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死没那么容易【03】
耶律斐吓得立刻顿住了脚步,回头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黑衣人。
他立刻跑过去,“三十九号！”
沈明珠看向他,“他是第三十九号吗？”
耶律斐点点头,“之前死了一个,是他杀的,叫五十二号的。他是三十九号。”
“还有别人的吗？”沈明珠问。
耶律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每次都是他来吩咐事情。我恨死他们了。”
他上前对着黑衣人就是一顿踹。
虽然这个黑衣人杀了那个黑衣人,救了他和母亲,可这个三十九好也不是好东西！
黑衣人原本就受了重伤,又被容紫玉踩断两根肋骨,如今耶律斐又对着他重重地踢了两脚,他一下子给疼得又醒了。
沈明珠拉住了耶律斐,“别再踢他了,踢死他也不是好事。”
耶律斐这才收了脚,恶狠狠地道：“这些人心狠手辣的,你们可一定不能放过他,否则,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和母妃也危险。”
看到沈明珠和萧闲没死,耶律斐心里的内疚感散去了,也不再那么恐惧,反而觉得萧闲和沈明珠联手,一定可以斗得过这些黑衣人的。
沈明珠让他去一边坐,“如果你愿意,可以搬去文华宫住着。”
耶律斐知道沈明珠想保护他,他很感激,却摇摇头,“还有我母妃呢。”
沈明珠笑道：“你母妃是他们的人,他们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耶律斐却摇头,“不,本来你们死了,她可能会立功,可现在你们好好的,我还要去告密,只怕她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我得回去看看她。”
沈明珠一把拉住他,道：“不用害怕,我们躲在这里,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我们活着。你如果不放心,我让胭脂去把你母妃带来。”
要想保护丽妃和耶律斐全身而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第一,如果决裂,黑衣人不会放过他们。
第二,耶律飞雄也会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不会放过他们。
虽然她可以保护他们不被黑衣人杀死,可却没法过耶律飞雄那一关,毕竟如今她是客居在金国。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人以为耶律斐失踪了,丽妃死了。
否则,全身而退就会没那么容易。
很快,沈明珠就想出了一个短时间的办法,将这个三十九号扣住,囚禁起来,这样黑衣人也不会知道丽华宫发生的事情。
目前为止,她还是相信容紫玉的,虽然容紫玉暗地里也和她作对,可关键时候,容紫玉却又对她手下留情。
而且,最关键的是,沈明珠相信容紫玉还爱着耶律恩,是怕耶律恩被人害死,所以才要和她交好,这样可以让她帮助耶律恩。
加上之前还派了流觞在丽妃的宫里监视,这一次能及时救了耶律斐也是流觞送的信,但是为了避免流觞暴露,所以是萧闲和胭脂去救的人。
现在流觞自然还在丽华宫,他在丽华宫主要是监视那些暗地里的动静,而不是为了做什么,更不是为了去就近监视丽妃。
想她死没那么容易【04】
现在流觞自然还在丽华宫,他在丽华宫主要是监视那些暗地里的动静,而不是为了做什么,更不是为了去就近监视丽妃。
因为他动作少,所以也不容易暴露,看起来就和一个普通的老太监一样。
沈明珠有把握在流觞的配合下,将丽妃悄悄带过来而不让其他的眼线知道。
而她和萧闲三人再躲一阵子,差不多也能应付一下。
这段时间,也够她安排一下的。
当然,前提是丽妃乐意的话。
看今夜他们的反应,沈明珠倒是觉得丽妃看起来是被人逼迫的,也不是自愿如此的。
所以,她才会想要连丽妃也救的。
如果丽妃真的是心狠手辣的人,诸如苏钮喇,沈明珠是绝对不会想要去救她的。
“胭脂,你去找丽妃,告诉她殿下安好,跟她说明一下情况,是要儿子,还是想继续留在宫里。”
要儿子就要离开这看起来锦绣繁华的皇宫,离开那些她可能得到的荣耀。
要继续贪恋这荣华富贵,那就只能失去儿子了,因为如果黑衣人知道了耶律斐的事情,是绝对不会留着他的。
只怕到时候还要杀一儆百呢。
既然沈明珠决定管着事情了,就一定会管到底,不能让耶律斐被人杀死。
至于丽妃,她根本不关心,只不过是出于给耶律斐一个面子罢了。
胭脂领命立刻去了。
耶律斐感激沈明珠,“你真的要救我们吗？”
沈明珠笑笑,“不是我,是你救了你们。”
如果不是他有悔意,就算是死在她的眼前,她也不会出手援救的。
尽管如此,耶律斐还是很开心,他真诚地道谢,“多谢王爷和郡主,没想到你们能这样不计前嫌,我实在是惭愧。”
虽然他是因为想要去说出真相才招来了杀身之祸,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给沈明珠他们帮上什么忙。
那么做,不过是为了自己能心安罢了,他已经被良心折磨地寝食难安了。
如果再不说出来,他会被逼疯的。
可他没有想到自己反而又是被沈明珠给救了呢,而且他也好奇他们是怎么逃过那场大火的。
他如此想着,就真的问了沈明珠。
沈明珠笑笑,却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道：“阎王不收,咱们也没奈何,只好还会来祸害人间了。”
容紫玉翻了个白眼,那暖香阁下面有个可以通向外面的地窖,但是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她跑去就是要打开那里的机关。
这样就算是暖香阁起了再大的大火,沈明珠他们也可以逃走的。
不过她也没有跟沈明珠他们明说,能不能逃走,也要看他们的造化。
果然,沈明珠和萧闲没有让她失望,只要有一点生机,他们就有机会。
而且她之前都怀疑,就算是她不打开地窖的门,他们也能活着出来的,那大火和那点迷药,对这两个人来说,根本不管用。
他们之所以不露面,不过是诈死罢了,哪怕是一天,也可以让事情有转机。
*****
想她死没那么容易【05】
比如说现在,黑衣人就中计了,结果被他们给抓来。
容紫玉觉得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狡猾了,自己如果不是一切都是先知晓,又都是提前布置,只怕根本不可能成功。
他们是随机应变,结果就走在了黑衣人和她的前头,不得不说,这两个人实在是变态。
和他们为敌,一定是那个人想不开,想要自我毁灭了。
经过这些年的折磨,容紫玉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而且心理也已经极度的扭曲,没有了常人的是非观念,她要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己的好恶和需要的。
所以就算是她和黑衣人原本应该是一伙的,可她因为憎恶黑衣人,觉得有了沈明珠和萧闲,那也算是一个机会。
她也要给黑衣人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这些年控制她,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她平生最喜欢自由自在,一身武功,不受人拘束,天南地北地去行侠仗义。
偏偏在漠北草原爱上了耶律恩,一见钟情,无法自拔。
为了他,她来到了金国,谁知道却被耶律飞雄觊觎,那些龌蹉肮脏的阴谋,结果就是她被锁进了这深宫,却不得不承受着苦果。
如果她是个普通的女子,当日她就可以了结自己了。
可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有一身功夫,有一身傲骨,她还有一口气,想要给自己报仇,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算计拘禁。
这一生,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让敌人尝一尝她的厉害的。
所以,耶律飞雄将她囚禁,她和黑衣人合作,黑衣人利用她,她和沈明珠合作。
就算是让自己越陷越深,她也可以报复一下自己的敌人。
而且,虽然才认识沈明珠不久,可她喜欢这个快意恩仇的女人,看起来娇柔美丽的,出手却很辣无比。
她不只是在大秦有响当当的名气,来了大金,那也是风流人物。
一来就挑起了上京的民乱,接着就整垮了善稚和乌木,回头发展了农场,冰嬉节一鸣惊人,艳惊四座。
惊天动地的爆炸也奈何不了她,还将苏钮喇和耶律香弄得失了宠。
这个沈明珠,如果自己不和她合作,那才是傻了呢。
所以,就算是他们自己可以自救,她也要去示好,而且还要不动声色的,她相信,沈明珠会发现的。
果然,她没有失望。
她的地窖,让沈明珠和萧闲有了诈死的一天时间,虽然一天,也足够了。
这不,耶律斐沉不住气了,要坦白了,黑衣人沉不住气了,要灭口了。
然后就落入了他们的陷阱。
虽然耶律飞雄够阴险狠毒,黑衣人也能谋划算计,她看着他们在各自的背后捣鬼,一声不吭。
可她却觉得还没有人能像沈明珠这样,在如此短的时间就将这两拨人给拿捏住了。
很快黑衣人醒过来,他浑身疼得发颤,都怀疑自己的伤势会不会好不了了,浑身每一寸都很疼。
他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萧闲,动了动嘴唇……
想她死没那么容易【06】
他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萧闲,动了动嘴唇,发出一点声音,“王爷,在下想跟王爷打个商量。”
萧闲淡淡地道：“你的毒药本王已经下了,你的内力,本王也给你封了。你如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王打商量,不妨亮出来给本王瞧瞧。”
黑衣人脸色煞白,就知道萧闲不是说假话,自己如今就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了。
对于萧闲和沈明珠这样的人精来说,只怕必须是出卖机密才能获得他们信任的。
“两位,我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黑衣人也不是三岁孩子,更不是那种一旦被抓就一心求死的死士。
他想着能尽力地活下去,又不泄露组织秘密。
萧闲洒然一笑,“都说了嘛？那我问你,在这里的黑衣人,你和他们如何联系。”
说完,他盯着黑衣人笑了笑,“不要再跟我说只是奉命从事,更不要说什么去固定地方取命令。你们每次被人追踪的时候,都是一批黑衣人掩护的,他们应该是和你有联系的吧。你要想在冰湖上放炸药,将暖香阁夷为平地,也必须有帮手吧。本王也不要你供出什么上级,只要将你下面这些说清楚就好了。”
“王爷,我们这些入了号的,是不可以背叛的。”
也没有机会。
黑衣人闭上眼睛。
所谓的入了号的,就是有了排行的,这些人是组织的精/英,同时也是主力,他们一直接受最好的训练,也深受重用。
但是也深受组织的忌惮,生怕他们会有什么背叛的行为。
所以,他们这些人都是服用过药物的,如果没有解药,到时候会生不如死。
没有人会想要尝试那种滋味,所以被抓了以后,宁愿自杀,也不愿意背叛。
他明白萧闲的意思,可是让他背叛,那他宁愿去死了。
沈明珠走过来,瞥了他一眼,“你可知道我们有千万种法子让你比你组织让你受的痛苦还要生不如死。”
黑衣人瑟缩了一下,他不是害怕沈明珠,而是害怕组织的那种方式。
每一个即将离开组织出来执行任务的人,都会被派去参观那些背叛者的下场。
那些背叛者,被关在一处,如果他们还不死那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警示他们这些人。
想到了那些场景,黑衣人根本无法淡定。
他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那样残忍的人了。
沈明珠和萧闲……不会的。
沈明珠继续对他抛出了诱惑,“如果我说,只要知道了那毒的特性,我们的人就有办法研制出解药,你信不信？”
黑衣人摇头,“不可能的,这世上根本没有解药。”
沈明珠自信满满,“不会没有解药的毒药。如果真的没有解药,那也不可能用来控制你们了,慢性毒药会侵蚀你们的神经,就算活着,但是也没有那么好用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终归都是没有解药的……
想她死没那么容易【07】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终归都是没有解药的,你们活到一定的年纪,是必死无疑的。若是如此,那你们何必为其所困？自然是要拼死一搏了。”
她笑了笑,看着黑衣人惊诧的双眼继续道：“如果你们服用不是那种慢性毒药,而是真的有解药的话,那就更简单了。既然他们有解药,那我们也可以研制出来。就算是你们被人下了蛊,那总也有蛊王吧,更简单了,杀了蛊王,你们就不必再受其控制了。”
黑衣人被她震住了片刻,随即又摇头,冷笑道：“郡主说得简单,就算是有蛊王,你都不知道养在哪里。就算是有毒药,可等你研究出来,我们也都毒发身亡了。”
沈明珠笑眯眯地看着他,“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不想尽办法自杀呢？虽然你内力没了,但是你毕竟是习武之人有的是可以自己了断的法子啊。你可以咬舌自尽,也可以将断骨****内脏,对你来说要做到也不是很难吧。可你为何还不动手呢？等什么呢？要我帮你吗？”
她说着,就俯身看他,“你是三十九号,你们一共多少人,三十九号是厉害还是一般？最大的是一号吧。”
她似乎也不想要什么答案,只是那么随意地说着,然后看着黑衣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她的笑意就越来越浓。
身上又冷又疼,黑衣人冷汗涔涔,他自诩也是坚毅之人,不会随意被人影响心绪的。
而且他也不是三岁孩子,更不是新手,酷刑也未必熬不住。
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沈明珠那狐狸般的笑容,他就有一种没底的感觉。
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有时候成熟稳重,那双睿智的眼睛似乎是历经沧桑可以看透人心洞察一切的。
可这一会儿她对着他笑的时候,分明就是个狡黠的被宠坏了的丫头。
他第一次对一个判断失误,没有了准则。
所以他也没法根据自己得出来的她的性格来判断她到底会不会杀了他。
“郡主,蝼蚁尚且偷生。”
第一时间没有自杀,现在再自杀未免就太滑稽,而且也有些底气不足,没有勇气。
所以,面对沈明珠,他也不打算说谎了,不如就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谁不想活下来？
尤其是他们这些,平日里活着都要战战兢兢的人,生怕哪一天突然死了,没有过过一天的舒心日子。
更不想死了。
沈明珠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缓缓地道：“我给你一个机会,回答了王爷的问题,至少现在还让你活着。”
黑衣人闭上了眼睛,虽然他疼得有些发晕,却还记得萧闲的那个问题。
那就是他的属下。
他不知道沈明珠和萧闲什么打算,便问道：“能否告诉我你们要做什么？”
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他起码可以判断一下,自己后面的路怎么走。
沈明珠笑得很纯真,却觉得他很天真,“抓不到你的上级,抓一个你的下级,看看他是不是比你贪生怕死一点,会吐露点什么消息出来。”
想她死没那么容易【08】
沈明珠笑得很纯真,却觉得他很天真,“抓不到你的上级,抓一个你的下级,看看他是不是比你贪生怕死一点,会吐露点什么消息出来。”
黑衣人立刻道：“他知道的不会比我多,而且,他只服从我的命令,也不会说出更大的上级来的。”
沈明珠摇头,“那可未必呢,你不想说,说不定他想说呢。”
“他想也没那个机会,我们都是单线联系的。”黑衣人笃定地说着,随即却闭紧了嘴巴。
如果没记错,他分明说过自己不知道上级是谁,只不过是通过特定位置的指令联系的。
沈明珠笑了笑,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敲了敲他的胸口,“不知道还要踩几脚才会断呢。”
她抬头看向容紫玉,“容夫人？”
黑衣人心脏都抽搐了,豆大的冷汗滑下来,“不要。”
容紫玉冷哼一声,“贪生怕死,还以为你们都多么坚强呢,原来和你们的狠辣手段根本就不符。若是让我踩,起码要十八脚才会踩断的,一下比一下重,总归是可以将胸骨踩碎的,不过要小心骨头茬不会戳到心脏和肺脏,否则的话,他就死定了。到时候胸口肿得跟被泡烂的猪一样。”
黑衣人脸色都发黑了。
沈明珠咯咯地笑起来,“你也听见了,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就想请容夫人试试了。”
黑衣人忙道：“……慢……着。”
沈明珠就看着他,“上级还是下级,我只要一个人的名字。”
黑衣人深吸了一口气,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丽华宫的管事太监魏莲。”
沈明珠从袖中掏出一瓶药来,“好吧,这个药给你敷上,很快就不那么疼了。”
说着她就起身,对萧闲道：“王爷,我去一趟。”
“还是我去,你守在这里。”萧闲不放心,再者外面冷,不如呆在屋子里暖和,她一个女孩子出去,他不放心。
沈明珠也没和他争执,就让他去了。
萧闲一走,沈明珠就将黑衣人三十九号拖到了一旁的榻上,和耶律斐挨着。
耶律斐看了他一眼,对沈明珠道：“你要放过他吗？”
沈明珠笑了笑,“反正不能让他死就是了。”
说着她又去打了水来,然后对耶律斐道：“你给他上药吧,他自己只怕也不方便。”
看她突然那么好,黑衣人以为是自己招供了的缘故,看来沈明珠是被自己迷惑了,说出了一个很小的喽啰也能糊弄她一下。
他有把握沈明珠分辨不出的,因为魏莲的确是他的下属,但是却不重要,至少知道的事情不会很多。
所以黑衣人就不那么担心了,反而放松了一点。
觉得自己这样的决策是对的,被抓了,没必要立刻自戕。
完全可以像他这样和敌人周旋,假意招供,似是而非的消息,实际有用的一点都没有供出去。
他心里有些得意,表情就略有流露。
沈明珠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却只是笑了笑。
这时候外面人影一闪,萧闲和胭脂已经回来了
想她死没那么容易【09】
这时候外面人影一闪,萧闲和胭脂已经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来。
沈明珠看了一眼,便对黑衣人道：“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你也招供了不少信息,我自然不会多难为你的。事成之后,我就将你送走,给你一个自由生活。”
黑衣人暂时不想得罪她,觉得已经糊弄住她了,最好还是继续下去,便说了声多谢。
两人聊起天来,气氛友好,没有任何的敌意,俨然就是好友。
沈明珠又看了他一眼,“你伤势不轻啊,还是休息一下吧。”
黑衣人点点头,就假寐,谁知道实在是太困竟然真个就睡过去了。
他自然不知道,给他敷的药里面,沈明珠加了催眠剂,想要他睡他自然要睡的。
沈明珠走出了内室,就看到了被萧闲带来的魏莲。
魏莲是个假太监,平日里不怎么引人注意的,为人非常亲切,但那些一切都是表象,是他的掩护。
他真正的任务是掩护丽华宫的,不让丽华宫的这些事情流露出去,出了丽华宫,这里的事情就没有人会知道。
包括皇帝。
所以,虽然他在黑衣人三十九号的眼里不过是个小喽啰,但是在丽妃这一群人中,却也是个很重要的角色。
丽妃虽然是名义上的头儿,实际上有时候却还是要被魏莲管呢。
魏莲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眼神奸猾,一个劲地往内室瞟,方才的声音他都听到了。
看来萧闲说的是对的,三十九号已经叛变,所以将自己供出来了。
魏莲自然不会和三十九号那么经受过严格的训练,他和三十九号的出身也不同。
三十九号是组织内部培养出来的,他是三十九号负责的,既然三十九号叛变了,那他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所以他一点都不抗拒,一五一十地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人物都交代了出来。
虽然没有能够接触道三十九号的那些核心人物和内容,但是三十九号在丽华宫的动向以及他们的动作,却都是毫无遗漏的。
说完了,他飞快地瞥了沈明珠一眼,他一来到这里就断定这里做主的人是沈明珠。
萧闲说话也好使,可他尊重沈明珠,都是让她做决定的。
所以,他时刻盯着沈明珠的神色,想要揣测她的心思。
“郡主,我都交代了。关于刺杀您和王爷的事情,这都是上头的决定,我们只负责准备工作。而且咱们都没有资格去现场的,只负责丽华宫的事情。”
魏莲生怕萧闲迁怒,会杀了他,哪怕是将他交给耶律飞雄,也足够他受的了。
那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沈明珠问道：“你见过的黑衣人,只有三十九号吗？”
魏莲摇摇头,“有别人,但是他们不跟我们这些下人说话,我们也看不见他们的真面目。”
沈明珠让他描述了一下,那些人和三十九号都差不多高矮胖瘦,服饰一样,看起来要说一个人也没有人会怀疑的。
怪不得他们在各地看到的黑衣人都一样。
想她死没那么容易【10】
“在上京,有没有什么地方或者方式可以联络到他们？”既然三十九号说要有固定的地方去取命令,那肯定是要有接头的。
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可以只靠纸条式的命令就能将事情办好,将下面的人控制住的。
必须要有个上级。
有些命令必须要亲口传达才会清晰,还有必要的解疑答疑,鼓励动员,乃至惩罚呵斥,都是需要有一个颇有威仪的上级来执行的。
所以,三十九号说他不认识,沈明珠根本不相信。
很可能他的上级和他一样,也是黑衣黑帽,看不见模样,但是绝对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
魏莲点点头,“是有那么一个地方,三十九号曾经让我去送过信的。”
沈明珠问道：“名字。”
“外城的宝瓶胡同。”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宝瓶胡同,有一座大宅子,我当时找一位王员外送的信。后来三十九号也去过好几次大宅子。”
但是不能肯定那是一个掩护点,还是真正的据点。
沈明珠还是有怀疑的,必须判断准了,否则就是徒劳无功,反而打草惊蛇。
“有人比你知道更多消息吗？或者知道不同方面的。”沈明珠神色淡然,一点都不凶,让魏莲尤其觉得亲切,就好像是好朋友聊天一样。
魏莲点点头,又说出了一个人名。
沈明珠便如法炮制,让他也说出一些机密来,如此,一个个问过去,倒是将三十九号的所有要紧下属都摸了个遍,底细全清楚了。
而且,沈明珠也断定,宝瓶胡同的大宅子里,肯定是藏着秘密的。
但是那些黑衣人非常狡猾,她和萧闲还是胭脂去都不合适,甚至是褚基和侯寿也不合适,因为他们都露过脸,黑衣人认识他们。
那谁去合适呢？
沈明珠想了想,心里就有了一个人选。
她让胭脂立刻去给侯寿悄悄地送信,务必要避开金国人。
胭脂只需要易容成一个宫女就可以,所以行动起来不困难。
沈明珠和萧闲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她将从黑衣人以及魏莲等人嘴里套来的消息综合了一下。
“陛下,我觉得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些黑衣人会不会是有更大的动作？”
萧闲微微颔首,“不能排除。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他们为什么要在冰湖爆炸之后立刻就在暖香宫放火？难道目的只是要烧死咱们两个吗？他们又如何知道我们两个一定会冲进去呢？”
沈明珠大胆的推测,“王爷,你说会不会有这样一个可能。”
她看了一眼内室,容紫玉在那里打坐,并没有注意这边,她放低了声音,轻轻地道：“他们会不会是想着牵扯我们的视线,将所有人都聚拢到这里来,然后他们有更大的动作呢？”
她已经发现了,这些黑衣人,其实每一次都不是单独的策划一样什么行动,后面必定是跟了其他的后招的。
冰湖爆炸,后面就是暖香阁起火。
如果单纯就是为了杀了她,未免有些太过小题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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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收网【01】
如果单纯就是为了杀了她,未免有些太过小题大做。
而且每一次都不是直接对她出手,反而是对着没有能力自保的人。
开始她会觉得这是为了刺杀她而制造的动静,而且黑衣人也如此说的,但是现在和暖香阁的放火案结合了一看,她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只怕不是为了杀她,而是为了制造事端,吸引视线,然后有人就可以在背后捣鬼了吧 。
丽妃和苏钮喇那里,都是他们的人,文华宫有萧闲和楚霆,没法下手。
那就只有暖香阁了,容紫玉离这里近,又在这里住过,只怕对这里的一切非常清楚,要动手脚也容易。
丽妃和魏莲甚至是容紫玉,只怕都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他们只需要执行接到的命令就好。
所以,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单纯的动作,放火或者是什么。
容紫玉他们才会觉得黑衣人的目的就是要刺杀萧闲和她。
而实际上,也许不是呢？
黑衣人会不会有更大的目标呢？
沈明珠觉得她应该大胆的试一试。
她将自己的计划和萧闲说了,萧闲也颇为惊讶,却又频频点头,笑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还是明珠心思细腻。”
沈明珠就将计划细细地说了,如果再有问题,随时补充。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她就将黑衣人藏在了容紫玉的宫里,然后将魏莲等人都打发回去。
接下来,她要先处理一下耶律斐和丽妃的问题。
耶律斐对皇宫没有任何留恋,对皇家的人也没有什么留恋,唯一的亲人就是丽妃。
而丽妃之前被黑衣人逼着卖命,如今以为已经大功告成,可以全身而退了,谁知道儿子差点失去了。
没想到儿子被人救了,还表示也要将她送走。
丽妃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吃亏的,自己容颜即将衰退,不可能靠脸过一辈子。
下半辈子,她就希望儿子能够平安长大即可。
所以,胭脂对她说的时候,她立刻就表示同意,感恩戴徳。
丽妃见到耶律斐的时候,喜极而泣,一把就将他抱住,涕泪横流,“小飞,你这个傻孩子,你吓死母妃了。”
耶律斐心里还是很别扭,他有些转不过弯来,觉得母妃太过残忍,一直都在为黑衣人卖命。
而且为了任务,她不择手段,甚至可能会连自己也杀了。
所以看到一直冷静得有些冷漠得母妃突然对他如此亲昵母爱泛滥,他有些接受不了。
“小飞,母妃知道你恨我,可我答应你,我会改的,郡主既然愿意救我们,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母妃答应你,离开这里,咱们就过自己的日子,再也不管其他的什么事情了。”
丽妃急切地说着,生怕儿子会拒绝她。
当得知儿子失踪的那一刻,她几乎要发疯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如果儿子没有了,那她自己也不要活了。
幸亏,幸亏儿子没事,她还来得及悔过补偿,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全面收网【02】
耶律斐有些不敢置信,“真的吗？你真的愿意不再为黑衣人做任务了,咱们离开这里吗？”
丽妃点点头,破涕为笑,“当然,母妃也不是情愿帮他们的,是被逼无奈的。如果不帮他们,咱们就要死。”
耶律斐心里开心,张开手臂抱住了丽妃,欢喜地道：“太好了母妃,太好了,咱们可以自由了。我也不要做这个什么殿下,我想和母妃离开这里,咱们去过自己的日子。我要像别的孩子一样读书,骑马射箭打猎,孝顺母妃,母妃只需要在家里给我做好吃的就行了。”
听着他孩子气的言论,丽妃的心一下子就轻松起来,她生怕儿子会心理扭曲得她自己都不敢承认,可听了他这样的话,她又放心了。
儿子毕竟还是善良的,不会随意就变坏的。
“小飞,以前都是母妃不好,母后改了。都是王爷和郡主救了咱们。”丽妃由衷地感谢沈明珠和萧闲。
耶律斐突然想起什么,他脸色一变,急切地问道：“母妃,你,你有没有被他逼着吃什么药？”
丽妃心下惨淡,却强颜欢笑,“没有呢,母妃只是他们的一个工具,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只是听命于他们做一些事情,咱们普通人怕死的很,说是要我们母子的命就吓死我们了,哪里还需要毒药。”
耶律斐就松了口气,拍拍胸口,笑道：“母妃,吓死我了,我是听郡主说那个三十九号是被下了毒药的,如果背叛就生不如死。我怕母妃也是被下了药的。”
丽妃几乎要流泪了,她眼眶酸痛,却还是忍住了。
她笑道：“傻孩子,母妃怎么能和三十九号比呢,他可是骨干,母妃只是他们的棋子,还没有那个资格服用毒药呢。”
组织里的毒药,自然不是随便可以服用的。
只是,她服用的药,未必就比那个简单吧。
丽妃 心里叹了口气,却不想说出来,只想早点离开这里,可以过几日平凡人的日子。
他们解开了误会,沈明珠就走出来,笑道：“既然你们想通了,那么咱们要商量一下下面的计划了。”
丽妃和耶律斐忙向她道谢。
沈明珠摆摆手,“你们也不必多礼,咱们是互相帮助罢了。”
丽妃却还是有些顾虑,“那些人既狡猾又残忍,郡主和王爷可有完全的把握呢？”
沈明珠笑道：“娘娘不必担心,反正我们和他们是不可和解的,这一辈子是要做敌人到底的了。我们既不怕他们,而且一定要将娘娘和殿下送到安全的地方去的。娘娘也不必再害怕他们会找到你们,一切交给我们了。”
耶律斐就朝丽妃笑道：“母妃,你放心好了,郡主和王爷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办成的。咱们害怕那些人,他们可不怕呢。那些人竟然几次刺杀郡主和王爷,郡主和王爷自然是要揪出他们的老巢才肯罢休的。到时候有他们头疼的,哪里还有心思来管咱们呢。”
全面收网【03】
丽妃就笑起来,“那就全靠郡主和王爷了。”
沈明珠就将他们都召集过来,安排一下,好尽快将两人送出去。
天大亮的时候,耶律飞雄却昏昏沉沉的没有起来。
他头重脚轻的,非常的不舒服。
想必是暖香宫大火,他冒着风寒去了,情绪有些激动,后来又去了紫玉宫,导致自己受了一些风邪。
果然,叫了御医来问诊,说是伤风,吃几剂药发散发散就好了。
耶律飞雄等熬药的时候就先吃了几粒清心丸,靠在靠枕上想事情。
这时候小太监急匆匆地从外面进了殿内求见,“陛下,小飞殿下失踪了,丽妃娘娘伤心得有些魔怔了。”
耶律飞雄蹭得跳下地,“怎么回事？”
韦陀立刻命那小太监入内。
小太监头也不敢抬,跪在地上,“昨夜小飞殿下失踪了,丽妃娘娘打发了丽华宫的人找了半宿,只找到了殿下的一件血衣,人却不知去向。丽妃娘娘一下子就急火攻心,吐了血,奴才们都说要报告陛下。可丽妃娘娘却担心陛下这几日没有休息好,天不亮打扰陛下又是死罪,所以……”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耶律飞雄气得连连跺脚,“小飞也是朕的儿子,出了事儿难道朕会不难过吗？为何不早点来报！？”
底下的人一个都不敢吭声,平日里陛下对耶律斐可不闻不问的,甚至有时候还有几分厌恶,若是大半夜的来报告说是耶律斐丢了,谁知道耶律飞雄会不会暴怒将报告的人活活打死呢。
别说丽妃有那个自知之明不打发人来报,就算是打发人来,小太监们也未必敢在陛下睡得正香的时候来报呢。
他们可没有那个胆子呢。
耶律飞雄立刻就让人更衣,然后摆驾丽华宫。
韦陀立刻去下命令,很快皇帝就上了肩舆,拥着大氅出门去丽华宫。
走了几步,他却又命令人停下,然后吩咐道：“御前侍卫,左营先去丽华宫。右营随侍。”
左营御前侍卫统领立刻应了,带了人跑步前去丽华宫。
然后耶律飞雄才下令继续前行。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丽华宫了,丽华宫不是很气派,但是作为宫里妃嫔住的地方,也不会太寒碜。
不过没有皇帝来临幸的宫殿,怎么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颓败气势的,可丽华宫却没有。
丽华宫就好像是自成一体的一样,它的主人就是丽妃,有一种婉约温柔的气度。
就好像是沾染了主人的气质一样,建筑也有了它的灵魂。
虽然是北方寒冷之地的建筑,但是丽华宫松柏苍翠,什锦墙非常富有变化,而且曲廊别致,让人走在其中仿佛是去了秦国的江南一样。
耶律飞雄有些恍惚,甚至有些记不清当年抢夺丽妃的情况了,不过好多次他又很清晰地梦见。
那时候的丽妃,果然是倾国倾城的颜色,美的惊心动魄,任何人见了都会动心的。
他也不例外。
所以,他才会修缮了丽华宫,将丽妃养在其中。
全面收网【04】
所以,他才会修缮了丽华宫,将丽妃养在其中。
有一段时间,他是日思夜想的,几乎只要有时间他就要去丽华宫的,所以才有了耶律斐这个孩子。
不过可能因为丽妃辗转过几个男人的床榻的关系,她对他不是那么依赖,甚至也没有其他妃嫔对他的那种渴求。
她甚至从来都没有要求过他要一生一世对她好,而只是在他来的时候高兴,走的时候恭送,甚至都没有什么失落的表情。
所以,他私心里觉得,她定然是不爱他的。
或者她爱的是别的男人？
也许是她第一个男人,也许是为了她死去的那个？
亦或者是上一个？
总之不会是他的。
耶律飞雄不能忍受这种挫败感,加之那些传言愈演愈烈,都说耶律斐不是他的儿子。
所以,他渐渐地也就少来丽华宫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又来了丽华宫呢。
不过这些年他也没有和丽妃断绝来往,时常的,他也会召集后妃说说话,在皇后那里也能看到她。
而且,他偶尔也会招她侍寝,不过不是去丽华宫,而是让她来仁政殿。
不知道为什么,耶律飞雄在丽华宫里有一种去紫玉宫的感觉,总觉得这里冷森森的,似乎潜伏着什么野兽一样。
可实际上,分明就是不一样的。
他心思复杂,很快就到了正殿门前。
没等上台阶,就听见殿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都不相信那是温柔美丽的丽妃发出来的。
“小飞,小飞……”
丽妃嗓子嘶哑,却还是拼命地喊着,她从里面冲出来。
几个宫婢忙拉着她,“娘娘,娘娘,外面冷,您还是保重,陛下来了！”
一群人跪下请安。
耶律飞雄摆摆手,拾级而上,看着美得有些梦幻的丽妃,她最重形象的,如今也是披头散发的,让人看着十分的不忍。
“丽妃,朕来了。”
他伸出结实的手臂将她揽住,丽妃颤抖着,抓着他的手臂,泪流满面地泣不成声。
“还给我的小飞,把我的小飞还来,还来啊！”
耶律飞雄虎目一瞪,“到底怎么回事？”
立刻就有人上前禀报了昨夜的事情。
魏莲禀报完了,猜测道：“陛下,会不会是害死使臣的人趁机害死了殿下呢？”
耶律飞雄瞪了他一眼,“你给朕个理由,他们为何要害死殿下呢？”
魏莲喏喏道：“奴才以为,可能,可能是为了给陛下示威？”
耶律飞雄哼了一声,“示威？”
魏莲忙低头不敢言语了。
丽妃还在那里一个劲地哭,让人还她小飞,看样子倒是神志不清了。
耶律飞雄将她放在榻上,捧着她的头,“丽妃,看着朕！”
丽妃却不能专注地看他,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要求人家还她的小飞。
“我知道,我不该答应陛下,我不该执掌后宫的,我不该的。”
她喃喃地说着,形同痴傻。
耶律飞雄心里一阵钝痛,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不该执掌后宫？不该……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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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浓眉紧锁,立刻命令道：“来人！”
韦陀上前躬身,“陛下。”
“派人去查查,看看皇后最近做什么了？”
韦陀领命下去吩咐了。
耶律飞雄就觉得皇后有可能会对耶律斐出手,为了警告丽妃,不许丽妃干涉后宫事务,这也是可能的。
而且在暖香宫大火之后,大家都精神疲惫紧张悲伤的时候,这个时候出手,很容易得手。
耶律飞雄越想越怒,哼了一声,吩咐道：“照顾好丽妃娘娘,摆驾凤坤宫！”
韦陀立刻扯着尖锐的嗓子喊起来,“摆驾凤坤宫!”
耶律飞雄已经好些日子不去凤坤宫了。
凤坤宫的人听闻陛下来了,一个个都欢喜得很,立刻争先恐后地去给皇后娘娘道喜。
“皇后娘娘大喜,陛下来了,陛下来了！”
几个一直在苏钮喇跟前还算得宠的太监和宫女都兴冲冲地跑进去禀报。
而苏钮喇还沉浸在萧闲和沈明珠已死的兴奋里,想着要如何将耶律飞雄拉回来,重获宠爱,觉得以自己的美貌和手段,这都是很容易的事情,手到擒来。
听到奴婢们回报,苏钮喇笑靥如花,自信满满。
看,这不是来了么。
她立刻就让人扶着耶律香去公主的偏殿去。
这些日子耶律香一直在她的皇后宫,说是来安慰她,其实也是来发脾气耶律飞雄不再宠爱她,反而去宠爱耶律沁。
萧闲死了,她又在这里哭天号地的,让苏钮喇也有点不胜其烦。
苏钮喇觉得萧闲固然好,但是如果上头非要他死,那她也没有办法,谁让萧闲不识抬举呢。
有好几次自己都在跟他示好,表示可以做儿女亲家的,可萧闲那厮竟然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说什么有了沈明珠就足矣了。
哼,一起做同命鸳鸯,这样可足矣了？
苏钮喇得意地想着,忙去哄还有些闹腾的耶律香。
耶律香闹腾得累了,昏昏沉沉的,见有人来抬她,立刻就跳起来,嘶哑着嗓子,“你们干嘛？”
苏钮喇忙上前按住了她,将她按在肩舆上,“好香儿,你父皇要来了,你且去偏殿。”
苏钮喇知道耶律飞雄虽然疼爱自己的宝贝女儿,可香儿现在这副样子,还一个劲地让着要嫁给萧闲,给萧闲哭丧呢,要是耶律飞雄听见了,绝对不会开心的。
对于苏钮喇来说,沈明珠死了就好,她才不管别的呢。
但是耶律飞雄看见香儿这样,一定会想到沈明珠的,很可能会迁怒于香儿呢。
与其这样,不如赶紧将香儿送走。
苏钮喇打着如意算盘,就哄着耶律香先去偏殿休息了,等她看看皇上的心情如何再说。
耶律香也同意了,想着自己如今面色浮肿,确实有些不好见人,便主动去了偏殿躲起来。
耶律香一走,苏钮喇立刻就略微打散一下自己的发髻,然后又命令人送来了湿帕子,将脸上的胭脂都擦掉,又滴了些水在自己的帕子上,这才急忙忙地去迎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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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走出殿门,就看到耶律飞雄大步地走上来。
“臣。臣妾……参见陛下。”
苏钮喇摇摇摆摆地下拜,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声音微微颤抖。
耶律飞雄上了台阶,看了她一眼,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皇后可好啊。”
苏钮喇有些疑惑,皇帝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这是什么意思呢？
关心自己？还是来讥讽自己的？
苏钮喇心思百转,立刻就做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来,“回陛下,臣妾,臣妾好得很。”
耶律飞雄哼了一声,一副很疲累的样子道：“起来吧！”
说着就负着手,走进了殿内。
苏钮喇立刻起身,也跟着进去,她微微垂着头,是从来没有过的小心翼翼和娇羞样子。
“陛下,臣妾可否要传早膳？”
虽然天已经大亮了,可毕竟太冷,所以一般吃饭都晚。
这样的话一天两顿正餐就够了,夜里再来夜宵即可,金国人都是这样过冬的。
苏钮喇觉得耶律飞雄肯定没用膳,这样自己就可以陪着,增进感情,一定可以将耶律飞雄给拉回来的。
耶律飞雄曾经夸过她,“这世上漂亮的女人很多,有人正脸好看,有人侧脸好看,还有人睡着了好看,有人笑着好看,有人跳舞好看,有人抚琴好看,可朕的皇后啊,用膳的时候最好看。不像别的女人那么忸怩,不像有些人那么豪放,优雅自然,堪称一道风景。”
苏钮喇心里欢喜得很,抬起头来,热切地望着耶律飞雄。
不看还好,这一看,把苏钮喇惊得心头一跳。
因为耶律飞雄正望着她,不是以往那种宠溺的含情脉脉的凝望,而是狠辣的阴沉地探究的厌恶地审视！
苏钮喇吓得心里一咯噔,心道：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可能,一直以来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绝对不会被发现的。这么多年都没事,不可能突然就被他发现什么的。
苏钮喇强自镇定,朝着他露出一个欲笑却又含泪的委屈表情,“陛下,难道陛下还在怪臣妾吗？臣妾也觉得错了,已经日夜寝食难安了。”
说着她就埋首在掌中,嘤嘤的哭泣起来。
耶律飞雄从前觉得她这样是说不出的美感,如今却觉得只有厌恶。
他冷冷地问道：“皇后,这两日,你在做什么？”
苏钮喇怔了一下,立刻道：“陛下,臣妾一直在宫里,吃斋念佛,为陛下祈福……陛下若是不信,只管叫奴才来问。”
耶律飞雄哼了一声,问？这里的奴才,哪一个不是听她的,能问出什么来？
所有的人都会口径一直地说什么皇后娘娘一直在虔诚向佛,为陛下和大金祈福呢。
但是耶律飞雄也不是傻子,这些年后宫发生的一些事情,他也不是不知道。
他临幸过的年轻貌美的妃子突然就死了、疯了、残了,那些怀孕的妃嫔突然就滑胎了,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当时他一直觉得反正自己子女众多,也不在乎这么一个半个的,
宫中剧变【01】
当时他一直觉得反正自己子女众多,也不在乎这么一个半个的,可现在他突然就醒悟了一样,觉得当时的苏钮喇何其恶毒,如今看来想来,何其让人厌恶。
当然,他也永远不会检讨自己的一丝过错。
“皇后不会不知道暖香宫发生的事情吧,”耶律飞雄冷冷地盯着苏钮喇,“当初你让使臣住在暖香宫,是不是就别有用心？”
苏钮喇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头,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喊冤道：“陛下明鉴,臣妾不过是觉得暖香宫暖和一些,而且那里宽敞安静,最适合郡主的要求罢了。她自己要求僻静的位置,若是臣妾让她住在凤坤宫,她又不乐意,那臣妾只能安排那里了。”
说着她就委屈地跪下,抽泣着,拿帕子擦了擦眼泪,随即又道：“臣妾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皇后觉得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耶律飞雄淡淡地问她,面上没有什么喜怒。
苏钮喇有些吃不准这样的耶律飞雄,因为他从前一直都是对她一副痴迷的样子,从来不会像这样漠然。
果然是药物靠不住呢,早知道就给他吃烈性的,让他意识错乱,一直就会迷恋自己的。
都是上头说什么如果是过于厉害的药物,会让耶律飞雄觉察出来,况且耶律飞雄的御医每天都给他检查身体,药物太厉害很危险,所以只能用那种温和长期的药。
结果呢,坏处来了吧,时间太长不行,一停药就会有副作用,他对她越来越不迷恋了。
哼,早知道她就应该冒险试试,给他吃下那种烈性的见效快的药。
不行,一定要让耶律飞雄在这里用膳,只有让他在这里用膳,她才又机会继续给他下药。
苏钮喇眉头纠结,决定铤而走险试一试,给他下了烈性的迷幻药,这样就可以让他尽快重新爱上自己,以后也能更好的掌控他。
只要自己安排好,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的,御医还不是要听皇帝和皇后的？
她也忌惮耶律飞雄安排的那批人,那些人是耶律飞雄的忠心护卫,除了耶律飞雄,不听命于任何人,他们掌管着耶律飞雄的安全和饮食以及医药,所以别人不是很容易插手。
那么就要想办法从这里下手呢。
苏钮喇就想到了应该先对付那个侍卫统领。
只要搞定了那个侍卫统领,就几乎掌握了耶律飞雄的安全。
不过那也不是很好办的,毕竟那些人都是死忠耶律飞雄的。
所以还是要慢慢地谋划不能着急。
她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觉察耶律飞雄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冷,突然,她听到耶律飞雄问道：“皇后,你看到小飞了没有。”
苏钮喇随口道：“他当然在丽华宫了,臣妾可没机会看到他。如今丽妃执掌后宫,风头无二,可拽得很呢,哪里会将臣妾放在眼里？他们自然不会来请安的。”
耶律飞雄哼了一声,“皇后,小飞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