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不成反害己【01】
沈明珠就好像是一汪深水,看着清澈,一眼见底,可你若以为看到的就是底,那就错了。所谓静水流深,可能就是她这般的。
皇后也有点踯躅,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觉。
长孙娴咄咄逼人地望着沈明珠,“你若是不解衣,我可要搜了!”
沈明珠扭头看向刘夫人和沈云珞,不意外地从她们眼睛里看到了看似着急同情关切,实际却幸灾乐祸的表情。
尤其是刘芷芬,简直就是一副恨不得跳出来帮着长孙娴羞辱她的架势。
这时候一个小宫女也站出来,犹豫了一下,道:“当时郡主和沈小姐在那边说话,郡主走的时候,沈小姐是扶了她一把的,说不定当时掉落了也有可能呢。”
皇后就立刻让人去那个附近寻找,然后又让人把侍者和宫女们都带去一侧脱衣搜查。
大家就知道,皇后娘娘这算是要给搜查起个头,搜完了下人就可以搜主子们。
那边燕王妃忍不住道:“娘娘,不如咱们大家都搜搜,也好去去疑。”
若是高位者已经解衣以示清白了,那沈明珠她们自然也就不必觉得是羞辱。
大家一见,都暗赞燕王妃仁厚,果然是如此的。
那边连太妃见状,也起身笑道:“我知道皇后娘娘身边的赖姑姑是最公正无私的,就算是娘娘若稍有差池,她都要规劝的,所以不如就让她做监督人好了。”
几位妃嫔见状自然也同意。
只有莲贵妃有些不满,她哼了一声,撇撇嘴,“本宫一直在皇后娘娘身边,根本没离开左右,郡主的身边都没靠近,就不用宽衣了吧。这又不是在寝宫,着实不便。”
莲贵妃得宠,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她行事张扬一些,日常生活也奢侈,除了皇后几乎不把其他妃嫔放在眼里。
说着,她就将素手按在腹部,一副全神警惕的样子。
皇后视线一转,顿时目光凛然,却又移开视线没有再看她。
连太妃却招呼了自己的亲信宫婢,吩咐了两句,宫婢立刻去办。
皇后便和燕王妃、连太妃等人商量一下如何办。
除了上位者,还有那些名媛们,都在下面一脸难色。
她们根本什么都没做,却也要跟着受难,不禁有些窘然。
那些性子急躁的就开始怪责沈明珠,“她自己惹的事情,自己担待就好了,干嘛还拉我们下水。真是讨厌呢!”
这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依我看,我们不如就一起搜搜看吧,也好大家都去疑,也免得外面有什么流言蜚语不利。若是沈小姐没有做,就趁机表示清白,若是做了,也逃不掉的。”
自从进来这里以后,大家都眼睛盯着,沈明珠如果真的偷了,那也没有机会藏起来的。
沈明珠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千金小姐会说这样的话,还以为都会嫌弃她累赘呢。
她不由得笑微微看过去,那人也朝她看过来,目光略一停顿便移开,跟旁边的女孩子说话。
害人不成反害己【02】
她不由得笑微微看过去,那人也朝她看过来,目光略一停顿便移开,跟旁边的女孩子说话。
此人正是刘芷芬的姐姐刘兰芬,今年一十五岁,她容貌美丽,性情娴淑温柔,声音有着一种让人产生莫名的好感的魅力。
刘芷芬见姐姐这么说,气鼓鼓地愤愤不平:“姐姐,你糊涂了,我们根本没有问题,凭什么也要陪她一起?”
沈明珠却看着刘芷芬,淡淡一笑,“刘二小姐,我能不能跟你说几句话。”
刘芷芬得意地哼了一声,“你想干什么?”
沈明珠起身,然后慢慢行到了刘芷芬跟前,朝她微微施礼,倾身,用只有她们能听见的声音道:“二小姐,若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赶紧弥补,否则,回头可就没有机会了。”
刘芷芬冷笑,“你胡说八道什么?”
刘兰芬好奇地看着她们,“二妹,怎么回事?”
刘芷芬摇头说没事,鄙夷地看着沈明珠,“像你这种没见识的乡下人,听我们说了郡主的宝玉那么神奇,自然会心生贪念,偷了去也不为奇怪的。否则,郡主那样金尊玉贵的人,怎么会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呢?分明是你在桃花林那里故意等着郡主的。”
她低声说着,分明就是一口咬定沈明珠做了这事儿的。
如果她不知道什么,又如何认定书很明珠做了这件事呢?
沈明珠眉梢一扬,她又转首看向沈云珞,笑了笑,“三妹妹也觉得是我偷的吗?”
她声音平和,目光却透着慧黠的光芒,甚至带着一点小调皮。
远处的小山凉亭上,萧问举着千里眼看了看,随口笑道:“闲弟,你觉得到底是谁偷了去的?”
萧闲蹙眉,“左右不会是沈明珠的。”
她那么高傲的人,哪里会看得上那么区区一块玉佩,她有更宏大的计划呢。
是他都不曾想过的。
萧润的眼睛一直盯着沈云珞,看到沈明珠竟然难为她,不禁气道:“沈明珠果然是乡下来的,为人粗野,她这是要拖妹妹下水么?”
沈云珞如何回答她?
相信,若是她偷了呢
不信,那岂不是有伤姐妹和气,怎么都是不对的。
这个沈明珠惯会给人出难题吗?
那边萧泽也附和他,“二哥,真的应该让大哥来看看,沈明珠脾气可坏了,一见面她就骂我呢。”
萧泽眉头紧蹙,轻轻哼了一声。
萧问就扭头笑微微地看萧闲。
萧闲表情冷肃,似乎随时要赶过去相救一般。
“闲弟,你那么笃定吗?我怎么觉得玉佩就在沈明珠身上呢?”
萧闲眉头一跳,“你看见了吗?那一定是别人陷害她的。”
在府里,她还有帮手的,可是来了这里,不许带下人,她就是身处强敌环伺中。
不只是沈家的夫人女儿,还有刘家的,还有刘夫人关系好的,她们编织起来一张大网,要将她牢牢地捆住,让她不得翻身。
他必须要救她,他不能眼看着这个聪灵淡然的女孩子被那些龌蹉的争斗给牺牲了。
害人不成反害己【03】
他必须要救她,他不能眼看着这个聪灵淡然的女孩子被那些龌蹉的争斗给牺牲了。
他刚要动,萧问却拉住他,“急什么,看下去好了。这么热闹的戏,多少年没看到了。”
萧闲哼了一声,“十年前不是刚看过吗?”
萧问顿时有点讪讪然,却也没有太大的表示,微微一笑,“就算沈姑娘是你的朋友,你也不可如此抬举她。”
一个相府的小小女子,如何跟十年前的宫廷剧变相提并论呢。
萧闲没有言语,举起千里眼继续观看,视线扫过长孙娴,不禁面色阴郁起来。
这个野蛮任性的丫头!
这里面的人,就算有刁蛮的,加起来也没有她十分之一的刁蛮,除了在兰陵长公主跟前,她就是刁蛮的化身。
他有心要去帮助沈明珠,冥冥中却又相信她自己能化险为夷,而且他也要看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仅如此,他内心坚信沈明珠的清白,也坚信沈明珠的智慧,而且在他眼皮底下,只要她没做,他就一定会给她找回公道的。
那边沈云珞被沈明珠逼视,按耐着心中的慌乱,面上依旧是平和无波的,“大姐姐,论姐妹情意,我自然是信你的,若是大家接受,我甚至愿意替你的。若是论公正无私,我觉得不如大姐姐就听郡主的话,也好洗脱嫌疑,免得人家怀疑,不肯宽衣,就是心中有鬼。”
心中有鬼的只怕是你们吧。
沈明珠心下冷冷地笑着。
刘夫人也对着沈明珠轻斥道:“明珠,既然郡主要求,你不妨就照做,也好去去大家的疑惑。”
言下之意,她拖拖拉拉,分明就是心中有鬼,有失礼仪。
沈明珠转身,前行几步,在当中跪下。
那边正在悄声言语的皇后立刻转过头来看着她。
沈明珠抬首,声音平淡地道:“皇后娘娘,其实根本不必搜,这玉佩的确在臣女身上。”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虽然皇后娘娘带领众妃嫔和王妃在上,却也不能阻止众人议论纷纷,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那些一直都和刘夫人交好,坚信沈明珠就是个毒女的人自然更加恶毒地谩骂指责。
而那些对沈明珠有了改观的人,却觉得非常失望,简直是被人当众甩了耳光一样。
因为别人说沈明珠不好的时候,她们还帮着辩解呢。
尤其是皇后和燕王妃,她们和沈明珠母亲的关系不一般,自然脸色就更加难看。
莲贵妃冷哼一声,“那还有什么难办的,直接拿下,交给大理寺审讯不就得了。”
皇后娘娘冷眼一扫,寒光凛凛,竟然让莲贵妃噎了一下。
刘夫人立刻拉着沈云珞起身,跪地请罪,“请娘娘降罪,是妾身教导不当,失查在先,所以才让小女如此胡闹。”
说着她就对沈明珠道:“明珠,你不是故意拿的,是跟郡主闹着玩的对吧,快点拿出来。”
沈明珠冷眼看着她,知道刘夫人的意思,不过是当众卖好,然后自己如果不遵从,那就可以给自己扣一顶忤逆的帽子。
害人不成反害己【04】
沈明珠冷眼看着她,知道刘夫人的意思,不过是当众卖好,然后自己如果不遵从,那就可以给自己扣一顶忤逆的帽子。
若是自己遵从,那就显示她的大度,而且,从此以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掌控自己,管束自己。
哼,想得美!
沈云珞看着沈明珠,泫然欲泣,“姐姐,不要再固执,这不是在府里,要听母亲的才是。”
她言下之意,你沈明珠在府里耀武扬威不听主母的话就算了,如今在外面众目睽睽,皇后娘娘还在上呢,你若是还那么飞扬跋扈,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沈明珠眉梢微扬,瞥了她一眼,却道:“皇后娘娘,臣女有个请求。”
皇后此时已经正襟危坐,“你说。”
沈明珠指了指自己的袖笼,脆声道:“娘娘,那玉佩就在臣女的袖笼夹袋里,可这却不是臣女偷来的。”
周围斥责声不绝于耳,“不是你偷来的,难道是它自己长了腿跑进你口袋里去的不成?”
长孙娴更是面如冰霜,手一伸,一身劲装的丫头就递上了马鞭。
她一把抓过,“嗖”的一声朝着沈明珠甩过去,“啪”的一声,马鞭敲在沈明珠跟前的地砖上,声音清脆刺耳。
“沈明珠,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不说实话,小心我打断你的脖子!”
她自小跟着公主习武,虽然不是决定高手,却也骑马射箭,样样都会的。
杀器在前,鞭梢卷着厉风扫过沈明珠的脸庞,甚至将她一律碎发扫落几根。
沈明珠却面不改色,淡定而从容。
皇后娘娘看着她,倒是心下暗暗夸赞,果然是个气度不凡的女子,这份英气却是超过其母良多的。
如果当年若兰能有其女这种心智,就不至于会被迫死了。
“沈明珠,你有何话说。”
沈明珠直起身子,目光坚定地看向皇后,“臣女有话说,皇后娘娘,虽然这玉佩是在臣女的袖笼中,它不是臣女偷的,自然也不是自己跑来的,更不是臣女捡来的,至于怎么来的,只怕就要问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了。”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有人直接斥责她不要脸,还有人犹豫着,觉得她说得可信,如果真的偷了,不可能这么说。
况且,谁财迷心窍,竟然在这里偷郡主的东西。
就算是乡下长大的,也不至于没有见过东西,不知道什么家杀头之罪吧。
刘夫人和沈云珞几个却恨不得皇后立刻将沈明珠抓起来,搜身,证据确凿,就可以定她的死罪。
至少也要夫人领回去,然后严加看管,不许随意出入沈府。
这样的话,沈明珠就是刘夫人的阶下囚,想怎么虐就怎么虐。
而沈明珠一辈子都别想翻身,更别说要嫁人了,活着都不错了。
长孙娴还要威胁沈明珠,燕王妃微微蹙眉,出声道:“娴儿,你来,咱们一起看着就好。”
长孙娴既然偷偷地暗恋着萧闲,自然要尊重燕王妃,她立刻就拱手,“好。”
害人不成反害己【05】
长孙娴既然偷偷地暗恋着萧闲,自然要尊重燕王妃,她立刻就拱手,“好。”
说着,就跑去了燕王妃身边,在她旁边坐下,一副小女儿撒娇的样子。
燕王妃便问她当初是如何如何的,那玉佩怎么怎么没的,又问了一遍细节。
刘夫人暗暗咬牙,总觉得燕王妃似乎要替沈明珠出头呢。
大家都知道燕王妃宽厚仁善,不忍看旧友的女儿受难也是可能的,只是这种情况,若是出头,只怕会连累燕王府的名声呢。
没有长孙娴捣乱,皇后娘娘说话也直接。
“沈明珠,你不妨讲话直说出来。”
沈明珠分明是说有人陷害她,那什么人陷害她?
众人听皇后的意思,聪明的就咂摸出了味道来,立刻细细思量,若是陷害沈明珠,那无非是刘夫人母女了。
其他人和沈明珠也没有冲突呢。
沈明珠朗朗道:“皇后娘娘,臣女没有碰过那块玉佩,虽然她在臣女的袖笼中,但是却也能自己证明臣女的清白。”
皇后等人立刻大为惊奇,问她如何证明。
刘夫人阴狠地瞪了她一眼,痴心说梦,难道玉佩会自己说话,告诉她沈明珠是清白的不成?
沈明珠却毫不紧张,她道:“皇后娘娘臣女我们大秦志,知道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大秦志上说燕王世子少聪慧,治军严明,若是有人作奸犯科,定然能够查明真相,赏罚分明,从无错例。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可以请公正严明,聪慧无双的燕王世子来审一审这个案子,还臣女一个清白。”
她话音一落,嘘声四起。
萧闲审案子,那是军中之事,多半是纵兵扰民或者偷生怕死,乃至叛国投敌之类的事情,怎么会有偷玉佩这样的呢。
皇后看了燕王妃一眼。
燕王妃却笑道:“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奇事,也想试试看呢。”
众人纷纷不解,不知道燕王妃为何一定要儿子来,若是判不出来,岂不是要出丑?
就算判出来,又有什么好处?
盛名在外,一切都是应该的,不会有人赞颂的,反而会结仇。
皇后便让人去请萧闲来,却让人瞒着大皇子,不许他来。
之前派人传他,他却说是父皇有事传召先走了,其实她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就是他不满意沈明珠,屡次想退婚罢了。
很快,萧闲便受命前来,他已经换了一身朝服,蟒袍玉带,器宇轩昂,说不出的俊美风流。
萧问等人没经传召,又不能擅自前来,毕竟此地这么多世家命妇和千金小姐呢,他们都还是躲在凉亭中用千里眼看。
他上前,目不斜视,给皇后等人施礼,“臣萧闲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摆了摆手,将眼前的事情告诉他,随后,她笑道:“世子,能否办到?”
萧闲忍不住扭头看向沈明珠,对上她那双淡然明亮的眼,如秋水一样,波光盈盈,说不出的清丽婉转。
她总是那样,波澜不惊,哪怕是大敌当前,她也瞪着一双水溶溶的眼睛,坦荡荡,从容容。
害人不成反害己【06】
她总是那样,波澜不惊,哪怕是大敌当前,她也瞪着一双水溶溶的眼睛,坦荡荡,从容容。
沈明珠朝他一笑,“世子爷,臣女在乡下的时候,曾经听过世子爷的英勇事迹,如雷贯耳。但是世子爷有一些小故事却也被人流传,说是有一次有两个士兵被人指责偷看了不该他们看的密信文件,两人互相指责,互补认账,后来世子爷就用一种可以查看人们指纹的东西让他们自己现了原形。可有此事?”
萧闲心中一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怎么不记得呢?
他当然不记得,因为这是前世他和沈明珠一起带兵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沈明珠拿出来说,因为是他的事情,别人不会觉得违和。
萧闲看了她一眼,默默地点头,“确有此事,不过也被人传得太过神乎其技,并没有那么玄奥。”
沈明珠微微一笑,又对皇后拱手,“娘娘,既然如此,明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还请世子爷让人送来那东西,将这玉佩上的指纹辨一辨,看看到底是谁的。”
萧闲聪慧绝伦,立刻晓得她的意思,他笑道:“这上面除了信阳郡主的指纹,再者可能就是她帮着照看玉佩的贴身侍女的指纹,上面不该有其他人的。只要没有沈小姐的,就可以证明她的清白。若是再有另外一人的,自然就可以断定她为凶手了。”
闻言,在场的人又是一阵哗然,大家纷纷议论起来,都觉得实在是神。
而刘夫人等人却忐忑起来。
沈明珠瞥了刘夫人、沈云珞一眼,然后视线定在了刘芷芬的脸上,看着刘芷芬那阴晴不定的脸,她微微笑道:“夫人和妹妹不必为明珠担心,我既然没有偷,就不怕查。倒是那陷害我的人,可要惴惴不安了。”
她和刘夫人,是不可能在外面恶言相向的,毕竟跟沈明萱的关系不同。
她和沈明萱,从一开始就可以针锋相对,大打出手,一见面就是恶言相向,但是和正室嫡母,就要表面一团和气,背地里各出奇招,各下狠手。
这是体面人的斗争,所以也要体面的,不能像乡下市井泼妇一样,只会骂街。
萧闲立刻出去安排,他招来了曲水流觞,吩咐道:“你们去沈小姐的铺子里,找章怀或者侯寿,若是不再找素馨也行,问他们要能使得指纹显示的东□□。”
两人立刻领命前去安排。
他们有皇后懿旨特批的,可以骑马直冲,速度自然会很快的。
等待的期间,皇后娘娘让大家放松,不过却也让人把住了各处,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
若是沈明珠说的真话,那竟然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底下玩花样,简直是自寻死路!
沈明珠也被要求回到座位上等待。
那玉佩已经用帕子托着放在了萧闲的手上,他唇角微微勾起,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长孙娴早就看呆了,贝齿咬着红唇,脸颊潮红,额头见汗,手指紧紧地捏着裙带,一副恨不得扑过去的样子。
害人不成反害己【07】
长孙娴早就看呆了,贝齿咬着红唇,脸颊潮红,额头见汗,手指紧紧地捏着裙带,一副恨不得扑过去的样子。
燕王妃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过多表示,虽然觉得长孙娴这样才是有失体统,可她向来为人宽厚,也不忍苛责。
毕竟像闲儿那样的男人,世间有几个女子能够抗拒他的魅力呢?
看在场那些所谓的名媛们,有的毫不掩饰地**辣的看着他,有人矜持一点,也是拿帕子或者借着跟人说话的时候偷偷地看……
燕王妃趁机将在场的人都打量了一下,看看什么人能做自己儿子的媳妇,未来的燕王妃。
唯恐一个不查,给儿子找了个不合意的妻子,以后让儿子受苦。
沈明珠端庄地坐在那里,面上淡笑微微,一点都不惧怕,倒是她旁边的沈云珞和刘夫人,强自镇定,但是藏在袖笼中的手却也掩饰不住她们的担忧。
一旁的刘芷芬已经身体微微发抖了,一个劲地低声问沈云珞,“三妹妹,你说真有那么一个东西吗?”
沈云珞故作不懂,轻声安慰道:“二姐姐怕什么呢,反正我们什么都不做。”
的确,不是她做的,就算真的查了,也查不到她身上来。
而且她也从来没有明确地让别人为她这样做。
她不禁要佩服自己的谨慎,只要可能会危机自己的事情,就绝对不能留下把柄。
而刘芷芬却心神不宁,一双眼睛骨碌碌地乱转,看着萧闲,又看看皇后娘娘,额头的汗水都下来了。
紧张得好像要透不过气来一样的难受。
没多久,曲水将那东西送来,萧闲亲自操作。
竟然真就如沈明珠所说的一样,那上面出现了深深浅浅的指纹,萧闲又用一张非常薄的纸在那上面按了按,指印就被转拓到了薄纸上,清晰可见,让人大呼神奇!
皇后也激动起来,难得露出雀跃的表情,“快,让人拿印泥来。”
她让赖姑姑亲自捧着印泥,将她、燕王妃还有诸妃嫔的手印都按下来,自然少不了长孙娴的。
然后将那张薄纸拿过来对比。
这里的人,那些夫人们都是女红好手,和习武的萧闲一样,是需要锻炼眼力的。
所以,对比一堆指纹,在普通人看来会有点困难,对她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压力。
皇后娘娘难得地朗朗一笑,“果然是好玩呢,看,这个是我的指印,和上面的不同,这个是娴儿的,这上面多半是你的。另外这个多的,应该是你身边丫头的吧。”
长孙娴的丫头叫侍剑,也会功夫,是兰陵公主特意为长孙娴找的侍女兼贴身保镖。
侍剑立刻出列,按下自己的手印,比对了一下的确如此。
萧闲目光一扫,长孙娴只觉得他在看自己,紧张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皇嫂,这里还有几个,却不知道是谁的呢。”他指了指。
就算是排除了那些过于凌乱的,却也还是能清晰地将三个人的指印拓下来。
害人不成反害己【08】
就算是排除了那些过于凌乱的,却也还是能清晰地将三个人的指印拓下来。
沈明珠立刻起身,疾步前行,“希望娘娘还明珠清白,以免被人误传。”
她伸出手来,要求按指印比对。
有萧闲这样的高人在,目力绝佳,自然不会错的。
这些娘娘夫人小姐们,也都是女红好手,要想提高绣花的功夫,目力就要极好的,要能看到纤毫之处,还能看出细微的差别,否则绣花时候的配线就要有问题,做不出绝佳的女红来的。
沈明珠的手印一经按下,就由萧闲和皇后娘娘亲自来比对,果然不同!
皇后娘娘立刻脸色一沉,“来人,给我把印泥发下去,在场所有人都给我按手印比对,竟然敢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招,简直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她一发火,皇帝都要忌惮的,何况是这些内外命妇们。
一个个顿时噤若寒蝉,跪地表清白。
赖姑姑亲自领着人,请在场的人一个个按手印。
而那些人生怕这是一场宫闱阴谋,就是为了陷害她们,然后以此来对付她们的家族。
所以,不仅是拿玉佩陷害沈明珠的,哪怕是没有做过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也都猜测可能是有人要陷害自己,说不定自己的指纹就在上面。
总有人如此,遇到事情,就会往坏的方面去想,越想越怕。
场面就有些沉闷,甚至脱出了几分悲壮气氛。
萧闲见状,立刻朗声道:“诸位夫人小姐们不必担心,闲以命担保,如果你们没做过,没有碰过这玉佩,手印就绝对不会出现的。各人的手印是绝对不会相同的,有我和皇后娘娘亲自对比,绝对不会有错。就算比对出来,也还要其他人来一起监督的,不必惊慌。”
他本来声音沉稳,就有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虽然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却也能够让人心安。
如今他又明说各人手纹不同,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大部分人都不怕了。
第一部分,赖姑姑让人送给萧闲,他只是瞥了一眼就立刻能分辨出来,一摇头,就将那些放在一边。
很快,只剩下一小部分了,从沈明珠这边过去,就是刘夫人、沈云珞、刘芷芬。
突然,刘兰芬惊呼一声,“二妹,二妹,你怎么啦?”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刘芷芬脸色煞白地倒在姐姐怀里,刘兰芬用力地掐着她的人中。
武定侯夫人也是急得跟什么似的,连声叫着:“芷儿,芷儿!”
周围的人立刻心下跟明镜儿似的,这么说很可能就是刘芷芬干的!
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怕成这个样子。
毕竟大家都是有头脸的体面人,看别人当众出丑觉得就那么回事,可轮到自己可不一样。
那是要命的事情!
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被从名流圈里除名的!
沈家和刘家的座位是挨着的,沈云珞和刘芷芬关系好,两人自来了就形影不离的。
这会儿,沈云珞更是着急,只说表姐昏过去了,求娘娘请郎中来。
***
哼哼,敢得罪明珠,吃不了兜着走。明珠本来就知道的,但是故意不声张,就等着敌人出招呢,嘿嘿。
现世报来的好快【01】
沈家和刘家的座位是挨着的,沈云珞和刘芷芬关系好,两人自来了就形影不离的。
这会儿,沈云珞更是着急,只说表姐昏过去了,求娘娘请郎中来。
很快随行御医到了,给刘芷芬诊脉。
皇后让侍者拉起帘子,御医坐在外面,刘芷芬由刘兰芬和母亲扶着坐在那里,伸出手去,垫上帕子,由御医诊脉。
片刻,御医捏着胡子思量一下,略微犹疑地道:“奇怪。”
赖姑姑立刻问如何。
御医摇头,有点为难道:“这位小姐身体康泰得很,脉搏跳动有力,只是为何脉象中会有一丝阴寒之气呢,显然是有些焦虑、急躁或者什么,导致她昏厥过去,并无大碍。”
赖姑姑立刻将他的话报给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连声冷笑,“真是好呢,果然是无赖泼皮就是无赖泼皮!”
旁边的燕王妃和萧闲知道她骂得是刘家。
刘家原本是沿海之地的一帮混混,后来慢慢地混大了,成为富甲一方的土财主。
然后慢慢地就开始洗白自己,捐钱捐物,和官府打好关系,又是捐官又是修路的,倒是也开始成为正经的乡绅。
后来因为资助了沈家,所以刘老夫人才能嫁给沈家老爷子。
之后在十年前的那次宫变中,刘家又当了一次投机分子,抓住了时机,有了从龙之功,从而封侯,还给其妹求封了县主。
也因此,刘夫人才能抬着头嫁给了沈粲做续弦。
而刘家,善于钻营,如今蒸蒸日上,阖家也开始发达起来。
但是那流氓混混的本性,是洗不脱的,动辄就能穿出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传闻来。
还有人说武定侯在衙门,也时常跳脚斗殴,偏生皇帝又似乎对他有点维护。
刘家人为了迎合巴结皇上,近来竟然频频通过内侍送美人进宫。
皇后的眼里揉不得砂子,美人是可以的,每年都要通过选秀选取一批秀女进宫,还要偷偷摸摸的,这算什么?
燕王妃低声道:“娘娘,还没比对完,而且刘二小姐说不定是旧疾犯了。”
皇后哼了一声,“姐姐,平日里我们没法插手沈家的事情,生怕人家说恃强凌弱,干涉臣子的家事,惹来不必要的非议。可若他们处处故意针对明珠,陷害于她,那我……是绝对容忍不了的。”
燕王妃连声说是。
那边刘芷芬看病,这边萧闲已经都比对完了,只有刘夫人、沈云珞、刘芷芬姐妹和武定侯夫人几个还没有比对。
沈云珞泫然欲泣地看着脸色惨白的刘芷芬,暗自庆幸,她摇摇晃晃地起身,对着沈明珠施了一礼,低声道:“大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沈明珠假装没有听清,看着她,“三妹妹说什么,不妨大点声,就跟你方才让我认罪和我撇清关系的时候一样大即可。”
沈云珞一张脸立刻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躲在外面的萧润早就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就要冲进去。
现世报来的好快【02】
沈云珞一张脸立刻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躲在外面的萧润早就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就要冲进去。
萧问一把拖住他,冷冷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萧润急道:“八叔,你也看到了,沈明珠实在太过分了。”
萧问淡淡地道:“那于你何干。”
萧润一下子不知道何如是好了。
而里面的沈云珞用力地咬着嘴唇,沁出了血丝,让她显得楚楚可怜,“大姐姐,二表姐也是跟你一时置气,和你闹着玩的,并不是真的要害你。”
沈明珠哦了一声,顿时惊讶地看着她,“这么说,三妹妹一直都知道了?”
闹着玩的,哼,如果坐实了自己偷传国玉佩的罪名,那就是砍头的罪,岂能闹着玩儿的?
鬼才信!
看着沈云珞那副一心要大事化小的样子,沈明珠心下冷笑,就算沈云珞自己隐藏的好,她也不会让其那么舒服的搪塞过去的。
沈云珞能这么跟她说,就说明这事情的确是刘芷芬做的。
毕竟之前,就刘芷芬在回来的时候又撞了她一下,而且那时候沈明珠就感觉到有东西被塞了进来。
当时,沈明珠故意不动声色,她就等着最后这一幕呢。
沈云珞听她那么说,脸色大变,忙解释道:“大姐姐误会,云珞根本不知道,是表姐昏倒我才想到的。”
沈明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三妹妹,也许刘家二小姐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身体不好才昏倒的呢?”
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讥讽沈云珞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澄清罢了。
像刘芷芬那种平日里生龙活虎的人,哪里会那么容易昏倒?
这里地势开阔,空气清新,刘芷芬又没有什么病,昏倒就怪了。
沈明珠都怀疑,刘芷芬的昏倒,是不是被沈云珞动了手脚呢。
毕竟一个正常人想昏倒不是那么容易的,可既然御医断定她的确是昏倒了,那也可以说明,是因为其他的力量才导致她昏倒的。
这不能不让沈明珠怀疑沈云珞!
她笑道:“三妹妹还是和夫人一起去按了手印比对一下吧,也好去去疑惑,这可比当众宽衣来的容易,没有一点损失,三妹妹难道能让姐姐当众宽衣,却不肯按个手印去疑吗?”
这种现世报来得太快了,简直是让人有点眼花缭乱呢。
沈明珠微微地笑着,视线凝在沈云珞那苍白而美丽的脸颊上,真该让萧澈看看,他一定会喜欢这样一张娇弱的脸蛋的。
他不喜欢强势的女人,却又需要借助强势的女人帮他谋取天下。
他的真爱是柔弱的菟丝花,外表柔弱,内心嫌恶,这样的女人,懂得怎么取悦他,让他充满了成就感,不必像和自己在一起那么觉得有压力。
很快御医离开,赖姑姑让人端了印泥过来。
武定侯夫人和刘兰芬已经跪地磕头,泣声认罪。
赖姑姑表情严肃地道:“武定侯夫人,大小姐,不必如此,娘娘的意思,是要每个人都按过手印,使得大家都去去疑虑罢了。”
现世报来的好快【03】
赖姑姑表情严肃地道:“武定侯夫人,大小姐,不必如此,娘娘的意思,是要每个人都按过手印,使得大家都去去疑虑罢了。”
武定侯夫人浑身抖如筛糠,“一定是小女顽劣,故意要和姐妹开玩笑的,还请姑姑在皇后娘娘面前美言几句。妾身定当不忘大恩的。”
刘兰芬也是,使劲地将身体匍匐在地上。
刘夫人和沈云珞也过去跪地求情,她们是一体的,此时不可能不管,否则会被人认为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有人情味,何况是至亲。
赖姑姑却还是让人上前,将几人的指印都按下。
看着昏迷的刘芷芬被强行按了手印,武定侯夫人扯着脖子干号了一声,一下子昏死过去。
刘兰芬扑在母亲身上连连呼唤,泪水涟涟。
一时间,刘家人凄凄惨惨的,与之前跋扈的样子截然不同。
因为之前为了按手印方便,大家都被隔开,而刘芷芬昏倒,沈家和刘家的人就被单独隔开来。
这番她一哭,外面的人立刻就议论纷纷,猜测是不是刘芷芬做的。
否则她为什么吓得昏死过去?
沈明珠静静地坐在那里,慢悠悠地用她挂在腰间的七八事儿里的小银刀剔着指甲。
刘夫人愤怒地看着她,“恶毒!”
沈明珠一听,顿时跟被注入了鸡血一样,刘夫人这是要撕破伪善的脸皮跟自己明刀明枪地干了吗?
她可是期待已久了呢。
她立刻兴奋地跳起来,眼光闪闪地望着刘夫人,目光热切,“夫人,你说我吗?”
刘夫人被她那诡异的表情弄得有点心里直打鼓,她是什么意思?难道早就谋算好了吗?
故意的吗?
否则她怎么知道萧闲的事情?
刘夫人立刻笑道:“明珠,我是说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芷芬肯定是被人陷害的。不过这下还了你清白,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们相府不会有这种败类出现的。”
沈明珠微微笑着,“夫人,相府没有,刘府可不保证没有呢。”
刘夫人恨得几乎咬碎了牙,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却也只能强忍着。
这时候赖姑姑又带了人前来,缓缓地道:“娘娘懿旨,请刘夫人和武定侯夫人去叙话,其他人可以自行游玩。”
刚幽幽转醒的武定侯夫人一听,接着又昏了过去。
刘夫人也是脸色惨淡,沈云珞更是摇摇欲坠,她低声抽泣着,“母亲,都是孩儿的错,若是一早知道,我就该让表姐不要这么做的,都是我的错,竟然没有提防表姐这么孩子气。”
沈明珠鄙夷地看了她们一眼,在赖姑姑面前,她自然不会咄咄逼人的,还要表现出大度来呢。
她也放缓了声音,柔声地劝慰道:“三妹妹何必自责呢?你也不知道刘家表姐会这样做,再说,不是也没有确定是刘家表姐做的吗?”
说着,沈明珠看了赖姑姑一眼。
此时,赖姑姑正在凝视着她,那双深沉的眼睛目光冷肃,在对上沈明珠柔和目光的时候,竟然变得柔软了一些,朝沈明珠微微颔首。
现世报来的好快【04】
此时,赖姑姑正在凝视着她,那双深沉的眼睛目光冷肃,在对上沈明珠柔和目光的时候,竟然变得柔软了一些,朝沈明珠微微颔首。
看来皇后娘娘看得不错,这位沈大小姐的确是有智慧的人,看来她已经猜到娘娘的心思了呢,真是不简单。
这时候沈明珠淡淡地道:“赖姑姑,明珠是当事人,是被陷害的当事人,难道不该也前去吗?至少要给明珠一个交代不是。”
虽然她体谅皇后娘娘的难处,却绝对不会对陷害她的人坐视不理。
赖姑姑缓缓点头,“也罢,那就肾大小姐也一起去。”
沈云珞也想跟着去,赖姑姑却看了她一眼,目光不善,“沈三小姐留步。”
沈云珞顿时没有面子,讪讪地停下来,垂着头阴狠地瞪了沈明珠一眼。
皇后娘娘和燕王妃一起坐在禅房内,其他的妃嫔并不在眼前,想必是为了避嫌,去了别处游玩了。
一进门,武定侯夫人和刘兰芬、刘夫人便跪下来。
沈明珠笑微微地看着刘夫人,低声道:“夫人,又不是我们沈府的错,夫人何必下跪呢。夫人难道不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您可是沈府的人呢,不会被刘府牵连的。”
这种现世报的好戏,热闹得很,她怎么能不来看呢。
皇后看了她一眼,招手,“明珠,你过来。”
沈明珠施了礼,快步上前,在皇后娘娘身边站定。
皇后娘娘便拿起那几张拓着刘芷芬指印的薄纸,面色冷寒,哼了一声。
下面跪着的人更加颤抖不已。
“沈夫人请起。”皇后娘娘示意。
刘夫人忙谢恩起身,却不敢抬眼看皇后,而是在一旁站着。
武定侯夫人连连磕头,也不管平日里的得意嚣张了,“皇后娘娘赎罪,都是妾身管教不严,让小女顽劣不堪。”
燕王妃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轻哼一声,“武定侯可是有功之臣,陛下隆恩圣眷,武定侯府可是鸡犬升天呢。”
武定侯府在外面的名声着实不大好,而且仗着皇帝信任,做那佞臣权臣信臣,对别人就份外恶毒。
武定侯知道自己丈夫做事太狠,触犯了皇后的忌讳,少不得要被借机发作了。
她也顾不得平日里的面子,只得涕泪横流地求饶。
燕王妃虽然宽厚,却也忍不住生气,“你们只说刘芷芬顽劣,可有没有想过,如果被她坐实了明珠的偷窃罪名,明珠这一辈子就毁了。那样的话,可有人为她求情?”
刘夫人扑通跪地,“皇后娘娘,王妃娘娘,妾身自当拼命保护明珠的。”
真是笑话,说嘴谁不会呀。
皇后鄙夷地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这事沈夫人没错,只管站一边就是。”
刘夫人又谢恩,哆哆嗦嗦地起来。
虽然沈粲得宠,位高权重,可皇帝并不是那种被臣子们拿捏着的傀儡。
皇家权威依旧重如泰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所以,若是不犯事,他们没什么好怕的,一旦有祸事,那自然是吓得抖如筛糠的。
现世报来的好快【05】
所以,若是不犯事,他们没什么好怕的,一旦有祸事,那自然是吓得抖如筛糠的。
皇后娘娘凉凉地道:“沈大小姐受了这样的委屈,若是刘大小姐、沈三小姐也这样被人冤枉,会如何呢?”
下面跪着的人一眼不敢发,只是磕头。
刘大小姐颤声道:“娘娘恕罪,都是臣女教导妹妹不力,臣女愿意给沈小姐磕头赔罪。”
沈明珠却对她有几分好感,不想让她难看,毕竟虽然她是刘芷芬的姐姐,却性子不同,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坏。
她这个就是如此,人家对她好,她加倍好。
人家对她坏,她便更坏。
沈明珠就侧身,不受她的礼。
她笑道:“不如武定侯夫人给我写个条子,就说某年某月某日,气女刘芷芬因为顽劣,故意拿了信阳郡主的玉佩栽赃于我。这样就罢了。”
武定侯夫人顿时面色如土,若是如此,那武定侯一门的声誉,一辈子都要捏在她沈明珠的手上了。
她没有吭声。
刘夫人更是气得肝儿疼。
皇后娘娘此时哂然一笑,“明珠,咱们也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种事情,只怕会要了武定侯夫人的命。”
沈明珠本就等着皇后娘娘的话儿呢。
皇后娘娘想以此拿捏武定侯,那自己自然也要讨个好处,以此让皇后娘娘欠个人情,岂不是更好。
有了皇后娘娘这个人情,以后自己有些事情,也好办得多了。
“但凭娘娘裁夺,明珠自然听从的。”她做出一副非常乖顺的样子,让皇后娘娘非常喜欢。
下面跪着的人却恨得要命,也没有办法。
沈明珠达到了目的,看了武定侯和刘夫人的热闹,自然就不再逗留。
毕竟,后面的戏,是要给皇后娘娘唱的。
她便行礼告退,皇后娘娘越发喜欢她的进退有度,有眼色,让赖姑姑亲自送她。
沈明珠一走,皇后娘娘霍然而起,将几张纸头哗啦扔了地上,“岂有此理,你们自己瞧瞧!当着小辈的面,本宫不让你们难堪,如今咱们可要说道一下。”
武定侯夫人看着那几张印着自己女儿指印的薄纸,砰砰地直磕头,只说是自己教女无方,请皇后娘娘恕罪。
很快,额头都磕得鲜血淋漓的。
而刘夫人和刘兰芬也是一个劲地求饶。
皇后娘娘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才叹了口气,“我这也是恨铁不成钢,你们都是陛下近臣家眷,应该更加克己守礼才对。”
几人连声说是。
皇后娘娘声音一软,抬了抬手,“起来吧。”
萧闲陪着燕王妃回到王府。
他面色不悦,脚步沉稳,走得有点快。
燕王妃几乎跟不上,笑了笑,“闲儿,何事这么急切?”
萧闲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得太快了,忙放缓了步子,不满地道:“母妃,皇后娘娘倒是好算盘,难道就罔顾事实真相了吗?”
分明就是刘芷芬拿了长孙娴的玉佩,然后栽赃给沈明珠的,事到临头,她昏倒了。
而皇后娘娘竟然为了顾及刘家的名声将此事压了下去,拿了个犯了错的宫婢来顶包。
现世报来的好快【06】
而皇后娘娘竟然为了顾及刘家的名声将此事压了下去,拿了个犯了错的宫婢来顶包。
简直是滑稽!
燕王妃叹了口气,“闲儿,这是宫廷,不是军队,得饶人处且饶人。”
萧闲立刻反问:“母妃,那若是沈明珠没有这么聪明,没法为自己洗脱罪名,那被人当众翻出了那块玉佩,试问大家能否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燕王妃有瞬间的沉默,她道:“闲儿,若真是那样,母妃也会想办法护她周全的。”
萧闲却不依不饶,“母妃,您怎么就断定,到时候大家一定相信她是清白被人陷害的呢?您和皇后娘娘又信不信呢?只怕,到时候沈明珠早就名声扫地,被人压上一个偷窃贪婪的罪名,这一辈子都别想翻身。就算最后皇后娘娘为了沈府声誉着想,将事情压下去,那满京城的口水也会将她淹死。这一辈子她都别想抬起头来做人,更别想嫁人了。”
他说得义愤填膺的,燕王妃深深地看着他,疑惑地问道:“闲儿,你,你和沈小姐……”
萧闲一怔,立刻回过神来,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了。
燕王妃一双睿智的眼睛盯着他,提醒道:“闲儿,你不要忘了,沈明珠可是要就嫁给大皇子的。”
说着,她看了他一眼,举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行了,你自己忙去吧,时候不早了,我得歇着去,很乏了。”
傍晚的阳光,落在春日的园子里,依旧是那么美丽,生机勃勃,没有任何暮色的荒凉。
萧闲怔怔的,不知道沈明珠在干什么呢?
她如果知道皇后娘娘包庇了刘芷芬,会有什么反应呢?
他突然心头一跳,皇后娘娘可以包庇,不过是为了给刘家面子,拿捏武定侯罢了,跟让刘芷芬名声扫地有什么关系呢。
他冷哼一声,立刻唤道:“曲水,你想个办法,假装不小心把刘芷芬的事情透漏给几位有影响力的国公夫人知道。”
与他保持着距离的曲水自然听得清楚,他屈膝行礼,“属下这就去办。”
而沈明珠如今已经回到府里,她早就猜到皇后娘娘的意思,自然不会有心理落差的。
身处高位者,也不是想如何就如何的,必须要学会平衡。
自己自然是想着将刘芷芬揪出来图个痛快,可皇后娘娘要顾忌勋贵们的颜面,自然不会如此。
如果自己硬是要讨个公道,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会让那些高位者们觉得自己不懂事,不识大体,不从大局着想,反而对自己不利。
自己这样既让赖姑姑知道自己已经晓得皇后的顾虑,而且也隐忍了,那么她皇后就肯定知道要亏欠自己一点什么的。
让别人欠自己的人情,总比自己欠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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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吓破胆了【01】
在她离开桃林的时候,她就听到了赖姑姑去给众命妇们宣告:“娘娘懿旨,已经查到真凶,乃是一个小宫女所为,娘娘已经将她拿下,回宫发落。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吧,任何人若是再敢议论,严惩不贷!”
赖姑姑脸色严肃,一直都这么一副表情,语调也几十年不变,说出来,颇有威严。
当时沈云珞可着实松了口气,得意地瞥了沈明珠一眼。
其他明眼人立刻就能知道皇后的意思,她不处置刘家,是因为这样拿到了刘家的把柄,以后武定侯夫人,就是皇后娘娘的狗,让她咬谁就得咬谁了。
这一场,自己没输,刘夫人和沈云珞没赢,赢的是皇后!
沈明珠微微地笑着,果真是,再纯洁的女人,坐上那个位子,也要殚精竭虑的。
要谋划的东西太多。
所以,这辈子,她打定主意,绝对不会再进宫的。
自己那么多钱,干嘛要嫁给男人呢,一辈子自由自在地多好呢。
有皇后娘娘故意隐瞒,将事情推脱到一个小宫女身上,只说是小宫女嫉妒沈明珠端庄美丽,多才多艺,得到了八王的赞赏,所以才心生妒意,陷害沈明珠的。
皇后娘娘已经将她拿下,并且命令不许再有人议论此事。
那些夫人们哪一个不是心眼里滚出来的,都是明眼人,自然能看出来是故意隐瞒。
再加上萧闲的有心散播,众人自然就知道真正的凶手就是昏倒的刘芷芬了。
只不过,没有直接证据摆在大家跟前,那大家就不能认定她是,就算她是也不可以。
毕竟皇后娘娘有言在先的。
如此以来,原本萧问画像成就的沈云珞美名,如今却又悉数被沈明珠抢走。
竟然有女子因为萧问夸赞沈明珠而心生歹意意图陷害,那沈明珠要是多么出色的女子,才会被目下无尘的八王夸赞?
定然是容貌才艺双绝!
一时间,沈明珠成为京城最热门的人物,名声一夜之间,传遍大街小巷。
都知道,有个沈家大小姐,惊采绝艳,让人嫉妒得都要害她,可见是如何的出色了。
一此花朝节,沈明珠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将刘夫人之前营造的所有不利于她的消息尽数粉碎,还顺便赢得了好名声。
除了没有将刘芷芬就地正法,没有将沈云珞和刘夫人颜面扫地,沈明珠可谓大获全胜!
一时风头无两。
盛春时光,满园春色花团锦簇,翠竹园到佛堂的游廊也基本竣工。
红柱绿栏,琉璃瓦,两旁栽植着各种时令花卉,牡丹芍药、春兰秋菊,不一而足,让人觉得美不胜收。
沈明珠和沈明堂兄妹二人信步而行,先去佛堂给母亲上了香,然后商量着其他的事情。
如今沈明堂已经经历了春闱和殿试,虽然没有中一甲的什么榜眼探花的,但是却是二榜名列前茅的。
真正以后做高官的,其实多半都是二榜进士,一榜的反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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