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小人跳脚【05】
那边何二家的倒是对沈明珠越发有好感，她是夫人那边使唤的人，很少有机会到大小姐跟前来献殷勤的。
她在夫人那里，竟然听说大小姐精明算计，为人歹毒狠辣，那是夜叉转世的。
可在其他下人那里，她听来的是大小姐心慈和善，为人聪慧，对下人都好得不得了，是女菩萨转世。
何二家也是知道夫人那人的，她倒是倾向于下人们的说法，看大小姐的这个丫头，为人都这么懂礼，临危不乱的，她也觉得不错。
沈明萱却不敢，扬手就要打芳情，那边流波看不过了，上来冷冷地讥讽道：“二小姐，您是仗着反正在院子里，没有人来管是吧。我们做丫头的自然是不敢如何的，二小姐要是有本事就打死我们，否则我们整日价要做二小姐的出气筒，隔三差五就来打骂一顿，我们也是人，活着也是要脸要皮的，也不可能任由二小姐这么羞辱我们。”
说着就喊丫头，“赶紧给二小姐拿绳子、剪刀、棍子，让她打杀我们吧。”
何二家的不由得看了流波一眼，看来大小姐果然是精明的，就算是院子里的丫头，都是一个精明一个温厚，让人挑不出理来，占不了便宜去。
沈明萱却不管，她仗着丫头们不敢碰她，她往屋里硬冲。
流波和芳情几个拼命地拦住，不许她进屋，她去东西厢也被拉住。
沈明萱火了，看院子里放着一只青花瓷的大鱼缸，里面种着睡莲养了锦鲤，她冲上去，双手就去抓那些鱼，抓着一条就狠狠地掼在地上，然后又用脚去踩。
这下子连芳情和流波和愣住了，沈明萱这是疯了？
竟然敢碰这些鱼，这可是大小姐花重金让人买来的！
两个丫头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反正也是要死了，二小姐还是连我们也打死吧。”
流波撞过去，芳情和几个小丫头就去抢那条鱼。
本来沈明萱卯足了劲去踩那条鱼的，结果那条鱼太滑，扑棱一下子跳起来，沈明萱不但没踩着，反而把自己闪得歪了一下子，她就听见腰间嘎嘣一声，腰闪了。
这时候流波也撞了过来，将她狠狠地撞倒在地，“啪嗒”一声，沈明萱倒在地上。
芳情连忙将那条鱼捧起来，看它有点直挺挺地不动了，心疼得要命，赶紧放进鱼缸里。
其他的鱼儿就游过来，轻轻地啄它，慢慢地它动了动尾巴，摆了摆，然后晃悠悠，晃悠悠地游起来，随后大鱼脑袋也晃晃的如同喝醉一样摆动起来。
“还好，没死!”
芳情松了口气，虽然小姐不会怪她们，可她们还是会内疚的。
几个小丫头也好像做错事一样，非常难过。
芳情笑道：“没事了，别怕。好好看着吧。”
秋叶几个七手八脚地把沈明萱拦住，沈明萱气得嗷嗷叫，看在这里赚不到便宜，她就觉得要找沈明珠当场对峙才行。
她气得身子晃了晃，怒吼一声，“你们等着。”
惹得小人跳脚【06】
她气得身子晃了晃，怒吼一声，“你们等着。”
她扶着腰气冲冲地往佛堂冲去。
佛堂在正院的后面，她生怕会碰到夫人的人，就绕路过去，所以到时也错过了匆匆而来赵姨娘。
佛堂是一座四合小院，里面种植着青松柏木，还有两棵高大银杏树。
正屋里供奉着观音像，上面放着裴若兰的牌位。
东西两间放着裴若兰的一些遗物，多半是她家常穿的衣裳还有琴棋书画等，都是沈粲熟悉至极的。
东西厢房可以供人歇息居住。
沈明珠就在西厢里歪着看书，这几日在这里她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裴若兰怀孕和生产的时间有点对不上。
这么算出来，自己不算是足月生出来的孩子，反而有点早产。
她问素雪当日有什么异样，素雪也说不出，因为所有的药都是她们尝过的，也是他们亲自熬的，郎中也是老爷亲自请来的，还有御医呢。
“小姐，夫人是之前受了损伤，生二少爷的时候，月子里受了委屈。”
素雪心疼无比，现在却也不敢都说出来，当日的情景，闹得那么大，老爷也不好收拾，到最后也只能压下去。
沈明珠却怀疑母亲肯定是被人下了药，然后才会早产，恰好在五月初五端午节生了孩子。
不过，若是被人用虎狼之药催生下来的孩子，按说不可能存活吧。
这是她的疑问，不过没有证据，她也不多说。
但是萧闲告诉过她的，那种能让人提早生产的药是有的，还给她送了一些，她让自己的药房悄悄研究的。
那种药并不是想用立刻生效的，需要时间来缓冲，起码也有个把月至少的。
所以，她一时间也不好确定，只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几日她在佛堂，就是翻翻母亲的遗物，看看能不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素雪犹豫了一下，道：“小姐，其实程嬷嬷，还活着呢。”
沈明珠闻言猛得坐起来，双眼清亮的，“程嬷嬷？你说的是身边的程嬷嬷？”
素雪点点头，“我悄悄打听来，似乎是的，应该是在夫人的某个田庄里被看着呢。”
沈明珠握紧了手里的书卷，唇角浮出一丝冷笑，“那我们要赶紧把程嬷嬷接回来，另外，母亲的嫁妆，我们也要夫人一样不缺地还回来才行呢。”
一向冷清的素雪也激动起来，“小姐，夫人的嫁妆单子，程嬷嬷那里有的，到时候如果刘夫人要想作假，也不可能的。”
沈明珠冷肃地微微颔首，吩咐了几句，让章怀派人去各个田庄打听，争取早点把程嬷嬷的行踪打探出来，将她救回来。
正说着，翠烟跑进来，“小姐，二小姐带了人气冲冲地跑过来了。”
素雪立刻道：“肯定是因为修建游廊的事情，我去说说。”
沈明珠淡淡地道：“不用睬她。你跟何明说，不必借道清怡园，就从前面那片林子里穿过来就好。虽然绕道，却也更有韵味，修一条林间游廊。”
惹得小人跳脚【07】
沈明珠淡淡地道：“不用睬她。你跟何明说，不必借道清怡园，就从前面那片林子里穿过来就好。虽然绕道，却也更有韵味，修一条林间游廊。”
她细长的手指捏着古黄的书卷，继续道：“不必砍斫一草一木，到时候再在树上建几座树屋，纳凉不要太爽呢。何必让她得意，上蹿下跳的烦人。”
翠烟和素雪一听，倒是极好的，不从清怡园门口走，这样更好。
还是小姐有办法。
素雪和翠烟去外面迎住了沈明萱，看她扶着腰，嘴里哼哼着，一帮婆子丫头簇拥着她，旁边还跟着何二家的。
何二家的立刻给素雪使眼色。
素雪会意，她道：“二小姐如果是因为借道清怡园的事情就算了。我们小姐说了，不必借道。清怡园周围我们都不会碰的，二小姐还是请回吧。这里是佛堂清静之地，不适合争吵。”
沈明萱的丫头劝她见好就收，别再折腾了，免得连累她们又被打。
第一次她带着一拨丫头婆子去翠竹园耀武扬威的，结果被大小姐下令打了，说是教训一下。
回头夫人知道了非常没脸，下令将那几个丫头婆子发卖掉一半，又换了几个来给她。
这才没几天，二小姐又故态复萌，只怕她们也要被连累呢。
想起大小姐那清冷的眼神，不怒而威的神态，让她们就有点心发虚。
沈明萱骂道：“胆小鬼，怕什么。她还敢吃了你们不成。”
她又鄙夷地看了素雪一眼，立刻捂着眼，“哎呀，哪里来的鬼，好丑，吓死我了。赶紧让她滚开，吓到我了，我得洗洗眼睛去。”
素雪脸色不变，她已经习惯了宠辱不惊，自己这副样子，自己知道，本来就想到了这样的后果，所以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沈明萱对着素雪啐了一口，“不过是一条狗，赶紧给我滚开，我要见沈明珠。”
翠烟看她竟然敢这么对待小姐都非常敬重的姑姑，她顿时气得柳眉倒竖，上前道：“二小姐，姑姑可是夫人的旧人，你这么做也太没有尊卑了。”
“放屁！”
沈明萱怒斥她，“我看你才没有尊卑，滚开，我要进去。”
她不顾自己的丫头们阻拦，让她们拦着素雪和翠烟，硬是闯进去。
她刚冲过了贴着福字的影壁墙，就看到沈明珠俏生生地站在院子当中，沉静安宁，犹如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
沈明萱一下子呆住了。
沈明珠神色淡然，“沈明萱，我根本就没想从你清怡园借道，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不要让我发怒。”
她语气淡然的说着自己发怒的话，让沈明萱听来很好笑。
沈明萱嗤笑一声，“谁怕你发怒？我告诉你，你以后少让那个丑八怪来吓唬我。还有，你别以为仗着老爷宠你，夫人不乐意管你，你就在府里耀武扬威的，你要想踩到我头上，你还没这个资格。你一个五毒俱全的毒女，克死你自己的娘，你还想来毒害我们吗？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惹得小人跳脚【08】
素雪气得浑身发抖，翠烟都忍不住要冲上去给她一巴掌。
何二家的更是面色惊恐，沈明萱的丫头婆子们都觉得大难临头了。
完了，这次不知道要被发卖去哪里了。
谁知道沈明珠却没有生气的样子，依旧是淡然无波的，那么平和地凝视着沈明萱，“你这把破枪，有多久没磨了？我若是走进佛堂你还没有离开，哼……”
她扬了扬眉梢，眼角流泻出一丝残忍的杀气，“那你就要后果自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也不赖我。”
说着，她扯了扯嘴角，朝沈明萱笑了笑，冷魅的笑容，夺人心神，却也让沈明萱吓得一个激灵。
她猛地就想起了沈明珠说的，划破了沈明蔷的脸，阉了沈明楠，还还得沈辉手筋脚筋都被挑断……
害得五堂叔一家穷苦潦倒，如今，更是已经被沈家除名，赶了出去……
她突然不寒而栗。
却还是不想示弱，哼了一声，“我且回去，你等着。”
沈明珠轻哼，她才不会等着呢。
她一步步地走着，拾级而上，进了佛堂，头顶上是观音菩萨万年不变的表情，慈悲祥和，劝人向善。
佛堂里香气缭绕，似乎能净化人的灵魂。
她缓缓地跪下，默念了几句，然后磕了三个头，起身。
这时候沈明萱已经带了人离开，沈明珠缓缓吩咐翠烟，“去告诉刘夫人，既然她不管沈明萱，我这个做大姐的却不能由着她胡闹。在家里嚣张欺负姐妹也就算了，要是出去，那可是丢了沈家的脸面。我和三妹妹四妹妹，要一同被牵连的。给我请那个厉害又有名气的郑嬷嬷来，让她好好管教一下二小姐。让人给我把清怡园关起来，什么时候她能做一个规矩的大家闺秀，什么时候让她出来。”
翠烟见她要教训沈明萱，非常开心，抚掌雀跃。
那位郑嬷嬷可是有名的黑脸婆子，据说好多高门大户的夫人们都请了去教训那些不守规矩的人。
她不必动手打人，却能让人吓得战战兢兢的。
据说被她调/教过的那些人，一个个过了三五年提起她来都头皮发麻呢。
让她来调/教二小姐，最好不过了。
沈明珠要对付的却不是什么沈明萱。
沈明萱没有资格做她的对手，她要对付的是刘夫人。
刘夫人想养着沈明萱当枪使，她却不会让刘夫人那么如意。
刘夫人想把其他子女都养歪了，她跟不会让其那么得意。
况且，自己要夺回程嬷嬷，拿回母亲留给自己和哥哥的嫁妆，那就要跟刘夫人宣战的。
动了钱财的事情，是没法和刘夫人那样的人不撕破脸的。
这不是要点月例钱那么简单。
母亲当年有很赚钱的铺子、有陪嫁银子、古董、名画、字帖、衣裳等那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的。
就算刘夫人是什么县主，也是十里红妆，可是干货却也未必有母亲的好。
母亲是裴大儒的唯一女儿，宝贝得不能在宝贝的掌上明珠，恨不得能将自己最好的全部给她。
***明珠要反击了，嘿嘿，和刘夫人沈云珞的战争会很激烈狗血的。
终于更完了，不知道出错了没，回头来检查。
明珠出击，小人戚戚【01】
母亲是裴大儒的唯一女儿，宝贝得不能再宝贝的掌上明珠，恨不得能将自己最好的全部给她。
虽然清高气傲，却也准备了很多世俗之物，而最好的那些则是一些孤本书籍、名家字画古董之类的。
价值连城也不为过的。
如今都在刘夫人那里，她竟然提也不提，哼，自己一定会拿回来的。
别看这两年刘夫人对她客客气气的，可实际上黑手也没少下，不过，没有那么大的效果罢了。
沈明珠如今几乎成精，哪里还会让人害了去。
若不是她经历过一世的惨死，这一世只怕也未必就是刘夫人的对手了。
刘夫人心思歹毒却掩饰的极好，总是能将事情转为她有利的一面。
若是她对其他子女不理不睬，她可以说什么生怕人家说她苛刻。
若是她想□□其他子女，就会说什么不怕人家说苛刻，却怕人家说太过纵容故意捧杀之类的话。
反正什么都让她说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让其他子女无能，要仰她鼻息生活，不能跟她的子女抢夺家产罢了。
所以，只要她和哥哥非常出息就对了，就是和刘夫人作对，就会让刘夫人咬牙切齿，夜不能寐。
沈明珠继续道：“之前已经教训过她的丫头和教引嬷嬷，夫人也给她换了人。若是还没有效果，那就是二小姐骄纵霸道，下人不好管束。既然如此，只需派几个厉害的教引嬷嬷过去，好好地教教二小姐，让她知道一下，如果做一个尊贵的，受人尊重的，大家期许的那样端庄稳重的名门二小姐。她什么时候肯受教，什么时候将她放出来。”
哼，这个蠢货，竟然敢辱骂素雪，那她就要给其厉害的颜色瞧瞧。
至于怎么教训，那还不是由得自己了。
说完，她摆了摆手，“我要清静一下，你们且去吧。”
翠烟却有点着急，“小姐，让奴婢陪伴您吧。”
她怕有人来对小姐不利，自己还可以挡一挡。
沈明珠笑微微地看向她，直视她的眼睛，“好翠烟，不怕的。”
就算刘夫人狗急跳墙会对她出手，那也不是现在。
一般来说，一个人要做什么冒险的事情，那是要和她获得的或者维护的东西成一定比例的。
除非是疯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就来杀害一个人。
现在她和刘夫人还没有那个冲突，而赵姨娘……
她扬了扬眉梢，赵姨娘还没有那个本事。
不过，等她将沈明萱踩的死死的时候，那可说不准呢。
她心情愉快地想着，重新走进了佛堂，去看看母亲的衣物，能不能再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来。
很快，翠烟就带了小姐的话去给刘夫人。
刘夫人刚处理了一些家事，媳妇们来回事，然后留下和她说点家常。
其实是她故意如此的，为了造成一种自己一直在忙碌，所以沈明萱去找沈明珠闹腾的事情她不知道。
沈云珞和沈明安在一旁玩游戏，姐弟二人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明珠出击，小人戚戚【02】
沈云珞和沈明安在一旁玩游戏，姐弟二人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罗姨娘和高姨娘在一旁服侍。
赵姨娘是老夫人给的，所以为了面子，她也不好太过指使，何姨娘是贵妾，是上头赏的，老爷又喜欢，自然也不能太过指使，相反还得客气点。
而罗姨娘和高姨娘本来就是她的丫头，两个又都没有孩子，老爷不在的时候，让她们来服侍正房也是天经地义的。
高姨娘愤愤不平，却也不敢太过于明显的表露出来，只能是背地里说说何姨娘的坏话。
罗姨娘却不怎么接话，她一直在夫人跟前伺候，任劳任怨的，让人觉得她就是个丫头。
听闻翠烟来求见，刘夫人就眉头拧起来。
这个沈明珠也太自以为是了，有事情竟然不亲自来求，竟然打发个丫头就来了。
以为自己是谁呢！
是她那些婆子丫头？
可当着满地的管事媳妇，她也不好意思发火，毕竟她一直营造的是赏罚分明，恩威并济，对子女们非常慈和的一位夫人形象的。
如果现在突然冷着脸咬牙切齿地骂，那也不可能，有损她的形象。
可却也着实生气，那个死丫头到底要做什么？
之前中秋夜她不顾形象的大骂阖府家人，老夫人都被她骂得病了，老爷却还护着她，竟然没有将她关起来，反而让她越来越为所欲为。
不仅如此，这丫头不守规矩，不来晨昏定省请安，也不秉承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竟然每天往外面跑。
听说还在外面开铺子，赚大钱，真是气死她了。
这还不说，竟然还怂恿老爷修翠竹园，不过是仗着老爷对死了的裴若兰的那点怀念罢了。
刘夫人想着，心里越发的难受，她可是皇帝钦封的县主呢，郡王的女儿才是县主。
自己父兄在拥护新帝登基的时候有了从龙之功，所以恩及子女，自己就得了一个县主的封号，也因此而提高了地位，可以嫁给了表哥。
她从小就喜欢表哥，一直幻想着嫁给表哥，但是都是因为门第，自己才不能如愿。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若兰那个清高自傲、满腹酸气、十指不沾阳春水、整天只知道吟风弄月的大小姐。
除了整天娇滴滴的，病怏怏的，哪里有一点好处？
能比的上自己这样帮助夫君，教导子女，侍奉婆母吗？
沈粲竟然因为那点怀念，对那个毒女那么容忍，简直是岂有此理。
本来她如今是正妻，自己有个嫡亲的女儿和儿子，她沈明珠如何自己也不管。
谁会神经病一样，好日子不过整天去盯着一个没用的嫡女庶女的发疯一样去咬？
这个沈明珠太过分，简直是欺人太甚，已经侵犯了她这个正妻的地位了。
家里的家事她要插一脚，修缮房子要插一脚，如今连教导子女她都要管上一管。
简直岂有此理！
自己如果不出手，她还以为自己这个嫡母是怕了她，只是一个摆设呢。
明珠出击，小人戚戚【03】
自己如果不出手，她还以为自己这个嫡母是怕了她，只是一个摆设呢。
她以为自己是那些没事儿干整天盯着几个没出息的子女找茬的？
这可是沈明珠自己撞进来的。
刘夫人心里发着狠，面上却笑得更加和善，她看着翠烟，笑眯眯地道：“你们大小姐倒是有心，不过你告诉她，这种小事还是我亲自来就好。让她好好地在佛堂陪陪大姐也是好的。”
地下的婆子们也都连声说是，“夫人仁善，却也并不是一味的卖贤名儿的，该管的时候夫人向来不会无视，大小姐就不要操心了。”
罗姨娘就看了一眼翠烟，高姨娘却冷笑一声，走到翠烟跟前，尖声道：“我说这个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大小姐也太无礼。怎么能插手夫人的事情呢，这相夫教子，主持中馈，可是夫人的本分呢。大小姐还是每天看看书弹弹琴就好，没必要管那么多。”
说完，讨好地看着刘夫人，“夫人，您也是宽宏大量的，不必跟她们孩子一般见识。”
刘夫人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可没有跟大小姐闹什么别扭，不过都是为了家里好罢了，能有什么矛盾呢。”
翠烟自然知道她们唱得哪一出，她也不出声，就看着，等刘夫人又看过来，她就行礼，“夫人，奴婢告退了。”
高姨娘却还想发发威风，自从沈明珠回来，刘夫人日日不高兴，心情不爽，连带着她和罗姨娘没少挨训。
她觉得罗姨娘就罢了，那是个面人，人家捏一下，踢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可自己不一样啊，自己聪明美貌，还有大好的前程，可不能就这么浪费在夫人屋里当丫头。
翠烟离开正院，高姨娘就追出去，喊道：“翠烟，我跟你说个话。”
翠烟回头不解地看她，笑道：“高姨娘，你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这不是想起来了吗。”
高姨娘笑得很是做作虚伪，“翠烟，听说大小姐在外面开了好几家铺子？都是卖绸缎、瓷器、茶叶的？”
翠烟纳闷地看着她，疑惑地问：“高姨娘，你这是哪里听来的风儿呢？子虚乌有的事情，我们小姐哪里有那个本钱呀。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小姐还让婆子去清怡园教导二小姐呢。”
高姨娘听她竟然这么不上道，夫人都说不要她插手，她们竟然还管，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她原本想假意和沈明珠套套近乎，说不定沈明珠也会像沈明萱那样巴结她，让她跟夫人说好话，可以送她好多东西呢。
哪里知道，这么不上道！
清怡园里，四个粗手大脚的青衣婆子开道，后面跟着一个表情冷肃的酱紫色衣裳的教引嬷嬷，那张脸木然的没有一点表情变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服也没有一个褶皱，她又尤其清瘦，就好像是一块板一样。
她们出现在院门的时候，守门的婆子立刻上来阻拦，“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二小姐的院子。”
明珠出击，小人戚戚【04】
她们出现在院门的时候，守门的婆子立刻上来阻拦，“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二小姐的院子。”
那教引嬷嬷目光沉沉的，看人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她的目光像是两道冰线一样，冷津津的。
那守门婆子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教引嬷嬷就走了进去。
那婆子忙喊，要冲上去阻拦，其中一个青衣婆子眼睛一瞪，大手就抓住了那婆子的手腕。
那婆子就觉得立刻如同被一只铁钳箍住了一样，浑身麻了半边，动也不能动，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进去。
“关门！”教引嬷嬷吩咐了一声，那婆子竟然忙不迭地将门关上，完毕又懊悔的拍自己脑袋，自己这是撞邪了，竟然这么听她的话。
五个人大喇喇地穿过庭园朝着正屋直直地进去，就好像入驻自己家院子一样，如入无人之境。
庑廊下的丫头们愣了一下，立刻喝问：“你们什么人？”
一个青衣婆子将她一推，径直去撩起帘子，五人便进了内室。
其时沈明萱正在发火，她去翠竹园发飙没有得逞，竟然还把腰闪了一下，去了佛堂又被沈明珠吓了一跳，回来就恨得要命。
恨自己怎么当时就被沈明珠吓住转回来，恨自己没有得力的丫头婆子被人欺负。
恨得她又打又骂，把丫头婆子们骂了一圈。
她正恶狠狠地诅咒着：“沈明珠，你不得好死。你这个五毒俱全的毒女，克死自己的娘，又来克害我们。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给我小心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你不得好死，再也不能这么嚣张！你走着瞧——嗷……咳咳咳！”
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得咳嗽起来。
她的丫头立刻上前给她捶背，又有人问那五个人来干什么的。
那教引嬷嬷声音冷沉沉地道：“老身姓郑，是教坊的教引嬷嬷，大小姐请老身来专门负责教导二小姐的。”
沈明珠只对她说了一句话：“让她守点规矩，别整天在我面前蹦跶。我不屑于要她的命，却不想看到她那副尊容。”
教引嬷嬷就知道小姐的意思，不是要沈明萱的命，但是要让她吃点苦头，足够害怕大小姐，以后不至于敢在大小姐面前得瑟，自以为厉害似的嚣张张狂。
郑嬷嬷的声音很独特，有些嘶哑，却又不至于让人觉得太过，唦唦的，就带着一份说不出冷沉。
沈明萱一下子就注意到她，怒视着她，“你算什么东西，沈明珠请来教训我？她也不看看自己算老几。这个家，还轮不到她说话的。”
郑嬷嬷也不生气，眼睛一转，对周围的几个丫头道：“还不打水给二小姐净面梳头，这样乱糟糟的，哪里像大家闺秀。”
那几个丫头还没动，一个婆子就冲上去，“你哪里来的，什么教坊的，那就滚回你教坊去。窑子里的老鸨子，能有什么好东西。”
郑嬷嬷依旧不生气，那婆子看她好欺负，就过来要推搡她。
明珠出击，小人戚戚【05】
郑嬷嬷依旧不生气，那婆子看她好欺负，就过来要推搡她。
一个青衣婆子扭住了那婆子的手，“这位老姐姐，还是出去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说着，就将那几个婆子都扔了出去，虽然一个婆子都是一百来斤的体重，可在她们手上，就好像是老鹰提小鸡一样轻松。
摔得那婆子立刻断了两根肋骨，疼得杀猪一样嚎叫。
另外几个婆子冲到门口，“快去，去报告夫人，告诉姨娘!”
之前二小姐去佛堂捣乱，姨娘过来，结果姨娘又去找二小姐，二小姐却回来了。
得赶紧去找姨娘来，否则二小姐就要吃亏了。
结果她们刚打开门，就看到外面站着四个青衣婆子，木着脸，声音硬邦邦的，“没有郑嬷嬷的允许，谁也不能随便出入。”
那几个婆子就急了，大声吵吵，外面的人却不管，只将门从外面反锁上。
这时候赵姨娘就急冲冲地跑回来，本来有些黄的脸涨得通红，一头的大汗，嘴里焦急地喊着，“快点，快点。”
她的院子是诸位姨娘中离夫人的院子最远的，因为夫人说为了照顾她是老夫人当年赏给老爷的，所以给几分面子，所以特意单独分了一座小院给她的。
可这也让她离着女儿儿子最远，来来往往的不是很方便。
她赶着来的时候就听说萱儿已经冲去了佛堂，再等她去了佛堂，萱儿已经回来。
她路上急匆匆的，摔了两跤，跑到这里已经晚了好些时候。
“开门，开门，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赵姨娘愤怒地嘶叫着，冲上前就去拉扯那几个婆子，“你们是什么人，简直是胆大包天，这是二小姐的院子。”
那婆子非常冷静地回话，“赵姨娘，请稍安勿躁，大小姐说二小姐有点欠缺礼数，夫人和老爷都太忙，所以她这个长姐就要行使嫡女的权力，好好教育一下妹妹。免得二小姐以后做出什么影响沈府声誉的事情。”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她沈明珠凭什么敢教训我女儿，我可是老夫人送给老爷的，我在府里多少年了。她沈明珠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没娘爹嫌弃的毒女罢了。”
那婆子任由她叫嚣，就是不理睬，赵姨娘让自己的婆子丫头去拦着她们，结果一个个又都被扔了三丈之外去，根本无法靠近。
“你，你们欺人太甚!”赵姨娘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去跟夫人说，跟老夫人人说！这天底下总有讲理的地方。”
赵姨娘说着，带了人又匆忙离去，离开的时候，从墙外走还能听到沈明萱的尖叫声，一声声的，就好像是被人不知道用什么残忍手段虐/待一样，让她这个做娘的心如刀割。
赵姨娘还想冲过去理论，她的丫头拉住她，“姨娘，还是赶紧去找夫人吧。”
赵姨娘气道：“她才不管呢，巴不得我们被踩死她好看热闹。还是去找老夫人。”
老夫人自从那年中秋节被沈明珠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就号称礼佛，不肯到外面来。
明珠出击，小人戚戚【06】
老夫人自从那年中秋节被沈明珠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就号称礼佛，不肯到外面来。
赵姨娘是常伺候的，自然知道这两年老夫人一直深居简出其实是拒绝沈明珠去她跟前，因为闹了那一场，一时间很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为了面子上好看，就说是不要孩子们去晨昏定省的，让他们多读读书，学学女红。
路上赵姨娘被方嬷嬷拦住，“赵姨娘，这是干嘛呢？是起火了还是干嘛了？”
赵姨娘一怔，立刻就拉住了方嬷嬷的手，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塞给她，“方嬷嬷，我们萱姐儿可就靠你了，在夫人面前多多美言，我们萱姐儿就要被大小姐给弄死了。”
方嬷嬷摸索着手里水头不错的翡翠镯子，笑得一脸褶子，“好说好说。”
赵姨娘又说去找老夫人，便匆忙告辞。
方嬷嬷拿了镯子，贴身.收藏了，然后又去清怡园看了一眼，从墙外就听见沈明萱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另外她见那里门户紧闭，四个青衣婆子就和四尊门神一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的。
她不禁撇撇嘴，然后又去翠竹园看看，那里却一派欢乐宁和的景象，大门没有关，几个小丫头子在那里翻绳玩儿。
依稀可见院子里穿红着绿的丫头们正在忙碌着，不知道做什么。
方嬷嬷将这两个院子的情况看了个差不多，然后就匆匆回去主院，跟刘夫人汇报。
刘夫人请她坐了，“方妈妈，如何？”
方嬷嬷一撇嘴，低声道：“夫人，我看这事儿，有热闹看呢。那大小姐从哪里弄来那么多人？四个粗使婆子，跟凶神恶煞似的。”
她比划了一下，虎着脸，“那眼珠子，那么一瞪，跟铜铃似的，这么大！”
方嬷嬷两只手对着一比划，虽然知道她夸张，可刘夫人还是吓了一跳。
“这还了得，她也太无法无天了。”
方嬷嬷连连点头，“夫人，虽说那萱姐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可总归是夫人的子女，要教导上有老夫人，下有您呢，哪里轮到她一个大小姐管。”
按理说，沈明珠一个嫡女，自然管得着那些个庶妹，别说是庶妹，就算是那些弟弟妹妹，都管得着。
甚至那些姨娘，她也多管得着，单看她乐不乐意管就是了。
只是规矩是一回事儿，规矩是人定的，当家的如何说，那就是如何做。
老夫人上梁不正下梁歪，带着阖府的人轻贱了嫡女嫡子那么多年，一下子，他们自然改不过来。
刘夫人觉得也是，就吩咐人，更衣，然后去看看。
这时候孙嬷嬷连忙劝她：“夫人，还是缓缓吧，就算大小姐不对，也得等人少的时候，夫人叫过来慢慢地点醒。毕竟是大小姐，身份尊贵，和庶女是不同的。”
“更何况本来就是二小姐不对，她轻贱了大小姐和素雪，大小姐自然怀恨，要收拾一下她，也说得过去。夫人若是不去，大小姐要感念夫人给她这个面子……
明珠出击，小人戚戚【07】
夫人若是不去，大小姐要感念夫人给她这个面子。可夫人若是去了，大小姐已经派了人去清怡园，夫人要如何处置呢？是呵斥她们，让她们退出去，还是要默许？不管哪一种，过去都有些不妥。”
孙嬷嬷说得快，比起平时来有些来不及斟酌字句，生怕刘夫人一着急就去了。
刘夫人却忍不下去，“她虽然是嫡长女，却也是老夫人和老爷厌恶的毒女，我有什么好顾忌的。这两年她已经够嚣张了，如今竟然爬到了我的头上。若是我再不吭声，她倒是想取而代之了！”
刘夫人简直是气疯了，红了眼，平日里灵光的脑子都有些不灵光了，整颗心都被嫉恨填满了。
说着，她就吩咐人，又对孙嬷嬷道：“孙妈妈，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试试看，她到底有多少能耐。看看老爷是不是向着她这个毒女，是不是要将我们阖府都害死了，他才肯认清现实。”
刘夫人带了人，意气难平地就要往清怡园去。
高姨娘早就在外面角门的地方蹬着门槛子留意着呢，见夫人带了人出去，自然也立刻狐假虎威地跟上去。
她的房间就在刘夫人旁边的西小跨院里，小小的三间房带着西厢，另外一边的跨院住的是罗姨娘。
所以，刘夫人这里有点什么事儿，这俩人也都会知道的。
她们自然也逃不过夫人的眼皮子。
东跨院的罗姨娘和秋露却在那里低声的争执嘀咕，秋□□着她向大小姐表态，罗姨娘却说不能背弃刘夫人。
结果一吵二吵的，她们都没有跟着刘夫人去，等回过神来，刘夫人已经走远了。
罗姨娘追出来，咬了咬牙，犹豫地问秋露，“不要紧吗？”
秋露鄙夷道：“打什么紧，你去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让夫人给你个儿子傍身？”
罗姨娘脸色一变，立刻让她噤声，“我还是得去看看。”
说着，她就急匆匆地往那里去，虽然晚点，但是比不去好。
反正只是跟着去例行公事的，大小姐自然会怪刘夫人，怪不到自己一个姨娘头上。
而刘夫人一行人却没有到清怡园，而是在锦绣园就被沈云珞拦住。
沈云珞这两年来一直在尽可能地学习，强大自己，因为沈明珠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沈明珠虽然一直在乡下呆着，可那股天生的优雅气质，让沈云珞觉得自己有些自惭形秽，像丑小鸭一样。
沈明珠没读过书，却比读书的她知道的还要多。
沈明珠没有母亲的疼爱，却能得到下人的欢心。
沈明珠明明是毒女，不被老祖母喜欢，可老祖母和父亲却对她诸多忍让。
她知道这不是单单的宠爱，而是忌惮，也说明沈明珠是个有心思有计谋的女人。
她感觉到了致命的压力，所以必须要努力地充实自己才行。
今日她正在准备花朝节名媛小姐们送进宫供皇后和娘娘们品评的作品，就听见丫头说清怡园又闹上了。
妒恨滔天【01】
今日她正在准备花朝节名媛小姐们送进宫供皇后和娘娘们品评的作品，就听见丫头说清怡园又闹上了。
起因就是翠竹园要修游廊，老爷答应了，但是清怡园嫉妒得发狂，就上门挑衅，结果沈明珠不在家，沈明萱堂堂一个二小姐就和丫头们大打出手，实在是不成体统。
之后沈明萱不吸取教训，竟然又跑去佛堂闹，结果就被沈明珠吓得偃旗息鼓。
她还觉得纳闷呢，事情就这么没有声息了？
哪里知道后续就是沈明珠手段强硬地派了教引嬷嬷去训导二小姐，教会她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名门闺秀。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分明是在说母亲没有尽到教导沈明萱的责任。
如果说母亲没有能力，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和沈明芙都是稳重知礼的。
那就只有一个说法，就是母亲故意轻贱她，或者是纵容她，不好好教导她，反而将她养歪。
这种行为，是高门大户里最为鄙视的行径，人家会说表面宅心仁厚，实际蛇蝎心肠，是要比那些表面都对其他子女不好的正室更让人唾弃的。
这种人，如果隐藏的好，大家不知道，那就一辈子好名声。
若是一旦被人知道，那就是一辈子的污点，总会被那些名门夫人们悄悄议论的。
而母亲的德性就关系到自己和弟弟的未来前途，若是母亲名声不好，将来自己和弟弟议亲就会被人诟病，所以她必须要劝阻母亲才行。
刘夫人看着面前温柔大气、端庄高贵、美丽优雅的女儿，心里顿时说不出的酸楚和嫉妒，越发的愤怒。
本来这一切都是自己女儿的，可这个沈明珠非要硬闯进来，这种外来的侵入者，着实可恨实在可恶，她来掠夺我们的果实！我们辛苦创造的财富！
“云珞，你回去，母亲还有事，回头来你这里说。”
刘夫人说着就要匆忙离去。
沈云珞却拉住了她的衣袖，声音娇娇柔柔的，“母亲，可否听女儿说句话？”
刘夫人一怔，在她的记忆里，女儿自打记事起就没有这样过，女儿一直都是自信而又温和的，极少会露出紧张或者是厌恶的表情。
女儿性子和顺，对谁都非常友好，哪怕是沈明萱那样的低□□色，女儿也不曾轻贱过，至少表面上是相处融洽的姐妹。
只有这个沈明珠，一回来就对云珞有诸多敌意，处处都要压着云珞一头。
云珞在府里有善缘，好名声，被下人们说菩萨转世的仁慈小姐，这个沈明珠就更做样子笼络人心，让下人说她好。
云珞琴棋书画样样都会，这个沈明珠就也琴棋书画样样都学点，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每次在翠竹园外听见沈明珠弹琴，她也知道那是极好的。
所以嫉妒得要命。
而云珞温柔、生得美貌，谁知道这沈明珠，却也不差的。
这世间的女人多的是，可美貌的有内涵的少，有内涵又有才情的少，有才情又不冷傲孤僻合群的少……
妒恨滔天【02】
这世间的女人多的是，可美貌的有内涵的少，有内涵又有才情的少，有才情又不冷傲孤僻合群的少……
她女儿哪一样都占了，几乎就是个完美的名门闺秀。
可偏偏，出来一个沈明珠！
这个沈明珠简直就是来跟云珞争光芒的！
没有沈明珠，她的云珞就是天上最耀眼的那一刻明星，可有了沈明珠，就算是比她的云珞稍微差点，却也会分散那些目光！
她是绝对不能容许的，一山本来就容不得二虎！
“云珞，你什么都不用管，万事都有母亲呢！”刘夫人脸色紧绷的，让奶娘和丫头们带三小姐回去。
沈云珞急了，咬着唇，瞪着眼，紧紧地抓着刘夫人的袖子，低声道：“母亲，母亲，可否来听女儿一言呢？”
这本来是沈明萱和沈明珠的矛盾和仇恨，母亲这一去，只会专一视线，成为前后嫡房的斗争，反而让人看笑话，让斗争升级。
刘夫人揽着她，柔声地哄她，“乖云珞，先回去。”
沈云珞蹙眉，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声音，“母亲，你太过急切了，也太过明显了，这样不好。咱们不是向来什么都不管，先观察事态，隔岸观火，然后再出面收拾残局，博取最大利益的吗？什么时候，母亲要冲锋陷阵了呢？”
她原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可母亲很显然被沈明珠的挑衅彻底激怒了。
人本来就这样，若是别人和和气气的，哪怕是心里恶毒，也未必就会生气。
可就算心里善良，若是嘴巴毒辣或者是没心肺的率真，说出了什么否决、轻视之类的话，也会让人非常生气。
这人呀，就是受不得别人对自己的否定，那愤怒就来了。
一愤怒，心里就先失了平衡，被愤怒填充了胸臆，只想着那些坏的事情，想着冲上去大干一场。
殊不知，反而就中了别人的计策。
这都是沈云珞读书总结来的，她知道沈明珠不是善茬，不是那种傻里吧唧的嫡女，而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女人，她处处算计，一定会步步为营地算计他们的。
沈云珞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让沈明珠得逞的，但是她不会像沈明萱那样，像个傻子一样冲上去大呼小叫。
真正的战争，都是一团和气，表面非常融洽，底下各出奇招，暗下狠手。
除非是已经将敌人按倒在地狱门前，是绝对不会撕破脸，直接对骂的。
骂街那是泼妇的行径，整天狗一样叫嚣，有用吗?
还不如像她这样多读一点书，多学一点东西，暗暗地成长，全心的戒备。
孙嬷嬷见刘夫人被沈云珞劝住，也立刻道：“夫人，三小姐灵心慧质，说得极是。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的。”
沈云珞趁机扶着刘夫人往自己锦绣园去，“母亲，沈明珠是什么人，我们心知肚明，大家都不必掩饰。可表面上，她是嫡女，您是继母，总归是要留一点面子。做人要留余地，这样才能走得长远，越走越宽，这不是母亲教导女儿的吗？”
妒恨滔天【03】
沈云珞一番话，刘夫人顿时醍醐灌顶，她摇摇头，笑道：“珞儿，是娘糊涂了。”
她欣慰地看着沈云珞，揽着女儿的肩头，“我的珞儿长大了，真是个好姑娘。母亲实在咽不下那口气，这一切本来都是我们的，可你看沈明珠如今回来，就要把这一切都抢走。那些好名声本来都是你的，现在也都被她抢走了。”
沈云珞暗暗叹气，母亲怎么还不明白，这是被嫉妒迷惑了心思了。
钱财可以抢走，可是智慧和名声是抢不走的。
名声都是自己赚出来的，是靠心血培养的。
“母亲，对于沈明珠，我们要徐徐图之，慢慢地仔细地观察，寻找她的弱点，然后找准机会一击而中。而不是一有点事情，不管是她试探的，还是无意的，我们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那样，只会让人笑话我们，威信扫地。母亲，对于沈明珠，我们要以养的方式。”
刘夫人诧异地看着她，女儿这是哪里来的新观点？
“什么叫养？”
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到了锦绣园门口，婆子见了立刻开门，沈云珞挽着母亲的手进了院子，婆子立刻关门。
沈云珞笑道：“母亲，我们去紫藤架下坐。”
锦绣园里花团锦簇，却也不是一味的求绚烂，而是非常有层次的，那一架紫藤，还没有开，却也已经挂满了淡紫色的花苞，一串串的随风而动，极是美丽雅致。
沈云珞喜欢这些花儿，经常自比为花，然后写了好多曲子、诗词，虽然稚嫩，却也清新。
刘夫人看着满园的春色，看着女儿娇美清丽的面容，越觉得沈明珠如鲠在喉，像根刺一样，让她难安。
“母亲，对于沈明珠，我们不能示好，否则她会觉得我们别有用心，可能是伪善，暗藏祸心。我们也不能冷，若是针锋相对，这又正中她下怀，正好可以趁机扳倒我们。”
刘夫人和孙嬷嬷几个听着都新颖，纷纷让三小姐快点说。
沈云珞抿唇浅笑，“我也只是看了书而已，母亲和嬷嬷们不要笑话我才好。”
大家连连催促她快说。
沈云珞才继续道：“我们对付沈明珠，就要不远不近，若即若离。一切都是面子上和和气气的过得去，私底下大家保持一定的距离互相尊重。如果不是重大的利益牵扯我们不表态。”
“那，这不是纵容她吗？”刘夫人不理解，她就想着最好能把沈明珠直接弄死才好呢。
沈云珞笑道：“母亲，您又心急了不是，您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刘夫人微微颔首，“好女儿，继续说。”
沈云珞就继续道：“咱们私底下，自然还是要未雨绸缪，步步为营，周密计划，然后一点点积累。到了最后，找准时机，一击而中。将沈明珠和沈明堂逼入死地，直接弄死！”
说这话的时候，她原本温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寒之意，原本温柔如水的眸子里，也是冰雪覆盖一样冷冽如寒冬腊月。
妒恨滔天【04】
说这话的时候，她原本温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寒之意，原本温柔如水的眸子里，也是冰雪覆盖一样冷冽如寒冬腊月。
孙嬷嬷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她跟着夫人小姐这么多年，见惯了夫人的狠毒，却从没有见过小姐这样。
夫人狠毒是一直都这样的，她不觉得如何。
可一向温柔单纯善良的小姐突然这样，让孙嬷嬷有些吃不消。
就好像一颗最恶毒的心，披上了一张最洁白的羊皮一样。
沈云珞轻哼了一声，“到那时候，难道母亲还怕沈明珠什么吗？能忍的人，才能成大事。可这个忍，又不是窝囊废的忍，而是要在忍中继续力量，稳步出招，我们让她一点，回头就要占一点试探一下，这样一来一往，我们总也不亏，还会慢慢逼近。然后让她放松了戒心，觉得我们一直也就是如此。那时候，呵呵，母亲，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咱们在京都的人脉，难道会比不上一个新回来的不受宠的嫡女吗？”
刘夫人一下子豁然开朗，抚掌大笑，“哈哈，还是云珞聪明，为娘的钻了牛角尖，进了死胡同了。”
她起身，看了孙嬷嬷和方嬷嬷一眼，“你们两个去瞧瞧，就说我让的，也不必说什么，只叮嘱一句，以和为贵就好。”
沈云珞笑起来，“母亲这样做才好呢。既给了大小姐面子，又让她知道我们也不是不管的，让她心里有个数就好。而赵姨娘和二小姐那里，也会知道，有我们这句话，沈明珠就不敢往死里整她们。而若是沈明珠放了她，那也是母亲的面子，她们自然也要感激母亲，更加嫉恨沈明珠的。母亲，这样一来，咱们又是稳赚的。”
刘夫人赞许地点点头，女儿说的她自然都懂，她向来就是心思深沉不怎么表露心思的人，只是这两年来，沈明珠和沈明堂回来。
沈明珠和沈明堂兄妹俩又那么优秀，让她觉得压力很大，经常彻夜难眠。
尤其是因为他们的回来，沈粲几乎不在她正院里歇息。
这更让刘夫人恨得咬牙切齿的。
过了两天，沈明珠都是一早就去佛堂呆着，然后翠烟几个会定期跟她汇报一下清怡园和府里各人的动向。
翠烟神色愉快，语气轻松，笑嘻嘻地给沈明珠汇报：“小姐，二小姐看起来老实一点了呢。”
“她第一天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又是谩骂又是打人，可惜郑嬷嬷不理睬她。二小姐要上吊，郑嬷嬷就让人给她在房梁上搭好绳子，摞俩凳子，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二小姐，说是请二小姐去上吊。”
“哈哈，二小姐哪里敢啊，又哭闹说郑嬷嬷奉了大小姐的命令要害死她，她要见老爷和老夫人。郑嬷嬷就语重心长地告诉她，老爷和老夫人早就得了信，可是都没有派人来，你说他们会管你么？会为了你和大小姐冲突吗？”
她继续道：“就算是夫人，也不过是让两个嬷嬷来看了看热闹罢了，你指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