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6章 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09】
她状似哀求地道：“皇上,妾身求您了,看在燕王的份上,不要伤害郡主。毕竟先帝……先帝那么喜欢燕王。”
她说这话的时候,似乎非常克制,极力地隐忍着不让感情流泻出来。
皇帝脸色也是变了变,他道：“朕知道当年你很喜欢燕王,非常照顾他,不只是看在先帝的份上,还因为……”
他突然却顿住了声音,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李惠妃,盯着她的眼睛,目光锋利明亮。
李惠妃被他盯得眼皮直跳,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微微地颤抖,“因为什么？”
皇帝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再是那种温厚的样子,而是无比的精明,声音低沉,“你知道为什么,李绿痕！不要以为朕永远都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外面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声闷雷,在盛夏已经过去,深秋就要来临的深夜,竟然会有闷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窗外,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淅淅沥沥地落下来,滴滴答答的。
那秋雨如同滴落在心上,让人无比的忧郁。
无数春闺梦里人,都在秋雨萧瑟中相思凝望,而大理寺的大牢里,却依旧是温馨甜美。
两人醒了过来,沈明珠依旧靠在他的肩头,“你听,下雨了。”
萧闲道：“明天就要更冷了。”
一层秋雨一层凉,本就如此,这是大自然的规律,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可人心的凉意,却是因为诸多的猜忌和排挤。
他觉得有些冷,所以就用力地抱紧了她。
沈明珠听着周围的狱卒都已经躲去一边睡了,其他的牢犯们也都呼呼大睡,整座大牢里,只有蛐蛐的声音以及那些人发出的呼噜声。
她轻声地问道：“王爷,你还记得解缙舞大将军吗？”
萧闲怔了一下,问道：“解缙舞？”
沈明珠点点头,她之前就是要写信问萧闲这件事的,想问问他了解谢家多少东西,看看那能不能将信息统和起来,推断出一些新的事情来。
或许就可以解决她的疑惑了呢。
知道了燕郡王用来威胁谢太妃的秘密,可能也就可以解开很多问题,这样也就可以未雨绸缪了。
萧闲想了想道：“我和谢家不是很熟悉,从我懂事的时候谢将军就已经没了,而且先帝似乎也不是很喜欢他们家。在谢将军死后,他们也就不再出现在朝堂上了,更没有机会进宫。所以我就很少见的。”
说是很少见,其实可以说是没有见过,只是偶然的机会见过谢家子弟罢了。
而且谢家后来甚至还有子弟开始从商或者读书,甚至往南去发展,根本不在京城活动,所以他认识的机会真的很少。
沈明珠就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因为如果他早就知道一些,不可能不会跟她提及的。
毕竟解缙舞也是非常厉害的大将军。
两人低声地说着话,萧闲突然想起什么来,轻声地在她耳边道：“我倒是想起来,好像李惠妃就是从谢家出来的。”
第2657章 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10】
两人低声地说着话,萧闲突然想起什么来,轻声地在她耳边道：“我倒是想起来,好像李惠妃就是从谢家出来的。”
闻言,沈明珠浑身一震,惊讶地低声道：“真的吗？”
萧闲点点头,“的确如此的,我隐约记得母亲当年和那个人提起过的,当时年纪还小,不太往心里去。后来想了解的时候,又被很多事情限制着,又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所以就没有多想了。”
今日如果不是沈明珠问他,他也不会想起这个事情来,也是因为李惠妃是谢家的人,所以当年就算她只是一个女官,他也非常敬重她的。
多少年如一日。
沈明珠想起看过的那份东西,联想到了那位黛妃,便问萧闲,“既然你知道李惠妃,那也知道那位黛妃吗？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先帝最爱的妃子,只是为何后来却没有关于她的只字片言了呢？”
萧闲摇头,“对于黛妃我知道得也很少,可以说从记事开始就没见过她,只是偶尔听过她的名字。小的时候还有宫女太监们说她是这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可等我大一点的时候,她就没有人再提了。据说很早就已经没了,而且还和先帝葬在一起,只是没有什么谥号罢了,具体的原因又不知道为什么了。”
沈明珠就觉得很奇怪,“那位黛妃是解缙舞大将军的妹妹,李惠妃娘娘是他们家的婢女,黛妃娘娘先进宫,之后惠妃娘娘进宫做黛妃的女官,之后却又做了先帝的女官,再后来又成了现任皇帝的妃子……”
而起一个婢女要想做妃子,一般都是要先抬身份的,要么就是将她抬成谢家的小姐,或者表小姐,要么就是过继给其他的家族成为千金小姐。
而现在李惠妃的身份也还是李家女,只是资料上说她的父兄都在战场上战死了,所以被解缙舞收留做了婢女,实际和谢家的小姐差不多的地位。
后来做了惠妃,皇帝让她从李姓同族的人里面挑了一些聪慧的子弟过继在父母下面,然后就又组成了新的娘家亲戚。
而如今的后宫妃嫔档案里面,写的就是这样的资料,而且只说是战场上父兄皆亡,根本就没有谢家什么事儿,所以沈明珠才没有想到她是谢家出来的那个婢女。
这么一联想,沈明珠觉得萧闲会不会就是谢家的孩子,甚至就是解缙舞的孩子呢？
当年征战西陈回来以后,解缙舞就想要急流勇退,可皇帝却不允许,仍旧非要留下他。
只是他可能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危机,功高震主,历代皇帝都怕得很,就算是自己不怕,其子也是都怕得很的。
解缙舞如果生怕自己谢家会遭到清算,将自己的一个儿子过继给了没有孩子的谢太妃也是有可能的。
当年谢太妃滑胎伤了身体,假使身体损伤厉害已经不可能再有孩子的话,那么这样的情况下过继一个孩子也是绝对可能的。
第2658章 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11】
当年谢太妃滑胎伤了身体,假使身体损伤厉害已经不可能再有孩子的话,那么这样的情况下过继一个孩子也是绝对可能的。
而解缙舞和谢太妃虽然不是一家的谢,解缙舞是北谢,谢太妃是南谢,但是不代表谢太妃不会同情他们。
况且不管南谢北谢对于姓谢来说就是一家人,谢太妃如果过继一个谢家的孩子,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沈明珠猜测谢太妃可能是过继了解缙舞的孩子,但是解缙舞那时候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朝堂也积满了各种想要打倒他的言论。
这种情况下,双方都选择保守秘密,就当谢太妃自己生的孩子,也说得过去。
而等解缙舞死后,自然就更加干脆不提了,再后来新帝登基,那更是要保密的。
而且谢太妃肯定也觉得,儿子虽然是领养来的,但是只要不让人知道,自己再提前假装怀孕,也是可以瞒得过去的。
若是这样的话,都没有人知道她领养了儿子,都以为是她自己生的,儿子也以为自己是他的亲生母亲,自然也会跟她更加亲近的。
如果能得到谢太妃的证实就好了。
虽然这是揭开萧闲身份的秘密,可能会让萧闲变成罪人或者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但是沈明珠觉得无所谓。
因为她觉得养恩大过天,养的人才是真正的父母,生而不养,不管是什么原因,是因为自私还是为了孩子,只要没有抚育孩子,没有眼见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没有参与到孩子的成长过程中。
那么就不算是真正的父母,养父母,才是真正的父母。
因为他们是守着他,看着他一点点的成长起来的。
那么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她觉得萧闲也是可以克服的。
她甚至觉得这样是对他好呢。
不管前世今生,萧闲都对燕郡王想要杀死他和母妃是有着难以消弭的怨恨的。
如果能够证明萧闲不是燕郡王的儿子,那么他也就不必再为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而难过,不必怀疑为什么那样了。
做解缙舞的儿子虽然可能背上莫须有的罪名,但是起码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爹,不会让他自己心里觉得难受。
更何况,他们也只是为了自己私下里证明,并不是要真的公开什么。
就算他是解缙舞的儿子,也没有人会知道的。
她伸出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地画圈圈,“王爷,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去做呢。”
萧闲却警觉地看着她,“要离开你？这个时候不行,我要守着你。”
沈明珠笑道：“你紧张什么呢,不是要离开我,是回去给谢太妃请安,免得她挂念呢。再说了,你回来京城,那么久的时间没有见过太妃了,刚回来难道不该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么？你却先跑来这里,那些御史都可以弹劾你不孝了。”
萧闲道：“我要你和我一起孝顺母妃,不许留下我自己。母妃身体很好,她会理解我们并且支持我们的。
第2659章 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12】
萧闲道：“我要你和我一起孝顺母妃,不许留下我自己。母妃身体很好,她会理解我们并且支持我们的。至于其他人的说法,我才不管呢。要是管他们说什么,那我们不要活了,就整天察言观色,看他们的意思过日子好了。”
说着他反而将沈明珠搂得更紧,“反正我不走,我要陪着你,你坐一天,我就坐一天。”
看他竟然像孩子一样撒娇,沈明珠忍不住也笑起来,她附耳道：“我有个很重大的问题需要跟太妃请教,如果你不去,那我的问题就解决不了,你想憋死我么？”
萧闲一听,便道：“要是这样我让人给母妃送信,请她过来一趟,顺便给我们送些点心,正好我想念得紧呢。”
沈明珠嗔了他一眼,“不行,你必须跑一趟,我怎么能让太妃劳累呢。”
在她真的坐牢这段时间,她是特意叮嘱过的,不许谢太妃、沈粲、沈明堂、文松之等人来探望,就算是他们来,她也不见。
她让人告诉他们,她很好,他们不必为她担心更加不必可怜她。
她一个人都不见,那他们也没有办法,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总来想要探望她,后来她总是不见,他们也就知道她的心思,不敢总来打扰她了。
不过沈明珠和文松之是来看过她的,并且每次都要带着章怀、褚基等人,好给她传信,将她的指示传达下去。
这样她的那些组织都依旧运转如常,没有任何的停滞。
她怕谢太妃担心难过,每一次也都是不让她来的,毕竟谢太妃也上了年纪,而且身体还不是很好。
她可不想让太妃劳累呢。
萧闲不想离开她,她却非要他去,最后他急了,“给曲水传个信,有什么话让他去说。反正曲水也不笨,想要说什么也都说得清楚的。”
看他说得那么坚决,沈明珠也就知道他是真的不想离开她了,虽然她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谁也杀不了她,就算是在大牢里,她也是相对自由的。
不过既然他担心,那她也乐得享受他的紧张和呵护。
萧闲就将曲水召来。
曲水之前已经去过王府,给谢太妃磕头,并且将王爷的意思转告,然后又去见了莫如晦和费云海等人,最后就来到了大理寺,等在外面为的就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萧闲道：“你听郡主的吩咐,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必有任何的犹豫。”
曲水便在沈明珠跟前单膝点地跪下,“属下谨遵郡主吩咐。”
沈明珠笑道：“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去跟太妃聊聊,你只管转述我的问题,然后跟太妃说明是我分析的,想要问她答案。她要是说了最好,如果不能说,你也可以换个法子,比如说让她说对错之类的,反正要将我的话都带到了。”
曲水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便将他招牌的懒散笑容收起来,严肃道：“郡主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
第2660章 萧闲的身世【01】
曲水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便将他招牌的懒散笑容收起来,严肃道：“郡主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沈明珠就让萧闲先去一旁,不要偷听他们讲话,更不许用内力偷听。
然后她将几个问题跟曲水说了,而且还教他如何讲谢家的事情,如何提问她要求的几个问题,甚至连具体的问题她也都准备好了,只需要曲水按照她的话复述出来就好的。
曲水领命离开大理寺一路赶往燕王妃。
天还没亮,燕王府的广亮大门外还挂着两排的大红灯笼,灯笼上写着“燕王府”三个隶书字样。
朱红色的王府大门上那七行九列六十三个铜铆钉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曲水也不和门口的守门人打招呼,而是直接和院内外的巡逻家丁招呼一声,然后就飘进了王府,一径去了谢太妃的院落。
此时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却还是朦胧不清,不过谢太妃一般都是早睡早起的,而且上了一点年纪,加上心里有事,就会浅眠。
所以当曲水让贴身丫头玉荷轻轻叫她的时候她立刻就醒了。
“给太妃请安。”曲水上前跪地,行大礼请安。
谢太妃坐起身来,隔着床幔道：“曲水快免礼,这么早是有急事吗？”
曲水点点头,“太妃娘娘,是郡主让属下来找娘娘确认一件事的。”
谢太妃一听是沈明珠让他来的,立刻就让玉荷和文竹伺候她起身,披上了氅衣,然后坐在了临窗的大炕上,又让曲水也落座。
曲水在下手的椅子上坐了,将沈明珠交代他的事情告诉谢太妃。
最后他道：“太妃娘娘,郡主的意思是想让属下来问问,娘娘是不是和当年被抄家的谢家是旧识。”
闻言,谢太妃脸色很明显的一变,看着曲水呆了呆,才接话道：“当年谢家分南谢北谢,两谢家一文一武,交集并不多的。可同在京城为官,一文一武,难免还是要有交往的。只是解缙舞大将军为人略微有些倨傲,咱们本家是不大爱和他们走动的。加上他们是先帝宠臣……”
谢太妃说得很慢,脸上不能抑制地流露出了淡淡地伤感,就好像是极力去忘却的事情,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不当做一回事的东西,某一天被人翻出来,心底某处还是如同坍塌了一角,有些痛,又有些酸。
曲水没有打断她,而是听她仔细说。
谁知道谢太妃却又顿住了话题,不想说下去了,她反问道：“明珠为何要问起谢将军一家呢？”
曲水道：“太妃娘娘,郡主说有件事儿她也不想瞒着您,但是必须要说。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那件事带来的危机,那就是您极力要掩饰的燕郡王爷知道的那个秘密。”
“什么？她,她知道了？”谢太妃惊得一下子直起了身子,面露惊慌地望着曲水,不过随即她就意识道自己失态了,立刻又恢复了端庄淡然的模样,慢慢地坐回去。
第2661章 萧闲的身世【02】
曲水微微垂着眼,就好像是没有看到主子的失态一样,他缓缓地道：“太妃娘娘,郡主聪慧绝伦,连咱们王爷都说她是世间男子多有不及的天才。若是太妃有什么瞒着郡主和王爷的,就算是郡主现在不知道,可她事后也一定会知道的。”
曲水说的是实话,以沈明珠的本领,要知道一个已经有了诸多外露苗头的秘密真的不是很难。
对于曲水来说,他觉得沈明珠的话,只有她想不想知道,没有她能不能知道的。
所以如果谢太妃有个什么秘密,还是和燕郡王有关的,已经露出那么多苗头来,郡主不可能查不到。
谢太妃也知道沈明珠是什么人,那么能干聪明,蛛丝马迹都可能让那个她给揪出一个来龙去脉,更何况自己很多时候流出来的情绪还不避讳她。
谢太妃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曲水,“她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曲水想了想,道：“诚如娘娘猜测,郡主是真的知道什么,她让属下问娘娘,那件事是不是和燕王有关……”
“别,别说了。”谢太妃忙抬手打断了曲水的话,她闭上眼睛,双手覆面,胳膊撑在炕桌上。
室内寂寂无声,只有香炉里燃着的百合香散发着的淡淡气息。
良久,谢太妃才道：“你先回去,我明儿找时间去大理寺看看他们,跟明珠亲自聊聊。”
萧闲一进京就已经打发曲水回来跟谢太妃解释过的,所以萧闲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大理寺,谢太妃也是知道的。
她原本也想去看他们的,既然明珠有事,那就不妨早点去。
曲水便告退。
玉荷道：“娘娘,是更衣还是回去歇一歇？”
谢太妃哪里还睡得着,她摇摇头,“这就起来吧,早点准备早膳,用一点,然后给你们王爷和郡主带一些。”
玉荷便下去吩咐,玉竹则带领了丫头媳妇们给太妃梳妆打扮。
很快,谢太妃就妆扮整齐,她带了人去大理寺探望沈明珠与萧闲。
大理寺的人自然不敢阻拦她的,毕竟皇帝也没下令不许任何人探望,所以一见着谢太妃,他们就恭敬地将她请了进去。
很快方正和杨少卿就得到了消息,方正亲自接待谢太妃,请她去后堂歇息,然后请燕王和郡主也过去。
谢太妃原本想直接去大牢的,可想着那是机密的事情,还是在后堂更安静一些。
很快,沈明珠挽着萧闲来到后堂,先上前给谢太妃跪地请安,谢太妃一见他们眼泪就出来了,哪里还让他们行完礼,立刻就扑了过去,张开手臂将两人楼进怀里,哽咽道：“我的儿啊！”
她用力地搂着萧闲,另一只手抚摸着沈明珠的后背,一个劲地道：“明珠,让你受苦了。”
沈明珠忙安慰她,“太妃我挺好的,并没有受什么委屈。”
虽然她坐牢,比起在小院里就是没有那些自由和物质,在消息方面她没有闭塞,还是和外界保持着通畅的联系。
第2662章 萧闲的身世【03】
,在消息方面她没有闭塞,还是和外界保持着通畅的联系。
而且她也没有暴露自己在大理寺的眼线和人脉,而是莫如晦耍了别的手段,利用其它人来达到的目的。
这样的话就算是后来皇帝或者萧澈回过神来相查的话,也查不到她的人头上。
反正对于她来说暂时不出门,不住豪华的屋子也没有什么。
谢太妃听她如此说,就更加感慨她懂事,越发地哽咽起来。
萧闲和沈明珠就赶紧劝她,“母妃,您这是怎么啦,不要紧的,明珠没有受苦,您放心,我一定会救明珠出去的。”
谢太妃哭了一会儿才又收住了眼泪,她擦着泪,和萧闲说了几句便道：“闲儿,你和方大人去喝杯查,母妃和明珠说几句话。”
萧闲狐疑地看了一眼沈明珠,后者则只是朝他笑了笑,一副让他放心的样子。
萧闲便放了心,转而和方正说话去,方正虽然耿直可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知道谢太妃是要和沈明珠自己说说话,所以就和萧闲走了,将空间留给谢太妃和沈明珠两人。
等别人都走了,曲水就打发谢太妃的丫头在正面的地方守着,他则自己去了后面守着,免得有人偷听或者误打误撞地进去打扰两人谈话。
谢太妃看了一眼前面,丫头们虽然是守着门,但是也离着有一些距离的,所以听不见里面说话的内容。
她看着沈明珠,经过一路的思考和心理建设,她已经不再那么紧张和害怕了。
“明珠,你是怎么知道的？”谢太妃开门见山。
沈明珠笑了笑,“太妃娘娘,您觉得很保密的事情,可因为燕郡王那么一闹,事情就有些要露头的样子,我再将一些细节综合起来那么一分析,就觉得燕郡王的话肯定是真的。而他能威胁您的,多半就是王爷。再综合各种信息,我就猜应该是和燕王的出身有关的。”
谢太妃不知道沈明珠是怎么分析的,可她却有些害怕,觉得沈明珠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能分析出这样的结论来。
而且——还是直接命中的。
她凝视着谢太妃的脸,“太妃娘娘,我说的可对吗？”
谢太妃喉咙里有些干,她咽了口唾沫,原本犹豫的心现在却稳定下来,她点点头,“明珠,你是个聪明的人。”
沈明珠就知道猜对了,她继续道：“太妃娘娘,这周围和我一样聪明或者比我聪明的人不在少数,我能猜到,他们肯定也能猜到什么的。”
她看谢太妃的表情有些紧张起来,便道：“比如说杨少卿等人。”
“真的吗？”谢太妃的声音也紧张起来,她原本觉得燕郡王死了,什么都没有泄露,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谁知道,竟然……就被明珠猜到了,而且她还说别人也能猜到。
沈明珠微微颔首,她直视着谢太妃的眼睛,放轻了声音,缓缓地问道：“太妃娘娘,我想知道王爷是不是和北谢的谢家有关系？”
第2663章 萧闲的身世【04】
沈明珠微微颔首,她直视着谢太妃的眼睛,放轻了声音,缓缓地问道：“太妃娘娘,我想知道王爷是不是和北谢的谢家有关系？”
谢太妃没想到沈明珠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虽然早就做好准备了,可还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扭头四处去看。
沈明珠抚慰她道：“太妃不必担心,周围没有什么人的,这里的话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
谢太妃知道沈明珠做事缜密,几乎是滴水不露的,既然要说机密的事情周围肯定是没有危险的,不过是她自己太过紧张了,所以有些害怕而已。
这么被沈明珠直截了当地问,谢太妃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秘密隐藏得太久,她自己都怕不小心会说露嘴,所以经常都有意识地减少交际。
可没想到还是被明珠给查出来了。
好一个厉害的明珠,怪不得皇后和萧澈那么忌惮她,沈云珞更是想要将她置之死地而后快。
因为太过久远,谢太妃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说的感觉。
她酝酿了一下,才缓缓地道：“明珠,你,你说得对。闲儿他,的确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说着她就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了一丝遗憾,虽然很快,可沈明珠还是捕捉到了。
沈明珠立刻就安慰她,“太妃娘娘,我认为养者大过天,您对王爷那么好,就是他的亲生母亲。我们不是为了给王爷寻找真正的父母,而是为了知道来龙去脉,然后才能更好地规避眼前即将到来的危险。”
谢太妃怔道：“闲儿,他也有危险吗？”
听她这么说,沈明珠就知道她想得太单纯了,可能以为自己是真的被燕郡王的死给牵连的,自己是因为杀了那个什么小厮才进的大牢,甚至觉得萧闲还是非常安全的……
她原本不想让谢太妃担心,所以什么都没有讲过,不过现在这样的关头,她觉得如果不讲也不行了。
她就将萧闲目前的一些状况分析给谢太妃听,最后道：“太妃,您想想,若是陛下将皇位传给萧澈或者其他的皇子,那么皇后或者新帝能够容忍陛下功高震主吗？就算是王爷主动要求赋闲,可怀璧其罪的道理多少年来多少人为其所害？不说久远的,单单是那个谢家大将军解缙舞就是这样死的。难道太妃觉得当今的皇帝和新帝能免俗吗？”
这还没等新帝即位呢,几波势力就已经集合起来对付萧闲了。
如果她还松懈的话,那她也不能保证,萧闲能不能改变前世的命运了。
这一世她和萧闲被爱情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同生共死,所以她必须要救他的。
谢太妃听完就愣住了,虽然她觉得可能会有人对闲儿不利,会忌惮他,所以她也赞同儿子的急流勇退和守拙的计划,可根本没有想到会有沈明珠说的这么严重。
可仔细一想,不无道理,甚至振聋发聩,事实就是这样的。
谢太妃原本就是聪明的人,只不过这些年
第2664章 萧闲的身世【05】
谢太妃原本就是聪明的人,只不过这些年一心地做点心,儿子有了未来王妃,一家和和美美的,她也没有多去想。
主要是沈明珠太过保护她,已经不需要她再去想什么。
她点点头,“明珠,你说得很对。”
沈明珠就继续道：“那么太妃娘娘,您可以告诉我王爷的身世吗？”
谢太妃却摇摇头,“明珠,不能,我发过誓的,不能这样。若是说出去的话……我不可以说。”
当年发誓的时候,她记得很清楚的,如果违背誓言,那么让她孤苦一生无所依,萧闲也不得善终。
她能孤苦一生无所依,不算是打紧的,最关键的是萧闲。
她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从来没有想过公开这件事,哪怕是对一个非常亲密的人说起。
她不能害了儿子,一点都不能说。
沈明珠立刻就意识到谢太妃这里肯定是有什么誓言逼着她,于是就换了个方法,“那么我说句闲话太妃听听,只是陈年旧事,不是让太妃说什么,也不算是泄露秘密违背誓言,太妃不必再担心了。如何？”
对于誓言这种东西,沈明珠向来是不信的,守信的人不必发誓,不守信的人发再多的誓言也没有用处。
但是她自己虽然不信,也不发誓,却也拥护那些信奉誓言的人的自由。
她觉得人毕竟还是需要一点信仰的,如果没有信仰就没有畏惧,没有了敬畏就没有了准则和道德底线。
比如说沈云珞。
所以她维护谢太妃的誓言底线,她决定换个方法。
谢太妃觉得她说的也算对,自己没有说出那个秘密,只是听听“闲话”,不算是泄漏秘密,于是她就点了点头。
沈明珠便顾自道：“当年谢家名动天下,北谢远远超过南谢,可后来先帝似乎对北谢有所忌惮防备,虽然还是对解缙舞将军非常宠信,却已经开始提拔南谢。而解缙舞将军也几次提出要求致仕,但是先帝就是不准。先帝之所以不准,一半是因为他舍不得谢将军,其实另外很大一部分,也是生怕谢将军离开了他的眼皮不知道会做什么事情。”
说着她就看了谢太妃一眼,谢太妃抿着嘴,垂下眼睫,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的表情。
沈明珠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继续道：“解缙舞将军有个妹妹入了宫,成为了后来宠冠后宫的黛妃,这件事已经很久远了呢,久远得都没几个人知道了。”
她又看谢太妃,谢太妃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有这么一回事的样子。
沈明珠心下了然,便又道：“这也许是先帝用来麻痹谢家的幌子吧,等先帝想要除掉谢将军的时候,黛妃也就开始失宠,后来谢将军身亡,黛妃也就被打入了冷宫或者是死了,反正不再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这时候谢太妃看了她一眼,眼中分明有着不赞同。
沈明珠就知道,这一点自己猜错了。
***********
第2665章 萧闲的身世【06】
这几句话里包涵了太多的意思,沈明珠不知道谢太妃否定的是先帝要杀解缙舞,还是黛妃开始失宠等,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她要知道的关键在后面。
她将谢太妃表达同意和否定的表情细节都记在了心里,就又开始说下面的,“解缙舞死后,他可能已经预料到了谢家的前途,所以将自己的一个孩子请求太妃代为收养。”
因为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细节,所以她停下来看谢太妃的表情。
谢太妃的表情非命就是否定的,那就是说她讲得不对,事情不是这样的。
难不成萧闲不是解缙舞的孩子？
沈明珠凝视着谢太妃,不放过她每一个表情,“太妃娘娘,如果王爷是解缙舞的孩子,而谢家已经被陛下下令抄家灭族,若是被知道,那燕王肯定要不会有好下场的。就算陛下现在不敢轻易动他,但是也绝对不会再信任他,绝对会想尽办法要害死王爷的。”
这时候她看得很清楚,谢太妃的脸上现出了复杂矛盾的神色,这个意思就代表着沈明珠的话有对有错。
沈明珠聪慧绝伦,立刻就意识到错误应该是在前半句上。
因为后面那句话,基本是没有什么疑问的,只要萧闲有个不能公开的身份,那么皇帝就绝对会忌惮他的。
所以问题出在第一句,萧闲难道不是解缙舞的孩子,那如果不是解缙舞的孩子,那他是谁的孩子？
沈明珠惊讶地望着谢太妃。
谢太妃明白沈明珠的疑惑,可她不能直接说,她咬着唇,想着要如何表达。
她不敢说,因为她连菩萨都不敢说,只能憋在心里,生怕对闲儿不好。
想了想,她道：“谢将军那个妹妹进宫之后,是诞下了麟儿的。”
她这句话一说,沈明珠心下一震,福至心灵般的,她脱口道：“难不成王爷是黛妃的……”
然后她就在谢太妃的脸上看到了赞同的表情,这未必就是谢太妃想要表示,但是她懂得读人的表情符号,所以就算是谢太妃极力地不想表现出什么来,可她的微表情还是会泄露她的心情的。
原来萧闲是黛妃的儿子！
可,可如果萧闲是黛妃的儿子,那么就是先帝的儿子,既然是先帝的儿子,为何要给了燕郡王和谢太妃呢？
这又到底是为什么？
沈明珠觉得就算是自己脑子好使一些,似乎也开始想不通了。
原本她觉得如果萧闲的身世是见不得光的话,害怕被皇帝等人知道,那么就肯定是哪一个被灭家族的后裔。
符合条件的只有谢家,解缙舞的儿子。
可谢太妃否决了这一点,反而提醒她谢家妹妹进宫做黛妃的那个,是生下过皇子的。
若是如此的话,那萧闲就是先帝的儿子,这,这简直更加让人不懂了。
不过虽然不知道先帝为何要这样做,起码可以解释一个问题,那就是萧闲的确不是燕郡王的孩子,而先帝对萧闲那么好,这里也就有了答案。
第2666章 萧闲的身世【07】
不过虽然不知道先帝为何要这样做,起码可以解释一个问题,那就是萧闲的确不是燕郡王的孩子,而先帝对萧闲那么好,这里也就有了答案。
不过萧闲是黛妃悄悄送给谢太妃夫妇的,还是先帝亲自下令的呢？
既然黛妃是宠冠后宫的妃子,那她诞下麟儿的事情,肯定是瞒不过皇帝的。
不过他将孩子给了谢太妃,那黛妃那里如何解释呢,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困难,大不了就说孩子没了,估计也没有人会有什么怀疑,只要吩咐稳婆动点手脚就好了。
所以沈明珠觉得将孩子给谢太妃与燕郡王的人肯定是先帝,否则燕郡王和谢太妃也不能那么紧张,生怕人家知道。
毕竟只要皇帝知道黛妃有孩子生下来,就绝对不可能背着皇帝自己将孩子送出去,必须是皇帝知道的。
也只有皇帝才能让王爷王妃守口如瓶,不管是发誓也好还是强制命令也好,必须是皇权的威严。
可皇帝为何要将孩子送给谢太妃,毕竟先帝也有那么多孩子,都没有送出来,却单单将萧闲送出来,就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样想着,沈明珠就觉得需要进宫和李惠妃娘娘仔细谈谈。
如果萧闲真的是黛妃和先帝的儿子,那么就可以解释先帝为何对他那么好,而李惠妃对他也最为照顾亲近的原因了。
萧闲是先帝的儿子,也能解释谢太妃为何宁愿接受燕郡王的威胁也不敢让他说出真相了。
因为现在来看,如果皇帝知道萧闲是自己的亲兄弟,只怕会担心萧闲能力太强威信太大而有可能争夺皇位。
可,还是有很多问题。
看来解决了一个问题,又出来了很多新的问题,等于问题不但没有解决,反而更加麻烦起来。
“太妃娘娘,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沈明珠绝对不再为难谢太妃了,反正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有了,现在要解决新的问题,只怕谢太妃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她需要李惠妃的帮忙,如果李惠妃有机会来见见她的话,那倒是极好的。
谢太妃点点头,“我知道,你想和李惠妃娘娘见个面。”
此事儿牵扯到了黛妃,而李惠妃也是谢家出来的,当初在黛妃宫里当差的,要打探这件事,自然还是李惠妃更合适一些。
沈明珠忙向她道谢。
谢太妃拉着她的手,“你都是为了闲儿,倒是我要感谢你才对呢。如果不是你……”
她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如果不是沈明珠,何谈什么幸福,只怕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不复存在,儿子也可能已经被赶出家门成为了万人唾弃的不孝子了。
多亏了有明珠。
商量完了正事儿,沈明珠就让人去告诉萧闲,请他来和太妃说说话。
等时间差不多了,谢太妃就告辞,回到王府她立刻就让人给宫里递了帖子,表示想要去探望一下李惠妃。
谁知道宫里传来的消息是李惠妃身子不舒服,不见客。
***
第2667章 萧闲的身世【08】
谁知道宫里传来的消息是李惠妃身子不舒服,不见客。
谢太妃就觉得有些奇怪,李惠妃虽然之前身体也抱恙,但是却没有不见她。
而且她见过李惠妃的,之所以身体不舒服,也是因为沈明珠的事情和皇帝争执,没有得到皇帝的同意,她心里着急焦虑导致的。
所以,那并不是真的病,谢太妃之前还去拜访过,宽慰她的。
李惠妃也表示自己没有什么病,不过就是做个姿态罢了。
可现在怎么突然就真的病了呢？
谢太妃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她自己不好查,于是就让曲水去告诉了沈明珠。
沈明珠虽然坐牢,可消息网却还是畅通无阻的,甚至因为她进了大牢,那些人做事情就更加没有顾忌了。
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因为凌晨的时候皇帝去了翠微宫,和李惠妃娘娘谈了很久。
皇帝屏退了左右以及所有伺候的人员,只有他和惠妃娘娘在殿内,所以说了什么别人都不知道,但是却可以知道皇帝非常激动,李惠妃也情绪不好,几次捂脸大哭起来。
天亮的时候,皇帝拂袖而去,李惠妃就病倒了。
这一次是真的病倒了。
很快沈明珠就让曲水给谢太妃送信,既然李惠妃娘娘病倒了,那就更应该去探望。
甚至沈明珠推断,有可能是皇帝不许李惠妃见客,而不是李惠妃自己不见客,尤其还是谢太妃。
不过消息传来,李惠妃还是拒绝了谢太妃,并且表示,任何人都不想见。
转眼已经过去了两日。
萧闲一直陪着沈明珠住在大牢里,皇帝知道却也没有表示什么,就好像是默许他们这样一般,不阻止却也不将他们放出去。
沈明珠就觉得看来事情在悄悄地发生什么变化。
是夜,她和萧闲悄悄地商量,“王爷,我想出去一趟。”
听她说想要出去,萧闲自然立刻就答应,她说出去一趟,就是有必须她去解决的事情,而不是要彻底离开,所以他就问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沈明珠想了想,原本她有个计划就是让萧闲呆在这里,然后她悄悄地离开,这样也不会惹出什么怀疑来。
不过听着他满怀期待的声音,她突然觉得其实他真的很渴望能够站在她旁边保护她,帮助她的,她太过坚强独立,让他有时候会觉得很失落,没有了那种发挥男主保护**的机会。
她忍不住抿唇笑了笑,挽着他的手臂惊喜道：“要是王爷肯做护花使者,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王爷能答应我一个问题吗？”
萧闲浅笑,“我只求呆在你身边,其他的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明珠就道：“那王爷不要问我做什么,也不要偷听,好不好？”
萧闲点点头,“自然。”
反正她对他全心全意,就算是去见别个男人,他也会忍住的,更何况她还不是去见别的英俊男子呢。
不过话虽然这样想,可她不是去见年轻俊美的男子,他还是挺窃喜的。
第2668章 萧闲的身世【09】
不过话虽然这样想,可她不是去见年轻俊美的男子,他还是挺窃喜的。
毕竟他的明珠那么优秀,有那么多男人爱慕她呢,不说远的,就说万轻侯和楚霆,这两个人足够优秀,虽然明珠行得正坐得端,和他们没有什么暧昧的东西。
可他是个男人,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到那种独有的欣赏甚至是爱慕,虽然他们都遮掩地很好,但是不代表他看不出来。
沈明珠便伸手做了个手势,然后很快就有两道人影从外面闪过来,萧闲瞥眼一看不由得怔了一下,竟然是两个易容成他和明珠的人。
就算是他自己,如果不仔细却分辨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那假的明珠居然还朝着他微微一笑,那模样分明就是明珠的样子。
不过就算是扮得很像,也只是扮得,她没有明珠的那种超脱和仙气,所以萧闲再仔细一看就已经能够分辨出来了。
他立刻就握紧了沈明珠的手,和那两个人交换了位置,然后沈明珠就从角落里拿出两只包裹,示意萧闲迅速地套在外面,打扮成了两个普通的狱卒。
这时候那些正经的狱卒已经被她的人用手段集合到了外间,在那里吃酒赌钱,大牢里面根本就没有人盯着,加上他们动作迅速,所以没有任何破绽。
两个人提着灯笼拿着梆子就好像是要去巡夜打更一样的姿势,因为假扮得像,那些吃酒赌钱的人也没有问他们,两人就顺利地离开了大理寺。
离开大理寺以后,沈明珠和萧闲又在外面招来了负责接应的属下,然后拿到了另外的包裹,两个人略微打扮了一下,就假扮成了两名巡逻的带刀侍卫。
他们有宫内的正经腰牌,而且还是假扮成两名侍卫,所以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那两名侍卫自然是被人请去一旁喝酒了,到时候就算是有人问起来,他们也不会承认自己喝酒,只会说自己是进了宫巡逻的,所以他们一路更是畅通无阻。
虽然遇上一点点小风波,可有沈明珠的聪慧机智,以及她早就安排好的人,也算是很轻松就能够解决,虽然有人问,却不会被怀疑的那种。
就这样,他们一路上来到了翠微宫。
天已经彻底黑了,墙外有更夫打更的声音,已经是三更天,整座宫殿都已经陷入了沉睡,昏暗的灯光里,雾气氤氲就好像是有实质一样缓缓流动着。
萧闲揽着沈明珠的腰肢直接略过宫门在宫墙上飘飞,很快便落在了正殿门前,再一股力道发出去,就将殿内负责值夜的几个宫女和婆子们扫晕过去。
他内力精湛,劲道拿捏得恰当好处,只是将几个人扫晕过去,却不会伤害她们,但是却能让她们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才醒过来,也不会打扰沈明珠和李惠妃聊天。
而他自己却不进去,而是松开沈明珠的腰肢,柔声道：“明珠,我就在外面打坐,你自己小心一点。”
**
第2669章 萧闲的身世【10】
而他自己却不进去,而是松开沈明珠的腰肢,柔声道：“明珠,我就在外面打坐,你自己小心一点。”
他要打坐,就是为了兑现对沈明珠的承诺,不会偷听的。
虽然他不知道沈明珠要和李惠妃聊什么需要背着他,但是他会尊重她的决定,她这么做就一定有他这么做的理由,她不告诉她,肯定也有她不说的理由。
若是需要他知道,他相信她会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虽然略微有些好奇,可那种好奇心很快也就被压下去了。
其实沈明珠内心还是有些内疚和挣扎的,她纠结着自己该不该告诉萧闲这件事情。
毕竟这是关于他的身世,他有权力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看了她又怕他会难过,毕竟谢太妃对他那么好,就算燕郡王是个渣爹,可也不妨碍萧闲乐于做谢太妃的儿子。
而且如果他是先帝和黛妃的儿子,那他就一定会被这件事牵扯进去,到时候和皇帝的关系就会有所改变,甚至他可能会内疚当初没有救下先帝反而让皇帝逼宫成功。
说不定他还会纠结当年的事情,纠结黛妃的事情,这样的话她就不能悄悄地打探谢家和黛妃的事情,就会被迫公开而且需要将一切都袒露出来。
这样的话,就彻底暴露,皇帝他们就更加忌惮他了。
所以她想悄悄地打探清楚,然后进一步调整自己的计划,走在皇帝的计划之前,免得到时候太过被动。
所以她才绝对暂时不告诉萧闲的,反而先帝已死,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告诉他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不如就等着一切真相大白地时候在告诉他。
而她就要时刻保持冷静,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偏颇和激动,否则这件事情就会变得糟糕起来。
她点点头,握了握他的手,“好,你帮我护法,我去和惠妃娘娘谈谈。”
说着她就放开他的手转身进了内殿。
内殿临窗有一盘大炕,北面是雕花的黄花梨木的拔步大床,床脚那里铺着席子,睡了值夜的宫女。
沈明珠便顺手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得更香一点,可以一觉天亮。
做完这个,她就走到了床边,看着垂下来的白纱帐子,帐内的身影朦胧不清,突然,里面的人就坐了起来,然后猛得咳嗽起来。
“采苹,水。”
李惠妃的嗓音非常沙哑,似乎是久哭之后的疲累。
沈明珠便去桌上的暖窝子里倒了一杯温水,端过去,掀开床帐伺候李惠妃喝温水。
李惠妃渴急了,竟然没有发现,便就着她的手一口气将水喝干了,然后舒服地叹了口气。
沈明珠便轻声道：“惠妃娘娘,您不要怕。”
李惠妃这才猛得抬头看着她,一副不敢置信地样子,“明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明珠点点头,轻声道：“娘娘不必害怕,明珠是有求而来的。”
李惠妃惊讶地看着她,原本以为沈明珠被关在大牢了,萧闲没法救她不想让皇帝为难,
第2670章 萧闲的身世【11】
李惠妃惊讶地看着她,原本以为沈明珠被关在大牢了,萧闲没法救她不想让皇帝为难,所以干脆不求情直接就住进大牢里同生共死了。
李惠妃听说皇帝知道以后也没有什么表示,似乎默许了萧闲的做法,她就越发的着急上火。
只是皇帝根本不听她的,她也没有办法,所以一下子就急得火气上行,竟然就病倒了。
现在看沈明珠亭亭玉立地站在这里,哪里有半点坐牢的拘束和悲苦,分明就是来去自如的高手。
李惠妃便立刻意识到沈明珠坐牢只怕是有什么计划的,原本一直吊着的那颗心也稍稍地回落了一点,她问道：“明珠,你想问什么？王爷好吗？”
沈明珠笑笑,“多谢娘娘关心,王爷很好,他在外面替我们守着呢,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谈谈。”
李惠妃的脸色就有点变了,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可随机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觉得沈明珠不可能知道,因为她知道谢太妃的为人,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就算是人家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说的。
谁知道下一刻沈明珠就单刀直入道：“惠妃娘娘,我不卖关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明珠这一次来就是想请问娘娘一件陈年旧事。”
她顿了顿,直视着李惠妃的眼睛道：“我想问的就是当初先帝为何要将黛妃娘娘的儿子送给了燕郡王和谢太妃。”
一句话无异于一颗炸药在李惠妃的脑子里炸开,轰的一声,让她几乎要耳朵聋掉,几乎没有办法再听见外面的声音,整个脑海里,只有轰隆隆什么倒塌的声音。
她知道那是自己一直都害怕的东西,是自己依赖的那种安全感在倒塌,这个秘密竟然还是被人知道了！
尽管这个人是沈明珠,是萧闲的心上人,可李惠妃觉得,既然沈明珠知道,那是不是代表了其他人也会知道呢？
若是如此的话,那……她几乎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发生。
看着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有一点血色,沈明珠安慰她道：“娘娘放心,其他人都不知道的,这不过是明珠的推测,通过各种证据判断的答案罢了。只是这件事关系了很多事情,甚至关系着王爷的荣辱与生死,所以明珠恳请娘娘愿意解答疑惑。”
良久,李惠妃都没有说话,她坐得笔直,就好像是已经坐化的僧侣一样,没有了任何的知觉,只觉得所有的意识好像已经被抽空了一样,四周寂寂无声,仿佛进入了永夜。
不过沈明珠知道,她会给出一个答案的。
她看着李惠妃的脸色由惨白然后变得慢慢地恢复了血色,那双温婉的眸子里也开始有了光彩,她就知道李惠妃肯定会说的。
李惠妃闭了闭眼睛,阻止脑海中那种眩晕的感觉。
然后她的听觉仿佛又打开了一样,灵敏得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连殿外的虫鸣风声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呼呼啦啦的,灌了满耳,热闹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