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6章 你是朕的儿子！【07】
他们两个是有点类似的,比如说那秀挺的鼻子,还有那双潋滟的凤眸,但是这也可以说是萧氏一族的特点。
他们都是笔直挺拔的鼻梁,秀长的凤眸,只不过气质和精致度上略有参差罢了。
可他却还是不能相信自己和皇帝有什么关系,因为这代表着母妃……
皇帝满意于自己在萧闲眼中制造出来的惊讶和风暴,他冷笑,沉着脸朝着萧闲走去,离着萧闲半丈远的距离停下,然后冷冷地道：“你以为像燕郡王那样的男人能生出你这样的龙子来吗？龙生龙,凤生凤,英雄的儿子怎么会有孬种。同样,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有你这样英雄的儿子！”
他这样说已经无疑是承认了萧闲是他的儿子,不是燕郡王的儿子。
轰隆……
萧闲觉得好像是晴天霹雳在他头顶上炸开,一下子就将他炸了个粉碎。
他不由得倒退了两步,与皇帝拉开了距离,除了在明珠的事情上,他第一次如此想要逃走,有些失控的感觉。
体内就好像是有一腔怒火,想要发泄,却又不知道如何发泄一样。
他眯着绝色的凤眸,眼中积聚着狂傲的风暴,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毁天灭地的时候,沈明珠的容颜却闪现在他的脑海里,出奇的,他冷静了下来。
“哼,你想骗我,没有那么容易,我会去问我的母妃的。”
皇帝哈哈狂笑,“你以为她敢跟你说吗？这件事情除了朕,谁也不敢开口,你知道燕郡王是怎么死的了吧。”
萧闲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放松,最后怒视着皇帝,“我不会相信你的,这不过是你想要留住我的阴谋诡计罢了。”
皇帝却一副他自欺欺人的样子看着他,“如果你不是朕的儿子,朕怎么会想要立你为太子？”
萧闲忍不住脱口道：“那我母妃是谁？”
皇帝却扬眉,威胁道：“你以为我会轻易告诉你吗？”
萧闲心头愤懑无比,想要发泄却又不知道如何发,脸色煞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战栗的气息,将他整个笼住,衣袍无风自动,猎猎翻飞,就好像随时都要出鞘的利剑一样。
旁边的刘玉吓得飞奔过来,扑通就跪在了萧闲和皇帝之间,“王爷,王爷息怒。”
他生怕萧闲一个愤怒伤了皇帝,这样近的距离,就算是罗睺等人相救也会无能为力的,而萧闲若是伤了皇帝,对他自己也没有半点好处的。
皇帝轻蔑地望着萧闲,就算萧闲厉害,可自己是他的父亲,虎毒不食子,自己是吃定他了。
他就想赌赌,看看一向仁孝的萧闲肯不肯为了自己的父亲放弃一个女人。
只要他肯放弃,自己就既往不咎,还是将皇位传给他,只有将皇位传给他,才能放心以后大秦的统一大业是可以完成的。
毕竟萧闲比萧澈能干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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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7章 你根本不配！【01】
当然,如果不是活佛那个预言,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原本就欣赏沈明珠,还想着萧澈和沈明珠退婚也是很好的。
这样等萧闲做了新帝以后,沈明珠作为皇后,也可以帮衬萧闲,到时候一统天下的时候,萧闲也有更大的助力。
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对活佛深信不疑,因为当初活佛预言的几件事都一一实现了,分毫不差。
他说了自己的儿子可以一统天下,自己是没有机会了。
现在他说沈明珠会夺走大秦天下,那他也深信不疑。
就算是错杀一千也不可能放走一个的。
皇帝和萧闲隔着一个刘玉隔空望着,谁也不肯退步,谁也不肯低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得刘玉都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自己好像是已经老得老眼昏花,耳朵聋掉了,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这时候萧闲冷冷地开口：“你不配！”
皇帝还在想不配什么不配做皇帝还是他的父亲？
突然,“轰”的一声,吓得刘玉慌忙就往皇帝身上扑去,他以为萧闲对皇帝出掌了。
皇帝却推开他,“不妨事！”
那轰的一声,的确是萧闲出手了,只不过他没有对皇帝出手,而是一张击向了乾清宫内旁边的一根两人合抱楠木柱子。
乾清宫的楠木柱子,最少的两人合抱粗,都是用来做宫殿的金柱,每一根都是从南方深山里运来的,山中无路要人力水里运下来,然后一路水运,马车等长途跋涉进京。
一根柱子,加上中间盘剥贪墨的银两,几乎要三四十万两。
这样的楠木柱子,遇水不腐,虫不能蛀,刀剑砍不动,可萧闲不过是一掌,“咔嚓”一声,那柱子便齐根断掉了。
齐刷刷的,就如同是刀剑斩断一般,都没有参差不齐的裂缝。
金柱一倒,梁就塌下来,梁上藏着的罗睺等人也急忙飘落而下,刘玉更是护着皇帝往外跑。
幸亏只是倒了一根柱子,塌了四根梁,如果全部倒了的话,整座乾清宫都要成为瓦砾堆了。
里里外外一片慌乱,这时候也已经将近午时了,大理寺的鼓声密密地传来,那是要开始押解囚犯去法场的信号。
可乾清宫出事,宫内侍卫立刻赶来,皇后也吓得带了人赶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萧闲已经冷笑一声离开了,根本没有和皇帝说什么。
而皇帝知道萧闲肯定会回来找他的,因为萧闲必须要弄清楚他的母亲到底是谁。
一个人有时候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未必会如何,可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会让他十分难过,甚至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哪怕是父系社会,也是如此的。
没有母亲的人,会没有安全感。
所以皇帝不怕,站在坍塌的乾清宫殿门前,他望着萧闲远去的方向,萧闲轻功绝顶,不过是片刻,就已经消失在宫殿的瓦片后面了。
背后是宫殿倒塌的轰隆声,周围是宫人、侍卫们的惊叫和跑动声,他却什么都看不到,只看见萧闲离去的方向。
第2748章 你根本不配！【02】
背后是宫殿倒塌的轰隆声,周围是宫人、侍卫们的惊叫和跑动声,他却什么都看不到,只看见萧闲离去的方向。
这么多年,他终于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了,不管萧闲接不接受,萧闲都是自己的儿子。
当年活佛预言得非常清楚,自己做皇帝,成为一代明君,但是自己没有能力去一统天下,这个任务要交给自己的儿子。
萧闲就是自己的儿子。
只有他才能完成这样的大业,萧澈根本不行,萧润就更加没用了。
而且皇帝一直觉得当年自己逼宫的时候,萧闲虽然和先帝关系那么亲近,却还是默许了自己的行为,并没有带头反对自己,他就觉得这是因为父子天性。
否则,当初萧闲只要起来反对,绝对是一呼百应的,别看他年纪小,却深受先帝信任,给予了重兵兵权。
虽然萧闲当初说的是不想让天下百姓生灵涂炭,不管谁做皇帝,只要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都是好的。
而且还说他是正宗的嫡长子,做皇帝也没有什么不对,若是非要刀兵相向的话,受苦的还是百姓,所以他选择了拥立新帝。
萧闲觉得是出于正义的需求,和皇帝却觉得就是因为父子天性。
不管萧闲承不承认,皇帝都觉得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尤其是自己现在告诉他真相,又没有告诉他母亲到底是谁,那萧闲是绝对忍不住的。
他就不信萧闲会带着这个困惑去和沈明珠赴死。
皇帝背后的五爪金龙的披风猎猎作响,在青天白云下,红日当头,让他看起来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概。
皇后带了众后妃们急匆匆地赶过来,一个个面色惊慌,充满了关切,“陛下,这是怎么啦？”
皇帝瞥了她们一眼,不悦地道：“这里危险,都来干什么,还是赶紧回宫去。”
皇后一脸的焦急,却还是一副镇定大度的样子,“陛下,姐妹们也是关心陛下安危,陛下还是不要责怪了。”
她自然是不想让这些女人跟着来的,可知道乾清宫出事,哪个妃嫔不是要来关心示好的,若是一点都不着急反而还坦然自若的样子,反而会被人说不关心陛下巴不得陛下出事呢。
一个个自然是要赶着来示好的,皇后虽然想拦着,但是也法不责众,就任由她们都来了。
见皇帝不耐烦,她便光明正大地让她们先回去。
楚宸妃却不动,而是要留下来帮衬皇后的样子,刘兰妃便先行礼告退,带了自己宫里的几个位份低的贵人、答应们离开。
莲贵妃却不管,她觉得自己是贵妃,在几个妃子里面地位也算是很高的了,凭什么让她走。
她走到皇后身边,朝着皇后撇撇嘴,努了努楚宸妃的方向,“皇后娘娘,既然宸妃娘娘留下来,那妾身也留下陪伴皇后娘娘吧。”
皇后瞥了她一眼,心下冷哼,不作死就不会死,既然你这么急着想投胎,本宫便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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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9章 你根本不配！【03】
皇后瞥了她一眼,心下冷哼,不作死就不会死,既然你这么急着想投胎,本宫便成全你。
她微微地笑着,一副十分大度慈和的样子,“这里这么乱,妹妹居然不害怕还能如此镇定,要留下和本宫陪陛下,也算是不得了了。”
那边侍卫们已经抬来了御辇,想请陛下去前朝。
可皇帝却不肯,反而要去乾清宫旁边的配殿。
整座乾清宫宫殿有十几座,出了正殿自然还有其他的宫殿。
莲贵妃看到了卖好的机会,立刻就凑上去,“陛下,您可是九五之尊,怎么能去偏殿坐呢,自然还是应该去前朝君临天下的啊。”
这本来也过了上朝的时间,大臣们在外面等了很久,后来皇帝让人传话着他们散了各自办公去。
所以莲贵妃说皇帝去前朝也没什么不对,不过错就错在皇帝现在心情不好,听莲贵妃说话就更加烦躁,顿时怒斥道：“朝廷之事,岂容的着你一个后妃插嘴,来人,将她送回宫去,禁足三月！”
莲贵妃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怎么就平白无故地要被禁足。
皇后轻哼一声,垂下眼睫,敛去了那份得意和讥讽。
莲贵妃就回头看着皇后,哀求着,“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皇后却语重心长地道：“莲贵妃不要害怕,不过是让你在宫里好好休息几天,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要你的小命儿。”
莲贵妃去却觉得比要她小命还厉害,三个月见不到皇帝的话,那自己那里就成冷宫了,宫里那些捧高踩低的,很快就会将自己踩到尘埃里去的。
她可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她如此的美貌年轻,绝对不可以那样的。
她哀求哭泣着,却没有人软心肠,更没有人为她求情,莲贵妃就那样被带下去了。
其他妃嫔一见,自然赶紧一窝蜂散了,哪里还敢靠前。
皇后便示威地瞥了楚宸妃一眼,楚宸妃却还是淡淡然波澜不兴的样子。
楚宸妃如果不知道皇后打的主意,以为现在自己是皇帝的左膀右臂,铁定要将太子的位子给萧澈了？
也太自信了吧。
楚宸妃扬了扬眉,朝着皇后微微一笑,那笑容明媚优雅,温和内敛,可其中却蕴含着浓浓的寒意,看得皇后心头一颤。
难不成这个贱人背后又在搞什么鬼不成？
皇后觉得自己不惧怕她的,只要澈儿做了太子,楚宸妃也没有办法。
楚宸妃却只是淡淡地笑着,皇后根本还不知道她的计划,这么多年来,自己比皇后多才、温柔、能干,却永远只能屈居第二。
自己可以忍一辈子,可自己的儿子不能这样一辈子被萧澈压制。
更何况,她肯定等皇帝死后,皇后和萧澈一定会将那些兄弟们找借口给处置了的。
到时候有能力的找个借口圈禁或者贬斥,甚至是暗杀掉,没能力的就做个闲散王,是也不能再威胁他的皇位了。
历代皇帝几乎都是这样做的,谁也不会让自己卧榻之下有人酣睡的。
第2750章 你根本不配！【04】
历代皇帝几乎都是这样做的,谁也不会让自己卧榻之下有人酣睡的。
可她却还是忽略了,沈明珠和萧闲有那么好对付吗？
她以为皇帝下令要将沈明珠斩首事情就结束了吗？
只要沈明珠没有人头落地,一切都难说了。
楚宸妃可是很看好沈明珠的,她甚至将宝压在了沈明珠的身上,平日里明里暗里的,楚宸妃可没有少做小动作来激化皇后和沈明珠的矛盾,为的就是这一天,让她们两人斗来斗去。
这就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沈明珠那么厉害,皇后和她斗,胜负还真是很难说呢。
等皇帝坐去了偏殿,歇息了一会儿,正殿那边也已经有工部的官员在查看了,内阁官员们也代表了百官前来问安了,皇帝随便就将他们打发了,让他们各司其职就好,不必担心,他这个皇帝命大着呢。
皇帝不想见,那些大臣们自然也不会久候,都回去各自做事情了。
可虽然一个个看起来很平和,实际每个人都紧张得要命,大气也不敢出,走路都夹着胳膊蹑手蹑脚的。
他们强行装作镇定的外表下,是已经绷得紧紧的心弦了。
因为午时的时候沈明珠就要被斩首！
而燕王发誓要与她同生共死,他甚至已经将乾清宫的大殿都给弄塌掉了一半,很难说到时候刑场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许会血流成河吧,要制住燕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呢。
到时候皇帝要杀郡主,燕王要救郡主,谁也不肯退让的话,那就只有让手中的剑说话了。
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一次事故引起大的纷争,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呢？
所以每个人心头都沉甸甸的,本来沈粲在还好给他们当主心骨,如今沈粲也因为沈明珠的事情被皇帝禁足了,听说进了宫之后根本就没离开,现在还呆在宫里呢。
虽然知道不会被皇帝赐死,可禁足是肯定的了。
说不定非要等沈明珠被斩首之后才能放出来呢,这么说皇帝还是非常信任沈相爷的,居然没有降职也没有申斥,反而让他在宫内修养！
等沈明珠死后,说不定还是相爷的位置,皇帝对他会更加重用宠信呢,否则一旦有想要放弃他的苗头,完全可以趁着这个事情一并端了啊。
所以很多人都说看不透,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会发展成怎么样的。
一个个都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生怕得罪了皇帝到时候会被连累。
所以衙门里也是只有做事的声音没有什么说话的声音。
那些人惊讶地发现沈明堂甚至没有什么悲伤也不着急,还是照旧在那里办差呢,处理那些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文案。
他们就更加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现在据说沈明珠已经在被押赴刑场的路上了。
从大理寺去刑场,不过是半个时辰的路,两边却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和重装披挂的士兵们,那些百姓们很激动,都纷纷地喊着放了郡主,放了郡主。
第2751章 你根本不配！【05】
甚至有几个地方还起了小规模的冲突。
每个人都觉得,到了最后要斩首的时候,只怕真的会起大冲突的。
而宫里的众人也有那样的感觉,皇后坐在皇帝旁边,她轻声道：“陛下,时辰越来越近了,长公主已经先去刑场布置了。”
皇帝面色冷峻,萧闲走后,他已经逐渐恢复了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淡淡地道：“知道了。”
皇后却还是不死心,“陛下,咱们是不是应该加强各大城门和城墙外的巡逻？”
她觉得沈明珠和萧闲没有那么容易对付,既然已经撕破脸了,自然是要做得更狠一点,否则若是让他们有了喘息之机,那反而就不妙了呢。
皇帝微微颔首,道：“这个皇后不必担心,城外有十万大军集结待命。”
他就那么轻描淡画地说出了十万大军,却将在场的人都给惊了。
尤其是刘玉,心里一阵阵的揪痛,十万大军啊,燕王和郡主是肯定对付不了的了。
这可怎么办呢？
燕王是肯定没有危险的,皇帝肯定会让人车轮战,一**的死士涌上去,反正燕王也是人再厉害也有力竭的时候,那样就可以抓住他了。
可是那些士兵……
刘玉的心越来越沉,如果真的开战的话,那么这一战之后,不管如何,只怕燕王也成了罪人,以后都没有机会回来了。
而郡主虽然聪明能干,可皇后和皇帝也都不傻呢,早就派了人监视,各种盯梢,尤其是自从皇帝说出了要将沈明珠斩首,皇后代替他发出了圣旨之后。
他们不在乎郡主见什么人,只要保证郡主在大牢里,然后一路被送上刑场就好了。
所以郡主要想有什么人靠着易容术将她换出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大牢中的每个人哪怕是老头狱卒,都是拖家带口的,每个去探望沈明珠的人,看起来那么轻松,可实际进去出来之前都是要被严密检查的。
他们的重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能将沈明珠给换走。
只要沈明珠在大牢中被换走,那守卫大牢的那些狱卒牢头们,都要连同家人被全部诛灭,这是皇帝亲自勾朱的,方正亲自给他们下达的。
在沈明珠要被斩首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最不紧张的就是她,最紧张的反而就是那些看守她的人了。
刘玉想着这些,只觉得五内俱焚,浑身都要被什么给烧成灰烬的感觉。
尤其是看着皇后和楚宸妃还在借此勾心斗角,他就觉得更加绝望了。
皇帝和皇后、楚宸妃说了一会儿话,楚宸妃已经看出来皇帝在这件事上还是信任皇后,有意躲着自己,所以她也就不在碍眼,起身主动告退。
“陛下,臣妾得回去宫里安排一下了,先行告退。”
楚宸妃向来是最会把握分寸的,她知道自己留下不会让皇帝反感,甚至会让他觉得舒服一点,但是如果时间太久,反而会让他为难,所以她自然要主动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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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2章 你根本不配！【06】
皇帝果然对她越发的和颜悦色,“宸妃能者多劳,近来事儿多,记得帮皇后多分担一二。”
楚宸妃便朝着皇后笑了笑,“只要姐姐不嫌弃妹妹愚笨,只管吩咐下来就是了,何须陛下日理万机中来过问些许小事呢。”
她自然是在讥讽皇后娘娘把持着后宫事务,生怕被人抢了去,大小事情从来不会让人插手的。
每次都要皇帝亲自开口,她才会将一些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分配给自己做。
皇后自然也听得出楚宸妃的讥讽来,她笑道：“宸妃妹妹如果肯帮忙自然是好的,不过你身体不大好,我也不好总劳动你。以往我也找妹妹帮过忙,妹妹做得也都不错,以后自然还是要多仰仗妹妹了。”
两人你来我往又掐着话头说了几句互相明褒暗贬的话来,最后自然还是谁也没有输赢,楚宸妃就走了。
皇后望着她的背影,眼神越来越冷,她深深地知道楚宸妃之所以一直这么嚣张都是皇帝暗地里纵容的。
皇帝生怕自己在后宫里一人独大,所以培养了楚宸妃来制衡自己,可自己是皇后,他让一个妃子来制衡自己,难道不觉得太对不住自己了吗？
现在她觉得自己对皇帝越来越不满了,不过虽然如此,她也不会表现出来的,还是以皇帝的事情为第一要务。
“陛下早有安排,那臣妾也就不多管什么了,不过臣妾最关心的可是陛下的身体,陛下去关心天下苍生,总也要有个人来关心陛下才是。”
皇后柔声说着,又在皇帝身边坐下。
皇帝握住她的手,用力地握了握,“你放心,这一次沈明珠肯定跑不掉的。大牢里,有那么多人看守着,她若是能逃掉那就是上千人头因此落地。在路上,如果她逃掉的话,那就是上万人头落地。在法场上,有长公主亲自监斩,她是绝对逃不掉的。”
他对兰陵长公主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皇后也点点头,如此最好了,反正不能让沈明珠逃掉就是了。
“只是燕王……”
她自然会假装不知道自己得到的那些消息,这是她和罗睺约好的,她和萧澈可以保那些影卫们的后半生,不会让他们去给皇帝殉葬,但是他们也要给她第一手的消息。
更何况,她给他们的承诺是绝对不会去害皇帝,更加不会连累他们,出卖他们,也不会要他们做什么,只需要第一手的消息就行。
这本来就是双向的,她和罗睺合作,任何一个人都不想皇帝知道的,所以他们也彼此信任。
知道萧闲是皇帝的儿子,皇后简直也是要疯了,她根本不知道谢太妃跟皇帝还有这么一腿,可她怎么想怎么查都没有任何问题。
之前她就怀疑皇帝是不是和萧闲有什么问题,所以对萧闲那么好,那么器重,可各方调查的结果就是没有任何关系。
谢太妃和皇帝没有任何暧昧。
这个她自己都深信不疑的,可,若是如此的话……
第2753章 你根本不配！【07】
这个她自己都深信不疑的,可,若是如此的话,那萧闲是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心中有一万个疑团,面对皇帝的时候也只能压下去,笑得温柔体贴,端庄大度的。
这时候大理寺又传来了放炮的声音,那就预示着有重要的刑犯即将被押赴法场了。
皇帝没有让人将谢太妃和沈明堂等人都给强行送去法场观邢,他觉得自己是明事理的,只是万不得已才杀人,不是胡乱杀人。
他只是绝对不能让沈明珠逃走就好,因为这个女人才是可能威胁他皇位的,这是天命注定的,不得不信,也不得不防。
很快就有暗卫们前来汇报各处的消息。
“燕王府上,谢太妃病了,没有出门。”
“李惠妃也病了,想出门但是被宫人们劝住了。”
李惠妃那里是皇帝派人给看住了,所以她想要去大理寺看沈明珠也是不可能的,想要去刑场就更加不可能了。
本来后妃要出宫都是要经过皇后娘娘同意的,没有皇后的懿旨,没有人可以随意出后宫的。
“回禀陛下,兰陵长公主已经开始去刑场布置了,在法场上拉起了青布帷幕,说是要给郡主最后的尊严。”
“回禀陛下,沿途道路上也都布好了重兵,虽然有百姓闹事,但是都被镇/压下去了。”
“回禀陛下,城外也已经有大军集结待命,设立了重重关卡,就算是苍蝇也不能自由飞行。城内的人绝对出不去,城外的人也进不来！”
“回禀陛下,沈府和郡主府的人也已经待命,随时听候陛下吩咐。”
“回禀陛下,大理寺……”
“回禀陛下……”
“……”
接二连三的人来汇报,看得皇后都有些震惊,她原本以为这一切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庆幸自己抓住了机会将沈明珠给送上断头台。
可现在一看皇帝的布置,这根本就是早就有预谋的好吧,一切都在自己头里,而且布置得那么周密详尽。
不由得,皇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突然觉得自己背着皇帝的那些小心眼,会不会已经被他知道了呢？
他能在这么多地方安插了人手,那自己的坤宁宫呢？会不会也有呢？
随即她又安慰自己,反正自己对皇帝是忠心的,没有想过要做和皇帝作对的事情,自己要做的不过是在错综复杂的局势里如何的更好自保,如何的给儿子谋取一个更好的前途罢了。
她立时提醒自己,必须对皇帝忠心,不能有人任何想要对皇帝不利的想法,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她静静地看着,汇报持续了两刻钟才结束,她这才笑道：“陛下运筹帷幄,臣妾真是佩服万分。”
皇帝这才笑了笑,脸上原本因为萧闲而浮现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他平日里的那种自信和上位者刻意营造出来的温和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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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不要着急啊,明珠在下一局很大的棋,一局足可以惊乱天下的局。所以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必着急。
春光正好,记得多出去踏青,掌柜的每天码字都忽略了外面,原来梅花都落光了,玉兰花都要残了,原来已经盛春了……
第2754章 惊乱天下一棋局【01】
皇帝这才笑了笑,脸上原本因为萧闲而浮现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他平日里的那种自信和上位者刻意营造出来的温和亲切。
“皇后放心,朕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当年你选择信任朕,跟着朕同甘共苦,朕又岂会让你失望呢。”
皇帝这话不知道是不是一语双关,皇后的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她聪明地没有说话,而是一脸崇拜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如从前自己爱上他的时候。
皇帝便握紧了她的手,凝目望着前方虚空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皇后便识趣的没有说话。
旁边刘玉心头哀嚎,这气氛诡异得很。
郡主要被斩首了,燕王将乾清宫给轰掉了半边,皇帝却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就好像是享受难得的晌午一样。
而听说外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老百姓们很多喜欢沈明珠的已经都去各个衙门跪着了,甚至因为不许靠近皇宫,他们就在能靠近皇宫最近的位置跪地求情。
那些人都是受过沈明珠恩惠的一些灾民以及普通百姓,他们是最真挚的感情,没有任何私利参杂。
可刘玉却觉得这样反而不好,那些人以为是为郡主求情,殊不知这样会让陛下更加忌惮郡主,以为郡主威名远播,那么多百姓为她求情,就说明她在百姓中是有威望的。
这不过是一个郡主就有这样的本领,那如果再有了其他的机会,那郡主只怕会更加厉害。
所以刘玉觉得这些百姓会不会是被有心人煽动的呢,煽动他们对郡主的感情来冒死为郡主求情,然后惹怒了皇帝,就对郡主更加忌惮,更加要她死。
那个背后煽动的人,是皇后、沈云珞、黑衣人……
刘玉就微微抬眸朝着皇后娘娘望去,谁知道皇后也正朝他看来,那双平日里一直都很温和的眸子里充满了冷寒之意,凛凛然带着杀气。
刘玉心头一震,忙恭敬地低下了头。
皇帝突然懒懒地道：“要午时了,朕有些乏了,得去躺一会儿。”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萧闲自己也给他机会了,自己也没有必要非要等在这里。
一切的事情都让那些臣子和属下们去忙活吧,否则养着他们干什么呢。
皇帝觉得也许自己一觉睡醒,这一切就已经解决好了,沈明珠死了,没有人再威胁自己的皇位,萧闲虽然伤心可是因为心底的那个牵挂还是苟活了下来,来跪求自己告诉他母后到底是谁。
当然,可能他已经去跟谢太妃问过了,或许谢太妃跟他说的不一样,也或者谢太妃就根本就不敢告诉他。
而这个时候兰陵长公主已经骑上了她的胭脂马,穿着长公主的朝服往法场去。
她绝色的容颜在正午的阳光里,有一种绝冷的气质,让人几乎不敢正眼去看。
她手握尚方宝剑,面色凌寒,一身的杀气,就算是两边原本想要给沈明珠求情的百姓们,在跪下叫了一声长公主之后就已经被镇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第2755章 惊乱天下一棋局【02】
她手握尚方宝剑,面色凌寒,一身的杀气,就算是两边原本想要给沈明珠求情的百姓们,在跪下叫了一声长公主之后就已经被镇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长公主的马已经绝尘而去。
后面车队逶迤,两旁前后都有重兵把守,缓缓驶来的不是囚车,而是一辆华贵的马车。
道路两旁的百姓们就有人开始呼喊,“郡主,放了郡主！”
“郡主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如果没有郡主我们一家老小早就饿死了……”
“我们愿意为郡主上万人血书,求陛下开恩,放过郡主……”
“我们愿意替郡主去死,我们愿意为郡主去死……”
此起彼伏的声音呼喊着,饱含了浓浓的感情。
他们之中不管是外地来的灾民,还是本地的灾民,或者是本地被恶霸欺负的百姓,亦或者是误入歧途赌博输光了家业的落魄少爷,或者是外地来经商在青楼羁留的商贾,哪怕是街上的乞丐……
他们无一不是受过沈明珠恩惠的。
沈明珠每天都在城外设粥棚,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一碗粥喝,还给有劳动力的人安排活计,让他们可以养活自己。
那些受了她恩惠的人,回头又去做好事,就是打着郡主的旗号,说是为了郡主日行一善的。
很多很多的事情,沈明珠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因为有了那个能力,有了那个钱财,所以就吩咐下面的人要善待百姓,善待他们的雇工,不仅仅是让他们吃饱饭,还要让他们活得体面有尊严,不必整天低三下四的。
而那些人对她的感激,她平日里也不知道,因为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听他们说感激的话。
而那些人在她风光的 时候也没有机会来表示他们的感激。
除了路上遇见她的马车,向她磕头或者是祝福甚至是送一篮子鸡蛋,再就是守在郡主府往府内送点自己觉得新鲜的蔬菜来表示一下,而沈明珠还不肯收,让人多给钱,所以他们也就不敢再去给郡主添麻烦。
谁也没有想到郡主会被下令斩首,他们听了以后就跟晴天霹雳了一样。
开始只是一个人哽咽着说,后来就是一群人在喊,在哭。
然后有人一提议,他们就立刻一呼百拥地跑到了街上来,要为郡主请命,为郡主祈福。
他们觉得如果郡主没有了,以后京城里若是有个恶霸,都没有人来帮助他们,给他们撑腰了。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若是有个恶霸杀了人,郡主的人都会知道,都能给他们伸冤。
他们只知道,他们不能没有郡主。
这些事情都是沈明珠让侯寿在训练搜集情报的时候当做一项科目来考察的,哪怕是一个角落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也要知道。
而他们不但知道,也顺手就给解决了。
传播的自然是郡主的善名。
上行下效,有一个正直感十足的主子,自然就有正义感十足的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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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6章 惊乱天下一棋局【03】
然后就成就了今日这样一番局面,人山人海,都集中到了法场附近来给沈明珠请命。
他们当中有老人有小孩,男人女人,一群群地聚集在一起,跪在道路两旁一直排到了法场上。
而刑场上人就更多了,除了维持秩序的士兵们,就是看热闹的民众,还有一大部分就是来给沈明珠求情的。
附近的茶楼酒楼生意第一次出奇地好,没有一个空座,甚至连阁楼都被人预定走了,就为了看这场热闹。
一些人在高谈阔论着,他们好像是什么智者一样指指点点,将自己道听途说来的那一点所谓的内幕和真相唾沫横飞地四处兜售,给人讲解大秦朝开国以来最大的奇闻。
最豪华的一家茶楼,最隐秘视角最好的一间雅间里,沈云珞和黑衣人并肩站在门口。
从前的时候,她都是要站在黑衣人身后的,为了表示恭敬,可这一次,她觉得沈明珠要死了,而且沈明珠的死还有自己很大的功劳。
黑衣人对她比从前也更好起来,还给她另外一本功法让她修炼,她就觉得自己和黑衣人的关系也更加拉近了一些。
沈云珞按捺不住得意的表情,眉飞色舞,“师兄,沈明珠很快就会被押解过来了。”
黑衣人已经告诉她沈明珠为什么必须要死,所以她觉得自己和黑衣人已经是彻底的自己人了,对她来说,只要沈明珠一死,这个世上就不会再有比自己聪明厉害的女人了。
以后自己是大秦的皇后,甚至还可以有更大的发展。
黑衣人这里,自己也能接近那个主上,等时机成熟,是他们利用自己还是自己利用他们,也不是谁能说得准的。
黑衣人却道：“萧闲还没有出现。”
他们的消息萧闲去了宫里,和皇帝不知道谈了什么,然后萧闲愤怒地将乾清宫的金柱打断一根,导致乾清宫正殿塌了一半。
之后萧闲却失去了踪影,也没有在大理寺也刑场出去,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黑衣人觉得他可能躲在某处,想要伺机救下沈明珠吧。
沈云珞探头往外看了一圈,点点头,“师兄,你觉得萧闲能如何？他真的要为了沈明珠和皇帝作对,大开杀戒吗？”
皇帝是肯定要杀沈明珠的,因为长公主带来的消息非常震撼,皇帝不得不接受,而萧闲不是说多么多么爱沈明珠么,她倒是要看看他会怎么做。
黑衣人没有说话,他想的自然和沈云珞有出入的,沈云珞总怀疑萧闲对沈明珠的感情,黑衣人却非常肯定萧闲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肯定在酝酿什么。
突然,楼下人群中引起了一顿骚动,就见到那些百姓们跟潮水一样朝着一边涌去,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黑衣人身形下意识的一挺,沈明珠来了。
原本他们以为沈明珠肯定是在囚车里被推出来的,谁知道入目的却是一辆华贵的马车,透过车帘隐隐约约可见车内端坐着一个人,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剪影窈窕,一看就是个女子。
第2757章 惊乱天下一棋局【04】
原本他们以为沈明珠肯定是在囚车里被推出来的,谁知道入目的却是一辆华贵的马车,透过车帘隐隐约约可见车内端坐着一个人,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剪影窈窕,一看就是个女子。
难道那就是沈明珠？
黑衣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既然要斩首,为何竟然不是做囚车？
疑问刚起,他就找到了答案,想必这是皇帝的计谋了,若是将她押在囚车里,想必那些她的拥护者们要疯掉的,说不定直接就会冲上去将囚车砸掉。
这样让她好好地坐在马车里,不像是去赴法场,倒像是要去做客一样。
果然周围那些人虽然闹,却还没有失去理智,他们都在喊,甚至几次要越过警戒线冲上去,可都被披坚执锐的士兵给挡回去了。
那些披坚执锐的士兵们沉着脸,冷冷地道：“回去,回去！”
他们已经被下了死命令,如果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儿,沈明珠如果被救走的话,那他们都是要被连坐的。
他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来。
沈云珞看到沈明珠出来,都忍不住将身子探出去趴在窗口了,就想看看沈明珠狼狈的样子,她就不信都要死了沈明珠还能那么镇定。
周围皇帝的人安排得那么周密,苍蝇都难自由,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她坚决相信沈明珠这一次死定了,唯一的变数就是看萧闲能不能以一人之力和天下为敌了。
哼,不是说就算是全世界与沈明珠为敌,他也会站在沈明珠身后吗？
她倒是要看看这种情况下萧闲还怎么取舍,若是战,谢太妃怎么办？
燕王府怎么办。
若是不战,沈明珠就肯定要死的。
很快沈明珠的马车就到了茶楼下方,茶楼上很多人都激动地喊起来,甚至有人不顾形象地往下跳想要引起注意来,开始下面的人还会接住他们,反正才二楼而已。
可后来就有人自发地让开,跳下去的人就趴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大家根本就不会理睬他们。
尤其是那些沈明珠的拥护者,觉得如此悲伤的日子,他们竟然还出来搞笑,简直是罪无可恕,甚至还有人会上去踩他们几脚,来发泄对朝廷的不满。
突然坐在马车里的沈明珠手一扬,有人就觉得眼前一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泛着阳光从马车里飞射而去。
不过他们都觉得一定是眼睛花了,可茶楼上的沈云珞却吓得花容失色。
竟然是几枚不知名的暗器朝着她射来,她整个人上半身探在外面,想要躲都没有办法。
而且这几枚暗器来势汹汹,就算是以她的内力都根本不能匹敌。
她忍不住惊叫一声,旁边的黑衣人立刻出手袍袖一卷将她带入怀中,然后一掌大力扫出将几枚暗器扫歪掉,虽然暗器被他打歪,可咄咄数声,竟然狠狠地钉在了窗框上。
一枚枚全是钉着沈云珞的头和前胸去的,如果不是黑衣人动作快,沈云珞只怕已经浑身是血窟窿了。
第2758章 惊乱天下一棋局【05】
一枚枚全是钉着沈云珞的头和前胸去的,如果不是黑衣人动作快,沈云珞只怕已经浑身是血窟窿了。
沈云珞心有余悸,抚着胸口,“师兄,她怎么会发现我们？”
黑衣人也是惊异得很,他们隐藏得那么好,而且沈明珠即将赴死,心智必然是乱的,可她竟然还能发现他们,甚至还打出了如此凶狠的暗器。
难道说她……
黑衣人觉得不可能,可看沈明珠这么从容的样子,根本不是像去赴死的,倒像是有备而来去谈判的。
“师兄,你说她武功这么高强,会甘心赴死吗？会不会安排了人劫法场？”
黑衣人摇摇头,“她虽然武功厉害,可她哥哥弟弟妹妹都在皇帝手里,谢太妃也在皇帝手里,还有和她有关的那么多人,甚至这一地的百姓,只怕她都不能不管。所以师兄告诫你,做大事就要在心底里绝情断爱,是不能被这些因素影响的。”
沈云珞点点头,她从来都明白的,所以她才会宁愿牺牲自己的母亲也要自己活下来。
况且皇帝做了那么周全的准备,动用了近乎十万大军,也不是沈明珠能随便逃走的,她不甘心只怕也没有办法呢。
不过那十万大军也只能盯住这么一两天罢了,毕竟十万人吃喝都是问题呢。
可有这两天就够了,只要将沈明珠斩首,一切就会尘埃落定。
沈云珞心里定了定。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亲自将帏帽给她带好,“我们去法场。”
沈明珠要被问斩,法场自然是人山人海的,可黑衣人却似乎有一种天生的力量,就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他分开一条道路来,他拉着沈云珞就走了出去。
刑场原本是一个广场,平日里是百姓们娱乐的地方,官府若是有什么告示或者活动,也会在这里举办。
平日里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广场如今聚集了怕不是有上万人,而且每一条通道都堵满了人,跟以往官府强迫百姓来观刑的情况自然是不一样的。
那时候官府逼迫他们来,是为了警示他们,现在他们却是被那丛出不穷的所谓的内幕和各种八卦以及有心人的煽动而聚集来的。
况且沈明珠可是这几年京城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从一个被抛弃的小丫头竟然凭着自己的力量回到了京城,还报了仇,退了大殿下的亲事,还和名动天下的燕王订了亲。
而且还被皇帝册封为兰泽郡主,那可是异姓郡主,是无上的荣耀。
可世事真是无常啊,昨日还是郡主,今日就成为了阶下囚。
这件事,只怕足够京城的百姓们谈论个十年八年的了。
如果朝廷不下令封锁,那么谈论个几十年也不是问题了。
毕竟百年里没有这样一个女人出现。
广场的中央是一片土夯砖砌的高台,上面有几排柱子,平日是用来绑缚罪犯的。
高台的前面就是砍头的地方,那上面就算是日晒雨淋,可还是血迹斑斑的,就算是最淘气的孩子都不敢去那里玩耍的。
第2759章 惊乱天下一棋局【06】
高台的前面就是砍头的地方,那上面就算是日晒雨淋,可还是血迹斑斑的,就算是最淘气的孩子都不敢去那里玩耍的。
高台的周围都是披坚执锐的士兵,一个个面色冷峻,紧张得脸颊都要僵硬了。
守卫的士兵们层层叠叠的,就是生怕沈明珠会逃走,让他们被连累。
黑衣人和沈云珞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就看着马车停下来,兰陵长公主和几名监斩官下台去验明正身。
因为知道大理寺里皇帝的那些布置,沈明珠是根本没有机会被人替换下来的,所以黑衣人和沈云珞都笃定那个女人就是沈明珠。
而兰陵长公主自然也不会不仔细检查的,是不是沈明珠,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易容是没有用的。
从方才的气势来看,黑衣人也断定那人是沈明珠。
但是萧闲呢,他在哪里？
黑衣人下意识地四处去找,他甚至看到了几个绝顶高手混在人群里,看来他们应该是想要劫法场的人了。
可他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萧闲。
因为刑场被士兵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所以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接近,他们只能在远处一点的位置围观,这也是为了防止被人劫刑场而准备的。
兰陵长公主穿着紫色的长公主朝服,绝美的容颜冷峻得不像是人类,一双眼眸透着难以言喻的肃杀之气。
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死死地盯着高台上的沈明珠,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午时了,这么美丽聪慧的女人,难道真的要被砍头了吗？
这个时候的皇帝在乾清宫的偏殿里沉睡,皇后在他旁边守着,看着他呼吸绵长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可实际上他自然是没睡的,不过是为了营造一种自己高高在上漠视生死的感觉罢了。
群臣们有的忍不住就去了角楼上观察一下……
皇后在担心沈明珠那些属下在哪里,如果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不错的话,沈明珠手下是有一批能人的,他们会不会对皇帝不利？
还有萧闲呢？
可惜没有人回答她,因为谁也不知道萧闲在哪里,他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在大理寺出现,没有回燕王府,也没有在刑场出现,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时间一点点地流失,日头一点点地爬上去。
到了快正午的时候,初冬的阳光竟然烈得让人难以忍受,可四周却有浓云涌上来,似乎要下雪的样子。
坐在监斩台上的兰陵长公主端坐着,虽然面色僵硬,可她心潮起伏,几乎难以自已,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这种悲伤就好像是当初她以为驸马死了,赶不及救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心慌得要命,一阵阵地突突直跳,一阵阵地要往下坠的感觉,就好像是将睡未睡的时候,意识突的往下一沉,好似要坠入永夜的样子。
她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心中的慌乱是什么原因,是怎么引起来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内疚吗？
第2760章 惊乱天下一棋局【07】
她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心中的慌乱是什么原因,是怎么引起来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内疚吗？
因为没有沈明珠的真实罪名,就因为一个活佛的预言而定了她的罪,让皇帝下令杀了她。
兰陵长公主自己内心深处也知道这种事情是自己不对的,站不住脚,可她也没有办法,所以在良心和责任心之间煎熬。
方才验明正身的时候,沈明珠依旧是面色淡然,甚至看不出一点情绪低落和怨恨的样子。
在那时候兰陵长公主的眼睛里,这个时候的沈明珠美得有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感觉,就好像是天边的云,悠悠邈邈,不给人抓住的机会。
她已经脱离了表象的皮肉美貌,而是一种让人觉得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强势、美艳、清冷,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兰陵长公主面对她的时候,觉得沈明珠才是那个监斩官,自己才是被砍头的那个,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而且沈明珠甚至还朝着她微微一笑,颇为冷静嘲讽地轻声道：“长公主,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是的。
沈明珠看穿了她,她就是在害怕。
所以她在沈明珠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匆匆退后让人将沈明珠带上高台的青布帷幕中去。
然后她便黯然地退回来坐在监斩台上。
高台上四周围着青布帷幕,这时候面对着监斩台的那面是敞开的,另外三面被围起来,等斩首的时候,会有人拉起三尺白绫挡在她的身前,等人头落地的那一瞬间,白绫就会接过去,让她的血都泼在白绫上,这样头颅也会直接被兜进白绫里而不是沾上尘土。
凡不是谋逆罪死的皇族女性,都是如此,血不溅地,据说死后还是纯洁的,依然能够投胎进好人家。
这就是郡主的待遇。
兰陵长公主恍惚着,听着旁边的人提醒几时几刻,再过一会儿就是午时了。
她侧首问道：“宫里有消息出来吗？”
副将摇头,“回禀长公主,没有,陛下还在歇息,没有醒来的样子,皇后娘娘陪在乾清宫,娘娘的意思一切照旧,午时三刻一到,立刻明正典刑！”
兰陵长公主点点头。
时间越来越近,这时候钟楼响起了午时的钟声,铛铛铛响个不停,悠远绵长,缭绕不绝。
偌大的广场上万人,突然就无声无息了,周围静得可怕,只有那沙漏的声音嘶嘶的如同是地狱里派来的勾魂使者一样。
已经午时了,还有三刻,就要明正典刑。
突然就有人几乎崩溃一样开始喊,“放了郡主,郡主是好人！”
不管郡主是不是真的杀人了,对他们来说没有关系,他们觉得郡主是好人,郡主不该死。
有人一呼,就有百应,潮水一样此起彼伏,纷纷跪地。
甚至又开始有人和士兵发生了冲突。
那些士兵接到的指令是除非是有宫里的命令不能屠杀无辜百姓,以免激化矛盾。
这时候一个男人呼喊着,想要为郡主抱不平,他力气大得很,一下子就将几个士兵给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