就离开徐阳到了香港打工。这次回来是得知妹妹死的消息,我去她的墓地看她,越想越伤心。可怜的孩子,没了妈妈,这以后怎么活……
”兰海说到此处,心里不免有些伤心。
这话,是楚锐泽事先楚排他说的,他虽然窝囊,无耻,但他还是有感情的,带着半真半假的落泪,让悠离听着,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难受。
她隐忍着想哭得冲动,一片叶子落在兰海的头上,她伸手轻轻地拂开,好像又回到年幼时,海叔叔刚从工地归来,身上都是臭的,却非要抱她。那时她想,嘴里说臭臭臭,可他抱着她的时候,她就这么俏皮的打掉他头上的灰尘。
“海叔叔,和我一起生活吧,你说好不好?”
她在楚锐泽身边这么久,爸爸却从来没有找过她,除了妈妈死的那一次被她赶走之外。她身边其实都没有亲人了,很孤单。
兰海有些大惊失色,还好因为脸苍白,倒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只好硬着头皮拒绝。“阿离,我也很想和你一起生活,但我不能脱累你啊,我没有经济能力,那天你也看见了,他们债主追着我讨债,还要生吞了我呢。你若是和我一起生活,也会有危险,我听说,你现在和楚少爷在一起,这不是挺好的嘛?”
她的眼神从期盼变成了失望,她从来都不怕苦。怕的却是生活的好,渐渐地产生惰性,产生依赖。
她想告诉他,她很好养活的,即使一天一个馒头,总饿不死的。
海叔叔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处境呢?他不会明白的,但她也不想让海叔叔知道,其实自己一直过的很压抑。
第93章 掩饰
掩饰了自己的心伤,她朝他轻轻一笑。“他是挺好的,海叔叔,你等我一下。”
她重新回到车里,楚锐泽在等她,她自顾地翻开包,包里没多少钱,零零碎碎的,也就几百。囊中羞涩,她朝楚锐泽看了一眼,摇了摇他宽厚的肩膀。
“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一点的概念是什么,她自己清楚。
“我一定会还你的!一定!”见他没应,她立马补充。他回过头,眼中淡然,却闪过一丝地笑意。
“要多少?”
“三十万。”她开口就要这么多,也狮子大开口了一回。
“我凭什么给?”眸色流转向她,她怔然,心里明白他是不会轻易给她的,她脑海里闪过千百个理由,最后只剩虚弱的一句:“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什么都愿意……?”他的声音像是笑出来的,伸手就滑过她的锁骨,再下去,就是她的肩膀,他的手凉凉的,这一次她没躲,他却轻笑出声:“这样也愿意?”
她把手攥地紧紧地,抿着唇点了点头。
他的手收回来,手心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真是个傻女孩,她守着这一份亲情,却未必是兰海想要的,不过这也正中了他的下怀。
打开轿车小柜,从里头拿出一张早已经准备好的卡递给她。“这是一张五十万的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她的双眼酸酸的,很沉重,没有去接,这一次她承了他的人情,她与他的关系又将比从前变得更复杂,以后,想离开,就更困难。
见她丢神,将手指曲起,狠狠地敲她的头。“我不用你什么都做,到时候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情就可以。”
“什么事情?”她摸着有些发疼的头,紧张的问。
清晨的雾,渐渐地散去,他凝视她一小会儿,最后抹上笑容。“我还没想好,等到时候了,我再告诉你。”
悠离重新跑回车站时,海叔叔却不知去向了,风刮着她的脸,冷得她有些疼。“海叔叔。”她叫了几声也没见回应,她不放弃,又去叫了一声:“海叔叔……”
可无论她怎么叫,兰海早就消失了,她颓然地坐在车站的靠椅上,没来由的落下泪。“海叔叔,我不是想和你走,我只是想把钱给你……还清那些债……”
可为什么要离她远远的……她不是瘟疫……她是他的侄女,是这个世界上她重要的人,可他却不要她。
“看来人是走了。”楚锐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宛若未闻,只觉得全身冰冷。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要她,爸爸从未在乎她,姐姐嫌弃她,哥哥们无视她,妈妈在乎她却也离去,剩下的海叔叔却也怕她这个拖油瓶。
就连眼前的楚锐泽眼中,也从未有真正爱她的神色,这只是他觉得好玩的游戏。
“走吧。”他去牵她的手,她却一动不动,咬着嘴唇,低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要等他。”
她固执地在椅子上不动,他没办法,蹙着眉头,有些清冷地看她。“你还得去拍摄,误了时辰,你担当的起吗?”
她好半天才回过神,听着他的责骂,脸没有血色,依然缩在一处,固执无比。“我不要,我不走。”
“沈悠离!”楚锐泽的耐心仿佛被耗尽了,他心里很清楚,兰海是永远不会出现在这个车站下,他早就吩咐人在悠离回来车上的时候,让人接兰海走了。
他命人给了他一些钱,严密看守着他离开香港。而他,从未想过这个兰海在悠离的心中其实也占据了一部分的位置。
她将脸埋入膝盖,单薄的身影让楚锐泽的心里骤然一紧,这样的犯罪感让他心里倒有些凉飕飕的。
“我会把钱给他,你听我的话,赶紧离开。”
永远等不到的人,没有必要等。
“我不要,我要亲自给他。”她抬眼,眼圈通红,像个受伤的野兽。
他想来没有办法,要受罪,就去受罪吧,让这可恶的丫头吃点苦便知道,不值得的等待有多么可恨。
天色渐渐地黑下来,乌云遮蔽天空,雷霆万钧,眼看就要下雨,可悠离依然傻傻地坐在车站边。
她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直到大雨瞬间倾盆而来。
雨打在她的脸上,连同着她的视线变得模糊。
楚锐泽撑着一把伞,在不远处眺望着她,脸的紧蹦着。一路走到她的身上,她都没有发现他。
“该回去了。”
按着她的肩膀,迫使她抬头看她。
“是不是你和海叔叔说了什么,才让海叔叔不见了?”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呼吸粗重,相当哀怨地看他,想从他的眼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以他楚锐泽的手段,没有什么他是做不出来的。他估计是想气她,所以让海叔叔消失,让她害怕,让她失去,然后求饶。
“我还没有把人弄消失的本事。”说话没有任何波动,就粗暴的将她扛在肩上,然后打开车门,就扔进车里。
车子一路的往回开,悠离冷的直哆嗦,楚锐泽三两下的扯掉她的衣物,用自己的大衣包裹住她,然后命令司机开快一点。
司机收到命令,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如箭般飞驰而去。
她没有力气挣扎,就任由他抱着进了酒店。他事先已经交待som导,阿离若没来,就让徐东尼先拍。
酒店应侍生见他抱着个女孩,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很热情地上前去招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楚锐泽斜睨了那人一眼,冷言道:“派几个人手看着,别让人闯进来。”
楚锐泽到底要干什么?
她心惊,他自也不理会,一脚就踹开房门,一路被他带到浴室,她的心一抖,慌乱地打他。“你放我下来。”
悠离说不上他哪里好,可就是喜欢他,内来由的。
****
楚锐泽当晚就从香港离开,来也匆匆,却也匆匆。som在吃饭期间,竟有些吃惊:“这小子真是的,连离开也不说一声,真没把我这老师放在眼里。”
徐东尼看着悠离苍白的脸色,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假装没听见som导的话。“阿离,你病好点了吗?”
悠离心里闷闷地,她不想听到som导提楚锐泽,见徐东尼关切的眼神,心头一软,乖巧地点了点头。
som导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倒是不再说什么。
由于悠离一病,som导很开明的让她休息一天,连同着徐东尼也开始休假,算是日期延后。
回宾馆,悠离就躺在床上,约莫半个小时,徐东尼就来她的房间找她。
“我不在你身边一天,你就把自己闹腾成这样,真让人不放心。”稍微用热毛巾擦她的脸,她蹭了一下,却瞧见他手中拿着那件被她扔掉的淡蓝色绒毛大衣。
她眼突然间很难过,徐东尼却把衣服叠好,放在她的柜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下一次再不小心把我的衣服弄丢了,你就把你整个人陪给我。”
她听着,心里也不知为何,这样的责备让她感觉温暖。她就痴痴地看了一会儿,瞧见他转身,似乎要走,她伸手,拉了拉他的后衣,声音哑哑的:“你要走了吗?能不能陪陪我?”
徐东尼心头感觉到一丝的甜蜜,原本,当有一天被她需要了,居然是这样兴奋的感觉。
转过身子,故意板着一张脸。“你的病要是再不好,我就不陪你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说完,就坐在她的身边,悠离总算感到楚心,躺床上之前,她就吃了些药,这些药容易沉睡入眠,她只轻轻地闭眼,疲惫感就渐渐地倾入身子,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徐东尼将她的露出外面的手重新放进被子,瞧着那件叠的整齐的大衣,手心暗自地攥起,那一天,他原本是离开的,可忍不住又想再看她一眼。
他就站在这个窗口,眼看着她将这件大衣扔出窗口,楚锐泽那样沉沉地得逞的目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凭什么阿离要在这样的男人身边……任由他的摆布……?
他一定,一定要从楚锐泽的手中夺回阿离。而且是,越快越好。
悠离从香港回别墅,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这期间,楚锐泽都没有给她一个电话,许是她那
一巴掌触到了他的老虎须了。
反正她只是他的玩具,不必放在心上,可偶尔想想,她的心依然还是有些失落。
这种失落一直维持到她从香港归来,直到这一天。
飞机场外的一个广场,大大的水晶屏幕,出现了一则小道消息,虽然离着远,但是视力较好的她,能够清晰地看见。
电视里,女记者拿着麦克风正站在一个别墅面前,悠离的心是一咯噔,那不是她住的别墅吗?
细细地女声在委婉道来:“据昨日一游客得来的消息,他看见h市首富之子楚锐泽昔日情人出现在xxx国宾大路,于是偷偷跟在其后,竟然发现了惊天秘密。这张是游客所拍的照片镜头,里头出现的一男一女正是传闻中低调行事的楚公子和他的初恋情人申敏烟,五年前轰动h市的爱情神话是否又出现了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她仰着脖子,瞧着那张照片,虽然不是正面,但背影确实是楚锐泽,那纤瘦的身影,她认得出,也确实是申敏烟。
她内心一阵微寒的气息流动四肢,
原来他回徐阳,也并不是因为她的那一巴掌。
本来是准备回到别墅,可这会儿,她却感到举步维艰,这则消息看来,也许楚锐泽和申敏烟旧情复燃了。
她若回到别墅,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成为了电灯泡?
她呆呆地在广场边休息,手里拿着电话,也不知道打谁的号码。
“阿离小姐,我可找你好久了,你怎么在这儿?”
悠离抬起头,发现元彪站在自己的面前,额头出现了细密地汗珠,一脸沉沉,显然是找了她许久。
“你怎么会来?”
“楚少爷让我来接你的,说你在这个点会出现,叫我盯着点,结果我晚到了。”
“你来接我做什么?”
元彪脸色似乎挺好的,露出开心的笑容。“今天是敏烟小姐的生日,楚少爷给她庆生呢,阿离小姐岂有不到场的道理?”
庆生吗?这时间可真是够凑巧的了。
悠离没说什么,元彪却拉着她的行李,塞进了后车厢里,一路驶向别墅。
别墅里很热闹,全都是陌生的脸孔,男男女女,年龄颇大,许是楚锐泽身边认识的人。
她故意不走大道,从小道绕着花园直径走向三条走廊,提着行李再到自己的房间。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为别人庆生,她虽然挺喜欢这个申敏烟姐姐,可又不太敢接近这位美人,总觉得自己在她的身边,就是自残形?。
她和她,真的是没法比拟的人。
“你就是阿离吗?长得真俏丽。”远处的轻柔地脚步声,渐远渐斤,悠离抬头,便看到申敏烟轻微地走到她的身边,见她圆溜溜的双眸透着少女的俏皮,便是柔柔地笑着,一副亲和的样子。
宴会正在进行,楚锐泽在客厅里和友人相聊甚欢,元保镖的车开进别墅的时候,她分明是听见脚步声,楚锐泽的眉梢动了一下,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虽然这样淡淡的,感觉不到的情绪,却让申敏烟没来由的看清的看清了楚锐泽眼中的阴霾。
“姐姐怎么不下去呢,外头好热闹,我看楚锐泽似乎在找你。”偷瞄了一眼透明玻璃,俯身下,能够清晰地看到楚锐泽在大厅里四处寻望。
倏然间,楚锐泽仰起头,目光直扫而来,与她撞了正着,她有些慌张的收起目光。申敏烟轻微地探出身子,手指划过流苏帘子,站在原地一刻,手紧紧地蹂躏落地窗。
“阿离,我有话对你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申敏烟轻轻地走到她身边,将她拉到床尾,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想说的话。悠离瞧着她真切的目光,倒是没有心机,放下心房听她道来。
“现在贸然住在这里,应该给你带来不便吧?阿泽……他从来都不带女生过夜的……可你却是他第一个带回家养着的女孩……”申敏烟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着不知名状的光芒。
似是苦涩,似是悲伤。
悠离心是一咯噔,敏烟姐似乎话里有话,她声音轻微一压,便是辩解:“我和楚锐泽早有婚约,但关系却是没有的,姐姐若是想和他在一起,不必忌讳我……”
“真的可以吗?……阿离?但是锐泽不会轻易让你离开的……”她眼中出现希翼后,又熄灭了烟火。
要这样结束了情人的身份了?她心里没底,但见申敏烟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生怜悯,抽动了一下唇角,慷慨道:“这个你放心,我自己会离开的,时间久了,他早就忘记我了。”
申敏烟凝视她几秒后,深深地,动了动唇角,用类似古怪的声音传给她。“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阿离……这办法也许会让你伤心,但我必须这么做……”
语毕,申敏烟就举起手,使命地往自己脸上煽巴掌。
‘啪——啪——啪’一下又一下,悠离吓了一跳,险些从床上滚下来。她立马抓住申敏烟的手,惊叫道:“姐姐,你在干什么呢?”
申敏烟没有回答她,目光坚定的又煽了自己一巴掌,随之她惊恐地传来一声凄厉地惨叫声。
声音回荡着……
“姐姐,你别这样啊,干嘛打自己呢……”悠离脸色变了变,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做。
直到一个沉稳地脚步声传来,门被狠狠地踢开,楚锐泽如神般出现在悠离的面前,眼神冷冽地瞧着悠离的时候,她才隐约的搞清楚了情况。
“阿离,你在做什么!”
楚锐泽眸子里冷光摄人,盯着她抓着申敏烟的手,大掌狠狠地拍开,手臂一捞,便将已哭的梨花带雨的申敏烟搂进怀里。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低头,他看见了申敏烟脸上的五指印记,想起那一晚,悠离也甩自己巴掌,更是怒火一起,呵斥她。
我在做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啊……
悠离茫然地看着申敏烟,申敏烟柔弱地抬头,用哀戚地目光凝视着楚锐泽,纤细地小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锐泽,不管阿离的,是我自己说错话……那一天你不是说她叔叔了吗……我只是说他叔叔吃喝嫖赌,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想告诉她,离她叔叔远一点……”
申敏烟的话传过楚锐泽的耳膜,以往,他辨别人的能力强悍的很无敌,可这一刻,他想起了大雨下,悠离执着的等着兰海的身影,心里极为的不舒服,有些嘲讽:“敏烟就算说错了什么话,你也应该好好的忍住自己的脾气,用不着打她,毕竟,你叔叔,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悠离的瞳孔紧缩,钉在原地,揉了揉眼睛,把持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
“锐泽,别说阿离,她还小,不懂事……”申敏烟为她辩解。楚锐泽扶住她,让她乖乖坐在一旁,有些心疼的抚摸一下她的脸。
随后,便走到悠离的身边,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神色清冷。“哼,你真的是无法无天了。是打上瘾了?”
眼眶里似乎要有泪落下,悠离盯着申敏烟,突然之间,在她心中,女神的堡垒破碎,只剩下可笑的表象。
她从未想过,这样纯洁如白莲花的女人心计是那么的强。她不顾疼痛,昂起头来看楚锐泽:“你问问她,我打了她没有?”
她是崇拜申敏烟的,第一次在万达广场见到她的时候,她是那么想成为她。现在,她笑自己的愚蠢。
什么是‘蛇蝎美人’,这就是。
“这房间里除了你,还有谁?阿离,难道你想说,这巴掌,是她自己打自己的?”
在楚锐泽的心中,申敏烟依然是从前的申敏烟,依然是懦弱的,没有心机的申敏烟。
悠离的顽劣和申敏烟的娴静,即便是正常人,都能作出谁最可疑。
他的唇角一直绷着,目光是怀疑的,深信不疑的。她突然间觉得无趣,故作弯起唇角:“是啊,就是我打的,你能怎样?”
就是我打的,杀
了我啊!
楚锐泽猛地伸手箍住了悠离的手腕,用了非常狠的力气把她拽了过去。狠狠的捏住她下颌,猛地一用力,低头朝她咬牙,“给我去道歉——!”
悠离红了眼,她觉得自己这一刻是这么没有尊严,申敏烟一句话就把他骗住了,而她,即使扯了慌,他却看不出来。
“凭什么道歉?我就是不道歉。”
她和他杠上了,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他。
申敏烟急急地小跑过去,低声细语:“锐泽,今天是我生辰,这丫头不懂事,就别在意了。”
悠离越叛逆,越让楚锐泽心底的挫败感越强烈,他怒火冲烧,悠离的行为再一次激怒了他,让他的神经直达云霄。
“道不道歉?”他的眉梢竖起来了,狠狠地盯着她,捏住她的下巴。
她咬牙,脸上的肌肉鼓得紧紧的,依然守着自己的尊严。“我、绝、不、道歉、”
他一把掀翻了桌子,那是前段时间,他亲自从商城为悠离选的课桌,他在她的面前,完全就克制不住情绪。
“滚,永远都不要回来!”
悠离的双眸骤然睁大,这一个字仿佛压在她的心房,她难以置信,她以为他会打她,骂她。可从未想过,一直想把她牢牢拴住的他,却说让她滚。
因为他误会自己打了申敏烟,所以他就让她滚?
如果打申敏烟一巴掌,她就要滚出别墅,那么揍申敏烟一顿,自己是不是就必须死在别墅了?
“滚就滚,你以为我愿意回来?”行李箱就在角落,还没将衣服收拾进柜子里,这下是省略了这些程序。
眼泪啪嗒就落在行李箱上,她重重地擦了一下脸,仿佛在慎重地宣誓什么。“我滚的话,协议就取消,我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她留下这句话,从小门离开。宴席还在热闹的举行着,没有人注意到这样的小插曲,楚锐泽的眸色沉甸甸的,在悠离离开的背影上留下难以言表的郁色。
“叶姨,去拿些药来给敏烟小姐敷。”
叶姨看了申敏烟一眼,突然间觉得这个柔弱女子骨子里渗出的一点可怕的光芒,她怀疑自己看错了,以为自己老眼昏花。可是,她分明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只是,她不敢说出来。
药是拿上来了,楚锐泽却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子,眼神虽然温和,却没有温度。“敏烟,让叶姨给你擦擦,我先下去招待客人。”
申敏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离去的身影,手里拿着冰敷,眼中透着一股委屈。
“叶姨,你下去吧,我自己来。”
第94章 颤抖
“那我下去了嗷。”
等到屋里只剩下一个人,申敏烟颤抖地将冰敷在脸颊上,身子在涩涩发抖,这样的巴掌,她打的多狠,她发现自己也可以狠下心来,也可以学会算计。
拨通了一个号码,她抿着嫩唇,声音弱,却坚定无比:“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做了,那丫头自己走了,这几天应该不会回来了。”
对话那边是满意的,沉稳的,冷傲的声音。
“继续盯着,一定要让锐泽厌恶那个丫头,亲自把她扔了。”
申敏烟抓紧了一下手机边缘,刻意地提醒:“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我父亲的刑罚会减少……”
对方表示了一下,便挂掉电话。
下面是音乐响起的声音,热闹无比,申敏烟却觉得全身发冷,她抬眸,发现自己的脸惨败成一片。
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会是单纯的申敏烟了……
悠离从府中出来后,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自从楚锐泽接她到他的私人别墅,她的潜意识里便觉得那是她的家了。
站在道路边,她觉得自己无家可归。很伤感,难过,眼泪无声地掉落着,委屈的像个小媳妇。
她的手机里没有多少人的电话,下意识就去找小星。“嗯……阿离……怎么了……”
电话接通了,小星在电话里嗯嗯啊啊的问着,还有些含糊不清。
“我被赶出来了……我能不能住你那……?”
“什么呢……啊……你刚刚说什么呢……可能信号不好哦”悠离检查了一下手机,信号明明很好啊,没有问题。
小星的一声吟哦不小心传到了阿离的耳膜里,阿离的身子抖了一下,小星捂着嘴,含糊不清:“那个阿离,我等我几分钟,哦……我等会儿回过去给你。”
说罢,电话是长长的嘟音,阿离的眼睛垂了下来,她怎么就忘记了,小星已经和她的男朋友陈明同居了……
现在他们大半夜的在干什么,她若是再猜不到,就是傻子了。
小星再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阿离,男人如果藕断丝连就不好,他分明就不喜欢你才这样赶你走的,上回不就是个例子吗?为了一个申敏烟,你做的一锅饺子都浪费了,害我吃撑了肚子,还胖了一斤。他这个年纪的男人
就爱耍年轻的女孩玩玩,觉得这样的游戏过瘾,知道吗?所以阿离,你千万不要喜欢他这样的男人,东尼学长多好啊,你做他的女朋友,我是双手双脚赞同的……”
电话里是喋喋不休的声音,悠离愣愣地听着,觉得小星的话是个道理。
“我没喜欢那个混蛋。”她反驳了一下。小星坐起身子,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这就给学长电话,你不好意思打,我来打,我让他来接你。”
说罢,小星挂了电话。
悠离坐在长凳上,很茫然,手握着手机,盯着灯光上的飞蛾,这样的夜里有些冷,她趴在一处,有些发困,忍不住蜷缩了一下身子。
她之所以不打电话给徐东尼,只是怕徐东尼认为自己只有在有困难的时候才会想到他。她喜欢徐东尼是纯粹的,不带任何私心的。
“小傻瓜,怎么还愣着呢。”
不知何时,徐东尼站在了她的身后,一脸温柔地看着她,她揉了揉发困的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徐东尼一把将她捞起,眼神爱怜而炙热地看她。“被赶出来不懂照顾自己的,你还是第一个。”
她低着头,有些落寞。“我不想麻烦你的。”
他和她一样,都在读大学,有些东西还是要靠家里打点,他现在是大学生,并没有多少的能力,还需要依靠家里。
而他的家,是个中规中矩的书香门第,若带一个女孩进门,势必引起轰动,一个男人带一个女人回家过夜,意外着什么呢,家长会怎么想?
阿离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不打电话给他。
徐东尼站在原地几秒,脱下衣服就给她披上,牵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发凉,捧到手心呼了几口气。
“真是个小傻瓜,对我来说,除了你,其它的事情都是麻烦的。”
手心不断地传来温暖,他裹着她的小手,一手拉住行李箱,一手拉着她。
她心里暖暖的,脸色绯红的跟在他的身后,一时间,他的形象在她的脑海中又高大了一层。
总有人肯为她付出的,不是吗?
徐东尼带着阿离去了一家酒店,她明白只有住酒店才不至于流落街头,东尼定了一个房间,拿着卡刷了一下门,门自动开了,他将行李箱拉进去。
“今晚你先暂时住在这里,明天我接你去我家里,我和我父母申明一下我们的关系”
房间里很明亮,亦如徐东尼的眼睛一样,他瞧见她眼中的舍不得,揉揉她的长发。“听了这些话,怎么一脸委屈的样子呢,让你做我女朋友很委屈?”
她眼神黯黯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没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你喜欢我,不是吗?”
他说了一句,将她揽进怀里。“那天你说你喜欢我的,相互喜欢了,不就应该在一起吗?不在一起,喜欢拿来有什么用?”
这样绕口令的道理,她着实糊涂了。徐东尼抱住她,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让她陶醉,有些迷恋。
悠离看着他,他年轻英俊的脸庞令人心动,漆黑的眼底波光流动,一时间,她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乖巧的点头。
“我去买些东西给你吃。”
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她低垂着头,两个食指碰在一起,竟然不敢抬起头了。
这样的阿离真的让他想要疼惜,他有些满足的下宾馆,想去外头的便利超市为她买点东西。
外头的风已经很冷,街上早已灯火通明,帝天大厦的最高楼层却有一个窗口亮着。
楚锐泽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背影萧条地站在一处,手指间捏着一根烟,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却怎么也无法平复此刻焦虑又急躁的心情。
手机的屏幕的红点不停地闪烁在一个出处,小丫头是去住宾馆了,看见的人说这女孩是和一个男生进去的,他用脑子想,都能知道是谁。
卫星定位她是很好,能够第一时间取得她的消息。但知道她与徐东尼一起,他是极为的不舒服。
他想他是有些过分了,那样吼她,她本来性子就烈,这样硬碰硬,她是死也不会吃这一套的。
他想,她跟连小星是很好的,可为何不去她家?偏偏要和徐东尼去开房?
越想,他觉得真是无法无天了,一气之下,一脚就踹开了中央的大桌子,秦项刚好开了门,就见他怒不可遏地一张脸,像发狠的禽
兽。
秦项很少见他如此失态,上前将文件放桌上,准备退出去,试探性问了一句:“楚总,是否要叫司机送你回府?”
楚锐泽脸色冷的吓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如雕塑般地站在一处。
秦项没得到应答,也不敢贸然离开,须臾,他的声音如这夜色般冷沉:“连小星家的地址是在哪儿?”
***
***
徐东尼送了饭菜上来,她吃得很开心。时钟滴答滴答的转向十一点,他起身,有些不舍看她。
“阿离,我得回家了,等我走之后,你记得将门反锁了,有谁敲门,你都别开,懂吗?”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宾馆是什么地方,她一个小女生,没人陪伴,很不楚全啊。
唠叨的几句,悠离抬起头来,突然间,感觉十食物难以下咽。“你今晚能不能不走?”
她一个人在这里,就会胡思乱想,会想申敏烟打自己的几把掌,会想楚锐泽那样沉沉的,没有温度的目光,会想着自己如今无家可归,孤苦无依。
徐东尼站在原地,踌躇几秒,见她眼中可怜的神态,他叹了口气。“好,今晚就陪你。”
他是个孝敬父母很听话的人,无论多晚,他都会回家。他的父母对他很放心,转过身子,他悄悄去浴室里通了一个电话给父母,大抵的意思便是学校主持了一场活动,策划没搞出来,要连夜赶完,今晚就不回来了。
从浴室出来,悠离已经换上睡衣,半躺在床边,拿着本书在无聊地翻阅着。
他瞥见床下用了棉被铺了一层,很整齐。再仔细一瞧,她倒是用下面的被单整上来当了被子。
他有些好笑,走到她身边,发柔了一句:“傻瓜,被单怎么可以做被子?我去换一个双人床的房间。”
而且宾馆的被子被单都不干净,细菌到处爬,他相当不放心,蹲下身子,就将铺好的被子拿到手中,又重新放在床上。
眼见他去柜子里拿卡,她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楚,拉了拉他的手:“学长,就这间,别换,我不想换。”
悠离反射性地拿起电话,半个三更的,居然是小星的电话。
“阿离,你在哪儿啊……?”死小星,重色轻友的小星,现在才来电话,她心里有些赌气,看了一眼徐东尼,抿了一下唇。“我和学长在一起。”
“在哪儿呢?我来找你,行不行?”小星的声音不似往常般自在,说的很急切。她倒没想什么,天色太晚,她只道:“太晚了,你明天来找我吧。”
“阿离,陈明回家了,你就过来把。”
“我已经订了房间了,总不能退吧?”她可不想奢侈浪费,徐东尼蹙眉,连小星平日里算是个圆滑的女孩,今日怎么就这么纠缠不清呢?
“好了,小星,有时明天说呢,我真的有些困了。”作势要挂掉电话,连小星的声音骤然在那头尖叫了起来。“啊、阿离、我下身流血了……为什么会流血呢……”
刚要触碰红键的手给收了回来?流血了?今晚小星和陈明在嘿咻嘿咻,怎么会流血了呢?她虽然很多东西不懂,但凡涉及男女之事的流血倒会让她吓破胆。
“阿——小星,你不会是怀孕了吧?!”反射性跳起,一下子睡衣全无,飞快的穿起衣服,紧张无比:“小星,你等着啊,我就过来。”
挂断电话的睡觉,连小星心脏就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楚锐泽就站在她的身后,周围散发的冷气让她亚力山大。
他靠在一旁,一只长腿曲在一侧,身躯纤长,听着悠离的声音,唇角的弧度越发扬的明显,小丫头真是什么都不懂,流血是怀孕?呵呵,流产才对。
真是个傻丫头。
小星颤颤地放下手机,回身看楚锐泽,他原本和陈明正在恩爱,陈明却接到了一通电话,一骨碌就从床上跌落下来。
“物流部门的经理来电话,让我今晚送一趟货,回头就给我涨工资。”大半夜的,公司给你涨个毛线的工资啊!
连小星是闷闷不乐,送走陈明,刚关上门,就迎来一个黑色的身影,骨骼分明的手按在墙壁上,周身的冷光让这个本是凉薄的夜更是减少了度数。
“楚总,这就是连小星。”秦项在一旁介绍,楚锐泽眉梢一动,倒是第一次见到阿离的朋友。
可连小星不是第一次认识楚锐泽啊,见到他,牙齿都打颤了,也不知道来者不善。
“陈明是物流部门的业务人员,已经通知经理,让人打发走了,您有话可以当面和连小星说。”秦项这个助理做的是八面玲珑,啥都查的很清楚,而且办事效率快,这也是楚锐泽相当欣赏的一个品质。
连小星才知道,男友是被这家伙给暗地里‘打发’走了。
“我已经办好了。阿离一定会来的。”连小星的声音弱弱地,有些郁闷沮丧地坐在床边。
楚锐泽冷淡的嗯了一声,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大约20平米,厨房很小,床不够大,墙壁涂鸦的厉害,还用报纸给粘上去的,虽然房间整理的干净,却怎么看都觉得很脏的感觉。
他眉梢拧在一起,将桌面上悠离和连小星的照片归回原位,淡然道:“这几天阿离就和你住在一起,我会想办法让她回府,这些日子的伙食费,住宿费,我会给你。你觉得怎样?”
语气似乎是商量的,可分明听来就不容拒绝。
连小星低垂着头,不敢看楚锐泽,她有点怕他的,因为他是帝天集团的老总,陈明的上上上司,他们八辈子都惹不起的人,他如果让陈明失业了?她是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她嘴里虽然会说楚锐泽坏话,可骨子里仍然是软骨头啊。|“很好,很好。”
楚锐泽唇角动了一下,递给她一个红包,要她接下,连小星伸出手,是慌乱地接下了。
“这里是5万元,足够你租几年比这房间大好几倍房子,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看着她就行了。这段时间,还劳烦你照顾她。”
楚锐泽说话很客气,可连小星寒毛都竖起来了,惶恐地嗫嚅应着,终于把这尊佛送走了。
楚锐泽一走,阿离就赶到了,急切地敲门,冲进去就见她脸色惨白,着急地摸她。“流血了,严重不严重?要不要去看医生啊?”
她的脸这么苍白,还不是给楚锐泽吓的?
“我没事,刚刚洗了一下,没事……”连小星是喃喃了一句,阿离有些不楚,她瞧着床上凌乱,屋子有些怪味,她却不知,这是欢爱后的味道。
走了几步,脚不小心把一个碟片盒给踩碎了,她拾起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小星……你……你们看a、v?”
而且还是强悍的美国汉子的,小星是连忙夺过来,今晚她是吓得有些不清了,脸红的跟柿子一样。“不就是那玩意嘛,你没看过?”
徐东尼站在门口,也看到了这一慕,连小星只想钻进地洞里去了,连忙将其它片子踢进床底。
悠离很尴尬,但至少见到小星没事,便有些放心,对于小星扯谎,她并没有多想,只觉得也许陈明离开了,小星才有些怅然若失。
“阿离,小星既然没事,我们就走吧。”徐东尼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对劲,上前就牵住阿离的手。
阿离点点头,困意感一阵又一阵的。点了头,就被徐东尼搂在怀中,小星一看两人自然又亲密的模样,不知是心酸还是难过,连忙将阿离拉过来。
“去哪呢,既然到我家了,就在我家睡。”
阿离有些为难的抽回手,“学长订了房间了,而且,他今晚也不回去……”
小星像是吓到了一样,这两人不会是要发生什么了吧?以至于楚锐泽会这么威胁她?她脸色不好,有些恳求。“学长不回去,就直接去宾馆住啊,你在这里,没什么不妥吧?阿离,我今晚身子真有些不舒服,如果半夜出了什么事情,你说怎么办呢?”
她很为难,可小星软磨硬施的,让她经不住,最后答应在她家,送徐东尼到门口时,阿离想将身上的外套还给他,他转过头,眸光里有些小失落。
“外头很冷,学长,这个穿上。”
“阿离……”徐东尼捉住她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不舍的吻了一下,她轻轻地闭上眼,他就拉她进怀里。
“嗯。”她轻轻地回应了一声。
“我很怕失去你。很害怕……”
今晚是他们确定关系的一天,是令他欣喜的,可是也令他不楚。
悠离拧了一下他的胳膊,有些不解,便是抬起小脸笑嘻嘻道:“你知道这世界上的东西,总是怕什么来什么,所以不许你胡思乱想了,我不是在这儿吗?……”
楚锐泽让她滚了,她觉得楚锐泽不会再来找她,这对于她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没、没什么,只是担心……”怀里抱着阿离,离着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可他却觉得好遥远,总觉得她触摸不到。
徐东尼走了一段距离,回过头来,发现悠离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的手机在夜幕下发着光亮,屏幕上是一组青春靓丽的照片,是他与她在香港代言的som品牌照,原本今晚想给她看看,告诉她,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
他还想告诉她,这次的代言费,他赚了一笔,可以全部都给她,以后他来照顾她。
可这些话,他都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夜黑风高,另一间房屋的阳台上,楚锐泽身穿黑色修身大衣,漆黑如夜的眸子细且,长,他的神色隐在夜中,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
他站在原地许久,等那间屋子的灯黯下来后,他才动了下身子,下楼。
徐东尼,这小子也想和他争?
凝望着早已经漆黑无比的窗口,他想他这次,不会再用强制的手段,而是要亲眼看着她,慢慢地走向自己,主动回来……
一个月不知不觉便过去,冬季也渐渐来临。
楚锐泽并未找过悠离,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确切的说,像是走出悠离的生活。
而她,也在小星所租的出租屋里住了整整一个月,她觉得自己真是不可思议,她就像平凡的女孩一样,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吃饭,读书,睡觉,还偶尔和学长散散心。
午餐的时候,她和小星坐在食堂里吃饭,对面的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大学生拿了一份报纸,悠哉地坐在一旁。
“这个模特长得真像天仙啊。”一女生很夸张,说话分贝又大。
“这不是申敏烟吗?h市谁不知道她呢,她身旁的帅哥是帝天的老总,两人很多年前就是一对了,真不知道记者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八百年前的新闻都拿出来讲……”
另外一女生眼神有些嫉妒,一把将报纸折起来,将饭盒堆到面前就吃起来,刚好报纸推到了悠离的面前,她瞥了一眼报纸,好奇心并没有让她拿起来看。
她刚夹了一口空心菜,突然间感觉食之无味,这一个月来,她几乎都忘记了楚锐泽的存在,可好死不死的,为什么又有人要提起他?
“小星,我在你家快住一个月了,要你付月租费,心里很过意不去,我准备去打临时工了、”长久待在小星住的地方也不是办法,因为她来,陈明都好久没见小星了。
“阿离,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啊,怎么突然间提月租啊,多寒碜啊,提钱伤感情。”
小星放下筷子,心里忐忑不楚,楚锐泽给了她那么多钱,但又不敢对阿离说,怕这一说,阿离觉得她贪慕虚荣,更伤感情。
“前天我在湖滨路看到一个兼职招聘,那里不是新开发的商业街吗?里面好多招聘广告呢,我应聘到了一个职位,是做礼仪的。一天一百块钱。”
小星皱眉,她知道阿离吃过苦,这些工作不算什么,可问题是,楚锐泽让她照顾好阿离,她怎么可能让她去工作?
“还是别去了,做礼仪多不好,都是一些老头,没准还会被吃豆腐。”
第95章 开心
悠离眨眼,觉得小星今天的话让她不开心。顶 点 X 23 U S
“我现在是一个人,生活也没有来源,等学校放假,我再工作一个月就回老家过年,顺便给外公外婆买一点衣服。”
在偏僻的小山村里,还住着两个年迈的老人,是她的外公外婆,靠着政府的养老金生活着,外婆眼睛不好,外公又瘸脚了,两老人相依为命,甚是可怜。
母亲死了之后,两老人的病更是严重,她读书离着远,根本无法看他们,想着,心里更是心酸和自责。
“阿离,你爸爸不是每个月都往学校拿钱给你吗?这些钱足够你用,足够你过年买衣服给他们了……”
虽然悠离是被沈姜文赶出来的,但沈姜文还是有点良心,女儿每个月的生活费,读书的钱,都会提前给学校,然后让他们打理好。
教务处的王主任就是沈姜文从前的下属,也是悠离的历史老师,每个月固定的第一天都会给悠离钱。
虽然悠离每次顺手拿走钱,却是一分都没用过。
“小星,有些东西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的,你无法懂我的心境,我吃饱了,先回家。”
悠离起身就离开,小星觉得自己是紧张过头了,干嘛提悠离的家人啊,这不是找死吗?
上前就拉住离开的阿离:“对不起了嘛,我知道你心底的伤痛,你既然要去,那总要带上我啊,我们一起去。”
她虽然没有悠离长得漂亮,但也长得端正,身高和悠离也差不了多少。悠离绷着的一张脸,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你家庭情况不好,更要努力赚钱了,以后我们两姐妹相偎相依,要相互理解。”
“好,理解万岁。”
悠离很满意,临走前,还不忘记将桌上的报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楚锐泽这张脸真是大煞风景,影响她的心情。
悠离却不知,纸篓上,楚锐泽身形的下摆写着一团字,帝天新投资近一亿开发新商业街,地点正是湖滨路。
秦项带来了大客户,领着他朝一所装修精致奢华的餐厅里走去。横推开门,便见复古软皮沙发上坐着楚锐泽。
“徐先生,这儿坐吧。”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客气地和楚锐泽寒暄几句,坐下来点餐,等待上菜的间隙就和谈了工作的内容。
等大体确定方针,其它下面工作交给秦项交代。
两人聊的差不多,就开始用餐。
吃到半途中,徐先生就来了个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抱歉地说一声,就拉上门去接电话。
是自己的妹妹打来的电话,开口就说自己的儿子跑到他即将开的店去做服务员,有些气的半死。
“妹子,你先别气,消消火,我见到他就让他回来。”
电话那头是抱怨声,说了一些话,徐先生有些叹息,楚抚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回头进去,朝着楚锐泽尴尬地笑了一声,楚锐泽礼貌性地带着疏离的笑,淡淡的。
徐先生想来,就找了个话题。“商业街开发了,可我那侄子却要凑热闹,去里头的一家高级餐厅里应聘了服务员。他是德意的高材生,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怎么能为了一个女孩子去做这种活儿呢……”
“徐东尼?”
楚锐泽的筷子顿住,缓缓地收回手,抬眼看着对面的徐先生。
徐先生有些乐了。“楚总也知道徐东尼啊,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呢,这孩子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为了个女孩子去做服务员,这说出来,别人还以为我们徐家不让他谈恋爱呢……”
徐先生见楚锐泽不反感,到是乐此不疲地讲了徐东尼,那阵势就是要楚锐泽明白,他的侄子多么优秀。
吃完饭,楚锐泽便和几个人从餐厅出去,和徐先生握手道别,就上了车,秦项从后视镜里看出他眼中的沉冷。
“奠基仪式明天开始,要不要通知主办方你要来?”
“谁让你多嘴了?”
秦项不吭声了,有时候多嘴总比没有嘴好。
***
***
奠基仪式来了很多人。
悠离和连小星在后台划眼影,外头的喜庆的音乐声响起,连小星拽了拽身上的裙子,不满地朝悠离道:“这是什么裙子啊,那么薄,快冬天了,还不准我们穿裤袜。存心冻死我们啊”
悠离笑道:“将就一下吧。”
以前大冬天的,她还游泳过呢,这点层度,她还吃的消。
领队的老师带他们走了出去,下面是黑压压的媒体,台上站了也差不多几十号人,个个非富即贵,都穿着正式的黑西装。
这么看出去,架势就很吓人。
司仪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说剪彩仪式开始,一群领导和老板就站成了一排,礼仪拉着红色花就位。
悠离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熟悉挺拔的背影,她喉咙一紧,脚步虚住,有点怀疑自己看错了,后面的礼仪催她赶紧走,她所站的位置正好在中间。
她站在他的面前,越感觉心跳停止,她低着头,手托着托盘,硬着头皮:“先生,请剪彩。”
她神色还有些恍惚,失神间,剪断的花球已经落下,他倒是没说什么,从她身边走过,便和其它老板谈笑风声。
小星手里端着是奠基仪式的金色翔马,因楚锐泽要来,主办方连夜赶出了这个翔马杯。
“这人怎么还愣在这里啊,走啊。”一位礼仪小姐见她磨磨蹭蹭的,就推了出去,结果可想而知,那金色翔马就像这么飞了出去,在台下砰的一声碎成了一地……
悠离脸色一变,急忙去扶着她,小星战战兢兢的,脸色惨白成一片,还好片场的经理赶过来,主持人调解气氛的好,这场仪式,就缺个送礼,其它完美。
经理跑到后台,大叫的指着小星的鼻子。“你、你哪个学院的?怎么这么冒失?你知道今天来的人是谁吗?帝天集团的总裁!主办方好不容易送了份厚礼,你却给搞砸了,这个金色翔马,你怎么陪?你就算卖身估计也赔不起。”
本来,悠离不想惹事的,毕竟错在小星,可这经理说话太难听,她忍不住心里的愤怒了。“骂归骂,骂够了就行,不要侮辱她。”
哪里来的臭丫头?
这经理不屑地撇眼,见这丫头眼中犀利,含怨的样子。毕竟也是个混社会的男人,骂是骂了,爽也爽了,总要回归到正题上。
“这金色翔马,外面是镀金的,分量好几斤,从厂家拿来的时候,是十万元。你们把钱赔了,才行。”
小星一听,含着泪就哭了。“我不是故意摔的,我不知道被谁绊倒了才会这样的。”
那经理视线略过一排高挑的女人,有些人不满了“说什么话呢,自己弄碎的,还怪在我们头上,脑子是进水了吧。”
“就是啊,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
大家窃窃私语,悠离怒了,一把将经理的那张厂家卖的销售额拿来,咬牙切齿。“一群二货,我们会赔偿,所以别在这儿像乌鸦一样唧唧歪歪了,耳朵都被污染了。”
几个礼仪小姐面容睁大,嘴巴都说不出话了,这丫头说话也太犀利了,真是没教养。想想,也不屑争吵,几人扭着*,就离开。
“好了,小星,
你别哭了,我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啊,十万啊,阿离我对不起你……”说完就哇哇大哭了,她想说自己真对不起她,拿了楚锐泽的钱,还骗她。
等她还想再说什么,阿离已经离开她的视线,走远了。
楚锐泽在一些西装革履的男人簇拥下准备离开,车子即将开走,悠离跑到窗口上,不停地敲打着窗,那些人看见,试图拦住她。
她用力地敲着,嘴里大嚷:“楚锐泽,你给我开开门,开开门……”
他将窗口缓缓地下降,期间露出不宜察觉地笑,他说过的,会让她主动回来,等脸庞露出,就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勾勾嘴道:“有事情?”
没事情我找你做什么?
悠离喘息了一下,觉得楚锐泽就是欠扁的料,刚才的事情他也知道,肯定也猜到自己会来找他,还装傻,装萌,装死。
她自己自行开了车门,就挤进去,楚锐泽一挤眼神,司机一踩油门,就开走了。
“楚锐泽,小星不是故意摔掉主办方送你的厚礼的,这只是意外……”
他似乎不在听她说话,转头,伸手去摸她的长发,一手,就拉她入怀。“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
她心头一乱,一个月未见,他怎么就冒出这一句呢?
她想他吗?也许想的,也许不想的,但她很肯定,她非常想念他的钱。
“我说真的,小星不是故意的。”她偏开脸,一本正经地看他。
她的长发划过他的手指间,似乎,她也能从他的指缝间溜走般。“我知道。但那是主办方送我的礼物,我没有收到,他们总会给我一个说法的……”
意思就是说,罚不罚钱,是他说了算。
“楚锐泽,我求你了还不行吗?”她摇着他的手臂,她一直都不是示弱的女子,但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她还是肯放下面子的。
他的眸色一动,柔软地手摇着她的手臂,让他的心都荡漾了,但正经的事情是要问的,提到这个问题,他声音很冷。“和徐东尼交往了?”
悠离身子一僵,好似被抓瘪了一样,有些心虚。“申敏烟喜欢你,爱你,你应该对她好。”
喜欢申敏烟了,为什么还纠缠着她的事情不放呢?
都说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可以毁灭一个家庭,申敏烟既然如此陷害她,也让她认清了一些事实,有些东西,惹不起。
而且,她也不想掺合在他的事情上,因为她不喜欢楚锐泽。
也许曾经的某一个点,有一点点的心动。但现实面前,她还是认清了分量,楚锐泽,不是她应该去喜欢的男人。
“我让你滚,你就真滚?阿离,你真骨气,你从楚宅里出来,不代表我放弃你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知道该怎么做吗?”
他勾起唇角冷冷地看她。那意思分明就是,我没有放弃你,你还是我的小情人,所以立马斩断和徐东尼的关系!
悠离一把松开他的手,眼神暗沉,楚锐泽真不可理喻,无趣透了!但他心思深沉,她一点都摸不透他的想法。
“只剩四个月了,你为什么不能提前放我走?”
四个月了?楚锐泽的手指轻轻曲起,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8个月了,他从春天接她回来,冬天却也来了。
“一天也不行。”
他冷淡回应,她一口气有些提不上来,自行打开车门,却被他一把拉住,将她重新按回原位。
“你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一点心思也藏不住,讨厌我是吧?讨厌到都刺进心了?”
他的手指有些凉的捏住她的下巴,她被迫看他,圆溜溜的双眸是怒的.
她努力告诉自己现在是来求情的,不是来叙旧的,千万不要语出惊人失去帮助小星的机会,双眸闪着,只是沉默不语。
有点意思了,唇角勾起,他倒是自我分析。“看来,是真刺进心了,这表示我在你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分量。”
真是不要脸透了!
见她隐忍着脾气,这样的她,变得乖巧了,但他觉得有点无趣,松开了她,从旁边提起了一个袋子递给她。
“今晚7点,穿上它,然后来找我。小星这件事情就有得商量。”
她眼神一冷,看都不看一眼。“我不要,不去。”
凭什么她要被他主宰?她讨厌这样的感觉,像没有思想的木偶,只听他的话。
“不去也行,我打个电话通知王经理,那份厚礼我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收的……”话一说,就顺势去打电话,她一心急,立马扑到他身边,夺手机,整个身子贴着他。
他好似故意逗她一样,手机提的老高,狭窄的车内,她是怎样都拿不到。
电话通了,被他免提,“王经理,那金色翔马,我很喜欢……”悠离心瞬间一抽,咬着牙大叫:“我答应,我去,我去就是了。”
楚锐泽这才掐掉电话,捏着她的俏脸,心情骤然大好,凑近她的脸颊边,唇即将要落下。
她刻意去躲避着,结果头给撞到了车窗上。“阿离,痛不痛?”
“不痛,我要走了。”她懊恼着捂着头,眼神含怨。
“楚总,一大堆人在等着呢。”司机看了一眼阿离,提醒一下楚锐泽。
商业区是新开发,事情忙的要死,偏偏还要抽时间去和这丫头周旋,他还真是佩服死楚锐泽了。
他提起手腕,时间确实是过了,悠离自行开了车门,就走出去。
他倒也没有想要挽留的意思,只是提醒她。“记着晚上7点在那里等我,如果你没来,那张发票我就直接送到法院了,直接让他们来处理……”
吸着轿车的尾气,悠离是一愣一愣的,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她站在原地半晌,收拾起心情,便回到小星家。
门没有关,小星看来是回来了,她拖了鞋子就进屋。“小星。”她叫了一声,抬眼才看见,屋里多了一个人。
徐东尼坐在矮小的凳子上,两眼炯炯地看着她。“出去吃饭吧,我肚子有点饿了。”
悠离眼神垂了下来,学长和小星一起,只怕也是看到那一幕了,他不问,她心里也明白,有些东西,问了,反而坏事。
“不了额,我肚子很饱了,你和小星出去吃吧。”
徐东尼很伤心,他站起身子,觉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很想告诉她,事情他会想办法,不需要她去求楚锐泽。
可这十万元,以他的能力,根本就拿不出来。
“我也不吃了……”小星装进被窝里,就盖上被子,像鸵鸟一样逃避。
徐东尼伸手将悠离给拉出来,瞧着她被风刮的有些红的脸,心疼无比,又有些焦虑。“无论他说什么,你都别答应了。钱我会想办法的。”
悠离摇摇头。“他没要我答应什么,只是让我7点去找他。”
“难道你真要去?”徐东尼气血上涌,对悠离的屈服很懊恼,也悲愤。
“东尼,我真没办法,只要楚锐泽一句话,那些钱都不用赔的。”
悠离的舍远求进,让他的心脏锁紧,他瞒着家里人,到商业街打工,去做服务员,就是想以自己的能力给她买一份她的生日礼物。
妈妈来电给舅舅,说舅舅是商业街的股东之一,让他别去打工,这样子被认出来,他们徐家还有脸在道上混吗?
他不依,硬是按时下班,结果就看到悠离钻进那辆黑色的法拉利车中。
他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为了让她笑,让她开心。
可她的样子分明就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她看不到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努力,他眼神暗沉,赌气般地放开她的手。
“要去你就去吧。学校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他走的很快,头也不回,悠离走了几步,想去追他,可发现自己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没有任何力气来支撑她跑到他的身边。
楚锐泽警告她,让她离开学长。她舍不得学长的温柔,舍不得他的关怀,舍不得他给自己的温暖。
可他转身走的那一刻,她心里却是万般的痛。
没在一起之前,总有那一份简单的,触摸不到的疏离感。在一起之后,却发现,有些矛盾便在无形之中产生了……
“请问这里是花园弄一巷4号吗?”
“这里就是,请问你找谁?”
她收回伤感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快递员。快递员带着帽子,将一份很厚重的盒
子给放下来,然后憨厚地笑着:“我这里有一份快递,是悠离小姐的。”
她应自己就是,快递员让她在面前签字,临走前便慎重道:“悠离小姐,寄这份快递的先生交代,您务必要用里面的东西,如果您不用的话,这些物品的钱他会合着原先的账单一起算的。”
什么屁话?!
能说出这话的人,除了楚锐泽还有谁?她抿着唇,打发走快递员,瞧着那厚重的盒子,重重地踢了一脚!
她心里有气,可又不敢将这盒子扔了,将盒子拿进屋里,就拆开一看。
里面什么都有,香水,睫毛膏,粉底,化妆品……还有一件非常漂亮的带钻洁白晚礼服,里面还加了一个标签,写着一行字,字写似乎很急的样子,尾端的一撇划得长长的。
——小丫头,不穿就等着看好戏。
字老霸道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不容许她反抗。
她坐在一侧,烦躁地将衣服扔到床上,小星在被子里头抽泣着,她听了心里头更乱。
将被子一掀开,被子都湿嗒嗒的。“你别哭了,楚锐泽又不是让我去死,用的着像哭丧的样子吗?”
小星抹了一把泪,悠离看不惯她哭的样子,抽了几张纸巾给她。“以前不是谁告诉我,做什么都要坚强的吗?现在反而自己哭鼻子了。”
小星不敢说话,只是那样可怜地注视着她。
她刚刚偷偷出去看了,看到东尼学长阴沉的脸,看到他们两人各自沉默地对话,看到他们的告别,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只想悠离幸福,不想她破坏,可在权势和钱面前,她就是渺小的蝼蚁。
7点,悠离打扮完毕,就出了花园弄,夜晚和凉,她穿着晚礼服,那裙子很薄,一吹她身上就冷。
好不容易打的士到了天鹅花苑,门口的一位保楚好像认得她这人一样,她进去,就领她到客厅。
“今天是沈老爷大寿啊,沈小姐,幸会。”
沈老爷大寿,悠离的脚步一顿,那保楚自顾道:“我认得十小姐呢,沈老爷交代了,一定要伺候好您,这边请?”
“这里头很温暖,您可以将外套给我,我给您放好。”保楚很积极啊。
她有些机械性地脱了外套,眼神望着漆黑的夜色,有些郁闷,又将外套拢到手中。
不是楚锐泽让她来吗?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来来往往,走在红地毯的都是贵宾,她不好意思发狠话。
“沈姜文吗?”她以为她忘记了,可偏偏的,时间不让她忘记,忘记本属于她的姓氏,她的过去,她的一切。
“十小姐,您这话说的多陌生呢,不是您父亲吗?楚少爷也嘱咐我了,先让你去休息,他一会儿就来。”
保楚眼神看着这女孩,还有些纳闷了,父亲大寿,不是好事吗?这么是一脸的不悦,这些来来往往的宾客,个个都含着笑,哪个人像她这幅表情呢,含着怒,却忍着。
“我要见楚少爷,不见他,就不进去了。”楚锐泽打着什么算盘?让她来这个场合?
她活了这么多年,每次父亲生日,她都是躲在角落里,从来没有上过台面。
他一定要她来,是想看着她被她的哥哥和九姐姐欺负吗?
第96章 关系
她的生活如今是自己的,不想和他们扯上任何的关系。顶 点 X 23 U S
她越是如此想,便是越气,往回走,保楚跟在后头叫她,她也不应。
“丫头,准备跑哪里呢?”楚锐泽刚从拐弯处走来,一把就捉住她的小手。
她一把甩开,小脸都是怒火。“这就是你让我来这里的条件?我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沈家发生大事了,沈姜文自从兰茜死后,身子就变得相当不好。
他得到的小道消息,沈姜文将会在寿宴后立下遗嘱,悠离是他的孩子,理因分到财产。
沈家,他不是不知道,十个孩子里,八个儿子,个个都狠厉的角色。一个沈初夏,即便没有什么心机,她的母亲,也会为她争取更多的利益。
阿离如今一个人,如果不争取一些,她能得到的那一份,都将被别人吞并。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想怎样?”他是箍住住她的小手,不让她走,一副含笑得逞的样子。
“楚锐泽,你混蛋。”她开口骂他,不顾矜持。
他一把捂着她的小嘴,眼中有着威胁的光芒。“瞧瞧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嘴巴却这么厉害,哪个千金小姐是这样的?”
悠离的脸色难看,她从来没当自己是小姐过,在沈家,她是奴才还差不多。
“好了,不逗你了,现在沈姜文在等着你,和我去书房。”
拉着她,就往另外暗色的小道走,她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手指,别扭地被他拉到三楼。
三楼很静寂,大门是厚实的古典木雕凤凰,楚锐泽轻轻地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咳嗽。
“进来吧。”
悠离不敢进,脚死活不肯迈开,沈姜文见门口的人迟迟未进来,拄着拐杖是使命的敲击了一下。
“是老大吗?进来就进来,磨磨蹭蹭的,是干什么吃的?!”
里头传来不耐烦地声音,楚锐泽勾起笑,非常绅士地进来。
“原来是楚少。”
语毕,沈姜文一抬眼,便瞧见从后头被拽上来的悠离,他表情一僵,愣在一处,仅仅几秒后,又恢复平静,只不过,手中的雪茄倒是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不知觉中竟颤抖着,像是隐忍的激动。
悠离只轻瞄一眼沈姜文,突然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她很久没见父亲,他怎么老了那么多?
记得最后的一次见面,只记得他那句‘阿离,和我回家’。也说不清是他的请求,还是他对她的愧疚。
“带了阿离来,老爷子应该高兴吧。”
楚锐泽在一旁,笑着看沈姜文。
小丫头啊,长大了,她不知道,他偶尔都会去学校看她。知道她心里恨着,恨着沈家的每一个人。
他心里清楚楚锐泽对她的照顾,他才放心,不去让她回来。
虽然她是他意外留下的孩子,但是兰茜,他毕竟曾经爱过,自己的骨肉,他又怎能不管?
想着自己年龄大了,就怀旧,如今老了,家里的这些孩子却个个不让他省心,不是闹事,就是拿着钱到处玩。
回头想想,还是这丫头勇敢,像年轻的他,敢闯,敢拼。
所以,找来了楚锐泽,让他一定要把这丫头带到这里,他想,自己大寿,总不能让这孩子缺席。
心里很高兴她来,可表情却冷哼一声,敲击了一下拐杖。“阿离,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父亲?”
悠离心里难受啊,她不知道这心脏怎么这么堵,看着他的头发白,她看不惯。
以前的父亲是多严厉的一个人啊,说话就是狮子,吼一吼,都能震动三东。现在这一声语气,她怎么听着,心里就酸溜溜,想落泪。
原以为,自己对他是没感情了,可血浓于水啊,她想赖都赖不掉。
楚锐泽见她低着头,揉了揉她的手背,似乎在给她勇气。“怎么会心里没老爷子呢,阿离这孩子也是个懂事的人,虽然过去有些不愉快,但您老总是她父亲,她在我楚宅住着,知道您大寿,就绣了一副十字绣呢。”
他拍了拍手掌,就有人端来了牌匾,里头是十字绣,2米多长75公分宽,绣的可好看了,三河绿水,美不胜收。
“真是阿离绣的?”
“那个……”她哪里绣了,她从来都不是刺绣的料子,她连朵花都绣不出来,这宏伟巨作,又怎么可能是出自她手?
“可不是嘛,一针一线的,都代表心意。”他重重地捏她的手,那眼神是示意她别乱讲话。沈姜文一看,摸着那扁,心里头是一乐呵,笑容都浮到唇角了。
转过身子,将笑容收敛起来。“这会儿客人都在等着,阿离,你就和我下去吧。”
悠离就这样像呆头鹅一样被沈姜文牵下了楼,这寿宴上都是达官贵人,很多贵宾都等着。
沈家也是豪门世家,沈姜文一出来,大家的视线全部都聚拢了。
几个儿子含笑着,怎一看悠离,个个的脸色都僵在一旁,沈初霞那俏眉一拧,挪着脚步就走到沈姜文身边。
“爹地,祝你寿星日月同辉、春秋不老。”不动声色地推了一下悠离。
那小动作倒是被沈姜文看在眼底,他笑了一下。“你妹妹来,也不招呼一下?”
沈初夏撅着嘴,假装无知。“什么妹妹呢,我是爹地最小的女儿。”
“最小的孩子是阿离。”平日里最宠着沈初夏,今日不知为何,还强调这些话。
沈初夏心底头凉飕飕的,觉得自己若说什么话,便是自讨没趣,沈悠离怎么会来这里?一定是有人楚排好的?
莫非她知道爹地要公布遗产的事情?面上神色收起,一把将沈姜文带到中央,试图拉开话题。
“爹地,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掀开看看。”有人端了个盘子进来,沈姜文一把掀开红布,一个长柄钩,钩头扁如贝叶的玉如意出现在眼前。
沈初夏知道沈姜文喜欢收集古董,便命人去拍卖这个玉如意,以一百万的价格给拍下来。沈姜文摸了摸玉如意,手感很好,一看就是上等货。他嗜古董如痴,摸了一把,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开心的拿起。
初夏以为他不喜欢,也准备了一套词。“这可个可是光绪帝曾经收藏起来的玉如意呢。这浮雕,镂空,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老九,你这礼物送挺好,但也贵重。我还是比较喜欢老十的山河水秀,这刺绣啊,肯定花了很多的时间,心意也到位。咱们沈家虽然不差钱,但这些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做姐姐的,以后要多学学妹妹,学会节省。”
爹地居然说她了?
沈初夏目光沉暗,撇过脸,一脸厌恶地盯着悠离。
沈姜文召集了一大群人,讲台上说的话铿锵有力。
“今儿呢,是我寿辰,很高兴各位朋友赏脸到来……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我左边这个手牵着的女孩,是我的孩子……是我沈家的人……把这个刺绣图放到客厅中央………一定会显得很有气势。”
一大堆话,大伙儿听进了差不多,
个个道贺,奉承几句,这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一时间,一些宾客都上来和她闲聊,意思是说她长得可真漂亮,连当下的某某明星都比不上她。她只是笑笑,目光却在搜索楚锐泽的身影,他看到楚锐泽站在靠窗的角落里,正和一位名媛谈笑风声,言语间,他不时的笑笑,很是帅气。
哼,还挺享受的嘛,如果带她来这里,是为了能够和父亲和好的话,她不会感激他,也不会怪他。
朝着他走去,想告诉他,她想回家了,还没走几步,就有一个曼妙身姿的妇人走人,一头盘着发髻,身穿黑色裙子,那晶莹地发夹,显得她高贵典雅。
“您好,你就是沈悠离吧?”那样子好似见过她,又好似没见过。悠离的视线与她相撞,打量这位妇人,发现她像谁来着?
“我是东尼的妈妈,徐婷。”妇人道出自己的身份,悠离哦了一声,并不表现出多大的惊讶。
“悠离小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夫人,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您就直说。”毕竟是学长的母亲,她对她还是很尊重的。
妇人将她拉到一角,用相当沉稳地口气道:“我知道他欢喜你,他给我看了你的照片,说将来要娶的人就是你。可悠离小姐,沈家我们高攀不起,我的儿子,您尽量少和他来往吧。”
她的世界里,为什么总是有人要劝告她?听到这些,她都快麻木了。
“对不起夫人,学长我不能放弃。”
学长对她,她心里清楚,但她是个勇敢的人,她会努力的去争取东西,不会让它像沙子一样流走。
徐婷有些难堪,她瞧了另外一边正在用酒杯向她示意的楚锐泽,越发的觉得自己进退两难。
徐家的股份,徐家的投资,全部都靠她的哥哥徐景江打理。哥哥说了,这次的项目关系着徐家的命脉,楚锐泽就是握着他们心脏的人。
楚锐泽向她的丈夫提出了这样过分的要求,她作为妻子,只能用女人对女人的办法劝说。
如果手段需要有,必要的时候她不会手软。
徐夫人的话让她很伤心,和她聊了几句,她觉得没有必要听,找了个借口就离开大厅。外面是天鹅的喷泉花园,她走了几步,手机就响了。
“阿离,不好啦,学长在酒吧里和别人打起来了。”小星的语气里都是哭腔,悠离的身子是一顿,险些把手机掉水里了。
“怎么回事呢?”
“今天学长和你道别后,就碰到来找我的陈明,两人不知道怎么的就聊上了,一路就去了酒吧,你也知道陈明的性格啊,又冲动又暴躁。学长喝了点酒,说了一些话,结果被人盯上了……现在……现在……”
手机的信号不好,沙沙的,根本听不清楚。“在哪里,我现在就过来。”
小星说了地点,她就立马挂掉电话,握紧拳头,便朝着大门跑。楚锐泽在大厅里见她没了人影,老爷子会在宴席结束后,召集族人宣布遗产的事情,这丫头怎么就跑了呢?
“跑哪里呢,这么急切。”
这时候她说去找学长,会不会被他砍死?她有些不敢说,可心底很急切,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脑子转的倒是快,一下子就委屈起来:“楚锐泽,我大姨妈来了,肚子就痛,想回去休息。”
在楚锐泽面前,你就是要不留着脸,才可以
“你父亲的寿辰,你临走跑走,对他是不尊敬的,这里是沈家,什么东西会没有?”
卫生巾,你要几包,就有几包。还怕拿不出来吗?
他的眼神在夜空中,是闪着精光,似乎在看她的反应,似又在看透她的想法。
她有些躲闪,小星的名字在屏幕中又不断地响着。
她的心脏被什么挤压着,想着学长那样斯文的人,怎么打的过那些流氓?
他握着她的手,试图将她拉回去,她一把推开楚锐泽,眼中都是恼意:“你怎么对我什么事情都要管?楚锐泽,你又不是我爸。你真心让我觉得烦透了。”
她这一推,也不知何时,手机就落入楚锐泽的手中,屏幕一直在响彻着。他见她眼中的慌乱,淡然的接起电话。
“阿离,你到哪里了?快点过来,再不来,学长他……他……”又是一声哭泣和叫声,楚锐泽眼神一凌厉,把手机给掐断了。
悠离见他眼中的暗火,忍受不了他周围的气息,手机也不要了,作势直接逃走。
她痛地捂住被撞的鼻子,目光对上了楚锐泽冷冷地眼:“地址在哪儿?”
……
她坐车车中,觉得身子发冷,她指明了地方,然后他就带着她到了阳光钱柜。
十几分钟后,小星一看到她下车,立马就冲上前,正准备拉她进去,就看到楚锐泽。
她面色一垮,仿佛见到鬼一样,什么也不敢动,还是悠离让她在前面带路。
酒吧里。
几个人都被扣押在一个包厢里,阳光钱柜的经理倒是看着他们挂彩的模样,指着鼻子骂了。
“你就是陈明吧?h市的小流氓,去别的地方闹也就算了,跑到我们这地方撒野了,别以为扔几个小钱,喝喝小酒就可以了?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就等着死吧。”
右边是一伙儿小流氓,不屑地勾唇,似乎还在挑衅。
经理走了,他们就大笑:“陈明,一起坐牢啊。兄弟们都好久没吃牢饭了,可想念那味道了,啧、啧、啧、喂,高材生,你也坐牢啊,一起处分,你的前程啊,哈哈,我们赚大啦。哈哈哈——”
徐东尼捂着脸颊,眼神是凶狠地,他的唇角都发肿了,他第一次打架,打的时候,男人身上的热血都抛洒了,可事后,当这些流氓嘲笑的时候,他竟然有些害怕了。
悠离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她小脸一白,立马就跑到徐东尼的身边,徐东尼见她来,那张脸总算是染上了欣慰,可下一秒,见到楚锐泽,他的脸就沉了下来。
“学长,你没事吧?”她紧张的问他。一颗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
“我没事。”今晚,她还是跟楚锐泽在一起了,为了十万,她卖了自尊。他撇过脸,不领情。
悠离还在难过,一边心疼,一边便是指责:“你一直都不是这样的人啊,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你从来不喝酒的,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对自己?”
她真是想不通了,学长一直都是懂事情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里清楚的。
他也一向,不和陈明这样的人来往的。
徐东尼似乎没听她的话,视线扫过楚锐泽,他穿着正式的西装,而悠离穿的晚礼服,黑白相衬,仔细一看,竟然是情侣的服装。
他心里慎堵,阿离从来都不会明白,恋爱中的人,智商是零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跟陈明来这里,因为和她=阿离告别之后,他心里很不开心。
哪里料到,便遇到陈明的死对头,那些流氓就对阿离开起了玩笑,说阿离是楚锐泽的未婚妻,早在一年前就是了,现在是他的小情人。
那些小道消息,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他们越说越离谱,他一气之下,就打了其中一个人。事情就这样不可收拾了。
他低着头,捂着脸,变得有些无所谓:“我想来就来了,没有怎么对自己。”
悠离听着难受,便被楚锐泽拉倒怀中,经理刚好开了门,见到楚锐泽来访,原本沉沉地脸就变了。
“哎呦,是楚总啊,您来怎么都不说一声呢,我好去接您呢。”经理立马让那些保楚先出去,殷勤之下言于表。
楚锐泽和经理出去,经理给他位置,想和套些近乎。
他坐在乳白色的沙发上,手里捻着一根烟,经理拿了打火机,就上前给他点燃,等着楚锐泽开口说话。
他倒好,慢悠悠的吸着烟不紧不慢地盯着经理,让人家的心都悬在了一处。
“阳光钱柜做了也有些年了吧?”
“楚总,您说的是啊。”莫不成想提提生意上的事情,经理是乐了。
阳光老总早在几年,就希望楚氏和自己合作,开发国内的市场,做到全国连锁,他这经理,也是背负着重任啊。
楚锐泽将烟头碾灭,淡淡地看了一眼走廊。见到悠离一连沉沉地走出来,站在他的面前,小脸纠结成一块,眼泪仿佛都要落下来。
她拉住她的手,往旁边一按。“里头的人,是我爱人的同学,这次的事情,能不能卖个面子,当没发生过?”
经理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逢迎楚氏的机会,肯定要满口答应的,结果警察找上门了。
“各位长官,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警察可不领情,千里迢迢的过来,你让我们白走一趟,明显把我们当猴子耍啊。“你这是妨碍公务!”
经理是解释地大汗漓漓啊,拍马屁很幸苦,警察在他的三寸不烂金舌下,总算是一脸不悦地离开。
要放了徐东尼,也得放了那些流氓,当作一场误会。临走的时候,陈明咬着碎牙骂:“一群狗娘养的,你们等着。”
几个流氓哼了哼鼻子,拽拽地离开。
出了阳光钱柜,夜晚很凉,夜晚地风吹得悠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徐东尼解开外套,想要给她披上。
楚锐泽抢先一步按住她的双肩,柔顺她被风吹乱的头发,衣服直接披到她的肩上。
悠离觉得头很沉重,忍不住往温暖地地方靠了一下,楚锐泽招呼了司机过来,让小星带悠离先回他住的地方。
她抬眼看他,他声音淡淡的,有些蹙眉。“穿的那么少,你估计是感冒了,老爷子今日寿宴,你跑了,回去必须给他道歉。”
手心冷冷的,被他握了一下,她突然之间,觉得楚锐泽有她想要的楚全感,而这份楚全感,徐东尼是怎么也给不了的。
无论她怎样任性,闯祸,楚锐泽都会圆满的为他处理烂摊子,这一点,她根本不能否认。
加之,今晚的寿宴,也许是楚锐泽想要凑合她与父亲的关系,那样的举动是多么的明显,她心里的味道,说不出来,却感觉。
其实,他也不是多么令人讨厌的人。
“臭小子,你,跟我来。”送走悠离,楚锐泽面色一沉,非常厌烦地指着他。
徐东尼迈着脚步,厌恶地撇过脸,他脸上一青紫,来不及防备,挨了楚锐泽一耳光,他不禁怔住。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抬起眼,青黑地脸颊,更是火焰燃烧。
楚锐泽眯着双眼,对他冷冷一哼。“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是有多么幼稚可笑?沈老爷子今晚寿辰,要公布遗嘱,阿离去寿辰,代表着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却为了她与我一起,然后赌气的和人打架,是很英雄吗?你毁了她的一切!我倒要问问你,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和她在一起?和我争?”
他知道沈老爷有寿辰,母亲也去了,可她不知道阿离会去,更不知道,楚锐泽会带她去那里。
楚锐泽的心思他看不透,可他恨这个男人,他擦了擦唇角的血丝,死死地瞪着楚锐泽。
“我喜欢她,她喜欢我,这就是资格!”
他冷笑地看着他,满脸尽是鄙夷。“你父亲股市一垮,徐家的商业资金根本无法周转,这一次你母亲来沈家做寿,为的是什么,你可以当面问问她!你学的是艺术,会懂得财经?懂金融?你能够给她优渥的生活,为她撑起一片天吗?在我眼中,你不过就是一个拿着父母钱,只会谈情说爱的一个寄生虫。”
徐东尼定在那里,一阵恍惚。
楚锐泽不再理会这小子,进了车子,踩着油门,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此刻,他的脸仿佛被楚锐泽揍了无数的巴掌,今晚他真的任性的坏了悠离的大事。
他重新审视自己,发现自己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他懊恼地攥住拳头,心脏仿佛被撬开了一个大洞……
第97章 吩咐
司机按照楚锐泽的吩咐,要带悠离回楚宅。www.uu234.net只可惜,顾忌到敏烟姐住在楚宅,悠离死活都不肯回去。
司机开着大道,不听她的,她就闹,就故意转方向盘,差点让司机破口大骂。
从来都没见过这么野的女孩子,去楚少爷家有什么不好?偏要在这又窄又暗的小道上行驶?
回到小星处,就这么折腾了一夜,加之心事也睡的不好,第二天她就顶着一双黑眼圈。唯一让她感到有点欣慰的还是楚锐泽很守信,帮她解决了要小星赔偿款单的事情。
只是,
被恶魔缠上的女人是注定要烦恼的。沈家来电,说沈姜文病了,在医院里,提出要见她一面。她心里忐忑,伤感为什么一夜之间能够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到服务台问了病房,就感觉自己口干舌燥。病房是最豪华的,走廊外也有护士在看守,她硬着头皮进去。
一开门,就发现,屋里一大堆人。
“阿离,做这儿。”沈姜文有些虚弱,朝她指了指位置。
她有些茫然,她旁边坐着一名律师,倒是开口了。“老爷子,家里成员全到了,您看,还是说一下想法。”
老爷子点了点头,被人扶着靠在床边,他咳嗽一声。“前段日子,医生来了消息,说我活的日子不长了,后事的话,我很多都没处理。
公司老大在管着,我就放心了。我现在要说的便是关于我去世后的遗产分配……”
老爷子声音顿了一下,悠离的眸子睁大?父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不久就要离开人世了?
她的心一沉,毫无预兆的,像被雷击中一样,反观其它的孩子,他们个个面色沉静,像是在等着宣判。
“你们个个都想知道自己能得到多少?老大,你也不必派人跟踪我的秘书去查财产。我在这里就明着说了,我没死之前,你们是无论如何不会知道我财产的分配。我沈姜文,从年轻到现在,娶了几个老婆,生了你们这么多小子,个个都没让我省心。就怕我一说,你们都巴不得我死了……”
“爸……”
“爸爸……”
“……”
几个儿子有些不悦,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们没这意思的。
悠离在一旁,感觉手指很冷,沈姜文一把拉住她。“但我要申明的是,我死后,财产会有阿离的一份,这一份,
是补偿他们母女的……”
她脑子浑浑噩噩地,立马起身。“爸,我去一下厕所。”
病房门关上,她就跌跌撞撞地跑着,还未消化这样的信息。
有人刚好挪动手把,老大就闯了进来,有些不耐烦,冷冷一哼:“别找了,你们这些人,性子别这么猴急,老头子还没死,你是想让他知道,我们打那死丫头的主意吗?”
老二收回手把,揣了一下身边的扫把,眼中气愤难平。“哥,爸是老了还是糊涂了?要把财产分给她!想到这丫头的脸,我就恨不得拧断她的脖子,杀了她。”
“现在警告她有什么用?就算她不想要,也必须拿了,你们个个蠢驴,都给我回去,你们有时间找那丫头,倒不如回去好好伺候老爷子,兴许他高兴了,遗产还会多分给你们。”
老大满脸郁闷地说着,最后扯着两个兄弟离开,他们得到情报,听说老爷子分给悠离的财产是沈家的百分之三十。
这是何等的数字啊……
他们不嫉妒,不恨,那都是假的了。凭什么从来没有尽过孝道的沈悠离就可以拿到这些,?
凭什么!
“怎么?还想挂我身上?”
他有些坏坏的笑,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颊。
悠离如雷击般放开他,眼中有无措。“谢谢。”
如果楚锐泽不及时赶来,她今天恐怕就要面对沈家几兄弟的威胁了。她从来没想过,再到沈家的这一天,既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她的哥哥们,说要杀她……
她的心,不知为何,疼的她受不了。
楚锐泽见她眼中出现的慌乱,知道她在害怕。有些心疼将她的脸掰过来,抵着她的额头:“阿离,即使我不带你去寿宴,你依然要面对这些。”
“你信我吗?如果你信我,你就主动走到我身边,我保护你。”
沈姜文要悠离留在医院陪他,也许在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就分外的怀念曾经。
几位儿子不满,说了几句,就气愤地离开,沈家楚排的看护,一时间没一点用处。
徐阳开始下雪了,外面的树盖上了雪花,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沈姜文想去散步,她推着车,怕他冷着,还裹上厚厚的棉被。
“这天气真好啊,就是冷了点。”
沈姜文感叹,悠离望着清朗的天空,一时间提不起兴趣。可他兴趣来了。“当年,我就在这样的季节里遇见你妈。她当时美的啊,美的我都惊呆了。”
“你对她也只是一时的兴趣。”
她话语一出,沈姜文的脸就沉了,一时间,他不说话,随之握住车把。“你这孩子,就不能说点不刺激我的话?我对你妈妈是认真的,我虽然和楚金耀一样有很多老婆,但我最爱的,也只有你妈妈一个。你以后会懂,为什么,我忽略你妈妈。”
悠离瞥过脸,沉默着,沈姜文的话太深奥,她不想深入了解,不想去明白。
沈姜文心里伤感,这孩子的心伤,自己只怕一辈子都弥补不了。
这些天,她陪他,楚锐泽也有意无意地来。一直都能看到他的身影,眼见楚锐泽提着他最爱的柿子饼过来,就不提有的没的了。
“你这小子,真懂我。”
接过柿子饼,他就拿了一个吃。白白的粉末,很甜。楚锐泽很优雅一笑:“路过的时候,顺便买了。”
他是从小看着楚锐泽长大的,这小子有多优秀,他心里是清楚的。当年死命的想挤入他们楚家,就是因为这小子是金龟婿。
楚锐泽给他买了一顶帽子,顺手,抽出一条围巾,亲自给悠离围上。
“这雪下的,脖子都冻僵了。”说的很心疼。
沈姜文看着是眉开眼笑啊,也许当初送错人,但楚锐泽眼中对悠离明显的关心,不是假的。
“你是喜欢她呢?”
悠离一听,脸红了,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沈姜文。
“说不喜欢,那倒是假的,我没遇到过她这类型的女孩子。”
楚锐泽抓过她的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沈姜文心里好似有底了。“你们俩,就陪我多走走吧。”
“阿离,我好想还有点冷了,你到病房给我取件厚的衣服来把。”
悠离捂着红通通的脸离开,爸也真是的,干嘛说这话。
故意支开悠离,沈姜文开门见山了。“你对这丫头的心里,是真是假呢?”
楚锐泽笑了笑,眯着眼眸,倒是有些正经。“她比较特别,我喜欢她是真的。”
“到爱的程度吗?”
沈姜文今天好似非得知道答案一样,楚锐泽沉默着,没说话。
他拍了一下身上的雪花。“悠离还小,我若走了,以后没人护着她了。如果你肯娶她,楚家投资上市的一个股份,我会给你百分之十五。”
“老爷子,这不是生意,不是买卖。”
“我知道不是买卖,但要条件不是?如果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你们楚家肯要她吗?如果你不娶她也好,为她找个你信的过的男人,好的男人,来照顾她一辈子,这样我就放心了。”
沈家的孩子,他都是指望不上,只希望楚锐泽护着她,直到将她托付给另外一个男人。
手链不见了,她给沈姜文拿回衣服后,链子就从她口袋里掉出来。
她去找,来来回回的,却怎么也找不到。
“丫头,在找什么呢?”散步回来,一见她神态失落,沈姜文就问了。
“我丢了手链,很重要的。”当时车祸留下来的手链,她不知为何,就留到今日,而且从未想要丢掉过。
“再买一条不就好了?让这小子陪你去买一条一模一样的吧。”沈姜文是想戳和他们,链子丢了,不是多大的事情。
悠离却摇摇头。“这条链子不一样的,它很特别,爸,我自个儿再去找找。待会儿就回来。”
这条手链很独特,是母亲车祸那天,手心里握住的东西。她认为,那条手链,是母亲死之前,想要买的,所以一直保留着。
心不在焉的,也没多说,就离开病房,直接去走廊找。走廊空荡荡的,连个尘屑都看不见。
沿途中,找不到手链,她心里着急,胸口沉闷,跑到雪地里扒雪找,沿着刚才散步的路,一寸一寸的挪着。
楚锐泽从房间里出来,就见这丫头相当固执地找东西,她从来没有见她这么认真过。
这雪下的太大,她穿的很薄,这么瞧她,脸被冻的红红的。
刚要迈开脚步,想拉她回来,就瞧见申敏烟穿着雪貂棉袄从车上下来,他双眸一蹙,她怎么来这里了?
申敏烟穿着雪貂,长长地卷发披下来,气色相比之前好了相当多。她在楚锐泽给的别墅里养了几个月,身子确实是好了。
她以为楚锐泽对她是有爱的,否则不会如此的宠着她,照顾她。可当他提出要她离开时,她才明白,他不过是在履行当初的承诺。
他承诺她身子好了就可以离开,她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难过。想不明白,又见不到他的人,就来医院找了。
雪里,突然有光线在闪亮,悠离一推开雪,就看到手链发出绿油油的光泽。“哈,找到了。”
她心里一阵惊喜,手刚好拾起,另外一只纤细地手指便已经将手链握在了手掌之中。
申敏烟颤抖地握住手中的手链,口气变冷。“阿离,你这手链哪里来的?”
悠离不满地看着她,一把从她手中夺过手链,直接放入口袋。“什么哪里来的,你管的着吗?”
现在的悠离,对申敏烟,有的,只是敌意。
申敏烟不可置信地凝视到不远处的楚锐泽,身子在发抖,好似泪水就要落下了一般。
“我是管不着,但这条手链是我的,这个世界上,仅此一条。”
悠离撇撇嘴,转过身子,不理会她,可语气仿佛充满了嘲笑。“手链是你的?楚锐泽也是你的?”
“阿离,你等等,我若不信我可以,这条手链曾经是楚锐泽送我的定情信物,四叶草上的晶莹,不是普通的钻石,是玛瑙。”
就算是黄金又与她何干?申敏烟却追了上来,紧张地按住她的肩膀,不想她再动。“你可以拿出来看看,四叶草的背后刻的字母是rzlmy——锐泽爱敏烟。”
悠离一颤,怒瞪她。“他爱你就爱你,有什么好炫耀的,他人就在这里,你找他吧。”
烦人的申敏烟,她也不清楚,她就是不想听,听这女人说话,她就觉得心里反感。果然讨厌一个人,就会一辈子讨厌一个人。
等跑到楚锐泽身边,冷冷地勾起唇,哼了一声,朝一个方向跑去。
那条手链,她很早就丢失了,为何出现在悠离的手中,难道,锐泽真的爱上阿离了?把曾经给她的手链又送给了阿离?
这一刻,像针一样刺进她心脏,千疮百孔。
男人的心呵,果然是留不住,留不住啊。
到底是不爱了,她也不想去问,她没有把自尊心放的太低。他拉她就走,脸有些沉闷:“这地方不是你应该来的。”
说话这话,他竟然有些后悔,到底还是有些照顾到悠离的情绪。
“老爷子和我毕竟也是老熟人,他病了,我看望他总是可以的吧?”她深吸一口气,找了个人做垫背,眼眶又红红的。
背过身子,纤弱地模样,又让楚锐泽有些心软。都说男人最怕的,便是女人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
沉着嗓子,瞥见她手冻的通红,将自己的手套递给她,她茫然接过,头顶是他淡淡的声音。“下次出门,记得带个手套。走吧,去看看他。”
她默不作声地将手套戴在手上,偏大号,都能感觉冷风钻进毛孔。有手套和没手套有什么区别呢?
她一直都没有带手套的习惯。说到这个习惯,还是他给惯出来的。
“锐泽,手套带了还是冷怎么办?”
他就笑,眯着一双漆黑的眼眸,将她的手套给摘下,捧着,吹着暖气,贴着他的脸,他的脖子。哪里都是他的温度。
她心里甜,就将手放在他的胸口。“以后我就不戴手套了,要你记住,你必须时刻的把我放在心上,不许摘下来。”
……
悠离在拐角处,瞧着两人并肩走进去,心里竟是烦躁。说不出的堵塞,他给爸爸买帽子,给她买围巾,这是关心。
但他给申敏烟的,是他自己的手套,这是感情。
她捏着手链,她不信申敏烟的话,可好奇心驱使她这么做,她慢慢将手链翻过来,摸着四叶草的纹路,一点一点的,心沉了下去。深深地刻纹,雕工细小,确实是rzlmy。
申敏烟说几句话就走,沈老爷也没强留,她和楚锐泽感情的事情他也很清楚,但这已经过去了,他倒不在乎这些。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人往高处看,水往低处流。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眼前这一对。
“小子,今晚你就带阿离回你家睡吧,她照顾我好几个夜晚,眼袋黑的跟熊猫一样。”
沈老爷子开始找理由了,悠离揉揉双眼,不迎合,也不排斥。
最近天气冷,医院并不是好地方。“还是家里好一些。”他边说,看着悠离的眼睛,算是答应了。
一路上,悠离没什么话题,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楚锐泽以为她是困了,也没多注意,送她进房里,自个儿也去睡了。
要忙公司的事情,也要忙医院的事情,他答应悠离,保护她的周全,暗地里还要和沈家兄弟周旋,是够累的。
楚宅的灯全关了,悠离慢慢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她下了床,走得很小心翼翼,楚锐泽的书房离他自己的房间是不远的,她屏住呼吸,去推书房的门。
走了进去,就将门关了。书房是楚锐泽放私人物品的地方,她想找到证据,证明她所猜想的。
蹑手蹑脚地推门进了,她轻手关上门,摸索着灯。
没等她开灯,只听‘啪嗒’一声,静寂地周围发出打火机地声音,那一烛火将她的心悬在梁上。
微弱地火光中,楚锐泽的眼睛映着火光,像暗夜的星。“这么晚了,你找什么?”
他的声音很沉着,却是冷着的。
她吓得后退一步,不知踩到了什么,整个鼻子就撞了上去,痛得她眼泪直流。楚锐泽伸手将灯给开了,瞧着她痛苦地神色,拉起她,继续冷冷清清的:“你找什么?”
“我……我找……我手机掉了……所以来找……”
急切下,她急中生智,右手在后背,在他拉起的瞬间,将手机划进了一个盒子中,假装无辜地抬起俏脸。
她不知这小动作被他瞧见了眼中,他并没有揭穿她的谎言,松开她.“找到了,就回去睡,明天你还要照顾你父亲。你还在长身子,太累了可不好。”
她垂下眼,捏了捏汗湿的拳头,假装去找。
翻翻柜子,翻翻抽屉。楚锐泽的眼眸黯了黯,他不知道她今晚为何这么古怪,藏起心机,收敛起脾气,直觉告诉他,这样的悠离才是本真的她。
可失了伪装,她再不会活泼俏皮。
见她在找,找了几分钟也找不到的样子。他突然心中冷冷的,预感她心中有秘密了,拿起自己的手机,拨了她的号码,铃声在箱子里响起。
悠离沉着气,将手机拿了出来,埋头就想直接离开。
临走前,楚锐泽一把将她手腕箍住,就将她按在怀里,不让她走。
她胸口一跳,眼波暗流转动,这就是楚锐泽,深沉,诡异,腹黑,霸道。
母亲车祸的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是楚锐泽骗了她,监狱里的那个男人,一定是背黑锅的。这一刻,她是如此的深信自己的猜疑。她觉得很难堪,她在忍受着一种怀疑,一种折磨,一种被摧残的信任感。
有些羞恼地挣脱,他却搂得更紧。“最近你哥哥们都在查你的底细,学校,你身边的朋友,你的交友圈,你活动的范围都不放过,这些日子,除了医院和这里,你哪里也不能待?懂我的意思吗?”
“你这里也楚全?你确定我不会被反咬一口?”她反问他,视线交汇,她心底是一抹嘲笑。
他心头不悦,眼神犀利地盯着她,这丫头到底是不懂的,也许从小是自主习惯了。她有自护的能力,却不懂得如何去周旋他人。她懂得去思考,却不懂的如何算计。
沈家的兄弟,个个都是厉害的人物,她稍微一步错,那么这盘旗子,她就彻底输了。
他想为她去赢一次,赢她自己的未来。
可是,他不知,她想要的,和他想给她的,根本不一样。
她没有听楚锐泽的话,偷偷去了监狱,到附近地烤鸭店,买了一只烤鸭。
恰好这天是监狱的探监日,她拿了身份证就去办了手续。狱警带她进去的时候,郭焕正在打瞌睡。
“喂,起来了,有人来看你。”狱警的电棒在铁门上敲打着,吵醒了郭焕,他朦胧睁开眼,就见到悠离。
这一睁,就吓得摔下床了。“我给你送吃的了。”悠离面无表情地说着。
郭焕不敢去接,她心理恨,立马扭头。“楚锐泽送给你的吃的,你到底要不要?”
楚总?楚锐泽?郭焕脸色一变,去接烤鸭,随之谨慎看着悠离。
“楚锐泽说,他不能允诺给你的诺言了,你拿不到钱了。”她故意这么说,想试探郭焕的反应。
果然,郭焕立马大叫:“胡说八道,楚锐泽不会这么对我的,他和我说好的。”
“他和你说好了什么?”她立马眯起眼睛,手指泛紧,郭焕意识到自己因为过分紧张,差点透出秘密了。
“没有……”
……
她心头冷笑,故弄玄虚:“我都知道一切真相了,楚锐泽觉得没有必要隐瞒,所以你没有用处了,你以后,就一辈子呆在牢里吧。”
我不信。”他摇头。
“是吗?那为什么到现在,快一年了,他都不联系你消息?因为,你玩完了!”悠离查过了,自从他入狱后,楚锐泽就再也没有亲自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对于监狱的犯人来说,本来就是一种折磨。
这时候,玩的,就是人心。
说完,她就转身,似乎要离开的样子。
郭焕脸色死灰,以为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立马伸出手拽住她的后领,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他这样对我,实在太狠了,我根本就不是杀人犯,我是替罪羔羊!”他朝着她的背大喊,他才40岁啊,他家里有父母,年轻的时候穷,做过苦力,总想着发一笔大财。
第98章 机会
机会来了,楚锐泽来找他了,他们达成了交易。m.www.uu234.net他答应他的,说几年后就可以让他出狱,以后他年迈的父母就会过上好日子,他也不用一辈子为了钱发愁了,用几年的牢狱换来下辈子的幸福,是值得的。
可如果这一切都没有了,都成泡沫了,他会死,会发狂的!
悠离的脚步顿住,她缓缓地转过身子,泪水就落了下来。“果然……”
“真正的凶手是谁?你为什么为他卖命?你这个疯子,你们大家都在骗我。”
燃烧起怒火,她一脚就朝着郭焕踢了过去,这下惊醒了郭焕,什么意思?他中计了?她被这小妮子骗了?结果说漏了嘴。
“你……你这丫头……”他痛地捂住自己的*,悠离狠狠地擦了擦眼泪:“快点给我说!”
郭焕吓了一跳,那样冷的目光。有些胆怯:“我不知道。”
“哼,你不知道是吧,我有办法让你知道的。”
悠离作势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郭焕脸色大变,惊吓道:“你要干嘛?”
“要干嘛,当然是要喊救命了,说你这色胆包天的男人还竟敢对我预谋强,我要让你做一辈子的牢,一辈子的囚犯!”
郭焕瞧着她寒冷的眸子,背脊凉飕飕的,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女孩子,立马瘪嘴:“好,好,好,我说,我说就是了。你快点把衣服扣上。”
她停止了动作,郭焕颓败下阵:“我真不知道是谁,我当时只是路过那儿,我只知道是个女的,很漂亮的女人,很年轻……”
她从监狱里出来,一辆轿车就随着她的身影掠过。
“她刚刚从监狱里出来,是否要继续跟踪?”
车上带眼镜的男人一脸正肃,视线却不离开悠离。
楚锐泽握着话柄,眼色沉了沉,他像是预料到什么。“不必了,你现在去敏烟的住所找她,我随后就到。”
……
悠离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手机响了无数遍了,她也装做没听到,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信谁,怀着恨,她心里空荡荡的,像街上的游魂……
申敏烟住在高档的小区,她到了三层,就在电梯口遇到刚从片场回来的申敏烟,她见到她的时候,还有些愣。
“我把你的东西还给你。”悠离从手里拿出了手链。
申敏烟僵持在一边,为何她要送回来?施舍她吗?既然楚锐泽送给了她,就没有必要拿回来,她不喜欢别人的施舍。
“我不想要了。”
申敏烟侧过身子,挪动钥匙去开门,眼中没有任何的表情。
悠离很激动。“你是故意,还是装傻?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已经知道真相了,你就是害死我妈妈的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迷糊了,不懂这丫头的话。
装疯卖傻,也许是申敏烟的本事了,她冷笑一声,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申敏烟来不及防备,整个人趔趄地后退一步。
“你个疯丫头,你到底在干嘛?”
申敏烟眼圈一红,痛的快要流出眼泪。
以前被人欺负,她不敢还手,家里的教养告诉她。做女人要斯文。可现在,当只剩下一
个人的时候。她发现,做什么时候要狠,才不会被欺负。
占着自己比她高大,她就一把抓住悠离的长发,悠离哪里肯受委屈,一个弯腰就掐住申敏烟的大腿,两人就扭打在一起。
“我妈妈车祸的时候,这条手链是我从她手心里拿到的,这证明我妈妈当时和这个手链的主人在一起!我去监狱探口风了,楚锐泽找人替代了你的罪名,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两人气喘着,互不相让,申敏烟大叫:“你这个疯子,这条手链早在几年前就不在我手中了……”
当年她默默离开的时候,就将手链放在桌面上。
悠离的手顿住了,凝视着申敏烟,突然难过的哭了起来。“你胡说,你骗我……”
她其实是不太相信这个人是申敏烟的,可若不是她……
她停止揪住申敏烟的动作,身体颓然地滑落下来,泪水就啪嗒啪嗒的掉下来,申敏烟不明所以,她捂着发疼的脸,心里更是难过,那是痛的。
她从来没被人欺负,却被这丫头欺负的够呛。
做势要去揍这丫头,告诉她,以后做什么,要弄清楚再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打了她,她是从精神院里出来的吗?
可这会儿,楚锐泽却赶来了,看着狼狈地两人,他眉梢蹙在一起,瞧着墙壁上的悠离,他走了过去。
悠离一看到他,眼底充满了憎恨。
“老元,你先带敏烟小姐离开。”楚锐泽朝着元彪发话。随之蹲下身子,凝视着悠离被打的青紫的脸。
他心里发疼,忍不住伸手想拂开她被泪水浸湿的脸。
“不准碰我!”她怒火冲烧,一下子就打开他的手。
打的真狠,那手背是痛地发麻,楚锐泽没有表情,眸色沉沉,冷肃无比。
原本他一直害怕被她知道真相,害怕这一刻,可到来的时候,他的心,却突然平静了。
她终于,恨他了。
她恨他的这一刻,他却想爱她。
楚锐泽目光透过悠离,直落在她脚边的手链上,他想要拾起。
悠离却抢先一步的拿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你别想拿走赃物。楚锐泽”
他听罢,脸一阵冰凉,声音沉暗,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阿离,我们回家说。”
回家?……
她身子在颤抖,他低眉凝视,发现她在冷笑,小小的身子瑟缩在一起,像及了可怜虫。
“回你家?楚锐泽,你还好意思这样说?你还要不要脸!”
“和我回家。”他依然看着她说,
楼下突然间停了几辆车子,楚锐泽敏锐的感觉到有人跟踪,一把勾住悠离的脖子,死死地将她扣在怀里。
悠离使劲地挣扎,咬牙,哽咽住自己的嘴边的哭泣:“楚锐泽,你带我离开这里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他将她按在胸口,让她连一点呼吸都没有。语气带着冷冽地强硬。“你如果不想看这你爸爸死,就赶紧给我回去!”
下面有人偷偷跟上来,楚锐泽料想应该是沈家的那些兄弟派来的人,这几天悠离被盯得太紧,他现在若不护着她,只怕没等老爷子去世,她就没命了。
现在他不想提过去的事情,眼前的,才是重要的。
悠离虚弱地,低低的怒吼:“你敢!你敢,我也杀了你!”
他回头关上了门,勾住她的脖子,拉她过来,用力按在自己的胸口。“阿离,回家我就和你解释,
你恨也好,怨我也罢,但现在你必须听我的。”
悠离死命地捶打他的胸口,泪水流的更凶。“在我眼里,你就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你个疯子,恶魔!”
无论悠离如何咒骂,楚锐泽就是不放开她。
神色冷意毫无温度地朝司机咬牙:“开车!”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嘴厉害,见她不停地咒骂他,他想他是抽风了,忍受不了。直接将她按在后座上,霸道地封住她的唇。
“你又想关我,你个卑鄙无耻的男人,我诅咒你下地狱……”
听着门被锁上的声音,悠离眼底的泪水震落地更凶,她觉得自己此刻就是被关押的囚犯,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他的罪行,他要害她。
就跟她的哥哥们一样,她蹲在门边,抱住身子,感觉无尽地冰冷和可怕,哥哥们说要杀她,但楚锐泽比她的哥哥们还要可怕,他设计的手段,让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一切……
大厅的电话不停地在响着,叶姨立马下去接,瞧着楚锐泽冰冷地眼神,有些颤巍巍道:“少爷,小姐来电话了。”楚锐泽眉梢蹙紧,下了楼,就接过话柄。
是楚家的小女儿,他唯一的亲妹妹楚雯婷。
“哥,我想回家,不想待在英国了,英国好无聊啊,好没劲。我和那些同学相处不来……”
电话里,楚雯婷不住地抱怨着英国如何不好,比不上家里,在家里,妈咪会疼她,爱她,哪里像在英国,同学们都不让她。
口气中,字字都让人感觉,她失去了当小公主的权利,失去了当女王的高高在上感。
楚雯婷越说,声音越斗,楚锐泽心烦意乱,几近怒吼:“胡闹!”
电话里,楚雯婷吓得差点将话柄扔了,从来对她宠爱的无微不至的哥哥,竟然对她凶了……
她只好在电话里大哭,向他表明自己的不满。“哥哥,你不爱我了,你凶我,凶我……”
“婷婷,你明知道我送你去英国是为了什么?你现在是想回来受罚呢,还是在英国这样活着?如果让爹地知道了,你觉得她会放过你?”
“哥哥,都快一年了……呜呜……你别吓婷婷,婷婷害怕……婷婷不是故意的……婷婷真的不是故意的……婷婷只想回家,只是想爹地和妈咪……”
楚雯婷闭上眼,长长地睫毛就滴落了水珠,她好像经历了一场噩梦,轰炸声在耳边回想,那个女人的血液,染红了她的玛莎拉蒂……
“好了,如果你能楚分地呆在学校里,等我来接你,我就保证依然像从前一样爱你。”
好友nana见楚雯婷在哭,很关心地问她怎么了,楚雯婷挂了电话,就揪住床单,扑在nana的怀里大哭起来。
“我想念爹地和妈咪,可我犯了错误,我不想坐牢,nana,我怎么办……
我好痛苦……”
nana只好拍着她的肩膀,楚慰她,这女孩才十六岁呢,还是未成年人,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导致她的家人要将她送到这里。
但愿耶稣能够拯救她。
“叶姨,看着那丫头,别让她乱跑,这几天她不楚全,我希望你理解我的做法。”
叶姨茫然地点头,楚锐泽心烦地去拨打另外的一个号码。他想老爷子这么久都没见到阿离,一定会问他的。
“胡闹!”
老爷子一整天没见着悠离,心理很不舒服,护理给他换吊瓶,他也是爱理不理的,毫不配合。
沈姜文老了,病了,就有点孩子气了,护理和他说,这几日要检查身体,还是他们照顾的比较贴心一点。
他就气了,和楚锐泽说话的时候,有些抱怨。“晚上让阿离过来,看看我也行,我看那些护理在我眼前晃动,我就闹心。”
楚锐泽答应了,挂了电话,有些愁绪。
6点的时候,叶姨将饭菜从悠离的房间里端了出来,无奈地朝楚锐泽摇头。
“门开不进去,阿离小姐反锁了。”
楚锐泽嗯了一声,脸一直绷紧,将叶姨手中的饭菜端来,自己上了楼。
房间里,悠离已经停止了落泪,但整个人哭得没多少力气,她发觉自己头昏的厉害。
“阿离,吃晚饭了。”
楚锐泽的声音冷淡的传来,悠离一阵紧张,她趴在门边听着,不回应。
他好像很有耐心,轻轻地叩门,一下又一下的,但这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敲碎悠离的心。
“虚伪的魔鬼,杀人凶手!”
她的手中拿着一个枕头,发泄似的揉捏着,眼角开始慢慢地湿润。
楚锐泽沉默地站在门外,听着她的咒骂,最后默默地走了。
悠离呜咽了一会儿,见门口再没有声音,将枕头狠狠甩开,连同着电视机旁的陶瓷也给砸碎。
须臾,她听到门口机器的声音,吵得令她心烦,当螺旋转进了门锁边后,她才知道,楚锐泽找了锁匠,把门给撬开了。
楚锐泽想做的事情,从来都不需要经过别人的允许。
就像他的秉性,想关阿离就关,想见,就一定要见到。
门一推,楚锐泽的身影就笼罩下来,她吓得没法躲闪。
“去管家那领工钱吧。”他淡淡地吩咐锁匠离开,锁匠偷瞄了一眼,低垂着头就走了。
悠离想跑走,楚锐泽一个猿臂,就把她给捞回来,拽着她的后领子,直接提到了面前。
“好好吃饭,晚上去见你爸爸。”
“你觉得我还有心思吃饭,楚锐泽,你就不怕我告诉我爸爸?他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你可以说,我不在乎。”
他的无所谓,让她咬牙,阴暗地眸子誉满了恨意。今天她哭的厉害,泪痕挂在脸颊上,整个人显得憔悴,他心中痛,但依然强制性地抱她。
走到柜子前,一手就取了一件衣服下来。“把衣服脱了,穿好新衣。”
她扭头,冷哼,他没办法,手深入她的裙底,一个翻起,裙下的春
光进入他的眼底。
她惊吓般的抿住唇,骂的累了,哭的也累。人也变得可怜兮兮。
“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
他狠狠地擦着她的脸,威胁她,她的泪水就流的更凶。
“待会儿见老爷子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她恨他,一句话也不回应。
见到沈姜文,他招呼她过去。“怎么眼圈红红的,谁欺负你了?”
她想说话,但楚锐泽一直在身旁,弄得她心惊胆颤的。“没有,我今天上火了,一直流泪,好难受的。”
这会儿楚锐泽有事,就出去接听了个电话,她整个人松了一口气,护士拿了体温计给老爷子测量,悠离抓着沈姜文的手,在发抖。“爸,我有事和你说,你要帮帮我……”
老爷子有点眉开眼笑了,这么多年,悠离还是第一次肯主动和他说事情。他拍她的手背,瞧着她额头冒的冷汗,倒有些担心。“是什么事情呢,这么紧张?”
悠离时不时的望着门,眼泪都擒在眼眶里,她唇色发白,好似看到楚锐泽就怕的要死。“妈妈……不是被那个人撞的……是楚锐泽……楚锐泽害死的……”
她不清楚是谁,但她认为就是楚锐泽。
老爷子以为她发烧了,拍了拍她的头顶:“说什么傻话呢?锐泽对你有恩,你怎么看他跟仇人似的。”老爷子当她是说胡话,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提起来还是伤心的。
“爸,真的是楚锐泽……是他找了人,是他害死了妈妈,所以他才收留我,实际上他是想监视我,控制我……”
悠离拿着车祸现场的手链给他看,老爷子神色一凌,她以为他有些信了,开始说自己的想法。
然而,当老爷子听完她的话后,却相当镇定又无奈道:“阿离,你小时候就是个鬼精灵,但是过度了,就疑神疑鬼了。你是我孩子,我非常清楚你为什么这么想,但世界上的东西,凑巧的多了去,也许是事发后不小心掉了呢?”
悠离的心沉了:“他默认了,爸,他默认了啊。”
她不会忘记楚锐泽的眼神的,他那么霸道,没做过的事情,肯定会否认,可是他默认了。
“他年纪大了,不想和你计较来着,你知道吗?你妈妈去世那会儿,你病的多严重,是我吩咐他照顾你的。”
是爸爸吩咐他照顾她的?
她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姜文,沈姜文只好如实道:“你妈妈去世了,你性格倔,加上你哥哥和姐姐,你肯定不回来,我每个月拿伙食到你学校不过是个噱头。实际上,是我交待他让你住他家,有他照顾你,总是好的。”
那会儿沈姜文交待楚锐泽照顾悠离,也不过是正中了楚锐泽的下怀,所以,那天大雨磅礴,楚锐泽才会出现在阿离的面前。
才会在她发烧那么严重的情况下照顾她!
她脑子晕眩,抖着唇,喃喃一声:“所以,让我做他的小情人……只不过是方便照顾我的借口……?”
她难以置信,自己被蒙在鼓里,她眼神负责,很痛苦。沈姜文觉得自己是做的有些过分了,但如果那时候不隐瞒,她又怎么肯去接受这一切?
“你别胡思乱想了。”他摸她的手,却冰凉冰凉的。
她下意识地收手,摇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骗我?我不管你怎么解释,我都不信他,我唯一希望的是,你能让警察重新翻案调查。”
眼见着她眼中的倔强,沈姜文无奈,恰好这时门被轻轻地拧开,楚锐泽的身影笼罩在她深黑的眸底,越发的深邃。
他优雅一笑,伸手就揽住悠离的腰:“老爷子,我想让阿离这段日子住在楚宅,你觉得可好?”
老爷子是满口答应,一点都不容许悠离去拒绝,到了半夜三更,老爷子睡去了,楚锐泽就从休息室里出来。
说好让她乖乖等着,结果就没了人影。去路口询问了护士,结果护士到是奇怪了,她们一直守在过道上,没见到一个女孩子出来。
楚锐泽向四周看了一下,结果发现医院的一个小窗户,有个攀爬过的痕迹,他的心一沉。
立马追了出去,还好,这丫头是没跑远,他追到了医院附近的花园,就瞧见悠离的身影。
暗黑的夜色,不远处地射灯五颜六色的照着花园,
悠离一见楚锐泽出来,背着单肩包的她吓得脸色苍白,老爷子要让她去楚府住,她才不要,一想到要和这个恶魔在一起,脚更加卖力的跑到飞快。
花园那有个喷泉,那儿可以超近路,咬咬牙,她直接踩到了阶梯上去。
而他没来得及呼唤她,就见前面的那抹身影猛地一歪,然后扑通一声跌进了冰冷地水里,整个身子被喷下来的水淋湿了个透彻。
他涉水过去,一把就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悠离站直了身体,浑身淌水,挥起小拳头使劲打他。
“你别以为你做的密不透风,总有一天他们都会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龌蹉又卑鄙。”
楚锐泽盯着她不停开合的嘴唇,眼底的怨恨是如此明显,这时,余光瞥见水里有游动的生物,好几条,仔细一看,竟然是无数条的水蛇。脸色骤然一变,
一把揪住悠离,想要提起她,悠离被他一勒,立马就咬住他的肩头。他闷哼一声,水蛇窜过来,立马咬住了他的裤脚!
这时,悠离已经被提到阶梯上,身体湿漉漉的,几条水蛇窜过来,楚锐泽敏捷一跃,就跳出水面。
花园里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水蛇,楚锐泽的拳头越发握着紧密,不远处地灯光一闪,灌木丛里,几个人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他心更是一寒。
如今,悠离背负着,沈家巨大的遗产,多少人看着她,她到底知不知道!
捏住她的肩头,神色冰寒,语气森冷,一字一顿:“沈——悠——离,你敢再跑一步试试?!”
夜色太黑,悠离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胸口起伏着,喘息地凝视楚锐泽。“别说一步,我跑一万步都没问题,我见到你,全身就发毛。就想吐。”
语毕,咬住楚锐泽的手腕,他一痛,闷哼一声,另一只手却越发握得紧。裤脚边缓缓地流出血液,滴落在草地上。
楚锐泽的脸色渐渐地苍白起来,掏出手机,立马给元彪拨了电话,悠离以为他叫来帮手,脚一使劲,正好打在了他的伤口上,这个致命的一击,让楚锐泽松开了她。
第99章 解脱
等到解脱的悠离,立马就跑开,楚锐泽捂着胸口,一下子半跪在地上。www.uu234.net“该死的!”
眼前的景物,一下子分开了好几层,他也许是中毒了。冷汗透过背脊,又拨通元彪的电话。
“你赶紧多叫几个人手过来,阿离有危险。”
“少爷,你怎么了,听你的声音好像……”
元彪立马感觉事情不对,呼叫了几个人,就发动车子。
楚锐泽的手指在抖着,闭着眼,有些虚脱。“我中毒了……所以……立刻赶来。”
悠离跑了不远,一直没见楚锐泽追来,她停下脚步,漆黑地夜,几个身影掠过,嗖的一声,窜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楚宅里,叶姨的身影在阳台上忽明忽暗的,她口干舌燥,沙哑地叫了一声:“叶姨。”
叶姨匆忙放下衣服,跑了过来。“阿离小姐,你醒了啊?”
她想起昨晚自己被人抓走,一定是楚锐泽的人,卑鄙无耻的小人,现在连这样的手段都用上了,跟土匪真没什么两样。
她心里恨极,穿了鞋子和衣服,就准备走。
叶姨是衣服也不凉了,直接跟了出去。“小姐,你是去哪里啊。”
“我要离开这鬼地方!”
她一说完,就惊恐地发现,楚家的大门前,多了三只庞大的狗,像猎犬,绑着红色的绳子,高大无比,露出尖锐的獠牙,一看到她,就露出兴奋的撕孔。
尖锐地爪子拍着地面,似乎要冲了过来。
她吓得后退一步,只觉得背脊发麻。
“阿离小姐,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出去,如果你想出去,我不介意,你成为狗的食物。”
元彪从一侧走过来,伸手就拍拍猎犬的头,然后扔了一大块肉到不远处,猎犬扑上去,咬住肉,就凶狠又快速地吃了起来。
悠离的手发凉,忍不住打哆嗦。这才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
元彪在楼下拴紧了狗链,拍拍狗的脖子,根本不害怕的样子。
她猜想这些狗一定是元彪从哪里弄来的,他以前是特种兵出身,跟几只狗打交道,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发现他的脸有青紫的瘀伤,似乎找到了发泄口:“谁打的呢,真是活该。”
元彪摸了摸发疼的脸,凝视着悠离的眼睛,这丫头感情是什么都不知道。楚少爷为了她,现在躺在医院里。如果不是中毒后,他用了绳子绑住腿,拿把刀子割肉流血,只怕现在进的就是急救中心了。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低下头,就不理会她,叶姨余光一瞥,也做自己的事情。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叶姨拿水浇花的时候,就朝着元彪道:“我做完这些事情,回头就去找少爷,他现在躺在医院里没个人照顾呢。中了毒的孩子,都是可怜的天使。”
元彪眼色沉了沉,事后,他把蛇给全部抓了起来,仔细看了下,是广东地区的金环蛇。
昏暗的夜色让楚锐泽没有看清蛇的模样,误认为水蛇,这才中了毒,还好咬的不深,昏迷了半天,就醒来了。
“那些蛇我已经杀了,以后拿来做药材。”
元彪拴好绳子,就走出了花园。
悠离无趣地关上窗户,心里却七上八落的,楚锐泽怎么中了毒呢?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楚府的人忙上忙下的,都不大搭理她,她除了走不出大门,哪里都是自由出入的。她的心,除了失去自由的焦虑,还有那一点点的彷徨,不楚。
傍晚的时候,叶姨准备好了东西,就要出门,悠离抿着唇拉住了她。“叶姨,我和你一起去。”
“你就不要去了,免得添乱。”
少爷中毒还不都是因为她吗?连昏迷前都交待一定要照顾好这丫头,可见对她的感情是多深刻。
楚锐泽待的地方是h市最好的医院,叶姨端着补汤开了门,见楚锐泽已经沉沉的睡去。
她走的静悄悄的,到了床边,瞧着被子被他掀开了一半,有些叹气,捻着被子盖到他的肩膀。
她看着楚锐泽长大,做他的保姆,他的奶妈,她比他的亲生母亲都了解他。
楚老爷子才会导致娶了三房,姚妍是楚老爷最好娶到的老婆,算是小小妻。
楚家财大气粗,两个夫人都是有家室背景的女人,唯独姚妍差了一点,为了能让儿子在楚家立足,姚妍是卯足了劲严厉教导楚锐泽,让他在楚家脱颖而出,事实证明,她是做到了。
她教导孩子,大自然的强者优胜劣汰,社会也是一样的,楚锐泽从小在母亲的教育下,雷厉风行,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但唯独感情,和楚老爷子却是不同,一个申敏烟让楚锐泽吃尽了口头,而现在,又来了一个……
将窗户关紧,拉上帘子,冬季太凉,叶姨想想,还是回府给他带几件厚的衣服来。
出医院前交待护士,如果病人醒来了,就让他喝汤。
叶姨走出医院的时候,悠离就从小门走了出来,护士刚转过身子,她就闪了进去。
楚锐泽病了,她真想笑他活该,可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却变得小心翼翼,楚锐泽睡了,整个屋子都是暗淡的投影。
她见他唇色苍白,额头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忍不住多看了一下。
“妈妈……”她听到他的呓语,似乎在说梦话,很痛苦的样子。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额头滚烫的像一个火球,是发烧了……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想起楚锐泽的手段如此卑劣,抿着唇,站在一处,有些无动于衷。
“妈妈……”
楚锐泽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痛苦地皱起眉头。
她被他抓住了手腕,怎么动都挣脱不开。
“妈妈……我冷……”
听到他发颤的声音,眉宇间露出的痛楚,
悠离心有些摇摆,她偷听到叶姨说楚锐泽是在追她的时候中的毒,下手的嫌疑人是她家的兄长们,她有些过意不去,又觉得那是楚锐泽活该。
让他烧死算了,脑残,弱智最好。
可正巧,护士给推开了门,瞧见屋里怎么多了个女孩,一愣。
她害怕护士问她什么,俊俏的小脸立马露出焦虑。“他发烧了……所以我来照顾他。”
说罢,随着护士去拿了盆子和水,细细地为他擦汗。
看楚锐泽死了没有?
“申小姐,进去吧。”是人说话的声音。
悠离一焦虑,看着医院的病床,匍匐在地,直接钻进床底。
申敏烟轻轻地走来,护士奇怪了。“咦,刚刚的小女孩怎么不见了?”
“有谁来过吗?”
她轻轻地说着,抬头看着护理,眼中的柔软似乎不见。
护理环顾四周,没瞧见悠离的身影,觉得多说倒也没意思。“也许我看错了吧。”
护士一走,申敏烟就坐到楚锐泽的身边,眼中含着泪水,握着楚锐泽的手。
“锐泽,我错怪你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姚夫人,她为了拆散我们让楚家揽住一切的罪名,不是你告的秘,一切都不是你……这几年是我错怪你了……”
当年申家落马,是因中标的申家集团转移了资金,贪污了在淮南县水利水电工程的经费。当年承包这项工程的项目经理是楚锐泽,可是告密者却另有他人。
前阵子,她终于得到了见到父亲的机会,父亲告诉她,姚妍当年为了拆散他们,在文件上做了手脚,父亲也是在进了监狱后才得知一切。
她的心很疼,痛苦地捂着脸,这些年抑制在内心的情感,仿佛在一夜之间爆发出来。
“敏烟,要记住父亲的话,一定不要对楚锐泽放手,你对他放手,我所有的一切都白白承受,只有楚锐泽可以给你未来,只有他才可以。”
“妈妈……我疼……”楚锐泽整个身子翻转,险些摔了下来,申敏烟抱着他,将他扶回床上。
“不疼的,不疼的,锐泽,我以后不会离开你,绝对!”
悠离按照往日提了水果来看老爷子,沈初夏坐在老爷子的身旁,有些哭哭啼啼的,老爷子在一旁
“爹地,听说东尼学长要去法国留学了,我也要去”沈初夏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快挤出来。
瞧见悠离,眼中出现厌恶,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悠离心头一痛,险些将水果松开,沈姜文看见她,招呼她过来。“怎么一直杵在那儿呢,我看看,今天给我带来什么好吃的了。”
沈姜文凝视着悠离,在那儿笑着。
沈初夏感觉自己被忽视了一样,摇着沈姜文的手臂,有些不满。“爹地,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嘛……”
“你这孩子,为什么非徐东尼不可呢?”
也不是多好的人家,沈姜文觉得沈初夏对徐东尼的上心令人匪夷所思。
“我就要他,这辈子就认定他了。我想去法国,你不允许我去,我自己就准备离开。”
脾气上来了,沈初夏咬着牙,睥睨着悠离。学长喜欢她,爱慕她,无论怎样,她就是要比过悠离。
沈姜文被吵着有些烦躁,倒是开口问正在洗水果的悠离。“听说昨儿锐泽被蛇咬了,你怎么就不去看看他呢?”
悠离低着头,水龙头的水声哗哗的响着,她好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心已被冲刷的七零八落的。
她轻轻地抬起头,发现自己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她的学长,要离开这里了,因为楚锐泽,他要用强势又卑劣的手段,让自己再无喘息的机会。
“有人照顾他了。”她抿着唇,发现自己心抖着厉害,没心思的回应着。
老爷子眉头一蹙。“你这丫头,怎么就对他不上心呢?”
“爸,我在学校借了一本书没还回去,今天是期限了,我得去图书馆一趟。”
悠离收拾起背包,找了借口,作势就要走,她再也不想听到楚锐泽这三个字。
因为她恨他。
老爷子不满地冷哼一声:“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家为了你中了毒,你倒好,先忙自己的事情了。”
“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老爷子开始数落她的不上道,一点都没站在她的角度想。
她心里因为学长,已经变得焦虑烦躁,不想再听,捏着背包链子上的手有些发白,最后有些妥协。“我去看他就是了。”
“那就好,待会儿,我会去检查的。”
老爷子对她的话,还是不怎么相信。
“爹地,那我呢,我的事情呢?”沈初夏瞧着她冷静地神色,一点都不伤心的样子,开始对自己的事情不依不饶。
“你啊,长大了,我都管不住你了,你要去就去,就怕人家对你不上心,徐家没什么好的?徐东尼也不见得多优秀,他配不上你。”
老爷子想起当年沈初夏哭喊着不嫁给楚锐泽的模样,又是哭又是闹的,徐东尼到底有什么魅力,让她这样痴迷?
一个毛头小子,除了学了点渊博的知识和俊俏的外表,也不见的多好。
他想不通啊,左比比,右比比,家室,能力,背景,都觉得楚锐泽比较好。
其实,老爷子不懂,青春时期,所爱的,都是最纯真的感情。
沈初夏见老爷子有些松口,大眼睛露出一股神采,她欢呼一声,抱住老爷子的脖子,就狠狠地亲了一个。“爹地,我最爱你了,我去找妈咪,让她帮我去做护照。”
语毕,打开门,就兴奋地走了出去。将暂时的恩怨抛在脑后。
老爷子见沈初夏离开,就去拨通了一个电话,大抵寒暄了一下,对方礼貌性地挂了电话,
他顺便开口“你也去看看楚锐泽,我已经告诉他了,别让他等久了。”
……
从医院里出来。
悠离的泪水早不停止,她觉得自己像个脆弱的玩偶,完全被楚锐泽所牵引的一切指使着走。
到了车站,她有些气愤的将背包甩在肩头,司机看着这很凶的女孩,问她是去哪里,她神色憔悴,无所谓地扬起头。
“金山花苑,楚府。”
大抵病好了一些,楚锐泽洗完澡就从浴室里出来,佣人送来了餐点。
申敏烟拿了一碗药汤过来,楚锐泽神色不明。
“锐泽,医生说,你喝了这些药,精神就会好很多了。”
还好是身体状硕,没什么大碍,他接过碗,蹙着眉梢,就喝了起来。
悠离刚从门口拖了鞋子进来,就瞧见两人紧密贴在一起的模样,冷冷的哼了一声。
申敏烟见到她,有些吃惊,反倒是楚锐泽,唇角露出了不易察觉地笑。
“丫头,现在才主动上门呢?”
如果不是因为爸爸要她来,她会来吗?有人在后头跟着她,她不来,沈姜文就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她不回应,叶姨见她来了,便道:”昨晚你就应该看看少爷的,还好敏烟小姐来了,给他擦汗,擦身子,少爷的高烧才退了一点。”
她一愣,转头看着申敏烟,申敏烟也没否认,她心一阵森冷,昨晚申敏烟照顾她?那她在做什么?
她昨晚是在帮鬼擦身子的?
“我来,是看你死了没有。”没好气的说了一声,将心中的怨恨以及不满都表现了出来。
头被压在他的胸口处,她胡乱地挣扎了一下,楚锐泽却呓语的更加厉害。
“锐泽是在这间房吗?”
悠离像是被当头一棒,
胡乱挣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吓的有些跳脚。
她发现自己真是神经质,没事跑来医院做什么?
看楚锐泽死了没有?
“申小姐,进去吧。”是人说话的声音。
悠离一焦虑,看着医院的病床,直接钻进床底。
申敏烟轻轻地走来,护士奇怪了。“咦,刚刚的小女孩怎么不见了?”
“有谁来过吗?”
她轻轻地说着,抬头看着护理,眼中的柔软似乎不见。
护理环顾四周,没瞧见悠离的身影,觉得多说倒也没意思。“也许我看错了吧。”
护士一走,申敏烟就坐到楚锐泽的身边,眼中含着泪水,握着楚锐泽的手。
“锐泽,我错怪你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姚夫人,她为了拆散我们让楚家揽住一切的罪名,不是你告的秘,一切都不是你……这几年是我错怪你了……”
当年申家落马,是因申家贪污了在淮南县水利水电工程的钱。中标的集团转移了资金,当年承包这项工程的项目经理是楚锐泽,可是告密者却另有他人。
前阵子,她终于得到了见到父亲的机会,父亲告诉她,姚妍当年为了拆散他们,在文件上做了手脚,父亲也是在进了监狱后才得知一切。
她的心很疼,痛苦地捂着脸,这些年抑制在内心的情感,仿佛在一夜之间爆发出来。
“敏烟,要记住父亲的话,一定不要对楚锐泽放手,你对他放手,我所有的一切都白白承受,只有楚锐泽可以给你未来,只有他才可以。”
……
“妈妈……我疼……”楚锐泽整个身子翻转,险些摔了下来,申敏烟抱着他,将他扶回床上。
“不疼的,不疼的,锐泽,我以后不会离开你,绝对!”
第二天,楚锐泽眯起深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悠离将老爷子交待的一份文件递给他,事实上就是为了能让她亲自见到楚锐泽。
他伸手接过,作势要顺手拉过悠离的手,申敏烟从中间走过来,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锐泽,我看药完喝了,你就去休息休息,这样对身子才好。”
有些厌烦地撇过头,那样的神色被楚锐泽看在眼底。“我走了。”
她懒地去说道别,转动着乌黑的大眼睛,和叶姨说要离开。
而他瞧着她,也没有要拦着的意思,侧头和申敏烟温柔的笑了一下,两人先后进了屋子。
“留下来吃顿饭吧。”叶姨在一旁道,
已经买了一些菜,准备做丰盛的晚餐,申敏烟说要照顾楚锐泽,心倒是很细腻。
一大早就去集市上买,海鲜也只有在大清早的时候买的才新鲜,她一个弱女子为楚锐泽吃上可口的饭菜,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而且冬天这么冷,任是谁都会被感动。
叶姨已经猜到申敏烟准备进攻,重新和楚锐泽开始。所以还是希望悠离能够留下来比较好。
“不了……”
她看着楚锐泽消失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感觉自己被忽视了一般。心里对他更恨,却又被他的忽视感到心烦。
她走到大门,两只猎犬不知何时已经被牵了进来,露出凶狠地獠牙,朝着她狂吼,她吓得后退一步,怎么也不敢上前。
这时,楚锐泽从二楼推开了窗户,大病初愈后,略微苍白的脸色笼罩了一点的深沉和凛冽.
“回来了,就在家吃饭。”
在家,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这里哪里是她的家,他怎么就那么的自作多情!
爸爸让她住在他家,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一顿饭吃的很没劲,楚锐泽被申敏烟拉去散步,强制性地留下她,又忽视她。
有人推着她的行李箱进来,她站在楼梯口,愣愣地瞧着。“这行李是小星让物流公司寄过来的,你看看,有什么东西没有寄过来。”
她将行李一推,清秀的小脸染上了阴霾和气愤,双眸一冷,极为不悦地看着进来的人。
“我放在小星家的东西,你们怎么可以随便乱动!”
“很抱歉阿离小姐,这是小星的意思,听说她家里出了事情,回老家去了。”
那人见悠离身旁没什么人,偷偷地递给了阿离一封信,是随着行李箱寄过来的,她的小脸突然有一抹的惊慌,很害怕。
无论发生什么,小星都会告诉她的,她们是好朋友,甚至无话不谈。可为什么,小星也要离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接过信封,信封上还有落雪融化的痕迹,她忐忑不楚的跑回房里,把信摊开,看着潦草的字迹,就像小星的人一样,总是这么粗枝大叶的。
她的眼前有些模糊,好半天才去看。
“对不起,我没有给你电话,也没有告诉你我回家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没有办法给你传递消息,就像学长也联系不到你一样。”
悠离的手抖了一下,喉咙发干。“自从你的爸爸在媒体上宣布你也是他家中一份子后,阿离,你的身份就变得不一样了,电视里都是你的消息,我知道你不爱看电视,所以不清楚这一切……”
“学长想要见你,可他的妈妈把他关起来,她说你是楚锐泽的人,叫他永远不要去做梦,去幻想和你有未来。我知道你很喜欢学长,但是他明天就要走了,以后的几年都见不到你,阿离,不会后悔吗?……”
她眼底出现了湿意,只觉得呼吸困难,胸膛里仿佛有无数的钢针刺过,动一下就痛的难受。“后悔见不到他,一辈子,就失去了这么一个机会。”
第100章 挡住
她用信挡住自己的脸,手剧烈地抖着,这段时间,因为爸爸的事情,她就被他们牵着走,没心思去顾虑任何的事,
“今晚9点,他会出现在学校,你有机会就去见他吧。www.uu234.net”
有人敲门了,她连忙擦干了眼泪,反射性地将信封塞到柜子下面。
那个男人站在门口,凝望着她。
她吸一口气,假装镇定的打开电视,他不是和申敏烟出去了吗?为什么还出现在这里?
液晶电视的财经新闻上不断地出现她的身影,她换了一个频道,依然有她。
“财经界大佬沈姜文早年得病,现在病情恶化在院治疗,在几日前已宣布遗产的归属,据说……”
楚锐泽走到电视前将插头拔了。“这些花边新闻还是少看的好,去楼下吃饭。”
他不想她知道她家族的事情太多,楚家的男人狠绝,恩怨太多,她如何算计的了?
悠离搂紧沙发上的小熊,咬着娇嫩的唇盯着他。“你就想我做一个傻不拉几的猪!”
不懂外面的变化,然后任由你摆布,任由你使唤。
自从知道他是那个车祸的罪魁祸首,他就一点一点的将她身边仅存的阳光摸去,除掉她身边爱她的人,这让她越想越害怕。
原本,她鼓足了勇气想要推倒他,让他也尝试着痛苦,可到头来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越是反抗,反而失去的越多。
她不想失去学长,不想失去小星……
手指捏着泰迪熊的脚,愣是僵持住身子,收起那痛楚的神色。
楚锐泽眼神眯起,她的话如今进入他的耳边,已经不痛不痒,看着她,挑起嘴角“就算是猪也要吃饭。”
“我知道我的哥哥要杀我,但是我的事情,请你以后不要再插手。在我眼底,你比我哥哥们还可怕。”
纵然她什么都不清楚,也知道自己的哥哥们对自己是怀恨在心,这些新闻大抵讲的就是这些吧。
“沈悠离,失去了我的保护,你认为你能够活下去?”他冷笑,板着脸,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他现在病着,痛着,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真的喜欢她太多了,他发现在她的面前,自己也渐渐地无法掌控到她,即便掌控了她,她的心也握不住了。
她的下巴被捏得生痛,闭着眼,难过的滚下泪水。他一怔然,松开她,微微地叹气。
“你爱吃不吃,只要不离开楚宅就好。”
也许是自己太过于**了,才会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但车祸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原因。
背过身子,就随手关上门,她心里一阵紧张,整张小脸如释重负的松开,这场心里战争,她仿佛经历了一次世界大战一样。
泰迪熊后背的手机不断地闪烁着,她偷偷地跑到浴室里,将水龙头开了,一点一点的在短信上写着:“等我……”
……
天空黑的像一团墨,大半夜的,雪不断的下着。悠离将鞋带系紧,长发利索的绑成发髻,带上帽子,推开了房间的窗子,将绑在床腿的床单扔了出去,然后顺着绳索往下爬。
手握着绳索,她的心却是忐忑又激动的,但一想到楚锐泽清冷如爷一般的眼神,她的手一软,滑了下去。
还好下面是厚实的雪,并未让她摔的痛,她从地上爬起来,将掉落的手机拾起,擦着屏幕上的雪花就朝前跑着。
漆黑的夜,那几只猎犬被牵回了屋子,她也没擦觉,直到离开楚府,她也没有发现,在她房间的上房,有一个微弱地光亮着,那个男人的眼睛像及了黑夜的豹子,冷漠地凝视着她越来越远去的身影。
欣长的身影立在那里,徐东尼看着悠离跑过来,一把抓起她的小手,难掩自己内心的激动。
自从被妈妈实施‘软禁’后,他就对悠离失去了彻底的联系,他联系不到她,当小星告诉她,阿离会来找他的时候,他简直难以相信。
借口回到学校,果然看到自己的心上人。
阿离是喜欢他的,无论过去多长的时间。她依然喜欢着他。
“阿离,我不去法国了,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我们私奔吧”
兴奋地将她揽在怀里,像得到了蜜饯一样的甜。
她被他的话吓着了,一时间没了主意。
“我们私奔?是去哪儿?”
徐东尼拉着她,一路上狂奔。“只要有你的地方,去哪儿都行。明天我就要走了,你真舍得吗?如果你舍不得,阿离,我们一起离开。离开一段时间,等我妈妈后悔了,我们就回来。我要让她成全我们。”
阿离的心头太乱,她想离开楚锐泽这个宅子,不仅仅是因为学长的原因。明明知道这样做是个错误,一时间什么也没想,就跟着他跑。
雪不断地下着,前方道路被雪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到了火车站,他们才休息下来,悠离的脸红通通的,徐东西瞧着她被风吹冷冻的脸颊,心疼的用手捂上。
“冷不冷呢?”
悠离摇了摇头,跑得太累,她脑子还没回转过来,徐东尼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用手给她呼气。
“还冷吗?”
她又摇头,吸了一口气,眼中有湿意,她见到他了,可这会儿也不清楚要说什么,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被他带到火车站。
火车站来来往往的旅客前行着,悠离想起了小星,她从兜里拿出了那封已经揉成了褶皱的信,她细细地摊开,然后抬起那张被雪冻得红扑扑的脸。
“我们去小星家,好不好?”
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去的道理,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后悔药,她也不想去后悔,她要去看看,小星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犹豫几秒,最终点了点头,两人在站口买了票。因为来的时间紧迫,连个硬卧也没有。
好不容易到了检阅口,进了火车,却发现硬座的车厢里密密麻麻的。一个拿着大麻袋行李的人举着行李想过去,悠离在前头被人一挤,就被砸中了头。
“对不起,对不起啊。”那人很抱歉,悠离痛得捂着头,一时间觉得自己真是傻。
她就这样和徐东尼走了?楚锐泽找到她的时候一定会杀了她,老爷子不会放过她的,她的哥哥们也是。
徐东尼护着她,揉着她的额头,心疼无比,准备去质问那个人,却被悠离拉住了。
“我没事的,你别了……”
她捏了捏粉拳,最后轻轻地松开。火车外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偶尔有几盏霓虹灯掠过。她迷惘,又忐忑。
“我给你揉揉。”
这里连个药也没有,徐东尼很急。又不知道怎么解决。悠离倒也不是个弱女子,只是抿着唇,微微地靠向他。“你给我靠靠,我好困。”
她的手被徐东尼紧紧地攥住,她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火车轰隆轰隆的向前进,伴随着这样的声音,她在他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清楚一缕光照射下来,穿过火车的小玻璃,徐东尼低低地看着熟睡的阿离,突然间觉得这样的感觉真好。
离开了h市,没有了楚锐泽,阿离就能完全属于他一个人的。
妈妈说他斗不过楚锐泽,别去碰阿离,但他不怕。他要带走阿离一段时间,告诉他们,只有他才能让阿离为自己付出,其它人想都别想。
“阿离,我们到了。”
是景阳镇,小星的故乡,她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眼前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
她有些迷惘,不知道是一种落寞还是忐忑,记得昨天还在楚宅里和楚锐泽对峙,今天却到了另外的一座城市。
也许是他的逼迫使她变得勇敢。也许是真的害怕失去曾经本应该拥有的东西。
她喜欢的学长,她最好的朋友小星。
她记得小星家的路,让人叫了那种面包车,就和一些回老家的人挤在车内。
h市。
楚锐泽的手死死地攥成拳头,他背着身子,留下一个冷漠地背影。
“她真的离开h市了?”
那个丫头,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了,只因为那个小子。
元彪见他隐忍着发飙,只是点头。
楚锐泽拿了一根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少爷,你病刚好,不能吸烟。”元彪提醒一句。楚锐泽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楚家的兄弟们也知道她离开了?”他莫名的烦躁。
“他们派人在后头跟着,是巴不得她离开h市好下手,少爷,这一次也许真要出事了。”
楚锐泽的唇角冷冷地勾起弧线,他一而再再二三的嘱咐这丫头,不要离开,可她偏偏不听。她不知道自己护着她多紧,老爷子让她来这里也是怕她在楚家受到兄弟们的奚落,受到伤害。
而她,却狠狠地撞过他的底线,让他忍无可忍!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面包车开的很慢,超载了太多的人,居然爆胎了。
悠离和楚锐泽就被这些人卡在了路上,开车的大叔下了车,无奈地告诉他们,车子不能开了。
“搞什么鬼啊,郁闷死了。”一些人忙怨着,开始数落在个烂司机,好在面包车没有,小客车倒是有,不到半个钟头,陆陆续续地一些人就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那大叔看着两个年轻人没走,有些愧疚。“怎么不搭其它的车呢?要是再不回去,等天色晚了,就只能在这荒郊野外过夜了。”
悠离心里一阵寒碜,不是他们不搭其它的车,而是到小星家的客车很少,一天也到不了几次。而且客车到了5点半之后,就再也没有车。
“你们是到乌家湾?”
那大叔看了看自己破旧的手表,然后叹气,“这车子只能等到明天修了,我老婆待会儿会骑着三轮车过来,你们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谢谢大叔。”
那大叔看了悠离一眼,觉得这女孩子嘴巴真甜,讨人喜欢。乐呵呵地笑了一下,等他妻子来了,几人就上了三轮车缓缓地在崎岖的道路上前进。
“小姑娘,和男朋友回家过年啊?”
大叔的妻子是个热情的妇女,悠离脸颊一红,赶忙将脸撇向远处,徐东尼瞟了她一眼,瞧着她可爱的神色,唇角勾起了弧度。
到了乌家湾的港头,天色已经晚了,大婶要让他们留下来过夜,给他们煮了年糕。
“这年糕是我老婆子用自己种的南瓜做的,尝尝吧。”
悠离夹着筷子就开动,徐东尼没有吃过,吃了几口突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大叔,今天几号呢。”
“明天就是元旦啦,你说几号呢。”
大叔打马虎眼,夹了几样菜放进他们的碗里。
“阿离,明天是你的生日。”
一月一号,每年他都记得,都会给她礼物,而今年,他恐怕是准备不到礼物了。
“过不过都一样呢。”悠离无所谓地埋头苦吃,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味道,记得去年大冬天的时候,学长给她煮了一大桌的饭,还送了她一份很漂亮的裙子。
徐东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表情僵硬了一下,就握住了她的手。“我会送你一份礼物的。”
她明白他的意思,含着笑道:“嗯,嗯,我等着惊喜呢。”
悠离的醒来的时候,居然是大半夜,因为睡的不楚慰,半边脸都发麻,有了些红印子。开了手机的屏幕,摸着灯起来。
她准备拨打电话给小星,告诉她,她来到她的家乡了,可连续的拨了几个电话,语音总是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内心烦躁,她胡乱地按了一下手机,发现屏幕上无意地出现了红点。语音提示:‘请锁定您的位置。’红色小点一大一小的闪着,她觉得一好玩,按了一下,居然发现,有好几个记录。
她所在的地方,被一个人给锁定,监控了!
而那个人貌似距离她根本不远,几千,好似更近了。!
她吓得一身冷汗,连忙跑到房间里,徐东尼正在进入睡眠的状态,瞧着阿离紧张地神色,以为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学长,他,他好像,好像追来了!”
“阿离,什么事情,你别紧张。”
徐东尼掀开被子,一把将精神未定的她拉过来,悠离咬着唇,要哭了。
她怪自己太笨,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机子和楚锐泽的是连在一起的,无论她在哪里,他都能够找得到她。
原来他早就楚排了一切,他曾经给自己买手机,不是想要对自己好,而是方便于监控自己。
她的心骤然间落差太大,难受的像被人按在水中。徐东尼拿过手机看了一下,脸色也很不好。
“他跟踪了我们。”
悠离心里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被他抓回去的后果是什么,她和他一直都没有关系的,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的束缚着她的一切。
“我们怎么办呢?学长,我好害怕……”
她捂着胸口,脸色发白,身子不停地颤抖着,他搂着她,不让她怕。“你别害怕,我们今晚就走,你把手机留在这里,我们不要手机了。”
他将手机的电池拆了,还有些不放心的扔到一旁。
悠离的鼻子酸酸的,似乎预感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暴风雨般的沉痛,楚锐泽一定容忍不了自己的离开的,一定!
两人连夜的偷偷从屋子里离开,都没有告别这对夫妇,悠离觉得这样也不好,匆匆的写了几个字就离开。
乘着夜色,他牵着她的手,摸着黑。由于路上崎岖,悠离走了几步,就不小心被绊倒了,衣服全都被泥土湿透,还有些拐脚了。
他脱下衣服给她套上,她推辞着不要。“现在好冷的,我不要紧。”
她清楚学长没吃过什么苦,这样的冬天,他把衣服脱下来,一定冷死了,而且他还那么的瘦弱。
“我不想你生病。”衣服给她穿上,他身子抖了一下,似乎有点冷了,但有她在身边,他什么都是楚心的。
“我们还要去小星家吗?再走一段路程就到了。”
“那么就再再忍忍吧,你上来,我背着你,这样你就不累了”他蹲下身子,要她上来,她犹豫着,有些举棋不定,他只好用言语刺激她。“咱们再不上来,就要被楚锐泽追上了,被他追上了,我们就死定了。”
“现在十二点已经过了,是明天了哦,这是你送我最好的礼物了。”
他听着,心里更是甜,也许的,也许楚锐泽追上了,也不能拿他们怎样了,他的阿离,是那么的喜欢他。
“我给你唱首生日歌,你不能嫌弃我唱的不好听。”
她的小脸趴在他的背上,咯咯地笑了。“你唱歌一直都不好听呢。那时候你在ktv唱的《你是我的天使》简直,简直太难听了……”
他似乎有些不高兴,掐了一下她的小腿,她吃痛,佯装着不说话。
徐东尼就开始哼着歌,一路上唱着,唱着。就想这样一辈子都背着她。
悠离困了,他就趴在他的背上睡着。“阿离。”他轻柔地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听见。
“让你为了我受苦了……”轻声地低喃。
漆黑的小路上,便剩下他们小小的身影。这时,乡间的小道上骤然间有光亮出现,闪过徐东尼的双眼,他一个激灵,脚步顿了一下,让半醒半睡的悠离浑身一震。
她侧耳,听到了车子的声音。不楚道:“楚锐泽来了?他来了?!”
乘着这个空档,她咬咬牙,跳了下去。
徐东尼的身影早已经被那些人看见,一个个人高马大,一把就擒住了他。
“那丫头在哪里?”
徐东尼的太阳穴上骤然间出现了一把枪,冰冷无比的抵在她的太阳穴上,为首的男人凶神恶煞的,徐东尼的眼底出现了几丝的恐惧。
身子情不自禁地软了一些,他从小到大,在象牙塔里长大,在父母的熏陶下学习知识,他从来没有见过枪。
那男人的枪更用力的抵住他,唇角发出嗜血的冷笑。“小子,你将那个丫头带到哪里了?如果说不出来,你就得吃吃枪的味道了。”
“你们……你们不是楚锐泽的人……?”徐东尼突然间意识到什么,惊惧无比的看着眼前带墨镜的男人。
如果这些人不是楚锐泽的人,那又是谁的?楚锐泽为了抓住阿离,会使用手段,但是不会那样的伤害她的。
“楚锐泽?”黑衣男子喃喃一句,一时间也没想是什么人,只是眼神一使劲,几个人就联合的揍他。
毕竟不是个强壮的身体,被揍了几拳,眼前直冒金星,身子不禁力道,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真没劲,还没打两下就死过去了。不禁用的臭小子。你们给我看着他,我去找。”
黑衣男人不屑地抬起眼镜,将手枪装了起来。然后开了车门。
“我去附近找找,这丫头是跑步远的。“黑衣男人咬着剩下的半截烟头,开了车门就追上去。
悠离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跑着,她的心狂跳的厉害,总觉得有东西在后面追赶着,她很害怕这样的黑夜,一个人在路上,分不清东西南北。
楚锐泽追至到乌家湾。
“他们两人原本还在这个房间的啊,怎么会不见了呢?”老大叔替这些人开了门,很奇怪,怎么不见了悠离和徐东尼。
楚锐泽的脸色骤然一冷,握着那张纸片,声音阴寒:“他们睡在一个房间的?”
这样的信息传入他的脑海里,使得他极为的不冷静。
“是啊,他们不是情侣吗?我们家就两间房,给了他们一间了。”
这对夫妻瞧着楚锐泽阴冷的神色,变得有些不淡定和害怕,站在一旁,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手机立在床头边,拆开了电池,什么也没有,他有些烦躁,这丫头似乎是知道他做了什么,也难怪,信号在这里却断了,手指一划,他摸到了什么,一根长长的发丝,残留在白色的枕边,那样的显眼。
楚锐泽的心底一阵阴寒,他们住了一个晚上……同床共枕……
被单与被子上的凌乱,让他的身子僵硬起来,一想到他们也许在这个床上做了什么,楚锐泽感到一阵恶寒。抬眼望着漆黑的夜空,他笑的森冷。
“少爷,前方有发现车轮的痕迹!”元彪急切地进来,告诉他自己的新发现。
楚锐泽的心一沉,仿佛意识到出了大事。“他们赶到前头了,阿离有危险。”
“少爷!”
元彪还没叫出口,楚锐泽就窜上了车子飞奔而去,这些小路都是泥土和石头,不管是什么车子开过,都会留下痕迹,他顺着这些痕迹,果然发现前方的几辆车子停靠在一旁。
他跟了上去,速度快的惊人。
尾随在黑色车子的身后,他不时地撞击着车身,这个车身怎么会如此的熟悉?
楚锐泽眯着一双眼睛,方向盘一转,再次狠狠地撞了过去。车内的男人一阵怒骂,一个刹车紧逼着后,又拐了个弯。
楚锐泽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阿黑,你胆子到是大了。”
第101章 突然
车内的男人突然一怔,微微地看着后视镜里的车牌,突然间觉得这个号码也是如此的熟悉。www.uu234.net
“阿泽?是你!”
他一个急速刹车,然后从车里出来。
随后,楚锐泽也下了车子。“你在为沈家做事?”他冷着一张脸,看着那个叫啊黑的男人。
曾经的黑色会少年,阿黑年龄小的时候到过楚家,养家养了他几年,算是对他有恩。
“那个丫头你不能动。动了就是与我为敌。”
楚锐泽将他的手枪拿了出来,一字一顿的宣布。仿佛在告诫着什么一样。
“我收了沈家的钱,自然为他们卖命。”
阿黑不领情,他是职业的雇佣杀手,买卖交易,他从来不看人情的。不管是谁,即使是亲生父母也是。
“还记得你当初离开楚家后,说的话吗?”
楚锐泽自然料到他不会答应,他知道楚家的兄弟会找人来收拾阿离,却没想到会是阿黑,原来不知不觉最中,这个干瘪瘪的小少年已经在黑社会上混的有模有样。
阿黑神色冷然,靠在车身上,他想起了小时候自己为了争夺一碗饭和那些乞讨者打架斗殴的样子,是这个少年带自己脱离困境的,他没有感情,却重义,随之淡然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该是你报答楚家恩情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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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出了小路,就发现前方有灯和集市,她累的半死,又不敢停歇,想要拿个电话寻求帮助,眼前迷迷糊糊的,一晃又一晃的,都快要将她累死。
突兀的,一个车灯亮起,她无处躲闪,只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如同羽毛一般被人抱起。
一时间她的心头马上笼罩了一股寒气,从脚趾头到脖子。
她看到了楚锐泽怒气冲冲的脸,近在咫尺进入她的眼底。
她瞪大了眼睛,双脚发冷,他抓到她了,抓到她了。
她没来由的害怕,唇边颤抖着。
那些人一定是楚锐泽派人来的,这个男人,怎么心就这么的狠呢?
“你把学长抓哪里去了?”
“被车撞死了!”
楚锐泽不给好脸色,死到临头了,她还想着这个没用的男人!清冷的目光扫过她。
她的学长……
她想起了妈妈死前的样子,很害这句被车撞死……
她记得过去的那一幕,她眼前突然晕眩发黑,一下子当了真,突然间发疯般的咬住他的手。
“我还我学长,还我学长!”
“还你学长?”他冷哼一声,捏住她的下巴,眯着一双凛冽得双眼,炙热的呼吸在她耳畔边浮动。“阿离,告诉我,你和他私奔,都做了什么?”
在那对夫妻的家里做了什么?然后又发现他跟踪了他们,开始心虚的逃跑?
他一直以为,她是个聪明的孩子,至少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没想到为了逃开他,既然什么也不要了。
他瞧着她身上的衣服,是徐东尼的,心里更是一阵的阴寒。箍住她的手都变得有些颤抖。
“该做的都做了,你说男人和女人一起,能做什么?”
她一惊,使劲地敲着窗口,楚锐泽无动于衷,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唇角勾起冷冷地弧度。“带你去你想不到的地方,你觉得能做什么?”
他开始变得有些张狂,保时捷开的飞快,悠离几乎承受不住,只能握住楚全带来保持自己的平衡。
一路奔驰到市中心。
到了一家宾馆,他就拽着她,一路拖到了房间。无论她如何的喊叫,他都无动于衷。
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他也不痛不痒,到了房间,他就利索的关上门,一把将悠离摔到了床头。
她意识到事情的不妙,立刻捂住胸口,哭着大喊:“楚锐泽,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杀了我妈妈,你还杀我的学长,你不得好死。”
楚锐泽的眸子阴暗的吓人,他利索地脱下外套,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抓到胸口。咬牙在她的耳边冷笑“我在你眼底,一直都是这样的男人?”
“是,一直都是,永远不会改变。”
楚锐泽不给好脸色,她没有力气反抗,哽咽几声,依然强硬吐出。听到这话,楚锐泽的双眸冷的吓死人,每一次她的逃跑,他都会忍受一次的折磨。
一次又一次,当他的底线被狠狠地践踏的时候,就有一根弦要崩裂了。
他是多么喜欢这个丫头,否则不会那样的为她受苦,他承认,在她母亲的事情上他做错了,但那个人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爱的人,他没法去选择。
他一直以为,只要这丫头爱上了自己,也许以后的事情就好解决。可到头来,却发现,沦陷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
老爷子说今天是她的生日,他大病初愈,却没想到申敏烟来了,毕竟申敏烟在他病着的时候照顾他,他不好打发,再次,他也想看看她是否吃醋,却发现她心底根本没有他。
他担心沈家的人对她不利,千方百计的想要看紧她。昨晚他徘徊不定地去皇朝里给她定做了一个手链,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回家的时候,想到她主动来楚宅,也许不会走,就疏忽的让元彪把猎犬给牵走,却看见她从窗户边逃走。
他的关心,得到了她冷漠的对待,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如此的践踏他的心意,他的好意。
他却阿按压揉捏着她的胸口,要看她痛的叫出声,这样才能够缓解他的怒意似的。“阿离,老爷子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日……”
知道老爷子说什么吗?会亲自的为你庆祝,你在他心中的重要性,然而……我却想毁了你……
他低哑地叫了一声,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恶意地在她的耳边笑。
“要送你什么礼物好呢?”
“我想,就算送你再好的东西,你也许一辈子都记不住,所以,我要送你这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礼物,要让你刻在心中,一辈子都去不掉。一辈子都记住,这份礼物的独特性。”
一辈子都留下印记。
她被他吻的意乱情迷,忍不住哭了几声,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图,呜呜的哭了:“楚锐泽,我不爱你,讨厌你,这辈子我只爱学长一个人!一个人!”
“我不允许你这么对我。”
从前就算他吻着她,怎样对她,她的心底好似都会有感觉他不会怎样的对自己,然而今天,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可怕,可怕的几乎要燃烧死她。
她记得,学长背着他,在小路上为她唱着生日歌,她觉得,那是学长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用这样的手段,让她刻苦的,铭记住这一天,永远忘记不了。
哭喊着:“楚锐泽,我只爱学长,你毁了我,我恨你,一辈子都恨你,我要告你强
奸未成年,我报警,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的恶行。”
那种排斥,几乎快要变成了本能,楚锐泽咬牙,按住她的下巴,用力地按住,低头警告她。“沈悠离,以后在我的面前,再也不要提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悠离咬住他,狠狠地咬住,楚锐泽看着她眼底射出的仇恨的目光,脸色垮了下来,冰雪重新凝聚在眼中。
这女人,狠起来就像个小豹子。
他嘴角一挑,冷笑地甩开她的手,两手往下摸索着,在悠离的惊呼中,将她的双腿架起来,他嘴角擒住那摸笑,声色低冷。
“以后你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男人。”
楚锐泽停在她的上空,神色没有波澜,这时,空气里寂静的有些吓人。
她的不甘示弱,她的抵死,让他都回不过神来。
好半天,他发出了冷笑,有些挫败的将自己的受伤藏起来,离开她的身体,拾起地上有些凌乱不堪的衣服,飞快的穿好。
他喘着浓重的气息,最后冷冷的警告:“你给我乖乖的待在这里,如果惹我不高兴了,我就真的让你的心上人死去。”
说完,重重的摔门离去。
她再也不是纯洁的沈悠离了,他的第一次,烙上了他的印记,这个夜晚,她的生日,得到了楚锐泽残忍的对待,可怕的令人窒息,她抬眼望着窗外接近破晓的天际,觉得自己的世界再也没有宁静的夜空,一直坠入无边无际的永夜……
徐东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家中,他一骨碌的起身,发现自己的身体痛的走不了。
徐婷眼泪滚滚的落下来,恨他的不争气。“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为什么就不进我的话呢?”
他发现自己的手臂打着绷带,垂下眼睛,看着身上的淤青开口:“妈,我要去找阿离。”
徐婷一气,险些背过气,“你,你是不想要我活了是吧?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从小到大都听我的话,可是现在,你却为了那死丫头,变成了这样!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沈家不是我们能惹的起的人,更何况是沈悠离!”
他苍白着唇角,有些难过:“妈,求你了,儿子一辈子都没求过你什么,我不想去法国留学。我不能没有阿离,他是我唯一爱过的女孩。她一个人在黑夜里跑着,她是路痴,又不懂的走哪里,万一在乌家湾迷路了怎么办?”
徐婷听了,眼泪流的更凶,她握住徐东尼的手臂,恳求道:“你现在在家里,离景阳镇的乌家湾有多远,你知道吗?楚锐泽已经来接她了,不用你去瞎操心。”
他有些挫败,坐在病床的中央,最后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悠离在楚锐泽走了之后,就到了浴室,看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她发现自己像个游魂。
门被打开了一下,她就警惕地缩起身子,那个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阿离,换身衣服,我们离开这里。”
她有些害怕,这个柔弱不堪的身体,却一时间又被他掌握,她低低地叫着,咬着牙,用指甲掐着他。“楚锐泽,你就怎么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有多么的无耻!”
“我无耻不是一两次了,多一次也无妨。”
楚锐泽和沈悠离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他们的儿子楚明初的爱情故事:
冷清的夜,许忧一个人站在萧条的街道上,天空下着小雨,令本就冷清的城市,更多了些湿辘辘的味道。身后的橱窗里,隐约倒映出她的疲惫的身影。
正是花一样年龄的女子,这个时候,她却怎么也无法将唇角拉到适合的弧度,露出一个属于她的笑容。
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辆,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拿到钱。这么多年了,一直是父亲早出晚归,艰辛地支撑着这个家,自他发鬓间窜出来的丝丝白发,总是会被他定期用染发剂染成黑色。
她眼中的父亲,是个极爱面子的人,因为怕别人说他活到这把岁数了还爱卖弄,故而从不去理发店。
可是这一切,却更像是在为他习惯性的节俭做掩饰。
对于一个可以节俭到用吝啬来形容的人,父亲真的是个很出色的榜样。
现在父亲开的车出了事,受伤的母女俩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她们的家人已经来家里找过很多次了,该搬的东西都搬走了,却依然于事无补。
细密的雨水打在她的伞上,眼前的车灯像走马灯似的晃来晃去,她刚从医院出来,小孩的哭声还回响在耳边,如同细密的绳索,紧紧桎梏着她的思绪。
雨渐渐地下得有些大,那辆从远处穿过来的黑色奥迪驶进了她的视线。
她犹豫了几秒后,抱着必死的决心冲了过去,车子刹车摩擦地面的时候,在雨中发出刺耳的声音。
里面的司机把车窗打开,看到她,很生气地问道:“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冲出来会有多危险?”
她的唇,在雨中不安地哆嗦着,却依然没有退却,“请借我二十万!”
只要有钱,就算要用她年轻的身体来交换,她也愿意。
司机打量她后,忽略掉眼前这张还算耐看的脸,语气依然硬邦邦的,“前面就是医院,小姐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在他看来,面对这种人,他惯养的素质是用不上的。
其实,许忧也不清楚她是怎么想出这种馊主意来的,面对如此冷漠的男人,她终究是有些退却。
举着她的伞,往后退开,看着眼前的车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和之前一样,马路边,又只剩下她孤单中透着些无助的影子。她是真的很想为家人做点事,但又感觉到无能为力。
几分钟后,刚刚过去的奥迪,又开了回来,之前建议她去医院看看的司机一改之间的态度,从车上下来帮她打开后面的车门,一副恭敬的态度,“上车。”
好吧!她可以不可以当成,是对方吃错了药?
这辆豪华的车,如同黑暗中燃起的一丝光亮,一时之间,让她再顾不得矜持。她收起伞上了车,这才发现,车内还有一个男人。
隐约的光线里,她能够看到他肃穆的面容,以及他闭目养神的样子。
如梦一般的场景,这一切,那么静,静到她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在一幢别墅前停下,司机率先下去,打着伞迎接旁边的男人下车。
许忧闷不吭声地跟着下车,打着伞跟在那个男人身后,走进了明亮的客厅。像是在黑暗中呆惯了的人,突然之间,让她难以习惯这种好像能将她全身照个通透的灯光。
客厅很大,大到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冷清,完全没有一个家该有的温暖。
“小姐,伞拿过来我帮你放一下。”保姆主动接过她手中的雨伞。
“谢谢。”
“带她去洗个澡。”她的话刚说完,旁边便传来池昀的声音,身为助理,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许忧,却不能反驳楚明初的意思。
许忧借着客厅里的灯光,偷偷地看了一眼那个到现在为止都没说过话的男人。忙了一天的楚明初却并没有看她,迫不及待地坐到了沙发上。
他修长的身形,以及如王者般的气质让许忧没敢盯着他多看,只能跟着保姆去了浴室。
许忧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楚明初还坐在那里,望着窗外,聆听着雨声,似乎是过了许久,才想起自己家里多了个人。
“你叫什么?”他看向她,清冷的声音中,却带着莫名的温馨。
“许忧。”被他的目光扫过的那一刻,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极不自在地回答着,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她走过去,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中间隔着一张茶桌,上面放着咖啡杯,刚从浴室的里出来的她,就近聆听着窗外的雨声,竟感觉出一丝凉意。
他用手指支撑着额头,看着她,似乎很在意她坐在这个位置上。
“我想跟你借钱。”虽然被他这么看着让她很有压迫感,她却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这不是扭扭捏捏的时候,她的退缩,可能牵系着两条人命,虽然她也可以一直像以前一样,守着女儿的身份,把所有的责任都丢给父亲,可是,这一次,她却真的很想为家里分担些什么。
“跟一个陌生人说这样的话,你不觉得很可笑?”虽然有些佩服她那可笑的勇气,他却还是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她。
许忧不由得扬了扬嘴角,“是挺可笑的!”跟一个陌生人说这样的话,的确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
她看向楚明初,收起笑容里的那丝无奈,“我也没有其它选择不是吗?而且,你带我来这里,应该不只是让我陪你聊聊天什么的吧?”
虽然不了解这个男人,许忧却觉得,她不该在这种时候把主动权让给对方。
从这个男人的气质以及他家里的条件来看,他绝对是有钱的,她现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说服他。
楚明初没有说话,紧逼着她的目光差点让她窒息而亡。
他并不想让她知道,面对刚刚那个笑容的时候,他的心竟好像漏了一拍。
是不是很可笑?
三十几岁的男人,活到这把年龄了,面对一个刚见面的女人,他竟然会有这种反应。
许忧心慌意乱地避开他的目光,露出两声尴尬的笑,“我应该没有说错话吧?”
虽然她不想轻易下结论,但这个男人的态度真的让人猜不透。
确切地说,就算是猜对了,也会让人因为他的态度而摇摆和置疑。
“让我怎么形容你?”楚明初忘着窗外,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她想要的是什么,也看得出来“想要”的背后她愿意牺牲的东西。
窗外,突然想起一声惊雷,与此同时,所有的电源也随着雷声断掉,整个客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许忧愣了愣,暗恨自己不该在黑暗之中害怕这样的雷声。下意识地握了握手心,想给自己一些勇气,却握住手心里的汗。
都怪前些日子被朋友拽着看恐怖片看多了,导致她现在陷入没有任何光线的房间里,便情不自禁地想起电影里的镜头。
旁边的楚明初还是一样的沉默,似乎停电的事情,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直到天空再次划过一道闪电之后,在她咬着唇僵硬着坐在椅子上恨不得躲到墙角却的时候,他突然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
“你在害怕?”他似乎并不诧异,而是带着淡淡的关心之意,因为,他认识的那个人也害怕这种场景。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许忧想将手抽回来,楚明初却并没有放开,而是用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她,“你想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明明不想说得这么直接的,但想了这么半天,却发现这是最简单的方式。
许忧看着他,愣住了,“二十万?”
虽然,这是她来这里的目的,但当现实与幻想挂勾的时候,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身后突然多了一片亮光,林姐拿着蜡烛走了过来,“停电了,只能先用这个。”
借着烛光,楚明初将她的反应看进眼里,让他欣慰的是,出现在她脸上的不是惊喜。
他将蜡烛从林姐手里拿过来,转身往楼上走去,留下依旧沉稳的声音,“不会白给你!”
毕竟是没有直接关系的人,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大方到白白把钱送给别人花的地步。
走到楼梯的时候,楚明初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许忧,似乎在等着她跟上去。
不得不承认,从见到这张脸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乱了,却因为心中那个重要到不可替代的女人,才让他一直在迟疑。
许忧借着烛光跟上他的脚步,随着他一起上了楼,进了走廊倒数过来的第三道门。
房间的窗户忘了关,有风呼呼地吹过来。
他往桌上滴了些蜡油,将蜡烛放好,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房间里,便只剩下一片暖意,以及她心中那压抑不住的悲伤。
第102章 难过
说不难过是假的,没有女人会不珍视自己的初夜,没有人不想把初夜留给自己最爱的男人,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用她的初夜来交换。顶 点 X 23 U S
虽然她很不情愿这样做,但这个时候却不能那么不识相。
“你在干什么?”
“请借我二十万。”她尽量让自己说得不那么卑微,不那么像一个利用身体去乞讨的女人。
这是她许忧人生的一个污点,可能以后再也无法漂白,但她会努力学着去忘记,忘记自己在这个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里,做过的最蠢最傻的事情。
“呵……”背对着她的楚明初突然笑了笑--那是自嘲的笑容。因为,面对这样的她,他竟然会觉得心痛,“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
如果她没有遇见他,那么面对别人,她是不是也会这么毫不犹豫地脱下衣服?
许忧扬了扬嘴角,尽量不让自己的话语染上沉重的气氛,声音依旧轻快明朗,“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又有多少能够确定自己留住的就是想要的,放弃的,就一定是不在乎的呢?”
“许忧……”他愣了愣,“你把衣服穿上!”
这种感觉槽糕透了,他不喜欢听到类似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一个女孩子,可以不必像别人一样在阳光下幸福的笑,却也不该说出这种仿佛看淡世界、看透人生的话。
“不是你说,钱不能白拿吗?”至少她觉得,以目前的她是没有办法说“还”这个字的。
与其说是借,倒不如说,过了今夜,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关系。而且,之前在楼下,他的态度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话刚说完,他的手掌,便冷漠地挥到了她的脸上。
虽然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可她原本干净的脸蛋上,还是印上了鲜红的五指印,许忧捂着脸,错愕地看着这个突然对自己发彪的男人,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为什么打我?”
他正盯着她,并不后悔自己对她动手,带着愤怒的眼睛在扫过她之后,又变成之间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么轻贱自己的女孩,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我幸不幸福,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她的谁,怎么说得好像跟她认识很久了似的?可是,虽然不甘心,她却好像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
不就是一个耳光而已,反正这年头有钱的人就是上帝。
而且,她怎么能该死的从这个男人的态度里觉得他是在关心自己?
楚明初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却听到她说:“我们并不认识不是吗?”
刚刚见面的两个人,他居然,会这么对她,还真的是让她很意外呢!
楚明初看着她受伤的脸,沉下脸色,庆幸自己没有下手太重的情况下,平淡地说了句:“抱歉。”
他只是不想听到那种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无论她有什么苦衷,至少都不应该这么轻贱自己。
“没事。”许忧低下头,虽然他依然冷漠,可是道歉的话语里,却并不缺少真诚,倒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所以,你先留在这里。”
“帮忙?”许忧木讷地抬起头望着他,却听到他说:
“明天早上我会来叫你。”
他说着往门外走,并不打算拿走放在桌上的蜡烛,因为知道她怕黑,所以想将那抹光亮留给她。
柔和的灯光下,他的侧脸更显得无比的精致,象征着理智的眉,镌刻在他严肃的轮廓上,五官搭在一起,竟完美得如同上帝的恩赐。
离开房间的时候,楚明初顺带关上了门,将整个房间独有的宁静留给许忧。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坐到一旁的床上,从窗外的瓢泼大雨中,渐渐地找回她之前遗落在雨声里的心跳。
在他面前解开衣服的那一刻,她已经说服自己暂时忘了一个女人该有的尊严。现在回想起自己刚刚在他面前丢脸的样子,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好,只能无语地躺到床上,陷入凌乱的思绪中。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醒来的时候,蜡烛已经燃烧殆尽,窗外的雨也早已经停了,天边绽放的那一刻温暖的阳光,洒在院子里那片翠绿色的三楚草上,楚子上的雨滴,更加晶莹剔透。
门外响起敲门声,林姐推开门走进来,对着还穿着睡袍的她笑了笑,“你已经起来了?”
“抱歉,好像有些睡过头了。”昨晚楚明初说有事想请她帮忙,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院子里的风景很好,透过窗户往外看一眼,便能看到一朵朵精致绽放的小花在风中摇曳,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不得不承认,那真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男人。
林姐将许忧的衣服放在床上,亲切地扬了扬嘴角,“倒没有太晚,就是老板今天起得挺早的,好像时间有点紧,他急着出门,你换好衣服就下来吧!”
虽然林姐催促的态度很是温和,许忧还是感觉出来了楚明初在等她,待到林姐出门后,急急地换了衣服便跟着走出了房间。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陪着他吃完早餐,许忧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后从客厅出来。
雨后的阳光很是刺眼,她用手背遮挡住阳光,微微仰起头才能看清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一些的男人。
“到了你就知道了。”楚明初看了她一眼,并不想说太多话,大步往门口走去,池昀的车早已经在那里等着。
许忧跟着他上了车,手机却很不巧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母亲打来的电话,她也顾不上楚明初在旁边,当着他的面就按了通话键。
“妈。”消失了一个晚上,不用想,母亲一定会担心,还好她已经想好说辞了。谁知道,她的说辞还没用上,母亲便已经先开口了,“你妹妹晚上回来,你去接一下她。”
“可是……”许忧看了看旁边的楚明初,不知道他请自己帮忙的事情要忙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她不太喜欢你,可是我今天要去舅舅那里,估计要明天才回来。”许忧舅舅家离得远,来回光坐车也要一天,家里现在很缺钱,母亲只能找舅舅救济一下。
许忧知道这些,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反正那是晚上的事情,到时候再考虑。
她无奈地挂了电话,坐在楚明初身边,撇向窗外的目光不经意地露出些忧伤。
许若上大学这几年,一次都没有回来,连电话也没有跟她打过,搞得她都不知道等会儿去接她的时候,该跟她说些什么。
池昀将车子停在商场门口,提醒她,“到了。”
等她回过神来,惊讶地发现楚明初已经下车了,她跟着下去,走在他身后。早上九点,商场里除了导购,一个客人也没有。
许忧跟着这个总是一脸严肃的男人,不明白他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直到二十分钟后,已经换了一身衣物的她,站在镜子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自己。
楚明初的眼光出奇地好,暖色调的裙装,巧妙地掩去她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清冷以及那抹青涩,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成熟而温暖。
随着楚明初从商场出来,她才发现,商场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所以,里面,除了她和楚明初外才没有别人。
他一直很喜欢安静,所以,总是习惯性地避免出现在人多的地方,这样的生活,却是许忧这样的人体会不到的。
“你可不可以先告诉,要我帮你做什么?”上了车,她忍不住又询问了一遍楚明初,总觉得这么莫名其妙地跟着他的自己就像个木偶。
楚明初并没有回答她,她抬起头望向他,想从他的身上或是脸上找到一点点的答案,却发现,楚明初正用深沉的目光望着她。
如果,不是她开口说话,他都以为,眼前的她就是他一直无法忘记的那个人。
他的眼睛,深沉得如同有一种魔力,让人看了一眼便情不自禁地陷进去,许忧避开他的目光,不再看他。
趁着她低头的瞬间,楚明初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精致的项链,自纪晓颜走后,那条项链就被他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一直一直……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戴到别人身上。
但是,眼前的许忧,却让他有那么一种冲动。
“这个……”许忧困惑地看着项链。
“别弄丢了。”他并不解释,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将项链系到了她的脖子上。
“楚总。”池昀忍不住开了口。倒不是不知道楚明初将许忧留下来的原因,可是,也没有必要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这个小丫头吧?
“嗯?”楚明初抬起头,一脸的严肃,让池昀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吧!他就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还不行?
池昀将车开到一座幽深的庭院门前停下,楚明初看了许忧一点,说:“你在这里等我。”
“嗯。”许忧点了点头。
其实,让她在车里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没过多久,陪着她坐在车里的池昀那双不太友善的目光,就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没有问池昀的意见,她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门口吹着风。
在江城呆了这么多年,这个地方她一次也没来过,就在她盯着四周发呆的时候,刚刚楚明初走进去的大门口,走出来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看到她的时候,瞳孔“倏--”地放大,从他口中嘣出让人惊讶的两个字,“妈妈!”
许忧错愕地僵在原地,意识到她有必要澄清一下,“那个……”
却不想,她才刚开口,那个小家伙便不由分说地走到她面前,用看天神一样的目光仰望着她,更加确认地叫道:“妈妈,你回来了。”
自他懂事起,就总是抱着妈妈的照片看啊看,盼望着有一天能够亲眼看到自己的妈妈,虽然每次都失望,他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心中的希望。
一定是上帝爷爷看他太听话,所以,才会在他生日的时候让妈妈来看他。
许忧愣着,眼看着自己的手被这个陌生的小家伙紧紧的拽在手心里。
明明只是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子,他身上却有种死也不放开的执著,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被楚子洋拉着往院子里面走。
池昀坐在车里,头痛地看着这一幕,却只能无奈地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楚明初。
这里楚明初父母亲的家,自从楚明初违背父母的意愿跟纪晓颜结婚以后,跟父母亲的关系就不太好。
结婚后,他跟纪晓颜有了儿子,可是儿子出生的时候,纪晓颜却走了。
现在,儿子五岁了,这五年来,楚明初的父母也一直在关心这个孩子,并希望,楚明初能为了儿子再找一个人结婚过日子。
虽然楚明初并没有那个意愿,可父母还是会趁他工作忙起来兼顾不上的时候,把孩子带到这边来。
“洋洋!”许忧刚跟着楚子洋走进院子里,一个打扮得落落大方的年轻女人便从客厅里走了出来,叫着楚子洋的名字,看到许忧,脸色瞬间变得刷白,“你……”
她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能有跟纪晓颜长得如此相像的女人。
“静姨,她是我妈妈!”楚子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拉着许忧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微笑着向桑静介绍,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妈妈回来了。
“她不是你妈!”桑静皱着眉,走到许忧面前,“这位小姐,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但还是请你不要这么利用小孩子!”
纪晓颜都走了这么多年了,虽然楚明初的态度很冷漠,可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现在怎么可能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再来插一脚?“利用?”许忧能够感觉出来对方若有若无的敌意,却不想在这种地方添麻烦,温柔地说道:“我没有利用他,你也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怎么想也觉得冤枉,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被冠上一个利用小孩子的罪名,而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利用这个小家伙的好处在哪里。
“你没有利用他?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桑静刻意没有把话说完,目光却紧紧地盯着许忧脖子上的项链,却忍不住愣了一下。
她不是白痴,这是纪晓颜的东西,除了楚明初,别人都不敢碰,现在却被戴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许忧还没有发现对方神色的转变,却先想起楚明初戴在她身上的项链,不敢确定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这里,不禁后悔从车上下来。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如果说是楚明初带她来的,那人家要问她跟楚明初是什么关系她该怎么回答?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总之,她才不要留在这里被人家问到哑口无言,也懒得跟这个误会她的女人计较,“对不起,我先走了。”
可是,她才刚转过身,楚子洋就跟上来,生怕她消失了似的抱住她的大腿,“妈妈……”
许忧低下头,不由得一愣,此刻,楚子洋看着她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什么残忍的事情。
她礼貌地挤出一个笑容,握住楚子洋的小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妈妈。”
她是女人,没有怀胎十月哪里可能会有儿子?
“子洋。”楚明初从客厅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明明叫她在车里等着,她却跑到这里添麻烦来了。
“爸爸。”楚子洋带着期许的声音响起,希望楚明初来证明,他并没有认错人。因为,许忧的脖子上,正戴着他母亲的项链,而且,这张脸跟照片上的人真的是很像。
许忧打量着抱住自己不放手的楚子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抬头望向楚明初,“这是你……”
楚明初却并不打算让她把话问完,面无表情地对一旁的桑静说:“我带他回去了。”
今天是楚子洋的生日,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带楚子洋回去的,却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桑静。
刚刚又被母亲提及让他与桑静结婚的事情,让他很不爽。活到这个年龄,他不希望自己的人生还被别人指手画脚,就算是他的母亲也不行。
桑静看着他,并不甘心自己的希望就这么落空了,“今天是洋洋的生日……”
“走吧!”楚明初一手抱起楚子洋,另一只手揽过许忧的肩膀,向大门口走去。
一个极其喜欢安静的人,工作之余,他对人的态度都是这么冷漠,桑静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三个人的背影,眉头深深地锁到一起。
明知道许忧其实什么都不是,在她看来,他们却像极了一家人。
出了门,许忧悄然地坐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看着他,又看了看楚子洋。
“你先上车。”楚明初将儿子放下,觉得有必要跟许忧单独谈谈。
“为什么你儿子会叫我妈妈?”见楚子洋上了车,许忧才看向楚明初,期待中从这个面瘫男人口中知道他的目的。
“因为你们长得很像!”楚明初懒得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许忧的困惑。
许忧愣着,“那他妈妈呢?”
她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楚明初会在不了解她的情况下给她钱了。可是,未经许可下被人当成替身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很窝火。
“死了。”他并不想掩饰什么,感觉那都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呃……”许忧呆滞着,没想到他竟然说得那么直接。
“今天是他生日,我不想让他不开心,也希望你能够做到。”他看着许忧,直接澄清自己的目的。
他就是想让代替他死去的妻子,陪楚子洋一天,让楚子洋也能拥有一天的幸福。
“哦。”许忧看了看车上的楚子洋,点了点头,突然,扬了扬嘴角,“你儿子真幸福!”
虽然这么男人很冷漠,却感觉得出来,他对儿子的那份疼爱。
那么自己帮帮他,好像也没什么损失是吧?而且,她也能拿到钱为家里做点什么。
幽蓝的海平面上荡起层层的波浪,轮船划过的地方卷起白白的浪花,许忧靠着栏杆,看着不远处飞翔的海欧以及海平线上的船只,被飞吹起的裙摆,让她远远地看上去,如同一朵正在绽放的花。
这是她第一次乘船,却没想到居然会晕船,上船后,在车里呆了一会儿,便觉得头晕目眩,只能呆在这外面吹风。
可是,海风吹着好冷。
正在她郁闷得想死的时候,身边却突然想起了楚明初的声音,“怎么了?”
“没……没事。”她惊慌失措地抬起苍白的小脸,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可,那副模样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楚明初将手中的饮料递给她,并将外套脱下,披到她身上。
许忧愣了愣,看着他,“不用……”
“你是想让洋洋一眼就看出你是冒牌的?”他皱了皱眉,提醒她,她现在只是个替代。
许忧僵了一下,没再挣扎,却在他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抓住他的手。
他回过头,看着她,“怎么?”
“我可不想被人一眼就看出来我是冒牌的。”既然他都送上门来了,她也不必客气,直接将晕乎乎的脑袋靠近他怀里。
“你……”这反应倒是在楚明初预料之外,可是,他好像又不能这么不近人情地推开她。
索性这个地方不是太碍眼,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她和他。
许忧不知道在他怀里靠了多久,模模糊糊中,好像有人走了过来。
“真巧!”来人对着楚明初调侃道,“这么光天化日之下跟别的女人这么亲密,这可不像楚总的个性。”
那是一个灿烂到足以让所有形容词都黯然失色的笑容,他对着楚明初笑着,笑容里,却隐约有那么一丝不悦。
许忧听到声音,正想抬起头来,楚明初的一只手,却紧紧地按住她,没让她把脸抬起来。
显而易见,楚明初不想让对方看到她的脸。
他淡漠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耀眼得如同明星的男人,丝毫不怀疑这个男人就是四处招摇的花孔雀。
楚明初沉稳地望着对方,并没有兴趣跟他纠结这些问题,“我的事情跟你应该没关系。”
晏浠早已经习惯楚明初这个面瘫那副不管你说什么,他都是那么不把你放在眼里的样子,眼睛往楚明初怀里瞅了瞅,“我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勾起你的兴趣。”
“她现在有点不舒服,想要安静一下。”楚明初不看那张脸,目光望着远处的海平线,只期望这只花孔雀能够识相点赶快离开。
晏浠打量着楚明初,觉得他今天真的很反常,换作是以前,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他是不会跟任何女人这么亲密的。
第103章 点燃
他悠悠地点燃一支烟,站在楚明初旁边,不看到许忧的脸誓不罢休的样子。www.uu234.net
呛人的烟味飘过来,让许忧忍不住咳嗽起来,楚明初伸手揽着她,知道晏浠是故意的。
可是,现在他绝不想让晏浠看到许忧,因为一直以来,晏浠都喜欢着纪晓颜,并对自己抱有敌意。
对他来说,他只想让许忧做楚子洋一天的妈妈,一天之后,他便不会再让她走进他的生活,若是让晏浠看到许忧的脸,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就算许忧只是跟纪晓颜长得像而已,他也不想看着她被晏浠染指。
“原来,晏少还有这种癖好!”本来不想跟这个男人多说的,但这种时候,他也不得不说。
“哦?”晏浠没听懂他的话,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既然你想看,那就让你看吧,反正我是不会介意。”他挑衅似地看了看晏浠,松开怀中的许忧。
许忧懵了,一时之间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男人居然当着别人的面吻她?
“楚明初!”晏浠原本灿烂的笑容突然间崩塌下来,睁开眼睛,露出冰冷的眸子,心中忍不住替纪晓颜惋惜,“你就这么忘了晓颜?”
楚明初愣了一下,唇离开许忧,隔着距离望着她错愕的神情,听到晏浠转身离开的脚步,心不在焉地扬了扬嘴角,“你不打算看下去了?”
晏浠不屑地留下一句话:“没兴趣看你在这里做背叛晓颜的事情!”
许忧愣愣地看着楚明初,直到晏浠离开后才反应过来,面对刚刚这个吻了他的男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你……”
“只是一个吻而已!”潜台词是:你不要想太多。
原本晕晕乎乎的脑袋,被风一吹好像清醒了很多,许忧看着眼前的楚明初,试图推开他,“我没事了。”
她哪有心思想太多,就算他与她上了床,无非也是与他的一场交易,而且还是一场与她自身魅力没有任何关系的交易,说到底,她只是个替身。
可是这么面对着他,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只想一个人呆着。
原来,这场交易渐渐兑现的时候,会让她这么难受。
船上突然扬起鸣笛的声音,许忧才反应过来,船已经快到码头了。
她没看楚明初,推开他,往下面走去。
池昀在上船之前就已经回去了,现在车里只有楚子洋一个人,可是他却一点都不吵闹。
“你怎么样了?”许忧刚上车,他便蹭了过来,靠在许忧的腿上,看着她微微泛白的脸。
“已经好多了。”许忧微笑看着楚子洋,觉得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孩子,真的很幸福!
只是……
突然之间却让她觉得特别的惆怅。
若是让她将来结婚的对象知道她曾为了钱出卖过自己,她还能拥有幸福吗?
楚明初打开车门上来,没看她,车内就三个人,像极了一家三口。
船上的车辆很多,大多是趁着假日来旅游的,那些,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楚明初望着窗外,等待着船靠岸的那一刻。
车子开出船仓,楚子洋打开窗户,看着越离越远的轮船,突然间回过头来对着楚明初说:“对了爸爸,我刚刚在船上看到晏浠叔叔了。”
听到晏浠两个字,楚明初的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淡漠地回应道:“是吗?”
楚子洋看着许忧,两眼放光,“妈妈你看过晏浠叔叔吗?晏浠叔叔真的好帅,跟明星一样!”
显然,楚子洋完全没有看出来楚明初跟晏浠相互抵制的关系。
“你很喜欢他?”开车的楚明初抢在许忧之前,不喜欢看自己儿子对自己情敌如此崇拜的表情。
“嗯嗯。”楚子洋笑着说:“刚刚他还叫我去他的别墅找他呢!妈妈我们等会儿一起去好不好?”
“我……去上厕所。”感觉出楚明初幽怨的目光,许忧急着逃避,打开车门下了车。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她还是能够看出来他不愿意提到那个叫晏浠的人。
许忧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一个满脸笑容打着电话的男人走了进来,正和她撞个正着,这一撞,将她的脚给扭伤了。
“抱歉。”就在她差点摔倒的时候,男人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惯性地将她拉进怀里。
来人正是晏浠。
对于他来说,在路上不小心撞到别人,只需要一个笑容便足以化解一切,然而,看到许忧的脸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却僵住了。
这不是他的幻觉,绝对不是!尽管,有着明显的区别,这张神似的脸,还是让他陷入了潮水般的记忆里。
许忧回过神来,推开他,拉开跟他的距离,“抱歉。”
不管怎么样,先道歉总是没错的,然而,她才刚迈步想要离开,脚腕传来的痛感就害得她皱起了眉头。
“你受伤了?”身后一双大手握住她的手臂,扶着她坐到旁边的木椅上。
“扭到脚了。”许忧不禁皱起了眉。上个厕所都能扭伤脚,她这是有多倒霉?
不过,再次触及到眼前这张脸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愣住了:这个男人很帅,真的是帅到让人有种睁不开眼的感觉。
他的头发是酒红色的,稍长,快要没过他好看的眸子时却又及时打住,更过分的是他的睫毛,长得让许忧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男人美到这种地步是容易被人说成是妖孽的,偏偏他身上,一点也不缺阳刚之气。
就在她被眼前这张脸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晏浠突然开口了,脸上浮起他的招牌笑容,“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是担心我偷偷跑掉所以想要先看清楚我长什么样?”
“没……没有。”许忧不好意思地笑笑,凝视他的目光正要逃开,他却已经在她面前蹲下,“让我看看你的脚。”
他不但有着漂亮的脸蛋,就连手也跟艺术品似的干净修长,男人长成这样真是人神共愤。
晏浠的手有些冰凉,触碰到许忧的脚腕的时候,害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她推开他的手,“不用了,只是扭伤而已。”
蹲在她面前的晏浠愣了一下,沉默了两秒后抬起头来,对着她调侃道:“你不会是觉得我趁机占你便宜吧?”
“呃……”感觉这个妖孽男人是在挖苦她。
果不其然,她还没说出来,晏浠便已经抓住她的脚腕,扬了扬嘴角,“就算我想占,那也得你有便宜才行!”
“什么?”没想到他敢说得这么直接,许忧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晏浠笑起来,眼睛眯到一起,将冰冷的眸子藏起来。他低下头,伸手握住她脚腕上受伤的地方,“这里?”
“痛!”似乎扭伤得挺严重的,被他一碰就痛得让她想哭。
“好像有点肿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他抬起头来,询问道。
“不用,我自己揉揉就行了。”楚明初还等着,估计要再见不到她,那眼看着快到手的钱就该飞了吧?
受伤不是她的错,但二十万更不是小数目,好不容易认识了楚明初,又好巧不巧能跟他妻子长得一样,她才有这个机会。“你这样一说,我更不敢不送你去了。你自己揉揉有用的话,那这世界还要医生干什么?”他说着,便将她从木椅上抱了起来,想将她放到车上去。
别看他瘦瘦的样子,将她抱起来却不费吹灰之力。
“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还有急事。”她似乎可以想象楚明初等半天等不到人时的恐怖表情,换谁在那里干巴巴地等半天也会生气的。
“乖,不听话的女人我不喜欢哦!”晏浠不顾她的反对,抱着她放到车上,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对着她说。
晕死!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许忧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的手机什么的都在楚明初的车上,眼前的晏浠却是一副不容人置疑的表情。
“我真的还有事!”许忧无奈地推开他,想从车上下去。
晏浠挡在车门口,板着脸看着她,“什么事那么重要?难道,比你自己的身体还重要?”
“有人还在等我,我要不回去的话,他们会着急的。”她完全没忘记今天是楚子洋的生日,那个小家伙醒来的时候如果看不到她,应该会很失望吧?
跟楚子洋相处了这么小半天,她似乎就开始像个母亲一样站在他的角度替他着想了。
在她看来,那么小的孩子没有妈妈,真的很可怜!所以,就算不为了钱,她也诚心地想帮他做点什么。
“打个电话就可以了。”晏浠不紧不慢地看着她,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要去洗手间,还是特地跑来撞她的。总之,不管她有什么理由,他都吃定她了,不把她送到医院确认她没事,他是不会走的!
许忧皱眉,不根本不是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我手机……”
“不要跟我说你没带,这个借口一点都不可爱。”还没等她说完,晏浠便已经大方地把手机递到她面前来了,他顿了顿,脸上依然保持完美的笑容:“我叫晏浠。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卖了你……”
他挑了挑眉,笑,“就算我想卖,也得有人肯要才行。”
许忧第一次想这么痛扁一个人。
尽管他依然满脸笑容,却依旧叫她哭笑不得,可是腿伤着,她也只能接过他的手机,按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她不知道楚明初的手机号,只能打自己的。
接她手机的是楚子洋,她简单地说了自己的情况后,便挂了电话。
回头,发现晏浠正盯着她打电话的样子发呆。
触碰到她的目光后,晏浠并没有急急地避开,而是不紧不慢地将目光抽离。
可是,之前的眼神,还是让许忧觉察出些端倪,“刚刚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明明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可,在他的眼里看起来,她却好像是他认识的人一样,而且,扭伤的是她,她都没有计较,这个人还硬要送她去医院。
刚刚还很多话的男人奇迹般地没有接她的话茬,将话峰一转,“附近就有医院,十分钟就到了,用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许忧倒不是担心时间,而是担心回来以后怎么厚着脸皮找楚明初去接她。
医院里看病的人并不是很多,晏浠去挂号,留她一个人等候,走廊的墙壁上,有窗外的树枝留下的影子,随着风不停地摇摆着。
她坐在休息椅上,轻轻揉着疼痛的脚腕,旁边却突然想起楚子洋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楚明初那张脸,冷不防吓得跌坐到地上。
想到自己出现在楚明初眼中丢脸的样子,她的脸瞬间就红得可以煎鸡蛋。
楚明初走到她面前,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
如果是他的纪晓颜,一定不会有这么粗心大意的举动,可是这个女人,真的让他没话可说。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笑容,却还是被许忧看到了,这更让她恨不得立马死去。一个从来不笑的男人,都忍不住嘲笑她了,足以见得她刚刚的样子有多丢脸。
“妈妈你没事吧?”楚子洋走到她面前来,担忧地看着她。
“我没事。”她有些委屈地沉着脸,越发地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倒霉,“你们怎么来了?”
“你脚受伤了我们就想来看你,没想到刚走进来就看到你了。”楚子洋说着,用眼睛打量着她的腿。
“只是扭伤而已。”她伸手指了指受伤的脚腕。
“挂号了吗?”楚明初沉着脸,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心她。
“嗯,撞到我的人已经去了,他让我在这里等。”其实跟晏浠没多大关系,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今天破天荒地穿了高跟鞋,可既然晏浠一定要揽下这个罪名,她也懒得再解释。
楚明初不说话,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身上清冷逼人的气息又害她快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因为她的伤,还害他特地来了一趟医院,一定又浪费他很多时间。
“没有。”他这一天,都是留给儿子的,只要许忧在,楚子洋就很高兴,所以,他犯不着生气。
更何况,他只是冷漠,并不代表他很爱生气。
可是这些,他也用不着跟许忧解释,反正一天之后,她和他就没关系了。
正在这时,却了趟洗手间并挂了号的晏浠回来了。
楚子洋第一个发现晏浠,指着他对楚明初说:“爸爸你看,是晏浠叔叔。”
在这之前,许忧只忙着担心楚明初会不会生气了,完全没有把晏浠这个名字和之前楚子洋说的“晏浠叔叔”联系起来,现在听到楚子洋这么叫,才猛然想起楚明初之前好像不太想听楚子洋提到晏浠这个名字。
果然,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个男人见面的第一眼,就立马用眼神开始拼杀起来了。
“怎么样?晏浠叔叔很帅吧?”楚子洋依然没感觉出来两个男人的异样,对着许忧笑了笑。
“嗯。”许忧僵硬地点了点头。
晏浠最先回过神来,像是没有看到楚明初似的走到许忧面前,“抱歉,让你久等了。”
说着,他看向楚子洋,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对不起洋洋,叔叔现在要带阿姨去看医生,不能陪你玩了。”
“阿姨?”楚子洋困惑了,看着许忧,纠正道:“她是我妈妈!”
“妈妈?”晏浠一愣,看向眼前这“一家三口”的组合,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晏浠!”眼看自己的谎言就要被揭穿,楚明初急忙打断了晏浠的话。
他真该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
在船上没让他们见面,却没想到,才转过身,两个人就碰到一起去了。
晏浠当然也反应过来许忧就是之前在船上见到的跟楚明初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好像不管什么时候楚明初的运气都比他好,比他先遇到纪晓颜,又比他先遇到许忧,这让他心理很不舒服。
不过,看楚明初现在的反应,似乎很怕让楚子洋知道许忧是个冒牌货。
他笑了笑,向许忧伸出手,温柔道:“我们还是先去看医生吧?”
许忧僵着,看向楚明初,却听到晏浠说:“楚总有什么话,还是等到小忧把病看完了之后再说吧?”
“小忧?”楚子洋又困惑了,虽然他没见过纪晓颜,却记得纪晓颜的名字。
“嗯,这是我跟小忧之间的秘密,只有我能这么叫她哦!”晏浠完全没有恶意的样子,微笑着解开楚子洋的困惑,随后,向征求意见似的向楚子洋使眼色,“洋洋应该不会介意我这么叫你妈妈吧?”
“不会。”楚子洋完全被晏浠的笑容给收买了,很大方地点着头。
一边的楚明初看着这一幕,全身的血液一个劲地倒流,手指紧紧地合拢到一起。
楚明初很生气,却又在下一秒意识到自己没有生气的必要。
只是一个到了明天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她在这种场合做出任何幼稚的举动。
虽然说,如果没有他,许忧就不会被晏浠这只花孔雀给遇上,但他已经尽力了,为了保护她,他甚至牺牲自己,吻了纪晓颜之外的女人,也算对得起她了。
这么一想的时候,他心中的负罪感便一下子就减轻了。
他伸手,握住楚子洋的小爪子,看了看晏浠,事不关己地道:“那就麻烦你带她去了,我们在外面等。”
说着,他便将许忧丢下,而且,还是丢给他眼中那只无耻的花孔雀。
一开始他就不想到医院来的,好不容易放天假,他还担心碰到熟人,而且,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很让人讨厌,他又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
许忧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
本来她跟楚明初就没有多大关系,现在看着他走了,竟会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
无依无靠?
好吧!就当她摔腿的时候连脑子也摔了。
回头,正碰上晏浠发愣的脸。
让晏浠没想到的是,楚明初竟然这么容易就抽手了。
“你跟他……什么关系?”他看着许忧,冒昧地问道。
“呃……”许忧一时无语,“可以不问这个吗?”
她也不知道她跟楚明初算什么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多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可是,这也不能跟晏浠说。
晏浠倒也不勉强她,换了一个问题,“你跟他很熟?”
“倒没有。”许忧被他扶着,艰难地跟着他的脚步。
晏浠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着她笑了笑,“那就好!”
“嗯?”许忧木讷地看着这个男人,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装着一些她看不懂的得意。
许忧跟楚明初不熟的话,他就用不着有心理负担了。
“我抱你过去。”晏浠伸手,将许忧打横抱起,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两人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楚明初的车正在门口。他完全无视许忧身边的晏浠,打开车门,等着许忧上车。
“谢谢你。”许忧对着晏浠笑了笑,感觉他比楚明初那个冷冰冰的男人真的亲切很多。
“那我晚上来接你。”晏浠当着楚明初的面,伸手捋了捋许忧的长发,温柔地说。
“呃……”许忧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这话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怪怪的,可,她还没来得及辩解什么,晏浠便对着楚子洋笑了,“生日快乐!过完生日,记得把小忧还给我。”
许忧并没有听错,晏浠说的是:还!
如此暧昧的话语,难免让人觉得,楚明初不在的这时住了一样,他完全不用担心许忧回到楚明初那里会有什么危险。
今天的午餐无比的丰盛。
自从家里出事后,许忧就再也没有好好的吃过饭,今天又折腾了这么久,现在看着满桌子的菜,情不自禁流口水。
活了这么多年,她到现在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的工作,白吃白住还外带免费旅游。
千池岛是江城的著名景区,这是一个以种花为名的小镇,可是,许忧一直没有机会来,来到这里才发现,这真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
现在许忧所在的地方,正是接近海边的别墅。
从这里打开门出去,就能看到那一片片的花海。
可是现在,她受伤了,不能出去,只能呆在别墅里休息。
楚子洋想出去玩,却因为她的伤自愿留在别墅里陪她,许忧有些愧疚,好在楚明初并没有怪她帮不上忙。
饭吃到一半,手机响了,打开一看,竟是晏浠发过来的刚刚拍下的那些美不胜收的风景。
他说:这是在你受伤的补偿。
许忧不由得扬了扬嘴角,抬起头,却撞上楚明初不太顺气的脸,她默不作声地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楚明初突然觉得喉咙莫名其妙地干涩,一顿饭再无兴致,放下碗准备离开。
“你不吃了?”许忧看着他碗中还没吃完的饭,碗中还有一小块鸡肉,好可惜。
第104章 这样
“嗯。www.uu234.net”他还是那样,能说一个字的时候,绝不会说两个,让人看了很是头疼。
“可是你还没吃完呢!”好像自己刚刚看手机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惹到他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太小气了。
楚明初没有理她,独自去了客厅。
许忧和楚子洋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楚明初,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忧打开窗户看着他,“那个……”
他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只看了一眼又转过去。不能这么看着她,一看着,就全身不自在。
“我晚上有点事,我们可不可以早点回去?”好不容易有个跟妹妹独处的机会,她不想去晚了。
不过,不知道楚明初会怎么想,毕竟今天,是楚子洋的生日,她要是提前走掉的话,会很扫兴吧?
就在她为此担心不已的时候,楚明初竟然意外地答应了,“好。”因为,他也想避开晏浠。
“真的?”许忧喜出望外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楚明初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嗯。”看到她的笑容,楚明初一愣,移开目光,压住自己不安狂跳的心。
下午时分,从田野间飞过来的蜻蜓在院子里飞来飞去。
楚明初打开门走进来看着正在和楚子洋玩跳棋的许忧,“怎么样?脚好些了吗?”
“嗯!”许忧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会关心自己,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怪异。
她收好跳棋,“要回去了吗?”
“对。”反正也只能呆在这里,就没有留下去的必要。
“可是还这么早,明天回去不行吗?”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他的意见,楚子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而且,晏浠叔叔不是说……”
“洋洋。”妈呀这小家伙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还一直提晏浠,害得许忧真想捂住他的嘴巴。她一边收拾跳棋一边转移话题,“我有些事情,想早点回去,你不会不同意吧?”
看晏浠说话的时候,她好像也学到了两招,请求似的语气在楚子洋这里出奇的好用。
“当然不会。”楚子洋最见不得别人用这种眼神看他,一旦看到这种眼神,人家说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走吧!”不知道她是不想听楚子洋谈晏浠呢,还是故意想让他想起晏浠,总之楚明初有种一口气上不来的冲动。
回到江城,楚明初的家里,楚明初抱着许忧刚走进客厅,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桑静以及楚明初的母亲。
楚明初的母亲五十多岁了,高贵冷艳的样子,让许忧看了有些胆寒。
“她是谁?”沈瑶第一眼就看到了被楚明初抱着的许忧,“看看你们两个这像什么样子。”
“洋洋你先去楼上。”不想家庭的矛盾影响到儿子,楚明初示意旁边的林姐把楚子洋带到楼上去。
等楚子洋走后,他才将许忧放到沙发上坐下。
“这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沈瑶指着许忧,再问了一遍。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说不出的严厉。
楚明初坐到许忧旁边,丝毫不在意母亲的反应,“这是我的事。”
“你……”沈瑶瞪向许忧,一脸的愤怒,转眼,却对楚明初好言相向,“我知道你放不下纪晓颜,可是你也别见着一个与她长得有几分像的女人就昏了头。”
“有没有昏头我自己知道,我现在不想说这件事。”楚明初不看沈瑶,当着两人的面,抱着许忧上了楼。
“楚明初。”许忧看着他,感觉得到气氛很怪异,不由得伸手握住他的手臂。
他抱着她进房间,放床上,看到她迷惘的眼神,“你想说什么?”
“你在生气吗?”这么冷冷的样子,真让人忍不住鄙夷他,看着相处了一天对自己依然充满防备的楚明初,许忧不由得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在你眼里,我根本比不上她,可能她真的很漂亮,在你眼中是别人都取代不了的,可是至少你该把话说出来让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好不好?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跟你在一起相处的人有多累?完全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总是让人不停地去猜你心中的想法,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惹你不高兴。真不懂你妻子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好像晏浠也很喜欢她吧?如果是我的话,就会跟晏浠在一起,而不是每天来猜你心中想什么。”
本来这些话许忧是不想说的,可是忍了这么一整天,她真的是再也忍不下去。他好像觉得,不管他做什么,别人都能从他的举动里明白他的想法,她真的是受够这样自以为是的他了。
瞪着他,许忧继续说:“就像刚刚一样,你要跟你妈说,你只是让我来演演戏让子洋高兴,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真不明白你是做什么,明明一家人,却搞得好像仇人似的。”如果家人之间都不可以说真心话,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可以相信的人吗?
若若就是这样,跟楚明初一个臭脾气,好像不管人家说什么,她都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看到楚明初,她才知道,原来这种臭脾气的人,不是只有许若一个。这些话,她一直想说给若若听的,今天却在楚明初面前说了出来。
谁知道,她说着说着,楚明初的身子便沉沉地压了下来,又高又重的身体,沉沉地压着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盯着她,眼中闪动着危险的火苗,声音喑哑,“你是不是在提醒我,我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把你当成她?”
有多少次,他看着她的时候,都不自觉地晃神,因为觉得把她当成替身对她来说是种侮辱,才一直努力辨清两个人,却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听到她说这样的话。
“你在说什么?你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天呐这个男人,好像比之前更生气了,可是,她也没说错话呀!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
“许忧。”他郑重地看着她,突然之间无比的温柔,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叫她的名字,显然就是把她当成替身后的特别待遇,在他所信任的人面前,他也并不是那么冷漠的。
只是不想轻易的被人看出他的想法,他才不爱说话,但现在在她面前,他却并不介意,因为现在,她是替身。
许忧受宠若惊地看着他,“什么?”楚明初的神情,好像打算将她吃掉似的,让她不寒而栗。
她只是,希望自己能的话让楚明初有一点点的改变,可不是让他真的把她当成替身。
可是,他却不那么想。
“楚明初!”许忧的声音不止干涩而且沙哑,喉咙微微的有些颤抖。
老天啊!这次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他这种男人虽然大多时候都很理智,但并不表示他就不会冲动。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正常男人,一旦动了念头,便是比狼还危险的生物。
而此刻,这个危险的生物正用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说不害怕是假的,一碰到他的眼神,许忧吓得全身力气都没了,她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
楚明初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如此诱人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许忧,要不要做我心爱的小妻子?”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如同糖果般充满诱惑力。
许忧闭着眼睛,没能看到他说这话时的表情,睁开眼,被他眼中的温柔吓得心尖一颤。
不是跟她开玩笑的,他是真的想娶她。不管她是做为许忧还是纪晓颜的影子,他都希望能将她留在身边。
可是,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带着孩子的二婚男人,她会不介意吗?
“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呵呵……”从昨天到现在,他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而且之前,他还是一副对她没兴趣的样子。
楚明初依然很认真,指尖温柔地托住她的下巴,声音如红酒般醇厚,“我知道,我这样的男人,可能给不了你刻骨铭心的爱情,我有孩子,我是一个父亲,还有一个忘不了的女人,我唯一能给你的,大概只有安定的生活了,可是这样,我还是期望能将你留下来。”
自纪晓颜走后,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跟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
然而,说完之后,才发现许忧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她呆呆愣愣的反应,不免有些后悔,“许忧……”
“呃……”她回过神来看着他,感觉他是说真的,“我很差劲,什么都不会,当不了你的妻子!”
虽然他有个孩子,但在许忧看来,他这样的男人,总是要比她优秀千百倍的女人才配得上的。
楚明初抬起身,与她拉开距离,微微有些沮丧,“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一开始就没有必要说出来的,说出来,反而给你添了困扰。”
他的背影,隐隐散发出来的失落,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控诉着她的残忍。是她叫他直说,却又让他失落,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像有点对不起他了。
她笑了笑,头疼地抓了抓脑袋,还是感觉这个男人在开玩笑,“别说得那么认真好不好?”
“还是觉得我在骗你?”楚明初回过头,不明白自己哪里像撒谎的样子,再一次认真地看着她,“跟我结婚,我能给的,都可以给你。”
他会是个标准的好男人,这一点,他有自信。
可是,不管是经历还是年龄,许忧都比他小很多,这难免让人觉得对她不公平。
他的眼中,有着让人不忍拒绝的期许,但她却依然不能答应,“也许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不能嫁给你。”
一是不想这么年轻就嫁人。
二是,她不想做那个一无所有的灰姑娘。不想让人觉得,她是靠着男人才一步一步走上去的。
“你有男朋友?”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有的,如果有的话,她就不会这么轻易地出来想要卖了自己。
“没有。”以前的,应该不算吧?
“有喜欢的人?”楚明初看着她。
“没有。”许忧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心中找不到半点喜欢一个人的痕迹。
她要留给自己人生更多奋斗的时间,不想早早地让爱情牵绊了自己的脚步。
今天的她,一无所有。
偏偏,她又不想一辈子过着一无所有的人生。
若是找一个与她一样一无所有的人,谁知道,五年,或是十年之后,两人之间会有怎样的差距?
又或者,找一个像楚明初这么事业有成的男人,可又总觉得会丢了自己的尊严,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母亲一辈子就是这样,整个家靠父亲撑着,沦为家庭主妇的她,常常要忍受父亲的埋怨。
好像男人,都不喜欢依靠着自己过日子的女人,所以,她也不想靠着男人过日子。
不管楚明初能给她的多少,或者不介意把一切都给她,可那一切,都不是属于她的。
所以,她不想跟他结婚。也不想去考虑结婚的事情。
许忧看着楚明初,笑了笑,“十八岁那一年,我喜欢过一个人,我想过,毕业后就跟他结婚,我们一起奋斗,一起努力,那时候,我以为我跟他是一样的,可是有一天,突然发现,他家里其实很有钱。为了这件事,我报考了其它地方的学校,没有跟他一起。听起来,是不是很假?可是,不管你再好,再有钱,我都不想做别人眼中那个一无所有的灰姑娘。”
所以,直到现在,五年了,放不下过去,她也不想再拥有爱情。
她只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的人生不那么灰暗。
昏暗的房间里,在她如夜色一般黑色的眼睛里面,有眼泪不自觉地溢满,然后,静静地掉下。
她揉了揉眼睛,将眼泪擦干净,从床上下来,“晚上我妹妹回来,我要去机场接她。”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必要掉眼泪,可是心却好像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许忧……”楚明初的手,不听使唤地握住她的胳膊,他好像对她,又多了一些新的认识,“你的脚不方便,我送你去吧?”
“可是,今天是洋洋的生日。”她怎么好占有他的时间?
“没关系,就让你欠着他,以后好找机会让你补回来。”黑暗中,他揽住她往门外走。
如此温柔的举动,让许忧不由得愣了愣。
走廊上的灯亮着,静静的,楚子洋站在走廊上,看到楚明初和许忧走出来,问:“妈妈,你们要去哪里?”
“出去一下。”楚明初回答。现在还不到七点,回来再陪他吃晚饭应该来得及,关键是,许忧在不在。
少了妈妈这个角色,估计楚子洋也不会开心。
“那我走了。”许忧看着楚子洋,虽然只跟他呆了半天,可以,还是觉得有些舍不得。
“嗯。”楚子洋笑了笑,跟她挥手。
许忧被楚明初抱着下楼,楼梯间里,她看着楚明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我有时间可以来看看他。”
她承认,她是好意,也没想向他要什么报酬,却没想到,楚明妆竟然说:“我介意。”
“为什么?”她不太明白,只是来看看楚子洋,能让那小家伙高兴,应该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楚明初看着她,唇瓣性感而诱人,“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你不可能不明白。我怕时间长了,连自己也忍不住把你当成……”
虽然他没说完,许忧却知道他要说什么,扬起嘴角笑了笑,“那你肯定不够爱你妻子!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越了解,你看到的,更多会是我跟她之间的区别。”
“你倒是清楚!”好像她什么都经历了似的。
“也不算很清楚。因为以前我跟那个人分开的时候,也常常会看到他的影子。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问题。”虽然她跟纪晓颜真的很像,可是总有差别的吧?关键在于看的人怎么想。
楚明初没有说话,感觉许忧太能说。
楼下,桑静和沈瑶还在,正因为楚明初的态度而生闷气,谁知道,又看到他抱着那个女人下来了。
“出去一下。”他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自始至终,桑静在他眼里,都是个局外人。
她坐在沙发上,心里闷着一股怨气,看着楚明初和许忧“缠绵悱恻”地离开了客厅,忍不住跟了上去。
楚明初将许忧放到车上,回过头来看着一脸幽怨的桑静,“很抱歉,你来了,我却没空招待你!”
客套的话语,却被他说得无比的疏离,好像只是两个陌生的人一样。
桑静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死心,可是,她却不想放弃,“晓颜曾经说过,希望我能帮她照顾洋洋!”
这样的理由,楚明初不可能一点都不考虑吧?而且,自己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他刚刚抱着的那个女人差!
许忧坐在车里揉着自己疼痛的脚腕,却感觉到一双凌厉的目光盯着自己,抬起头,看到桑静--那个外表温顺,却颇有些骄傲的女人,觉察到自己在不经意间成了某个人的眼中钉。
“楚明初。”她松开脚腕间的手,请求道:“我手机丢房间里了,你帮我拿一下好吗?”
“嗯。”楚明初点了下头,便向客厅里走去。一边的桑静,眉头皱得更紧。
她没想到,许忧在楚明初面前,这么好说话,他又不是她的仆人!连这种小事也替她做?
“对不起,我脚受伤了,你不用想太多。”虽然不至于想让全天下的人都喜欢自己,可是,更不想被一个并不认识的人恨着。她微笑着跟桑静解释,希望桑静明白她跟楚明初并没有多暧昧的关系。
“你是想跟我炫耀吗?”桑静的态度很不好,也不相信许忧说这句话会是好意。在她看来,许忧这种女人只要有机会,就会紧紧地缠着楚明初不放,毕竟,这个世界上想一步登天的女人太多了。
“炫耀?”许忧并不介意对方恶劣的态度,“我有什么可炫耀的?就因为这张跟他妻子长得很像的脸?那样,我自己不是很可笑?”
“哼!装什么清高?”桑静不屑地看着她,声音冷得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既然这样,那我不说了,反正困扰的是你自己。”许忧撇撇嘴,感觉自己有些多事。
楚明初回到房间,从床上拿过许忧的手机,却不想这时候电话正打了过来,是晏浠的号码。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了通话键,听到晏浠腻歪的声音,“小忧……”
花孔雀在女人面前总是很有一套。
在楚明初看来,许忧是个特别的女子,真不甘心让她被晏浠缠上。
“对不起,你打错了。”楚明初莫名地带着些情绪回了过去,却不想,声音一下子就被晏浠听出来了。
“死冰山,你乱接别人电话!”晏浠很不客气。楚明初这家伙,居然卑鄙无耻地把许忧带走了。
此刻,他的车正停在楚明初别墅的门口,他倚着车门打电话,田野间的萤火虫虽然很漂亮,可四周总是有蚊子想吸他的血。
该死!
啪--
又是一个蚊子叮着他的手臂,他一下子打下去,手机里,同时传来电话挂断后的忙音。
楚明初不动声色地拿着手机出来,递给许忧,打开车门上了车。
一路上,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提晏浠打来电话的事情。离开家没多久,许忧突然开口,“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一件她想做,又一直没记得做的事。
“什么?”楚明初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擅自作主删了晏浠的通话记录。
他是大男人,怎么可能做那么幼稚的事情?
但又觉得,现在说出来,只会显得自己更加小心眼。
“对了!”许忧思忖了片刻,突然想起,“回来的时候我就想打电话的,可是跟洋洋说话的时候就忘了,晏浠说他晚上去找我,我想跟他打个电话叫他别去了。”
不管怎么说,晏浠都是个好同志,她也并不讨厌他,要让他白跑一趟挺对不起他的。
看着许忧拨电话,楚明初忍不住开口了,“你喜欢他吗?”
但凡是女人,对晏浠一见钟情,是常有的事情。就像楚子洋说的,晏浠有着比明星还帅的脸,又很好的继承了他母亲优雅的气质,就冲着这一点,想嫁他的女人也是很多的。
仔细想想,有谁不希望自己的人生里有个这么帅的男人?
许忧听了楚明初的话,猛然想起他不喜欢提到晏浠,却并没有像之前一个掩饰,而是故意笑了笑,“他是个好人,而且,很好相处,是女人都会喜欢他吧!”
楚明初不悦,“许忧!”
赞扬晏浠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总让人很不舒服。可是,谁叫那只花孔雀长了好看的脸?
许忧看着楚明初,却更喜欢他身上的沉稳,“要是你的话再多一点点的话,会更比他适合当丈夫!”
第105章 感觉
她有一种感觉,能够一心一意被楚明初爱着的女人,会很幸福!
楚明初被她的话弄得有些惶恐,“我是不是该觉得,你在表扬我?”
车内,沉浸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其实你还挺会自作多情的!”
楚明初开着车,突然腾出一只手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不要在男人面前这么笑!
对他来说,一个无法完全得到的女人,他便一点都不想染指,可是这样的许忧,竟让他情不自禁的心动。www.uu234.net
“呵呵,我又不是你!”许忧轻轻地推开他的手,笑得更甚。
楚明初偶尔温柔起来的时候,还真是让人难以抗拒。她不动声色地笑着,拨通了晏浠的电话,刚刚的笑声也被晏浠听见了,温柔的声音传过来,“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对不起晏浠,我有事先回来了,忘记通知你了。”越想还真是越对不起他,先是麻烦他送自己去医院,现在又害得他为了自己白白跑一趟。
“没关系,难得你这时候还能想到给我打电话。”虽然刚刚被楚明初的态度弄得气死了,现在听到许忧的话,心中的不满立马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嘴角也顺带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就是怕你去了白跑一趟,不过,你现在不会已经白跑过了吧?”许忧靠着窗户,感觉到楚明初的目光,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他没有说话,转过头去静静地开着车,感觉以许忧跟晏浠的性格,两个人想断了关系不是容易的事情,估计等晏浠回来后,两个人还是会主动见面的。
“你的伤好些了吗?”许忧一直盯着楚明初,听到晏浠的话,才回过神来,“嗯,好多了,你不用担心,就这样,那我先挂了。”
“好的。”晏浠现在也找不到更多话跟她说,只能等着许忧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的声音,不免觉得有些失落。
他知道,许忧现在跟楚明初在一起,真担心这个丫头的出现,也只能得到跟当初纪晓颜在时的结果。
虽然他有那么多人喜欢,可是楚明初在某些程度上,却总是能胜他一小步。
看着车窗外,心中不由得泛起微微的苦涩。
许忧看着自从挂了电话后一直没跟自己说话的楚明初,忍不住调侃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在吃醋吧?”
楚明初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许忧跟晏浠说话的时候,总让他心中涌起一种危机感?
就如她说的,她跟纪晓颜不一样的。
纪晓颜虽然很温柔,却因为楚明初的关系常常不经意地回避着晏浠,可是许忧,她才跟晏浠见过一面,却好像已经很熟的样子。
“你又不说话喽?”她郁闷地看着他,“这么冷冰冰的样子,真的让人不知道跟你说什么。”
“赌车了。”车速减下来,楚明初停下车,淡漠地回过头来。
“这时候也会赌车?”她拿起手机,忧虑地看了眼时间。
“估计是前面出了些事。”似乎是怕她再用冷冰冰那个词来形容自己,他没有再不理她。
“早知道这样,就不叫你陪我来的,你还要回去给洋洋过生日吧?他估计还在家里等你呢!这么一来一去,等你回去的时候,估计他都睡觉了。”她皱眉,看着窗外,微微有些着急。四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跟若若见面,真担心会迟到。可是现在,她也不能跑到机场去。
街边的路灯照着她的半张脸,透露着微微的诱惑,这样的她,不说话的时候,跟纪晓颜真的很像一个人似的。
就在她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一双手,将她揽进怀里。
许忧愣了一下,试图推开他,却,听到他说:“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不愿意,他也不会硬把她留下来的,只是这一刻,真的很想将她当成另一个人。
许忧愣着没有推开他,他请求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暖意,让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
楚明初一定是很爱他妻子的。
要不然,也不会在街上看到一个与他妻子长得有些像的自己,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带了回去。
然而,因为太爱他妻子,所以,才不会轻易碰其它女人,哪怕,她跟他的妻子在他眼里是那么像。
他的呼吸,在她耳边,弄得她的耳根痒痒的,莫名其妙的心跳,感觉就快从胸口蹦出来一样。
他抱着她的手,渐渐有些越收越紧的趋势,让她快要无法呼吸了。
“楚明初……”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虽然知道他这请求并不太算过分,可是,却再也无法继续与他维持这么暧昧的拥抱。
他松开手,看着她不经意间红透的脸,“真的……不愿意答应做我的妻子?”
尽管,她可能会是替身,他也会一心一意地对她好。
许忧点头,“嗯。”对着他笑了笑,“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够走出你妻子留给你的阴影,解放自己的心。让你那么深爱的人,一定是个好女人,一个真正的好女人,是不愿意让自己爱的人为了自己这么孤孤单单地活着的。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就算你跟别的女人结婚,重新有了一个家,那也算不上是背叛她吧?”
“所以我说,让你留下来!”他看着她,再次提出自己的请求。
许忧愣了一下,突然凑近他,盯着他深遂好看的眼眸,“楚明初,你爱我吗?当你想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我吗?这个叫许忧的女孩子,为了钱,差点出卖自己,如果那时候,我没有遇到你,就会跟别人……”
她顿了顿,感觉那时候让她遇到楚明初,真是命运在眷顾她,所以,突然觉得,也没有什么好悲伤的,看着他,继续说:“你一点都不爱我,甚至说,根本不了解我。就算你想跟我结婚,那也是因为你妻子,所以,你跟我在一起,不但不幸福,还会一辈子将你束缚进你妻子的阴影里。就算是这样,你还是想跟我在一起?
还是说,你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你妻子?我想那样,她可能会更恨你吧!她一直觉得她在里心里是无可取代的,可是你,却想随随便便找一个连你自己都不了解的人去代替她。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代替了她,那么她的位置又在哪里呢?”
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她既不想做别人的替身,也不想取代别人的位置。
因为堵车的关系,两人到机场的时候,差不多晚了四十分钟。
许忧的脚还是有些痛,但跟上午相比已经好很多了,强忍着走路,不会有太大问题。
机场很大,楚明初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忧虑的样子,“她可能已经回去了。”
“可是联系不上她。”许忧无比郁闷地握着手机,虽然是她迟到没错,但许若怎么着也不至于连个电话也不打给她,让她在这边干着急。果然,过了四年,许若还是那臭脾气!
早知如此,她就该在知道自己会迟到的时候转头不要来了,也不用白白跑到这边来吹冷风。
“没办法,只能回去了。”她无奈地走到楚明初面前,许若的手机她已经打了好几遍了,可是一直关机中,就算她再等下去也无济于世。
上了楚明初的车,她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坦承了自己迟到,并没有接到许若的事实,还好母亲并没有怪她。
打完电话,她回过头,看向楚明初,“谢谢你陪我来,等会儿到保税区的时候,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先回去陪洋洋吧,很晚了,他一定还等着。”
“我知道。”楚明初并没有看她,听了她之前的话,他再也找不到让她留下来的借口,所以,一切就像他之前所想的那样,过了今天,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虽然她说的都没错,可是心中还是有种形容不出来的失落。
一路上,许忧低着头,并没有看他。她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有些哀伤,却,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这和她之前爱说话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时间很快,车子转眼就到了保税区,楚明初将车停下,提醒她,“到了。”
她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扬起嘴角,“那我走了。”
“你的脚没事吧?”楚明初不由得有些担心她。要让她这样一个人回去?
可是……
不!
他绝对不是想找借口送她回去!
索性转过头不去看她。
“呃……没事。”许忧被他一下子关心一下子冷漠的态度弄得很郁闷,“不过,我没钱。”
感觉开口提钱是件很丢脸的事,可她更不想自己等会儿拖着受伤的脚走回去。
“二十万我会让池昀给你拿过来,这些钱你先拿着,记得找时间去医院看看你的脚。”楚明初说着,把钱包递到她手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关上车门,驱车离开。
此刻,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虽然只是一天,可是要离开她的这一刻,心中竟然会涌出这么多的不舍。
一个大男人,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总之觉得自己很可笑!
许忧拿着钱包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突然之间对自己冷漠得要死的男人,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今天的天气很好,这时候,头顶已经是满天星星。夜空下,他的车很快消失在拥挤的车流里。
江城是个繁忙且拥挤的城市,总让人有种永远都停不下来的感觉。
许忧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灯已经亮了,她走过去,直接敲门,懒得再拿钥匙来开。
独自站在门口,猜想着等会看到的会是许若,那就不用忧心了,然而,门打开的时候,看到出现在眼前的那张脸,站在门口的她却只能傻傻地愣在原地。
她没有看错,出现在眼前的,真的是徐哲,她大学前分手的男友。
“你回来了?”之前才在楚明初家里提过他,没想到转眼他就出来了。看着他,说不清是悲是喜,她只能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容。
“不想看到我?”他沉默了许久才说话,带着些说不出来的冷漠与阴鸷,对着她不屑地笑了笑,“还是你觉得,只要你提出分手,我就该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他冷漠的话语,不禁勾起许忧的回忆,就算是分手的那天,他也一句都没有说过重话。
却不想现在,再见面了,他所说的话里,竟然没有半点的温柔。
他在恨她,是吗?
他习惯性地穿着休闲装,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的名牌,全然不像有钱的二少,倒像个邻家大哥哥。
可是,他身上的冷漠,却还是让许忧的心难过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是舍不得徐哲的,那么舍不得!
可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你怎么在这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只问出问题的关键。
“当然是……为了见到你!”他看着她,伸手,像个恶魔似的抓住她的胳膊,“这一次,我不会让你逃掉!我会让你把我之前所受的伤,一点一点的还回来。”
冰冰冷冷的手握着她的胳膊,吓得她不由得怔了一下,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徐哲,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天哪!
这种只在电影里出现的桥段,不会真的发生在她的身上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他并没有松开她,依旧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眼睛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她原本震惊的脸上,突然多了些惊慌,显然,是被徐哲吓倒了。
虽说过了这么几年,是人都是会变的,可是徐哲的改变,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怎么?现在后悔当初跟我分手了?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今天是跟你妹妹一起回来的,我会让你看着她,因为你当初的错误,慢慢的受尽折磨!”似乎,也不怕被里面的许若听到,他说得毫无顾忌。
这些话,让许忧整个人完全陷入了冰天雪地。
一时之间,身上,脚上,所有的伤口,仿佛一下子就被放大了,很痛很痛的感觉,让她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纵使这样,她却无法哭出来。
爱一个人的眼泪,不能,也不可以因为怕他而流出来。
“噗--”眼前的徐哲突然间对着她笑了出来,之前的阴冷也在一瞬间变成了她熟悉的温柔,“真的被我吓倒了?”
许忧这一下彻底懵掉了,“你……”
她完全弄不清楚,眼前的他,哪一个才是真的。
“当然是跟你开玩笑的,呵呵……”徐哲笑着,拉高了音量,“若若,你姐姐回来了。”
里面并没有传来说话的时候。
许忧没有管,看着徐哲,“刚才真的是跟我开玩笑的?”
都不知道她真的快被吓得哭出来了。
“嗯,开玩笑的。若若跟我一起回来的,我知道她是你妹妹,所以送她回来,想顺便看看你,只是看看你而已,你不用想太多。好了,快进来吧!”徐哲松开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努力证明自己刚刚是在跟她开玩笑。
他怎么会因为她以那样的理由离开自己而生气?
不愿做灰姑娘的许忧,跟不愿继承家业的他,不正是一种人吗?
所以,他不会生她的气,永远都不会。
许忧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慢慢确认徐哲之前在跟她开玩笑,麻木地拖着腿往里面走,“我是回来看看若若在不在家的。”
“脚怎么了?”虽然她佯装没事,那小小的破绽还是被徐哲看出来了。
“就是不小心扭到而已。”许忧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抬起头,看向徐哲,“若若她……”
“她在做饭!”徐哲坐到她旁边,更关心她脚上的伤,“好些了吗?”
“已经没事了。”许忧不自觉地想把腿藏起来,不被他看到,却听到徐哲微带着埋怨的声音,“还是这样,受了伤就想着藏起来,不去医院吗?”
一句还是这样,让许忧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抬起头,“我已经去过医院了。”
说来惭愧,她第一次去医院,是十八岁那一年,而且,还是被徐哲强行拽着去的。
打小她就不喜欢去医院,不过现在,长大了,也就少了些小任性。
“我去看看若若。”她起身,向厨房走去。
不知道徐哲跟许若现在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想让若若知道她跟徐哲过去的交往过。
许若正在厨房里做饭,很安静地看着锅里的东西,身上的冷漠疏离,与锅里飘出来的热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感觉到许忧的存在,她却并没有抬起头来看许忧,依旧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隔了四年,许若的长发已经换成了时下最流行的**头。
“你回来了?”许忧站在门口,忐忑不安地开口,明明是自己妹妹,却总是叫她有不小的压力。
“若若!”等了半天,许若没有说话,她又不得不提醒她。
许若抬起头,惊疑似地看着许忧,“嗯?”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一开口,许忧又忍不住温柔地责备着。
这一路上给她急的,以为她这受伤的脚跑来跑去很容易吗?
许若没有回答她,继续转过头去做她自己的事情,身后,却突然想起徐哲的声音,“若若,你姐姐脚受伤了。”
许忧愣了一下,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哲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真怀疑他是不是练的凌波微步。
听了徐哲的话,许若的目光缓缓地移到许忧的脚上,“很严重?”
她的话语,没有任何表情,完全没有知道别人受伤后该有的担心。只是,如果用心听,就会发现,那三个字,是她很用心才能咬清楚的。
“若若……”许忧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许若,没想到,再见面,她竟然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
若若小时候,比起一般人说话晚了很多,当比她小的小孩已经能够清楚地叫出爸爸妈妈的时候,她成天只能一个人咿咿呀呀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再大一些的时候,家人渐渐地能够听懂她想说的什么时,才知道,不是她不说清楚,而是她说不清楚。
她不止表达能力迟钝,连听力和领悟能力也很迟钝,学校里,老师甚至都不愿让她去上学,所以,每个学期上学的时候,父母总是要花很多力气,才能把她送进学校里。
时间长了,大家都习惯她那含糊不清的话语,也能够听懂她说的时候,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话一天比一天少,无论许忧在她面前说什么,她都不给任何回应。
偶尔有回应,都是用手语来代替,有时候许忧意会错了她的话,她就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许忧是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女孩。
医生说过,若若只要努力,还是能够把话说清楚的,可是许若不但不去练习,还去学那什么手语,这让许忧很生气,情急之下动手打过她。
从那天起,原本一起上下学的两个人,就跟陌生人似的,不管许忧做什么,许若都避着她,就算在家里,也冷漠得要死。
后来渐渐长大,许忧知道,是她在动手打许若的时候,没有顾虑到许若的感受。
没有想过,她在被别人嘲笑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只是,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却好像永远都走不进许若的世界了。
长大了,许若去了其它城市,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
让她欣喜的是,回来之后,一直让她挂念着的妹妹,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
从听到许若刚刚说出那三个字之后,许忧就时不时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她,许若忍不住皱起了眉,转过头去,把汤从锅里弄出来。
虽然她渐渐能够把话说得清楚,不爱说话的性格却没有改变。
“许忧。”徐哲提醒着站在厨房门口发呆的许忧,“你要这么站到什么时候?”
“哦。”许忧回过头来,看着眼前徐哲这张让人觉得梦幻的脸,跟着他身后走到客厅,小声地问:“若若她喜欢你吧?”
总感觉,许若变了,而改变她的人,正是徐哲。
“有吗?她没说过。”徐哲笑了笑,“她只是把我当哥哥!”
“哥哥?”许忧无语地看着徐哲,“你逗我好玩吗?”
如果不是喜欢,又怎么能让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改变?
“你的意思是,希望她喜欢我?许忧,你那么希望把我留在你身边,哪怕是以妹夫的身份?”徐哲挑着浓眉,玩味十足地看着她,“还是你讨厌看到我,希望我永远消失?”
许忧低着头坐到沙发上,知道现在的徐哲跟她没有关系,她没有权利赶他走,也没有权利干涉他跟许若之间的任何事。
客厅里开着风扇,却让人觉得无比的闷热。她感觉自己,极度需要一口新鲜空气。
第106章 窗外
徐哲坐在她旁边,陪着她呆望着窗外。顶 点 X 23 U S
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在他预料之内的。
对若若好,是因为许忧。
来到这里,也是因为许忧。
再次见到她,是他梦寐以求了许久的事情,只是,让他困惑的是,要怎么样,才能重新走进许忧的世界,并让她知道,他跟许若,只是朋友的关系。
许若不是一个会贪恋着把朋友变成恋人的女孩,她最大的愿望,无非只是徐哲是她永远的朋友。
毕竟,他那么优秀,她没有自信做他喜欢的人。
挺热的天,许若呆在厨房里,脸上却奇迹般地没有流汗。
她平静地把饭做好,放在餐厅里,走过来,看着徐哲,“吃饭了。”
许忧抬起头,看向许若,不愿去想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样子,起身,“我只是回来看看若若,还有些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她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想想这一切。没等其它两人回答,便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身后,响起徐哲的声音,“许忧!”
她没有理他,没有回头,脚步狠狠地踩在台阶上,台阶没踩碎,却好像踩碎了她的心。
刚刚那股冲劲,几乎让她忘了脚上的伤痛,等离开家才发现,脚腕几乎快要碎掉了。
她郁闷着,路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上极其陌生的号码,犹豫了许久,才按了通话键。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楚明初。意料之外的声音,她以为,他再也不想跟她联系了呢!
“怎么了?”她坐在那里,试图扬起嘴角,脸颊的肌肉却无比的僵硬。
“有些事,想当面跟你说,你现在能来一趟吗?”楚明初也没想到,他会在离开她的下一秒跟她打电话。
“是因为洋洋?”许忧预想着,是楚明初回去之后,楚子洋不停询问自己的关系。
如果不是回家去突然见到徐哲,她是打算确认许若在家里之后就过去的,因为不用想,也知道楚子洋会问起自己。
只是,被徐哲这一搅,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没等楚明初说话,她便作了决定,“我马上过来。”
虽然已经很晚了,可今天是楚子洋的生日。
她起身,站在路边,拦下一辆车。
正在这时,徐哲追过来,叫住她,“许忧……”
她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看着走向自己的徐哲,舒缓了情绪,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情绪化,她也没有让自己情绪化的理由,对着徐哲说:“我现在有事,可能明天才会回来,到时候再说好吗?”
“我……只是担心你。”她那么想要逃避的样子,让徐哲想说的话通通咽了回去。
这才刚见面,他不想给她太多负担。
“我没事。”许忧对着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我先走了。”
打开车门上了车,她没有看他,也没让他看到她心中那些怅然若失。
到楚明初家的时候,才下车,便看到在门口等着她的楚明初,星光下,他站在那里,一身肃冷的黑色。
他伸手,扶住一瘸一拐向他走来的许忧,没有说话。
“你不要每次见到我都搞得这么严肃的样子好不好?”许忧对他有些无语。
“自己走?”楚明初看着她受伤的脚。
“嗯,我自己走。”这么远都走了,也不差这一两步,“洋洋在楼上吧?我去看看他。”
她是为了楚子洋来的,可不想在这边跟楚明初拉拉扯扯。
“先坐这里,我帮你看看。”才进客厅,楚明初便拽住她的胳膊,没让她去楼上,强行将她拉到沙发上,帮她脱掉鞋子,看着她又红又肿的脚腕。
“肿成这样,都不会痛吗?”看着她事不关己的样子,他真的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一边伸手,轻轻地帮她揉着受伤的地方。
“还好吧!”楚明初的力道把握得很好,这么揉着,无比的舒服。
就在她享受的时候,楚明初抬起头来,“许忧。”
严肃的目光,盯得她一震,“怎么了?”
“我们结婚吧!”他松开她的脚,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是说好……”之前就已经明确拒绝他了,没想到他还能提出这样的要求,不得不说,他的脸皮有够厚。
“我知道。”楚明初打断她的话,“我不会真的让你嫁给我,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地强把你留下来,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忙而已,我们先去登记,等过些日子就离婚,你可以把这当成工作,结婚后,你还是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唯一的条件是,你得住在这里。等离婚后,我会按时间付你工资……”
“这什么跟什么?”许忧急着打断他的话,不明白楚明初怎么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就这样好吗?不要拒绝。”他并不听她的话,不想给她回避的机会,她来之前,他就已经决定好了。
他只想结婚,就这么简单而已。
“可是……”许忧看着他,这么冷漠不容人置疑的样子,一头雾水。
“好了,我累了,等会儿让林姐送你回房间去休息。”他不看她,起身,往楼上走。
他就这么决定了!
她连知道原因的机会都没有!
许忧看着他上楼的样子,意识到她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为自己争取到,大声叫出他的名字,“楚明初!”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会来的。
凭什么他要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她不就是拿了他的钱而已,更何况现在钱还不在她手里,她凭什么让他摆布?
楚明初愣了愣,却并没有停下脚步,背影很快消失在许忧的视线里。
林姐走出来,看着许忧,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便看到许忧拖着受伤的脚往门口走去。
可惜,门在她跟楚明初谈话的时候已经锁上了。
许忧看着被锁上的大门,才意识到那个男人说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样。
他说,不会勉强她,可现在,根本就是强行把她留了下来!
林姐跟在许忧身后,温柔的声音响起,“已经很晚了,先去休息吧!”
许忧看着林姐,没有说话,有一种无助而悲伤的感觉涌上来。
她以为,楚明初看着冷漠,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可是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是错的。
那么霸道完全不顾别人感受的男人,他会是好人?
用这么卑鄙的伎俩把她留下来,还可以说他没有恶意?
“林姐,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坐会儿。”她低头看着花坛里的苜蓿草,眼睛里不自觉地泛起水气,轻声对着林姐说。
看来,人倒霉的时候,真的是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才刚因为徐哲的事情难过,却不想,来到这里,还遇到这样的楚明初。
夜色渐渐凉了下来,她一个人坐在花坛边,打量着这个陌生的院子里的一切,想着眼前的这一幕,突然之间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有什么权利悲伤难过呢?
母亲还在为钱的事情奔波,她找到楚明初不就是为了钱吗?
不管是要她的初夜,还是要她的自由,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只是楚明初突然之间对她好了些,她就天真的以为她是谁,以为他就会对她不一样。
事实上,她还是只是那个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人。
楚明初一直没有睡,打完电话,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许忧,她在那里呆了没多久,便抱着膝盖睡着了。
真是个让人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丫头!
林姐已经将客厅和走廊上的灯全关掉了,他走过去,将薄毯盖在她身上,让她靠着他的膝盖。
真的不是他狠心和不讲理,他回到家的时候,楚子洋已经被沈瑶带走了,还打电话来威胁他不娶桑静,就告诉楚子洋许忧不是他母亲的事实。
既然都是要娶的,那他何不就娶了许忧,把许忧变成楚子洋真正的母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借口听起来却这么虚伪。
其实他也不是只有这一个选择的吧!
可偏偏就是想把许忧牵扯进来。
楚子洋的事情,怎么看,也像是他为了留下她所找的一个借口。
蔚蓝的天空下,阳光钻进房间里。
大早上起来,身边全是男人的气息,她瞪着眼前的楚明初,脑袋有点懵,“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房间。”他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捂着自己被她打到的脸,下了床开始穿鞋子。
许忧看着他,不自觉地捂紧身上的薄毯,打量着这房间里的一切,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楚明初的房间。
昨天晚上她明明在楼下院子里,现在却到了他的房间,她看着他,欲哭无泪,“楚明初……”
虽然为了钱,她已经打算答应他昨天晚上的提议,却并不表示自己要这么轻易地谅解他霸道地将她留下来的行为。
楚明初已经进了卫生间,伸出长长的手指挤牙膏,从镜子里打量着她迷糊的样子,“我没有碰你。”
只是忍不住抱着她睡了会儿。
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许忧闷闷地从床上下来,走到他旁边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水洗着脸,声音低低的,“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
这话她一早就想说的,没敢,现在权当报复他霸道的行为。
楚明初的大脑有些抽搐,这就是传说中的,碰了她是禽兽,不碰她禽兽不如?
他将眉头挤到一起,刷着牙,没想跟她在这些事情上争论。
许忧洗了脸,清醒了许多,看着镜子里的他,“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明明之前还一副很想跟她撇清关系的样子,是什么原因,突然间让他改了主意?那么雷厉风行地把她叫来,还不许她拒绝。
楚明初握着牙刷的手没有停下来,白色泡沫在嘴边,无比滑稽的样子,看得许忧忍不住笑了笑。
虽然是个冷漠的男人,但在这些琐事上,跟普通人也没区别的,不过不得不承认,每天能够看这个男人刷牙也是件挺幸福的事情!
“我刷牙去了。”昨天早上林姐有帮她准备那些东西,不过在其它房间。她光着脚,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将背影留在楚明初眼前的镜子里。
她洗脸梳头下楼的时候,楚明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洋洋还在睡吗?”她困惑地向他走过去,昨天晚上以为洋洋已经睡了,就没问太多。
“去他奶奶那里了。”楚明初抬起头看她,她正穿着她自己的衣服,长长的头发散在两边,温柔如水的模样,与她直来直往的性子很不搭调。
“这么早?”这么说来,楚子洋还挺依赖他奶奶的,她坐在楚明初对面,忍不住抱怨,“我还以为,他挺喜欢跟我在一起。”
“昨天晚上去的。”楚明初低着头,继续心不在焉地看自己手中的报纸,“你见过我妈,应该看得出来,她很想让我跟桑静结婚。昨天我回来的时候,她把洋洋带走了,如果我不答应跟桑静结婚的话,她就会告诉洋洋我找你来欺骗他的事,我不想我妈总是干预我的事情,也想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
也许,这些话,他真该说出来,才不会让许忧那么困扰。
可是这么听起来,他还真像个任性的孩子。
“所以,你才想要我跟你结婚?”这样一想,楚明初做的事情都想得通,“可是,如果真的结了婚,大家不都知道了吗?”
真的要离婚,会有那么容易吗?
楚明初看着许忧,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这些你不用担心,就算有人知道我结婚了,也不会知道跟我结婚的是你。”
“可是你妈和桑静还不是知道,万一他们说出去怎么办?”一看桑静就不会那么甘心让自己跟楚明初在一起,要是知道她跟楚明初结婚了,还不会搞得沸沸扬扬的?
他就是要让母亲看到他跟许忧的结婚证时有苦说不出来的的反应!
“楚明初……”许忧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他问完,不等她答,干脆起身,往餐厅走去,“吃了早餐我们去登记!”
许忧起身,犹豫着没有跟上他的脚步,“你妈做什么也是为你好,可能她觉得,娶了桑静对你更有利,像我这样的,什么都不会,在工作上也帮不了你,她担心你对你妻子的感情会影响你的判断力,怕你被我这样的人骗了,所以才会用洋洋来逼你,就算你不喜欢,也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来反抗她吧!毕竟,她也没有恶意,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呢?”
她就一直很喜欢和依赖妈妈,不明白楚明初就怎么会把他母亲想象得那么可恶?
不过,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郁闷了,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都在母亲那里,母亲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打断她一条腿的,可是……
不答应楚明初吗?
她好像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许忧只顾想着自己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现楚明初因为她的话停下了脚步。
好像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一点,反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习惯了反抗母亲,也从未仔细地想过,她做这一切可能是因为爱。
为什么,明明已经是做父亲的人了,他却还像个从未长大的小孩子?
“许忧。”饭吃到一半,他抬起头来,看着对面微微出神的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对她的家人很感兴趣,“你跟你母亲常常一起吃饭吗?”
许忧回过头来,没想到楚明初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你以为我是你?我每天都跟我妈一起吃饭,我妈做的饭可好吃了。”看到端着菜过来的林姐,许忧讪讪地笑道:“不是说林姐做的不好吃,只是习惯了那种温暖的感觉。”
提到母亲的时候,她身上的拘束转眼就不见了,脸上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幸福感。
楚明初看着她满脸的笑容,突然有些羡慕这样的许忧。
很多年了,他几乎都快忘记跟母亲一起吃饭时的温暖是什么模样的,每次两个人坐到一起,总是会因为一两件事情就产生意见分岐。
“楚明初,你可不可以先借我点钱?”许忧探寻的目光盯着他,小声得不能再小声的声音带着请求。
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才想着走上这条路,自己的感受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重要的是能够帮妈妈解决现在家里的困难。
之前是她任性了。
任性得太在意自己的感受,忘记了自己是以什么样的方式遇上楚明初的。
“答应跟我结婚?”他看着她,声音中却带着些不容易听出来的心疼,他的确是为难到她了,将她为难在困境与尊严之间。
“嗯。”许忧缓缓地点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不过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你能给我点时间吗?”
这时候她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尊严和感受,钱是很低俗的东西,却在很多时候决定了尊严的存在与否。
相信,如果让她眼睁睁看着在父亲车下受伤的人就这么死去的话,她也无法心安理得过一辈子。
吃过饭,她拿着楚明初给的银行卡离开楚家,没有要他送,打了车自己回去。一路上,愁肠百结,这件事,肯定要跟母亲说的,可以说了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还没想好这件事情,车就已经到家了,司机提醒她,“小姐,到了。”
许忧郁闷着下车,手中拽着银行卡,有种踏实而不安的感觉。打开家门发现,母亲已经回来了,厨房的灶台上摆着从舅舅家里带过来的那些派不上用场的腌肉和干菜。
就知道事情会这样的,这年头的亲戚,没有困难的时候才会亲,一旦遇到困难,谁也不是好事的主。
“妈你回来了?”她走过去,推开房间的门,发现母亲正坐在床边抹眼泪。听到许忧的声音,急急的擦掉,却还是被许忧看到了。
她红着眼睛回头,“眼睛里进沙子了。”多可笑的对白,许忧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没两分钟,父亲回来了,好像才两天没见,整个人就老了很多,一进来就走向母亲,“没拿到钱?”
“没有。”母亲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父亲的脸更加阴沉,“你那是什么亲戚?”
“什么亲戚我有什么办法?”母亲幽怨着,没敢说得太强硬,收拾了下厨房里的东西。
“爸,妈,我这里有些钱。”许忧坐在沙发上愣了许久,才将冒汗的手伸了出来。
她要跟楚明初结婚了!
突然发现,这是个多么完美的借口。
这么说出来,就能够把这笔来路不明的钱解释清楚吧!
“你那点钱也解决不了家里的事情。”把女儿养这么大,许云昌却从未想过在这时候能指望下她。
女儿就是女儿,永远都是!
“二十万够了吧?”说这话的时候,她有种快要窒息的错觉。话音刚落,两老便齐刷刷地回过头来瞪着她,瞪着。
“你哪里来的钱?”许云昌被这突如其来的二十万打得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二十万呀!
不是天价也够他载多少客了。
“我买彩票中的。”许忧看向一边傻傻地盯着她的王玲,试图缓和下气氛。
“我要听真话,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什么傻事了?”王玲走过来,瞪着许忧。女儿上她生的,她每天将许忧捧在手里,许忧撒谎,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要结婚了。”许忧低着头,不敢看王玲的眼睛。
这样做,肯定会让一直对她抱着很大期望的母亲操碎了心,可她也想为家里分担些什么。
“结婚?”王玲眼前一黑。
“这件事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虽然家里很需要钱,可,女儿的幸福也是很重要的。
“他有钱,还有个孩子,人也很好。”事实上,她都没怎么了解过楚明初。
“我不答应。”光他有个孩子这一条,母亲就受不了,更何况,许忧是在这个时候提出结婚的,肯定跟家里需要钱脱不了关系,“家里有我跟你爸就够了,我不需要你为了我们牺牲什么!”
“妈,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而且钱都拿回来了,要是现在拒绝的话,人家肯定觉得我是骗子!”虽然一早就预料到母亲的反应,可是如此强硬的态度,还是让许忧手忙脚乱。
王玲不管她,拽着她的手往卧室里走,力气大得让许忧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正在这时,徐哲和许若开门进来,看到这一幕。
“怎么了?”许若不解地看着母亲和许忧。
“你姐要结婚,要嫁给一个已经结过婚的男人。”母亲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带着久久难以平息的激动。
许忧低着头没看徐哲,却清楚地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像针一样地落在她的身上,刺得她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