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再起【14】
不管沈明珠和沈家关系如何,她都是沈家出去的,别人都会对沈家更加敬重的。
而沈云珞是沈明珠的妹妹,自然也没人敢随意践踏她。
沈粲打得这个好主意,想着让沈云珞借着沈明珠的荣耀来将刘夫人带给她的损失降到最低。
老夫人却想得更远,她看着沈粲,“为娘的有个更加一劳永逸的法子,就不知道你肯不肯。”
沈粲笑道：“老夫人还有什么法子比郡主的妹子名头更好使的？我已经让人给物色,若是有什么好的青年才俊,到时候就可以相看着。我看江南云家有几个后生都不错,另外谢家、崔家、林家、楚家都有不错的人选。尤其是楚家,她四婶娘也好说话……”
“行了,”老夫人不悦地皱了皱眉,打断了沈粲的话。
沈粲忙笑着道：“母亲不满意？”
老夫人哼笑一声,“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将珞儿远远地打发了,你也不想想,如今她没有亲娘的扶持,若是再远离了咱们,能有什么好处？你还是怕她给你丢人罢了,总觉得她没有资格嫁个好人家,所以想敷衍她罢了。”
沈粲听老夫人说得如此厉害,忙陪着小心道：“母亲说得哪里话,怎么会呢。”
自从沈明珠走后,老夫人和沈云珞耍了一点手段,让原本因为刘夫人而心灰意冷顺带对老夫人和沈云珞也不怎么亲近的沈粲立刻就燃起了内疚的火焰,尤其是老夫人中风偏瘫,身体不便,而沈云珞因为刘夫人的事情整日以泪洗面,足不出户。
慢慢的,沈粲就越来越心疼她们,忍不住就要偏向她们,为她们做打算了。
所以老夫人不高兴,他立刻就有些紧张起来。
老夫人哼道：“那你怎么还想这样的,难道珞儿就不能留在京城吗？京城那些勋贵官宦子弟,还敢轻视我们云珞不成？从前他们想破头可也没有那个机会呢。”
沈家的女儿,尤其是几个嫡女,那都是为了皇家准备的。
这是毋庸置疑的。
沈粲索性问道：“那老夫人不妨说说您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好让儿子明白明白,免得再说了什么不对的。”
老夫人看他如此听话温顺,心里也痛快了许多,从前都是沈明珠那个贱人挑拨的,让儿子和自己不亲近。
如今沈明珠不在跟前,自己就将儿子的心又收拢回来了。
哼,沈明珠,看你能怎么办。
老夫人面上露出一丝得意来,如今经过沈云珞的按摩,她的腿已经有了一些知觉,虽然还不能下地走动,但是起码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木木的没有知觉了。
所以她现在又现出了生机的样子,不再是之前那么颓废的老人样,而是以前的那种精明犀利。
她用力地盯着沈粲,生怕他等下会反抗自己不听话。
她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吕嬷嬷退下去,营造出一种很机密不希望任何人知道的样子。
沈粲见她如此,便有些紧张起来,
风云再起【15】
沈粲见她如此,便有些紧张起来,说实话,对于这种内宅的事情,他还真是不太擅长。
可现在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呢。
老夫人示意他坐得里床榻近一些,旁边的熏笼里红红的炭火催得上面爇的香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馥郁好闻。
她压低了声音,“我觉得咱们可以将珞儿记在裴若兰的名下,这样的话,她就是原配的女儿,是郡主名正言顺的嫡亲妹妹。你觉得如何？”
沈粲闻言身子晃了晃,这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对他来说,这天难办了。
“老夫人,只怕明珠……不会同意吧。”
他觉得借助明珠的身份就已经足够了,根本没有必要去算计已经死了的若兰。
而且他觉得借助明珠的身份,她未必会生气,可算计若兰,只怕明珠会勃然大怒。
到时候,只怕谁都不好办,弄得脸上无光,更加得不偿失。
老夫人看他那副样子,立刻冷冷地道：“怎么,你不愿意吗？难道珞儿就不是你的亲女儿？你就忍心看着她被人践踏？长此以往,珞儿怎么办？她可是我们沈家嫡亲的女儿呢。”
沈粲忙道：“老夫人息怒,只是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呢。若是明珠知道了,只怕不妥。”
“她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她还能飞回来咬你？别忘了,裴若兰可是我们沈家的媳妇,出嫁从夫,这是三从四德。你让珞儿记在她的名下,有什么不可以的？若是她沈明珠反对,这才叫无理取闹呢。”
老夫人瞥了他一眼,“再说了,现在她也回不来,等她回来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了,你怕什么呢？”
沈粲觉得还是不太好,接着老夫人就怒了,一把将炕桌上的茶盅砸在了地上。
“我看你就是不想听我的了,难道我这个老母亲还比不上沈明珠说话好使吗？她想怎么样,还要骑在我老婆子的头上拉屎不成？难不成我还管不了着家的家务事了吗？”
沈粲慌忙跪地赔罪,“母亲息怒,息怒,容儿子好好想想。最好是低调一些,免得明珠知道了,到时候不太好。”
他觉得自己那个女儿肯定能从金国冲回来拿刀砍他,责怪他怎么那么偏心之类的。
可他真的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真的就不管老夫人了吧,百善孝为先。
更何况是最讲究孝道的大秦国呢。
老夫人盯着他,“反正我不管,你只要早点将这个事儿办成了就好。你若是办成了,你就还是母亲的好儿子,否则,我还是离开这个家吧,反正也没有我的地位了。”
沈粲一听自然是立刻保证。
沈粲想做什么,只要他有心,自然也会办得妥妥帖帖的。
人一点消息也没走露,更加特意瞒着沈明堂,生怕他知道了会闹。
他直接动用了一点私人关系和特权,就将沈云珞的名字记在了裴若兰的名下,这些都是通过族长以及户部实现的,别人根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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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再起【16】
他直接动用了一点私人关系和特权,就将沈云珞的名字记在了裴若兰的名下,这些都是通过族长以及户部实现的,别人根本不知道。
一切办好了,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他也就不害怕了。
就这样,过了年,他就借着过节大家都在的时候对家里公布了,说是找个时间摆顿酒,宴请一下宾客,也好让亲戚朋友们都知道。
这样,以后要给珞儿提亲的人也就心里有数,要按照和沈明珠一样的身份来对待沈云珞,而不是刘夫人那个罪妇的女儿。
沈明堂原本正在教沈明楼写字,旁边沈明安也在练字,听到清风说这个事情,沈明堂忽得就跳了起来,一巴掌就把书案上的砚台拍在了地上,怒喝一声,“岂有此理！”
吓得两个弟弟都面色大变,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沈明堂按压着火气,“跟你们无关,你们还在这里好好练字,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说着,沈明堂就飞快地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更衣,然后又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他先让人去准备给莫如晦和章怀送信,让他们赶紧给在金国的沈明珠和萧闲送密信去,他则气冲冲地就冲进了沈粲的书房。
沈粲并不在,而是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带了众姨娘子女在那里说笑。
沈云珞满心欢喜得意,去表现得安静娴淑,比从前更加柔顺乖巧,从不高声说话。
而沈明萱被关了那么多时间,终于因为过年可以出来透透气了,自然也是夹着尾巴做人,在老夫人面前逢迎讨好。
至于几个姨娘,何姨娘坐在一边不怎么吭声,老夫人也不待见她,更加不肯理睬她,不给她好脸色看。
自从沈明珠走后,老夫人原本想要收拾何姨娘的,奈何沈明珠走之前都做了万全的准备。
何姨娘搬去了翠竹苑,带领着芳情等丫头守着翠竹苑,掌管着翠竹苑的人事和开支。
老夫人要刁难她,沈明珠留下的丫头和婆子立刻就有办法化解,甚至有一次在老夫人强硬的时候,她们直接就拿出了郡主的命令来。
命令上说得很清楚,何姨娘受她的邀约住在翠竹园,任何人都不得干涉为难,若是有故意刁难的,就是和郡主作对,让丫头们直接拿了她的信去告御状。
因为这个,老夫人才不得不咬碎了牙不再去刁难何姨娘。
赵姨娘死了,高姨娘走了,如今除了何姨娘就是罗姨娘和白姨娘了。
沈明珠不在,白纤儿如今正得宠,加上她琴棋书画都精通,又学了那么几分裴若兰的强调,虽然沈粲之前有些厌烦他,可这一年沈明珠不在,白纤儿手段又厉害,慢慢地倒是又让她哄上手了。
这白姨娘有些手段,将老夫人和哄得团团转,又一副要为了沈云珞排忧解难的样子,所以也颇得老夫人好感。
再加上老夫人和沈云珞如今也是要用人的时候,所以也就接受了白姨娘的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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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再起【17】
白姨娘帮着老夫人将沈粲给笼络回来,老夫人自然要对她刮目相看的。
所以,沈明堂冲进来的时候,除了何姨娘在那里干坐着一声不吭,其他人倒是有说有笑的。
尤其是白姨娘,一副八面玲珑的样子,一边说笑话逗得老夫人哈哈直乐,一边又要和沈云珞谈论诗书以及针线的事情,总之没有一点沉闷的样子。
沈明堂被几个丫头拦住,不许他随便进去,说是要给老夫人禀报。
沈明堂哪里管那些,他一把推开那两个丫头,怒气冲冲地就闯了进去。
原本都在说说笑笑的人立刻扭头看着他。
白姨娘脑子快,笑着迎上来,“哟,二爷等不及了呢,反正都是自家人,咱们先热闹一下,回头就摆酒。到时候可还要二爷帮着写请柬呢。咱们自己写,总比账房写的要更加有诚意不是。”
沈明堂瞥了她一眼,冷冷地道：“谁跟你热闹,是给你写请柬,你莫不是在做梦？”
他的视线冷冷地扫过了沈粲和老夫人诸人,最后停留在了沈云珞的脸上,他冷哼道：“你的毒妇母亲伙同几个奸人害死了我母亲,回头你却要费尽心机地记在我母亲的名下,你怎么那么不知羞耻？”
沈云珞闻言脸色立刻惨白,她慌忙起身,娇躯摇摇欲坠,“二,二哥,你,你误会了。”
她那一副娇弱可怜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沈明堂无理取闹。
沈云珞泪珠滚滚,“二哥,我跟父亲说过了,我不能这样做,可父亲……”
分明就是她和老夫人的主意,可等沈粲办好了,她却又强烈地表示自己不要那么做。
不想让沈明珠和二哥恨自己。
只是事情已经办妥了,沈粲自然也不会去更改,只说让她不要担心,明珠是个大度的女孩子,终究会想明白的。
只是没料到沈明珠还没回来闹呢,沈明堂就先闹上门了。
沈粲原本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愧对若兰和她的两个子女,可现在看着沈明堂如此气势汹汹的来兴师问罪,他心里就非常的不高兴,厉色地呵斥道“明堂,你这是做什么？这件事情是为父主张的,你要表达不满,也只管冲着我来,不必对你妹妹大呼小叫的。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沈明堂怒极反笑,“她不知道？我看是您不知道才对,什么事情不是她一步步地算计的？她会不知道？她只怕连这个也算计到了,所以她装作不接受,反而让大家都以为是父亲旨意要如此的。这样的话,就算我和明珠有怨言,也会被您挡下,跟她没有一点关系。难道不是吗？”
他愤愤地说着,然后扭头看向了沈云珞,“在这个家里,我母亲只有我和明珠两个孩子,如果有人胆敢将什么不相干的人塞进来,那就要问问我和明珠同不同意。”
老夫人将炕桌拍得啪啪响,“沈明堂,你想如何？你想以下犯上不成？你父亲和我都同意了,你还想如何？你一个小辈,难道还要质疑长辈不行？”
风云再起【18】
老夫人将炕桌拍得啪啪响,“沈明堂,你想如何？你想以下犯上不成？你父亲和我都同意了,你还想如何？你一个小辈,难道还要质疑长辈不行？”
沈明堂看着老夫人那骄横的脸,一点都不害怕,他讥讽道：“我当然不敢质疑长辈,但是对于那种为老不尊的,那她也不配做我的长辈。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当年是怎么不待见她瞧不上她,现在怎么就成了个香饽饽？”
沈明堂那么毫不掩饰的揭露对于老夫人来说无异于一个响亮的巴掌。
当年她可是怎么都看不惯裴若兰,嫌她清高,嫌她娇气,嫌她端着架子,嫌她就会读书不会侍奉婆母……
反正怎么都看着裴若兰不顺眼,在裴若兰嫁过来的那几年也没少折磨她。
如今,她却要将自己最宝贝的孙女记在裴若兰的名下,一般人,自然会有疑问的。
“好,好……”老夫人浑身哆嗦着,嘴唇发青,手指抬了抬却还是放下了,她喘着粗气,“好,好……快,快来人,将我和三小姐送回老家去。”
她一边说一边上不来气的样子直翻白眼。
沈粲看了,立刻就怒斥沈明堂,“够了,你闭嘴。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插言。”
沈明堂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他本以为经过了那么多事情,父亲已经看清了刘夫人的真面目。
也知道当年他做错了,对不起妹妹,会好好地补偿妹妹的。
而且,他也的确看到了沈粲的改变。
沈粲对明珠好得现在没有话说。
所以,沈明堂才愿意劝说妹妹跟父亲和好,毕竟父亲已经在改了。
可他没有料到,明珠才走了不到一年,父亲又开始犯浑了。
竟然还答应这样的无理要求,甚至还将这个烂主意当成他自己想出来的,简直是荒唐!
“好,这个家我不管,我做不得主。但是我可以做主我自己,你若是让她记在我母亲的名下,那就当沈家没有我这个儿子。你们就当我死了好了,我搬出去！”
沈明堂掷地有声,说得没有半点余地。
听他这么说,沈粲气得脸色发白,何姨娘也急坏了。
二爷这是气疯了？
如此的话不是正好中了老夫人和沈云珞的奸计吗？
她们之前可是想尽办法要将二爷赶走了,那时候都没有得逞。
如今可好,二爷自己提出来了,这简直就是让沈云珞他们称心如意了。
不但赶走了二爷,还离间了他们父子的关系,这样的话,这个家只怕就是沈明安的了。
就算沈明安没有那么坏,可老夫人和沈云珞还在着,只怕以后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二爷太冲动了。
虽然这样想,可何姨娘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之前刘夫人还陷害她和沈明堂有奸情呢,若是她表现得太过关心,只怕又会被人做文章的。
当务之急,就是要大小姐赶紧回来。
只要大小姐回来,沈云珞他们也就不敢太过嚣张,而二爷也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风云再起【19】
沈粲被沈明堂激得胡子乱颤,指着沈明堂骂道：“你滚,立刻给我滚,我沈家没有你这个不孝子!”
沈明堂针锋相对,“我也以有你这样一个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爹而羞耻,现在咱们一拍两散,正好各自清静。”
说着,他转身就走,根本不理睬沈粲在后面暴跳如雷。
沈明堂跑去了自己的院子,呼喊着清风满月还有几个婆子收拾东西,他要离开沈家。
两个小厮也是有些脑子的,他们立刻就劝道：“二爷,咱们为什么要走啊,咱们走了,不是正好让他们得意了吗？再说了,大小姐的翠竹园还在呢,咱们要是走了,那他们要是去算计翠竹园怎么办?”
沈明堂一想,觉得自己太鲁莽了,可是话已经说了,总不能再收回来吧。
他在沈粲面前可是说得非常铿锵有力,是绝对不会再回头的呢。
“那,这可怎么办？”
清风笑道：“哎呀,我的爷,您担心那个干吗,虽然跟老爷吵架了,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也没有真仇人的父子。您就当自己没说过,呆在这里,不去见他不就是了。他还能真的上门来赶爷不成？只怕老爷也后悔呢,可老爷身份在呢,总不能主动来跟小辈服软吧。所以,爷您就当自己没说过,老爷说不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呢,就跟以前那样过就好。”
沈明堂想想也有道理,反正沈府大得很,只要自己不去内院,基本也不会见到他的。
搬出去容易,但是那样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到时候明珠回来问他点事情他一问三不知,那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沈明堂决定不搬出去了。
他就开始写折子,要向皇帝陈情,希望能撤回沈粲为沈云珞更改的将她记在原配夫人裴若兰名下的折子。
这样就可以在户部注销了。
谁知道他的折子不知道是被沈粲给压下了,还是皇帝没有看到,反正一点动静也没有。
沈明堂就觉得肯定是沈粲给压下了,毕竟沈粲可是相爷,朝廷的折子,除了直接呈给陛下的外,都是要经过他的手的。
那么自己的折子,肯定也被他看到了,就算他看不到,他的同僚看到,为了巴结他,也绝对会给他拿出来的。
意识到这点,沈明堂就不再写折子了,他开始想别的办法。
他去找了文松之。
文松之听他说了经过,气得也是不轻,他义愤填膺,“嫂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们敢那么不要脸的算计嫂子,那咱们就卯足了劲跟他对着干。”
文松之就去皇后的宫里找皇后,想要让皇后给说说情,看看能不能把沈云珞的这个事情给搅黄了。
谁知道他去坤宁宫的时候,萧澈也在。
听见文松之跟皇后说了这个要求,萧澈立刻就冷冷地道：“文松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能不能找点正经事儿做？也为家族添点荣耀？别整天盯着别人的芝麻绿豆的事儿？”
风云再起【20】
文松之和萧澈本来就不对付,听萧澈如此讥讽他,他也不干了,立刻就反唇相讥,“萧澈,我怎么不正经了？我在代州的农场现在可好得很呢。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到底要干嘛？你一边跟未来的燕王妃纠缠不清,一边又去招惹沈云珞干什么？我看你才是有点弄不清楚呢。”
当着皇后的面,他如此说,自然是毫不客气的。
萧澈被他气得两眼发晕,阴沉着脸就要跟他大打出手。
皇后面色一沉,“够了,都少说两句。”
文松之立刻跑到皇后跟前,“姨母,您说萧澈说的是不是不对？我和燕王可是好兄弟呢,那沈明珠要嫁给燕王做王妃,那就是我的嫂子。哥哥嫂子不在家,有人算计他们,那我能不帮忙吗？”
萧澈还要讥讽他,皇后瞪了萧澈一眼,“澈儿,你不是还有事儿,怎么还不走?”
萧澈便跟皇后告辞,气呼呼地出去了。
文松之看萧澈走了,就笑起来,“姨母,我知道您觉得沈明珠好,我觉得她也不错。可她现在和燕王两情相悦呢,也挺好的 。燕王支持您呢,这不是更好么。”
皇后笑着拧了一下他嫩滑的脸蛋,“你这个皮猴,胡说八道什么。叫我说你也别管沈家的事情了,刘夫人的事情,本来就不该牵扯到沈云珞。我看那个丫头也是个好的。你自己也知道,陛下可在扶植新兴家族呢。沈家起来了,以后慢慢地也就能和江南的万家、楚家、云家相抗衡,这不是更好的事情吗？沈云珞记在裴夫人的名下,不过是一个手段罢了,提高了她的身份,这样她也好嫁入皇家。”
文松之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地道：“姨母,不,不是吧,难道您真的要沈云珞做儿媳妇吗？我看她嫁给萧润还差不多,怎么能配做您的儿媳妇呢。”
皇后嗔了他一眼,“你这个孩子,别胡说。能做我儿媳妇的,只要是出身沈家的嫡女就差不多。毕竟不能再抬另外的那几大家族了,否则咱们岂不是更加不稳固？这些个,你小时候就教过你,你怎么反而忘了?”
文松之笑道：“姨母放心,我从小的时候,您就教导我要和萧澈团结一心,要帮助他,这个我都知道的。您别看我和他打打闹闹的,谁要是伤害他,我也不干的呢。”
皇后笑着点点头,“这样我可就放心了。沈云珞的事情,你不要管了,这是陛下的决定。否则,我也不会冒险要定一个身份有瑕疵的千金小姐了。我定了婷婷多好,你说是吧。”
文松之点点头,“姨母,我倒是觉得婷婷比沈云珞好,温柔懂事,知书达理,关键是心眼儿好。”
皇帝笑了笑,拍拍他的手,“你去玩吧,别任性了,免得让你父亲难过。”
文松之也没有办法,只好告辞离开了。
他来了没有解决沈云珞的问题,反而又知道了沈云珞已经被皇后看中想要选为皇子妃的事情了。
彻底成为死敌【01】
他来了没有解决沈云珞的问题,反而又知道了沈云珞已经被皇后看中想要选为皇子妃的事情了。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和沈明堂在酒楼里喝得酩酊大醉,“哎呀,星哥和嫂子什么时候回来啊,再不回来,他们都要翻天了。”
沈明堂恨恨地道：“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文松之睨了他一眼,灌了一口酒,“你能怎么办？沈云珞如今可已经记在你母亲的名下了呢,和你还有嫂子就是一样的关系了。户部的章都在上面呢。”
沈明堂一时间也没有办法,他和沈粲某些方面还是像的,都不是很擅长处理后宅的家务事。
读书是奇才,生活就一塌糊涂。
沈明堂突然就想到一个办法,“我不会别的,但是我会写书,我可以把刘夫人他们的事情都给写出来,哼,让千万人都知道,我就不信沈云珞还能把一切都撇清。”
文松之也是眼睛一亮,“对啊,别看你什么都不会,可你会读书啊,你会读也会写,你写吧,写出来我给你找人刊印,到时候四处发。”
沈明堂觉得自己也能为明珠做点事情,顿时来了精神,就开始和文松之絮絮叨叨地说构思,如何起题,如何作诗等等。
两人一聊就到了深夜,索性也不家去,就在酒楼包了房间秉烛夜谈继续聊。
而沈府的锦绣园,沈云珞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下人们都已经去了后罩房睡了,连平日里值夜的几个大丫头也只剩下秋霖和紫苏两个,其他的都已经放了假歇着去了。
正房还燃着灯,秋霖和紫苏在外间做针线。
沈云珞的内室除了梳妆台,还有一张小小的书案,上面放着一盏八角琉璃灯。
灯影里沈云珞静静地坐在那里,蛾眉轻蹙,神情略带着一点忧愁。
窗外的月光漫漫挥洒,只照到了窗台,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看外面的夜空,喃喃道：“到底来不来呢？”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衣袂之声,一条人影已经进了屋里,站在她身后。
沈云珞心下欢喜,忙回头去看,“殿下,你终于来了。”
来人正是萧澈,他面色冷峻,早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那种温润和淡然,整个人带着一种阴沉孤独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比从前阴郁了许多,整个人也变得坚毅冷硬起来。
他看了沈云珞一眼,淡淡地道：“你找我什么事儿？”
沈云珞微微低垂了头,柔声道：“想必殿下也听说了皇后娘娘的意思。”
萧澈嗯了一声,没有多少情绪,“我还没有答应。”
沈云珞蓦地抬头看他,“为什么？难道殿下还在想着沈明珠吗？”
萧澈眉梢一挑,“如果我没记错,她还是你姐姐呢,你不是还将自己记在她母亲名下了吗？”
沈云珞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云珞不得已而为之罢了。殿下难道要一直都被她蒙在鼓里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澈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彻底成为死敌【02】
沈云珞叹了口气,“殿下可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虽然殿下有所怀疑,可那都是真的。沈明珠当初根本就没有垂死,一切不过是她的奸计罢了,她一箭双雕,用得极好。既能让陛下怜惜她,着罗睺传她内力,她平白就成了高手。又能引得我母亲着急出手,将我母亲害死,顺便也拖了殿下和我下水。殿下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吗？那药是殿下给的,我如何敢下毒？就算是我嫉妒她,也断然不会让殿下被人怀疑的,我母亲就更加不会了。这一切都是沈明珠的计谋,她就是为了让我们反目成仇,为了让我和母亲落进她的陷阱。她不过是装得重伤不治罢了,等我母亲落网之后,她一下子就好了,难道殿下就没有认真想过吗？”
萧澈不是没想,而是有时候不想去相信,可现在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沈云珞继续道：“殿下也是习武之人,沈明珠的情况只要好好想一下,只怕就能发现破绽了。只不过沈明珠太过聪明,破绽太小,而且就算大家心知肚明,也没有办法质疑她。所以她才能那么从容淡定,就算将所有的人都耍弄了一番,她也根本毫无顾忌。”
萧澈沉默不语。
沈云珞就知道他听进去了,而且他早就有所怀疑,不过是不想去面对罢了。
沈云珞继续道：“殿下,不说别的,当年她在沈家湾欺骗殿下的事情,假装自己是堂妹沈明蔷,后来设计了殿下,逼着殿下将针对沈明蔷带走。这件事情,陛下可还记得？”
沈云珞不说就罢了,一说萧澈更加愤懑,这件事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简直是就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虽然他让人将沈明蔷带回去关在一处小院里不管死活不闻不问。
可很多次午夜梦回,他都是被梦惊醒的。
他梦见自己怀里抱着沈明珠缠绵欢好,然后突然就发现她变成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对着自己张着血盆大口,梦惊醒的时候,他每一次都是心跳如擂,甚至有些怀疑自己。
是的,那就是沈明珠设计自己的。
他心头的怒火猛得就窜起来,似乎要将他一起燃烧一样。
他恨沈明珠也恨自己,分明早就知道是沈明珠捉弄自己,可他竟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简直是太过愚蠢。
所以才会被沈明珠玩弄于指掌间。
他必须要醒悟了。
沈云珞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沈明珠对殿下和我有着莫名的敌意。在她刚从沈家湾回来的时候,她就一直非常仇视我们两个,如果说她恨我是因为我是母亲的女儿,那殿下呢？难道是因为憎恨殿下将她扔在沈家湾十多年不闻不问,所以才在殿下去了沈家湾的时候故意报复吗？”
萧澈如大梦初醒般身子颤了颤,是了,沈明珠定然是恨极了他的。
她步步为营,一边假扮沈明蔷接近他,让他爱得无法自拔,一边自己诋毁沈明珠……
彻底成为死敌【03】
她步步为营,一边假扮沈明蔷接近他,让他爱得无法自拔,一边自己诋毁沈明珠,让他越发的讨厌沈明珠。
之后再一步步地安排,让他越来越讨厌沈明珠,最终决裂,为了她疯狂地要求退婚,甚至是母后的责打都不怕。
结果呢,自己退了婚,喜极而泣地告诉她,得来的结果却是一个丑八怪才是沈明蔷。
她根本就是沈明珠！
她做了那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出丑,报复自己罢了。
然后她一转身就跟萧闲勾搭上了。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枉他当初那么喜欢她。
萧澈虽然不说,却连连冷哼。
沈云珞怜惜地看着他,“殿下不要太过悲伤,在她周围的人,有几个没有被她抓弄的呢？燕王父子如今不是都要混不下去了吗？听说都靠借贷度日了。我们府上,更是支离破碎的,哎。”
萧澈目光越来越冷,神情也越来越硬,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怀着一些美好幻想的萧澈了。
沈云珞看着他,一脸的崇拜和哀伤,“也许这就是孽吧,也许前世我爱上了殿下,伤害过她,所以她才会那么疯狂地对付我们。殿下,你说是不是呢？”
沈云珞苦笑,“所以,我在想或许我们应该团结起来的,这样互相帮助,才能抵挡沈明珠。否则,咱们单个人哪里是她的对手呢？皇后娘娘必然是看穿了沈明珠的真面目,所以才会授意家父将我记名在裴若兰的名下,以期让我进宫服侍殿下吧。当然,如果殿下不乐意,我也不会勉强的,我还可以主动跟皇后娘娘进言,就说我不合适。”
说着,她就屈膝福了福,“殿下保重。”
萧澈一直没有吭声,突然咬牙切齿地道：“不必,你就很好。如果母后和父皇没有意见,本宫乐意娶你做皇子妃。”
沈云珞眼中蓦地一亮,就好像是看到了光明希望一样,她欢喜至极,却还是不敢置信地按耐着,“殿下,真的吗？”
萧澈转首认真地看着她,眼前的这个少女,明眸皓齿,温柔如水,聪慧绝伦,一点都不比沈明珠差。
而且她比沈明珠更加适合自己,沈明珠一直都是冷傲的睥睨着自己,这个少女却是崇拜地仰望自己。
男人都是需要被仰望的,需要满足一种大男人的被依赖被需要的虚荣感。
沈明珠给不了他这种感觉。
沈明珠只会高高在上,让他觉得自卑和压抑。
所以,沈明珠和沈云珞身份差不多,性情却天差地远,最适合自己的,自然还是沈云珞了。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选择沈云珞吧。
看看二弟,那么痴恋着沈云珞,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二弟向来都是懂得挑最好的,除非是迫于压力不得已让给他的时候,才会退而求其次的。
他都爱慕沈云珞,可见沈云珞就是最好的。
自己选择沈明珠,除了被她戏弄,一点好处也没有。
萧澈已经拿定了主意,对沈明珠充满了憎恨和……
彻底成为死敌【04】
萧澈已经拿定了主意,对沈明珠充满了憎恨和怨恨,发誓一定要她好看的。
“是真的,本宫已经决定了,遵从母后的意思,到时候娶你为妃。如果我是太子,你就是太子妃,如果我是未来的新帝,你就是未来的皇后。”
他这算是许给她的承诺。
沈云珞喜极而泣,投身进他的怀抱,环住他精瘦的腰身,满足地叹息着,“殿下,您瘦了,可一定要保重身体,为了珞儿,好吗？”
她仰头看他,水眸泪光点点。
萧澈看得心头软软的,垂首在她唇上亲了亲,“好。”
沈云珞浑身一震,如同被雷电击到一样,娇羞满脸,忙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努力,让自己做一个合格的皇子妃的。”
她得意地扬眉,不知道沈明珠得知她成了裴若兰的女儿以及自己要嫁给萧澈的消息会如何呢。
只怕一定是又气愤又嫉妒的吧。
可惜啊,一切都已经木已成舟了, 就算是沈明珠气急败坏地赶回来,也于事无补了。
而且以后自己成了皇子妃,就算沈明珠是郡主又如何,是王妃又如何,也不会比自己高贵多少。
自己也不必对她屈膝下跪的。
自己若是做了皇后,那可就比沈明珠高贵多了。
到时候她沈明珠还不是要对自己跪拜么。
“殿下,还要小心沈明珠和萧闲在金国的动作呢,谁知道他们是怀着什么心思去的？又不让陛下派监军,听说闫少爷也没有能去金国,说不定都是被沈明珠算计了呢。”
萧澈点点头,“这个我有数呢。闫婷婷遭沈明珠嫉恨,肯定不可能跟着,而闫文旭也肯定是被算计的,否则不可能不去金国,反而让一个小厮顶着他的名头去了金国。”
这其中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不过好在三弟和国师去了,他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到时候萧闲他们在金国做什么,见什么人,我们自然也会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沈云珞嗯了一声,“总之,殿下一切小心才是。沈明珠和萧闲狡猾无比,他们肯定知道在我们秦国没有办法胜过殿下,所以就得了这个机会要去金国,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拉拢金国的耶律恩等人,说不定是包藏了什么祸心呢。”
萧澈听她说得和自己跟萧润分析的差不多,倒是对她又更加喜欢了一分,觉得她是女子中少有见识的。
当初自己想去金国,跟着监视萧闲的,可他们拒绝了。
后来他跟母后建议,让闫文旭去,结果他们还是耍诈将闫文旭留在了代州。
闫婷婷就更不用说了,他私心里是希望闫婷婷可以勾搭上萧闲的。
这样的话,他也要看看沈明珠伤心失意的样子,是不是还觉得萧闲有多好。
不过他联想了沈明珠对他耍弄的那些心机,他宁愿相信,她和萧闲也绝对不是真情实意的。
说不定,两人也只是狼狈为奸呢,她那样的女人,是不会有心的。
彻底成为死敌【05】
说不定,两人也只是狼狈为奸呢,她那样的女人,是不会有心的。
沈明珠,本殿下一定会幸福的,等我做了太子做了皇帝的那天,你会后悔你当初的选择。
萧澈暗暗发誓。
有了萧澈的同意,皇后娘娘又看中了沈云珞,而皇帝也有意要与沈家联姻,从沈家给自己的嫡长子选择一位皇子妃。
所以萧澈和沈云珞的事情就格外的顺利。
三书六礼,一步步地来,丝毫都不能错乱。
而萧澈也要求钦天监查了皇历,将两人的定亲仪式定在了五月里,他的意思五月意味着丰收,在农人们夏收之后,正好有空闲时间,这样他和沈云珞的定亲仪式定在那个时候,农人们也能跟着一起欢乐。
这就是所谓的普天同庆,若是在农忙的时候,大家都不尽兴。
他如此还又赚了一把好名声,大家都夸他越来越能体恤民情。
而就在这时候也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那就是民间有一些说书人在说一部什么《真假千金》。
那故事里说的就是某朝某代的相府之家发生的故事,那故事分明就是沈明珠和沈云珞的故事,尤其是后来的姊妹易嫁,简直是直接讽刺沈云珞恬不知耻地记在了原配的名下,然后代替自己的姐姐嫁给了原来的姐夫。
这故事虽然经过了改头换面,可明眼人一下子还是能分辨出说的就是沈家的事情。
暗卫们向萧澈禀报的时候,他神色冷厉,目光透着几分冷酷。
他冷冷地道：“他们是不是还以为本宫还如从前那么天真善良？”
从前的他谨守大皇子的本分,爱慕着在沈家湾遇上的“五小姐”,几次被她伤害却痴心不改。
可现在,他已经不再是被沈明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个萧澈了。
他冷冷地想着,命令道：“让计都去给我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查出来立刻来报。”
暗卫领命,立刻就去给计都传递消息。
吩咐完了这一切,萧澈又命令道：“代州那边可有消息传来？让他们好好盯着,如果萧闲和沈明珠有什么动静,立刻报来知道。”
踏月上前道：“殿下,代州那边有表少爷和表小姐呢,据说萧闲和沈明珠就要回国了。小的猜测,想必他们是知道了三小姐要和殿下定亲的消息特意要赶回来的。”
萧澈冷哼一声,“只怕是想回来捣乱吧。沈明珠觉得沈云珞竟然敢记在她母亲的名下,必然是吞不下这口气的,少不得要回来跟沈云珞算账报仇。你交代计都,要好好保护三小姐,不能让沈明珠的人对她有任何不利。”
踏月领命,赶紧去吩咐,毕竟自己家殿下如今要和沈家三小姐定亲,若是这时候三小姐被人害了的话,这可是大大的不妙呢。
而沈云珞那里,因为已经得到了皇家的肯定,所以现在地位也直线上升。
有人在背后给她造势,自然就再也不是之前因为刘夫人落网……
彻底成为死敌【06】
有人在背后给她造势,自然就再也不是之前因为刘夫人落网而夹着尾巴躲避众人的沈云珞了,而是摇身一变,成了大儒裴琰的外孙女,幼承庭训,自然比小时候被误会防爹克娘养在乡下的沈明珠更加多才多艺,知书达理。
所以才会被皇后娘娘和陛下同时看中,而且不满意沈明珠而退了婚的大皇子萧澈也对她情有独钟,愿意和她定亲,足以说明她的高贵不凡云云。
不明就里的人自然以为这是真的,可那些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家,却私下里也只是撇撇嘴。
当然,大部分的人家还是出于自己家族利益需要的,他们本来就是趋炎附势的,不管做什么都是出于家族利益,之前巴结沈明珠也好,现在巴结沈云珞也好,总之都是出于利益。
更何况,不管是沈明珠还是沈云珞,都是沈家的人,大面上根本没有什么可丢人的。
毕竟他们都巴结沈粲就好了。
她们两个不管是不是同一个娘,可都是同一个爹呢,本来就是嫡亲的姐妹。
所以,那些人也不觉得如何,毕竟谁家还没有点龌蹉事儿,可不管在家里闹得如何不可开交,出了门,面对外人的时候,还是要姐妹联手保护家族的,都要以家族的荣耀为重。
他们觉得沈明珠和沈云珞肯定也和他们自己一样的。
过了几日,萧澈这里就得到了消息。
计都的效率很快,很快就查到了那些折子戏以及剧本的来源,来自一家叫正心居的书斋,里面汇集着几个年长的落第秀才。
他们一直久考不中,后来有些灰心失望,就在家里写书。
开始的是无非就是写些艳情小说,什么豪门千金和书生私奔之类的,意淫一下自己高不可攀的豪门千金来过瘾,顺便赚钱糊口罢了。
后来这些书生就被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老管家给聚拢起来,成立了一个什么正心居的书斋,那书斋里不卖科举的题目而全是一些猎奇小说。
不过这些小说比起从前的艳情小说可上档次了,因为他们写的那些豪门细节要生动不少,让人读来就是真的。
所以导致了那什么真假千金等非常畅销,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月,就能被人争相抄阅、刻印、传说、说书,甚至还有人给改变成了折子戏,搬上了舞台。
很快就风靡起来。
萧澈看了看密报,冷冷地道：“他们倒是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呢,传令下去,找个借口将正心居封了,那几个落第秀才也有诽谤谋逆的嫌疑,都统统抓起来。必须要挖到他们的幕后支持人,把那个老管家也抓到。”
他就不信,杀鸡儆猴会不好使。
踏月、长歌、计都等人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怒,一定要弄点动静出来该甘心,所以一个个谁也不敢怠慢,立刻就带了人没日没夜地查证。
很快,他们就又得到了消息,竟然是沈明堂和文松之两个人搞得鬼。
他们两人商量定了,
彻底成为死敌【07】
他们两人商量定了,然后沈明堂带了人负责写书,文松之派了一个不起眼的老奴才充当管家,拿了两千两银子让人去租院子刊印。
因为两人从来不出面,而那几个秀才文采也好,所以大家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的头上。
看着密报,萧澈脸色冰寒,他霍然起身,一巴掌拍在书案上,那紫檀木的书案应声而裂,碎成了几块。
踏月几人看得咋舌,看来殿下内力又长了,而且殿下是的确非常生气,后果很严重。
萧澈冷着脸,哼了一声,“把那些奴才都给我抓起来,先打个半死,回头扔到文家去。”
这件事情,虽然查出来了,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去处罚文松之和沈明堂。
毕竟皇后袒护文松之,而沈明堂也是沈家的嫡子,若是被人知道,会连累沈家名声,连累了沈家名声,那也是沈云珞的名声。
到时候难免被人猜测可能是因为沈明堂不满沈云珞记在自己母亲名下,故意这样说的。
他只能让人想办法将这件事情当成是沈明堂和文松之等人受了沈明珠的意思挟私怨报复罢了。
他让人去散播消息,诋毁沈明珠,但是善于八卦的人向来能传出花来。
很快就有好几个消息被人在外面传播着,有人说萧澈横刀夺爱,抢了文松之的心上人沈云珞。
也有人说沈云珞攀上了高枝儿,就不要文松之了,还有人说沈明珠和萧澈相爱相杀,两人分明相爱,可是都咽不下那口气,沈明珠就要嫁给萧闲,然后萧澈立刻就要娶沈云珞……
总之,说法五花八门。
虽然大家当面不敢说,私底下尤其是老百姓的街头巷尾,那可是什么都不顾忌的。
他们和那些豪门勋贵之家不一样,高门大户,都讲究个体面,老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图的就是个温饱,然后温饱之余有点乐呵事儿说说笑笑。
帝王将相,妖精鬼怪的,都可以拿来当闲话聊。
所以,京城出了个正心居,讲了相府的恩怨,大家正听得入迷呢。
只有又有人来辟谣,说什么是沈明珠对萧澈由爱生恨,所以才派人编排自己的妹妹和大殿下。
而谣言走了样,大家说法越来越多,自然是越来越热闹。
老百姓可欢喜得很,他们住在天子脚下,可就是靠着京城的皇家贵胄的八卦事儿来标榜炫耀自己作为京城人比其他地方人的优越呢。
不说那些亲戚遍布各地的人家,就说是走门串户的货郎,都比外地的有见识。
他去外地卖货,说起京城的新鲜事儿来,那些人都爱听,一听就入迷,都爱买他的东西。
所以,原本就是一个正心居的事儿,结果让萧澈这一辟谣,可就大发了。
后来萧澈怒了,直接上折子请示皇帝要求京城任何书店不许卖真假千金那一类的书,任何戏班子都不许唱这一类的折子戏,任何说书摊也不许说,任何……
总之,他利用自己的特权对沈明堂……
彻底成为死敌【08】
总之,他利用自己的特权对沈明堂和文松之的著书揭露真相的想法进行了沉重地打击,让两人的计划破产。
皇帝批示下来,为了燕王、郡主以及大皇子、沈家的声誉着想,批准了大皇子的请示,以后不许再非议大皇子和郡主的往事,更加不许再用前情来诋毁大皇子现在的亲事。
文松之气愤不过,就指使着自己的两个暗卫,将萧澈派出去查封书店的几个统领给打了一顿。
当然,这件事很快就被萧澈查出来,捅到了皇后娘娘那里去。
皇后娘娘无奈之下就下令将文松之的两个暗卫给招了回去,说是要带走几天,以示对文松之的处罚。
不仅如此,萧澈还借此将皇后派给文松之管理听涛苑的一个管事嬷嬷也给召回去,让文松之没有得力之人可用。
然后,新一任的花朝节,萧澈特意表明了自己对沈云珞的支持和爱护。
他直接让沈云珞来举办这一场花朝节,并且还将亲自出席花朝节,要将花朝节办得比历年的更加出彩。
他还在文松之和沈明堂以及几个友人聚会的时候,没有经过邀约就直接到场,说了一些意有所指的话,让沈明堂和文松之都懂事点,否则也不要怪他不客气之类的。
文松之和沈明堂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两人自然也会反唇相讥的,只是萧澈已经今时不同往日,立刻就让人将那老管家以及几个文松之的奴仆给拎来,一个个已经被打得半死。
萧澈冷冷地丢下一句,“不要触犯我的底线,否则我不管你是文家人还是沈家人,一律毫不客气。”
说完,就带了人扬长而去,丢下满场呆掉的友人和气得直跳脚的文松之,以及若有所思的沈明堂。
沈明堂不像文松之那么冲动,他立刻就感觉到萧澈变了,他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萧澈虽然也自负骄傲,却不会这样不讲道理。
现在的萧澈,就是完完全全地只是以他自己的好恶来行事了,偏执自私,他还真以为能借助沈家来壮大他的势力不成么？
沈明堂自然也将京城发生的这些事情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远在绵州的沈明珠。
很快,他们就收到了沈明珠的回信,她一点都不急,对于沈云珞已经记在母亲名下的事情,她说急不来,那对于沈云珞要和萧澈定亲的事情,她就更不急了。
她说这和她没有半个铜子的关系,随便他们定亲还是成亲还是退亲的,跟她都没有关系。
她让沈明堂和文松之这个时候不要跟萧澈硬碰硬,不要理睬他就是了,等绵州的事情差不多了,他们就会回去的。
接到了沈明珠的回信之后,沈明堂也检讨了自己,他在和文松之在四海酒楼碰面的时候笑道：“我们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呢,明珠根本就没当回事,咱们就急得焦头烂额的,结果还被萧澈摆了一道。明珠让咱们好好地读书,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去管萧澈了。她和王爷很快就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