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1章 皇后的谋算【08】
沈明珠就往堂下站着的几个服务性的差役看了一眼,他们负责管理那些燕郡王府的家奴。
这些差役只怕有些就是为沈云珞服务的吧。
她瞥了旁边的竹意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那几个差役,趁着搭扶竹意手臂的时候做了个手势。
竹意立刻会意,点了一下头,便在将沈明珠送到座位上之后看了菊韵一眼,然后就退下了。
这一次跟着来的,就是菊韵和竹意,梅风和兰馨都要负责郡主府以及章怀、褚基那里的事情,沈明珠让她们不必管这个案子,大家各有分工,才不会耽误事情。
案子昨天已经审理过,今日再审还是那些话,沈明珠都懒得说了,让他们自己翻阅口供即可。
李少尹和杨少卿也知道她的脾气,倒是不敢相逼,袁大家的几个婆娘倒是不依不饶的,非要治沈明珠的罪,要求她给老爷、袁大偿命。
这时候一个人从外面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他人未到,朗朗声音却传了过来,“那我倒是想问一问,袁大若是真的毒死了燕郡王,那他本身就是第一要犯,他的家眷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别人为他偿命？再者说,大家有目共睹,难道不是袁大自己刺死自己的吗？他不把话说清楚,却先自杀了,到底是畏罪自杀,还是故意要陷害郡主呢？这个只怕都说不清楚吧,如果单凭袁大的话就来定郡主的罪,哈哈,只怕就成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了。”
来人穿着六品官服,面容清俊,气质高华,正是京城新起来的才貌双绝的美男子沈明堂。
他虽然不善武功,但是却也学了拳脚功夫,身体健康,骨骼匀称,长身玉立,潇洒倜傥,让人一看就有些移不开视线。
他的清俊和萧闲的洒脱俊逸有着很大的不同,萧闲俊美清冷,犹如雪岭之花,山巅白云,而沈明堂却是初春新绽的柳芽,是初冬的第一抹雪花,充满了清新隽永之气。
他那满身的书卷气,是那句“人有诗书气自华”的最佳写照,飘逸优雅,文章高华。
他朗朗而谈,一脸的光明磊落,没有一丝的畏惧。
说话间他就进了大堂,然后走到了沈明珠的跟前,先给堂上的两位大人拱手,然后便站在了身边的一旁。
沈明珠起身和他见礼,“哥哥怎么来了？”
沈明堂笑微微的,朗声道：“妹妹这里有事,做哥哥的怎么能不来呢？父亲大人走不开,他让我来看着点。”
沈粲之前已经取得了儿女的好感,可因为他受了老夫人的要求非要将沈云珞记在裴夫人的名下,结果又将一双儿女给得罪了。
在此之前,沈明堂还不怎么理会他的。
不过这一次沈明珠出事,沈粲也很着急,他虽然没有当面说什么,不过却也跟皇帝和衙门都打过招呼的。
他觉得自己的女儿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希望官府可以认真查案,务必不能有冤案的,如果有什么阴谋他也是不允许的。
第2492章 皇后的谋算【09】
他因为皇后找皇帝请旨,要求公开审理此案,又特意去找了儿子,让他来堂上旁观一下,看看情况如何。
看他那么关心明珠,沈明堂对他的芥蒂就又少了很多,毕竟身为高官,在帝后都过分关注的案子里,是不好太过表达自己的意见的,可沈粲还是很肯定地表达了对女儿恶毒支持。
沈明堂觉得父亲这点来说还是比较不错的,虽然他做过错事,但是至少现在做得不错。
所以,沈粲让他来他就来了。
虽然明珠说她都安排好了,让他不要担心,她可以搞定。
但是他觉得萧闲不在京城,明珠怎么说都是女孩子,现在就是要靠他这个哥哥。
如果做哥哥不出来给妹妹撑腰,那以后什么人都想欺负她了。
沈明珠虽然让哥哥和文松之各司其职,不必来掺和这里的事情,不过他能来她还是很高兴的。
昨儿很晚的时候,文松之让亲信来送了宫里的消息,她得到的及时,连夜安排了一下,所以今儿来上堂也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哥哥能来,真的很好,觉得自己不孤单,是有人保护的。
沈明堂已经听了一会儿,待逮着了机会他又插话问道：“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既然说是郡主收买了袁大毒死了郡王,而后又不想兑现对袁大的承诺而威胁要杀了他一家灭口。这里下官觉得很是不解。”
杨少卿官职比沈明堂大一些,但是沈明堂是相爷沈粲的儿子,他自然不敢托大,起身抱拳一礼,“不知道沈大人有何见教。”
沈明堂道：“袁大家的之前说的,郡主收买了袁大,给了是两百两银子,但是之后却不想兑现承诺,反而要杀了他们全家灭口。敢问,郡主会缺两百两银子吗？”
为了两百两银子毁约,对于普通百姓可能,但是对于办了一场及笄礼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的郡主来说,两百两银子算什么？
可能她身边的丫头婆子都可以随便就拿得出来。
杨少卿嗯了一声,想了想要如何措辞,这时候袁大家的喊道：“沈大人,难道你没听清吗？你妹妹主要是为了灭口,根本就不是因为那两百两银子,你不要颠倒是非啊。”
沈明堂听她咄咄逼人,不禁皱眉,问道：“这位大嫂那我倒是不明白了,你男人就算是死了,如果按照你们说的,那他也是杀人偿命,没有什么不对的,你在这里闹腾什么呢？你男人杀人偿命,还是毒杀了郡王,那你们家估计一家都要入狱的,怎么你还能在这里当苦主呢？”
说着他就回头给杨少卿施礼,“大人,依下官看,这几位也要收监吧,否则的话,万一给他们跑了怎么办。”
沈明堂相信妹妹绝对不会去杀什么燕郡王,再说了,按照他对妹妹的了解,妹妹杀那么一个废物,还用得找收买别人？
只要耍个计策,随便让街头一个混混都可以以赌钱的名义杀了他。
第2493章 皇后的谋算【10】
只要耍个计策,随便让街头一个混混都可以以赌钱的名义杀了他。
那样的话,谁都不需要担当罪责,何不收买什么车夫？
杨少卿和李少尹对视了一眼,这个沈明堂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看着乐呵呵的很温和的一个青年,没想到一出口就这样犀利。
不过沈明堂说得也对,既然袁大自己说是被人收买毒死了燕郡王,那么基于这个假设,为了查办案子,他就是要被收监的。
现在他的婆娘前来告状,就该当做是从犯收监,而不是给她任意咆哮公堂的机会。
外面那些想要闹事的人一听沈明堂的话,觉得他说的也有理,他们没有办法反对。
不过有人开始说什么袁大家的是个孝顺的媳妇,上有八十的老婆婆下有儿女需要抚育,若是让她收监,那岂不是家人没有照顾？
沈明堂却没搭理他们,而是又问道：“这位嫂子,我还有话问你,你说郡主收买你家男人去毒死老爷,那我想问问的是,为何非要收买一个马夫去送毒药糕点呢？平日里你男人给老爷送过几次糕点？”
袁大家的有点懵了,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是说实话还是编。
就这么一犹豫的空档,沈明堂笑了笑,又道：“那就请厨娘回答了。”
那两个厨娘原本就是又苦又累,工钱没有多少,结果还被燕郡王的死连累来了衙门丢人,她们郁闷得很呢。
现在竟然知道是袁大被人收买毒死的,真真是恨极了他。
两人啐道：“袁大那厮整日里就知道去厨房贪吃贪喝的,甚至还偷了东西往家拿。他粗鄙不堪的,有什么资格给老爷端点心,以前都是松烟几个端的。哼,怪不得这一次这么热心呢,原来是包藏了祸心呢。袁大家的,叫我们说你也别在那里哭号,你有什么好哭的,我们才是被你男人连累的呢。你们为了两百两银子杀了老爷,连累我们坐大牢,呸,不要脸,黑心肠子的！”
沈明堂故意将矛盾转移,让其他的下人们憎恨袁大一家,这样在另外几个下人的控诉下,袁大一家也就没有那么清白更加没有那么可怜了。
反而会让人觉得可恨。
所以那些原本同情他们的百姓,有些人也开始转变态度了,觉得事情没有到最后一步,还真是不能说什么。
袁大家的一见形势有些变,立刻就慌了,她拍着大腿哭道：“天煞的啊,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去害人。这下好了吧,咱们一家子都要被你给害死了。”
沈明堂却对她一点都不可怜,继续问道：“既然你男人除了赶车就没有接近郡王的机会,那郡主为何要让你男人下毒呢？她就算是要收买你家男人,那也该让你男人在路上毒死他啊。哪怕是让你将马车弄坏,马匹弄惊,或者是赶去了僻静地方趁机杀人,也比回到府里下毒毒死他的机会多的多啊。这一点我着实不明白,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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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4章 哥哥的呵护【01】
袁大家的开始耍赖,她哭鼻子抹泪的,“呜呜,呜呜,你们男人惯会欺负女人,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男人,我怎么会知道郡主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我就知道我男人是被你妹妹给害死的。”
听她这么胡搅蛮缠的,沈明堂倒是笑而不语,这种伎俩哪里能害得了人呢？
想必袁大也就是知道他的谎言很容易就被人拆穿,所以才自杀了吧。
他死了,就可以将他的死也赖在明珠的身上,想让人对明珠憎恨。
这种人,真是可恶！
沈明堂就对他们一点都不同情,虽然可怜却更加可恨。
看袁大家耍赖哭起来,沈明堂更加不客气地道：“而且第一次你男人说的是他在路上赶车的时候,马车丢了一会儿。你男人说的是下车去方便了,回头车不见了。第二次又说,那时候他被人找去收买了,马车是故意丢的,被郡主的人赶走和郡王谈什么去了。是这样吧,两次虽然有出入,但是第二次算是补充,也说得过去。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郡主的人将马车赶走了,也没有人知道是她的人,那她为何不直接杀了燕郡王？却还跟他谈了那么久,然后才让他回去？回去之后又吃了块你男人送去的点心将他毒死？不通,不通,真是不通,各位,你们觉得呢？”
他拱手朝着四周拜了一圈,很多人都连声说是。
袁大家的直接就愣住了。
的确如此啊,谈东西如果没谈好要杀人,可以直接杀。
如果是要灭口也可以直接灭啊。
为什么还要回来,然后再杀呢？
这时候松烟立刻喊道：“郡王回来之后还写了封信给郡主,说不定是郡主故意设计的,想要留下证据呢。她刚写了信,肯定不会有人怀疑她杀了郡王。”
在场有不少人笑起来,这个小厮还真是没有脑子。
沈明堂就道：“这位郡王府的书僮,那么我且问你,之前在路上赶走郡王的马车,也没有人知道,何必画蛇添足还得留下一封信,这岂不是提醒人家郡主和他有联系？你觉得郡主的脑子和你一样？”
松烟顿时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那,那,那可能是郡主觉得郡王的信里没有满足她的要求呢？”
沈明堂冷笑,“信？那封信是你去送的,那么我问你,你送到信的时候和郡王中毒的时候,中间有多少时间,哪个早？”
他送信的时候,郡王就被毒死了,那时候沈明珠根本就没有看到信,所以赖不到这上面。
松烟脸色顿时煞白。
沈明堂继续逼问道：“第一次来衙门之后,其他下人都回到了王府,你呢,为何好几天的时间不在府内？你能说说,你去哪里了吗？”
这个是沈明堂看了张荣等人总结的人物报告之后了解的,他看现在主要就是袁大家的和松烟在说话,就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
所以正好可以将这条信息提取出来利用。
第2495章 哥哥的呵护【02】
松烟立刻就想到了沈云珞那冰冷的笑容,吓得一个激灵,“我,我,我……”
我了半天,他没有我出来,沈明堂就冷冷地道：“只怕是有人收买了你们吧。”
松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你胡说,才没有呢。”
沈明堂冷哼一声,回头对着杨少卿和李少尹拱手道：“两位大人,依照下官看,怎么越发觉得郡主之前是派人赶了王爷的马车,然后郡主的属下可能和王爷聊过几句。之后就送王爷回了府里,王爷想了想,然后就写了封信给郡主,可能是同意了然后又提了条件,所以才会那么喜滋滋的。这点跟郡主和谢太妃之前说的也有印证,那就是郡王去找谢太妃胡搅蛮缠,太妃不胜其烦,原本不想理睬的,结果后来又念及曾经是夫妻,加上觉得郡王的确落魄,所以才想帮个忙的。觉得帮了忙,就可以让他得到满足,不会再来王府纠缠,传出去不大好看。而郡主为了谢太妃分忧,自然想暗中找王爷谈一下,让他不要再去王府生事。这其中也可能有威胁,然后郡王回家想了想,就想提几个要求,这样的话就可以保证以后不去王府闹事了,然后郡主收到了信就来茶楼和郡王会合。但是呢,郡王却恰好那时候被人毒死了。大人,下官推测的可靠谱么？”
什么靠谱,简直就像是他亲眼都看到了好吧。
杨少卿心里吐槽着,却也点点头,“沈大人说的的确靠谱。”
这样才比较像真事啊,袁大和松烟说的,简直是破绽百出啊。
如果不是袁大自杀了,这事儿根本就上不得衙门就被人识破了。
李少尹和杨少卿交换了一个神色,委实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何皇后娘娘还惊动了呢。
“杨大人,不如先退堂商量一下如何？”
李少尹觉得再这样下去可以直接结案了,只是没有人招供罢了。
目前让人怀疑的是袁大家的和松烟,他们商量一下是不是应该对其用刑,让他们说出实话。
毕竟他们回忆第一次的时候,袁大和松烟对郡主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见到提到也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所以突然又说是被郡主指使的,着实让人怀疑啊。
沈明珠的供词,加上谢太妃的,他们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谢太妃很可能是被燕郡王用某个秘密威胁,然后沈明珠帮谢太妃解决麻烦,这样的话就有可能会杀了燕郡王灭口。
可还是那句话,如果要杀了燕郡王,那为什么不在赶走他马车的时候直接杀人抛尸？为什么还要等他回到了王府写了封信给她,可能会将她牵连的时候将他毒死了？
这里面有很大的矛盾。
可能是有那么一个秘密,但是也可能燕郡王根本就不是沈明珠杀的。
很可能沈明珠和燕郡王先谈判了,然后燕郡王似乎要答应说出那个秘密,然后可能就有人知道危险了,
第2496章 哥哥的呵护【03】
很可能沈明珠和燕郡王先谈判了,然后燕郡王似乎要答应说出那个秘密,然后可能就有人知道危险了,然后就在回到府里的时候,找机会杀了郡王灭口。
杨少卿和李少尹都想到了这点,两人一交换意见,都觉得很惊异,竟然这么心有灵犀。
那么这个另外一个人是谁呢？
他们决定将这个疑点写在呈给皇帝的奏折里,让陛下来审度。
他们觉得很可能燕郡王的死没什么大不了的,袁大也没大不了的,最重大的很可能是燕郡王和谢太妃之间的那个秘密,能让人灭口的,肯定不是简单的秘密。
那么灭口的会不会是谢太妃呢？
所以他们存疑,将疑点记录下来,让皇帝陛下来审度一下。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重新开堂。
这一次气氛就有了很大的变化,那些围观的百姓少了一些人,也不再是一面倒地指责沈明珠,反而开始质疑袁大等人了。
沈明堂走到松烟跟前,“松烟,我觉得你肯定隐瞒了什么,所以我觉得应该申请对你用刑,就审你受了谁的指使来污蔑郡主的。”
松烟脸颊上的肉抽搐了一下,强装镇定,“沈大人,你不要血口喷人了,小人虽然是奴才,可是也知道行得正坐得端,是不会做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的。”
沈明堂就笑了笑,“那不如就先打个三十板子试试？如果你还能坚持,那才是真的行得正坐得端呢。”
“你,你,你这是屈打成招！”
松烟愤怒得指着他,身体都抖起来了。
沈明堂脸色一沉,淡声道：“既然你觉得我是屈打成招,不如这样,我陪着你如何？你挨多少板子,我挨多少板子,我坚持我妹妹是被人陷害,你坚持是我妹妹收买你。看我们谁先招供,如何？”
松烟脸色白的吓人,“你,你,你疯子。”
那边沈明珠也出声阻止,“哥哥,不可以。我什么亏心事都没做,不怕更多的鬼叫门,哥哥不必以自己的千金之躯去和这些魑魅小人一般见识。”
沈明堂却自信满满,他看向沈明珠,笑道：“妹妹不必担心,三十板子死不了人的,咱们可以让打板子的差役就按照正常的方式来打,不许伤筋骨,不许死人,只不过是肉疼罢了,这样松烟你也该放心吧。不会趁机打死你的。”
说着他就给杨少卿两人拱手,让他们采取他的办法。
松烟就喊道：“你,你,你这是奸诈,要是你不怕疼,你抗揍,那你岂不是就可以忍住。”
沈明堂面色严肃,“错,我很怕疼。我要的也不是看谁能挨打,我要的是谁挨不住打就开始说话,说的话就可以判断出来是真是假。我告诉你这些,你可以好好想想。”
然后又给杨少卿和李少尹拱手。
两人商量了一下,这也真是一个办法,为的不是看谁能挨打,而是看谁挨不住了就开始说话,那时候说出来的肯定是可以作为参考的。
第2497章 哥哥的呵护【04】
“这是一个好办法！”
两人都很佩服沈明堂,虽然是一介书生,真是有魄力！
沈明珠却不同意,不过因为有主审官,所以两人没有采纳她的意见。
沈明堂潇洒地解开腰带,将官服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边,然后主动地趴在了板凳上,松烟却被人按住,然后撩起了外衣。
打板子都是要将裤子褪下来露出臀部的,否则到时候皮肉烂了,那布料混在里面,要清理起来就会很麻烦。
沈明珠不想让哥哥用这样的方式,她有很多办法,而且她不介意拖一拖时间,这样她可以更好地将沈云珞他们给钓出来。
她根本没有想到哥哥会这么极端,为了保护她,竟然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
她没有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诉他自己实力雄厚,根本不怕这些小人,她只不过是要想办法将幕后的人一网打尽罢了。
可沈明堂分明就是怕她会被皇后压着坐牢,会损害她的声誉,所以才急着为她洗清冤屈的。
他笑微微地朝着沈明珠摆手,摇摇头,用眼神制止她。
然后沈明珠就读懂了他的意思,他知道她有能力,也知道她有更好的办法,更知道她不知道那么任人宰割的,但是他告诉她,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他。
他不会功夫,没有萧闲那样的绝世神功,但是这不代表他不是个男人。
他是个男人,如果不能震慑那些人,那以后他也不能顶天立地。
他要一个表现的机会,让人知道他不是只躲在妹妹背后的,他也可以保护他的妹妹。
用他独有的方式,告诉世人,他是个男人！
他要求沈明珠成全他。
他虽然是个读书人,浑身都是温润之气,可当他狠起来,那股子狠戾之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时候两个执行杖刑的差役就靠了过来,沈明珠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地道：“杨大人,我看审案在大理寺,这执行的人还是京兆府的好。毕竟李大人也同审。”
大理寺的人有萧澈的人,而萧澈的人沈云珞可以差遣一些,难道她不知道么？
如果是沈云珞暗中使坏,让她的人来给哥哥执行杖刑,那哥哥就真的废了。
她不会让沈云珞有这样的机会。
京兆府,哼,别说沈云珞就算是萧澈也没有那样的本事了。
沈明珠提出这样的问题,那两个靠过来的差役脸色复杂的对视了一眼。
沈明珠就知道他们是不怀好意的,这两个人也就是竹意方才查出来暗中和袁大家的通过信的,要将他们监察起来的。
李少尹自然同意的,他看了杨少卿一眼,“杨大人,如何？”
杨少卿想了想,倒是也没有拒绝,如果沈明堂被人害了,那他可脱不了干系的,而且还可能害了方正呢。
他笑道：“这个自然可以。”
李少尹就让自己随来的几个差役抽签,然后两个差役上前执行杖刑。
所以当板子同时落在两人身上的时候,沈明堂咬紧了被塞进嘴里的木棍,
第2498章 哥哥的呵护【05】
所以当板子同时落在两人身上的时候,沈明堂咬紧了被塞进嘴里的木棍,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却一声不吭,而旁边的松烟立刻就鬼哭狼嚎起来。
不过是五下板子,松烟就开始喊,“我招,我招了……”
打板子的就松开他,让他招供。
松烟瘫在地上,头抵着地,很想说出实话来,这样就可以摆脱这样的痛苦了。
这种痛苦就好像是无止境一样,可,可他不能,如果说出来,那,那她就,她和孩子就没有活路了。
他喘息了片刻,抬起头来,看向了沈明珠,满眼的绝望：“是,是郡主,收买我和袁大的……”
沈明堂竟然还笑了,虽然满脸的汗水流下来,却笑起来,笑声朗朗,中气十足,“松烟,你如果是招供,被拖下来一开始就要说的,为何还趴在地上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准备？是不是在挣扎啊？好吧,继续,再有二十下估计你就可以招供了。”
沈明堂示意差役们继续。
沈明珠在哥哥挨打的时候一直站在椅子前,她面色沉凝,轻轻地捏着拳头,眼神明亮冰寒,却没有泪和懦弱。
板子打肉的声音噼里啪啦地,钝响,一点都不好听。
府前街的茶楼雅间里,沈云珞站在窗口,表情冷酷。
她脚下跪着一个身穿绿衣的面目俏丽的丫头。
沈云珞冷哼,“你当初是怎么跟他说的？”
那丫头泣声道：“小姐,奴婢跟他说了,如果他敢招供,那,那奴婢和没出世的孩子可就没活路了。他,他不会招供的,小姐放心吧。”
沈云珞低头鄙夷地瞥了她一眼,“说你长了一副好模样,连那么个男人都控制不住,我怎么瞧着他都要招供了呢。”
跪地的绿衣丫头一声不敢吭。
沈云珞又问：“你是真的有了身孕？打算给他留种？”
绿衣丫头浑身一哆嗦,立刻就明白小姐的意思了,原本就是让自己去勾引松烟,控制松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自己许给松烟的。
等这件事一过,小姐就会杀了松烟灭口的,如果自己当真……
更何况,孩子更加没有必要,以后都是累赘。
绿衣丫头满面哀戚,可,可松烟对她真的很好,她从小就被亲爹娘卖给了拐子,从小到大吃尽了苦头。
后来跟着小姐,虽然不再被打骂了,可是,可是每日里却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除了要学一些乱七八糟的,还得……
她根本没有办法想那些屈辱的事情。
只有松烟,对她是真心疼爱的,如今他要死了吗？
沈云珞哼了一声,吩咐道：“带她去那里观看一下,让松烟看到她,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坚持。”
一个女护卫领命带了绿衣丫头去了,沈云珞望着她的背影,问道：“秋霖,她真的有身孕了？”
秋霖知道有了估计小姐也不会让留下的,这个松烟也不会活太久的,所以有不如没有。
秋霖笑道：“小姐,应该没有,当时就是为了骗松烟的,绿鬓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第2499章 哥哥的呵护【06】
秋霖笑道：“小姐,应该没有,当时就是为了骗松烟的,绿鬓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沈云珞点点头,又对回头对计都道：“计都,你带上师兄给的那个秘密武器,躲在暗处见机行事,我不能让松烟坏了好事。”
不管怎么说,她不能让松烟坏了她的好事,万一松烟熬不住,不管绿鬓和孩子了,谁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呢。
如果他能坚持还好,自己还可以让他多活些日子,若是他不能坚持那就直接做掉他。
但是也不能让他白死,至少要比袁大发挥更多的作用才行呢。
计都看了她一眼,“小姐,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沈云珞冷冷地看着他,“考虑什么？难道你不想去做？”
计都摇头,“不是,我做这个没有任何问题,我也绝对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的。但是我在想郡主那么厉害的人,就算是抓不到我,我也没有留下什么,也保不住她能看出来什么。”
沈云珞哼了一声,“借口,你若是不想去,我自然会叫别人去,只不过是觉得你轻功更厉害一些罢了。”
计都看她那副倨傲的样子,很想转身就走,可却又迈不动步子,他脊背挺直,声音冷淡,“我没有说不去,只是提醒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来得及？哈哈,我需要你提醒我这个吗？做什么事情没有风险,难道她沈明珠就没有风险吗？她凭什么害死我的母亲！”
沈云珞有些歇斯底里地叫着,眼泪就流出来,她愤怒地擦了擦脸颊,擦得眼底通红一片。
计都心一软,立刻就道：“你,你何必如此,我没说不去,只是觉得沈明珠太过聪明,和她这样作对没有好的。还是躲在暗处更好一些。”
沈云珞擦了擦眼泪,冷静下来,轻哼道：“没什么,你随便吧。”
计都深深地看着她,“我这就去了。”
说着他转身离开,几下就消失在了沈云珞的视线中。
沈云珞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听从她的命令,不会有好下场的。
计都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可以观察大堂的最佳位置,这时候松烟和沈明堂正在挨打,一下下的,实打实的,噗噗着肉。
看着沈明堂那副坚强的样子,虽然一个文弱书生,也不会武功,可却有着武者都没有的那种胆魄。
旁边的松烟却已经鬼哭狼嚎地了,他猛得喊起来,“我招,我招,是,是有人收买我要陷害……”
他话没有说完,然后就看到了人群里穿着绿衣的女子,亭亭玉立,俏丽如山茶花,惹人怜惜,就好像他少年时候离开家乡看到的那一抹鲜妍。
她哀苦地望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松烟顿时说不出什么来了。
他咬紧了牙,什么都不想说,可等打到二十板子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打板子的差役很明显是偏心的,虽然表面看起来打的力道是一样的,但是暗中用的暗劲却不同,
第2500章 哥哥的呵护【07】
打板子的差役很明显是偏心的,虽然表面看起来打的力道是一样的,但是暗中用的暗劲却不同,打沈明堂的看着厉害,实际却不会伤筋动骨,打松烟的看着差不多,实际却是伤及血脉的。
只不过他们功夫过硬,一时间根本看不出来,就算是军医来查,也没有很明显的症状。
但是过了一年半载以后,松烟的身体就会慢慢地垮掉。
这是执行刑罚之人的吃饭绝活,轻易不会授人,更加不会泄露的。
那人见松烟刚才要招,竟然又不招了,所以气坏了,手下就使出了暗劲,结果二十五下的时候,松烟就顶不住了,直接杀猪一样地喊,“我招了,别打了,别打了,受不了了！”
他拼尽了力气喊出来,然后闭上眼睛就要说,突然一抹寒光一闪,快捷无伦地就没入了松烟的头囟里。
那寒光太快,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而沈明珠站在靠近杨少卿和李少尹的位置,而松烟和沈明堂则是在大堂的门口处。
而沈明珠一直看着沈明堂,没注意松烟,加上那寒光太快,就算是执行的差役都没有看到,可以说在场没有人看见。
这时候松烟突然就跳了起来,一把将差役推开,那差役愣了一下,松烟已经朝着旁边的沈明堂跑过去。
另外一个差役也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拿木杖去隔开松烟,结果松烟却以快捷无比的手法一下子抓住了杖子,然后猛得就朝着差役和沈明堂扫过去。
他恨极了沈明堂,如果不是他,一切都不会这样。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生出了巨大的力量一样,连自己几乎都控制不了,他兴奋得要跳起来,眼睛血红的,身上那些创伤似乎也无所谓了。
他怒吼一声,震得人耳朵生疼。
他猛得就朝着沈明堂扑过去,想掐死他,那差役也被他推开,摔倒在地。
松烟死死地掐住沈明堂想要掐死他,这时候眼前人影一闪,沈明珠已经飞身而至,她一脚踢在松烟的后心上,斥道：“松手！”
松烟却不肯,还是死死地掐着,沈明珠便一个手刀砍向了松烟的后颈,松烟应声倒地。
沈明珠立刻就看沈明堂,“哥哥,没事吧。”
沈明堂被掐得有些上不来气,他咳嗽了几声,摇摇头,沈明珠立刻掏出几粒药丸来给他喂下去,然后又让人来将他扶下去疗伤。
这时候躺在地上的松烟却突然口吐白沫,抽搐起来,浑身哆嗦着。
沈明珠一惊,立刻过去查看,不过是瞬间,松烟就已经没有了气息。
沈明珠突然觉得脊背发冷,猛得转身额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那个位置恰好就是计都躲藏的位置,他一射得手之后就离开了那里,赶紧躲了起来。
他对这个暗器是深信不疑的,只要中了这种毒针的人,在瞬息间就会中毒,然后兴奋起来,一瞬间力量大了很多,很快就会退去,不过片刻间就会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而亡。
第2501章 哥哥的呵护【08】
他有这个自信,所以看也不看,转身就离去。
而且没有人可以找到证据的,那毒针射入体内便会随血而行,直接化入血脉中,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
所以计都根本就不去多看,生怕被沈明珠看到他的踪迹,立刻就离去。
不过沈明珠还是若有所思。
这时候松烟一死,立刻就有一批差役上前,怒喝道：“沈明珠,你竟然当场击杀证人,该当何罪！”
而其他的人也都愣住了,他们就看到松烟疯了一样跳起来,挣脱了差役的束缚要去掐沈明堂。
在他们看来松烟被打得已经那样了,根本没有什么力气的,要掐死沈明堂也绝对是不可能的,那些差役随便一个就可以将他扔到一边去。
但是沈明珠却用轻功飞了过去,然后一脚将他给踢死了。
虽然沈明珠看来松烟不太对劲,觉得他怎么突然力大无穷起来,如果不及时对哥哥施救,那哥哥很可能就要被松烟给掐死。
就算不掐死,也会受伤的,所以她没有任何犹豫就将松烟拦下来。
可没想到的是,松烟竟然突然就死了,她相信自己没有用多少力气,不过是为了将松烟拦住,不是为了杀他。
就算是情急之下,她也不会杀人的。
她立刻就去查看松烟,可拭了拭他的颈动脉,果然是没了生命迹象,她又试探他脉象,也没有任何异样。
她觉得松烟突然暴起觉得不是偶然的,肯定是被什么控制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对他进行检查。
可是要检查他的血液,现在的仪器也未必能做到那一点,这才是麻烦之处了。
这就是有人躲在暗处对松烟动了手脚的原因吧,因为他们确信,不会有人发现,而且就算是知道也没有办法证明什么,因为那东西可能已经化在他的血液里,根本找不出来了。
如果不是借助现代化的仪器,根本没有办法检查血液的异样,是否被掺入了异物导致他突然力量大增,格外兴奋,然后在短短的时间里再突然力量消失。
根本不会让人查到蛛丝马迹,非常狡猾,非常高明,也非常隐秘。
她扬了扬眉,看来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沈云珞为了要陷害她,还真是不遗余力了,这东西只要一露苗头,可就别想再用第二次哦。
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沈明珠立刻就看向一旁的菊韵,菊韵早就跑过来保护她了,生怕那些差役会对她不敬。
沈明珠就附耳对菊韵道：“去将松烟的情况告诉杏林春,让他召集几个人研究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多往那些可以控制人的身体力量方便的东西去想,瞬间力量增大,然后瞬间又消失,甚至死去。”
菊韵早就将松烟的事情看在眼里了,所以知道怎么跟杏林春说,她点点头,然后就悄悄地退去了。
而袁大家的那些人还在那里喊,他们吆喝着：“沈明珠当堂杀人了,藐视王法,天理不容,天理不容！”
第2502章 哥哥的呵护【09】
而袁大家的那些人还在那里喊,他们吆喝着：“沈明珠当堂杀人了,藐视王法,天理不容,天理不容！”
袁大家的和沈云珞安排的那些百姓们都开始闹事,有人甚至开始朝着堂上扔东西,什么菜叶子、石头的,都往堂上扔。
沈明珠有竹意等人保护,自然打不到她的,但是李少尹和杨少卿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虽然也有差役保护,却也被砸了几下。
李少尹被一个鸡蛋砸中了,一脸的蛋黄蛋清,杨少卿被一个烂白菜帮子砸中,也是黏糊糊的,很是狼狈。
杨少卿怒了,断喝道：“来人,给我统统赶出去！”
李少尹也调集京兆府的差役们来帮忙维持秩序,如果有人还敢如此不敬的,直接就地锁拿。
因为还有一部分百姓没有闹事,他们觉得闹事者太过分,反而帮着谴责他们,所以很快那些闹事的就被赶到了府衙外面。
沈明珠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人群,视线却在一个绿衣丫头脸上停顿了一下,她站在人群里满脸的哀伤,绝望地看着门口躺在地上的松烟。
她身边的百姓们都往外走,可她却似乎想要上前去抓松烟一样。
不过很快她就被人给拉走了,她走的时候面色还慌乱了一下,朝着沈明珠瞥了一眼。
沈明珠就觉得她似乎有什么问题,立刻就吩咐竹意去找人,又让两个差役去帮忙。
很快竹意便到了外面找到了那名正要匆匆离去的绿衣女子,她疾步上前,“这位姑娘留步。”
一个身穿褐色粗布衣裙的中年妇人却好像没听见一样,拉着绿衣丫头就快走,根本不理会竹意打招呼。
竹意见状立刻就追上去,“你们站住。”
竹意一个箭步追上去,生怕她们跑了,运起轻功就落在了两人的头里。
她咄咄地逼视着她们,“你们是什么人？”
那妇人便立刻道：“你又不是差役,凭什么审问我们,我们不过是来看热闹,看完了自然就要走了,关你什么事儿？”
说着就推了绿衣丫头一把,似乎准备着让她立刻就跑到样子。
竹意却关注着她们的动静,让她们没有没有机会立刻逃走。
竹意道：“我看你们对那个松烟好像很关心啊,这位姑娘一副要为他收尸的样子,请问你们是不是认识？”
绿衣丫头立刻就摇头,“不,不,我们不认识。”
那妇人就松了口气,似乎怕绿衣丫头会暴露一样,她对竹意道：“这位姑娘,你也不是差役,就别来为难我们了。我们家里还有事呢,女孩子家,最好还是别抛头露面的了。”
说着拉着绿衣丫头就走。
竹意却还是不肯放过她们,再度追上,“两位不必着急,差役很快就到,要带你们回去问几句话呢。”
“啊,凭什么要抓我们,我们不过是前来看个热闹罢了,怎么就犯法了还要将我们给抓起来？这天理何在啊？”
妇人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觑着竹意,寻找破绽,想要打倒竹意离开。
第2503章 哥哥的呵护【10】
妇人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觑着竹意,寻找破绽,想要打倒竹意离开。
竹意早就防备了她,在妇人做出变化的时候她也立刻就调整,根本不给妇人逃走的机会。
这时候两个差役也赶了过来,对那妇人道：“你们两个形迹可疑,跟我们回去问个话。”
妇人立刻眼泪涟涟的,上前作揖,“差爷,咱们就是来看热闹的,怎么也成了形迹可疑了呢？”
差役就将绿衣丫头对松烟的异样行为也说了一遍,要她们回去配合问话。
妇人一听立刻就给了绿衣丫头一个巴掌,骂道：“你这个小蹄子,我怎么说来着,让你不要来看,你说她像你小时候失散的哥哥,非要来看,都这么多年了,哪里还能认出来？就算是能认出来,这么多年了,你还能找得着不成？”
绿衣丫头捂着脸就盈盈啜泣,“妈妈,妈妈,你别怪我,我,我真的是想找到我哥哥。我,我就只有他那么一个亲人,可怜我自小就被卖……呜呜……”
她哭得可怜,倒一点都不是作假。
那差役就问妇人的身份,妇人道：“回禀差爷,咱们是教坊里的,老妇人我从前做了十几年的教习师父,如今也做了个老板,不用再看人家脸色,差爷如果喜欢可以来捧捧场啊。”
俩差役倒是挺感兴趣的样子,“宅子在哪里？”
他们都是京城街头混熟的,自然知道教坊的意思,虽然京城有真正的教坊,专门教人学习歌舞吹拉弹唱等,但是也有一些和青楼差不多。
京城的花街柳巷分为几类,官妓、私娼,另外还有清倌以及教坊、大院等。
官妓和私娼很多都是开青楼的,蓄养了不少妓/女,清倌就是指男人,而教坊及大院则是指 那些讲究一些档次的私娼了。
他们不像青楼那样蓄养很多姑娘,而是以欣赏歌舞或者是喝茶吃饭的形式进行的买卖,一般都是有几个有名的姐儿在里面撑起整个生意来。
妇人说了自己的位置,就在那一带地方,两个差役不管是于公于私都去过的,也知道新开的那一家还没有正式开门做生意的,便知道妇人所言不假。
妇人说自己叫胡三娘。
两个差役拱拱手,“原来是胡老板,既然是大家都认识的,那也好说的,咱们不过是问问,你们也不必害怕。”
胡三娘又介绍那绿衣丫头说是叫绿鬓。
两个差役可没有那么好的才情,什么“从此绿鬓视草,红袖添香,眷属疑仙,文章华国”,做差役的是不会知道的,不过竹意跟着沈明珠在习武之余倒是也读一些杂书,于是也知道这绿鬓的名字起得倒是不俗,反而有些讲究,不过用在一个丫头的身上难免就让人觉得有些矫情做作的感觉。
所以竹意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只是看着她们。
“那绿鬓姑娘既然觉得松烟和自己的哥哥很像又有什么怕的,不如就来看看,也好彻底弄明白了。”竹意还是不想让她们走。
第2504章 大理寺的机密卷宗【01】
“那绿鬓姑娘既然觉得松烟和自己的哥哥很像又有什么怕的,不如就来看看,也好彻底弄明白了。”竹意还是不想让她们走。
她觉得这两个差役有点不靠谱。
胡三娘笑道：“托两位差爷的福,刚才已经看过了,虽然有点像,但是到底不是的。”
说着她就朝着绿鬓道：“姑娘,你且说说。”
绿鬓忙道：“的确不是的,是我觉得有些像才着急了,实际隔了那么多年,从小就分开了,也看不好的。况且我家乡在很南边的地方,松烟的口音也不像的。”
说着赶紧福了福,“给几位添麻烦了。”
两个差役立刻说没事没事,又对竹意道：“竹意姑娘,既然弄清楚了也不怕的,回头空了咱们可以去翠柳街瞧瞧,仔细问问,竹意姑娘也好写个口供什么的。”
说着就让她们先去了。
胡三娘看了竹意一眼,便带着绿鬓匆匆离去。
竹意望着她们远去的方向,扫了两个差役一眼,“两位差役大哥,你们这算不算假公济私呢？她们分明就是可疑的,你们怎么随便让她们走了呢。”
两人笑道：“姑娘休要生气,她们住的地方咱们都知道了,回头仔细去查,不比今日里来得彻底,现在急匆匆问几句也没什么。况且那么还乱得很,也没法带她们回去呢。”
竹意不是衙门的人,没法要求他们怎么做,也只能如此。
而胡三娘领着绿鬓匆匆地绕了一圈,然后回到了沈云珞所在的茶楼,上楼见她。
胡三娘将当时的情形汇报了一下,“小姐,沈明珠太狡猾了,发现我们不对劲就让人出来追,没办法,我们只好说了翠柳街那地方。”
沈云珞在翠柳街让人买了一座宅子,里面住着几个姑娘,不过那里不是黑衣人用来做什么事情的,不过就是预备的一处地方,以防万一的。
胡三娘没有办法,就将那里说了。
沈云珞倒是也没怪她,只是狠狠地瞪了绿鬓一眼,吓得绿鬓噤若寒蝉。
沈云珞道：“既然将那地方公开了,那也没有什么,你便领着她们几个在那里开门做生意好了。那几个姑娘都是清清白白来的,也不怕任何人查。你们也可以为师兄赚一些收入,还能打探官场上的一些消息。”
她培养的人,自然都是绿鬓那样的小清新,到时候可以招徕一些官场上的好色之徒和矫情之人,去那里听曲欣赏舞蹈也好,喝茶下棋也罢,纯粹为了姑娘去的也好,反正她的人都能满足他们。
到时候天长日久的,由不得他们不深陷,也由不得他们不说一些机密出来。
沈云珞也发现了,越是那些中下层的小官,其实越能泄露更多的秘密。
因为他们升职无望,一辈子就做那样的工作,业务熟练,上司不能或缺,但是也因此不需他升职,所以他也气闷。
长此以往,他们也掌握了一部分实权,有的时候都可以互相勾结将上司架空。
第2505章 大理寺的机密卷宗【02】
长此以往,他们也掌握了一部分实权,有的时候都可以互相勾结将上司架空。
所以谁也不敢小瞧他们,如果控制好了他们,那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胡三娘得了沈云珞的吩咐,点点头,“那属下就去安排了,不过绿鬓得跟着我了。”
绿鬓被那几个人看到了,如果突然消失,他们也会怀疑的。
沈云珞看了绿鬓一眼,却道：“不急,先让绿鬓留在我这里几日,等你那里开张了再说。”
胡三娘就告退。
沈云珞就看着绿鬓,直直地盯着她,将绿鬓看得心里直发毛,却什么都不敢说,一动不敢动。
沈云珞最终叹了口气,“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绿鬓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以为小姐心善,能体会自己的感受,她扑通就跪下了,痛哭道：“小姐,小姐明鉴,绿鬓是忠于小姐的,只是,只是……只是那喜欢的感觉它不受控制,小姐放心,奴婢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小姐的事情,都是让松烟听小姐话的。”
沈云珞还是那样看着她,只是目光似乎越来越温柔了。
绿鬓流着眼泪,“小姐放心,松烟已经死了,奴婢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会一心一意地为小姐做事情。”
沈云珞点点头,“好,你是个好姑娘,不过你以为你能瞒住我么？”
绿鬓哆嗦了一下,惊恐地看着沈云珞,沈云珞却温柔地笑了,“傻丫头,你怕什么？难道我还能对你们怎么样？你们跟着我,我就将你们当亲人了。我如今已经没有亲人了。”
绿鬓立刻就磕头,“求小姐放过这个孩子吧,奴婢以后当牛做马,一定为小姐做事。”
沈云珞笑了笑,“起来,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要注意身体,怎么还能这样大喜大悲的呢。我呢,最不喜欢人家背叛我,不过你没有背叛我,我也不会生你的气。”
绿鬓一喜,起身拭泪笑道：“多谢三小姐,奴婢一辈子都效忠小姐的。”
沈云珞扬了扬眉,回头吩咐道：“小雅,你带绿鬓下去。”
叫小雅的丫头立刻上前,“绿鬓,跟我来把。”
绿鬓就欢喜地跟着小雅去了。
沈云珞唇角渐渐地浮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冷冷地道：“背叛我的人,没有第二次机会。如果让她将那个孽种生下来,那个孽种就永远会排在我的前面,她第一要效忠的就绝对是那个孽种,而不是我这个主子了。”
身后的秋霖心里发寒,却笑道：“小姐英明,原本就该如此的。若是任由她如此,那其他人岂不是也会效仿,真要是这样,还怎么管？”
沈云珞点点头,“还是你们懂我,你去安排一下,弄副药,找个机会给她下了,然后将她送去胡三娘那里,让她去接客吧。”
秋霖不敢有任何异议,立刻就去安排。
三小姐的安排他们是没有人敢反对的,就算是计都都不能何况是她呢,就算是她可怜绿鬓也没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