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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星高兆全文阅读

作者:谢其零     福星高兆txt下载     福星高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05 不拦你

    等官媒说出是哪个府来提亲,尤太夫人脸更黑了,端起茶杯,连装样都不装,直接又放下。

    端茶送客!

    官媒赔笑的脸僵住,但也不敢变脸,灰溜溜走人。

    尤太夫人急忙把尤太爷叫进来,把官媒来说亲的事说了,然后气得跳脚大骂。

    官媒出了尤府上了轿子,让轿夫抬着快走,急匆匆赶回魏兴郡王府。

    明知上门会受到什么对待,可官媒哪敢拒绝郡王的安排,不求赏钱,只想保命,尤太夫人没把她打出去,官媒已经万分庆幸。

    魏兴郡王是之前的二皇子,真正的纨绔皇子,宫变之时,知道保命,偷着让王妃拿出粮食支援京里,暗地里和大皇子作对,才勉强得了个郡王,那也是新登基的皇上兄弟显示仁慈。

    吃喝玩乐的魏兴郡王知道爹是皇上和兄弟是皇上那是两个概念,好歹收敛了,不再大张旗鼓逍遥玩耍,平时包个戏子听个小曲也不会闹的满城皆知,这几年老实混个俸禄过日子。

    当年他有个爱妾的兄长爱写话本子,不对,是爱抄话本子,有他护着瑟了很久,自从锦画奇缘那事之后,他也冷了那个曹玉郎,爱宠走一个来一个,得罪不能得罪的人划不来。

    曹玉郎没了撑腰的只好在京里一个小住宅住下,反正有妹子养活他,不发愁吃喝。

    他和妹妹是孪生,妹妹进了王府生了个儿子,没两年又生了个闺女,所以在王府还能呆住。

    随着外甥长大,妹妹地位更加保住,为何?外甥优秀呀,颇得郡王爷偏爱。

    曹氏生的郡王府庶子陈桨从小爱武,郡王爷给他请了师傅,今年十五岁,练的一手好功夫,这两年说什么在山上习武,过年过节才回来。

    这不,中秋节回来听闻有个会功夫的美人,陈桨去瞧了一眼,惊为天人,立马让父王提亲。

    魏兴郡王再如何那也是皇家人,他问了雷娘子的家世,有点不满意,虽然和尤太夫人连着亲,那也是出了出了五服的远亲,雷家还是走镖人家,家世太低。

    他想的也没错,陈桨是庶出,可也是皇家血统,就是别人也会觉得雷娘子门第太低。

    可陈桨死活愿意,说他不想娶个木头人,反正他不是嫡子,不用和世家联姻。

    虽然是庶子那也是魏兴郡王偏疼的爱子,几个儿子,就陈桨长得像他,特别是那双眼睛,让魏兴郡王想起自己年少时威风凛凛的模样。

    于是他去找王妃,想让王妃去提亲,可王妃不去,说她可不敢惹尤家那个母老虎。

    魏兴郡王气呀,王妃话里的意思就是陈桨一个庶子想去提亲尤家母老虎会发威。

    一气之下,魏兴郡王找了个官媒,他想你尤家还能瞧不上我郡王府的儿郎?

    偏偏官媒回来说她刚说完亲事,尤太夫人端茶送客,话都没说一句。

    魏兴郡王更气了,特别是看着王妃嘲弄的眼神,他一砸茶杯,派人去打听个详细,难道尤家有了说亲的对象?万一是个不好惹的他就忍了这口气,没有说亲的还敢小瞧郡王府,这口气咽不下。

    陈桨知道外面传闻,什么打擂台比武招亲,他觉得那是笑话,尤家也不会让雷娘子抛头露面,干脆他直接去提亲,凭家世凭他本人,哪里会差?

    京里有点家世的都是废材,当然指武功方面,不是废柴的凡夫俗子粗野之人尤家也不会愿意。

    他陈桨,郡王府出身,会武有功夫,年龄相当,没有再比他合适的人了。

    什么?还有个王家,切!王家在郡王府跟前算什么,忽略不计。

    等知道尤家不愿意,陈桨恼羞成怒,不识抬举!

    想去亲自会会雷娘子,当场比个高低,当面拿下,看你尤家说什么。

    没等要去,外面传开了,九月二十打擂台,赢的人可以去尤家提亲。

    陈桨摩拳擦掌,给父王说这个擂台他赢定了。

    魏兴郡王高兴,支持,儿子功夫不错,再一个,擂台上,哪个敢和儿子真动手?还不是儿子赢,这样面子里子都有了,到时非得给儿子大办婚事,不然京里人都快不记得还有个郡王叫魏兴。

    尤太夫人直接去了侄女院子,说了魏兴郡王府来提亲的事。

    “朵儿,那个郡王不是好人,上梁不正下梁歪,说什么郡王子武艺高强,娶你当正室,啊呸!谁稀罕!一个戏子生的庶子,是郡王府又如何?雷家堂堂正正一个嫡女,嫁你个庶出?真以为尤家没人了?”

    雷朵儿直接说道:“表姑,我正想给你说,我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什么打擂台比武招亲,那话不是我说的,谁爱闹不关我事。我想回家,我走了,管他郡王府还是谁,找不着人,还能如何?”

    尤太夫人一拍桌子道:“对!谁爱闹闹去,老娘不奉陪奈我如何?可是,朵儿,在京里我还能护着你,如果遇到那蛮狠的,去雷家提亲,你说雷家能护你而不管家族?你也不忍心爹娘为你遭罪吧。”

    雷朵儿刚站起身准备收拾行李,听了这话站住。

    当年为何去山东,因为一个官家子弟想抢她进府,那会她才十一岁,她打伤了那人,后来父亲找了余家才摆平。正好舅父来,母亲托舅父带她去了山东,可在山东,又遇见个无赖,她不想给舅父惹麻烦,才回了江南。

    是呀,如果郡王府去雷家提亲,让家里拒绝还是同意?

    “朵儿,你也来了一阵子,看也看的出来,表姑为何敢嚣张,那是因为表姑是刑部尚书的儿媳,有个国公夫人的闺女,如果只是普通人家,表姑敢伸老虎爪子?早变病猫了。表姑让你嫁京里人,是因为王家小子看上你,不然是猫是狗的看上你,表姑也不会同意。你想不给家里带来麻烦,想保护家人,光凭个人本事,行不行?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你表姐为何嫁国公爷,差了那么多岁,我也给你说过,我不是贪图富贵,是没办法,不然谁也不敢和范家作对。就是打擂台,只要郡王府出面,你看有几个人敢上台?朵儿,你要走我不拦你,你自己考虑好。”

1006 打擂台

    等表姑走后,雷朵儿沉思。

    她明白表姑说的话,那就是你有权势才能保护家人,不然光凭自己那两下功夫又能如何?

    表姐当年是尚书嫡亲孙女,遇到范家那事,表姑求助庆王妃把表姐嫁给国公爷当继室才保全,她一个江湖人家的闺女,娶你当正室已经是看在尤家面上。

    当年想抢她的恶人只不过是个官家子弟才不把雷家放在眼里,不是后来父亲找了余家,余家又抬出尤家和国公府,事情才了结,对方没再追究。

    母亲为何嫁给父亲当继室,不同样也是看在雷家有尤家有国公府这样的亲戚,好给娘家借光。

    雷朵儿照着镜子,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脸,想起母亲说过:如果你想过随心所欲的日子,想嫁一个不是因为你的容貌而真心对你的男子,那你就毁了这张脸。

    她不服气,长成这样又不是她错,为何要毁了自己容貌?

    打擂台就打擂台,如果那个王小九敢上台,赢了的话,那就嫁!

    想起王小九,还不错,但也没到非他莫嫁的地步,今天表姑的话,让雷朵儿明白,就算以后,她嫁一个没有权势的人,遇到有权势的,丈夫是否能保护她?是否害怕得罪人而把她送出去?

    给妻子喝迷药让外人进自家,委屈求全保家人的事情不是没有听说过。

    谁会时刻防着枕边人?

    她如果遇到那样的事打杀了丈夫又如何?耻辱已经发生。

    王小九说了,他要去云贵建功立业,跟他一起,就好比顾娘子和蒋公子。

    如果能嫁这样的一个丈夫,不正是自己所期望的吗?

    之前反感他们的主动,包括贾西贝为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撮合她和王小九,让她别扭,感觉被人操控。

    现在想想,雷朵儿自嘲一笑,好歹人家真诚,总比山东纠缠自己的那个无赖的姐姐要好。

    那个妇人趾高气昂说:我家兄弟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别以为是个百户的外甥女你就当成贵人了,给脸不要脸!信不信纳你当妾,你不一样乖乖进府?

    自己除了离开山东又如何?舅父恨的牙痒痒也只能看着她离开,就因为那人是千户的宠妾的弟弟。

    她不怨舅父,舅母哭着说一家子老小靠她成全。

    雷朵儿推门走到院子中间,仰头吐口气,解下腰间的黑木球,对着树上的落叶打过去。

    门口两个脑袋一上一下歪着看。

    “哥,你说表姑能打赢郡王府的吗?”

    “肯定行,这个要是打在脸上,眼睛都得瞎。”

    天气凉爽了,大中午出来也不热,街上的闲汉们围着看王家搭建擂台。

    这可是几十年没遇到的新鲜事。

    擂台哪能乱搭?王家找了特批,在灵虚寺庙会地方搭建擂台,围了一大片空地出来,准备了桌椅,准备给贵人们就坐。

    魏兴郡王向尤家提亲的事外人不知,很多府里会点三脚猫功夫的人想去凑热闹,长辈也不阻拦,让他们见见世面也好,反正也打不赢将军府的人。

    王荆善早就放话出去他要参加,还说必得擂主。

    贾西贝激动呀,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给高兆捎信,那天一定要去捧场。

    高兆又给钱玉兰几个捎信,到时擂台那里看热闹去。

    九月二十那天,灵虚寺那里围得水泄不通,指挥司和顺天府派人来维持秩序,不然来比赛的人都进不去。

    乡试已经结束,王同化四个聚堆去了,没点身份的别说场子里,就是外围都进不去。

    旁边对着的茶楼里坐满了人,二楼更是被各个府包下。

    庆王爷陪着母妃还有表哥在包间里看热闹。

    “我给我姐捎信,她说不来凑热闹,还说有什么好看的,她在府里照看金旺,薰生夫妻带着金豆来了,我盯着看,怎么没见他们来?西贝免不了要来,我一会过去,她们几个陪着娘。”

    庆王爷怎么能不去现场看?就是留下表哥一人陪着母妃不好意思,一会让外甥他们陪着好了。

    贾老太妃笑道:“他们肯定去场子里,有这个热闹哪里会错过,你呆不住就出去看,我和你表哥正好说说话。”

    只见庆王爷站起来走到窗户跟前说道:“咦?那不是薰生吗?哈哈!娘,外甥媳妇和金豆全穿的男装,还有西贝,我就知道她们安静不了,难道要冒充儿郎参加比赛?不行,我得下去看看。”

    庆王爷拜托表哥在这,乐颠颠下去了。

    贾西贝给高兆捎信说穿男装去,给玉青瓦和吴迎春说了,全部穿男装。

    高兆原本没打算带金豆,可是女儿抱着二爷的脖子一顿撒娇,只好给她换了男装一家三口去了。

    到了那,刚进去,看到贾西贝给她招手。

    哈!

    高兆一看,贾西贝带着豌豆,玉青瓦带着毛豆,吴迎春带着刀豆,全部是男装。

    金豆快快跑过去,四个豆拉手一起笑。

    四个大人四个小儿,全体黑黢黢,晒的还没缓回来,猛一眼看过去,就是四个年轻男子和四个小男娃。

    霍王妃穿着男装也来了,带着长子,豫章郡王给吴长亮行礼,俩人去了另一桌。

    高兆和她们说话也瞄着门口,见大姑和严大太太、钱玉兰江家表姐妹还有梁梅雪进来,高兆过去找王荆善给安排了坐。

    魏兴郡王带着儿子来了,想到会热闹,没想到这么热闹,刚进来看见庆王爷,被他拉着他去豫章那桌,还有鲁国公和其他几个郡王。

    他想给儿子交代几句,庆王爷说让小年轻去玩,拽着他走,魏兴郡王哪敢挣脱,只好给儿子使眼色,那意思看情况再说。

    陈桨哪里知道父王啥意思,对京里的人听说的多,没打过交道,听父王让他称呼那人高叔祖,知道是庆王爷。

    四周一看,看见陈冬青,这个他认识,走过去坐那吧。

    陈冬青和花与川坐一起,还有其他几个朋友,唐沭阳、霍英凯,还有蔡昌东和高兴荣。

    陈冬青虽然和陈桨不熟,但都是皇家人,是堂兄弟,给大家介绍了下,互相见礼坐下。

    知道这个堂弟习武,陈冬青敬佩,格外介绍他这方面。

    “我堂弟虽然年龄不大,功夫不错,我祖父就教训我说瞎胡混,看看你堂弟,小小年纪学了一身好武艺。”

    是男子都有个江湖梦,知道这个郡王府庶子跟着高人深山里学武,不由得高看他一眼。

    会武的有高兴荣和霍英凯,抱拳。

    花三郎客气道:“陈公子也来看热闹?”

    陈桨回:“我来打擂台。”

    在座的全体惊讶,互相看看,又看看陈桨,这个儿郎有没有十五岁?脸上稚气未脱,略带骄傲。

    他知不知道这次不是纯打擂台,是比武招亲,亲事差不多定了是将军府的。

1007 砸场子

    别人都不说话,陈冬青急了,说道:“堂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想和人比试比试,改日堂哥找个地方,请几位朋友来,一起切磋,堂哥认识拳脚功夫不错的朋友。”

    陈桨道:“有机会一定去,但今天我是必须上场,我要求娶雷娘子。”

    啊!

    陈冬青张大嘴,“你……”

    你半天,也没你出啥,他看见魏兴郡王来了,那就是家里知道,那他一个堂哥有啥好说的。

    花三郎使劲打量陈桨,怎么看怎么奇怪,表姨何时把这货召来了?

    “我说,嗯,婚事不是闹着玩的,等你长大了再让长辈做主。”花三郎客气的对陈桨说道,不是郡王府的儿郎,他都要问你长全了吗?

    陈桨看向花三郎,知道这个是雷娘子的亲戚,也客气回道:“我没闹着玩,我中意雷娘子,我十五,雷娘子十六,先定亲,过两年成亲正好。”

    这话说的没毛病,可是在座的觉得还是不对劲,都觉得尤家不会答应,看看这个擂台是将军府所搭建,明显的尤家偏向将军府的王小九。

    花三郎心里冷笑一下,尤太夫人没有给他郡王府来提亲的事,所以他不知。

    这时台上走上去一个人,众人一看,是王同化,因为最早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打擂台,他上去不稀奇。

    王同化行个礼,咬文嚼字的说了一堆,虽然没提比武招亲,但大伙都知,下面人嘻嘻哈哈,有人叫嚷什么时候开始。

    王同化又念了几条规则,最后说点到为止,不可伤人。

    高兴荣在下面喊了一嗓子:“友情第一,比赛第二。”

    这是以前在武成县比赛跑步时大姐说的话。

    王同化哈哈笑,说:“对!友情第一,比赛第二。”

    陈冬青刚想再劝堂弟几句,就见他起身,伸手拉都没拉住,堂弟几步走过去,腾的一下跳上台,动作漂亮,赢得一片喝彩声。

    同时王荆善也跳上去,俩人互看,一个吃惊,一个冲他点头示意。

    王同化一看陈桨,不认识,以为哪家的儿郎闹着玩,笑着问道:“参赛者先报上名来,说下自身情况,刚才说了,必须家里长辈同意,还有身上没有婚约,清清白白一未婚俊才才能参加擂台。”

    陈桨抱拳对着台下道:“在下陈桨,魏兴郡王府排行为五,从小习武,愿和各位切磋武艺。”

    别说在场之人,就是台上的王同化和王荆善都大吃一惊,听说过魏兴郡王府有这么个庶子,可是没见过,他怎么来了?

    台下的庆王爷拍了下魏兴郡王的肩膀,笑道:“不错不错,敢上台就不错,就是今天这个擂台不是普通擂台,你没给你家老五说清楚?”

    魏兴郡王道:“叔祖,我家老五知道,他就是来求娶尤家侄女。”

    庆王爷张大嘴,看看这个侄孙,又看看台上站着的三人,挠挠头,啥情况?

    王同化也有点懵,看情况这个小年轻知道是比武招亲,可你来凑什么热闹?长全了吗?

    早知道比赛规则上写个十七到二十岁的界限就好了,哪里知道他个小男孩打擂台抢亲呀。

    擂台左侧有个临时搭建的隔间,门口挂着竹帘,尤太夫人和女儿国公夫人坐里面,还有雷朵儿和花贵宝,俩人都是男装。

    尤太夫人鄙视道:“就算这个姓陈的再优秀,朵儿也不能嫁他,以后侍奉一个戏子婆婆,啊呸!我找人去查了,那小子屋里俩通房,跟着去山里伺候的也有俩个开了脸的丫鬟。王家王小九十七了还是童男子,嫁到郡王府?一辈子看那些莺莺燕燕的,气也气死了。”

    国公夫人说道:“就看王家的了,郡王府的出来,没人敢上台,看王家如何解决,要是缩头,表妹也别嫁,如今都护不住,还指望以后?”

    雷朵儿一句话不说,盯着看台上,心里也紧张,如果王小九退缩,她该如何?表姑会不会为她得罪郡王府?

    这一刻雷朵儿深刻明白权势的重要,为何有些商家把嫡女嫁给官家为妾,为的就是权势,为的是家族不被人欺压。

    她如果不是有尤家的这门亲,让母亲的话来说,早就小时候毁了你的容,不指望你给雷家攀富贵,但不能给家人惹祸和自己遭罪。

    为何从小让她习武,下狠心练功夫,别说长大后惹人眼,小时被人贩子盯上了,也得落下被拐的地步。

    母亲教她木球打人,为的是保命,关键时候下狠手。

    如果表姑是个势力人,用她来攀贵人,雷家能反抗?

    父亲不让她来京,这时更加明白,以前的她太单纯,以为自己能护住自己。

    真是想的天真,她武艺高强会攀岩走壁,挡不住人家护卫出动,她也舍不下父母家人只顾自己。

    想想自己痛斥一个好友,好好的嫡女去给人做妾,大不了一死或者出家,为何给个糟老头子当妾。

    小姐妹说你不明白,身不由己。

    这一刻,她明白了。

    换成是她,同样身不由己。

    场上这一刻有点僵,王同化也不下去,这要是让这俩人打起来,不太好交代,打擂台是他吆喝出来的,以为就是让王小九露露脸,可郡王府的人真的来打擂台,王家相让显得没志气,不相让打坏了这个陈桨,魏兴郡王肯定不干,再怎么说也是皇家人。

    陈桨对着王荆善一抱拳道:“请!”

    王同化能想到的问题,王荆善如何想不到?

    但是现在他不能退,不为雷朵儿,为了将军府的名声他也不能退。

    同样一抱拳道:“请!”

    王同化站俩人中间,伸开胳膊,喂喂的,场下一片寂静,见他那样,等着他说话。

    “我说两位,这个擂台是我挑起,大家来捧场,王某很欣慰,说明看得起我王某,这样,咱先来猜个谜,猜对了就比,猜不对回家好好想想,下个擂台再来参加。”

    场下一阵大笑又嘎然停止,场面十分怪异。

    陈桨像看癫子似的看着王同化,王荆善知道他是给自己解围,但不好发表意见。

    台下的贾西贝那个着急呀,”他是来砸场子的?

    这让王小九如何比赛?

1008 有媳妇

    贾西贝在台下嚷嚷道:“对!王秀才说的对,先比猜谜,要不就比绕口令,会拳脚算什么,不用雷娘子出面,打赢我们几个再和王小九比。”

    她是想怎么也得把陈家那小子绕晕,不能让他和王小九动手,输赢对王家都不好,都要和魏兴郡王府结下梁子。

    王同化顿时明白这话,没看出来是王荆州的媳妇,跟着说道:“对对,文武兼备才是俊才,比武我不行,比文你们不行,那就让这小哥上来和你们比试比试。”

    他想哪个府里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说话,那就让他来搅和搅和。

    贾西贝文武都不行,可她有伴呀,拉起高兆对着玉青瓦和吴迎春说:“一起上。”

    高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去了擂台跟前。

    擂台挺高,陈桨和王荆州是跳上去的,王同化是从台阶走上去的,这四人站跟前,不知是跳还是走。

    吴迎春一个健步,又一跃而起,跳上台阶,动作利索,一看就是行家,台下一片掌声。

    高兆知道自己本事,跳不上去,那就走台阶吧。

    吴迎春伸出手,玉青瓦第一个拉着她的手,爬上去的,台下更笑了,看出来是没功夫,贾西贝好点,高兆有人拉,好歹也跳上去了。

    四人对着陈桨,姿势摆开,高兆教的经典招牌动作,玉青瓦高举的手直晃悠。

    金豆一看,对豌豆几个点点头,四个豆噔噔噔的从台阶跑上去,站在各自母亲跟前,同样姿势摆开。

    庆王爷都要笑抽了,使劲拍桌子,魏兴郡王气道:“哪里来的混账!”

    庆王爷收了笑,看着他说:“我给你说说是哪几个混账,左边那个是我外甥媳妇,她面前的是我姐的宝贝孙女,第三个是我表哥孙女,王家媳妇。”

    魏兴郡王啊了一声,着急了,想让儿子下来,可这会了,怎么捎话。

    “让她们玩去,我就喜欢看热闹。”庆王爷带头拍巴掌,在场的人见有人拍巴掌跟着一起拍。

    陈桨一个嫩头少年,没有认出是四个女子,只听声音不对,场面闹哄哄他又着急,没再留意,主要是这四个大的四个小的全体黑黢黢,不像女子。

    王同化见玉青瓦上来,再注意其他几个,哦,知道了,会武的那个是王嗦的媳妇,另外一个是王荆州的媳妇,另一个就是公主府的儿媳了,那四个小的就是四个豆,好了,有她们在,擂台打不起来,更好。

    王同化退到一旁,看情况再说话。

    旁边屋里的雷娘子一看贾西贝几个上去了,那是给王小九解围,她站起来,不能让别人为这事出头,干脆来个真正的比武招亲,和她比,打赢她再说提亲的事。

    可尤太夫人拉住她说道:“你别出去,有她们在,更好。”

    她也明白,如果让王小九和郡王府的人对上,无论什么结果对王家都不好,那王家能不怨恨侄女吗?

    花贵宝看见四个豆上场了,她也噔噔噔的跑出去,直接站在陈桨跟前说道:“先比绕口令,我来说:红鲤鱼绿鲤鱼和驴。”

    四个豆一起说:“红鲤鱼绿鲤鱼和驴。”

    王荆善早就被侄女豌豆闹着学会了,他也红鲤鱼绿鲤鱼和驴。

    王同化跟着凑热闹也说了一句,在外出的路上跟着花与川学会了。

    陈桨傻眼,这是干嘛?打擂台为何要说这个?刚才念规则没说有这个呀。

    花贵宝拍巴掌,说:“你不会,输了,愿赌服输。”

    四个豆一起道:“愿赌服输。”

    庆王爷要笑疯了,鲁国公高兴的鼓掌。

    台下的人,有的也跟着念,就是念的乱七八糟,有的故意念快,全场驴驴驴的。

    陈桨那个气呀,想动手吧,五个男娃在面前,想说话吧,男娃叽叽喳喳,一个接一个的说。

    花贵宝问金豆:“绕口令比完了,还有啥?”

    豌豆说:“比扔沙包,刀豆扔的最好。”

    刀豆说:“没带沙包。”

    毛豆说:“比嗑瓜子,我磕的快。”

    金豆说:“比爬杆,我会爬。”

    她看见场外有个爬杆,比家里的高,但她不怕。

    花贵宝马上对陈桨说道:“比爬杆,看谁爬的高。”

    陈桨那会和男娃比这个,不回答,直接对王同化说道:“谁家的孩子?还不带他们下去!”

    花贵宝起哄:“怕喽,输喽,你连小孩都比不过,还来干什么?”

    四个豆一起喊:“输喽。”

    王同化都要笑死了,扭脸闭眼笑得抽抽。

    陈桨要气爆,他后退一步,喝道:“让开!”

    四个豆哪里会怕,花贵宝更加不怕,看着台下的天意,大喊天意天意。

    高翠带天意来看热闹,听到花贵宝喊声,高天意也噔噔噔的跑上去,花贵宝指着陈桨道:“打他!”

    高天意握紧两个拳头,架势摆开,王同化赶紧拉住:“先比文,后比武,你们旁边等着。”

    花贵宝说:“比文他输了,比武比武。”

    这个傻丫头,金豆旁边说道:“比武他也输,先和我比爬杆,赢了再打架。”

    她看出来了,今天不能让这人和豌豆九叔比武,所以母亲她们才上擂台。

    没心眼的花贵宝跟着喊:“比爬杆比爬杆。”

    场下的人知道擂台没法打了,都笑着看热闹。

    王荆善抱拳对陈桨说道:“陈公子,今天是我借着这个擂台诚心向雷娘子求亲,改日再约陈公子切磋。得罪。”

    陈桨冷笑一声,这帮来捣乱的,看得出是向着王家,没准就是将军府的人,没出息,拿小儿来砸场子。

    “今天我陈桨同样向雷娘子提亲,你要是退出,切磋以后再说。”

    嘿!还杠上了。

    陈桨又对贾西贝几个说道:“如果你们没有媳妇或者未婚妻,那就一个一个来,输了下场。”

    贾西贝乐了,说:“除了那个,”她指了指天意,“其他都没媳妇和未婚妻。”

    鲁国公哈哈的笑,大喊:“天意,下来,你去凑什么热闹。”

    花贵宝轰天意下去,说道:“你有媳妇了,赶紧下去。”

    高天意摸摸头,为何有媳妇的要下去?下去问问大姑吧。

1009 听话呀

    台下人看着高天意左右环顾,又挠头,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然后萌蠢萌蠢的下去了,哈哈大笑起来。

    有的人问谁家,回答不知,高翠急忙走过去拉着天意回座位,众人看过去,那桌人不认识。

    玉青瓦在台上咯咯的笑,陈桨反应过来,是女子。

    他指着高兆几个对王同化说道:“她们……,胡闹!”

    王同化嘿嘿,装傻。

    台下一个声音:“胡闹胡闹胡闹。”

    复读机来了,贾西贝望过去,见婆婆抱着明哥儿,谁把这个捣蛋的送来了?

    陈桨一脸黑,对王荆善厉声说道:“是个男人就让她们下去!咱俩比划比划!”

    他一身短打,后退两步,拉开架势。

    花贵宝一步上前,叉腰道:“你说比划就比划?你是谁呀?是男人你就下去!”

    她天天和天意斗嘴,天意又会说,所以练的嘴皮子比同龄人利索,台上女娃就她大,都认识,一点不害怕。

    四个豆一起叉腰道:“你谁呀?”

    换成别人,早就不跟着掺合了,胡闹的场合赢了又能怎么样?更何况一帮女子和女娃夹杂着。

    可陈桨年少一根筋,觉得是奇耻大辱,这样结束,太丢人。

    他收起架势,恶狠狠道:“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王荆州冷着脸上前,拉过还要张嘴的花贵宝,他伸手做个请的动作,又对贾西贝道:“堂嫂,你们下去!”

    陈桨冷笑道:“原来找来的帮手,就是让妇人当帮手是否太……”

    贾西贝气鼓鼓,高兆拉过她,对着陈桨道:“妇人怎么了?别说妇人,就是女娃你一样打不过!”

    她对贾西贝道:“你们退下,金豆!你来和这个大丈夫比划比划!”

    金豆清脆道:“是!”

    贾西贝知道表婶点子多,更何况表叔在台下,不会让金豆吃亏,她一摆手,玉青瓦和吴迎春拉着几个豆退后。

    高兆道:“我说你,叫什么?陈桨?你怎么是个犟乎头!没看今天就是热闹热闹,给王小九凑个趣,雷娘子要嫁谁,打赢了也得她点头,男婚女嫁,两情相悦,你钻那个牛角尖干嘛?你可别说我是王家人,要说亲戚我是你长辈,训斥你几句不过分,我看你也眉清目秀,小娘子肯嫁你的不少,别在这胡搅蛮缠,快回家让你爹给你找个好媳妇,乖,听话呀。”

    高兆一副长辈的口吻,金豆跟着道:“乖,听话呀。”

    “听话听话听话听话呀……”

    这是复读机。

    哎呦喂,尤太夫人在屋里笑得抱着肚子,雷朵儿哭笑不得,这是啥呀?

    陈桨哪里认识高兆,京里很多人都没见过她,他以为是疯子,敢在他面前充长辈的他都见过,他只觉得王家人欺人太甚。

    王荆善见陈桨眼神不善,他上前道:“表婶,让我来!”

    一直以来跟着堂哥堂嫂称呼高兆,陈桨一听,好呀,还是你王家亲戚,别怪我不客气!

    高兆一摆手道:“王小九,你退后,让我家金豆会会这个侄子。”

    魏兴郡王要称呼吴长亮表叔,那么陈桨就得叫金豆表姑。

    “好嘞!”金豆摆开架势,马步蹲下,两手握拳嘿嘿嘿的打拳。

    贾西贝拉开王荆善,“看金豆的。”

    她看见雷娘子走出来,所以不怕,还有表叔哪,高兴荣也在擂台一旁站着,不会让金豆出事。

    陈桨已经气糊涂了,后退两步,再怎么他也不会和个小女娃动手。

    这时,腰间的腰带开了,掉在地上他也不知,台下有人喊:“腰带掉了。”

    陈桨低头一看,急忙要拾起,台下人又喊了:“裤子破了。”

    他刚好低头伸手捡腰带,一看,裤子开档了,慌着夹着腿站起。

    没人敢笑,诡秘,又没动手,也没摆架势,好端端的怎么腰带掉了,裤子开档了?

    贾西贝马上看向高兆,一脸疑惑。

    这时天上响起了雷声,不知何时明哥儿上台了,他一边跑一边喊:“打雷了下雨了回家收衣服啦!”

    激动的明哥儿不停的重复,来回跑,举着两手台上跑,又对着台下人两手放嘴边当喇叭,使劲喊:“打雷了下雨啦回家收衣服啦。”

    在家里一要下雨娘亲就会说这话。

    庆王爷站起来,说:“打雷了下雨了,都回家收衣服去吧。”

    哈哈!

    他带头往外走,所有人起来等他走出去也快快走。

    能进到场里人和王家认识,普通人进不来,没有不认识庆王爷。

    庆王爷发话了,撤吧。

    魏兴郡王几次要站起来叫儿子下来,被庆王爷拉住,说小儿玩闹,长辈别掺合。急得他呀,万一死脑筋的儿子把台上的人伤着了,还有最后那个小女娃,大长公主得吃了他们父子。

    见庆王爷走了,他松口气,疾步跑过去,让个护卫脱了衣服给儿子围着,丢人呀,大男人在台上裤子破了,回去找曹氏算账,给儿子准备的什么衣服?

    “回家,回家再说。”

    陈桨已经不会说话了,快憋过气去,晕乎乎被父王搀着走了。

    迎面遇见往擂台走的吴长亮,陈桨不认识,魏兴郡王认识呀,陈桨被这么一停下,清醒了,见一人挡着,恶狠狠道:“让开!”

    魏兴郡王急忙挡在儿子跟前,点头哈腰赔笑道:“表叔,我儿子病了,你别计较,我带他回去看病。”

    吴长亮皱眉:“有病还不在家呆着?回去请太医好好看看。”

    “是,是,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急匆匆拉着儿子就走,赶紧走,万一大长公主也在,走不脱就完了。

    真有雨点落下,王荆善抱着明哥儿捂住他的嘴,不然喊个不停,其他人各自护着自个闺女,刚要下来,四个男人走过来。

    吴长亮跳上擂台,抱起金豆跳下来,又伸手,高兆扶着他的手跳下。

    王荆州、王立州和王琪年站在台下伸手,三个豆咯咯笑,扑下去被各自父亲接着。

    鲁国公早就跑过来接过花贵宝,一个劲的夸,花贵宝洋洋得意道:“爹,我厉害吧。”

    “厉害,我家阿宝最厉害,今天的擂主是阿宝。”

1010 傻侄子

    下雨,人散了。

    高兴荣和大姐大姐夫打声招呼护着大姑和天意回家。

    高兆和她们打完招呼跟着二爷走出去上了马车,金豆得意对父亲说:“爹,金豆厉害吧!”

    吴长亮伸拇指点赞。

    庆王爷回到茶馆二楼,仍旧笑个不停,太妃只看见动静,听不到说什么,谁知道看比武变成了看闹剧?

    见西贝她们上台,几个豆跟着上去,然后就是几个豆说话,说啥不知道,花家的闺女叉着腰瞪着眼,别提多好笑了。

    庆王爷把刚才那一幕说个详细,太妃问道:“明哥儿来回跑喊什么哪?怎么人都走了?”

    庆王爷学着明哥儿的声调:“下雨啦打雷啦回家收衣服啦。”

    贾宏光忍不住笑出声,太妃是笑得茶喷了一桌。

    “这话是金豆她娘说过的,肯定是西贝在家说过,让明哥儿听到了。”

    太妃继续问:“陈家的衣服怎么破了?谁动的手脚?”

    庆王爷也纳闷,耸耸肩道:“谁知道哪,老天不让他打擂台,只能说不是他的姻缘。”

    贾宏光却在想,记得孙女头一回见薰生媳妇,回来说她有古怪,好好的腰带自己掉下来,回来看扣环没坏。

    想到姑母给他说过薰生媳妇的奇特功能,备不住是她动手脚。

    太妃笑道:“那个傻小子,赶紧借着玩笑下去,省得后面出丑,他爹傻他也傻,要不说娘傻傻一窝,老二他娘就傻的不透气,不过比老大他娘强,她可是看着精,其实是傻,不然教出来的两个孩子跟傻鱼似的。”

    过去的事庆王爷不提,结了账搀扶母妃回府。

    高兆他们回府,先回去换了衣服,带着金豆去了荣禧堂,见金旺仍旧摆弄他的木头房子。

    金豆兴奋的给祖母说擂台的事,高兆在旁边补充,平武听到金豆说她要和那个侄子比爬杆,可惜侄子太笨,不敢比,平武看看儿媳。

    金豆站在祖母跟前,蹲马步,握拳嘿嘿嘿,平武夸道:“我们金豆威武,是祖母的孙女。”

    金豆站起来说:“祖母,你说陈侄子傻不傻?就那样了还不下去,站在那丢人,裤子都破了,丢死人了,豌豆问我你侄子怎么长这么大的?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他。”

    金豆知道好多和爹娘差不多大的要叫她姑,之前没见过,所以不奇怪时不时冒出来的侄子侄女。

    平武已经知道说傻的那个是魏兴郡王的儿子,说:“他爹傻,所以他也傻。”

    金豆同情道:“好可怜,祖母,给傻侄子送点布料去吧,挑结实点的,千万别穿看着好看容易破的布料做的衣服,唉!以后我得检查检查我的衣服,使劲扯扯,别出门破了,太丢人了。”

    这以后,金豆每件新衣服都要扯一扯再穿,就怕穿上身破了。

    平武觉得孙女太体贴人了,吩咐下去,挑结实的面料给魏兴郡王府送去。

    魏兴郡王收到后,吓坏了,不敢让儿子出门,自己躲着琢磨皇姑祖啥意思?嫌陈桨丢人现眼?用结实布料捂着?

    这一琢磨,魏兴郡王把儿子捂到二十了才敢在京里露面。

    这个擂台赛变成一场闹剧收场,尤太夫人回去后痛快笑了一场,倒不是笑陈桨,她心里都有点可怜那娃,被几个小女娃折腾的快背过气,她在隔间里瞧得真真的,后来他满脸憋红,拳头紧握,再来个刺激估计会吐血倒下。

    幸好下雨了,还有王家的小捣蛋,把场面圆过去,不然他更难堪。

    “朵儿,表姑是个干脆性子,不喜欢绕来绕去,你就说吧,愿不愿意嫁王小九,不愿意我就给王家回个话,也不在这件事上折腾,我派人送你回家,要是愿意我也给王家回个话,怎么给你家提亲我再和王家商量。”

    雷朵儿也不是黏黏糊糊的性子,想明白了也就做了决定。

    “表姑,我愿意。但是有两个条件,第一,我不指望一辈子夫妻两人过到老,能够这样更好,如果将来厌烦了,我只希望等我抱上孙子我就给他纳妾,第二,我不会呆在内宅,我同意婚事也是因为王小九跟我说过他会去云贵,那我会跟他去云贵,在外面吃苦我不怕,我就怕呆在内宅除了生孩子啥事也干不成。”

    “好,我给王家说,咱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将来再说什么不贤惠。”

    如此一来,两家说定,王荆善陪着雷朵儿回江南提亲,年后再返京办婚事,办完婚事后俩人去云贵投奔陈使司。

    贾西贝回去越琢磨也不对,她觉得上回她的腰带掉了就是表婶干的,问她还不承认。

    可是又觉得是表婶干的不可能,因为离的好远。

    但今天陈桨也离得有段距离,可为何腰带掉了裤子破了?

    如果表婶不在场,贾西贝会认为是意外,和她那次一样,倒霉运气不好。

    但是,两次表婶都在场,那就有问题。

    想起以前表婶说过好几次她有特异功能,是玩笑说的,贾西贝也当玩笑听了。

    这会儿想想,表婶或许说的不是玩笑话。

    第二天贾西贝谁也没带跑去公主府找高兆。

    一进门就说道:“表婶,老实交代,昨天那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高兆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装傻。

    “啥事?我不明白你的话。”

    贾西贝气呼呼道:“就是陈桨腰带掉了,裤子破了的事。”

    高兆人还装傻:“裤子破了关我什么事?是他娘手工太差,你知道我又不会做衣服,我哪里知道为什么会破。”

    贾西贝走上前捏着高兆两个胳膊,就像她平时爱玩的那样,使劲晃她。

    “别给我装傻!我知道是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的腰带也掉了,害的我好丢人!问你还不承认。”

    高兆被晃的咯咯的笑,使劲挣脱,躲在一旁笑道:“真不关我事,我哪有这么大本事。”

    贾西贝坐下鼓腮帮子,哼哼几声:“你以前说过你有特异功能,是不是就是指这个?”

    高兆仔细想了想,自己何时说过这话,肯定是开玩笑的时候说的。

1011 有缘见

    这会了,高兆也不想瞒着她。

    “那我说,你得发誓!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只能你自己知道。”

    贾西贝举手发誓:“关于这个事我贾西贝不会告诉任何人,如果做不到,让我越长越难看,让我的豌豆嫁不出去!”

    这个算是最狠的誓言了。

    高兆就把这个忽有忽无的功能说了,贾西贝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还有平时没见你用呀。”

    高兆眨巴眨巴眼,无辜道:“我想不起来用呀。”

    贾西贝气,还有这样的?如果我有这个功能,我天天用,谁让我生气我就让他衣服破发冠掉,让他丢人现眼。

    “除了让腰带掉下来还有衣服破,还能做什么?”

    高兆摇头:“不知道,其他的没试过。”

    至于帮人生产还是别说,太不可思议。

    贾西贝兴致勃勃道:“那你这会试试?看看能不能让茶杯掉下来,哈哈!以后看谁不顺眼,就让茶杯掉到她身上,泼她一身水,别人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还以为是她不小心。”

    高兆白她一眼道:“看吧看吧,为何我不说,就怕这样,如果用来做坏事,那我们和坏人有何区别?昨天我是给陈桨解围,让他赶紧下去,我那样胡说八道,是个聪明的哈哈一笑,说句以后再约,大方下场多好。以后约不约的谁知道?可他偏偏认死理,钻牛角尖,让郡王府和你将军府难堪,太笨了,所以我是救人,不对,是救场,不是害人。也所以我几乎不用,因为我很少遇见坏人,用不着。再说我给你说了,这个功能忽有忽无,我掌握不了,啥时灵我也不知道。”

    事实情况也是如此,高兆一定要说清楚,不然哪天她来了说帮她个忙,让谁谁谁丢人下,她帮还是不帮?

    贾西贝赔笑道:“是我错,不该乱想,放心吧表婶,我不会去害人,咱们怎么能那么没有格调哪?暗地里害人不是咱们的风格,要来就当面打一架。”

    她学高兆曾经说过的话。

    高兆道:“对,有本事当面打一架,最烦那些背后使阴招的小人。幸好我遇到的都是光明正大的坦荡之人,比如贾……侄……女。”

    故意拉长语调,说完笑嘻嘻,把刚才那有些教训贾西贝的场面转过去。

    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不再是以前十四五岁,高兆得给别人脸面,可是有些话又不能不说。

    俩人继续嘻嘻哈哈,高兆也故意站起来比划,说道:“如果我能够次次掌握,哼哼!谁惹我,头上的首饰都掉下来,让她披头散发!我是多好的一个人,能让我生气绝对是那人不行,所以,哈哈!还是别惹我。”

    贾西贝装着害怕哆嗦:“好怕好怕,幸亏我一直巴着表婶,不然再给我来一下我就没脸见人了。”

    这时金豆进来,奇怪问道:“娘,你们玩啥哪?”

    “娘活动活动手,就这样,活动活动手上关节,不然手不灵活了。”

    金豆看着母亲的动作,跟着做,跟八爪鱼似的。

    贾西贝笑倒,两手空中一顿抓。

    十月中旬,王荆善和雷朵儿去江南,贾西贝约了高兆去送行,玉青瓦和吴迎春跟着一起,王同化也去了,为了亲兄弟,他对王荆善最近可好了,雷家他也去过,自以为是这门亲事的媒人。

    四个豆的爹肯定会陪着媳妇去,花三郎代表花尤两家去了,他拽上陈冬青、霍英凯,霍英凯最近一直和高兴荣一起,又拉上他,一帮人全聚在城外。

    在十里亭,准备分别时,看见一辆马车过来,停下,一个人跳下车,众人惊,是陈桨,都以为他偷偷跟着。

    陈冬青忙走到堂弟跟前,准备阻拦,王荆善挡在雷朵儿前面,看着阴郁的陈桨。

    陈桨对着各位一抱拳,道:“我准备回山里,真是巧,既然这么巧,那就是缘分,我希望和王公子切磋切磋,放心,和雷娘子无关,赢了我也不会提婚事,大丈夫做事坦坦荡荡,我就是不服气,我哪里差了?”

    雷朵儿拉过王荆善,说道:“陈公子,你是皇家人,可自小跟着师傅练武,也算是江湖人,我从小练武,跟着父亲走镖,四处行走,也是江湖人,我们江湖人行事坦荡没错,但亲事是你情我愿,这不是你差不差的问题,是我愿意嫁给谁的问题。我想问你,你练武为了什么?王小九为了保家卫国,和将军府的男儿一样,不给老祖宗丢人,要当一个守卫边疆的将军,我敬佩这样的男子,也也愿跟着这样的丈夫去守卫边疆。”

    贾西贝鼓掌道:“说得好!我家明哥儿他爹虽然是文人,但说了会给朝廷出力。”

    陈桨愣住,没想过以后要干啥,父王说过你一辈子吃喝不用愁,爹都给你准备好了。

    雷朵儿继续说道:“既然陈公子想切磋武艺,实不相瞒,我和王小九还没切磋过哪,那就借你这句话,我俩在这切磋切磋,请陈公子指教。”

    雷朵儿和王荆善俩人一抱拳,开始了。

    玉青瓦使劲拍巴掌,切磋的俩人功夫都不差,招招精彩。

    高兴荣看了在发呆的陈桨,对霍英凯说道:“霍兄,咱俩也比划比划?”

    霍英凯道:“好!”

    这俩人凑热闹开始了。

    陈桨看着他们,个个都是真功夫,看得出平时没少苦练,他在想:我学武为了什么?小时候因为喜欢,一直学到现在,没有想过为了什么,以后要干什么更没想过。

    切磋结束,陈桨也回过神,道:“在下认输,山外有人,是在下鲁莽,多谢各位。”

    高兴荣看到他眼里的失落,不忍,还是个孩子,见识少长辈没有给指引,所以才不知自己要如何。

    “这位小兄弟,好男儿志在四方,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找到自己的位置,做为朝廷为百姓出力的事,不算白活一回,你还小,边学边长大,想清楚了明白了再做决定。”

    说他小,如果是以前,陈桨不爱听这样的话,觉得瞧不起人,如今知道,他确实不够成熟。

    陈桨躬身道:“多谢。”

    这个好像也是长辈,认不清。

    “就此告别,以后有缘再见。”

    看着陈桨上了马车,贾西贝叹气道:“单纯的一个少年,希望这次能长大。”

    看了眼高兆,明白上次表婶说的话,说没必要把人逼到绝路,没准不是坏人,只是一时犯傻。

1012 也老了

    花与川回府,给母亲说了送走表姨和王小九,又说了遇见陈桨的事。

    “我看到陈桨,想起我十四五岁那会,成天瞎逛,一帮人奉承着,觉得自己是个人物,美得不行,看看二十出头的都觉得那是老家伙,如今那些十四五的儿郎是不是看我们也是老家伙?如今看他们就觉得自己那会好傻。这就是年岁不饶人呀。”

    国公夫人见儿子回来有这个感叹,笑道:“那娘在你们眼里岂不是更是老不死的?”

    花与川正色道:“那不同,男人和女子不同,女人把家照顾好,男人要有理想和抱负,我就纳闷,高兴说他自小就知道要做什么,读书读不进去,他就学武,然后当将军。不过现在大了,知道将军不是那么好当的,他说他大姐一直忽悠他等考了武状元就可以当将军了,说他那会真傻,真信了。我小时候咋没有想到要干什么,每天吃吃喝喝和认识的几个吹吹牛,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现在想想多无聊呀。”

    感叹完了花与川说回去抱闺女,八月十一华如清生了嫡长女,起名花映月。

    公主府,自从上了擂台,金豆对练武来了兴趣,高兆瞎胡闹可以,真本事不够专业,以前在武成县她也是带高兴去隔壁吴家去学正规武学基础,她会的那两下怕耽误弟弟所学。

    高兆让金豆去给祖母说,每天上午去吴家武馆去学,下午跟纪嬷嬷学文。

    快四岁,就当上幼儿班。

    平武公主说请个女师傅来府里,金豆哪里愿意,她想和其他三个豆一起,平武又说那就都来公主府。

    金豆想的是每天可以出去,而不是呆在府里,那多没意思,就像母亲说的笼中的鸟,但不好这样说,因为祖母在内宅呆了一辈子。

    高兆不管,说听祖母安排。

    金豆就开始给祖母讲道理。

    “祖母,娘说上课五天,休息一天,我想休息一天我好好在府里陪祖母。如果让师傅来府里,岂不是我要天天呆在府里?我会郁闷,等休息的时候我没有精神陪祖母,祖母会难过。”

    平武说:“呆在府里为何会郁闷?那你呆五天,休息那天祖母带你去舅爷那。”

    “可是我和豌豆她们说好了,去武馆就当历练,我二舅都去外面游历去了,娘说我们太小,不能出远门,那就去武馆游历。”

    平武笑道:“我看你还是想去玩。”

    金豆严肃说:“不是玩,是开阔心胸,我要做大娘子,带好弟弟妹妹,将来要当女将军,保家卫国!”

    吴驸马从外面走进来,称赞道:“好!金豆说的好,就让她去吧。”

    平武犹豫道:“太小了吧,起码得五岁。”

    金豆急忙说:“祖母,我不小了,你看我长好高了。”

    她踮着脚尖使劲往上伸展,脖子都用劲,身子摇晃,站不稳,一脸急。

    平武心疼,忙说道:“好,好,让你去。”

    金豆开心,贴了下祖母,然后说:“我会努力学功夫,将来我背着祖母出门。”

    这是有次平武说等她老了,走不动了,以后就不能抱金豆了,没想到金豆一直记着。

    吴驸马问:“那祖父怎么办?”

    “弟弟背。”

    平武好奇,问:“那你爹娘干嘛?我得让他们背。”

    金豆说:“爹娘去背曾外祖,爹娘也老了,一个人背不动。”

    平武揽过金豆,说:“金豆真孝顺。”

    “祖母最好了,金豆出去会想着祖母,等金豆五岁了,就可以背祖母了。”

    平武,你五岁祖母还没老哪,用不着你背。这话不能说。

    “好,祖母就等金豆五岁了背祖母出去玩。”

    金豆握拳使劲,一跺脚然后伸出两指说了句耶。

    给祖父祖母告辞快快跑回去炫耀去了。

    高兆不发愁,只要金豆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事。见她回来显摆怎么把祖母说服了,还夸张的抹抹额头,甩了一下。

    “可把我累的,出了一头汗。”

    高兆伸拇指点赞,又给她擦额头没有的汗。

    “那是金豆说得对,说得在理,娘没说错吧,多认字,会看故事,懂得多了,就会说道理,想让别人认同你,必须让别人心服口服,你得说出理由来让别人信服,那你就得比别人懂得多,怎么才能懂得多?学以致用,只有多学习,这个爹爹比娘强。”

    金豆说:“因为娘要照顾我和弟弟,还要照顾祖母,好辛苦。”

    “对,就是这样,所以你要跟着父亲学,娘实在没空。”

    金豆凑过去小声说:“我知道,娘还要生个妹妹。”

    !谁给她说的?

    “姑外祖说的,让我听话,别淘气,看好弟弟,娘才有时间生妹妹。娘,我就是想以后我去武馆,娘有空生妹妹了。”

    哎呀呀!这个闺女好体贴,就是生不生妹妹和你去武馆没关系呀。

    晚上给二爷说了金豆的话,二爷也笑了,说:“该给金豆添个妹妹,金旺快两岁,再有个妹妹也好。”

    高兆道:“亮哥怎么算的?金旺才一岁半,离两岁还有半年哪。”

    “快了快了。”

    因为高兆说过下一胎必须间隔三岁,不然身体养不过来。所以他们一直很注意。

    今天日子不适合,夫妻俩盖被聊天,说孩子们的事,金豆去武馆,金旺白天几乎跟着公主婆婆,高兆觉得自己突然要闲下来。

    “亮哥,等金豆去上学了,我去舅父那陪外祖母说话,外祖母说最愿意听我说话,吃了饭回来,我和外祖母可以吃到一起,外祖母说见我吃饭胃口都好。”

    吴长亮点点头,说:“辛苦兆妹。”

    高兆有点心虚,小声说:“辛苦啥呀,以前答应外祖母时常去,总是这事那事的没空去,我就想趁这会有空好好陪陪外祖母。”

    其实高兆去陪太妃是真心,但也想出去玩,去哪里婆婆不得说呀,那就去王府,和外祖母合得来,还可以忽悠外祖母四处走走。

    这话不敢说,只好给自己往高大上整。

    吴长亮感动,兆妹总是记挂家人,睡着了,兆妹梦话:哈哈!终于可以出门了。

    吴长亮:……

1013 像荷花

    吴迎春的娘家是开武馆的,四个豆去学功夫,原本想在家里,可高兆觉得在宅子里和在公主府有何区别,东窝挪西窝,还是在内宅。

    她忽悠金豆说要去武馆里才算历练,在家里是娇弱小娘子,练不出功夫,当不成女将军。

    所以金豆又给祖母去讲道理,再表现她的雄心壮志,平武没办法,只好让儿子去武馆安排一下,专门给四个豆一间屋子,还得在学的时候闲人不得靠近。

    高兆跟着二爷一起去的,吴海氏知道了兴奋,又遗憾长房是两孙子,不然跟着一起学,小娘子一起长大多好。

    吴海氏说会挑两个侄媳来教,她亲自盯着,绝对保证安全。

    高兆让二爷去看练武的弟子,她拉着吴海氏去了堂屋,高兆想早晚把认识的家里有闺女的忽悠一起来,孩子多了好,小朋友可以学会和不同性格的人相处。

    “伯娘,送你这我放心,我婆婆对伯娘也放心。”

    吴海氏激动的说谢谢,能得到大长公主的认可,那可是荣幸。

    “伯娘,我婆婆说让伯娘说个下束之仪是多少,按照你们的规矩来,我们都会奉上。”

    吴海氏拒绝道:“哪能收你们的束?二奶奶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己孩子似的,更何况金豆是我家章哥儿表妹,又是我们吴姓,虽然不是同族,但五百年前是一家,一家人哪里能提这个?”

    “伯娘,一码归一码,如果不收,我婆婆不会让金豆来,你老别客气,也让我回去好交代。”

    吴伯娘一听这话,说:“那行,就按照其他人一样收。”

    她心想可别,万一她客气来客气去再失了这个好机会。

    “伯娘,你安排个大点的屋子,相对安静点的,现在是她们四个,没准以后多了哪?该转不开身。”

    吴海氏心中一动,马上答应,要是京里的各大府上来几个,哎呀!吴家武馆那就打出名气来了。

    等吴二爷吴二奶奶走后,吴海氏急忙去找本家当家的商量,立马把以前给吴海氏住的院子整个重新收拾,家具搬出去,炕拆掉,全部房间是空的,木板铺好,院子里花草全拔掉,收拾出一个小练武场。

    等全部收拾好,高兆和贾西贝玉青瓦带着豆们去了武馆。

    金豆早就盼望着,练功夫做了好几套,高兆和贾西贝事先通气,四个豆做一样的服装,高兆看着换了衣服的金豆,嗯,豆服。

    哈哈!

    金豆不知母亲为何笑,忙检查一遍,别像那个侄子一样,没动手就破了。

    低头看一遍,还好,没破。

    “娘笑什么?”

    “娘高兴,看金豆穿上这身,嘿!更加漂亮!就像……,就像……,反正就是好看,好看的不得了,不信让祖母看看去。”

    母女俩手牵手雄赳赳气昂昂去了荣禧堂。

    平武一看,哎呦!捂眼睛。

    金豆跑跟前问:“祖母祖母,金豆好看吗?”

    “好看,金豆穿啥都好看。”

    上红下绿,池塘里的荷花吗?平武吐槽。

    “娘说今天第一天去武馆,要穿开门红,大吉大利!绿色是春天的颜色,春天是大地复苏,万物生长的季节,祖母,我觉得如果再有个妹妹,我娘会把妹妹叫绿豆。”

    高兆鼓眼,快要变成青蛙,她可没说绿豆的话,提都没提。

    平武赶紧说:“祖母已经想好了,有妹妹叫芙蓉,芙蓉花多好看呀。”

    高兆嘀咕:还不如叫绿豆哪。

    金豆说:“不叫芙蓉,我早就想了,妹妹叫金蝉,爹也说好。”

    高兆又鼓眼,这父女俩何时说的?好呀,背着我商量,有没有搞错?孩子是我生哦!

    平武看儿媳脸色变来变去,知道不是她的意思,好笑,心里也舒服,孙女没和她娘私下商量,和她爹说了没关系。

    这个高兆是真不知道,表情真实。

    有时候她和二爷去给婆婆说事,二爷一说,她马上做吃惊状,表现事先不知情,反正二爷是个不爱说的性子,不会戳穿她。而婆婆见她神情,心里会舒服,不然觉得儿子和媳妇商量好了才来给父母说。

    有回她见驸马公爹偷笑,高兆不好意思低头。

    可婆婆愿吃这一套,以为儿子把父母放在媳妇前面,心里舒坦呀,还会给高兆解释说薰生就是这个性子,小时候也这样。

    这个高兆是跟以前的同事大姐学的。

    同事大姐说:当婆婆的儿子永远是亲人,儿媳永远是外人,每回她老公买东西回去说专门给娘去买,顺便给孩子妈买个啥,婆婆就高兴。有事给婆婆说也是先给妈说一下,还没给孩子妈说哪,婆婆反而给她和气说:他就是这个性子,你别计较,妈说说他。

    大姐说她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老公没必要如此,可是等自己儿子找女朋友了,太明白当婆婆的心,只可惜儿子没他爸聪明,每回说话都是我和女友商量好了来给妈说一声,买个东西也是给女友买啥看到这个给妈买回来。

    大姐那个气呦,不过也知道了老公在她和婆婆之间起了很多融合作用。

    高兆用她“纯朴”的举动得了平武大长公主的认可,没有认为儿子没有娶了媳妇忘了娘,始终把娘放在首位。

    心疙瘩的孙女同样是,平武心想没白疼,还是和祖母亲。

    “娘,我可没说这个,叫绿豆不好听,就是叫金蝉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二爷说了,名字得爹娘起,金豆都说祖母给她起的名好。”

    平武早对金豆的名不放在心上,表哥说了这个名字好。

    “也是你起的好,我觉得也好,回头让你表舅看看金蝉这个名字,好就用,是我们金豆起的哪。”

    金豆着急,怕母亲说起来没完没了,她瞅个空对祖母说:“祖母,我让娘送我去,祖母不要太想我,中午我就回来了。”

    “好,好,祖母等着,给金豆准备好汤,金豆辛苦了,要好好补补。”

    金豆给祖母行礼,又想起来,抱拳,然后抬头挺胸、步伐有力的走出去。

    高兆福下身,跟着女儿出去。

1014 打我脸

    吴驸马在里屋,见孙女走了才走出来。

    平武问:“金旺哪?”

    “玩哪,我就奇怪了,金豆好动,金旺怎么这么安静,和他差不多大的明哥儿,可真闹腾,他要在跟前,一个时辰都受不了,吵的人头疼。”

    平武也受不了西贝儿子,她生养四个,没一个出格性子,孙女金豆活泛,可从不闹腾,那个明哥儿也不知随了谁,他爹一个书呆子,他娘顽皮点,也没那么翻精。

    “我说等金旺三岁也送去武馆好了。”

    平武不赞同:“我知道你的意思,让护卫在府里教就行。”

    吴驸马摇头,平武始终不明白薰生媳妇的想法,在府里学和去外面学能一样?

    “还是在外面学好,我看金旺像薰生,喜欢一个人呆着,可这样不好。你看薰生,一个人孤零零长大,父母亲人和朋友是两码事,没有朋友太寂寞。薰生也就和他媳妇说说话,你见他和谁来往过?在外该办事的办完事从不联系,回家就是媳妇孩子。可金旺和薰生不一样,所以要多出去走走。我听说亲家老二跟着先生出门了,十五岁,很多人家还担心会不会饿着,人家单独和先生出去了。如果金旺十五了,要出门,咱还拦着?”

    “可是……”

    “别可是,以后看薰生怎么说,他要说让金豆外面学,咱不拦着,咱照顾好孙辈就行,该教的是爹娘的事。”

    吴驸马回里屋看一眼又出来坐下道:“我说等薰生成亲了早就撒手,去庄子里过神仙眷侣桃花源的日子,你看你,霸着孙子不放,夫君都不管了,所以我得把他们都打发了,公主也记得给我煲个汤,你夫君我也辛苦呀。”

    平武笑,是刚才听到给金豆说煲汤的话了。

    “自己孙辈你还计较。”

    “咋不计较?我算知道了,为何人老了几个老头没事聚一起喝茶,都是没人理的可怜虫。”

    平武笑道:“不少老了老了守着美娇娘过热乎乎日子,别说老妻,儿孙在他眼里都碍眼。”

    吴驸马眨下眼说:“我的娇娘只有一个,叫陈平。”

    平武做哆嗦状,“又跟安弟学的?学啥不好,学他厚脸皮。”

    吴驸马哈哈笑,“安弟请我喝酒,说我太没趣,这样不好,说女子多大都要听好听的,要听甜言蜜语,当丈夫的连媳妇都哄不好太无能,我以为公主给安弟抱怨我不解风情,所以准备改变下,跟安弟好好学学。”

    平武白驸马一眼,不过心里甜蜜。

    “去你的,可别和安弟学,不然我以为安弟附体,起鸡皮疙瘩。”

    吴驸马也是逗平武开心,这几年平武一直对金豆姐弟不撒手,虽然过得充实,但也辛苦。

    可你不让她管吧,用平武的话说:那我干啥?等死?

    得,她愿辛苦就辛苦,只要心里满足。好在没做的太过份,薰生媳妇也会来事,毕竟还有大儿子一家。

    大孙女吴琼去年及笄,婚期定在明年十月,刚好过了十七生辰。平武给了长远媳妇一大笔银子说给孙女备嫁妆。

    他们夫妻对长房的孙子孙女都有愧疚,那时因为小儿子的事,大房的孙女孙子都是他们爹娘照顾,说起来是大儿媳照管,大儿子那会人在府里,魂不在。

    但因为薰生之事,他们顾不上,所以觉得愧疚大房儿孙。

    等薰生成亲后,已经和大房儿孙有了距离,不像和金豆金旺从出生就长在荣禧堂,祖孙感情深而亲近。

    平武给了银子,让儿媳去置办陪嫁,说吴家嫡长孙女,要风风光光出嫁,又暗示以后哪个孙女都不会越过嫡长的陪嫁。

    这是表明当祖父祖父的态度,规矩不会因为谁而改变。

    如今公主府完全交给杨书桃,平武万事不管不干涉,杨书桃兢兢业业打理,家用大房二房平等,从不敢贪污公中费用,公婆手上的她也不打听,公中给女儿的陪嫁银子她也是让婆婆定下,没想到婆婆自己拿出一笔银子填上,杨书桃感激。

    平武这人没那么婆妈,唯一的耐心全给了小儿子,如今给了金豆和金旺。

    “我算脱不开身了,没准明年金蝉出生,大了的脱手了,还有小的,金豆她娘带孩子不靠谱,不像小蝶她娘,所以还得我多操心。”

    吴驸马没法说你是给自己找理由,你不管人家孩子娘也会照顾的好好的。

    “金豆哪里能离开我?出去回来得先来我这回禀一声,刚才还说中午回来陪我吃饭。”

    吴驸马实在忍不住,说道:“我看不是金豆离不开你,是你离不开金豆。要不咱俩去庄子里,你能憋住五天不回京,我每天去爬杆。”

    平武瞪他一眼,知道就行了,非要说出来打我脸。

    老了老了开始烦人。

    吴驸马嘿嘿乐,起身进里屋,边走边说:“我得带孙子出去走走,不然呆在屋里玩木头,眼睛得像王小二,脸对脸都认不出是谁,得凭声音来猜。“

    平武一听这话说:“快去快去,正好我去看看榕哥儿。”

    刚说起孙子孙女,好久没见榕哥儿了,他娘又不送他过来,每回她派人去叫了才过来,这个不如薰生媳妇,每天快快把金旺送到荣禧堂。

    吴驸马带着金旺去喝茶,找个临窗的包间,让他看看外面,对面有个酒楼,木头门挺特殊。

    如今受了孙子影响,吴驸马出门留意各种木质建筑,记下后会带孙子出来看看。

    以前不注意没发现,注意了才发现,好多别致的风格,就像对面那个,门匾草书写:四海居,整个门面是圆圆的横木组合,两层楼,楼上的窗子也是小横木围边。

    这家以前去过,可就没注意,想想去过的地方,就记得门匾叫什么,什么样的格局摆设不记得。

    就像这个茶馆,隔断墙中间有块装饰,用圆弧形做成的造型,吴驸马伸手摸摸,是砖。

    真聪明,把转烧制成圆弧形,组合成图案当装饰,别具一格。

    吴驸马把掌柜的叫来问问,说谁出的这个主意,不错。

    掌柜的解释道:“是我东家去砖窑选房上的瓦,看到有些碎瓦片,用不着了,东家想起用这个来当装饰,废物利用,银子也花的少。”

    懂行的一看就看懂也没啥可保密,客人是贵人,也就好奇,掌柜的如实回答。

    吴驸马伸大拇指,又赶紧收回来,在家习惯了,出门这样不妥。

    “聪明!你家东家是个聪明人,难怪生意红火,祝以后生意越来越兴隆!”

    掌柜的一叠声的道谢,亲自送上两碟点心。

    金旺严肃的脸说了声谢谢。

1015 搞蒙你

    祖孙俩在茶馆喝茶,看着窗外。

    “金旺呀,等你长大了,祖父带你外出,四处走走,看看别处的房子,对了,去江南,那里的木头房子不错,咱们坐船去,沿途下船,每个地方住一阵子,那样也不累,不带你祖母,让她在家,你祖母年纪大了,出门辛苦。”

    金旺点点头说好。

    一老一小两个,小的不爱说话,吴驸马再不说话那就像俩哑巴,所以每次带孙子出去,吴驸马就当自言自语,一个说一个听了点头。

    “听说你二舅去了松山口,祖父年轻的时候去过一次,再就没去过,明年要是身体好,祖父就去一趟,去那上上香也好。”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反正你要看他,他就点头。

    高阳荣过了中秋八月底就和先生还有一个同窗结伴而行去了松山口。

    马车是高文林安排的,先生带了一个小厮,高阳荣和同窗单独俩人,人多了马车坐不下。

    先生姓孟,同窗倪思才,大姐听了这姓氏,说了句:有点感觉不妙,搞蒙你。嘱咐高阳荣出门一定小心。

    高文林特意雇的马车是转跑这趟路线,说那一路最熟,还有人担保。

    他也想了下,不能出门游历还去雇保镖吧,多少书生跟着先生有的马车都不坐,背着包袱不一样走南闯北去了。

    三人八月底出发,一路走一路转,孟先生比较激动,说成亲后头一回独自出门,高阳荣嘀咕,他俩人不算人吗?

    不过也知道先生说的是家人。

    走走停停,看到好风景还要停留,抒发抒发,写写诗句,再给学生布置作业,一个月后才到松山口。

    高阳荣比较激动,这个地方小时候听大姐和大哥说过无数遍,长城,边界。

    大姐说,不见长城不知自己渺小,不见长城不知咱们祖先伟大。

    找了个客栈住下,孟先生说好好休息一天,洗漱干净,明天去上香。

    高阳荣不明白先生为何跑这么老远来上香,京里不是有灵虚寺嘛。

    几人舒舒服服泡了澡,晚餐要了菜在屋里吃。

    孟先生估计家境比较好,出门带的银子足,刚开始吃住他付账,高阳荣提出平摊,孟先生说那也行,雇车的费用他承担,不用平摊。

    倪思才无所谓,他家里也不穷,不在乎那点银子。

    就是高兴荣自己嘀咕,这要是以前在武成县,他可拿不出这些银子,就这,他和父亲说了,出门的费用他自己负担,以后会还给家里。

    第二天早上,起来漱洗好了,高阳荣见先生换了件新衣服,头发输的锃亮,胡子好像都修整了一下。

    他又心里嘀咕,知道是去庙里,不知道还以为先生要去逛花楼。

    这一路高阳荣就心里嘀咕了,不太方便和同窗吐槽,只好自己心里嘀咕,而且父亲和大姐都说这个先生不太靠谱让他多留意。

    去了松山寺,孟先生一进去就找主持,一个寺人说主持出门了,孟先生拿出一个木头雕刻的小物件递给寺人,让他再去说下。

    一会一个法师过来说主持外出,大概十天后回来,孟先生只好带着学生在寺里上香拜菩萨后回去。

    孟先生说那就在这住下,附近走走,再去看看长城。

    松山口靠近边界,是个县城,街上热热闹闹人来人往,快要到冬天,很多外地客商来收皮货。

    他们去逛了逛皮货市场,不懂货,找了个掮客,三人随便买了点,买多带不回去。

    马车走了一路,正好在县城找了个车行维修下,孟先生让车夫休息,也不带小厮,就师生三人没有目的的瞎逛。

    想等马车修好了再去看长城。

    这一天,吃了早饭出门,听说有庙会,就准备去看看,遇见客栈里打过招呼的两个客人,一个五大三粗,一个腿脚不好,是父子俩,小儿去买烧饼,见到他们行礼。

    孟先生和蔼的问怎么要走了,因为看到壮汉推了个手推车,车上装满了东西。

    那壮汉说采买好了,以后就不进城,之前聊过天,说是乡下种田人家,离城比较远,一次性采买好过冬的用品。

    孟先生说要去看庙会,那个小儿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父亲,壮汉不忍,说把车推回客栈,帮着看会,看完庙会再走。

    小儿欢天喜地,一拐一拐的帮着父亲推车,高兴荣帮忙推回客栈。

    高阳荣见那小儿七八岁,想自己这个年龄也是最喜欢逛庙会,在那个年龄的眼里,好吃的好玩的应有尽有,没有比逛庙会更好的事情。

    孟先生在路边等着他们,回来后一起往庙会上走。

    这里的庙会比武成县的大得多,又因为是初中,乡下人都忙完了,进城的特别多,拖家带口,搀扶长辈,吆喝小辈不要乱跑,熙熙攘攘四处都是嘈杂声。

    有那好动的小孩跑来跑去,孟先生时不时相让,那壮汉时刻盯着儿子,怕给人充散了。

    这时看到有个阿婆带着一个小孩在要饭,说是要饭其实是要钱。小而贵在地上,前面摆了一个破晚。

    高阳荣一脑子都是大姐给灌输的出门到处是骗子,就看你够不够傻。什么卖身葬父,什么爹娘有病。

    他警觉,看到师傅走过去往碗里放了铜钱,又让高阳荣给他们去买些包子,嘱咐买菜包子。

    高阳荣让倪思才盯着先生,他快快去买了包子,看到有卖豆花的,也买了两碗过来。

    阿婆千谢万谢磕头,孟先生叹息几声摸了摸那小儿的头走了。

    他们什么都没有买,随意逛,正好陪着那对父子,小孩看到喜欢的拿起来看爱不释手,但要放下,继续往前走。

    孟先生在后面买了两个刚才小孩看中的东西,等逛完了之后送给了那小孩。

    壮汉推脱不要,孟先生说:“我给孩子的,拿回去玩吧。”

    小孩不说话,也不敢接,看向父亲,壮汉接过给先生行礼道谢。

    回去后,高阳荣和倪思才帮着壮汉把推车推出去,小儿给他们躬身行礼,然后一拐一拐帮着父亲推车。

1016 那是呆

    回到屋里,高阳荣问小二要了茶递给先生,孟先生接过。

    “你们也喝杯茶歇会,阳荣,我知道你的意思,怕先生受骗。“

    高阳荣不好意思一笑,说:“先生,咱们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外面不像京里,咱们又是外地人,搞不好让人盯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孟先生放下茶杯说:“你当先生白活这么大岁数?好人坏人分不清?就说你吧,我也教了几年了,有点小聪明,脑子活,对人真诚,这点不错,就是想的太多,长眼是干嘛的?眼要看,心要想,多分析,不要自以为是,这样不会被自己的判断左右。这个不能说你错,我和你之间,你缺乏的是阅历,这个需要时间的积累,你还小,所以我说多看,而不是多想,看多了自然心里有数。”

    高阳荣觉得这话和大姐说的类似,大姐就说过阅历才能使人成长,为何很多先生带学生去游历,去历练,呆在家里能增加阅历干嘛跋山涉水外面吃苦?出去是增加见识,见识首先是见,然后是认知。

    他站起身对着先生躬身道:“受教了。”

    倪思才跟着起身聆听先生教诲。

    孟先生道:“思才看着笨点,其实他心中有数,他就是个多用眼的人,知道自己不足,多观察。很多东西是书本上没有的,学以致用,学了不会用那是呆。那么,怎么用,用何处,要靠自己的经验。经验不是书本教会你,书本教会的结合你眼看的心想的,经历过的,或者是观察学到的。我曾听阳荣说过:一口吃不成大胖子,这句话用在这里是一样,你们读书,没有读一年就能中举中状元的吧,就是寒窗苦读二十载中了状元,朝廷也是派他去下面县城当县令,为何?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所以,我让你们多走多看,多和人打交道,才能让你们眼里有各种人和事。”

    高阳荣道:“学生知错。”

    孟先生摇摇头道:“你也没错,人要是把这个世道和人想的太美好,那也太纯真,不过我们不能因为有不美好,让自己变丑了,那就大错特错。好了,多的我也不说,还是那句话,多用眼。”

    “是。”

    高阳荣抬头,看见先生眼里有着戏谑的笑,不解为何。

    “我知道你想先生太呆了,出门定会被人骗,每天瞧你盯着我就怕我犯傻的模样,我就要笑,每晚靠着这个入梦,睡得香,多谢你。”

    高阳荣脸腾的红了,倪思才也憋笑。

    孟先生来了兴趣,道:“都坐下,我来说说今天,阳荣一听我说跟那父子一起去看庙会,马上警觉,一路上时刻留意那对父子。你可真把先生当成只会吃饭的呆子。昨天我和那父子聊过,是乡下人,可是心疼儿子,拿钱出来住店,要是平常,那父亲会外面住一晚。庄稼人的手,庄稼人的眼,庄稼人的味儿。你是一开始想是不是骗子,眼里去看骗子的模样,我还是说这个不怪你,有警觉是对的,怎么能正确判断还是积累。”

    高阳荣挠头,又赶紧收手道:“我后面也看到那个父亲对那小儿,就像我爹对我们兄妹,小儿喜欢的物件,父亲犹豫,看了好几眼,忍了又忍才往前走,可小儿看哪个吃的,父亲马上买一个。那是吃的实惠,而玩的花钱没有必要。”

    孟先生点头,道:“这就是你用你的经验让你做出了判断,而思才不会留意这些,因为他从小衣食无忧,没有体会。”

    倪思才脸红,他哪里注意这些。

    “到那个祖孙,阳荣眼里露出怜悯,首先那祖孙长的像,不会是拐来的孩子,旁边人说阿婆的媳妇没了,儿子瘫痪在家,过阵子阿婆会带孙子来庙会或者集市讨要银钱。庄稼人不是被逼的没法,不会在本地当街讨饭。救急不救穷,家家都有各自事,谁也不会长期救助这个永远填不完的穷窟窿,阿婆带孙子上街,指望路过的外地的人给些银子,先生我能给他们几两银子,可是不见得对他们是好事,第一,会更加指望有人会几两几两的给,没有,失望,失望会对别人不满,这样会影响孩子。第二,祖孙有银子,会不会有人盯上,那些赌徒或者恶人为了几两银子害人性命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那么我是帮了他们还是害了他们?”

    高阳荣点头,明白先生说的,父亲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知道松山寺长年救助穷苦百姓,你们要问为何不管他们?首先,这祖孙家里有房,有地种不了族人在种,旁边人说的,他们还没露宿街头,不是最可怜的人,可他们缺的是什么?缺银子,缺人照顾,如果有人养了有人照顾了,对他们反而不是好事。比他们困难的人还有,阿婆身体看着可以,可以照顾儿子抚养孙子,再过十年,孙子大了,反过来可以照顾祖母和父亲,如果什么都是别人给予和帮助,小儿大了,会照顾祖母父亲吗?没准会想你们干嘛不继续照顾我祖母和父亲?应该再帮我娶个媳妇。那是谁给他养成了有这样想法?是帮助他们的人,是好心救助他们的人,为何有人会说我救了个白眼狼的话来,因为白眼狼是他自己培养的。”

    这些话高阳荣非常理解,小时候因为认识了贾先生,那会贾娘子总给大姐好东西,大姐就说过这样的话,说贾娘子是害她,让大姐将来变成无义之人。

    当时他听不懂,慢慢长大,懂了。

    而倪思才是第一次听这话,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有个表弟,是外地来投奔我家的远亲,我看他可怜,时常给他东西,想起给了就给,可哪能时时想起,久了我发现他眼里露出怨恨,我很奇怪,思来想去没有得罪过他,家里同龄差不多大的我对他最好,后面反而是他对我不理不睬,和别人笑容可掬,还背地里说我坏话。我想了好久不明白,又不敢给父亲说,怕说我小心眼。”

1017 不靠谱

    高阳荣听倪思才说了那段话,说道:“为何有句话说救急不救穷?升米养恩斗米养仇也是这个意思。如果得了急病没银子就会没命,那可以伸手帮下,天灾房屋倒了,可以捐点钱,帮着把房子盖好,以后还得靠他们自己撑起来,而不是靠别人施舍。刚才先生说的祖孙俩也是这种情况,有房子有地,儿子瘫在家里,那是长期养,不是一时救命,所以那个家得靠他们自己努力。”

    孟先生赞赏的点头,这个学生家里情况他知道,以前在县城,虽然他父亲是九品官,家中不富裕,吃过苦,难得的是转眼飞黄腾达了,却不骄不躁,他还说这趟出门的费用自己攒的不够,问家里要了点,以后还。

    倪思才却觉得不可思议,读书人不是都花家里的吗?他出门父亲给了费用,母亲还偷着给了,让他别不舍得用,可别委屈自己,没人说不应该,他也没想过要自己还家里钱,他哪有赚过钱,一直花家里的。

    这会听了高阳荣说的话,觉得气,比他小的高阳荣都比他懂的多,想一想这一路上,更气,气自己。

    孟先生布置了篇文章,题目就是助,就一个字,让他们三天后交上作业。

    如此闲逛了两三天,车修好了,孟先生带着他们去看长城。

    第一次看到长城的高阳荣和倪思才激动。

    这就是大姐说的不到长城非好汉的长城!

    在它面前,不由得心情澎湃!肃然起敬!

    没有任何语言来形容这两个小年轻的心情,孟先生久久站立,神色庄重。

    “回吧。“

    几人默默上车,一路无话。

    先生没有说写一篇文章,高阳荣和倪思才不约而同各自写了一篇文章交给先生。

    高阳荣写的是民,倪思才写的是国土。

    十天过去了,孟先生又带着学生去了松山寺,寺人带他去佛堂,孟先生让高阳荣他俩寺里转转。

    高阳荣不敢走远,跟前转着看,好一会先生出来,两眼有些红肿。

    没人敢问,跟着先生回到客栈。

    “阳荣,思才,我这趟来就是想见见一个故人,近三十年没见了,当初我也就像你们这么大,不知天高地厚,私自离家,在外惹了人,被人追着打,幸好一个出家人救了我,带回寺里疗伤。那以后我才规矩,知道不是所有人会让着我。”

    孟先生自那以后老老实实苦学,再也不和家里对抗,选择当先生,也是因为先生受的规矩比旁人要多,他知道自己性子,必须要用规矩约束,不然就会任意而行。

    “你们现在还小,以为自己有主意,其实并不了解自己,现在是多学习的年龄,以后想明白了再选择对自己好的事,不要偏离本性背道而行。”

    高阳荣和倪思才同时回答是,不知先生为何说了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还有段时间,我准备住到寺里一个月,你们各自打算,每天去寺里报个平安,一个月后见面吧。”

    这么突然,高阳荣和倪思才蒙擦擦的回屋,互相看看。

    “阳荣,你说先生……,那咱俩干嘛?就住在客栈?”

    高阳荣也蒙,先生真让大姐说对了,不靠谱,就把他们扔客栈?他也怪放心。不过按照先生的性子,做得出来,我还没敢私自离家,先生不是在十五六岁跑外地去了嘛。

    真够可以的,难怪大姐说有些人老了依然会犯中二。

    别看十五六岁少年口口声声说讨厌受约束,不要人干涉,等真不管了,发傻中。

    高阳荣想的是,坐吃山空呀,客栈费用,吃喝费用,之前好歹有先生分担一部分,如今就得他俩承担,最主要的是呆着没事干呀。

    倪思才想的是,我要不要找亲戚去?父亲给了一个地址,说有空去拜访一下。

    “我说思才兄,要不咱们今天去外面转转,看看有没有招人的,能够管吃住最好,暂时找不到,咱们换个地方住,找个便宜点的,那样费用少点。”

    倪思才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打算的表情。

    “你不会去酒楼当小二去吧?”

    “当小二也没什么,靠自己双手钱,正好我还欠家里钱哪。冬天活多,没准能找到需要算账的活计,我会算数。”

    倪思才深深感到无奈,想说我管你吃住,别去找事做了,可怕高阳荣说什么人不能当废物。

    这一刻感觉到,离开父母,他就是废物,为以前各种抱怨惭愧,真给你机会了,原来自己啥也不是,不是想象中的无所不能。

    “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咱俩在一块,你跟着我就行了。”

    倪思才深呼一口气,我比你大!

    又如何?

    突然有一丝恐惧,如果高阳荣和先生一样,也来句我去哪一个月,你自己安排吧。

    他怎么办?估计要不就是住在客栈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他们回来,要不就是拿着地址去投奔亲戚家,让亲戚收留他一个月。

    不再计较谁大谁小,倪思才快快说了好。

    俩人出去在大堂等着,见先生背着他的随身包袱出来,退了他住的房间,其他物件放到高阳荣房间,又让马车自己找活一个月后来这接他们。

    孟先生也不让他们送,只交代了句少说话别惹事,有事去寺里找他。

    高阳荣和倪思才在客栈门口看着先生走远,对倪思才说了句走吧,俩人顺着大路挨个看店面招牌。

    孟先生走到一个拐角,进去后又探头看,见学生边走边打量铺面,心里笑。

    再糊涂也不能就这样把学生扔下,见车夫跟在他们后面,孟先生笑着走了。

    高阳荣和倪思才转了一天,没找到活,就是去酒楼问,人家看他俩书生打扮也摇头拒绝。

    回到屋里的倪思才叹气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呀。”

    “也不能这么说,看用在什么地方,种地,书生是没用,所以我们没遇到合适的,要不明天先换个地方住,找个便宜点的,也不能太便宜,前天那对父亲还知道住大客栈安全。”

    倪思才没有主意,一切听高阳荣安排。

1018 啥都会

    第二天换了家小客栈,这个比较容易找,放好行李,高阳荣准备再出去转转,这次去书店看看,有的书店找人抄书,可以在店里抄,抄完一本就付账,钱不多,但也好过没事做。

    问了人,去了个最大的书店,进去后高阳荣给掌柜的行个书生礼,直接说了想找个抄书的活计。

    掌柜的点点头,说等一下,拿来笔墨让高阳荣他俩写段文字。

    高阳荣和倪思才各自提笔写了一段论语。掌柜的拿起来看看,又点点头,因为抄书要看文字功底如何,会让书生抄写哪类书,价格也不同,随即说了个价格。

    倪思才听了心里抽抽,真想拒绝,这点钱不够他以前零花的哪。

    高阳荣问了可不可以来书店抄,因为住的地方太吵,没法静心。

    掌柜的说可以,高阳荣又行个礼说明天一早过来。

    转身想走,看见桌面上有道算数,他看一眼没说话准备走,掌柜的问了声:“小哥会算数?”

    高阳荣心里惊喜,回答是,心里想如果有找算账的更好,没抄书那么辛苦报酬也比抄书强,昨天去找了一圈,根本没有找算账的活计,谁家算账会找外人?账目哪能公开让外人知道。

    掌柜的面露微笑,又进里屋拿出一张纸,上面有几道题,对于高阳荣来说,很简单,他算好了递给过去。

    在他写答题的时候,掌柜的就含笑点头。

    “这位小哥,有个活计,给别人记账,还要算下一些尺寸数目,就是不在城里,要去山上,是林场,是官府的林场,由卫所看管,需要找个懂算账的,做到年前就行,我也是受人委托,帮忙问下有没有读书人愿意去。安全可以保证,因为是松山寺需要一些木材,想找人在那计算好把锯好的木材运回来。”

    高阳荣心动,但时间不行,他如实说了,只能在这住一个月,掌柜遗憾。

    倪思才松口气,这会心想抄书比去山里强,马上要下雪了,去山里挨冻?抄书就抄书吧。

    虽然没去过,想想就害怕。

    出去后,高阳荣说去寺里看看先生,给先生说下他们的安排,告诉书店地址和新搬的客栈,免得先生有事找不着他们。

    去了松山寺,孟先生出来见了他们,听到学生说的,有点意外,没想到才一天就安排好了这一个月,他还以为得等几天。

    “那也好,你们就当练字,对明年下场也有好处,就是别忘记看书本,出门一趟把以前学的全丢这里了,还不如不出来哪。”

    高阳荣真想说不是我们要出来,是先生你要出门。

    倪思才左看看又看看,问道:“松山寺要木头干什么?重修?”

    孟先生不知何意,倪思才解释说:“刚才在书店,掌柜的说要找个会算数的,幸好我们只呆一个月,不然阳荣肯定会去干那个。”

    孟先生问了具体咋回事,然后说道:“那你们就去吧,年前马上就到了,大不了我在这多呆一个月,你们也多个见识。”

    倪思才恨不得打自己的嘴,急忙看向高阳荣,期盼他拒绝。

    高阳荣应了,说回去给掌柜的回话。

    孟先生让他们等着,又转回去,出来后说:“去吧,我知道在哪,过阵子去看你们,好好做事,把咱们的东西送到这来,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有人安排你们过去。“

    摆手让他们走,那动作是:快去快去。

    倪思才哭丧着脸跟在高阳荣身后,说:“阳荣弟,我能不能不去?”

    “随你,要不回去给先生说,你也留在寺里,就当苦读好了,准备明年来个小三元。”

    倪思才哪里敢,怕先生说阳荣都能去,你比他大,怎么就吃不了苦?

    我就比他大一岁呀?

    他们回到书店,掌柜的见他们回来不知什么事,高阳荣说了会去林场,还说了跟着先生来游历,先生就在松山寺,是先生让他俩去的。

    掌柜的听了后差异了下,原本只需要一个人,听说先生在寺里是个主持一起,没说啥,说明天一早来这里,送他们去林场。

    松山口之所以叫松山口,是因为附近有个松山,松山所也在附近,千户是姓王。

    高阳荣出来之前大姐回娘家给他说过,万一有事就去找王千户,王千户的舅舅是京里的薛家,他表弟和庆王爷玩得好,人称薛胖子。

    回去后倪思才愁眉苦脸,高阳荣笑道:“后悔多嘴了吧?这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要是我说的,你得恨死我了。”

    倪思才装着打了一下自己嘴,道:“怪不得说多说多错,我爹说出门在外少说话,说话不对让人打。”

    说到这他往前凑了凑说:“你说先生说他小时出去被人打,是不是也是因为说话得罪人?”

    高阳荣忍笑,“先生的事少议论,不过他同样这么认为。

    俩人真相了。

    “我觉得是,孟先生说话有时是不注意,说我像猴子,我哪里长得像猴子?有长得如此端正的猴子吗?我看他是嫉妒,嫉妒我长得好。”

    高阳荣笑,不知为何先生说倪思才像猴子,他长得不错,方方正正,走出去也算一表人才,先生瘦瘦高高,眼睛突出,如果大姐见了,得说像青蛙。

    再发牢骚也没用,倪思才也不想退缩,虽然他可以不用去,又不是没有银子住客栈。

    倪思才站起来说道:“那就再住一晚,今天我请客,出去好好吃一顿,没准去了深山没吃的,先解解馋,今天多点几个菜,再喝点酒,下午回来好好睡一觉,晚上咱俩在屋里吃锅子,热乎乎的吃了睡觉。咦……,我一想明天开始受苦我就怕,没准过年回家我娘都不认识我。”

    高阳荣说:“看把你吓得,山里好吃的才多哪,自己去打猎,天天炖肉吃,让你吃的吐。”

    “你还会打猎?我说高阳荣,你说你不会啥吧,抓雀子你会,做锅子你会,衣服破了你也会,你家也不穷呀,你也没后娘,上面有姐有哥,你怎么就跟孤儿似的。”

    “去去去,咋说话的?会了方便自己,和穷不穷没关系,如果我不会,这一路你和先生靠谁?难道带个仆妇出门?早就料到路上会出现什么情况,所以我家哥几个都会。”

    路上,先生的衣服破了,高阳荣拿出个针线盒,把倪思才吃惊坏了,这家伙连这个都带着?

    荒郊野地,有银子又如何?找不到人呀,所以,衣服裤子破了,袜子破了都是高阳荣补,先生直夸他。

    倪思才临出门,母亲交代的是破了就扔,有集市就买,所以给他准备的银子够多。

1019 老好人

    事情安排好了,今天俩人好好吃了一顿,晚上让客栈准备了锅子在屋里边吃边聊。

    能和倪思才一起来,高阳荣在书院和他聊得来,怎么说哪,倪思才是文人子弟,修养好,心肠软,刚开始以为高阳荣是穷家子弟,时不时的请他吃饭。

    高阳荣也会回请他,倪思才知道高阳荣有时去抄书,就不让他请客,高阳荣会从家里带来食物给他,因为发现他比较爱吃。

    还带他回家吃过饭,倪思才见高家住在柳树巷,不算穷呀,没多问。

    至于其他倪思才不知,小儿家哪里知道八卦,认识高阳荣那是他们才十二三岁。

    有一回和高阳荣聊天,发愁买不上石榴酒,因为她姐新婚,听了外面传闻,倪思才想送姐姐石榴酒。

    高阳荣说送他两坛,感谢他时常的请客,倪思才惊讶,想到姓氏,才反应过来是他家铺子。

    埋怨为何不早点说,高阳荣奇怪,为何没事要说他家有酒铺子的事。

    也是,倪思才也没说他爹是御史。

    高阳荣给父亲说这个同窗心地善良,就是有点老好人,他得看着他点,免得被人欺负。

    于是俩人一直交好。

    第二天收拾好东西退了房,把不带走的行礼送到松山寺,先生说好好做事,别饿着,还亲自送到寺院门口。

    去了书店,马车已经来了,掌柜的把他们送上车,有给了一些笔墨和纸张,还有账本,说去那用得着。

    高阳荣要付钱,掌柜的没收。

    走了几个时辰,高阳荣和倪思才时不时掀开车帘往外看,越走越荒凉,离山越近,都能看见长城。

    倪思才玩笑道:“不会把咱俩给卖了吧?”

    高阳荣也知道他是玩笑话,如果不是松山寺的活计,还有先生在寺里,他也不敢说查都不查就答应。

    “你不是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吗?卖我们亏了,还要管饭,啥都不会。”

    倪思才嘿嘿笑,得意道:“等我爹接到信,非大吃一惊不可,我可算给我爹露脸了,我娘也会得意,儿子本事了,会银子。”

    高阳荣他俩昨晚每人给家里写了一封信,说以后没法时常写信,要去山里做事,先生同意。

    高阳荣也很激动,一直以来他在家里小透明,大哥大姐都挺能干,轮到他就是好好读书,啥也别管。

    大姐时不时给他零花钱,说以前家里困难,如今好了,别太舍不得用,但是,该花的花,不该花的乱花她知道了绝对回娘家打一顿。

    高阳荣哪里会做让大姐打一顿的事,太丢人了,真要犯错,大姐是真敢打,没准在家门口打。

    嘿嘿!让家里人大吃一惊!

    等他回家,确实是大吃一惊,差点让父亲一顿好打。

    这会的高阳荣哪里知道后面的事,心情澎湃,我也是能做事的大人了。

    到了山下,下了车,晕呀,有条上山的路,车上不去,得爬山。

    车夫把马车停好,来了两个士兵,卫所的,听车夫说是松山寺派来的人,立马恭恭敬敬。

    一个士兵带他们上山,见他俩各背一个包袱,年龄不大,一看不过十五六岁,有点惊讶。

    “我说公子,你们有没有十五岁?家里长辈放心吗?”

    高阳荣道:“我今年十五岁,这位兄长比我大一岁,我俩跟着先生出来的,先生同意我们来这。”

    “比我还小呀,我十八了,我帮你们背东西,还要好一阵哪,走一个多时辰才能到。”

    高阳荣拒绝道:“大哥不用客气,我们自己背,大哥比我们辛苦,最辛苦的就是你们了,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被读书人夸赞,士兵骄傲,道:“谢谢小哥夸奖,这是我们职责,必须守卫咱大陈疆土,不能让鞑子祸害百姓。”

    高阳荣见他说话还蛮斯文,问道:“大哥念过书?”

    “没念过,我们村就没念过书的,乡下人念不起,再说念书也没用,耽误干活。”

    “那我看大哥说话有道理,以为念过书。”

    “那是我们小旗规定我们不能说粗话,不然打板子。”

    呵呵,还有这规定?

    高阳荣也不问,那是人家工作事,就这样边聊天边走,过了一个时辰,倪思才累得气喘吁吁,高阳荣还好点,那个士兵一点没事,看来经常上下山。

    士兵见倪思才那样,帮他背包袱,虽然是衣服,可这会就像背几十斤重的石头。

    倪思才想客气但看着这高山实在没力气,只好多谢。

    一个多时辰是指人家士兵上山,高阳荣他们累了再歇会,歇了好几回,两个多时辰才到。

    林场在一个背风的山坡上,有好多木房,看得见有炊烟,有几只狗听见动静奔过来,吓得倪思才躲士兵身后。

    高阳荣不怕,家里有大奔,他吹个口哨。士兵对着狗大声喝,说是认识的别乱叫。

    狗先对士兵摇头摆尾,又走过来闻闻高阳荣他俩,倪思才一动不敢动,高阳荣蹲下伸手,一只狗过来闻闻他的手,其他狗也过来挨个闻闻。

    “你别怕,越怕狗越警惕,放松,千万别跑,一跑就追你。”

    倪思才一脸紧张拽着士兵慢慢走,这时有人走过来。

    “张五,怎么是你上来了?”

    “这是松山寺的人,我送他们上山,你安排一下,马六子哪,我找他说个事。”

    那人指了指后山,又对高阳荣他们笑道:“是乐娘子派来的吧?快跟我来。”

    高阳荣哪里知道什么乐娘子,只是回答:“是松山寺让我们来记账。“

    俩人跟着那人往木房哪里走,走到一个木屋跟前,推开门。

    “快请进,累坏了吧,看模样年纪不大,和乐娘子差不多,辛苦了,以后你们住这里,还有一个人,是刘叔,你们和他住一起,他也是松山寺的人,刚出去了,你们先歇会,我去找他。”

    高阳荣谢了他,放下包袱,打量屋子,一个炕,屋子中间有个炉子,还有烟囱通向屋顶,屋里暖烘烘。

    倪思才一下坐到炕上,“我的娘呀,就住这里?”

    高阳荣也坐下道:“挺好的呀,比我想象的要好,我以为要住山洞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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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带霉运的扫把星高兆穿越了,附带三个命格,她无语望天!既然带着扫把来的,看我如何玩转一把!可是,我还没开始哪,怎么就给了个男扫把?继续望天!……一个积极向上的、一家人欢天喜地好有爱的故事福星高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福星高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福星高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