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惊梦
“胖子,你又准备找我爹借钱了?上次左相大人那竹板炒肉片的滋味没尝够?还想再尝一遍?”
蔡岩看着司马望,似笑非笑,一改往日面无表情的习惯。顶 点 X 23 U S
“这不是被逼无奈嘛!白板,你又不是没看见,死肥肥笑的有多气人,我要不是怕打不过他,我早就上去抽丫的了!”
“胖子,我怎么感觉你更像是我爹的亲儿子呢?每次你来借钱,要五十给一百,要一百给三百,还从来不提还钱的事。到底是你爹呢,还是我爹?比起来,我到像是领养的。你也知道我爹是谁,我家做的毕竟不是什么台面上的事情,我爹有他的打算,但这事对左相大人的影响总归不大好,你最好考虑清楚了再说!”
蔡岩脸色再次板起,看着有些严肃。
胖子则是回忆起了许多不堪的往事,神情悲催的无以复加,
“你爹至少对你很好,可是我呢?我哪次回家不是惨绝人寰的一顿酷刑,有时我真怀疑自己是老头子在外面喜当爹收回来的!”
“其实,我到觉得你可能是你爹充话费送的赠品!”
湘云不知什么时候挤了进来,及时的补了个刀。
“什么话费?算了,不管了,阿飞,明天书院放假,我们要去白板家复习功课,你去不去?”
“你们那是去复习的表情吗?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真是深以认识你们为耻!对了,那个,强哥去不去?”
“我们四大才子形影不离,强子是肯定会去的,就算是胆子最小的排骨,明天我也会把他给拖去!对了,到时顺便去看看你姐,听说上次遇袭之后,她就卧病在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也得去探望一下啊,嘿嘿!”
“呵呵,不用了,毕竟男女有别,我代姐姐谢谢你们全家!”
看到胖子那一幅yd的嘴脸,湘云哪还不知道他脑子里龌蹉的思想,早在心中诅咒他百八十遍了,只是习惯了胖子的耍贱,也就直接岔开了话题,
“到时我们直接去白板家就好了,之后我回去看下姐姐就行。那个,和白板一个寝室的马桶也去吗?”
“什么?你让马桶来我家?你知不知道他爹是谁?你又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蔡岩听了湘云的话,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湘云则莫名其妙的身边的几人,
“马桶他爹啊,不就是号称城西一龙的马如龙嘛,据说是长沙两大帮派之一青龙会的老大,至于你爹,我就不清楚了。”
“他爹经营着长沙城所有的酒楼、青楼、茶楼、赌坊,是另一大帮派,霸天帮的老大,人称城东一霸!”
许仙捧着本书,不时的插上一句。
“你爹是蔡霸天?!”
湘云心中吃惊不已,对比于嚣张跋扈的马桶,蔡岩虽然高冷的生人勿进,但仗势欺人的事件基本没有,怎么看也不像是黑帮老大的儿子。
蔡岩则表现的满不在乎的样子,冷笑一声,
“这下知道了吧。要是我被请去马桶家做客,我爹知道了,他会什么反应?”
“带齐所有的二杆子,操家伙冲过去,就一个字,干呗!”
胖子虽然嘴里仍在不停的嚼着东西,却不失时宜的补上一句,而且听那口气,好像残忍血腥的黑帮火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蔡岩理都没理这个满嘴跑火车的胖子,只是冷着脸盯着湘云,
“现在你知道马桶会不会来我家了吧!”
“咦,院士不应该不知道这事啊,他为什么还要把你俩安排在一个寝室啊?”
然而湘云根本就没有为自己问的小白问题而感到脸红,思维瞬间跳跃到另外一件事上去了。
“那是因为他怕我俩在书院生事,对书院影响不好,就把我俩搁一块,有问题寝室内解决,对他,对我,对书院都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蔡岩兴趣缺缺,瞅了眼正在摆脱宋嘉纠缠的马通,很是无语。
“白板,这样说来,你和马桶也是世仇了,你们俩住在一起不打架吗?”
“打,怎么不打!一开始,我们谁看谁都不顺眼,于是前三个月每天都是打的鼻青脸肿的。”
“后来呢?我看你们现在不也相安无事嘛!”
“后来打腻了,自然也就不打了!”
“呃……,好吧!”
湘云也是醉醉的,一时间无言以对。
……
是夜,一条望不见尽头的路蜿蜒曲折。一个瘦小的男子正在拼命的奔跑,身上的衣服雕龙画凤,一看即知身份显赫。
然而此刻男子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头发更是散乱无序,脸上惊恐扭曲的神色暴露了内心的害怕,嘴里还不时重复着,
“别杀我,别杀我!”
华服男子身后约五百米处,两个蒙面的黑衣人也在极速的奔跑,手中的利刃在月光的印射下闪出冷幽的寒芒,不时还进行着强大的心里攻势,
“桀桀,别跑了,因为你的刚愎自用致使黄河决堤,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今天我们就要为那些屈死的冤魂报仇,乖乖受死吧!”
“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想的,我不想害死他们的!”
华服男子本来狂奔的双腿霎时停住了步伐,因为前面是一处断崖,已没有了路,底下就是八百里洞庭,估计下去了就得葬身鱼腹,连个尸体都找不到,于是他只得被迫转过身,强忍着身体的颤抖,极力的解释着。
“这些话,你留着对阎王去说吧,桀桀!”
两个蒙面人业已逼近,鼻子里的狞笑声显示出他们对于杀人这种事,不可能会出现任何犹豫。
“别过来,求求你们,别杀我!”
华服男子往后一步步退着,腿肚打着颤,不时回头望望越来越近的崖边和底下嶙峋的礁石,看着波浪打在上面瞬间粉碎,散溅出的无数水花,心中的恐惧无以复加。
忽然间,华服男子脚下一空,眼睛迅速瞪圆,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往下坠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岳麓书院某个寝室内,赵斌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突然坐起,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全是细密的冷汗。
初春的早晨还是寒气未去,水塘低洼处隐现薄冰。赵斌感到浑身冰冷,却不是气温的原因,而是自灵魂深处,骨子里透出的一股深寒,无论怎样裹着被子 都是无济于事,依然蜷坐在床上,瑟瑟发抖。
正做梦搂着妹纸吃着羊排的司马望也被惊醒,他探头望了望赵斌,迅速擦掉嘴角的哈喇子,心中满是愤怒。
不过作为大宋高等学院的一员,日后肯定要成为国家的公务人员,胖子还是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的朝着对面床喊道,
“排骨,你tm有病啊,隔断时间就来这么一出。鬼叫鬼叫的,叫的那么凄惨,把我妹纸都吓没了,你tm这是被鬼强爆了啊?”
听到胖子那情真意切的慰问,赵斌微感心安,于是也彬彬有礼的答道,
“爆你妹!”
“什么?!”
胖子披了件衣服走到赵斌床前,盯着他,表情很是奇怪,
“你说的是真的?你考虑清楚了吗?你不后悔?”
看着胖子那严肃的表情,赵斌这才反应过来,脑补中的画面和胖子的体型两相对应了下,嘴角不由狠狠抽动了下,
“胖哥,你是我亲哥,我错了,我刚才和你开玩笑的!”
“这种玩笑开不得的,我会当真。”
“胖哥,我嘴贱,我忏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种事不能乱开玩笑的,记住就好。以前帮白板整治马桶,我就让我妹出马,结果捅了个大篓子!”
“哦?听起来好强悍的样子,胖哥,你妹到底是谁啊?”
“余欣啊!”
“什么?余欣是你妹?!”
“是啊,她是北疆战神余人王的女儿。雄州一战,受朝中奸人所惑,粮尽草绝,无奈之下余人王只得单骑闯营,一举斩杀二十余员蒙兀将校,可惜寡不敌众,最终马失前蹄,战死沙场。我爹感于好友的神勇忠义,不愿英雄之后飘零凄苦,于是就收了余欣做义女。”
“是啊,余人王一人斩尽蒙兀中层军官,导致蒙兀大军出现混乱,险些哗营,这才解了雄州之围,给了大宋北方十年的安定。遥想当年那一战,不禁让人热血沸腾,欣然神往,可惜英雄不在,只能缅怀了!”
“是啊,可悲,可叹!要不刚才的事,你考虑一下!”
“别,英雄是用来缅怀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啊,哥!”
“今天不是放假嘛,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准备去白板家乐呵乐呵,一起去呗!”
“胖哥,我是打晕了劫匪跑出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肯定还在附近猫着呢。上次花灯会你把我硬拉出去,就差点没回来,这次打死我也不出去了!”
“上次不过是个意外嘛,再说了又不是针对你。你来了快半年了,就出去过那一回,也是宅的够彻底的了,你是打算在书院宅一辈子吗?”
“那也不错啊!和你哥一样,学有所成,在书院做一名伟大的人民教育家,挺好的!”
“唉,那我就没办法了,总不能把你一人丢在这啊,反正今天放假,我跟周老师通融通融,让我妹过来陪着你,顺便开导开导你好了!”
“啥?!”
一听这话,再加上胖子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赵斌知道这话绝对不是恐吓,这贱人肯定能干得出来,一时间脸都吓的绿了。
第二十章 你秀恩爱我捣乱
“哥,亲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都听你的,我跟你去还不行嘛!求你别坑我了!”
赵斌哭丧着脸,一幅死了爹妈的表情。m.www.uu234.net
胖子则在旁换着衣服,闻言脸上堆起吃惊的神色,
“哟,别介啊!刚才还说的跟我要害你似的,这会儿的功夫就转性了?视死如归了?”
“我当然怕死了!但是要是选一种死法的话,我宁愿被砍死,也不愿被恶心死啊!恶心死也就算了,就怕恶心的半死不活、要死要活的,活着还遭罪,还不如死了拉倒,一了百了!”
赵斌说的是声泪俱下,那模样悲哀到了极点,也凄惨到了极点,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那你还磨叽什么啊,赶紧起床穿衣服走人啊,麻溜的!”
胖子则完全无视了他精湛的演技,上去就是一脚,怒斥其拖延时间。
“柔柔,你听听隔壁屋那动静,哼,也不知道小声点,害不害臊啊!”
另外一间房内,宋嘉正把耳朵贴在墙上,偷听着隔壁的动静,偏偏嘴里还一幅正义盎然的口气。
倚在床头绣着刺绣的秦柔则是一脸的鄙夷,语气丝毫不客气,
“切,好意思说别人!要是让你和那什么马桶一个寝室,就你这小骚蹄子的动静,是他们十倍都不止!”
“柔柔,你讨厌啦!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再说了,动静大怎么啦,我倒是喜欢马少对我粗暴点!”
见隔壁没了动静,宋嘉也是没了偷听的兴趣,继续躺下,舞着兰花指同秦柔发起了嗲,听的人胃部一阵阵抽搐。
那声音一般正常的男人肯定会被虐的*,当场崩溃,也就是阴柔如秦柔这样才会习惯性的无视,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腔,互放着嘴炮。
而另外一堵墙后,许仙也是被那声惨叫惊醒,发现自己还是趴在湘云的身上睡着了,一时紧起,尴尬不已,只好趁着湘云没醒,拿上盘龙棍,匆匆离去。
许仙前脚刚走,听到关门声的湘云随后就睁开了双眼,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片刻后,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她索性用被子将头一蒙,在床上又打起了滚,
“恩~~~~~~~!”(此处应抑扬顿挫)
强哥坏死了,每次都要抱着人家睡,都第三次了,这样睡多了,怀孕了该怎么办?这里又不是花果山,我又不能现在就帮他生小猴子。呸呸呸,我怎么尽想这些羞人的事呀,讨厌,讨厌,讨厌死了!
湘云自个儿发着骚卖着萌,直到许仙晨练结束回来,才懒懒的起了床,跟着四大才子,径直往院门外走去。
“布谷,布谷!”
早晨的阳光温和而不强烈,很容易令人振奋精神,早晨的空气清新而不沉闷,更加容易令人和物心情愉悦。
几只布谷鸟的心情就很不错,亮起另类的歌喉,唱着他们世界里的流行曲目,嗨翻全场。
美女卫护会中众多妹纸的心情也很不错,因为放假的学子有大部分会来与翘首以盼的她们进行诸如约会、泛舟、逛街以及一系列风花雪月的事项。
出门的几人迅速的被妹纸们包围,只有司马望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旁边,翻着白眼,一脸鄙视外加羡慕嫉妒恨的神情。
胖子的优点很明显,文采风流,家世显赫,但他的 缺点也同样显著,贪吃好色,邋遢懒惰,试问又有哪个妹纸会喜欢这样的混球,就算喜欢,那也是喜欢他身后的家族。
“文强,你来啦!”
温婉的声音响起,*很自然的走到许仙的身边,看的湘云此时的心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复杂的很。
“恩,来了。”
很平淡的语气,没有太多的激情,却更加显示出习惯使然。
“喂,胖子,有没有兴趣拆散这一对一对的?”
湘云走到沮丧的司马望跟前,小声的嘀咕着。
本来还心灰意冷的胖子闻言,眼神陡然一亮,
“想啊,当然想啦!我恨不得拆散他们每一对,然后这里所有的妹纸都是我的,不,姐姐也都是我的!”
好吧,没想到这死胖子心理已经变态到了这种地步!
湘云额头一片乌鸦飞过,不过瞬间就反应过来,得了司马望这员大将的配合,某腐很快做出了指示,
“白板和排骨那边你去,强哥这边我负责,你秀恩爱我捣乱,一定要让他们爽的不要不要的!”
“哦,好的,可是,具体怎么做啊?”
“插科打诨,爆料恶心他们啊,比如上厕所不冲马桶,睡觉时打呼流口水等等!”
“呃,那好像是我的习惯,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丫就不能张冠李戴啊,猪!”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这也太损了,你说这样搞过之后,他们会不会直接把我俩打屎啊?”
“放心吧,你这么胖,怎么着也打不屎的,顶多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反正有下人伺候着,你怕啥?”
“也对哦,行,那我去了!”
“恩,胖子,加油!”
湘云弯起胳膊,做了个有力的下顿动作,给这位司马家的二公子或者说叫二杆子打气,然而不知怎的,看到胖子那肥厚的背影,某腐忽然间就想起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两句诗中所描写的悲壮。
唉,胖子,你自求多福吧,姐保不了你了!
湘云无奈的摇摇头,向着另一边走去。
“强哥,有件事我想和你谈一谈!”
一边,许仙和*正说着体己之心的话语,就被湘云这个第三者给插足了。
“什么事?你说吧。”
许文强眉头微皱,却不好说什么,同时他平时也比较低调,倒是很奇怪自己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拿来在这时候讨论的。
“那个,你以后晚上能不能不要抱着我睡觉,人家很不习惯耶!”
湘云这句话是刻意为之,没有压低音量,顿时引来了旁边一众学子和妹子的注目,窃窃私语着什么。
而许仙没料到她说的竟然是这事,一时间无言以对,尴尬不已。
“孟公子可能是误会了,文强洁身自好,并没有断袖之癖。只是一年之前得了一场怪病,从此有了这夜游之症,想来并不是故意的。若是不慎惊扰到了孟公子,贱妾在此代为赔罪,望公子海涵,担待一二!”
正此时,*开了口,一番话语彰显着王室的气质与不凡,同时给湘云一个深深的万福,更显大家闺秀的贤淑,同时话语之间全是对许仙的熟悉和了解,也在湘云的心上割裂一道道伤痕。
我去,感情我这酝酿已久的绝杀,竟然是给她做了嫁衣,不行,不能硬拼,看来要改变策略了。
“好吧,那我原谅你了,可是强哥,我们不是要去白板家做客的吗?”
湘云装作很大度的点了点头,随即睁大了眼睛,像是很不明事理的问道。
“哦,马上就走,等我一会儿。”
许仙遇到这样的二杆子,也是无语,握着*的小手,依依惜别,
“玲玲,辛苦你了,对不起,今天又没法陪你了!”
“没事的,文强,至少我今天看到你了啊!我知道你应酬多,来日方长,我可是要看你一辈子的!”
你们够了吧!我还活着呢,你们这是准备气死我的节奏吗?秀吧,秀吧,秀恩爱,分得快,郡主就了不起啊,叫你现在得瑟,等强哥甩了你那天,叫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湘云完全无法忍受这两人你卿我侬的亲密劲,就处在刚要爆发还未爆发的节骨眼上,忽然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嚎响彻四野。
湘云循声望去,就看见蔡岩那比自己小腿还要粗的胳膊,正勒着胖子的脖子,像拖死猪似的朝这边拖来,而赵斌则在一旁紧张的劝解着,却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胖子的猪脸苍白的如同金纸,嘴里呜哝着什么,可是脖子根本透不过气来,说什么都白搭,而两只手不停扑棱着,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却是徒劳无功,只抓了些杂草散落一地。
“咚!”
蔡岩走近这边,胳膊一甩,胖子就像死猪一样被摔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得湘云一阵心惊肉跳。
果然是不作死就不得死啊,幸亏还留了一口气,不过这也太惨烈了,他到底干什么呢,惹的白板发这么大火?
“白板,这什么情况?下手这么狠!”
许仙见状也是一愣,看着草地上一道明显被拖出来的痕迹,有些不明所以。
“你问这死胖子都说了什么!”
蔡岩满脸通红,神色之间很是愤怒。
湘云也很是好奇,蹲下身来拍着司马望的后背,帮着他顺气,
“胖子,你说什么了,把白板气成这样?”
“咳咳,没说什么啊。就是按你的主意,说他左大腿的右侧,右大腿的左侧,有个白色月牙形的胎记!然后旁边的几个妹纸就笑了,然后白板就发了疯似的打我,呜,我冤啊,咳咳!”
胖子抬着那张被揍成猪头的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情悲意切的像是个受了冤屈的窦娥。
“噗!”
听了胖子的话,湘云情不自禁的笑场,
“哈哈,胖子,我让你去爆糗事,可没让你爆**啊!”
“我去,你丫这是坑爹呢,你怎么不早说!”
胖子刚准备站起来,闻言腿一软又坐了下去,险些昏厥,神情很是悲愤。
“小子,这主意是你出的?!”
笑的花枝招展,正得意忘形的湘云,忽然间听到了一个充满杀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第二十一章 坐客
不是吧,说漏嘴了,这下玩蛋了!
湘云听到一阵手指关节‘嘎啦嘎啦’的响动,心头一紧,面色惨绿着转过头,就看见蔡岩本就高冷的面色像是笼上了一层冰块,眼睛里却是随时都能喷出火星的感觉。顶 点 X 23 U S
“那个,我突然想起姐姐那里还需要人照顾,我先走了,各位拜拜!”
湘云见势不妙,撒丫子就跑,瘦小的身体让她的速度飞快,再加上配原料、做宣传时练出的脚力,再加上最重要的是那一马平川的飞机场减少了额外的阻力,话音未落时,身影已到了百米开外。
“臭小子,有种你别跑,你给我站住!”
蔡岩楞了一下,就发现前面的人没了,反应过来后,出离的愤怒了,甩开大步狂追不止,渐成一道疾矢。
许仙有些担心,交代了一句后加速跟上,而赵斌则是怕单独一个人危险性太大,也使出吃奶的劲追去。
只有胖子,哼哧哼哧的缀在后面,哎哟个不停,距离越拉越大。
这个孟飞的表现好奇怪啊,分明就是过来捣乱的啊!可是不对啊,明明没有任何的理由啊,不行,得找人查查他!
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郡主*支着个下巴若有所思。
“郡主姐姐,你想什么呢?那边有好多公子在以文会友呢,我们过去看看吧!”
远处,重量级的余欣如同一辆坦克般开路过来,却被旁边的吴蕊拦了下来,
“余欣,没事别去打扰郡主姐姐,那些人太过呱噪,别说郡主姐姐,连我都有些看不大上!”
“可是,今天已经放假了耶,那些公子还在吟诗,奴家觉得他们都好用功哦!”
吴蕊满头的黑线,差点把‘他们那是在妹纸面前装逼,哪里是用功了’这样的话直接喊出口,又觉得与自己淑女的形象不符,只得叹了口气,
“唉,好吧。那余欣,我问你,你到底是喜欢唧唧歪歪的男生多一点,还是积极向上的男生多一点?”
“奴家,奴家还是喜欢jj直直的男生多一点!”
余欣嗫嚅了半天,抛出这么一句同样重量级的话来,自己则掩着完全掩不住的脸庞,摇晃着根本找不着的腰,又开始了点脚的表演,
“蕊蕊,你讨厌死了!干嘛问人家这么直接的问题啊,弄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真是丢死人了!”
我你个亲妈呀,这丫的头脑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听到这么奇葩的答案,吴蕊也是怀疑自己的智商严重不足了,只能拍打着余欣,表示着羞恼的心情,
“余欣,你瞎说什么呢?要死了呀!”
而听完对话的*,也是轻啐一声,微笑着走了过去。
……
“啊!白板哥,你看都到你家门口了,不要打我好吗?”
“啊!亲哥,都是胖子自己瞎编的,不关我的事啊,不要打我好吗?”
“啊!亲大哥,你看我这么瘦小,你那一拳头下去,我骨头都散架了,你真忍心下得了手吗?”
长沙城城东蔡岩家,或者说是霸天帮总舵大门外,蔡岩在许仙的劝解下,沙包大的拳头举了放下,放下又举起来,几次三番之后,这才恨恨的冷哼一声,往门内走去。
“哈哈,儿子,你回来啦!咦,今天带同学来作客啊?怎么也不跟爹说一声啊,真是怠慢各位了,多多包涵,快请进,快请进!”
正此时,一个身着深蓝劲装,威武霸气的壮汉急匆匆往门外走,差点撞到蔡岩身上,急闪时才发现自己正要去接的儿子已经到家了,还带了朋友来。
“伯父好,叨扰了!”
门口,三人正了正衣冠,很是郑重的行了一礼。
“哈哈,不用客气,我就是粗人一个,几位不嫌我们家低贱,能过来作客就已经给足我蔡某人面子了,不需要太过拘礼,随意,随意就好!”
蔡霸天将三人一路引进大厅,吩咐管事的一声,便闲聊了起来。许仙因为来过,所以是认识的,湘云和赵斌刚才通报了姓名,也便认识了。
几人坐定,湘云就仔细的观察起这个一直久仰,却一直素未谋面的江湖大佬来。一张国字脸配上几缕山羊胡,除了脸上横肉多了点,倒也看不出几丝绿林山匪的特质。
此人也不是像传闻中说的那么坏嘛,也对,要是十恶不赦的话,早在十几年前,就应该被二叔收拾了,哪能像现在这样发展到半城的程度。
“咦?司马公子今天没有来吗?”
寒暄半晌,蔡霸天实在是憋不住了,出声问道,对于胖子这位常客,他还是有着相当深刻的印象的。
见提到司马望,坐客的三人表情怪异,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憋得很是辛苦,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蔡岩的身上。
“别提那个死胖子,要是他敢跟来,我不介意再揍他一次!”
蔡岩紧握双拳,差点把一排的牙齿咬碎。
“别啊,儿子。左相大人小的时候就很聪明,他的儿子必然也不会差,你们要多在一起亲近,学学别人的优点,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我们虽然出身江湖,毕竟是要走正途的,凡事也要讲道理的嘛。”
蔡霸天则在一旁忙着和稀泥,却听见门外响起一阵吵嚷的声音,顿时脸色一变,
“哪个不要命的敢到我蔡霸天的门上闹事,活的不耐烦了嘛!”
旋即醒转过来厅内还有客人,忙又堆起一幅笑脸,
“哦,不好意思,惊到各位,你们坐,我去去就来!”
“强子,我怎么听着像是胖子的声音?”
对外面的风吹草动最是敏感的赵斌转向许仙,不确定道。
“恩,我听着也像,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经他这么一说,湘云也是越听越像,于是很自然的拉着许文强往外面走。
就在几人刚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那令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凄惨悲嚎,不是胖子个贱人还能是谁。
“叔,是我呀,我是司马望啊,呜呜!我才个把月没来,你咋就不认识我了呢?什么,脸怎么了?叔,你快别说了,还不是被你那个宝贝儿子打的嘛,那下手叫一个狠啊,要不是我皮糙肉厚命更硬,怕是就见不到叔你了!”
“啥,我儿子打的?不能吧,司马公子你这跟我开玩笑呢!我那儿子虽说有些高傲,但跟你这么熟了,怎么也不会下手这么狠了。你瞅瞅,这下手可真黑啊,我第一眼都没认出来,不会真是这小子干得吧!”
蔡霸天看着胖子那张非人的脸,听声音才辨别出来,赶紧唤来家中的郎中,开方的开方,抓药的抓药。
“死胖子,你还敢告状,看我不打死你!”
随后赶来的蔡岩正听到司马望添油加醋的诉苦,忍不住就要上去怼他,被其余三人死死的拉住,这才极其不愿的被劝走,嘴里还不时的说着什么。
蔡霸天见状,也顾不得斥责儿子,随手掏出五张银票,塞进了胖子的袖口,
“司马公子,我这儿子性格给我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就当我替他赔罪了!”
“别介,蔡叔,上次借你一百两银子,就被我爹专门跑过来暴打一顿。这次要是拿了你五百两,他还不能把我给打死了。叔,你还是给我点碎银子,十两、二十两都行,我买点狗皮膏药贴一贴就好!”
胖子义正言辞的将银票如数又递了回去,完全是一幅视金钱如粪土模样,看不到半点平时贪财猥琐的贱格。
司马望被他爹暴打的事,蔡霸天自然是知道的,呐呐的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接过了银票,解下钱袋又放在了那只肥厚的油手上,
“司马公子,那这些碎银子你先收着,买点汤药也好。另外你伤的也挺重的,就在客房先休息会,我安排两个下人伺候着,你看就让小桃红和柳杏儿过来,你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蔡叔,你太客气了,这么高规格的待遇我还从来没有享受过呢,这顿揍挨的也值了,我还巴不得多挨几次呢!”
接过钱袋的胖子手臂猛的一沉,约摸估计了一下,那里面没有三十两也最起码二十两,心里想着这顿揍总算不亏,而后听到那两个自己时常yy的名字,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竟怀疑自己是被打的精神错乱,还在做梦。
要知道小桃红和柳杏儿这两个小女子可不是普通的小女子,乃是长沙最大的青楼春风阁里红的发紫的清倌,多少王公贵族为之一掷千金的主。
若不是汴京魅影楼的花想容色艺双绝,声冠天下,吸引了众多眼球,她们俩早就名响大宋了。
而如今,这二位被当做下人来服侍人,而服侍的对象就是自己。那是谁?那可是小桃红和柳杏儿啊!
胖子感觉到幸福来的是如此的突然,上一刻还差点被揍的生活不能自理,下一刻就出现这样的艳遇,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于是他在那猪头上努力的想做出一副眉开眼笑的表情,可惜面部轮廓有些变形,最终变成了个逗逼的表情帝。
呼,终于摆平这个死胖子了,这回老子可是下了血本了!都说凤生凤,龙生龙,天神儿子土地公,左相大人是位饱学的儒士,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东西来!不过也是幸亏了,不然也搭不上这条线,算了,就当是前期投资了!
蔡霸天见事情搞定,也不废话,让下人将胖子扶进客房,另外吩咐管事的去了春风阁一趟,这才转过身,怒气冲冲的往大厅而来。
第二十二章 I'm back
“臭小子,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脚未进门,蔡霸天的声音已经传到厅内,其中的怒气值已经爆满。m.www.uu234.net
“懒得理你,想打架就说一声!”
感觉到山雨欲来的蔡岩,站起身竟是活动起了筋骨,那本就高冷的神情显得越发的高冷了。
“蔡叔,你先别生气,这事不怪,白…,蔡岩,赵斌当时在身边,他清楚,还是他说吧。”
正喝茶的三人嗅到了一股*味,赶忙也跟着起立,许仙拉住蔡岩,湘云更是直接抱住了蔡霸天的胳膊,将两人的距离迅速移远。
赵斌这时跟上前,将当时的事情具体而抽象的快速过滤了一遍,原来自书院将司马望一顿胖揍后,蔡岩就一路直追湘云这个始作俑者,奈何起步晚,到了长沙城还是没有追上,于是将一腔怒火再次发泄到累死累活跑来的胖子身上,这一次下手更狠,揍的胖子是哭爹喊娘,差点生活不能自理,这才有了门口胖子那苦逼的一幕。
而赵斌的讲诉很详细,说清了来龙去脉,总算是把暴怒中父子俩的情绪给稳定了下来。
“唉,这倒是我冲动了。那道疤是小岩小时候被他表哥用小刀划的,当时伤的很重,随着年龄增长就成了阴影,如今被拿来说事,也难怪他会这么激动了。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帮派里事多,我就不坐了,尽兴,尽兴!”
听完经过,蔡霸天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寻了个由头便离开了,背影很是萧索。
我擦,这什么表哥也太强大了!神人啊,小时候就这么猛,差点把白板给阉了,有机会一定要认识认识,顶礼膜拜一下!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揍你啊!”
见湘云一幅想笑又不敢笑,憋到内伤的神情,蔡岩眼睛一瞪,又举起了沙包大的拳头,吓得湘云赶忙又躲到许仙的背后,趁机吃起了豆腐。
不过好在快到家门口时,又揍了胖子一顿,气也出的差不多了,这才在其他两人勉勉强强的拉扯下罢手,只是怒视着湘云,那意思就是‘小样,你别让我逮住机会,逮住机会我就削你’。
“你们先聊,我回家看看姐姐,过会就来!”
见势不妙,湘云赶紧借故遁走,哪知刚迈出步子,一个声音就让她哭丧着脸,停了下来。
“你要是吃饭前敢开溜,回书院见到你,我保证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蔡岩的话幽幽的传来,此刻他那高冷的脸上也不再高冷,而是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加解气的方法,灌酒!
于是几人就定下心来,等待着午饭的到来,期间顺便参观下这传说中的霸天帮总部。
这里与其说是帮派驻地,更多的却像是一个员外的超级别墅,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池塘秋千面面俱到前后三进的房屋将整个庭园隔成了几块,错落有致。
而司马望养伤的客房在西面,几人路过时正好听见死胖子的淫笑声,还有女子的莺声燕语,一时间鄙夷不断,有的嘴里念念有词,悼念他永垂不朽,有的轻啐一口唾沫,祈祷他精尽人亡,而蔡岩更是直接,从地上操起一块板砖,准备进屋表达一下自己的好感,直到几人再次劝阻下,才遗憾的离开,只是在嘴里问候了几遍胖子的家人。
而在蔡岩的带领下,庭园中秀美的风景也让几人逛的兴起,忘了时间。直到管事的来请,四人才发现已近中午,忙回到大厅,然后就看见很是宽大的八仙桌上满满都是菜,碟盘磊着碟盘,蔡霸天站在一旁,满脸的笑容可掬,像极了酒楼掌柜的。
“我去,白板,这么多菜!你家把太白楼给搬来了?”
看见酒楼菜单式的菜品,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赵斌,也忍不住吐起了槽。
“老头子安排的,管他那么多干嘛!来,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蔡岩不等赵斌说完,指指自己的老子,大马金刀的往桌上一坐,已经拍开了一坛陈年的杜康,仰着脖颈开始狂饮。
哎哟,喝酒!原来白板这家伙是想拼酒啊,切,也不看看姐以前是干什么的,想灌醉我,你当姐是吃素的啊!就算你千杯不醉又如何,我孟湘云第一个表示不服!
很直白的明白了蔡岩的意图,湘云反倒是不怕了,前世我们这位营销专家,什么样的酒场没经历过,纵横其间愣是一场未醉。
别人问她能喝多少,她从来都只竖一根手指,当其他人都以为她只能喝一瓶时,她也微笑着从不解释,直到一个个全部被放倒,这些人才知道,那根手指的意思是一直喝。
如此海量,当真令人咂舌。况且这个时候的酒水,度数相当的低,有的连啤酒的度数都不如。湘云自然也是放开量,和蔡岩划着拳、拼着酒,看的许仙和赵斌二人目瞪口呆!
而蔡霸天由于身份的原因没有久坐,每人喝上一轮,便离席而去,将空间留给几个年轻人闹腾,湘云几人完全没有客气,于是拼酒声在这个偌大的庭园里不绝于耳,甚嚣尘上。
“孟飞,你小子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没想到喝起酒来这么豪爽,我蔡康永服了!”
继许仙和赵斌烂醉如泥,爬不起来后,蔡岩还是未能在拼酒大战中虐倒湘云,自己反而‘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呼噜着不省人事。
恶搞的湘云使出吃奶的劲,将三人叠罗汉般摆成极其暧昧的姿势,霎时间满屋的基情四射,闪的人不忍直视。
“唉,可惜了,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要是能拍成照片,放在潇湘馆拍卖,肯定能卖个天价!”
湘云看着自己即兴的艺术作品,打了个酒嗝,脚下有些踉跄,
“我擦,这杜康酒的后劲还真大,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万一露馅就糟了!不过强哥就是帅,连喝醉酒的样子也是这么可爱,嘻嘻!”
某腐情不自禁的在酣睡的强哥脸上亲了一下,随后和蔡霸天打了招呼,忽悠了顶轿子,赶紧往孟府赶,也不管什么影响不影响了。
长沙的气候属于典型的南方气候,冬短夏长,而春季则夹在两者之间,忽冷忽热。今日长沙城的午后很明显是初夏的气候,温度中带着一丝舒服的火性。
春天本就是犯困的季节,不说暖风熏得游人醉,就是此刻坐在轿中的湘云,也禁不住轿帘外阵阵和风的轻抚,变得昏昏欲醉了。
“可儿,这都未时了,你说姐姐今天会不会不回来了?”
孟府大门前,立着两位婀娜娉婷的女子,那天生的花容月貌、衣袂飘飘不禁让人驻足回望,遐想连连。
二女则毫不顾及,只是往通往岳麓山的西门频频探首,望眼欲穿。
“放心吧,姐姐说那边安顿好了,就回来一趟。今天正好放假,她肯定会回来的,或许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吧!”
可儿很确定的说着,只不过圆嘟嘟的小脸上满是焦急,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而就在二人张望之际,一顶黑色的轿子在她们背身的方向停了下来,一位帅气的小鲜肉从里面钻了出来。
哎呀妈呀,这一路颠死我了!忘了这副身体还没有受过酒精的洗礼,这下玩大了,不行,趁着清醒赶紧进府再说。
“可儿,师师,i‘mback!”
湘云脑袋有些迷糊,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走路是多么的打晃,只知道看着可儿和师师都是重影的,一时间想起了某个经典瞬间,微笑着摆了个pose,可惜这儿没有墨镜,没有夹克,更没有摩托,衬托不出那种霸气侧漏的氛围。
而湘云却因为脚下虚浮,竟一头栽下,幸亏可儿和师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才避免了破相的悲催。
“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可儿和师师关切的问着,丝毫没注意到蔡府的几个轿夫死盯着那被湘云的胳膊挤压变形的轮廓,哈喇子流的满地都是。
“先别说这些,我醉酒了,快,扶我进屋躺下!”
湘云用着仅剩的清醒说了一句话,随后大脑便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识,事后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起。
师师和可儿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架起湘云疾步疾步进门,往湘云的闺房而去。
至于一路上呕吐的污秽,自然是由林三兄弟几个负责清理,一应的闲杂人等,则是晴时等丫鬟负责屏蔽,一环环保密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丝毫不见慌乱。
而孟府大门外,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孟府就是孟府啊,那妞长得,啧啧!小桃红也没这么好看啊!”
蔡家的轿夫没有马上就走,都盼着能再看一眼仙女般的妹纸,直到其中有一人清醒,猛踹了前面的人一脚,
“二狗子,你tm发什么愣啊,管事的还等着我们去找场子呢!”
“我艹你大爷,三蛋子,nmlgb踢我干嘛?看我好欺负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被踢那人不甘示弱,撸起袖子就冲上去准备开战。
这时候,另外一人开了口,
“你们这两个sb,再tm浪费时间,我们都要被管事的弄死了!”
于是四人想起了霸天帮帮规的严苛,集体噤声,麻溜的搭起轿子,朝来时路上而去。
然而刚起步,他们就不得不停下赶忙儿的靠边避让,因为在他们对面来了两顶八抬大轿,前面还有带刀的侍卫开路,左右金字朱牌十分的醒目,左边肃静,右边回避,一时间威武霸气不能盖,看的路人纷纷侧目,唯恐闪避不及,惹出祸事。
而这两顶轿子也在众多的关注下,来到了孟府的大门前。
第二十三章 京中来人
“砰砰砰!”
一阵清脆的叩门声急促响起,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林三探出半个脑袋,
“这位朋友,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我家大人途经此地,想要前来拜会孟大人,烦请小哥通报一二!”
带刀的那名侍卫很恭敬的递上拜帖,丝毫没有因为林三下人的身份而有任何的轻视。www.uu234.net
“哦,你稍微等会儿,我通报一下。”
林三接过烫金拜帖,随手又把那道门缝给关上,看的众多的路人很是愕然。
“哇咧,这孟府的人就是nb,前来拜门这人不用看也知道是个大官,居然生生吃了个闭门羹,在这干等也愿意等。”
二狗子在一旁看得艳羡不已,想着自家帮主和管事拼死拼活打下的偌大地盘,还得给那些达官贵人低头哈腰的模样,感觉落差相当的大。
“别bb了,你tm要是再不快点,误了管事的事,管事的不弄死你,我也要弄死你!”
招呼着几人重新抬起轿子的四喜子,骂骂咧咧领着头往回赶,那轿子比起孟府大门前停的那两顶,寒碜的不是一星两点。
孟大小姐的闺房内,湘云躺在床上,四肢随意搭放,睡的好不优雅。
可儿将其满是污秽的外套逐件脱掉,只剩下最里面的内衣,随即便用温水湿巾帮她擦拭着嘴角、脖颈以及整个身体。
师师更是将房门、窗户全部打开,借着微风散发着难闻的酒糟味。
而孟母徐婉儿就坐在床边,看着酣睡不醒的女儿,眼里满是怜爱和嗔怪。
一直作为湘云替身的明月,终于不用一直躺着,此刻站在后面正帮其敲着背,粉拳轻落间,传来一阵极富节奏的啪啪声。
唉,这丫头,就不知道消停点,去个书院还喝的烂醉如泥,真是,叫我说什么好呢,跟我年轻时候还真像啊!
徐婉儿眉头不时皱起,随后莞尔一笑,想起自己年少时也跑去过酒窖偷酒喝,结果醉倒了,然后被湘云的外公一顿竹板炒肉片打醒的事情,仿佛时间的重合与回溯,一时间眼角的鱼尾纹也舒展开,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夫人,夫人,外面有人拜访老爷,三哥让我来告知一声!”
突兀的,晴时闯了进来,说话时声音还有些气喘。
“慌什么,知道来人是谁吗?”
徐婉儿连头都没转,随口问了句。
晴时被说的怯怯,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三哥没说,只说看样子好像是京里来的!”
“京里来的?”
徐婉儿听到‘京里’这两个字,终于转头,考虑了一下,开了口,
“晴时,你去把杨大夫请来,要快。明月,你去找林三,让他和老爷通个气,尽量拖延点时间,顺便拿点熏香过来,将这屋的酒味盖盖!”
希望我猜的不对吧!
晴时、明月依言而去,徐婉儿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自从湘云连遭刺杀后,她也想到了湘云的身世上,想到了那块刺目的血帕。
如今的孟府,因为刺杀的缘故,会客来往基本已是没有,而孟轲与京中诸人也都是书信往来,路途遥远,登门拜访实属不易,尤其在这段时间里孟府风波不断,来人选择的时机实在是过于蹊跷了些。
不过拜帖已下,这一刻,久未开启的孟府大门豁然洞开,孟轲峨冠征袍步履而出,人未至,那爽朗的笑声已然传到门外,
“哈哈,贵客临门,竟拒之在外,实在是轲的罪过,失礼,失礼了!”
“哪里哪里,是小弟来的太过唐突,叨扰浩然兄了才是!”
闻听主人到来,前面的轿子中下来一人,那微颤的身形感觉就像是滚下来的,这时如果有人说他是司马望的亲爹,绝对有人相信。
看见来人,孟轲是欢喜的,因为此人不仅长得喜庆,还有个很让人心情愉悦的名字——添寿,吏部侍郎李添寿,一个同朝为官五载却十几年没有几面的好友。
看见来人,孟轲也是不喜的,因为此人不仅好大喜功,还有个很让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身份——大皇子赵刚的人,坚定不移的皇子党说客。
而后面轿子中下来的是个女子,孟轲看了一眼,因为是女眷,不便多问,只是和李添寿交谈着,把臂入内。
“贤弟此来一路辛苦,说不得要盘亘几日,让拙兄尽一尽这地主之谊,聊表些心意!”
大厅里,主客落座,品茗寒暄,得了夫人授意的孟轲开始虚应着,磨起了时间。
李添寿自然也不会直奔主题,作为官场老手的他表现的不疾不徐,继续着客套,
“浩然兄太客气了,此番前来实乃假公济私之举,不刻即将南下琼桂,公事繁忙,实是无暇叨扰了。这不前几日刚在岳阳与贤侄交换了些对于国策民生的看法,颇有收获,年纪轻轻便有这等远见卓识,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愚弟佩服之至!”
“哦,原来如此,孟良这孩子得此提携,实在是万分的荣幸,贤弟真是有心了!”
“浩然兄谬赞了,贤侄大才,又岂是我能比肩的。倒是大皇子对他赞许有加,论之有六部尚书之才,若是勤勉为之,三年内必能平步青云,一展抱负,不知兄以为然否?”
唉,肉戏来了!就知道这个李添寿来的没有这么简单,果然是来游说的。想不到我离庙堂如此久远,终究还是避不过啊。只有先拖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着李添寿凑过来的那张肥脸上满是期待和艳羡的表情,孟轲就有一种一拳将之砸成菊花的冲动,奈何都是文化人,总是要讲点脸面的,只好打着哈哈应付着,
“哈哈,贤弟就莫要再夸他了,我那痴儿治理一县尚嫌勉强,又如何参与得了那些国家大事!”
“大皇子也是一番好意,同是为报效国家,浩然兄又何必妄自菲薄。若是贤兄愿意,怕是右相的位置还轮不到那王安石吧!”
李添寿仍在苦口婆心的劝着,只是肥肉堆起的虚假笑容,瞅着着实有些难看。
孟轲心中一声苦笑,暗叹着这位老友游说时无所不用其极,太不要脸,配上他那张要多膈应有多膈应的猪头像,往往适得其反,印象分直接扣至负数,
“贤弟说笑了,王相国之才胜我十倍,又岂是我这小小县令能望其项背的,此话休要再提,徒添笑耳!”
“浩然兄过谦了,既然贤兄不喜,那不提也罢。我此次来,倒是还有一事。”
“愿闻其详。”
“从贤侄处得知令爱身体抱恙,卧床休养,是故前来探望一二,聊表心意。”
李添寿这次倒是没有做作,很干脆的挥了挥手,立在一旁的下人便将手中的条盒放到了桌上。
夫人果然英明,原来真的是冲着湘儿来的,不行,得想个法子蒙混过去。
看着盒子里那没有千年,也最少有八百年的粗壮人参,孟轲皱起了眉头,不用问,这种珍品也只有皇家才有,
“贤弟有心了,只是一来这人参太过珍贵,我确是不能收的,而来,湘儿毕竟是女儿之身,卧床之际衣衫不整,怕是不成体统,愚兄只得做回恶人,拂了贤弟的这番美意了!”
(读者:阳光,你写对话时走点心呢,文绉绉的一大堆,牙都掉了,酸的不要不要的!
阳光:酸酸甜甜才好看呀,亲!也就机智如我才能写出这么有文采的段子哦,亲!咦,亲怎么了,亲,你怎么吐了?
……)
“哈哈,无妨,无妨!男女之防,我又怎能不顾及!只是舍妹久居荆湘,略通岐黄之术,今日相邀同来,便是想替令爱诊探一番,看有无良方可药到病除!”
听了孟轲的拒绝,李添寿也不着恼,依旧笑容可掬的侧了侧身子,将坐在一旁的妇人显现出来。
“令妹?难道是荆湘妙手李香姑!”
孟轲闻言眼皮一跳,这才仔细的打量着一旁的妇人。那妇人年纪已然不小,但白皙的皮肤配上那樱桃小口,依然显得十分秀丽,徐娘半老间风韵犹存。
“区区薄名,何足挂齿,孟大人就不要取笑贱妾了!”
李香姑站起,道了个万福,不卑不亢,不娇不媚。
这下麻烦了,也不知道夫人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千万别出什么漏子啊!
孟轲的脑海中闪出一串串信息。李香姑,久居襄阳,传说能活死人、肉白骨,手下活人无数,被百姓赞为荆湘妙手,有趣的是她和大内御医之首杨士瀛还有一段感情纠葛,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并未在一起,杨士瀛去了大内,她留在荆湘,但她还是喜欢别人叫她杨夫人,更奇怪的是杨士瀛闻言也未作任何辩解,而且至今孑然一身,不曾娶妻。
“浩然兄?”
孟轲在那想着事走神发愣,看的李添寿兄妹也是一愣,不由出声提醒着。
“哦,原来是杨夫人大驾光临寒舍,愚一时激动以致失态,万望海涵。湘儿这下总算是有救了,恳请夫人施手救治,轲感激不尽!”
孟轲陡然回神,也不管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卧槽,思维快速的运转,同时还装出一副小激动的样子,语言反应之快,表情转换之疾,堪称影帝级别。
于是,三人在出色的演技下,也不客套,全都一副心急如焚的神情,往着湘云的闺房疾行。
第二十四章 蒙混过关
“夫人,夫人,这位是荆湘妙手杨夫人,有她在,湘儿有救了!”
行至湘云闺房门口,徐婉儿听到声音,迎了出来,孟轲赶忙疾走两步,朝妻子使了个隐晦的眼神,大声的介绍着来人。www.uu234.net
会意的徐婉儿,顿时挤出两滴眼泪拉着李香姑的手不放,将其拉进了房间,
“湘儿,我苦命的湘儿啊!杨夫人,大家都说你是神医,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湘儿啊!”
门外,被晾在一边,直接无视的李添寿苦笑一声,不过因为知道这位一品诰命夫人的脾性,却也丝毫不恼,只是和孟轲闲聊叙旧,打发着时间。
“孟夫人,不必如此!令爱但有一丝希望,香菇必竭尽所能,使其好转。”
李香姑被拉扯的很是狼狈,晃了几下才站稳脚跟,只得先安抚着徐婉儿的情绪,直到其恢复常态,这才望向了芙蓉粉帐,鼻间却传来阵阵香味。
咦,什么味道,这么香?
这位神医很是好奇,忍不住转头,就见窗前的古筝旁燃起一缕檀香,冉冉直上,竖成一条白线,偶有清风拂过,吹皱了线的竖直,它便抖擞精神,很快又挺直了腰杆。
“杨夫人,我这女儿自从上次出了那事,就一直昏迷不醒,这到底是怎么了,唉,我苦命的湘儿啊!”
徐婉儿这时已经占据了床前的有利地形,握着湘云的小手,心里是怎么伤心怎么想,想到死去的娘亲,想到未出世的孩子,想到湘云的连番遇刺,一时真情流露,悲从中来,眼泪就像是那决堤的黄河,洪水滔滔,一发而不可收拾。
李香姑闻声一时头大,赶紧来到了床边,看到床头上的药水,有些疑惑,却不便多问,只能安抚道,
“夫人稍安勿躁,观小姐气色当无大碍,待我把脉确认一下。”
“哦,拜托杨夫人了!”
徐婉儿哭的梨花带雨,依依不舍的将湘云的右手交给了李香姑,眼睛则始终盯着对方的神色。
可儿和师师则站在两人身后伺候着,交换着眼神,目光里偶尔流露出一丝担心和紧张。
脉象很虚,但比较稳定,应该没有性命之忧。身体发烫,脸色潮红,偶尔抽搐,是惊吓过度的症状,只是这酒味,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药?
李香姑伸出三根手指,搭在湘云的手腕处,感受着心脏收缩中血液的流动,眼神则查看起湘云的面色来,眉头皱起,偶尔瞥下床头的药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杨夫人,怎么样?”
见女神医号完了脉,徐婉儿及时问道,神色间很是关切。
李香姑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话到嘴边,有些迟疑,
“夫人请放心,小姐脉象平稳,应无大碍,只是因为惊吓过度,伤了脑子,待我开些安神静心的药,调养一段时间即可。”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多谢杨夫人了!”
徐婉儿抱紧李香姑的手臂,不停摇晃着表示感谢,仿佛不这样就不足以显示出内心的激动与喜悦。
而感受着臂弯处惊人的弧度和强烈的压迫感,李香姑十分的尴尬,即使身为女人的她,也不禁暗暗脸红,自惭形秽。
正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个声音跟着响起,
“孟大人,在下姗姗来迟,还请原谅则个。实在是医馆里病人太多,难以脱身,抱歉,抱歉!”
“杨大夫这是说哪里话,你能来替小女看病,孟某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快请进,快请进!”
孟轲的声音也是响起,不多客套,将来人请进了屋内。
屋内的女子齐刷刷扭头看去,只见一位约摸五六十岁的老者疾步而入,正是湘云重生后所见的那位大夫。
“大兄?!”
最为吃惊的莫过于李香姑,见到来人时,她明显的愣了一下。
老者也是一愣,旋即示意着点点头,
“原来是香姑啊,没想到你也来啦!”
“咦,两位,你们认识?”
徐婉儿则是大为吃惊,眼睛里全是满满的担心。
“大兄是士瀛的堂兄,在医之一道上,即使是士瀛,也是自愧不如的。我与大兄也有过数面之缘,每次请教总能获益良多。”
李香姑很是恭敬的道了个万福,于是杨大夫也回了个礼,
“香姑谬赞了,医之一道学无止境,我与你们在一起探讨,只是相互研究、借鉴一些罕见的病症罢了。”
老者也很诧异,随后想到那位堂弟某次和自己说的闲话,心中暗叹了一下,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杨大夫。”
“孟夫人。”
“二位既然是旧识啊,这就好办了,湘儿的病就有劳二位费心了!”
徐婉儿也适时的长舒了口气,朝着杨大夫点了点头。
来者不善啊,连这位荆湘妙手都请来了。唉,看在孟大人造福一方的份上,我就帮上一把吧。
在见到李香姑后,杨大夫就知道这事牵连甚广,很是复杂,他是个最怕麻烦的人,即使决定帮忙,也是越省事越好,在和李香姑探讨一番后,便欲离开。
而这时,看出杨大夫去意的李香姑,终于还是忍不住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
“既然是大兄出手,孟家小姐自然无事,只是不知大兄用的是何偏方,要用烈酒入药?”
“这……”
杨大夫瞄了眼床上的湘云,确认她是喝醉了酒,顿时心中狂喊,这是何等尼玛的卧槽,装晕也能这样装吗?还有没有点演员的基本素养了!
“酒虽为烈阳之物,但少饮亦是良方。孟小姐惊吓过度,危在旦夕,若是以常法疗之,怕不能见效。是故老夫弄险一试,剑走偏锋,从而将态势稳定下来,倒让香姑见笑了。”
“大兄说哪里话,大兄之语字字珠玑,令我茅塞顿开。是我不明状况,来的唐突了,今日听兄一席话,获益良多,忽然想到几味药材的用法,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心头疑惑消除,李香姑也不停留,与众人点了头后,步出了闺房,与兄长李添寿一同向孟轲辞行。
孟轲自然是百般挽留,然李添寿去意已决,且神色着急,应是有事要办。
孟轲夫妇巴不得早点送这两位不速之客出门,当然不会太过阻拦。就这样,一个要走,一个要送,从登门拜访到告别远去,竟是半个时辰的功夫都没到,颇有种添寿你好,添寿再见的意味。
“杨大夫,这次真是多谢了。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孟府的这个劫还不知怎么过呢。大恩不言谢,日后有事,尽管开口,只要是我孟府能帮的上忙的,决不推辞!”
孟府内,事毕的杨大夫正准备回去医馆,徐婉儿就命下人拿出二百两银票,捧到杨大夫的面前。
“孟夫人,这怎么使得,怎么使得!”
本来还一脸腹诽模样的杨大夫顿时眉开眼笑,口中拒绝着,手却毫不停留,将那银票飞速的揣进怀里。
而心情大好的他也是留下了一张醒酒的方子,嘱咐着给湘云灌下去,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老爷,湘儿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这么装病下去啊!那人已经起了疑心,过来探查的人会一波接着一波,我们总有露馅的时候,到时恐怕就大祸临头了!”
书房内,将湘云交给可儿与师师照顾的徐婉儿,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将孟轲晾在一旁,好生无语。
不过,对于湘云这件事,孟轲即使再无语,此刻也不得不说上两句,安抚着徐婉儿那颗惊惧而焦虑的心。
“大人,夫人!”
好在这时,铁手突然出现在了书房,那刚毅的神情看得二人一阵心安。
徐婉儿则是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急切的问道,
“二叔来了,那就好了。二叔,湘儿在书院那边怎么样?还习惯吗?有没有被人欺负?她的身份有没有人识破?”
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湘云从家到书院连半个时辰都不要,但作为从小就将其捧做心头肉的徐婉儿来说,即便离的再近,好几天见不着也甚是想念,于是这种关切便如同倒豆子般从口中发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听的铁手也是阵阵的汗如雨下。
“夫人不必担心,书院里一切都好。只是有件事要明告夫人,湘儿现在的寝室是两个人住的,此事我觉得很是棘手,不知如何处理!”
铁手赶紧将话带过,只是把最重点的问题给讲了出来。
“什么?!书院里全是男子,湘儿这胆子也太大了,她一个女子和人合住,万一被识破,后果不堪设想,周式这老匹夫是要毁我孟氏清白啊!铁手,此事事关湘儿名节,你为何也袖手旁观?”
孟轲闻言情绪激动,声音也渐大,说到最后竟是有些斥责的意味。
“大人稍安勿躁,我感到棘手是因为同湘儿合住那人是许仙许公子,我想周院士也是好意,大人切勿错怪了他。”
铁手则浑不在意,知道自家大人担心女儿名声,只是将事实讲明,替周式开解着误会。
“什么?许仙许文强!”
听到这个名字,孟轲夫妇相视一眼,错愕非常。
第二十五章 刺探
“是的,正是许公子!周院士如此安排,想必也是乐见其成,而且他还让我带了封信给大人。m.www.uu234.net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贸然阻止。”
铁手点了点头确认着,同时将书信递了过去。
孟轲夫妇再次面面相觑,半晌,看完信的孟轲才有些为难的迟疑着,
“周兄的意思,是继续撮合这段姻缘。此举我倒是赞成,就是不知湘儿的意思如何。”
“老爷,你这样一说,妾身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前段时间,湘儿拿着画像到处寻找的人,可不就是许公子嘛。而且许公子对湘云有过两次的救命之恩,湘儿进书院说不定是为了去报恩!”
徐婉儿也是回想起湘云这段时间的反常表现,此时提起,更觉奇怪,以至于孟轲的眉头锁的更紧了,
“铁手,你怎么看?”
“大人,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铁手一抱拳,面色严肃。
“哦?这是为何?”
“据我暗中观察发现,湘儿对此事并不反对,反而一幅很高兴的样子。她是见过许公子之后才上吊拒婚的,按理说应该讨厌对方才是,就算有救命之恩,转变也不该这么大!”
铁手集中着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分析着,心中犹疑不定,拿不准湘云的真实想法。
孟轲也是一头的雾水,搞不清状况,唯有徐婉儿隐隐间有些怀疑,
“湘儿不会是喜欢上了那位许公子了吧?那可怎么办啊?湘儿悔婚在前,如今就算是许公子同意,湘儿怕是也要受到众人耻笑啊!”
“夫人,你这话恕为夫不敢苟同!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当初湘儿自杀悔婚时,你可知许家受了多少的嘲笑和屈辱,亏得许兄大肚,不与我计较。就算真的重归于好,相比于许家受损的名声,湘儿的些许薄名又算得了什么!”
孟轲表情很严肃,话音很大声。他虽然知道夫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但同在一起生活近二十年,他更知道自己的夫人只会有理取闹,得理不饶人,无理的时候,便会偃旗息鼓,温顺的如同一只小猫,这也是自己能与其和平共处,相敬如宾的重要原因。
果然,徐婉儿没有火山爆发,而是一脸的委屈,做小女人态,
“老爷,我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我就是心疼我们的湘儿嘛!”
“唉,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等湘儿醒了,你这个做娘的去问问她不就好了!对了,铁手,有件事还得麻烦你走一趟。”
“大人请讲。”
“李添寿那里还得你去盯一下。”
“大人放心,铁手必不负所托!”
铁手再一抱拳,‘嗖’的一声,人已不见。
……
城西福瑞巷,一条偏僻的小巷,与芙蓉大街仅有百米之隔,却和芙蓉大街那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春风拂地,清寂无人,颇有种灯下黑的意境。
而此刻,这条死寂的巷子里忽然摇进一顶黑色的小轿,停在了一处地方。后面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紧赶了两步,将一处木门打开,随即便低头哈腰邀请着轿中之人入内。
而从轿中下来的,却是位女子,带着一顶垂纱斗笠,看不清楚面貌,跟着那个小厮,径直走进了一座院落。
若是有人站在高处眺望,就会发现这座院落的前门正对着熙来攘往的芙蓉大街,三层高的彩楼上迎来送往的姑娘们花枝招展。
两摞大红灯笼从三楼悬挑而下,气势如虹。而在二楼中间的栏杆下,有一块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鎏金大字——魅影楼。
不错,光听名字就知道魅影楼是家青楼楚馆。但与别的妓院晚上灯如白昼不同,由于是新开张,即便是太阳高挂,长沙城的老少爷们也想要白日宣淫,尝个新鲜。
也亏得魅影楼的姑娘们数量够多,质量够硬,这才能够白天晚上的连轴转,也给这幕后的老板娘赚进了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用日进斗金来形容恰如其分。
然而此刻的老板娘并没有数钱数到手抽筋,而是在自己的卧室里陪着客人聊天,不时的传来咯咯声,笑颜如花。
“老板娘,这闲话也叙的差不多了,说说吧,这次请我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客人的话显得极为不耐,而且听声音竟然是位女子,要是在屋里的话,就能知道此人就是从后门来的那位垂纱斗笠的女子。
只不过这女子有些奇怪,即使是在屋内,头上的斗笠也不见摘下,与其相比,老板娘身上的大红袍就完全称不上出奇了。
“杨夫人说哪里话,咱在京畿也算旧识,我这魅影楼多少姑娘受了你的恩惠,我这都来不及感谢呢,这不趁着新开张的机会请神医过来坐坐嘛!”
又是杨夫人,又是神医的,垂纱斗笠的神秘女子身份呼之欲出,正是刚从孟府出来的李香姑,只不过到了这里,她说话的语气变的生冷了几分。
“老板娘,明人不说暗话,有话快讲,你这肮脏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
“哟,杨夫人这话说的,可叫妹妹我伤心欲绝啊!”
“胡魅影,要不是我大哥再三恳求我来赴你这个约,我根本就不会来。你要是再这样乱扯,我可就走了啊!”
李香姑‘腾’的站起,话语里带着股怒气。
“姐姐别生气啊,妹妹跟你开玩笑的!这次请姐姐来,主要是妹妹我初来乍到,想和咱们的父母官亲近亲近,可是你也知道这孟夫人盛名在外,我怕直接登门引起误会,所以一直苦无名目。这不是听说孟小姐病了嘛,我就寻思着从姐姐这探听点情况,也好做个准备,过去拜会一下。”
“就这事?”
“对啊,就这事啊。”
“那就没什么事了,孟小姐已经转危为安,在家静养些时日便可。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去,孟府近来闭府戒严,你现在即使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孟大人,还省得到时被轰出来,面子上过不去!”
李香姑舒了口气,语气也比刚才平缓了些。
“哦?孟小姐的病已经好了?可是前几天我还听人讲,这孟家小姐受了惊吓,一直昏迷不醒,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啊!”
老板娘眼珠一转,开始旁敲侧击的问着话。
李香姑则不会想太多,侃侃而谈,将自己在孟府的所见所闻讲了个大概,直到盏茶功夫过去,她才呼出口气,站起身来,
“老板娘,我言尽于此,这孟府你去还是不去,就自己拿主意吧,我就告辞了!”
“姐姐,何必这样,连口热茶都没喝完就要走了啊,留下吃顿便饭再走也不迟啊!”
老板娘站起身欲要挽留,可是李香姑连头也没回,径直的离开了房间,仿佛多留一秒都嫌厌恶的样子,
“你这的饭,我吃不下,你这地,我也不想再来,我们还是不如不见了吧!”
看着那业已消失在巷口的小轿,满脸堆笑的老板娘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将茶杯猛摔在地上,
“什么玩意儿,还荆湘妙手,啊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是个被人吃干抹净始乱终弃的破鞋,跑到我这来装清高呢!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早把你扒光了,扔给那些臭男人了!”
老板娘发泄了一通,自觉无趣,便离开了房间,红袍飘舞间自有风韵,可是后院里没人看见,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她究竟要去哪。
就在她走后不久,卧室的屋顶上隐隐传来一声叹息,铁手一身玄衣坐在一溜的黑瓦之间暗自发呆,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居然还藏了一个人。
果然不出大人所料,他们真是冲着湘儿来的。看来书院之事,只能继续下去了,也不知当年惨案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罢了,若事不可为,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的孟府周全,算是报答大人的知遇之恩吧!
铁手自高处远眺,目光所及处正是孟府大院。
孟府内,众人依旧忙碌着,抓药的抓药,烧水的烧水,准备等湘云醒来,给她煎一碗醒酒药汤,滋阴补肾,清神醒脑。
湘云则没心没肺的呼哈着,不时偷笑一声,也不知是在梦里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看的一旁的徐婉儿阵阵心酸,眼圈都红了起来,于是可儿和师师也陪着小声的抽泣着,伤心不已。
三个时辰后,夕阳西下,黑夜渐临。徐婉儿的眉头已经紧成了高山流水,正此时,‘嘤咛’一声传来,湘云伸着懒腰缓缓睁开了双眼。
还是熟悉的芙蓉暖床,还是熟悉的头痛欲裂,还是熟悉的圆润小脸,看着和自己穿越来时一般的场景,湘云大脑一时短路,呈现呆滞状。
“啊,姐姐,你醒啦!”
可儿第一个发现湘云睁眼,开心的叫出了声,于是徐婉儿也注意到了,瞬间就用自己的人间凶器埋住了湘云的脸,
“湘儿,我可怜的湘儿啊!”
我去,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又穿越了一次?!
湘云窒息前脑中闪出这么一个念头,然后便因为呼吸不到空气,生生憋晕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尴尬
“咦,湘儿,你怎么了,这是?你可千万别吓唬娘啊!”
见湘云醒而复晕,徐婉儿吓的惊慌失措,抓着湘云的肩膀就使劲摇晃着,希望把自己的女儿摇醒。m.www.uu234.net
我勒个去啊!娘哎,你是我亲娘吗?我是你充话费送的吧!你再这样搞,我就算不被那些刺客杀死,也得被你给玩死啊!
湘云翻着白眼,用力的咳了一声,这才止住了徐婉儿的摇晃,得以消停会。
见女儿醒来,徐婉儿喜极而泣,抱着湘云就要把自己的峰峦叠嶂往其脸色捂。
“停!”
见势不妙的湘云立马大喊一声,顿住徐婉儿的行动,这才柔弱含蓄的说道,
“娘,我都这么大了,能不能不要这样,人家会害羞啦!还有,我刚醒,想要躺会休息下。”
“好,好,醒了就好。把这碗醒酒汤喝了,就好好躺着。”
“娘,你不走吗?”
“娘不走,娘就在这儿陪着你。你现在去书院读书,难得回家一次,娘要多看看你,听听我们的湘儿是怎样将那帮所谓的才子耍的团团转的。”
徐婉儿将药汤轻轻拿起,用汤勺一口一口的喂着湘云,神情里满是怜爱。
汤药不热,温润可口,湘云微微一想,便明白这肯定是当娘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醒,特别叮嘱了下人热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保持在这个温度,好让自己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能喝到,缓解头痛。
汤药不苦,里面加了冰糖,湘云更加知道,这是当娘的怕自己喝不惯苦味,难以下咽,特别加了的。
“妈,我好想你!”
湘云想要说着什么,却怎么样都无法说下去,感动间声音哽咽,两行清泪悄然滑落,记忆深处那埋藏了许久的思念喷涌而出,是的,她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母亲。
原本,湘云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而且以前的世界里,强哥已然病死,生无可恋,殉情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湘云想起了疼她爱她的妈妈,得知自己的死讯后,究竟会怎么样,她根本就不敢想,也成了穿越后前世唯一的挂念,深埋在心底,刻意去忘记。
本以为来到了这个世界,前世就如同过眼云烟,消散不见,直到今天,感受着徐婉儿对自己的好,她才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那思念不仅没有变淡,反而逐渐加剧,而随着徐婉儿无微不至的呵护,覆在心底的枷锁瞬间崩裂,对母亲的思念如黄河决堤,瞬间漫至全身,湘云再也无法掩盖,终于泣不成声。
“傻孩子,哭什么,娘不是在这嘛!不哭哦,哭成花猫脸就不漂亮了!”
见湘云哭的稀里哗啦的,徐婉儿放下碗勺,拿手帕轻轻的帮其擦拭着眼泪,却忘了自己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完全干透。
见到这一幅母慈子孝的感人画面,想着已然消逝不见的父母,旁边劝着二人不要太难过的可儿和师师,一时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的就下来了,一时间只是‘姐姐、娘亲’的叫着,咽咽间自也哭出了声。
而晴时、明月等一众丫鬟,见到主人们哭的如此伤心,各自也想起了伤心事,一边安慰着,一边也加入了悲泣的大军。
于是整个湘云的闺房里,一片愁云惨雾,莺莺燕燕的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怎么了这是?湘儿,你没事吧!”
如此广泛的哭声自然惊动了整个孟府,孟轲急急忙忙的跑来,生怕湘云又出了什么事,直接闯了进来,竟是连门都没有敲。
“爹!”
“老爷!”
众人见孟轲焦急的神色,也是停止了哭声,徐婉儿更是一抹眼泪,迎了上去,
“我这正和湘儿说着话,不知怎的这眼泪就止不住了,惊扰了老爷,妾身失礼了。”
“夫人严重了,只要湘儿没事就好。你们聊,我那边公务在身,就先过去了!”
见众女齐刷刷的盯着自己,饶是老到脸皮够厚的年纪,孟轲也觉得尴尬不已,寻了个由头赶紧遁走。
“咯咯,娘,爹是不是一直都这么萌啊?”
看到县令老爹的囧相,湘云也算忍俊不禁,躺在床上捂着嘴偷笑。
徐婉儿有些不明所以,
“湘儿,你说什么呢?什么叫萌啊?”
“哦,萌就是可爱的意思呀!娘,你不觉得老爹很可爱吗?”
湘云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是卖起了萌。
(刚哭过,眼睛自然是水汪汪的,不解释。)
“傻丫头,哪有女儿这样说爹的!不过,我就喜欢你爹的这种傻气,要不然的话,说不定你现在已经多了好几位姨娘了呢!”
徐婉儿想着平日里丈夫一副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受气包模样,心中一暖,决定以后对其好一点,不过嘴角还是直往上勾勾,显然是骄傲的。
“哦,那我岂不是少了许多的弟弟妹妹可以欺负?唉,真是好可惜啊!”
湘云语带惋惜的调侃着,眼神里却满是促狭。
见女儿一副看笑话的表情,反应过来的徐婉儿还是没舍得去敲脑袋,只是在湘云的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臭丫头,连父母都敢取笑了啊!”
“哪有,我只是偶有所感嘛,嘻嘻!”
“不说这个,说说你在书院的事吧!”
“书院?书院没什么事啊,挺一般的。”
“是吗?那我怎么听说你和许家公子住在一个屋里啊?”
徐婉儿引着话题,终于转到了关心的正题上。
“啊!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湘云闻言吃了一惊,心跳陡然加速,立马用被子把脸遮住,然而忽然变红的额头还是反映了她血液的加速流动。
“别躲了,喜欢就喜欢呗!娘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快讲讲,你和那位许公子有没有发生点那个,那个,那啥?”
徐婉儿将被子拉下一点,看着羞红的脸颊,哪还不明白湘云的心思,于是开始笑着逗弄她。
“是啊,姐姐!快讲讲吧,我们都等不及想听了!”
旁边,可儿和师师也睁大了眼睛,扮演起了好奇宝宝。
“娘,还有你们,想啥呢?我在书院的身份是男子,强哥把我当好哥们呢,怎么可能发生什么!”
湘云无力的抗争着,然后就想起许仙抱着自己睡觉的情景,一时心虚不已,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好啦,娘和你开玩笑呢,看把你给臊的。这合住的事是你申请的吗?”
“不是啊,是书院安排的,我到现在还奇怪着呢!”
“是嘛,那我有数了!湘儿,跟为娘说句实话,你是不是真喜欢上了那个许公子?”
“我,我,好吧,我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点啦。”
湘云说完这句,也不管众人的表情,再次将被子蒙上,开启了滚床单模式。
“湘儿,玩笑归玩笑,听娘说句话。娘不反对你和许公子交往,他的人品才学俱佳,确实不错,但你前段时间拒婚在先,落了许府很大的面子,日后嫁过去,怕是要受不小的罪呢!”
徐婉儿收起嬉笑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显然是为将来的可能担忧。
“娘,你放心吧。我卖萌的杀伤力,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破解的了!”
听了当娘的语重心长的话语,湘云掀开被子安慰道,同时也表明自己坚定的想要嫁进许府的意思。
“听听,这还没什么!没什么都谈婚论嫁了,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都开始想着在夫家怎么应对了。”
徐婉儿可能是觉得话题太过沉重,又开始调笑着,字里行间流露出一股酸酸的醋味,随即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是这么的任性妄为,不由笑的更开心了。
“娘,不带你这样的!”
湘云听了这话,知道是娘亲跟自己开玩笑,顿时也拉起徐婉儿的胳膊,摇晃着腻歪撒娇。
“姐姐,我已经让人做了你最喜欢的酒煎鲤鱼,已经好了,我们先吃饭吧!”
细心的师师早已让人将饭菜上桌,餐具包房整齐,这才顿住母女俩的闲话家常,共赴晚宴。
“恩,这鱼真的很好吃哎!”
圆桌前,湘云一人狼吞虎咽的吃着鱼,徐婉儿、师师、可儿只是在旁看着她,不停的挑着鱼肉,送到她面前的碗碟里。
“姐姐,你吃饱就好,我们天天在家,想吃什么都能吃到,不像你一个人在书院,每天饭食都固定,没法随意的安排。”
可儿圆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担心。
“可儿,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怜!我们书院里掌勺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秋高气爽燕南飞,我到了里面可有口服了!”
“哦?雁南飞在你们书院啊,那还不错!”
徐婉儿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就被一阵疾速的脚步声打断,林三的声音在门口急切的响起,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许公子和司马公子几位说要今晚回书院,来找小少爷同行呢!”
“什么?他们过来了!”
湘云咋听之下大惊失色,饭也顾不上吃,就去寻找自己女扮男装的衣物,准备换装。
第二十七章 许公子
怎么办?怎么办?得赶紧换装了,被他们发现我女扮男装就糟了!
慌乱中,湘云手忙脚乱,折腾的旁边师师和可儿也跟着一阵鸡飞狗跳,不过好歹用时比较短,某腐摇身一变,又成了位翩翩美少年。顶 点 X 23 U S
“姐姐,你穿成这样好帅啊,看的我心里都砰砰直跳呢,咯咯!”
师师在一旁捂嘴偷笑,对于喜欢小鲜肉类型的她来说,湘云的打扮正好戳中了她的死穴,暗叹若是有这样一位如意俏郎君倒也真真儿是极好的。
“师师,你现在胆子可大了啊,连姐姐都敢取笑了,是嘛!”
湘云闻言,又想起其刚来时浴桶里的香艳一幕,于是邪笑两声,伸出禄山之爪,上下其手,挠的师师连叫再也不敢了。
“好啦,别闹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别让许公子他们等太久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徐婉儿也是哑然失笑,很享受这种其乐融融,可时间已过了一会,考虑到不能太过怠慢了客人,她只好开口打断了众女的嬉闹,往房门外走去。
月色朦胧,清风微拂,夜的景色总是让人感怀颇多,加之气候渐暖,寒冰不再,便有许多人生出别样的心思,遥想着‘问世间情为何物’,发出‘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慨,殊不知自己作为一个活了一二十年的单身狗,连个初恋的滋味都没有尝过,又哪来这些屁的人生体悟。
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此时正坐在孟府大厅内品茶的几位少年英才。
“几位贤侄能来这里做客,真是蓬荜生辉,来来来,都别忙着走,陪老夫喝几杯。”
厅内,孟轲正在和这几位后进才子寒暄着,不时打量着对面端坐的许文强,再对比满脸挂肉,大腹便便的司马家二公子,心中越比较越是欣喜,不由暗自点头,于是准备邀众人饮酒作乐,开个趴梯,嗨皮一下。
“世伯,不用了,我们在蔡府刚吃完饭过来,只是想着既然一起出来了,总不能回去时少了一人,于是冒昧前来,还请见谅。”
许仙彬彬有理的答道,看得孟轲越发欢喜,捋着胡须频频点头。
“蔡府?哦,知道了。康永,你爹近来身体如何?”
孟轲闻言看了眼旁边静坐的蔡岩,于是明白几人应该是从霸天帮过来的。
蔡岩一抱拳,对于这位暗中扶持自家的县太爷,还是心存感激的,
“谢大人关心,家父的身体还硬朗的很,近年来托大人的福,城东的事务家父还能照拂一二,不至于生出乱事。”
“那就好,你爹为人不错,这些年城东发展的这么好,他功不可没,当初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人,哈哈!”
孟轲老怀欣慰,对于一个朝廷命官,为何要扶持一个黑帮头目,当时并不是身边所有人都能明白,纷纷提出质疑和劝阻,就连作为幕僚和师爷的水镜先生也愤然离去,可孟轲还是坚持己见。
到了现在,长沙城歌舞升平,众人才终于明白了这位县大老爷的良苦用心,纷纷生出无限敬仰,深深拜服。
“强哥,排骨,白板,死胖子,你们都来了啊,酒醒了没?”
还没进门,随着一阵春风浮掠,湘云的声音大老远就传了进来。
四人尽皆起身,其中以司马望的情绪最为激动,
“我靠,臭小子,你叫我胖子,我也就忍了,能不能不要在前面加个‘死’字,我会翻脸的!”
“咯咯,死胖子,我就这样叫你了。这里可是我的主场,你能奈我何?”
说话间,湘云一脚踏进厅内,气息未定就看见了朝思暮想,醉了酒还在梦里遇着的强哥。
“湘,祥云,同学之间应礼貌相待,你又是起外号,又是挑衅的,怎可如此无礼!”
孟轲也向门口走来,以长辈的身份教育起了湘云。
“额,是,大伯,我一定牢记在心。”
看到孟轲,湘云立马收起自己的随意,她可知道这位父亲大人的脾性,家教严谨,要是真的惹恼了他,他就真的敢给你来顿竹板炒肉片。
不过当着老爹的面喊大伯,湘云也是醉的不要不要的,心中那强烈的违和感不时泛起。
“好啦好啦,,我们家祥云平时还是很知书达理的,这可能是年轻人之间一种亲近的方式,老爷你就不要太苛刻了。”
徐婉儿这时也到了厅堂,感觉气氛有些僵硬,连忙打着圆场,许仙四人也上前见礼。
徐婉儿微笑着点了点头,尽显大家风范,随后便仔细的观察起了这位许大公子,脸上笑意渐浓,颇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开心的的趋势。
而可儿和师师的登场更是一时间惊艳全场,看的一众骚年哈喇子差点溅落一地。要不是这里是孟府,司马望这个死胖子早就冲上去伸舌摆头摇尾巴了。
而两位美女看到一溜的猪哥像,也是掩嘴轻笑,朱唇贝齿,惊鸿一瞥,再次惊呆众人。
不过场间有一个人却是如芒在背,显得极不自在。
“伯母,请问有什么事吗?”
见徐婉儿一直盯着自己,许文强心里有些发毛,再次确定了酒醒后自己已经端正了仪表,也洗过了脸,脸上没有鼻屎什么的脏东西,这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咳咳,夫人,贤侄在和你说话呢!”
徐婉儿明显是看准女婿看的入迷了,在那发愣,孟轲很是尴尬,轻推了一下老婆,提醒着。
徐婉儿一时惊醒,却毫无囧态,面露感激,
“我只是在感慨许公子的为人。唉,湘儿这丫头从小被我宠坏了,竟以上吊来拒绝这门亲事,令许家蒙羞。而公子不计前嫌,两次舍命相救,以德报怨的胸襟,实在是让我和老爷很是惭愧。”
“伯母客气了,唤我文强即可,公子之称实不敢当。说到救人之事,我也只是恰逢其会,碰巧而为。不说世伯与家父交好,孟良世兄更是我所敬仰的学长,单是除暴安良,仗义救人,就是我等大宋男儿本来该做的事。至于许家的名声,又岂是一件悔婚的事便能诋毁的?说起这个,我还得感谢孟小姐,若不是她的坚持,我和郡主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却不知小姐的病情现在如何了?”
(打击犯罪,人人有责!——花果山七十二洞洞主联盟会秘书长阳光普照宣。)
(头衔长才好装逼,这个我懂,嘿嘿!)
湘云陡然听到询问自己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徐婉儿话音及时响起,
“有劳文强费心了。湘儿她只是受了些惊吓,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即可。”
郡主?这又是谁?难道这许仙心里已经有主了?这事湘儿知道吗?
徐婉儿给了湘云一个隐晦的眼神,满是询问,湘云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会处理好。
徐婉儿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只得收起心思,闲话一些家常,可惜的是,除了许仙,其余三人的心思早就飘到了其身后的两位妹纸身上。
可儿和师师也发现了三人的偷瞄,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脸蛋红红的,偶尔露出一抹浅笑回望一眼。三人赶紧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可惜只是挺了几秒钟,眼神又不自觉的飞了过去,让人忍俊不禁。
“喂,我说你们看够了没有啊?”
湘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拎着司马望的猪耳朵,咬牙切齿的看着三人。
“痛,痛,痛,放手!你怎么就不识好人心呢,要不是为了来找你,我现在在蔡府还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呢!”
死胖子想着小桃红和柳杏儿那妖娆顾盼的身姿,豆腐还没吃够就被拖来的悲惨命运,心中全是幽怨。
“你是来找我的吗?你是听我说的话,跑来看美女的吧!”
见到这副可怜相,湘云不仅没有放开手,反而拎着转了个圈,拉扯的越发使劲,把个胖子疼的不要不要的。
“好了,不说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听到嘈杂声,赵斌依依不舍的将视线从师师的身上挪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神情间担忧隐现。
于是几人纷纷和孟轲、徐婉儿告辞。
“等一下,我忘了和两位姐姐交代些事情。”
其余四人正往外走着,湘云却折返而回,和可儿、师师二女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看得等在门口的牲口们艳羡不已。
“师师,别看了,我知道你喜欢小鲜肉,有空我帮你说说。”
“讨厌,姐姐,人家哪有?”
“哈哈,没有?没有脸怎么红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说的事,你们帮我安排好,我不在家的时候,爹娘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放心吧,姐姐,爹娘我妹一定照顾好!”
可儿粉拳握紧,好像发誓的样子。
见事情安排妥当,湘云会和四人再次辞行,本来孟轲是准备了轿子,在门口候着的,可是让许仙几人给婉拒了,用湘云的话来讲,就是生命在于运动,年轻人多活动活动对身体有好处,就这样,五人一行借着月光,往岳麓山赶去。
湘儿,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你保佑我的女儿一生平安,幸福快乐!
望着几人一路疾行的背影,徐婉儿默念着佛经,开始了虔诚的祷告,而一道黑影也自孟府而起,悄悄跟了上去,不是铁手又能是谁。
第一章 夜空照龙
芙蓉大街魅影楼。
老板娘房内。
一个蒙面黑衣人立在墙角,不注意根本就发现不了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如影,什么事还要让你亲自跑一趟?说吧。”
老板娘胡魅影倚靠在床头,香肩半露,却丝毫不介意自己的春光外泄。
黑衣人如影咽了咽口水,低声道,
“天字一班的五个人已经出了城,我让随行跟上了,不管赵斌还是孟飞,其中一人必是主子要寻那人,胡大姐,要不我们就出手吧!”
胡魅影听完动都没动,瞅了他一眼,和煦而礼貌的说道,
“你特么是个白痴吗?”
“不是啊,大姐,怎么说?”
可能是做杀手训练出来了,也可能是被骂习惯了,总之如影面不改色心不跳,依然冷漠的搭着话。
“不说铁手的位置还没确定,你们去了也是送死。单说这一行人里面还有左相和许龙图的儿子在,你们也不能轻举妄动。上次元宵节的行刺,就已经惊动了当今圣上,龙颜震怒,朝廷震动,还不知道有多少大内高手赶来这里,你们寻死也别碍着主子的计划。”
胡魅影看着如影,如同看着一个死人,眼神冰冷的如南极的冻土。
如影的脑门上顿时泛起一层密汗,倒不是因为热的缘故。屋内虽然不冷,但毕竟不是夏天,通风亦是很好,温度不可能搞的起来。
如影的汗也不是热的,而是冷的,打心里透着寒气,正如他此时拔凉拔凉的心情,经过胡魅影的分析,饶是杀人无数心不慌的他也是直接吓出一身冷汗,暗自庆幸不已。
“谢大姐提醒!大姐,你看这时间还早,不如我们……”
缓过神来的如影长舒口气,看着床上妖娆的身影,体内邪火不自觉的往上窜,脚下不断朝着床边靠近。
“不用谢我,都是为主子办事,多个帮手总比多个死人强!还有事吗?没事就过去盯着吧,等雪雪的伤养好了再说。别往这凑,今天老娘没兴趣,滚!”
见如影已经到了身前,眼睛里热烈如火,胡魅影气的笑出了声,伸出芊芊玉脚,将其直接踹飞。
这帮兔崽子,从小就色胆包天,到大了更是变本加厉了,唉,也不知道我这既当娘,又当妻,还要当师傅的命,啥时候是个头!
看着狼狈而逃的如影,胡魅影叹着气,嘴角挂起一丝苦笑。
……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没有伊人,在水一方。江边的芦苇荡在夜色中轻柔的摇摆着,只有雾气弥漫,偶尔两只不知名的鸟儿啼过,更显此刻的寂静。
然而充满了违和感的是,通往岳麓山的青石路上,有五个人疾行之中还在嬉笑怒骂,不时传来爆笑或者咆哮,将这祥和宁静的氛围破坏殆尽,惊起无数飞鸟,夜遁而去。
“祥云啊,额,那个,那两位就是孟大人新收的义女啊。看你和她们这么熟络,不会是想全收了吧?我跟你说,你这么做可不讲究啊,不是兄弟说你,你吃肉最起码也留点汤给我们喝,一人独吞会招人恨的!”
岳麓山山道,气喘吁吁吊在后面的司马望终于憋不住了,紧赶几步,拉着湘云凑近乎。
湘云朝他翻了个白眼,可惜由于天色较暗,并没有给对方带来任何的打击与不适,
“死胖子,你胡扯啥呢?那是我两个妹妹,什么吃肉喝汤的。我警告你,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我就把你切吧切吧做成水煮肉片!”
“嘿嘿,哪能呢,一看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啊!你说是吧,大舅哥!”
胖子堆着满脸恶心的笑容,点头哈腰的逢迎着,就差没把湘云当祖宗给供起来,那模样是要多贱有多贱,看的几人掉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咦?强子,白板,你们怎么停下来了?”
亏得赵斌的声音打断了这种让人胃部会起强烈反应的画面,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前面开路的两人身上。
“你们看,那是什么?”
蔡岩指了指天空,几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就看见一道黑影在不停的扭动,灵活异常。
古代的大气污染很轻微,基本没有废气的产生,而今天又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岳麓山的夜空虽然黝黑,却是一点不暗,纯净的如同汽车外层的烤漆,点缀着璀璨的星光,闪出一种叫做亮的光泽。
皎月自西方挂起,调皮的藏在云彩后面,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那半遮半掩间的朦胧,看不真切,却依旧是极美的。而这时云彩的边缘便骤然明亮起来,虽不刺眼,却似镶了条银边,在如墨的夜色中很是突兀。
就在那几朵仅有的云彩之间,一条细长的影子在其中钻进钻出,虽无声响传来,然则威严尽显,让人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那,那是龙吧?!”
赵斌‘咕嘟’一声,咽了下口水,声音显得有些结巴。
“排骨,你别,别瞎讲,什,什么龙?我,我们这,这里有这种,种生物,物吗?”
司马望则更是不堪,浑身哆嗦着像是在打摆子,嘴里的话都连不成句子。
还好许文强镇定一些,深吸口气,厉声喝道,
“别慌,我们现在赶紧回到书院,最好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快走!”
“对,强子说的是,我们快回书院,那里是人气汇聚之地,就算是有妖孽作祟,也不敢去那放肆,何况还有玄空大师坐镇,绝对没事!”
蔡岩也是想起了书院中的牛人,心下稍定,脚步加快,院服飘飘,再不往天上看去一眼。
“喂,排骨,那个什么玄空大师是谁啊?”
湘云有些不解,为何旁边的几人一听到这个名字,紧张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赵斌此刻也是埋头疾走,见湘云拉他,脚下不停开口道,
“玄空大师在书院也有些年头了,我也是来了之后听三班那些老生讲的。大师原来是大悲寺的讲经首座,后来下棋输给了刘老师,被诳来书院做了个敲钟人。这一敲就是五年,自从刘老师酗酒买醉后,大师连棋也不下了,整日里就是念经敲钟,渐渐的大家也就淡忘他了。”
敲钟人?为毛听到这三个字,我会想起《巴黎圣母院》的卡西莫多?那我岂不是成了爱丝美拉达?呸呸呸,那可是个悲剧,我想什么呢?
听到赵斌的叙述,湘云脑海中不断闪现各种画面,最终总结出那位玄空大师就是个丑陋畸形的怪人,很符合世界名著的描述。
“呼呼,喂,我说,呼呼,你们倒是等等我啊!”
前面四人走的飞快,而可怜的司马望因为身材原因,被无情的抛弃了。
胖子一边喊着,一边担心的抬头往天上瞅了一眼,恰好看见那道黑影从云中钻出,蜿蜒扭动,顿时面色惨绿,飞速追赶前方的大部队,跑的竟是比兔子还快。
……
夜空如洗,月亮终于摆脱了云彩的纠缠,变得明亮温润,洒下月华辉耀着万物。
而云彩或许是失恋了的原因,也变得黯淡无光,独自飘零。刚才欢快的黑影隐现其中,渐渐消失,终无痕迹。
岳麓山某处山峰,一位也是身穿黑白相间院服的男子仰首天空,喃喃自语,
“唉,果然还是吃力了些,不过云龙现舞也算基本完成,这次的飞天大赛,我势在必得!”
而在男子身前,则是一个方形的台架,上面设置着一些不知用途的操纵杆和按钮,看起来复杂无比。
却不知男子按了哪一个开关,那台架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化着,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让人啧啧生奇。
“呵呵,霹雳,你要是把用在这上的心思放一半在科考上,也不至于屡试不中了!”
身后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传来,口气仿佛很熟。男子回头看见,居然是三班班长柳永柳三变,挂着一抹浅笑,踱步而来。
被称作霹雳的男子一看是他,也不禁嘴角上扬,抱了个拳,
“多谢班长大人为我护驾了!”
“霹雳,你又取笑我是吧!就你身上那些玩意,什么凶禽猛兽,不是见了就死,擦着就废,还用得着我保护吗!”
柳永摇摇头,见识过对方厉害的他,也不禁变成了一脸的苦笑。
霹雳则很是谦逊,跟着柳永同步往书院而去,
“班长大人这是说哪里话,我这只是些小玩意,难登大雅之堂,哪像你,吹吹箫,就把事情摆平了!”
“好啦,你也别打嘴炮了。这段时间准备准备,飞天大赛就看你的了!”
“是,谨遵班长大人指示!”
听了这话,霹雳停下了脚步,深深的做了个长揖。
见他如此挖苦,柳永感到各种无奈,只好加快速度,离了山巅,没办法,谁叫自己抢了人家的班长之位呢!
哼,等着吧,柳永!这次我不仅要夺得飞天大赛的第一,还要把我失去的班长位置给抢回来!
霹雳见柳永远去,脸色渐沉,拳头紧握良久,这才恨恨的下山而去。
于是山峰上只余夜风轻抚,寂静无人。只是在周围的树林间,那些死不瞑目的野狼和断成数节的碧蛇毒蜂,还彰显着一丝痕迹。
第二章 飞天大赛
“唔~~~~!”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湘云长长的舒了个懒腰,表情很是满足。www.uu234.net
然而看到推门而入的许仙,她的小嘴迅速撅起,像极了欲求不满的深闺怨妇,那是因为强哥今夜没有梦游,也就没有了抱着他睡觉的温馨。
于是湘云整个人都不顺畅了,起床不顺畅,吃饭不顺畅,走路不顺畅,至于上课,好吧,除了班导的数理课,她就从来没顺畅过。
这种糟糕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第三节课,也就是湘云的强项,班导西门采薇的数理课。
“好了,课先讲到这里,下面我们来讲一道百年来无人可解的题。题目是当年的大唐剑仙李青莲留下的,说是一次赴南方游历时,遇梨山酿酒,于是登山赏花品酒,一路折花饮酒而行,始折一朵梨花,饮一壶酒,后李剑仙惜酒,故再折一朵梨花,只饮半壶酒,再折一朵梨花,饮半半壶酒,如是而行……至梨山山巅,李剑仙囊中酒尽,于是怒发冲冠,昂首问天,今日折了几朵梨花,饮了几壶酒?”
放假回来后,西门采薇有了显著的变化,不仅衣着变得靓丽新颖,就连上身的维度也是大上了许多,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去潇湘馆狠狠的血拼了一把,连带着心情也变得极佳,开始让学子们尝试挑战一下高难度的题目。
此题一出,天字一班的教室立马嗡嗡声响成一片,或许有人能够猜的离答案很近,然而硬是没有一个能把道理说通,众人皆是眉头紧锁,苦思冥想。
“安晴,你数理成绩不错,你来说说吧!”
见无人应答,西门采薇也不着恼,指着前面掐指算来算去的神棍,秀起了自己的好脾气。
然而一班又有谁不知道这位班导的心狠手辣,安晴战战兢兢的起身,六爻盘已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也不敢去捡,一副像是死了爹的表情。
我去,我说怎么一早起来卜了一卦,是大凶之兆呢,原来应在这里了,天啊,这要是惹恼了这个女魔头,我还有命在吗?谁来救救我啊!
“好啦好啦,又不是要你命,叫你回答个问题,你干嘛哭丧着脸,一个大男人还哭鼻子,丢不丢人啊!看来是得给你加强一下思想教育了,这样吧,安晴,你午休的时候到教舍来一下吧!”
实在受不了男人哭的西门采薇只好打断了安晴的抽泣,准备在课后给他上堂苦口婆心的思想品德教育课,谁知这样的决定差点让这个神棍晕厥过去,心里更是像掉进了腊月的河里,拔凉拔凉的。
“还有哪位同学来解答一下?”
见安晴已经瘫软在座位上,西门采薇摇了摇头,却是丝毫不顾凄惨骚年那颗脆弱的玻璃心,继续提问着。
然而让她火大的事,偌大的班级里,所有人都在左顾右盼,或者以书遮面,或者低头不语,根本不给她有眼神交流的机会。
哼,你们这帮兔崽子,几天不收拾你们就上房揭瓦了,连班导的面子都不给,行啊,看来真得敲打敲打你们呢,幸好还是有人捧我场的,嘿嘿!
“孟飞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暗自下定决心的西门采薇将头转向左边,喊着救火队长湘云,却看见某腐正趴在桌上无精打采、魂不守舍的样子,竟是听都没听到,于是头上青筋暴露,咬着牙往左边而来。
这小子今天怎么了?算了,毕竟是室友,帮他一把吧!
坐在后面的许仙在心中叹了口气,飞快的弹起一脚,正中湘云的屁股。
湘云激灵一下跳将起来,揉着生疼的屁股,回头娇嗲的瞄了眼许文强,脸臊的通红,头脑里不知在胡思乱想什么,精神状态却是回来了。
“孟飞同学,麻烦你解一下这道题目,好吗?!”
正此时,西门采薇差点贴到湘云脸上,咬着贝齿一字一顿的说道,那模样好像在说,小样,你要是回答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看我怎么修理你!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湘云的脸上既没有出现异性逼近时的羞涩,也没有谈班导色变时的恐慌,颇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只是轻启朱唇,吐出一句让其吐血的话,
“那个,西门老师,我刚才正在思考鸡兔同脚的深入问题,没有听到你的题目,能不能麻烦你再讲一遍?”
呀吼!这臭小子,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啊,找理由都找的这么冠冕堂皇,让我发飙都找不到任何借口。好,既然这样,我就等着看你给不出答案时的表情,到时候我倒要看你怎么说,我要是不整的你哭,我就把姓改成北门!
想到此,西门采薇换上了一副甜美的笑容,将题目再次重复一遍,看的一众的学子脑袋直冒冷汗,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哦,这题简单的很啊!李剑仙饮了二壶酒,折尽满山梨花!”
这边西门采薇刚说完题目,那边湘云就已经把答案很随意的给报出来了,唬的一众学子是一愣一愣的。
“呀吼,这答案你是怎么得来的?”
西门采薇瞬间瞪大了眼睛,作为数理老师,她自然知道题目的答案就是这个,所谓的百年来无人解出的噱头,完全就是她拿来唬人的,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不然的话,各大书院趁早解散的好,还称什么高等学府啊!
湘云则不疾不徐,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没什么难的啊,既然是半半的分下去,只会比一半越来越少,总不会多于一壶酒的,加上开始饮的一壶,自然是二壶酒,而半半之分是无穷尽的,那么梨花自然是有多少就折多少,满山折光那也是必然的结果。”
见湘云说的如此有理,西门采薇也是无言以对,而一班的学子更是以手扶额,做恍然大悟状,当看到班导都吃瘪,点头的同时纷纷竖起大拇指,送上三十二个赞。
“西门老师,没什么事了吧?那我继续研究鸡兔同脚的问题了!”
回答完毕的湘云则习惯成自然的坐下,一副惫怠的样子,感觉着屁股上还剩的些微疼痛感,脸颊绯红间不时偷笑,神游物外时又开始幻想着各种和强哥的羞羞事,浑然没有顾及到班导那凛冽到能杀死人的目光。
呀吼,臭小子,还挺嚣张嘛!别以为解得了难题就是个爷了,老娘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见湘云丝毫不给自己面子,西门采薇眼中顿时亮起摄人的黄光,看着就要发作,突然这时‘duang,duang’的声音再次传来,玄空大师又准时敲响了下课的钟声。
“咳咳,这堂课就先到这里!”
哼,臭小子,算你走运,你给我等着!
西门采薇不无恶意的想着,刚准备要走,又想起还有事情没说,抬起的脚步顿了顿,
“对了,月底就要举行今年的飞天大赛了,你们都好好准备准备,谁要是再给我搞砸了,哼哼,下场你们应该很清楚。”
班导走了,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一众学子,本想松口气的他们,愕然发现提起来的心怎么样也放不下去。
许多人的目光已经很是愤怒的盯着颓然而坐的钱乙,准备借这个人肉沙包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与恐惧。
“唉,这日子没法过了!整日里提心吊胆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谢天倚着课桌唉声叹气的抱怨着,手里却摸出一只凤椒泡爪,很惬意的嚼着,一副欠揍的模样,哪有他嘴里所说的半点压力。
“死肥肥,你别坐着说话不腰疼,你特么整个气球往天上飞,别说挂根线当风筝了,就是不挂线它也掉不下来吧!还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吃,迟早吃成个球!”
听了这样无耻的言论,司马望已经出离的愤怒了,于是拍案而起,大有怒斥世间一切不公的铮铮铁骨和浩然正气。
只不过谢肥肥根本不以为意,口中发出一声嗤笑,
“切,自己一身绿毛,还硬说别人是妖怪!死胖子,麻烦你在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嘴里的酱排骨给吐掉呢!”
“你这不废话嘛,这都吃一半了,哪能吐出来,那岂不是在浪费食物,浪费是可耻的!不过你还别说,这太白楼的酱排骨还真tm的好吃,吃一块还想吃第二块!”
胖子身上气势一泄,口中吐出一块啃的相当干净的骨头,一屁股又坐回了位置,凸显出那一身上等五花肉的颤抖,仿佛是在炫耀个不停。
“酱排骨又怎么样,说起味道,还是没有这天然居的泡椒凤爪好,这咸辣的滋味,啧啧,吃一口包治百病,吃两口长生不老!”
谢天也跟着司马望将话题转到了食物上来,不时咽着口水,一脸陶醉的样子。
“你丫以为自己吃的是唐僧肉啊,还长生不老!给我长生不老我也不要,我就要这酱排骨,这滋味可比天上龙肉,嫩滑爽口!”
“大错特错,泡椒凤爪才好吃!”
“不对不对,酱排骨更好吃!”
两个吃货一边不停的打着嘴炮,一边不停的往嘴里塞着东西,凭借着嗓子眼大的天赋异禀,竟是没噎过一回。
湘云不忍再看他们拙劣的表演,扭过头望着聚精会神看书的许文强,莞尔一笑,
“强哥,谢谢你刚才提醒我!还有,你现在看书的样子好帅,一定很招女孩子喜欢吧!”
“有事说事,我很忙!”
许文强合上书,神情有些无奈。
湘云则索性转过身来,胳膊支在许仙的桌上,双手捧着脸,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强哥,那个什么飞天大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第三章 往事不堪回首
“飞天大赛!好吧,正好你和排骨都是后来的,我就给你们讲讲。顶 点 X 23 U S所谓的飞天大赛,本来只是简单的放风筝比赛,比的是谁的风筝放的高,持续时间长。可是后来由于竞争太过激烈,稀奇古怪的风筝层出不穷,渐渐的飞天大赛本质也变了,空中变成了战场,许多的风筝变得极具攻击性,于是比赛的规则也跟着发生了相应的改变,只要求持续时间和最低高度,而不要求最高高度。”
许仙耐心的讲解着,挪过来跟着听的赵斌却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提出自己的看法,
“那岂不是说放风筝大赛变成了风筝对攻大战,谁做的风筝最结实,最有破坏力,损毁所有其他的风筝,谁就能赢?”
虽然话被打断有些不喜,然而赵斌的话还是让许仙认同的点点头,耐着性子继续讲下去,
“你说的很对,也就是说飞天大赛的时间变短了,却更加具有了竞技性,更加的好看,同时也开发出不少的军事用途。去年狄青将军的横山大捷就有它们的功劳在里面!所以虽然比赛十分的惨烈,各大学院还是持积极的态度,这也是飞天大赛能成为书院三大比赛的原因。”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是听明白了,可是这风筝到底要怎么做呢?”
湘云点着小脑袋,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然而后面说出来的话顿时让旁边的人一阵无语。
“如果你只是想着做风筝,平常放飞倒也没什么,但是如果你是用来比赛,你会输的很惨!”
“是的,真正的飞天大赛,比的并不是风筝,而是真正的战争兵器!”
听到议论声,皇甫奇三人走了过来,卫台和周泽一唱一和着,像是在说着相声。
“不错,飞天大赛上,夯货和坑货是我们一班的两把尖刀,你们俩有空跟他们多学一点,也省得排到倒数,被班导拖去小屋。尤其是祥云,你这么好的数理,学起这个来事半功倍,等到比赛时也是一大助力!”
皇甫奇则是以班长的身份交代着两个新手,霸道的让人无法拒绝。
“倒数?拖去小屋?很严重吗?”
人都说无知者无畏,湘云就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丝毫不以为意。
其余人的脸色却是全部变得铁青,谢天也停止了和司马望的嘴炮,向着湘云发问,
“祥云,你不是去过班导的小屋嘛,里面的场景你没看到?”
“看到了啊,各种刑具。做的真够逼真的,不过都是些石膏、硬纸板什么的,假的,看上去倒还挺好玩的!”
湘云看着其他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假的?挺好玩?你听谁说的?”
“西门老师啊!”
“她说的话,你也当真?你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
“可是我看着,她人挺好的啊。”
“挺好的?你没看到神棍午休要去她的小屋,现在还趴在桌上哭呢!”
“有什么好哭的呀?实在不想去就不去呗!”
“不去?那他会死的更惨!”
“真有这么可怕吗?”
面对众人一致的口吻和态度,湘云对自己头脑里那个和蔼可亲的班导形象犯起了嘀咕。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传说虽然只是口口相传的一种说法,但说的人多了,那便成了正史和事实,至于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那谁知道呢!
“唉,祥云,你看我和猴子的体型相比,如何?”
谢天扭了过来,叹口气,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表情很是痛苦的指了指自己和陆明。
“环肥燕瘦,相得益彰!”
湘云点评着,还拽起了文。
“是啊,相得益彰!可是以前我是个肥球,肥肥则瘦的跟个竹竿似的。自从进了班导的小屋,出来不到一个月,我俩的体型就彻底颠倒了过来!”
陆明的情绪有点小激动,言语间满是悲愤,听的湘云是目瞪口呆。
我勒个去,这到底是什么鬼?西门老师不会逼他们吃了什么豹胎易筋丸了吧,这改的也太彻底了,是打乱基因重组的节奏吗?
“小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们的变化如此之大?”
湘云脸颊不自觉的抽了抽,有些好奇,有些怀疑,有些复杂,有些害怕。
“绝对不能说,谁说了会死的更加凄惨!”
谢肥肥几乎是悲号着喊出了这句话,其余人也是连连点头称是,就连军人世家出身,日后励志成为一代名将的皇甫奇,脸色也是一片惨淡,看起来是深有感触。
幸好这时上课钟声响起,这位班长才收回心神,长话短说,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我们不说这个了。马上上课了,祥云、排骨,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去后山的秘密基地,我和坑货、夯货现场示范,你们俩要尽快上手!”
班长的话还是有些威信的,众人点头应是。
接下来是朱熹的课,乏善可陈,众人无语,直等到下课便不再停留,紧赶着往食堂奔去。
钱乙今天运气不好,没有拿到阿飞做的菜。
钱乙今天运气很好,没人抢他的菜,自然少了许多争执,也就少挨了顿揍。
钱乙今天运气确实不好,每个一班的人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看他都是一脸嫌弃的样子,过去吐口口水,有的甚至溅到了碗里、碟子里,看着都让人无法下咽。
只是湘云还是忍下来没有去帮他,毕竟相比于拳打脚踢,凳椅加身,这种程度的侮辱连家常便饭都算不上,自己要是上去劝解,说不定还会帮倒忙,连累这个可怜人再挨上一顿胖揍。
而钱乙也并不是此时最惨的那个人,就在他前面不远处,安晴坐在那茶饭不思,只是一个劲的抽泣,连刚刚拿到的大厨阿飞的菜也没胃口下咽。
不过他不吃,自然有人想吃。天一三二这三个二货,此刻就打着安慰的口号,光明正大的跑过去蹭菜吃。
尤其是谢肥肥,逮着那道煨了有不短时间的鸡汤豆干,嘴就没停下来,直到将整个砂锅都差点吃下去,这才微眯着眼,摸着自己拿将要临盆的肚皮,惬意的靠在餐桌旁,
“阿飞的手艺就是不一样,这滋味,这口感,这才是美味,这才是享受,这tm才叫生活!”
其余二人见到谢天这么yj的样子,一阵无语。好在刘州和安晴住一个寝室,于是他立马转移了话题,关心起了这个室友,
“神棍,别叽叽歪歪的了,要去赶紧去,该死鸟朝上,早死早托生!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长痛不如短痛,趁班导现在可能还没吃饭,说不定她赶时间还能给你个痛快,要是等她吃完饭,闲得无聊,嘿嘿……!”
“可是,我刚又卜了一卦,此去必有血光之灾,很可能九死一生!”
“多大的事儿啊!风萧萧兮易水寒,你想想那年深秋荆轲刺秦王时的悲壮,死并不可怕,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安心的去吧,我会永远怀念你的。”
“呜呜,冬瓜,你丫这到底是在安慰我,还是盼着我早点去死啊?有你这么比喻的嘛!”
“我这不是在给你打气嘛,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我艹!”
安晴觉得自己如果还在这里待着,不被吓晕,也会被气疯,于是果断的奔出食堂,大踏步往教舍赶去,很有慷慨赴义的范儿。
众人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目光中充满了兔死狐悲的同情。湘云的目光则不在其中,而是飘向了食堂的一角,
“强哥,你看,那个人好怪,只有右手带了只黑手套,感觉自己很拉风的样子。”
“那是天字三班以前的班长,公输扬。”
许仙还在吃着饭,话语十分的简洁,并不愿多说。
然而愿意说的人还是有的,皇甫奇三人已是挪了过来,作为从小受到的熏陶,他们吃饭的速度是相当快,尤其是皇甫奇,此刻已经完成了饭后的休息,颇有兴致的介绍起了角落里的那人,
“公输扬,字霹雳,公输班第一百四十七代孙,天字三班原班长,机关术造诣在整个书院无出其右,连续四年飞天大赛第一名,制作的那条赤练魔蛇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是我们比赛当中最强劲的对手!”
“是啊,此人不是一般的强,虽然我们也是墨门子弟,所学却只是皮毛。虽然墨家祖师爷当年胜了公输班一局,但时至今日,我们已经两年惨败在公输扬的手中,说实话,有他在,对于今年的名次,我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卫台随声附和,面对着实力上的差距,纵使心有不甘,却是无可奈何。
“他很强吗,这么夸张?还有墨家祖师爷,我知道是墨子,那个什么公输班又是谁?很出名吗?”
湘云没有见过,也是啥都不懂,所谓无知者无畏,自然对公输扬的厉害之处没有什么感受,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公输班就是鲁班,公输扬是他的后人,这下你知道他有多厉害了吧!”
旁边的周泽忍不住白了湘云一眼,显然也是被其的孤陋寡闻给深深雷了一把。
“啥?鲁班后人!”
湘云眼睛瞪得溜圆,一脸吃惊的神色。
第四章 机关兽
鲁班,春秋鲁国人,锯子、墨斗、雨伞、水井等等中国人使用了两千多年仍在使用的一些常备用品,都是他的发明,搁现在就是两院院士中的领航人,科学界的泰山北斗。www.uu234.net
即便是没有读过书的劳苦大众,偶尔在田间地里,也经常听到他的名字,这样一位大拿的后人,若说对机关术不精通,别人都不见得会相信。
湘云也是立马感觉到事情很棘手,本来她准备一鸣惊人,凭借着穿越的优势,跟着皇甫奇他们学点基础知识,做些像什么竹蜻蜓之类能升空的小东西,分分钟拿下这个飞天大赛,现在看来,那多出的一千多年的科技知识好像并不能引领她走向胜利,对上传说中鲁班的鬼斧神工,非但占不到什么优势,甚至可能会出大纰漏,一遭惨败。
小平同志说过: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然而听着众人对公输扬机关制作的描述,某腐第一次感觉自己前世唯一骄傲的理工类课程都学到狗身上去了,领先了一千多年的科学知识,居然听的云里雾里,被古人给反超回去,虽说是术业有专攻,但这也是*裸的打脸了,完全不能忍啊!
不行,不能就这么认输,其他的东西我都是学渣,只有理工我还勉强凑合,在这个学霸多如狗的书院,说什么我也得拼一把,恩,就这么决定了!
湘云瞄了眼角落里的公输扬,暗暗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以至于整个下午的课都上的浑浑噩噩,就盼着早点前往后山,开启自己的飞天大计。
今日的岳麓山上呼啸声大作,风力倒不是很大,但回荡在山谷之间,就显得震撼、凄厉了许多。
今日的蓝天之上白云绵绵,灰黑色的倒不是很多,但朵朵如棉花般游弋在天空之中,还是遮蔽了阳光,暗淡了大地。
今日的天气不适合在书院晒被子,放风筝的话倒是非常的适宜。
岳麓山后山某处,皇甫奇让一个帮佣模样的人打开了一间屋子的大门。这间屋子很大,不说用间,用进来量化的话,都略显不够,若是推平当个足球场的话,也是绰绰有余。
“这里就是秘密基地?”
湘云看着这个除了大,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屋子不确定的问道。
“对,这里就是天字一班的储藏室,我们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随着皇甫奇率先进屋,其他人也是跟着鱼贯而入。到了里面,湘云才发现别有洞天,屋子被板墙分割成一块块隔间,一眼扫过,刀枪剑戟、绫罗绸缎、琴棋书画、工具机械,一应俱全,却又分门别类的摆放整齐。不能说一尘不染,但也是干净清洁,看着就知道是有人专门护理。
“好大!这,这是什么啊?!”
前面,赵斌的声音传来,明显有些吃惊。
湘云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已有不少同学聚集到其中一个隔间,手里拿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零部件。而跟进去的一些书院帮佣则将一件件大号的零件抬出屋外,进进出出间,不一会儿,外面的空地就摆满了各种的零件,要不是山够大的话,估计都没地方摆。
“人都到齐了吗?”
班长皇甫奇环顾四周,见人都出来的差不多了,顺口便问了一句。
后面的刘州脸色铁青,有些哆嗦的开了口,
“神棍没来,在寝室躺着呢,估计要两三天才能缓过来。”
“是嘛,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让他好好休息吧!”
皇甫奇摇头叹息,恰好瞥到了缩在一旁的钱乙,心中的无明业火‘腾’的升起,一脸杀气的走了过去,
“该来的不能来,不该来的倒是偏偏来了,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那个,皇甫,你不是要教我和排骨做什么什么机械的吗?是不是要开始啦?”
见势不妙的湘云,立马拦在前面,指着满地的零件,打着哈哈。
“哼!是机关兽!”
皇甫奇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那个可怜虫,一边组装着零件,一边讲解着各种零件的搭配和用途,卫台和周泽也在一旁补充着,教学巨细无遗,显然对某个理工科的奇才给予了厚望。
唉,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湘云看了眼钱乙,心中也是无奈。随即便认真的学起了组装。
很快,在帮佣的协助下,皇甫奇就拼装好了自己的机关兽,是一只大鸟,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朱雀,也就是凤凰,可是湘云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脱了毛的秃鹫。
卫台拼装的是一头玄武,确偏偏将其涂成了绿色,湘云在心中差点笑抽,这不就是典型的绿毛龟嘛!
而擅长陷阱的周泽则拼装出了一头飞熊,也就是长了翅膀的老虎,一人多高,那双翼展开,绝对的威武霸气帅,狂霸叼酷拽。
不过拼装最快的却是湘云心中的白马王子,许仙许文强,因为他拼的和他所使用的武器一样,是根盘龙棍,简单实用,性价比特别高。
一瞬间,湘云好像穿越到了拼装学院,猪猪侠的世界里,为了拯救地球,与邪恶的胡萝卜老怪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强哥,你好棒啊,拼的这么快!对了,不是说要飞天嘛,这些东西怎么飞上天啊?”
湘云眼里冒着小心心,秒变强哥的脑残粉。
或许是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湘云的卖萌,许仙也不以为意,指着各个组装好的成品转扣及连接处说道,
“别急,看没看到这些锁扣和卡口,那是用来系绳子的,我们做的东西虽然不是风筝,但也是相似的道理,总要靠绳索来操控的。挂好绳索后,按序号排列,拉动其中一条绳索,就可使你做的东西产生变形,进而在空中做出各种动作,这就是飞天大赛之所以能够产生对抗的原因!”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你们做的这些不就是一个个会飞的牵线木偶嘛!”
当一个个机关兽都被套上绳索,尝试着各种动作时,湘云眨眼间就豁然开朗了。因为前世小时候,她经常在妈妈的陪伴下去看这种木偶的表演,高兴时也学着木偶的样子做着各种动作,逗的妈妈哈哈大笑。可以说除了和强哥在一起的日子,前世也就这段童年的快乐时光值得她去回忆了。
“聪明!”
“不错!”
“奇才!”
“小子,有你的!”
“祥云兄大才,我实不能及!”
“佩服,佩服!”
湘云此话一说,顿时引来阵阵惊叹,众人这才意识到果然是木偶,于是纷纷给出32个赞,一时好评如潮,马屁不断。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祥云,既然你的领悟力这么强,我们就试飞一次给你看,相信你看完一遍就会上手了。夯货,坑货,你们俩下去一下吧!”
皇甫奇暗暗点头,他也是被这一句话点醒,发现还真是木偶这么回事,对湘云更加的另眼相看,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其快速上手,作为一班的秘密武器,于是打发卫台和周泽去了山脚。
“强哥,他们为什么拖着绳索往下坡跑啊,还有他们怀里的那个小盒子是干什么用的?”
然而湘云并不领情,只是腻歪着许文强,有什么不懂的也直接问他,完全无视了别人。
许仙则略显尴尬,只是在这等待的时间里确实无事可干,也就只好耐心的讲解着,
“有高度的落差,那些机关兽才能飞在空中不掉下来,至于那个盒子,链接着操纵杆和绳索,专门用来控制机关兽的。”
就在这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答间,卫台二人已是在山脚准备就绪,看到信号的皇甫奇做了个动作,示意帮佣们将两个机关兽推下了坡。
见了皇甫奇的动作,湘云也是醉的不要不要的,那标准的仆步,那笔直的手势,某腐的头脑里只剩下最形象的两个字——走你!
就在其无力吐槽之时,两大机关兽经过短暂的滑行、下坠,竟然真的飞在空中,那场面着实壮观了些。
湘云的神经也被牵动,不再纠结皇甫奇的动作,转而仰首看天,发出由衷的感慨,
“哇~~!”(此处有颤音!)
是的,千言万语的溢美之词不如此时这一个字,这一个形声字包含了所有的惊叹、佩服、匪夷所思、不可置信的情绪和思想,也明确了某腐心中想要一飞冲天的狂热目标。
“不必大惊小怪,这才是基础中的基础,若是连飞都飞不起来,那这飞天大赛也就没必要参加了!”
蔡岩依旧冷着个脸走过来,似乎有些不爽。而就在他说话间,卫台和周泽的两头机关兽也开始做起各种简单的动作。
玄武把六肢缩进了龟壳,然后又再次伸了出来,就这样进进出出,将卫台闷骚的性格展露的淋漓尽致。
飞熊则不时翻个跟头,扭头踢踏间也是尽显霸气,看得湘云心潮澎湃,以为九天神明就此显圣,骑着坐骑下界来一日游了。
然而下一刻,一道庞大厚重的黑影投射到地面上,众人无不感到一阵恐怖,纷纷抬头望去。
“你们看,那是什么?!”
马通眼睛最尖,率先发现了异状,伸手指向了空中的一朵白云。
第五章 空战
“那是,龙?!”
紧跟在一旁的宋嘉目光呆滞,嘴里说着自己都不确定的话。顶 点 X 23 U S
四大才子和湘云对视一眼,纷纷想起昨晚看到的异象,脊背冒出一股寒气。
“那不就是……”
湘云不由惊呼出声,只是话没说完,一条线状物自云端疾掠而下,渐行渐大,直至盘旋在岳麓山的上空,遮蔽了阳光,遮蔽了云朵,遮蔽了大半个天空。
而包括湘云在内的所有人这时都看清了此物的模样,鹿角牛鼻,狮鬃虬须,鹰爪蛇身,鲤尾鱼鳞,再加上漆色如墨的光泽,不就是一条活灵活现的大黑龙嘛!
“我们昨晚看到的,就是这个东西?”
“这是真龙吗?我们是不是要膜拜一下啊?”
“唉,年纪轻轻眼就瞎了,那么清晰的棱角看不见嘛,这是个机关兽!”
“这机关兽还真tm的大啊!”
巨大的黑影盖在这片空地上,遮云蔽日间压的光线暗弱,宛如夕阳西下,夜色突然来临一般,一众学子和帮佣们心神俱颤,有些已是不堪的坐倒在地,更有甚者,一些未开智的帮佣以为是神龙现迹,恐慌间纳头便拜,嘴里念叨着漫天神佛,也不知在祈祷些什么。
“这个机关兽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赵斌的胆子最小,缩在人群之中,这才稍稍心安,说出自己的疑惑。
皇甫奇面色难看,沉声道,
“这么庞大、复杂的机关兽,普天之下,除了当今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墨家矩子,也就只有一个人能制造出来了。”
“是谁啊?”
“鲁班后代,公输霹雳!”
“什么?是他!”
“没错,他应该是看到飞熊和玄武升空后,过来挑衅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赤练魔蛇的基础上制造出了一条巨龙,这下比赛难办了!”
皇甫奇望着空中不停扭动的黑龙,脑中想着各种破解,却是束手无策,不由转头望向西南方的某处山崖,而不少的其他学子也是将目光集中到了同一处,神情恼怒,远眺西南,因为那里是天字三班的秘密基地。
今天好巧啊,一班的人居然这么早就开始飞天大赛的训练了。可惜啊,碰到我只能算你们倒霉了。这条黑龙好不容易制作完成,还不知道威力如何呢,就拿你们来试试手吧,嘿嘿嘿!
西南方的山崖上,公输扬仰望天空,双手则不停的忙碌着,穿花引线间让人眼花缭乱。
在他前面是一溜的支座,支座上摆放着操纵盒,只不过他的操纵盒太过特殊了些。相比于一班那些一个操纵杆,七八个按钮的盒子来说,公输扬的盒子约有他们三四个大小,光操纵杆就有四个之多,按钮更是多达三十六个,也难怪那黑龙兽看起来那么灵活。
山脚下的卫台二人此刻的压力最大,他们自然也想到了这条黑龙的由来,虽然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太过理会,你秀你的飞龙在天,我练我的虎龟双型,谁也不碍着谁,等到比赛时再一决雌雄,看看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可惜事与愿违,他们不想惹事,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他们,卫台的脸色气愤非常,而周泽则是一脸的苦笑,只因那黑龙在游弋之间竟是慢慢朝着他俩的机关兽靠了过来,一场空战在所难免。
“坑货,没办法了,上吧!还是老样子,我守你攻!”
卫台再次调试了一下操纵盒中的手杆和按钮,确认正常,于是决定抢攻。
哼,你要战,便作战,老子还怕你不成!
“明白,看我把他撕成两半!”
周泽这厮眼神里充满了杀气,嗷嗷叫着已经冲了上去,跟他的机关兽一样,活像个牲口。
“不好,坑货太冲动了,游斗啊!”
山上的众人意识到不妙,皇甫奇已经喊出了声,可是距离太远,被狂风一刮,都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根本就不可能听到。
“轰!”
飞熊扑上去快,回来的更快,几乎是刚触到龙鳞,就被一股巨力甩了出去,翻着跟头直往下坠,扯的周泽的操纵盒都有些不稳,这个牲口也是急了,运指如飞,拼了死命才定住飞熊后退的身形。
“坑货,没事吧!”
卫台不无担心的看着头冒冷汗的周泽。
“没事,绳索有些乱,马上就好!”
“那好,我先挡着,你游走寻找机会!”
情急之下,卫台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因为那条黑龙正快速的追赶而来,他只能操控着玄武迎上前去。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黑龙与玄武这两大机关兽直接撞在了一起,好似雷霆般的沉闷声在山谷间回荡,仿佛两大神兽的怒吼,霎时间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原本准备冲下山帮助二人的一众学子,脚下一颤,直接被巨响震倒,匍匐在地,根本就不得起身。
而天空的战斗中,由于碰撞的二者间体型相差太大,黑龙毛事没有,继续前冲,玄武则被撞开,只是由于防御力出众,这才没有失去操控,导致下坠。
呼,还好,挡住了,这下该我们反击了!公输霹雳,既然你要过来找死,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见自己勉强算防住了黑龙的突进,而周泽已然恢复,卫台信心大增,就要展开绝地反击,只不过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黑龙就张开血盆巨口,一口咬住了半边龟壳,随即龙头一扬,整个玄武就被甩飞到上空。
切,玄武的外壳可是拱形结构,就算受到再大的打击,也扛得住,你就算把它扔到云顶,又能怎么样!
卫台见状不惊反喜,自己的玄武什么性能,他可是一清二楚,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于这种皮糙肉厚的哀木涕(mt),完全就是不起效果。
众人抬头望去,就见那玄武恰好挡住了太阳,周边被镶上了一层金光,看起来就像是日全食的景象。
然而下一秒,一条同样镶了金边的黑色巨尾出现在玄武的后面,紧接着如战斧似的的下劈便狠狠的砸在了玄武的背上。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以钢铁防御著称的玄武就好像出膛的炮弹般,疾速跌落崖底,爆出一声巨响。
“不!玄武!”
随着惯性的拉扯,操纵盒连带着下面固定在土里的支座被整个拽飞起来,带起一大片泥土。卫台瞠目欲裂,狂喊一声,还未有所动作,就被支座上脱落的一根木杆撩中下巴,后脑一震,瞬间昏厥,摔倒在地。
“夯货!”
看着玄武的陨落,看着好友的倒地,看着黑龙的进逼,周泽双眼赤红,牙关紧咬,操控着飞熊悲壮的冲了上去,
“混蛋,老子和你拼了!”
可惜,再勇敢的冲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还是幼稚的可笑。
仆一接触,没有任何的技巧和操作,飞熊和黑龙便头碰头撞在了一起,不论是从体积还是实力上来说,两者都不在同一层次,很理所当然的,飞熊再一次翻滚而飞。
只是这次,黑龙没有再放过对手,而是迅速前冲,前端两只粗壮的龙爪抓住飞熊的双翼,左右一扯,只听‘撕拉’一声,飞熊秒变老虎。
然而惨事并没有就此结束,面对没有了翅膀,直线下坠的飞熊,黑龙却并没有放过它的意思,上前一个神龙摆尾,将其扫到了旁边的断崖上。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后,飞熊整个变成了一堆木屑散落崖下,竟是连声巨响都没有听到,彻底的灰飞烟灭。
“啊~!”
看到不切一顾的黑龙扬长而去,西南方更是隐隐传来一阵肆意的大笑,周泽怒火中烧,状若疯魔,想要报仇却无从下手,直到茫然四顾时,看见倒地不醒的卫台,这才冷静下来,急切间连句招呼也没打,背起他直往书院赶去。
“这,这也太惨烈了吧!”
须臾之后,一班众人尽皆来到崖下,看到砸出一个大坑的玄武和四周散落的零件,倒吸了一口凉气,宋嘉第一个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这些交给下人收拾吧,我们去看下夯货和坑货,我怕他俩机关兽被毁,情绪激动会跑去三班闹事。”
皇甫奇脸色阴沉,却因为身为班长的缘故,不得不顾及到一班的声誉,而且他更加知道三班的人是怎样的一群存在。
书院将天字部分成四个班自然有他的道理和目的,不同的班级采用不同的教学方法,因材施教,取得的效果经过十几年来的验证,成绩斐然。
其中一班的学子全部都是未参加过科考的学子,属于新兵蛋子,尚显稚嫩。
二班则是由参加过一次科考却发挥失常,名落孙山的学子组成,再加上一些由于各种原因错过了人生第一次科考的倒霉蛋,在经验上略显老道。
而最为老道的则是至少参加过两次科考的三班,基本都是仕途无望但又确实有才的学子,因为这里学员的最高限龄是二十八岁,而书院也不愿放弃这些人,便给了他们最后一搏的机会,将他们编在三班自生自灭。
至于四班,则被称为痞子班,里面全是一些刺头,或者较难管教的学子,因为他们的存在会影响其他学子的学习,所以书院只好让他们单独成班,而所谓刺头,身手也都还算不错,大部分都是奔着武科的武状元去的,所以此班也有人称之为武科班。
当皇甫奇等人赶到山脚下时,这里早就没了人影,只余下两个破损的操纵盒和支座,已经不能使用了。
“糟了!”
看到这个场景,众人都知道事情不妙,不再多言,纷纷往书院赶去。
面对平均年龄大了自己四五岁的三班,别说只有两个人,哪怕全班都去干架,也不见得能干过对方,况且机关兽比输了就去真人互殴,怎么说都是自己这边理亏。
正因为想到这点,皇甫奇才更加着急,领着众人进了书院也不回寝室,径直往天字三班的教室疾行。
第六章 飞鸽传书
天字部的教舍是一栋三层的小楼,一班和二班在三楼,三班和四班在二楼,这样分隔开对于各班的学子而言,自然有各自的好处与便利。www.uu234.net
此刻,天字三班的门口,周泽一脸怒容的咆哮着,
“公输扬,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出来单挑,老子我不怕你!”
“白痴!”
已经回到班级的公输霹雳一脸的风轻云淡,好似刚才的空战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般,给了周泽一个鄙视的眼神,便不再理会,任由对方在门口狂吼乱叫。
而三班的其余人也是老神在在的样子,拿着手头的东西强势围观,那戏谑的眼神仿佛在说,小子,你进来啊,你进来今天就甭想再出去了,痞子班的人都不敢硬闯我们的教室,你一个一班的弱鸡,跑这来bb个什么劲啊!
“够了,坑货,我们回去!”
眼瞅着暴怒中的周泽就要冲进去,还好皇甫奇等人及时赶到,把他拉了回来。
“皇甫,是公输扬那个混蛋先挑衅的,他们欺人太甚!”
周泽神情悲愤,很是有些不甘心。
“给我清醒一点!”
皇甫奇也不废话,上去就是一拳,将其打翻在地,眼露寒光的盯着他,直到周泽呼吸平复,情绪冷静下来后,这才缓慢的再次开口,
“输了就是输了,我们一班还输得起,技不如人就回来改进技术,等到比赛时再把场子找回来,可你看看你,这是干什么?机关兽拼不过就找人打架,这是你该干的事?嫌不够丢人吗!”
“对不起,皇甫,我只是气不过,而且夯货他……”
周泽对于皇甫奇的训斥并没有反驳,只是神色沮丧的道着歉。
经过他的话,众人这才发觉没有看见卫台的身影,湘云便问道,
“夯货哪里去了,他不是和你一起过来的吗?”
“他被木杆打晕了过去,现在在医务室,沈大夫说没什么问题,只是头脑受到震荡,需要卧床一两天休养!”
说到卫台,周泽的情绪明显又变得不平静了。
“那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湘云有些担心,说完便转身欲走,只是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
“喂,我说一班的,你们冲过来就是一顿狂吼乱骂,现在拍拍屁股就一走了之,也太随意了些吧!”
一班众人正顺着廊道准备下楼,闻言齐齐转身,就见柳永很慵懒的倚在门边,把玩着手中碧绿的玉箫。
“柳永学长!”
湘云很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毕竟其见义勇为,帮助过自己,印象里天然还是有种亲近感。
柳永依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嘴角扬了扬,
“孟飞同学,好巧啊,在这里见面,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班级坐坐?”
话语声云淡风轻,像是闲话家常般,不过一班众人未听完,脸色就已经变了。湘云刚要准备点头答应,许仙就一把将其拉了回来,自己则挡在了前面。
“我是班长,让我来吧!”
皇甫奇止住了想要说什么的许仙,独自走到柳永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学长,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冒失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对不起!”
“恩,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我就大慈大悲的放过你,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了,没有下次了!你们可以走了,哦,对了,文强啊,比赛就快到了,我可是很期待和你的对决啊!”
柳永依旧保持着姿势,就连嘴角的笑容也没有丝毫的落下,可他说的每句话都砸在众人心间,感觉沉甸甸的。
“学长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许仙抱拳应道,随后也不废话,转身拉着湘云就走。
“强哥,好疼啊!你干嘛那么急着拉我走啊?”
直到楼下,湘云才缩回自己的手,一边疑惑,一边揉着通红的手腕。
“下次不明白状况就不要轻易搭话,你以为三班的都是些什么人?如果说四班的人都是痞子,那三班的则都是些变态,我如果不拉你赶紧走,说不定你现在已经被玩残了,躺在医务室里了!”
许仙看着现在仍然搞不清情况的湘云,一时气结。
见强哥脸色很不好看,知道他是为了帮自己,心里甜滋滋的,瞬间秒变乖乖女,一副像是犯了错的样子,
“哦,我知道了!对了,夯货还在医务室呢,我们去看看吧!”
“不用了,我和坑货去就行,你们都散了吧,回去多想想飞天大赛的事,有什么好的主意跟大家分享分享,争取能拿个好成绩吧!”
皇甫奇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场,自己则意兴阑珊的往医务室而去,背影在灰白的天色中显得相当的萧索。
今日一班遭遇惨败,而在三班门前又被迫道歉,众人也都提不起什么兴致,于是各回各间,各撸各管。
湘云却没有什么丢脸的觉悟,反而兴奋的满脑子都是飞天大赛的事,回到寝室就开始捣鼓着,准备设计个自己的机关兽,一鸣惊人,于是书桌上、纸篓里全是一个个的废纸团,上面画着稀奇古怪的图形和这个时代的人完全看不懂的计算公式。
“强子、祥云,晚饭的时间快到了,一起去吧!”
门口,司马望的声音传了进来,许仙打开房门,四大才子的另外三人都在,显然是准备一起去用餐。
当然,不要以为这个死胖子突然发了什么善心,提醒众人前去就餐,他只不过是想要多拉几个人排队,这样蹭到阿飞的菜的几率就会多上一分,他也就会死皮赖脸而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菜换过来,瞬间大快朵颐,根本不给你拒绝的机会。
用胖子自己的话来说,我是一个非著名品食专家,你吃不如我吃,我吃了自然会告诉你好不好吃,所以你吃不吃其实不那么重要!
只不过今天显然达不到他最大的心愿。湘云罕见的没有腻着强哥,而是挥了挥手,依然奋笔疾书,
“哦,你们先去吃吧,我把这个模型再修改一下,马上过去!”
几人也不奇怪,反而兴高采烈的走了,心里都有些小期待这个理工天才的发明,说不定真能整出个什么秘密武器,干掉公输霹雳也是有可能的。
“咕咕,咕咕!”
过了一会儿,就在湘云搁笔伸着懒腰,准备休息吃饭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湘云听了却是喜笑颜开,从拐角找出一个袋子,慌不迭的打开了房门。
“唔,小白,你终于来了,师师的办事效率果然不是盖的,我还以为过几天才能到呢,嘻嘻,这下我就可以和强哥说些悄悄话了!唔,现在想想,心里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屋外栏杆边,湘云捧起一只纯色的白鸽,脸在羽毛上蹭了又蹭,显然是喜爱至极。
小白鸽也是‘咕咕’的回应着,也不知是真的同样喜爱这种感受,还是表达着自己强烈的抗议。
“小白,我现在要去吃饭喽,等等,对啊,小白能在空中飞,人也能在空中飞啊,又不是只有飞机一种,热气球、滑翔翼不都可以嘛,哈哈,我还真是迟钝耶,恩,吃完饭就开始新的设计,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哈哈!小白,这些玉米是给你的,你要乖乖的在这等着强哥哦,嘻嘻!”
湘云蹲在地上看着小白啄着倒出的玉米粒,不时的摸下它的头,至于其腿上那系着的纸卷,则没有拆下来看,因为那就是她昨天临走时吩咐师师按照自己的心意写给强哥的,某腐的想法很简单,多聊聊才能多了解,聊得多了,感情自然也就深了,那什么柴郡主,到了最后还不是靠边站的份。
正所谓前世有企鹅,今世有飞鸽,聊天,只有聊天,才是促进彼此感情最快最实用的途径,前世作为一名职业的营销人员,某腐深刻的认识到聊天的重要性,这才利用古代仅有的飞鸽传书来实践自己的聊天真理。
而小白鸽只顾着啄食着地上的玉米,完全没有注意湘云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妥妥的又是一吃货,也不知道这货的体型是如何保持成这种蠢萌蠢萌的样子。
然而世间事总有那么不凑巧的情况发生,晚饭过后,四大才子都去了书院门口和妹纸们互诉衷肠,只有赵斌胆子比较小,早早的回到了寝室,于是就发现了门口的异状。
“咦,一只鸽子?”
赵斌拿钥匙开了门正准备进屋,就发现地上有只小白鸽来回的徘徊,于是蹲下去伸出了右手,
“啾啾,啾啾!”
“咕咕,咕咕!”
小白鸽很是配合的迈着步伐跳到了赵斌的手上,还用头蹭了蹭他的手掌,果然是蠢萌蠢萌的。
咦,这鸽子腿上竟然有个纸卷,到底是谁的信鸽啊?
赵斌看见了纸卷,心中奇怪,顺手便拆了下来,谁料小白鸽像是催促他一般,急不可耐的扑棱着翅膀飞到他的肩膀上,‘咕咕’的叫着,声音很是急促。
赵斌将纸卷摊开,发现是一个信封,下意识的左顾右盼,却并没有看见有人在这里等信,而更奇怪的是信封上收信人的名字都没有,空白一片,他不知道该交给谁,只好无奈的进屋坐在桌旁仔细打量着这封信。
半晌,他才发现这封信居然都没有封口,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掏出了信纸,展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