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6章 做有准备的人
“不着急，慢慢来，先攒货也好。”叶子皓笑看着她，“你好好琢磨十二幅出来，起个吉祥名字。”
“小吉祥！乖乖哒！”小吉祥听见爹爹在说“吉祥”，立刻自画册上抬头，拍了拍自己大声道。
他以为爹爹在说他……
叶子皓好笑地看了儿子一眼，突然探臂过去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小家伙正坐在炕中间靠窗子的方向，一双小脚伸着，一只小手扶着画册、一只小手刚拍过自己。
此时被爹爹的大掌从天而降，揉得小脑袋后仰着随之摇晃，还撒娇地“啊唔”了一声，咧开嘴角笑容灿烂。
怎么看都可爱！
拓儿在旁看得哈哈直笑，于是叶子皓也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四岁的拓儿和两岁的小吉祥立刻嘻嘻哈哈、东倒西歪，作乱的手掌这才得意地收了回来，又若无其事地翻书看去了。
对面叶青凰好笑地看完热闹，又继续琢磨自己的其它花样子去了。
她知道皓哥说得对，生意的事儿急不来，但可以做有准备的人。
这边小吉祥见爹爹又不陪自己玩耍了，于是把画册朝哥哥腿上一推，自己一骨碌爬起身就往前一扑，扑到了爹爹的腿上。
叶子皓没有看他，但也伸出手掌一兜，兜着了儿子的小屁屁，将他搂到了怀里，坐在腿上。
“爹爹！看画！”然而小吉祥却将小手挡住爹爹正在看的游记，歪仰着小脑袋看向叶子皓，想要他给自己讲画上的故事。
“你和哥哥看。”叶子皓垂眸谈条件。
“哥哥不会！”小吉祥噘起了嘴，“爹爹会！”
原来是说拓儿不认得画上的许多东西，但是爹爹认得，所以想要爹爹给他们讲上面的故事。
叶子皓这才放下自己的书，往两个孩子那边挪了挪，给他们讲画上的东西。
这也是一种学习，孩子有想要了解的认知，就不要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不要让他们失去向往。
一直到秦李氏进来说大厨房那边来问，中饭何时送来，还是另有安排。
今天是冬至，但叶青枫和叶青柏那边正是忙碌的时候，因此大家约定的是晚上一起吃饭过节，中午就随意解决。
今天读书郎甚至没有放假。
“把东厢小厅烧上火盆子先暖暖，中午在那里吃饭，先确定一下都有谁，若是只有我们几个，就在这里吃。”
叶子皓吩咐着，秦李氏立刻领命去了。
所谓确定一下都有谁，也就是去找西厢的几个小姐问问她们中午在哪里吃。
还有后院里的两个，虽然她们已嫁人，但嬷嬷们还是习惯叫她们杏花小姐、婉儿小姐。
没多久，秦李氏就回来禀报，几位小姐都去竹风小筑吃饭。
这时叶青凰收拾着笔墨和花样子，便说道：“去看看大老爷那边，若是他说一个人在竹轩吃饭，就说我们过去陪他吃饭。”
秦李氏听了连忙答应了，走到院门外叫了个小厮叮嘱了一翻。
小厮立刻快步赶去竹轩，不一会儿就回来说大老爷是一个人吃，这会儿还在算帐，让他们不用过去，别冻着孩子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吧，这天虽未下雪但也很冷了，常洲和华磊走了，等下我再安排两个小厮过去竹轩，也不能让大伯太冷清了。”
叶子皓听了立刻说道。
竹轩是大伯自己喜欢的，也住了这么久。
只是如今叶常洲和叶华磊回叶家村去过年，竹轩就只剩下大伯和两个小厮了，确实冷清了些。
如今半月斋和明石轩也空着，整个内院的西侧都很冷清。
现在还不觉得，等雪落下来，大家出门都少时，便尤其能发觉那种寂静和偏僻了。
“或者，让大伯搬去瑞芳居暂住，过了这个冬天再回竹轩，爹娘那院子也空得很，屋子很多。”
叶子皓提议着。
“下午你去问问。”叶青凰自然没意见，哪种安排都好，她就是怕爹过得太冷清，就像当初一个人在叶家村过冬时。
那时村里人还能时常过去陪他话家常，有人帮忙挑水，有人负责送饭，左右邻居住得也不远，站在院子里喊一声都能有人应声。
如今这大宅院里，除了两个小厮，可是没人照应的。
很快就有两个小厮抬了张八仙桌进来，就在暖阁里摆了桌，丫环们上了菜，到也没多丰盛，就是两荤两素一汤，还有用小蒸笼装着的蒸饺和豆沙小馒头。
两个小家伙最想吃的就是这个了。
这也是到南华州后，叶青柏那边生意增加的项目。
如今有铺子可不比当初摆摊时，他们听了叶青凰的提议，做了不少这样的小蒸笼，不卖大馒头和大肉包，而卖蒸饺、糯米烧卖、小笼包、豆沙小馒头。
现在他们还没提炼出奶油，但按叶青凰的意思，明年可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有了奶油，他们也能将面点做出花式，而叶青枫这边的糕饼，也能增加新的品种。
叶府这边大厨房并没有做这辅食，只不过早上若有哪位主子提过想吃，他们就会去叶青柏那边铺子订货，一样按价买回来，顺便还照顾了生意。
夏刘氏打来热水给大家洗了手，小吉祥就先要了一个小馒头咬上了一口，拓儿伸着筷子夹了一个蒸饺到弟弟碗里。
“小吉祥，吃肉。”
“噢。”
叶青凰看着小哥俩欢乐的互动也很欣慰。
他们叶家子弟到底还是生活在一起，懂得兄友弟恭了。
等吃了饭，擦了手脸，叶青凰就给小吉祥和拓儿都穿上了小斗篷棉袍，让叶子皓牵他们出去溜弯儿。
叶青凰又忙着继续画花样子，虽说可以慢慢准备，但她还是想早些将这一套样品确定下来，自己先绣。
这是要做大幅绣品的，只有她自己绣出来，舅娘和姐妹们才能更直观地看到那是什么。
当然为了不拖进度，她决定先从一两的绣面开始试绣，绣好了再绣二十两的那种大绣品。
明年在酿葡萄酒之前，她都可以绣花。
虽说如今不靠她绣花赚钱，但她绣好之后，却能带动其他绣娘进度，而有利八珍阁的屏风生意。
第1247章 诊出了喜脉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叶子皓便牵着小哥俩回来了。
“凰儿，大伯不肯搬去爹娘那边院子，说他就喜欢竹轩的清静，我就说梅园也清静，要不搬到梅园去。”
叶子皓说着便走进了暖阁，叶青凰抬头追问：“那他同意了吗？”
叶子皓摇头，解释道：“大伯说让我们不要担心他，他如今只是冬天要注意些，但行走、做事都已不妨碍了，寒症已经治好了。”
“他说他住在那儿又暖和、又清静，每天看帐也不闲着，不会觉得冷清的，再说还有小厮照顾，又不用干活，住得很好。”
“我看他确实不愿意搬，就让许德山再挑了两个机灵踏实的小厮过去，大伯本不想要，但我说不要就搬，大伯就留下了那两人。”
“也罢。”叶青凰笑了笑，想到什么就起身去打开装珍贵药材的箱子，拿了几盒红参出来。
“天冷了，体寒和老弱体虚的人更好服用红参，给爹两支由咱们每天切两片炖好再送过去给他喝。”
“给外公外婆多两支，让舅娘她们来做，反正那边也有小厨房，再给爹娘两支，让他们看着吃吧。”
叶青凰想了想，就拿了四盒，每盒绑着两支，正好。
虽然入冬以后，他们也炖过人参鸡汤喝，但那人参是自家买的，日常做补汤用的。
就像当初在京城时，她就常用人参片、当归、枸杞、黄芪等药材来炖鸡汤，为的是让几个读书人补一补，能撑过那漫长的考期。
如今家里伙食并不差，大鱼大肉的菜肴自不必说，除了这样的补汤，还有枸杞冰糖燕窝粥。
自葡萄酒出货以后，他们就开始吃了，经常在早餐时不分谁都能吃上一小盏，空腹吃吸收好。
但也不会每天都吃，像小的们就不需要，总会隔上几天才吃一吃，每次也不会多，而像小吉祥也就是从爹娘这里分上一小口而已。
重点还是给夏婉儿、陈杏花和赵春杏她们在吃，因为她们成亲这么久了，还没有信儿，总要调理身体。
叶青凰喊叶子皓默写了几个可用红参调理身体的方子，多用于炖汤，或是直接炖蒸参片，磨成参粉泡茶、煮鸡汤羹汤也可。
再将三盒人参和方子交给王钱氏和秦李氏，让她们分别去瑞芳居和竹风小筑一趟。
之后她将给爹的那两支让叶子皓拿去磨成粉，最快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每天早上用一小勺加上红枣枸杞，给爹做一碗人参鸡蛋汤。
驱除寒湿之气、提补元气精神，健康的爹便是一个人住在竹轩，便是冰天雪地，也就不难熬了，也能让他们少担心一些。
之后叶青凰照顾小吉祥和拓儿在炕上歇中觉，她继续画花样子。
叶子皓回来时赵沐扬和赵沐秋也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喜滋滋的小妹她们。
“二姐！二姐！”小妹跑进暖阁时欢喜地喊着。
“嘘！”叶青凰立刻示意她小声些，却问她，“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若非很高兴，也不会这般忘乎所以喊着跑进来了。
“婉儿姐有喜了呢，刚两个月，郎中来诊出了喜脉。”小妹跑到炕前依着叶青凰笑嘻嘻地解释。
“怎么今天请郎中，杏花和春杏呢？”叶青凰一听猛地扬了下眉。
虽然今天不是郎中进府请脉的日子，但她立刻好奇地问起另两个妹妹。
“春杏姐不是一早跟着飞表哥离开了嘛。”小妹噘嘴。
说起分离，还是有些不开心，脸上笑容也淡了几分。
“杏花姐还没有，但郎中说也可能是月份太小诊不出来。”
“郎中说，等年前再诊，让杏花姐这些日子注意休息，万一有了呢……”
“……好吧，那婉儿是怎么回事？自己发现的吗？”叶青凰好笑地看着小妹。
这丫头解释半天也不着重点，明明是说婉儿有了，却老在说杏花那边。
也能理解，毕竟小妹与杏花是处得最亲近的，也本来就是表姐妹那么多年，关心之下说得多一点罢了。
“是婉儿姐吃饭的时候突然呕了，沐扬表哥吓到了，舅娘就让请郎中，一把脉就说两个月了。”
小妹这才解释起来，又咧了咧嘴笑道：“沐扬表哥盼了好久，现在可高兴了，跑来找大堂哥请教怎么照顾有身孕的人呢，他们在茶室。”
而她跑进来告诉二姐这个好消息。
晚一脚进来的赵春燕和赵春雪也在一旁补充这件事情。
最后赵春燕一脸纠结地问：“凰姐姐，我们要当姑姑了，是不是要给小侄儿做几身小衣裳？可我们不太会。”
“走，咱们去阁楼挑些布料，回头帮你们剪好样子，你们照着缝就是了。”
叶青凰笑着下炕，又喊了夏刘氏和秦李氏过来照看还没睡醒的两个孩子，再喊许孙氏拿库存册子一起上楼。
这里的阁楼虽没有城守府的高，但也很宽敞。
放着他们一路从青华州带来的许多箱衣料、绣布、御赐之物以及其他或人送、或自己买的一些东西。
而北苍送过来的还有祁王世子送的礼，都放在西屋，用大木屏格出来的小库房里。
叶青凰挑了一些柔软的细棉和细绸，又挑了些软缎子。
都是以前剪过剩下的，不好直接送礼，但自家裁小衣裳足够了，原也是留着给几个孩子裁春衣和夏衣的。
当下就给赵春燕和赵春雪各剪了一身的任务，让她们到时跟着她学便是。
见小妹在一旁雀跃，于是又找了些细棉布头，让小妹缝帽子和口水巾。
还有小鞋小袜这些，小小巧巧，学过绣花的针线手艺，做这个并没有难度。
小姑娘们都很兴奋，一直在那儿讨论要怎么缝，又说小吉祥的小衣裳她们也看过不少款式，件件好看……
叶青凰在一旁看着她们那雀跃的模样，心下也是感慨，能帮小侄子缝新衣裳了，这就是长大了呀。
之后叶青凰又挑了两匹衣料，准备送给夏婉儿做贺礼，但这次并没有给其他人都安置衣料。
如今赵家也赚了不少钱，根本不需要她来安置这些生活用品了，舅娘她们也有出去逛街采买的。
刚下阁楼，就见王钱氏快步走来。
第1248章 大管事回来了
“夫人，大管事回来了，正带着他家人去安置，说稍晚过来向大人、夫人请安。”王钱氏立刻向叶青凰禀报道。
“和大管事说，一路辛苦，好生安置他家人，缺什么让许管家安排，今天就不用过来了，让他和家人先过节，明天早饭之后再过来说事儿。”
叶青凰便说道。
这一路辛苦则是指这样的天气里，从北方南下自然很冷，行路苦上加苦吧。
而且苏洋走了差不多半个月了，还是在路上相迎，说明他们这一路并不是很顺利。
那就让他先妥善安置家人，好好休息，再谈工作好了。
王钱氏领命，立刻匆匆往前头去让小厮传话，小厮领命立刻跑出花园东门，往东外院方向去了。
叶府和八珍阁皆在府城的西南街上，坐北朝南格局，叶府又在八珍阁的西边。
过了垂花门就是一座大花园，花园往北范围据左右呈扇形各座落着三座院落，此外居中则是正院，正院过穿堂还有一座内院。
花园出东、西门就是外院，往后还有后院，又各有多座小院、跨院、角院，住着各管事、各管事及家人，还有护卫、小厮、丫环、婆子等下人。
伙计等一应人手和没安置下的管事、小厮们则也住去了铺子的后院里。
叶家并没有多余闲置的人手，大家住的环境也不拥挤，但能一人据一座小院的，也就大管事苏洋一人。
大总管欧阳不忌都住在花园里，虽是独占了一座小楼，到底没有小院落，而欧阳不忌却给苏洋单留了一座还算宽敞的小跨院。
因为欧阳不忌想要培养苏洋做更大的管事，赋予更多的权力。
而苏洋也觉得自己追随叶大人算是安定下来了，就想将家中老父母和妻儿都接过来，不至于常年分离两地，他思念家人、家人担心他。
叶家两房人自己都知道集中住在一起，又怎会不能理解苏洋的心情？
自然都是支持他的，苏洋得了叶家恩情照拂，高高兴兴北上去迎接自己的家人，总算在这个冬至的傍晚之前赶到了府城。
许德山知道他回来了，也是早得了主子的吩咐，立刻带了人过来又是送细软又是送火盆，一应生活用具都搬了过来，帮着苏洋安置起来。
苏洋感激不尽，原本他的家人还有些拘束不安，怕主家不喜。
毕竟苏洋是单人入座，又不像许德山他们那样一家卖身，严格来说，苏洋的父母妻儿都不算叶家的下人。
但许德山此时做的事也就是主子的态度，苏洋如何不明白？心中自然感激，将叶大人夫妇的恩义记在心里。
他喊了小厮往正院传话请示，不久小厮就回来传达了叶青凰的意思。
“能遇到这样仁善的主家，是咱们的福气，夫君，家主可就是咱们青华州的城守大人？”
小厮退下之后，苏洋的妻子文氏从里间走出来，好奇地问苏洋。
文氏是苏洋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顺理成章就成了亲，这么多年来感情一直很好，从未红过脸。
以前苏家败落，苏洋给大户人家做过管家，也未将家人带去过那户主家。
但如今他追随的是素有仁义之名的叶青天，这才放心地提出了想接来家人团聚的意愿。
人与人就是这样，对不同的主子就会有不同的对待方式，有防备的，也有掏心窝子的，有虚应的，也有忠心的。
在什么程度上才能说什么程度的话。
“嗯，就是城守大人，只不过以后别再提这个了，毕竟城守大人不甘被人利用而辞官离开了。”
“如今青华州也有城守上任，不管现在的城守如何，都莫再乱说，以免被人听去，坏了叶大人的名声。”
苏洋上前握住妻子的手，温声叮嘱着她，又道：“以前见到叶大人，叫叶大人无妨，见到夫人也继续叫夫人，其他的就莫乱说话。”
“叶家各房人丁情况，我这一路也没少说，你们不必拘谨，却也莫要失礼，莫辜负主家一片好意。”
“知道了，夫君，以后我们也要在府里做工么？”文氏一脸认真地点头，却又问道。
“不用，你们安心住在这里便是，儿继续上学，你们和在家里时一样，便去花园里走走，见到主家打声招呼便可。”
苏洋在路上时就说过当初在城守府时，大人家与下人的相处方式，只要守好自己的本份，根本没有那么多规矩。
但对府里的规矩、主家的要求，他还是郑重告诉过家人，万万触碰不得主家的底线。
因此，文氏心里也是清楚的，但她在家时也绣花换钱贴补家用，知道主家夫人也是绣娘出身，其实她很想继续做个绣娘的。
“不着急，先歇歇，明天我问问夫人，若有你可以绣的绣件儿，就帮你争下机会。”
苏洋知道妻子在急切什么，于是笑道，却又提醒：“但是你别忘了，如今我工钱翻了五倍，而且主家还有赏钱，咱们家不需要再靠你绣花贴补。”
苏洋本就夫妻感情好，过去一年来看到主家夫妇那坚贞不渝的感情，心中更有触动。
加之他常年在外也知道委屈了妻子，因此自重逢以后，更加善待妻子，还有父母和儿女。
主家的家风也影响着他们每一个下人。
“爹！娘！我的屋里布置好了。”这时，一个小姑娘从另一边的屋里跑了出来，开心地笑着。
看到爹娘两手相握在说话，小姑娘眨了眨眼，突然就往外跑：“我去看哥哥那边要不要帮忙！”
小丫头知道爹娘感情好，就不打扰他们了。
“芸儿越发懂事了。”苏洋看着女儿欢欣的背影朝西厢跑去，不由欣慰。
他有一儿一女，儿子苏尚已十六岁，明年下场考童生。女儿苏尚芸也刚满十二岁不久，打小乖巧懂事，如今也跟着她娘学绣花，已经能绣些小帕子了。
苏洋知道主家夫人有做桌屏生意，那些绣图他都见过。
虽然芸儿绣不出那水准，但他的妻子可以，因此，对于妻子想要给主家绣花的意愿，他并未阻拦。
第1249章 才有条件安置家人
苏洋的小跨院虽说不大，但也分了前后院。
前院有间敞轩，小小的院子固然只有几步见方，但对面围墙下却种了一棵桃树，附近还有一小块花圃，墙角还有几株忍冬。
此时入冬没什么花木风景可看，但总是自己的一方空间。
穿过镂窗花瓶门就到了他们住的内院，院子地面都铺着青石砖，干净整齐，却也没再种什么，都留空出来以免显得空间狭小。
上房有一明两暗三间屋，东、西两厢各一间大屋，已分隔成了内外间，内卧皆砌了炕，他们都是北方人自然住得惯。
他将爹娘安置在东厢，儿子安置在西厢，他们带着女儿住在上房，外院敞轩是他处理公事之地，平时吃饭可以在上房的小厅上。
一家六口三代人，就这么宽敞而舒适地安置下了，而他清楚，这也是当初大总管给了他这座小跨院，他才有条件安置家人。
当时他感激涕零，而大总管却说，以他现在的大管事身份，应该配上这样一座院子，应该有机会照顾家人。
而以后叶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任务繁重，权力和担子同样大，叶家信任他，自然也会善待他。
“我去爹娘那边看看，你去看看儿。”苏洋笑看着妻子。
文氏也回以一笑，便点头与他一同出厅走入院中，再一个去了东厢、一个去了西厢。
苏老爷子已经年近六旬，早年生意败落急得满头黑发一夕之间变得花白，人也沧桑憔悴了许多。
好在儿子懂事，吃得了苦而出去谋生，如今总算是让一家人都安稳下来。
此时他乐呵呵地坐在多宝架这边小厅的上首座榻上，感慨屋子虽小了些，但也布置得很合用，不算差了。
苏洋站在门口就看见爹坐在那儿端着热茶却笑容满面，娘还在内室收拾行李。
另一侧靠墙还有一张高几和两张太师椅，墙上甚至还挂了一副字：福。
不得不说，主家真的没将他当下人看待，他身为大管事，连他的家人都受到了妥善安排。
苏洋心中高兴，与爹说了会儿话，等娘出来又给娘捶了肩，安慰他们在这里莫要拘谨，等熟悉了，还可以去花园里逛逛。
“那是内宅，岂能乱跑，你可莫因主家仁善就太过随便，反而失礼。”然而苏老太太却嗔了儿子一眼，反过来说了他一顿。
苏洋也不以为意，只是呵呵笑着：“好吧，这事儿以后再说，但是明儿吃了早饭后，爹娘随我去正院见见家主和夫人。”
“老爷和老夫人的院子也近，过去打声招呼认识一下，以后熟了，娘去花园里自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他这么说，苏老太太立刻就答应了。
这可是叶青天家，她心里也是很高兴并且与有荣焉的。
以前他们住在华阳县，叶青天并未去过华阳县，但垦荒种兵田一事，他们却是都知道的，因此对叶青天很崇敬，能见上一面当然重视。
苏洋陪爹娘说了会儿话，见爹娘高兴而不显疲惫不安，也就离开再去西厢看儿子。
苏尚是读书少年，他的屋子外间就布置成了小书房，多以书架、多宝架为主，进门靠窗摆了一张书桌。
此时苏尚芸和文氏都坐在另一侧小窗下的高椅背上，正和在书架那儿整理书册的少年人说话。
苏尚已十六岁，自幼在私塾读书并未因家道中落而停滞过。
他知道他爹虽不卖身为奴，但也是为人手下，并不算自由的平民百姓。
而他想要扭转家境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走上科举之路，待他金榜题名时，他们苏家也就能重新崛起了。
因此，他这些年读书一直很发奋，没有钱买书，就去书局看书。
书局当然不愿意让他这样的学童不花钱在那儿读书，因此他只能靠着自己的记性尽量记下一些。
或是找师长借书回来自己抄成书册，而这两年，他也能靠着一笔工秀的簪花小楷，在书局寻到抄书的活儿。
而他总会多抄一本留下来，如今也攒下好几本书册了，这次南下都带了过来，此时正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放在书架上。
他一边忙着、一边和娘还有妹妹说话，并不因读书而变得高傲孤僻，更不会对家人拿读书人的架子。
苏洋很欣慰一双儿女都很懂事，他在外面再辛苦也值得了。
他过来看儿子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征询了他们的意见后，就去安排晚饭。
他们为了赶在天黑前早些到府城，又因天色不好而怕赶不上进城，因此早早出发，中午都只在路上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两口冷水，如今更想吃些热汤。
而今天是冬至，晚上若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鲜肉饺子，自是满足了。
这话是苏尚芸说的，看她露出一副嘴馋陶醉的表情，苏尚不禁笑话她。
“小馋猫，如今可不是在华阳县了，你这副丑模样在自己屋里也就算了，可千万别让主家的公主小姐们看到，小心笑话你。”
“哼！就你不是丑样子，等下吃饺子你可别贪嘴！”苏尚芸被哥哥说得有些脸红，鼓着腮帮子气愤地瞪着他。
“好啦，我带你们的娘去认认大厨房的路，儿你赶紧收拾，芸儿你也帮下哥哥。”苏洋看着儿女斗嘴也不由露出笑容，却又说道。
苏尚芸虽然在呛声，但也不是真的生气，连忙答应一声就去帮哥哥帮箱中的书册。
文氏也笑着起身跟上了苏洋，俩人出了小跨院往后院大厨房走去。
他们小跨院里没有小厨房，以后吃喝自然都要从大厨房里去拿，刚绕向去大厨房的巷道，就有小厮匆匆走来，看到苏洋连忙抱拳行礼。
“大管事，小的正要去请示你，晚上要吃什么请吩咐，还有小的叫陈二贵，以后负责大管事院子这边，送水、送饭、跑腿但请吩咐。”
“好，这是我夫人文氏，以后叫她文婶子便可，我们现在要去大厨房端些汤饺，你过来帮忙。”
苏洋并未拒绝，也没有神色惊讶。
他在城守府时身边就有两个小厮听候差遣，只不过他去接家人是私事因而并未带上，而小厮也另有任务还未回来。
第1250章 两妯娌竟然态度一致
就算他的两个小厮回来，也是要跟他时常出门处理事务，而非留在院中照顾他的家人，因此他明白这个陈二贵被派到这边的用意。
他安置了家小，府中又那么大，生活上若无人照料会不方便，他不在家时，怕家人有事又不敢找人帮忙，最后憋屈的还是自己。
显然主家连这个都考虑到了，让他不得不再心生感激，就连文氏也很高兴，在府中有人帮衬当然方便一些。
不说苏洋与家人吃了热饭菜和饺子，早早地梳洗了歇下。
正院这边大家平时吃饭的大敞轩里，此时又摆了几桌。
不但李氏牵着摇摇晃晃在学走路的煊儿过来了，就是叶青柏也扶着大腹便便的周氏过来，周家人到是没有过来，而是留在自己院中过节。
经过这些天的沉淀，又或者是叶青枫和叶青柏说了什么，今天李氏和周氏过来到是不见再摆脸色给人瞧，也没有再提及葡萄酒利益的事情。
只不过两人神色依然淡淡的，有人和她们说话就答几句，若无人与她们交谈便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
她们显然只是应邀来吃顿饭的，却又不敢闹腾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难得的是两妯娌竟然态度一致，叶青凰见了不禁好笑。
还记得那年在叶家村过年时，这两妯娌可是小手段不断，关系并不好的，但总的来说，周氏还算识趣。
却没想到利益当前，就连周氏也把持不住，再演不了嘴上贤良。
叶青枫和叶青柏到是神色如常，还给外公、舅舅他们敬了酒，再过来敬爹、敬二叔，最后与叶子皓、赵沐扬、赵沐秋坐了一桌喝酒。
知道赵沐扬要当爹了，他们还哈哈大笑道了恭喜，又大谈当爹带孩子的经验，而论这些经验，叶子皓不遑多让，也已经被赵沐扬缠着说了一下午了。
叶青凰有心懒理李氏和周氏，只和姐妹几个说话，也向夏婉儿传授了一些安胎小经验，许多都是当初她在叶家村时向人请教来的，也有年轻嫂子们主动说起的自我感受。
要说到安胎、待产那些小经验，果然最合适问的便是刚当娘不久又或者孩子还小的那些人，因为经验还很新。
若问那些孩子已经几岁甚至更大的妇人，怕是也记不清了。
就像三个舅娘她们，哪怕最小的赵沐光如今也有了五岁，都已经启蒙上学去了，小舅娘又哪里还记得那么多五年前的感受？
晚饭就在“夏婉儿有喜”以及如何安胎、当爹经验的同一个话题里热闹地结束，李氏立刻说煊儿闹着要四处玩耍去、坐不住，就牵着煊儿离开了。
周氏看了一眼叶青柏，到是没有急着要走，只是喊了拓儿过来说话，拓儿早上过来，已经一整天没见着了。
只不过小吉祥拉着小叔的手要去梅园里玩耍，于是拓儿也很快抛下他的娘亲，跟在后面跑了去……
周氏没了儿子说话，又没有别人和她说话，顿时好生无趣，神情闷闷地坐在那里，忍耐着等叶青柏放下酒杯下席。
李氏有小丫环，也只是牵着个已经会走路的孩子，周氏没有小丫环伺候，自己又近临盆时行走很是不便，只能待叶青柏想着要回去了，才能跟着走。
这时候周氏很是后悔，她过来之前应该交代小弟晚些来这边接她的。
就在周氏愁眉不展时，到是赵沐扬担心夏婉儿累着，先起身下席，牵了夏婉儿回去。
周氏见状连忙喊了叶青柏一声，叶青柏回头看她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终是心软了些，便也起身走了过来。
“我们得回去了，拓儿那小子跑哪儿去了？等下让青喜把他送过去吧，让他明天就在你们这边住了。”
叶青柏扭头找了找，知道儿子是随了小叔去了梅园后便说道。
今天还没下雪，便是连夜风雪，明天也还不至于走不了路。
只是怕孩子夜里想爹娘而哭闹，因此这几天都让他和小吉祥一处在西厢玩耍，有小姑陪着多熟悉这样的环境。
周氏快临盆了，但也没个准日子，这些天虽仍在铺中包馄饨、饺子，但叶青柏还是紧张她的。
每天和面的任务都交给了大舅哥周新，他则一直照顾着周氏直到一起去铺中。
若是喝茶，也有小妹周颖帮忙，便是如厕也有自家娘陪同照顾，从不让周氏单独一人。
接生婆也早就安排好了。
是每个月都会进府来给大家把脉例诊的那家大医馆的郎中介绍的，是医馆一个女郎中的娘，经验丰富而且略懂医术，在府城也很有口碑。
叶青柏扶着周氏离开，叶青枫则陪爹回去竹轩，确定爹在那边生活无碍后，这才离开。
赵家人也回了竹风小筑，叶青凰就喊叶子皓去把小吉祥牵回来。
一群小子肯定不知道外面冷，这时候说不定就在梅林里瞎跑呢。
经过最近两天的天色异常却不见雪的情况，他们也说不好哪天才会下雪，反正天冷加衣、炕冷添柴就是了。
叶青凰陪小妹回了屋，见她果然要去隔壁屋里和春燕、春雪挤着，不由好笑。
“明晚拓儿就过来了，总也是个伴儿了。”叶青凰笑着捏了一下小妹的脸颊。
小时候瘦瘦的如今到长出婴儿肥来了，好在并不胖，不然要控制她那张小吃货的嘴了。
“知道了，明天我再回自己屋，我还可以监督拓儿背书呢。”小妹咧了咧嘴儿笑道。
“嗯，你是小姑，可以管着他，但是意见不合时不可以打骂他，要和他讲道理，让他也养成遇事不哭闹而能沟通的好习惯。”
叶青凰教导小妹，虽然白天玩得很愉快，但不确定夜里会不会也如此，万一拓儿半夜突然吵着要爹娘，总要先叮嘱小妹几句。
“若是沟通不了，就过来叫我知道吗。”这是最后的办法，叶青凰强调着。
“知道啦，二姐你别操心了，我知道怎么带拓儿啦。”小妹撒娇地摇着叶青凰的手臂。
叶青凰见状也就不再多说了，等小妹收拾了一下跑去隔壁屋子，她才熄了灯走出来。
不久叶子皓就抱着还朝外伸着小手、一脸哭兮兮的孩子回来了。
第1251章 小脸还要不要了！
“爹爹懒！不睡觉！呜呜呜！”
叶青凰刚回屋不久，听听见屋外传来小吉祥伤心的控诉声，她正要出屋去问怎么回事儿，就听叶子皓批评儿子。
“臭小子，假哭也不哭得像样一点儿，你也好意思！”
“……”叶青凰的脚步猛地顿住，一脸无语地看着屋门口，不久，就见父子俩进来了。
“娘！呜呜呜！爹爹骂！”
小吉祥一看到娘亲，立刻哭声更大，若不是光打雷不下雨，就连叶青凰都要被骗住了。
她这才明白为何男人要说儿子假哭，顿时好笑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但小家伙却身子前倾朝她伸着两条小手臂，一脸可怜巴巴地模样好像求领走的小狗狗。
“臭小子你还好意思告状！小脸还要不要了！”
叶子皓没想到小家伙一进屋就抢先告了状，顿时气得板起了脸。
可小吉祥才不管他什么心情呢，只看着娘，身子又朝前扑了扑。
叶青凰忍笑地将他抱了过来，却并没有去哄他，而是一边往床边抱一边教导他。
“宝贝儿，不可以欺负爹爹。”
“噢，知道啦，乖乖哒。”
“……”叶子皓再次气到说不出话来，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还不去打些热水回来，咱们早些收拾好，也让下人早些回去歇着，如今天冷了。”叶青凰扭头吩咐，对叶子皓的郁闷只作不见。
叶子皓只得去了，小吉祥还搂着娘的脖子，噘着嘴埋怨：“爹爹凶！”
“是你先骂爹爹懒的，你不睡觉就能在外面玩到不回来吗？你没看天黑了吗？天黑了小羊儿要回家知道吗。”
“你不但不回来，还骂爹爹，还假哭，这都是小吉祥你的不对了，你还好意思说爹爹凶？爹爹还管不了你了啊。”
叶青凰将孩子推开一下，按在身旁坐好，然后双手捧起孩子的小脸蛋，让他目光与自己对视着，这才严肃了表情看着他，认真教导着。
小吉祥呆萌地眨了眨圆溜的大眼睛，表示他不明白。
但叶青凰却神色不见地道：“不许装可爱，给娘仔细想清楚，是不是你先骂爹爹懒？是不是你假装在哭？”
小吉祥表情愣了愣，随即嘴儿高高瘪起，一脸别扭地开口：“娘，我错了，不打屁屁。”
“知错要改才是好孩子，要是你下次还这么不听话，欺负爹爹，就算娘不打，爹爹也会打，你的小屁屁可就要痛了哦。”
“……”小吉祥又一脸呆萌地看着娘，似乎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大约想到了什么悲惨的事情，突然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次总算是有眼泪掉出了眼眶，珍珠似的挂在长长的眼睑上，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好啦，爹爹疼小吉祥，不会随便打你的，小屁屁不痛哦。”叶青凰见状哭笑不得。
她也好想骂一句臭小子，现在才知道爹爹是欺负不得的吗，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娘，保护小吉祥。”小吉祥将脸埋在叶青凰脖颈处，可怜巴巴地乞求着。
“……好。”叶青凰本想拒绝，要让孩子清楚认识到，若真做了错事，谁也保护不了他。
但最后看着儿子那可怜模样，还是心软了一下，就答应了。
“怎么又哭上了？”叶子皓打了热水回来就看到这一幕，顿时莫名其妙。
叶青凰将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有些不安的小背，转头看向叶子皓笑了笑，就将刚才的事简单一说。
“哼，都教过他多少遍了，还犯这毛病就说明他压根没有反省过，等他再大些，定要好好执行家法。”
家法都搬出来了……
叶青凰撇了下嘴，嗔了他一眼：“好啦，赶紧打水，先给孩子洗脚，我看今晚下雨下雪总要下点什么。”
外面的北风刚刚起又大了些，那呼呼的风声吹在瓦檩子上还有些吓人。
好在屋子在他们入住之前已经全部清查了一遍，该修缮的、该整理的都已完成，而孩子在她怀里也没感到害怕。
只不过，今晚就不将孩子放到摇床去了，免得半夜醒来看不到爹娘才会害怕。
在她端了水去澡间时，小吉祥坐在铺了线毯的脚榻上，将小脚伸进盆子里踩水玩儿时，很快又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
害怕？紧张？不安？
不存在的。
他很快就将刚才与爹爹闹出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小脚在水中和爹爹的大手掌斗着趣儿。
叶子皓也不可能和自家儿子斤斤计较、喋喋不休地为同一件事情说教他。
很快父子和好，一起洗了脚，一起洗脸刷牙，一起刷进被窝里，翻开了画册继续讲故事。
叶青凰收拾好也上了床榻时，小吉祥立刻往爹爹怀里爬了爬，又喊娘亲靠过来一些。
“爹娘抱小吉祥，暖和！”小吉祥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却让叶子皓和叶青凰哭笑不得。
也是，屋外的风声那般热闹，内心渴望温暖是人之常性，只是没想到这么小一个孩子也有这种本能。
叶青凰也靠过去，一家本口翻了几页画册、聊了会儿天，之后就见小吉祥打起了小呵欠。
叶子皓连忙将画册收了，抱了小吉祥起身去把尿。
再回来将他塞进被窝里，却是丢到床里去，免得小家伙霸占了中间位置，他抱不到媳妇儿。
小吉祥不知道爹爹的谋算，还为钻进娘亲怀抱里而喜滋滋地开心着，叶青凰哄了哄，很快就睡着了。
叶青凰这才与身后的男人说起了大管事一家已回来的消息。
当时叶子皓正在茶室和赵家兄弟说话呢，后来叶青凰和小姐妹们忙着做小衣裳的事儿，也没特地去告诉他。
晚上吃饭过节，一个大管事回来，自然不需要在自家饭桌上说起。
“听说他有个儿子十六了，读书不错，以后让小子们多亲近亲近，互相督促学习也好，明年青喜不是想下场试下童生考吗。”
叶子皓便说道。
“嗯，就怕苏家孩子嫌咱们家小弟年纪小了些呢。”叶青凰微微一笑，青喜和子晨才满十二呢，明年三月，青喜也才十三。
“青喜他们能和杨钰谈得来，自然也能和苏家小子谈得来，少年们的交道，咱们就别管了，睡吧。”
叶子皓将头朝在叶青凰颈边嗅了嗅，却只能忍下所有心思，喊着睡觉。
第1252章 年华正好
夜里不知何时，风声渐渐止了，正是好睡之时。
除了巡夜的护卫，以及轮值的庄明宇和武明扬，大家都在睡梦中为南华州这场冬雪到底下不下而发愁。
天亮如常，打开窗子朝外一望，发现瓦檐上浅浅的白，明显比前两日天要更明显一些，依稀能听见小小的淅沥声。
下雪籽儿了！
“啪”地一声，叶子皓高兴地合上窗户，回来立刻钻进被窝里，才叹息一声轻轻一笑，道：“这不南不北的天啊，总是要把雪落下来，我才能安心了。”
“晚几天再落也好。”叶青凰却道，“出门的人总是辛苦一些的。”
“北边刚落过雪，这一时半会儿不会那么快的。”叶子皓安慰她，“到是咱们这里，总还是不够熟悉，有些好奇。”
与南方多冷雨的冬天相比，南华州听说以往也是多雨霜，今年到是比往年要冷一些，夏天也热一些。
因此，就怕天灾，若是冬天再冷一点，多下两场雪，既能防旱，也能防蝗虫，可又不好防冻。
这也是叶子皓之前质疑过城守向南飞的另一个原因，若在青华州，他早就安置防冬了，这南华州有吗？
今年夏天更热、冬天更冷，开春会如何？会影响庄稼吗？会出现灾害吗？
可笑的是，向南飞认为他叶子皓如今是个商户，而他一个商户，竟然还在操着城守大人的心。
“别担心了，一个南华州，并不足以影响这天下。”叶青凰扭头看了一眼叶子皓。
在叶子皓正要说话时，却又说了一句，“刚起来怎么又睡下了？赶紧给孩子把尿去，他睡得那么香。”
叶子皓呵呵一笑，便再起身，这次到是把棉袍也穿上了。
把孩子照顾好重又塞回温暖的被窝后，叶青凰也起身，因为窗子上能见微光，只是院子里还是很安静的。
毕竟如今正院又不是原来，东厢没有读书郎在这边住，西厢几个小姑娘，这时候肯定是赖床的。
叶子皓去厨房里自己烧火添水，让轮下半夜值的护卫回去休息。
悠闲而冷清的早晨，北风小了许多但雪籽儿却一直在落，长廊外的院中地面也已铺上薄薄一层。
这是不同于北方的雪景，看着却有些萧索无趣。
洗漱过后也穿戴妥当，叶子皓为叶青凰挑了一支镶红宝石金簪插在发间，也给她配了一副小巧的耳坠子。
小吉祥两岁以后就像个小大人一般，已经知道将花花送给娘戴头上，自然不会好奇去拽娘的头发和首饰。
因此如今叶青凰也终于开始打扮自己了。
原来是太穷，当年为了一对粉桃绢花还让叶青霞骂了一顿给夺走了，如今珠宝首饰都用小箱来装，反而因为带孩子而一直收着不戴。
好在年华正好，将满十九岁还有个两岁多孩子的女子，虽已不算小姑娘，但依然年轻俏丽，更多一份青涩以外的纯。
外面四个嬷嬷已经过来伺候，先将暖阁的炕烧了起来，叶青凰这才将小吉祥叫起来穿衣洗漱。
那边秦李氏也去了西厢，回来禀报说莲儿小姐她们说了，早饭她们就在自己暖阁吃了，中午再过来吃饭。
今天不去赵家那边了，想来不是嫌天儿冷，而是赶着给小侄儿做小衣裳呢。
叶青凰笑了笑，便让摆饭。
他们到西暖阁时也就差不多了，这时许德山进来禀报府里大小事务。
叶青凰是准他有大事情及时报、只有小事情就隔些天报，不用事无巨细件件报，但是帐目要清楚，一个月或半个月皆要有帐可查。
许德山这边还没禀完事情，外头王钱氏又来请示，说大管事领着家人过来给主子请安，正在廊下候着呢。
“让他们进来吧，外面冷。”叶子皓正在喂孩子喝红枣蛋羹汤，见状便开口道，又让人泡茶。
叶青凰那边还在听许德山禀事儿。
不一会儿，就见苏洋领着一家人绕过门屏走进来。
“苏洋领家人见过大人、夫人。”苏洋一抱拳作了个揖，微笑道。
苏家老小来不及好奇看一下炕上坐着的一家三口，连忙跟着行礼。
“大管事不必多礼，各位也不必拘礼，坐吧，吃早饭了吗。”叶子皓连忙抬头示意苏洋他们。
“回大人，已经吃过了。”
苏洋笑着回答，又扶了苏老太太到椅子那边坐下，到也没有过于拘谨守礼，就像寻常串门儿来了。
苏洋随意一些，他的爹娘也就能自在一些，他的妻子文氏没有坐，只是跟着站到了婆婆身边。
而苏尚和苏尚芸兄妹俩也站到一旁，这才有机会一脸好奇地打量起传闻中的叶状元、叶城守、叶青天大人，还有他为之弃官也要保护的妻子叶夫人。
而那个坐在背窗的炕桌边的孩子，也正一脸好奇地睁着一双圆溜的大眼睛，在看着突然进来的几个陌生人。
见一个小姨姨在看自己，他突然咧嘴一笑，笑容灿烂，让苏尚芸突然张大了眼睛，也不禁微微一笑，觉得这个孩子好可爱呀。
小吉祥如今在屋里头很少戴帽子了，只有出门时才会戴着，因而他的小嫩脸粉嘟嘟，便是眉间一点朱砂痣也清晰可见，更像个人参娃。
便是苏家其他人也对孩子多看了两眼。
叶子皓和叶青凰却并未掩饰。
如今他们的身份半遮半现，也不再是初入官场时没什么自保能力，他们不高调，也无需太低调了，一切保持自然便可。
这时王钱氏领着两个丫环进来奉茶，又送来了早上刚出炉的两盘糕饼，放在苏老爷子和苏老太太坐的那边方桌上。
那张方桌靠墙放着，两边放了椅子，有时吃饭要用到桌子，就直接把那方桌搬出来用。
而再过去一些，才有高几和另两把椅子。
而在另一面墙则放了一排柜子和花几、长案，摆了几盆温室好开的花，屋子中间多宽敞，到没再摆放复杂的东西。
放箱子物件的小库房已用隔屏拦开，在暖阁并不能一眼看见。
暖阁里布置并不富丽堂皇，一如惯常的实用便捷风格。
第1253章 也是个绣娘
苏老爷子也曾开过铺子，是个有见识的人，他看室内陈设就知道，叶大人果然就如儿子曾言，是个务实之人，而且善待妻儿，很顾家。
这样的人会很自然地就让人好感、亲近起来。
寒暄了几句，屋里气氛果然热络了些。
许德山在苏洋他们进来时，便停止了禀事。
反正也没什么重要事情，也就是赶在大雪前再买一批猪肉回来，趁着天寒熏成腊肉过冬，就像去年那样放在八珍阁卖，剩下的还能供应府中过年。
许德山走后，叶青凰也开口询问了苏家人住得可惯，有什么需要改善的事情，直接让大管事安排。
只不过毕竟客人在场，他们也没有继续吃饭，只是坐在炕头和苏家人说话。
苏洋有眼力劲，让家人和主家认识了后，便要告辞。
“大管事带家里人四处转转认认路吧，梅园是读书子弟住着，尚等他们下了学可以去走走，聊聊功课也方便。”
叶子皓便道。
“是，多谢叶大人，小子也准备入塾接着读书，若能结识几个新同窗自是最好。”
苏尚一听连忙深施一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到是个性情坦荡率直之人，言谈举止既不拘谨、也不轻浮、不怯场。
叶子皓含笑点头：“他们有些闹，你习惯就好。”
苏尚闻言微愣，一旁苏洋便笑道：“几位少爷开朗、纯良，平日读书也勤奋、自律，又待人以诚，若能结交，是我儿之幸。”
“你客气了。”叶子皓微笑着谦虚了一翻。
苏洋正要再道告辞，身后文氏却扯了扯他的衣袖，苏洋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无奈地一笑，这才回过头来看向叶青凰。
“有件事情还请夫人示下。”苏洋道，“拙荆在华阳县时也是个绣娘，如今随属下南迁，日子安稳却仍想继续绣花。”
“只是属下并不管铺中绣屏事宜，不知这绣品以何种条件收货，若是拙荆能绣，也想接些单子。”
没想到文氏是个绣娘，叶青凰便看了她一眼。
文氏连忙露出稍微有些腼腆的笑容，微微一福，却没有说话。
主家夫人虽和气，但毕竟是主家夫人，她也不敢张口说话怕说得不好惹人不喜。
“不知苏夫人擅长绣什么？花鸟虫物？人还是景？绣面大小，能用多少绣线？”叶青凰立刻打量了文氏一眼，好奇地问。
“小妇人绣得多的是花，能绣桌屏、座屏、炕屏，还有女子衣裙、男子外袍上的花式。”
“最多能用到一百二十来种线，次数不多，平日也就是六、七十种线的绣品最多。”文氏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认真回答了。
叶青凰听了不由微微一笑，便道：“好，不过我手头没有花样子，都在我家舅母那边收着呢。”
她说着又看了苏洋一眼：“大管事就去趟竹风小筑吧，让尊夫人与我家舅母她们谈谈，看看绣品最好，我们确实是需要攒些货的。”
苏洋见叶青凰这边认可了，连忙抱拳道了声谢，就领着家人出去了。
他们今天来只有两件事情，一个是拜见，双方认识一下；一个就是为文氏争取绣花一事。
以后他便出门在外，家里人也有自己的事儿可做，娘可以做衣裳、做家务，文氏可以绣花，芸儿也能跟着继续学绣花。
而他今天还要安置一些事情，明天一早就要带着儿子去私塾，儿子这一趟已缺了许多功课，不能再耽搁了。
他知道少爷们都在城西的私塾，束修是他担得起的，自然也想将儿子送过去。
苏家人走后，叶青凰和叶子皓这才继续吃早饭，好在炕上暖和，早饭到是没有太凉。
他们也没撤下换一桌新的来，反正小吉祥已经自己啃过两个小肉包、两个豆沙小馒头，还被喂掉了半碗鸡蛋羹。
小吉祥饱了，他们大人怎么都能对付一餐。
吃了早饭之后喝了几口热茶，这才下炕出门，去外面逛逛，再回来把小吉祥送到西厢暖阁去。
今天早上拓儿没有早早过来，叶子皓也让庄明宇过去看看，顺便把人接过来。
等他们去花园里小转了一圈儿回来，东、西屋里都已收拾干净。
“小吉祥！”他们正走到西厢门口时，院门口就传来拓儿开心的喊声，大家扭头看过去，顿时笑出了声。
拓儿竟然背了一只包袱在身上，一手拎着一只布偶小兔、一手搂着一只木制不倒翁。
小朋友也四岁多了，等过了年就要启蒙正式读书去，小书箱都背过了，但怎么也比不上此时一副兴冲冲地搬家模样来得逗趣。
“拓哥哥！”小吉祥到是不懂这种区别，只知道拓儿哥哥来了，立刻从廊下朝院门口跑过去。
拓儿知道今天开始一直到过年，他都要在这里和小姑住着，每天就近和小吉祥玩耍，还和大堂叔读书，已经欢喜一早上了，这时候也雀跃地往这边跑了过来。
庄明宇看着活泼的孩子也不觉好笑，他的儿子也大半岁了，再过两年也就是这副生动的模样吧？
他没有再跟过来，只朝叶子皓和叶青凰一抱拳，也未禀报什么，就退回角院里去了。
“吃饭！”小吉祥帮拓儿接过了那只不倒翁，还关心地道，也不知是问有没有吃饭，还是要哥哥吃饭。
“吃过啦，我吃了馄饨。”拓儿笑着解释。
“怎么今天你爹没送你过来？”叶子皓见叶青凰回屋忙去，便上前摘了拓儿的包袱，笑着问他。
“今天好多人来订饺子，还问馄饨能不能卖，生意太好，爹也帮着和面去了，没空送我。”
“本来小舅和宇哥哥可以送我，但是娘想让我晚点过来，让我在铺子里吃馄饨，就让他们先走了。”
拓儿到是把事情解释得清楚，叶子皓这才明白过来，暗想这饺子和馄饨的生意怎么突然好成这样儿了？
是没人暗中使绊子了才让本来的客源都过来了，还是尝到了打包生饺子、生馄饨回家自己煮着吃更方便的甜头？
一般街头不论是铺面还是小摊上，饺子、馄饨、面，都是现煮现吃，也不方便带走，走远了容易糊。
第1254章 照明穗子
目前还没人带生的面条走，到是有人可以打包蒸饺、煎饺，现在更是连生饺子、生馄饨都买，到是让人意外。
只不过他们目前人力有限，提供不了那么多货，但……
“凰儿，若是面点也能像糕点一样可以下订单送货就好了。”叶子皓看向叶青凰。
叶青凰正要去西厢给拓儿把小床铺置好，听见叶子皓的话不由顿下脚步，想了想便转过身。
“可以的，提前一天订货，或者做长期订单，按时每天供货，第二天一早让人做完头锅糕饼就分出一半人手出来赶做饺子和馄饨。”
“就连拉面也可以事先做好，一个时辰内送货就行，只要事先撒匀干面粉，以现在的天气当天吃应是没有问题。”
他们不做干面条，不必准备烘烤晾晒的工序，以现在冬天的气温，自然冷温下生面放一天是没有问题的。
听了她的解释，叶子皓点头，正好这时叶青枫带人推车送蒸笼过来，他便去帮忙。
叶青凰就先带拓儿到西厢去安置。
小姐妹正坐在桌前写字，看到他们来了连忙过来帮忙。
“拓儿，今晚你一个人先睡着，要是夜里害怕，就和小姑一起。”
小妹一早就将褥子铺到了放在她床侧一角的小碧纱橱里的罗汉床上，床尾还叠着一床小被子，这时笑眯眯地拍着被子说道。
“不怕！我不怕！”拓儿昂头挺胸地大声说道。
“小吉祥！不怕！”小吉祥也在一旁大声附和着。
哥俩似乎觉得这样很男子汉，说完还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跟两个小傻子似的。
小碧纱橱是昨天就准备好的，没想到小妹自己帮着收拾好了，月门屏障，夜里放下帐幔就是一个人的小空间了。
只不过拓儿还未足五岁，怕是早已分床，也未与爹娘分房的孩子，所以小妹才有这么一说。
拓儿现在回答得很男子汉，就不知到夜里会如何。
叶青凰也不多说这事儿，只当小男子汉会说话算话吧。
但她想了想，却有了个主意。
她交代小姐妹把拓儿带来的行李放好，带着小吉祥，便匆匆回了自己屋里。
在暖阁小库房里开了锁，将清理出来的夜明珠和珍珠拿了一些出来，然后找绣线。
她挑了一些不常用的白线与粉红、粉蓝三种颜色，便回到炕上开始打络子。
夜明珠都不是很大颗，但比东珠又要大些，比鹌鹑蛋要小点儿。
她用了两颗夜明珠、十二颗珍珠串了一条白天看似普通但到夜里却能发光的照明穗子，穗子底下还用小颗的米粒珍珠做了一只小鱼。
这样的挂饰在她灵巧的手指下很快就做好了，拿去西厢小妹屋里，给拓儿掉在碧纱橱里床屋的地方。
“大堂婶，这是什么呀，真好看！”拓儿看见欢喜地问，伸着小手想要摸一摸。
“别乱动，就挂在这里，夜里会有光，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床里亮亮的，就不会害怕啦。”
叶青凰笑着解释，听得拓儿张大了眼睛，突然来了一句：“它是灯吗？会不会烧着床呀？”
小孩子早就被父母教导过，点灯要小心，不要以捣乱，因为灯是火点着的，若是烧着东西很危险。
“它不是灯，他是会发光的珠子，叫夜明珠，就是夜里才发亮，或者在黑漆漆看不清的地方发亮，有了它发光，你就能看见啦。”
叶青凰已将那条穗子挂好，三种颜色都是浅色系，并不会影响夜明珠散发的光辉，而且三种颜色编织在一起也很好看。
何况底下还有一只珍珠金鱼呢。
“娘，我也要！”小吉祥趴在床边仰着小脑袋看了一会儿，羡慕地摇着娘的手。
“好，给小吉祥也做一条。”叶青凰看着儿子知道要东西的小模样，也不觉笑了。
最后，因为小妹她们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叶青凰勾唇无奈道：“没有那么多，只能给你们床上编上一颗，不能按人来分，不够分的。”
她没有说夜明珠一颗有多贵，只说珠少人多，若是人人都想要，如何分得过来？
虽然她兄长也送了不少，但也不能就这么用出去了，除非以后有这样的条件可以多买一些回来。
但显然现在是做不到的，听说这样的夜明珠按陈色和大小，都是一万两起价，贵的几万两甚至十万两呢。
仅仅是一颗夜明珠。
兄长送与她的，怎么也得是几万两一颗吧。
好在小姐妹并不贪价值，只是想着夜里发光的珠子，而且编成这样挂在床帐内很是漂亮，一听可以挂一条，便开心地连忙点头。
于是叶青凰又回去寻了些绣花，小姐妹几个忍不住跑过来看，拓儿和小吉祥也爬到炕上好奇地看着。
又一条坠着小虾模样吊坠的穗子做出来时，大家都欢呼起来。
“二姐！真好看！”小妹开心地称赞，小脸上洋溢着欢喜的光彩，两眼亮晶晶地很是灿烂。
叶青凰就将这一条送给了她，给赵春燕和赵春雪的那条，则是坠的一只展翅小蝴蝶，姐妹俩也很喜欢。
叶青凰正要收手，小吉祥却扑了过来。
“娘！我的！我的！我的！”原来小家伙还记得自己没拿到。
叶青凰好笑地揉了一下他的头，便让小姐妹自己去把穗子挂好，让她们自己动手能获得更多参与进来的喜悦。
而她又继续给小吉祥编，也只给小吉祥用了一颗，因为孩子夜里都和爹娘睡，根本不存在黑夜里害怕的问题。
给拓儿两颗，是为了让床里甚至碧纱橱里都有微光照着，半夜醒来时没那么害怕而已。
给小吉祥的坠饰也是一条小鱼，这样哥俩的一样，也就不存在比较了。
小吉祥拿着穗子就开心地在炕上蹦哒起来，叶青凰过了会儿才将他抱住，哄下那第穗子道：“宝贝儿，等夜里让爹爹帮你挂好不好？”
“好！”小吉祥本来不情愿，一听娘亲说的话又高兴地答应了，就要溜下炕，“找爹爹！”
“爹爹在外面帮大堂伯干活呢，我们找拓儿哥哥读书去吧。”叶青凰见状只得转移孩子注意力。
第1255章 建个外送作坊
叶子皓应该为生饺子的事儿去铺子那边了吧？
叶青凰想着当时叶子皓去帮手大哥，想来也是要说人手的安排，她没有管那边，见孩子要往外跑，就干脆又带回了西厢。
姐妹们已经把穗子挂好，这屋跑那屋地欣赏着，拓儿就跟着她们跑，叶青凰见状不由无奈。
“好不好看等夜里再看，现在应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别耽搁时间了。”
说好的上午读书习字，下午绣花做衣裳，现在笔墨都扔在一旁了，没心思读书可不行。
小姑娘们已经在学《千字文》了。
虽然进度比小兄弟们慢得多，但也是混着《千家诗》来学的，如今能认不少字了，现在是集中在练习写字、临帖功底。
而拓儿刚刚学完《百家姓》，正准备学《千字文》，有小姑她们带着学，做为启蒙之前的基础，也还是可以的。
启蒙读书当然还是交给私塾先生，不过孩子从两、三岁就要教得礼仪、道理，趁早打下好基础，也很重要。
但这时候还是以玩耍为主，毕竟这时候不玩耍，上了私塾就忙起来了。
西厢暖阁里添了一张矮些的长案，两把椅子，这样小吉祥也能和拓儿坐在一起读书。
只不过小吉祥现在也只能拿着一本小叔抄写的《三字经》有模有样地背着，书面上是不是那句话、那个字，也不一定都认得。
也就剩下有模有样罢了。
叶青凰站在他们身后，让拓儿背完《百家姓》，就让他抄写一遍，并且是自己研墨，自己动手早早培养读书人操守。
而小吉祥，也是朗朗地背了大半《三字经》，然后伸手要去抓拓儿那边的笔墨，立刻让叶青凰阻住了。
“你认字。”叶青凰一脸严肃地看着仰起头来的孩子。
见娘脸色这般严肃，小吉祥本来瘪着嘴不高兴的，最后也只得乖乖地抓起了书。
不过有娘教他念，他很快又高兴起来。
这般认真学习了半上午，叶青凰才放小吉祥和拓儿玩耍，拿了七巧板、机关木偶等玩具给他们到软榻那边去玩。
她这才让秦李氏照顾两个孩子，自己回了西屋去做手头还未做完的针线，心里琢磨着，明天要把绣架搬出来了。
正忙着，小舅娘过来了，掀帘子进来时声音也传了进来。
“凰丫头，苏家娘子绣艺还不错呢，不过我们只给了她小绣件的活儿，你看……”说着，人也转过屏风进来，“可成？”
“小舅娘，你们看到她绣品啦？”叶青凰扭头看过来，笑问。
“嗯，她有在来南华州的路上绣过的小件儿，还有未绣完的也拿给我们看了，绣你那十二套件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说在家中时，也是绣五到十两大件儿的，能绣百来种绣线，手艺可比你舅娘几个好。”小舅娘笑道。
“只不过我怕大件儿成本太高，也想看她将你的花样子绣成什么样儿，就先让她绣一套出来看看，至于大件儿……还要问问你。”
“嗯，小件儿就按给其他绣娘的价给，大件儿若绣得，十两或是十五两皆可，先看看有多少种线，若能将我的新花样子绣出来，便给二十两也行。”
叶青凰想到自己才画出来的新图，于是说道。
小舅娘也听说了新花样子的事情，不过还未看到，便想看看再说。
叶青凰拿出鹤与牡丹图，小舅娘看到那没见过的鸟也不禁啧啧称赞。
虽然她们绣娘很多东西没见过却能绣出来，都是得益于花样子，照着绣便是了。
但像这样吉祥的鸟儿也能经过凰丫头的手，画得栩栩如生，仿如见着真的一般，还是很欢喜感慨的。
“这样子我是绣不出来，苏家娘子的绣艺或者能一试，不过还是先看看她绣其他绣件儿再说吧。”
小舅娘端详了会儿便将花样子放到炕桌上，思虑还是谨慎的。
而她前来也就是讨叶青凰的主意，有了底儿之后再与苏文氏谈价，也就有数儿了。
正说着话，叶子皓也回来了，打了招呼之后就告诉叶青凰他刚才干什么去了。
“刚才我去铺中和二堂哥说了，写个价目表出来贴在铺子外面，看有没有人来下订单，若是可行就建个外送作坊。”
糕饼也是要靠订单才能稳住生意，虽然来南华州冷清了这么久，一旦生意开始做起来，订单也就随之而来了。
生饺子、生馄饨虽然也有别家人看准风头来争生意，但他们还有拉面呢。
现在还没有人做出拉面来，尤其是这已经向南的大城里，面条有，拉面没有。
若是将拉面也赚到订单那也是一笔不错收入了，只是二堂哥要辛苦些，当然，若生意好，可以让其他人也学做拉面的。
对于这门手艺，叶子皓到不觉得需要死死捂着，便是某一天被人学了去也不过是小买卖，只不过在那之前自家还是能赚上一阵子。
这个道理，叶青柏一开始不懂，但在后来叶子皓说要建作坊时，就反应过来了。
或许有人能偷师学艺，但能大量提供生拉面订单供应的，可不是谁都能有此条件。
光靠一、两个人手，根本忙不过来。
而他们铺中就住着二十多个少年人呢，若是年纪大些的、臂力强些的都来学，这效率和供应量谁比得上？
而取巧的是，若换了在青华州，他们就算有二十多个少年人手，也不见得能忙转过来。
但这是南华州，便是如今生意好转了也比不上青华州的特殊经营优势，他们如今的糕饼生意，这两天最好也比不上在青华州的寻常一天。
因此，他们的人手还是很轻闲的，可以在忙完头批糕饼之后就腾出一半人手来帮忙。
但小少年们显然臂力是不够的，用于包饺子和馄饨到是足够了。
而拉面这边，叶青柏早就想教大舅哥了，只是这手艺毕竟是跟自家妹子学的，也不敢轻易传了去。
便是大舅哥其实早就看会了，大家也是心照不宣，不会闹到面子上来。
而今叶子皓来说扩大供货量，若是做得出来，让大舅哥加入就势在必行了。
第1256章 是一种学习的方式
叶子皓将他与叶青柏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叶青凰自然不会反对。
“若真能做起来也不错，让二哥先摸索一下，回头去了京城就可以将这买卖扩大来做。”
而他们一惯的做法自然是准备写上价目表的宣传单，再沿街发出去，或是有常来铺中的熟客愿意订货，时间长了自然能慢慢做出成绩的。
“嗯，二堂哥是精明人，我一提醒他，他也想到了这点，说若是在南华州能有生意，将来去了京城肯定生意更好。”
毕竟北方人主食面，南方人也吃面，到底没有那么多喜好者，而京城又与地方不同，什么样的吃食没有？
他们到不怕也有类似生意竞争，就怕没人接受。
便也有别人做拉面又如何，他们自带几十个帮手，到时大量供应，甚至做些各种各样的酱菜、泡菜同时供应。
换言之，客人想吃但又不愿意出门、或不愿意在铺中去吃时，就可以将面与酱菜都买下带回家。
多方便！
叶子皓说着他的想法，叶青凰听了也不禁笑了起来，连连点头。
小舅娘听了也觉得这是条好路子，毕竟当初为葡萄酒赚头，他们都闹得有些不好意思，自然也是希望外甥能有好赚头的。
说了会儿话，小舅娘就起身离开了。
叶子皓又去西厢看了拓儿和小吉祥，见小哥俩玩得正开心，他也没打断他们，而是拿起拓儿写过的那几张纸看了看。
见拓儿虽然字迹稚嫩但笔画还是一板一眼没有出错的，便又放到一旁。
拓儿见大堂叔在检查自己的课业，还是很乖巧地停下玩耍，准备继续读书。
叶子皓本不想继续教什么，毕竟启蒙也只是打基础，孩子毕竟没有正式去私塾，无需约束太紧。
但见拓儿兴致勃勃很有积极性的模样，他便改变了主意，继续教他读《千字文》，又背下两句，就在纸下写下那些字。
小吉祥在一旁跟着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跟他平时读的不一样，但也没觉得不耐烦，反而一脸新奇有趣地跟着。
只是爹爹不让他拿笔写字，让他有些沮丧不开心。
“等你再长大些就写字，现在你只要会读就好了知道吗。”叶子皓伸出手掌揉了一下儿子的小脑袋，跟他解释。
“知道。”小家伙噘着嘴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回答了。
因为一直以来爹娘都是这么解释的，他当然知道。
等拓儿继续写字时，叶子皓又去检查了小姐妹们写的字。
看着一遍遍练习的那些《千字文》，还有《千家诗》里的内容，字体已呈娟秀之姿，仿佛一个个青涩认真的小姑娘。
如她们。
如今每天上午她们都要练字读书，其他时候就没那么严格对待了。
有时绣花、有时缝衣纳鞋做一些针线活儿，有时也会练算盘清点一下铺中的存库与成本，有时也会去他书房找一本志异、野史、别处的府志来看，看不懂的地方就问他或是问凰儿。
通过看书也能加强认字和理解一些事情，是一种学习的方式，他和凰儿一直很鼓励她们。
也因此他准备的书除了读书人用的，也会增加一些故事、典故类的，只不过有些话本子不会出现在他书房，还不适合她们这样的小姑娘看。
换言之，她们能看到什么书，还是他挑选过的，不会由着她们去外面自己私下买来。
看小丫头们认真地完成着自己的作业，叶子皓又把她们也夸了一回。
就连也跟着在另一张桌略有些笨拙却认真练习的夏雨和秦月，也得到了夸奖，开心得红了小脸。
外面天气冷，叶子皓也没带小吉祥去外面溜达，而是把他带回西屋去，临走时叮嘱拓儿，写完了就休息，上午的任务就完成了。
拓儿答应着，继续认真写字。
小吉祥牵着爹爹的手进了正厅却往东屋跑，叶子皓不解地拽住了他。
“爹爹，来！”小吉祥却不懈怠地继续拉着，扭头催促。
叶子皓只好跟着他走进东屋。
白天他们呆在西屋，西屋烧了炕没烧地龙，东屋没有炕自然就冷一些，因而没什么事他们就不往东屋来的。
叶子皓一脸好奇地看着儿子竟拽他到凰儿的妆台前，看着儿子踮着小脚伸着小手去够放在妆案上的一条穗子。
“爹爹，挂！”小吉祥终于拿到穗子立刻开心地转身递向叶子皓。
也亏得他继承了他爹的个头，才两岁多长得还挺高的，不然哪够得到放在妆案上的东西？
而叶子皓却是一脸诧异地看着孩子手中高举着的穗子，竟然是夜明珠和珍珠间隔编成的络子。
小吉祥见爹爹表情傻傻的，也懒得多说了，将手中的东西一把塞到爹爹的大手中，又拽着他往床边走。
娘说，要等爹爹回来挂，现在爹爹回来了，他就有些等不及了，要像拓哥哥还有小姨姨的那样，也赶紧挂起来。
叶子皓见儿子一直在朝帐顶指，便有些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床帐内侧有缝几个寸长纤细扣带，有的用于装挂勾用来挂起帐帘，有的方便女子悬挂一些吊饰、或是缨络、结子等装饰物，用来点缀床内风景，增加趣味。
显然儿子要将这条穗子挂在床里。
这个既然是凰儿做的，还放在东屋，儿子现在又要这么做，那就是被允许的。
于是他就把手中的穗子挑了一处地方挂了起来，也是儿子指着的地方，床尾处。
“好看！爹爹，发光！”小吉祥见爹爹终于挂好了顿时开心地喊了起来。
他的小手仍然指着那条穗子，两眼亮晶晶的，就像夜空里的星。
“嗯，等夜里发光。”叶子皓在床边坐下，将孩子抱在怀里免得他冻着，却也抬头看向那条穗子。
东屋里现在冷清，外面天色偏暗，屋中、帐内也就更加暗淡了些，这样夜明珠就可显出几分光辉来。
虽不如夜里的亮，但也不算毫无反应，难怪孩子那么开心。
“好啦，我们去找娘亲去，这儿太冷了。”
叶子皓见孩子突然拽掉自己的棉鞋往床榻上爬，便将他捉住，想要离开。
“不要！不冷！”小吉祥正要伸着手够到那么穗子了，见状不依地嚷了起来。
第1257章 合理价钱
“那你在这里，爹爹走了。”叶子皓挑眉有些不高兴了，臭小子竟然要穗子不要娘亲，这还得了。
于是他说到做到，起身就要走。
“不要！”小吉祥见爹爹真走又不禁急了，连忙喊着，“爹爹不走！”
叶子皓虽然没有继续走，但也站在屋中没有回到床边去，目光严肃地看着还站在床边的儿子。
“爹爹……”小吉祥撒娇。
“走不走！你不走我走啦！”叶子皓再次说道。
“不要！”小吉祥见爹爹又要走，急得一骨碌就从床边爬下来，站在脚榻上手中提着自己的棉鞋却不知道穿，急得要哭。
“爹爹抱！”孩子垂眸看了自己手中的棉鞋一眼，又抬头看着不过来的爹爹，突然有了主意，噘着嘴喊道。
“臭小子，就知道惹老子生气。”叶子皓嘴里骂着，还是走过来将孩子抱了起来，接过小手拎着的棉鞋先给他穿上。
他们常在屋里呆着，到是没穿多厚的棉衣，在东屋又呆了这会儿，怕冻着孩子。
叶子皓抱了还一脸郁闷的孩子回去西屋。
搁到温暖的炕上时，才再给他把棉鞋拖了，又拿手摸了摸他的小脚，确定是暖和的才让他手脚并用爬到炕桌那边去。
“娘，挂了！好看！”小吉祥立刻蹭到了叶青凰身边，开心地和娘说起刚才的事情。
只是孩子现在能表达的词太少，好在孩子聪明，将想要表达的意思分成了几个词简洁地表达出来。
为人父母者，自然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好，等夜里睡觉时，我们再去看。”叶青凰眉眼温柔地笑看着可爱的孩子。
“今天怎么弄这个了？”叶子皓也在炕桌对面坐下，喊了夏刘氏送茶进来。
“今天拓儿不是住过来了嘛，莲儿说若是夜里拓儿怕黑就到她那边去睡。”叶青凰放下针线，笑着解释。
“我就想着若是有一个不用点灯也能将床里照亮的东西，或许孩子半夜醒来也不会那么害怕了。”
“谁知我弄了这么一条后，她们几个都要，就给每个床里都挂了一条，小吉祥也闹着要，也给他做了一个。”
“哈哈，就怕臭小子夜里有了这个不肯睡觉了啊。”叶子皓听了却不禁笑了起来，抬手朝臭小子招了招。
把儿子招到自己怀里后就点他的小脸颊，叮嘱道：“夜里要乖乖睡觉，不听话的孩子就没有好看的穗子了。”
“睡觉！”小吉祥笑容灿烂地嚷着，突然两眼一闭就将小身子往爹爹怀里重重一倒，表示他睡着啦。
父子俩正闹着，夏刘氏就端着茶盘进来了。
夏刘氏细心，不但给叶子皓和叶青凰都准备了一杯放了茶叶的热茶，还给小吉祥准备了一杯兑过的温开水。
叶子皓接过来，先喂小吉祥喝茶。
之后父子俩继续读书认字，直到中午王钱氏进来问中饭摆在哪里，叶子皓就让在这里摆桌，把小的们都叫过来吃饭。
现在人多了，当然不在炕桌上随意解决吃饭。
因为拓儿过来了，小姐妹们也不往赵家那边跑了，吃饭的时候，一桌小孩子两个大人，叽叽喳喳地好不热闹。
两个小丫环到不在这里吃饭，这里只留了两个嬷嬷轮班、另两个也回去吃饭。
虽然当过官，如今也发家致富了，但叶家人依然不习惯仆从成群地伺候着，一般也就是两个人收拾家务便够了。
瑞芳居那边叶张氏还亲自张罗了两个菜呢，看着一群少年们一边吃饭一边热闹聊天，她也很高兴，并不觉得冷清了。
最冷清的当然还是竹轩的叶重义那边。
他每餐的菜式都有四菜一汤，虽然份量不是很多但品种一定丰富，都是小厮从大厨房里随机挑选的，别的院子人多肯定不止四菜一汤。
而早餐也经常换口味，但肯定有一碗营养羹汤。
不论是什么，里边多半有人参粉、枸杞、红枣等补血养气的补药，是从正院的小厨房里送过去的。
叶青凰没有亲自动手，但王钱氏得了任务，每天亲自负责，再让小厮送过去。
下午，风中能隐约可见夹着落下的雪絮丝儿，虽然小，但对从靖阳搬来的人而言，也是一个好兆头。
总算要下雪了。
只可惜，落地无踪，一宿过去，天气到是又晴了些，没头两天那么阴沉压抑了。
接连几天都是阴晴不定却算晴朗的天气，甚至连北风都轻了些、小了些。
既是如此，大家也不盼着下雪了，把屋里棉被都拿出来晒了晒，该浆洗的衣物、被子，自有专门负责的仆妇婆子来忙活。
叶青凰赶完了手头的衣裳，又指点了小姐妹做小衣裳之后，也拿出了大绣架绷上绣面。
这次的绣面并没有给兄长绣成亲用的绣品那么大，更像是当年二十两一幅的大小。
她要试绣丹鹤呈祥图。
丹鹤是牡丹与仙鹤，皆是富贵吉祥之意。
冬月在天气转晴中过去，小舅娘拿着苏文氏绣完的一整套海棠花小件儿过来，这是当年叶青凰的花样子，都是取巧之作。
“不错，图样儿并未偏差，再给她试试座屏、炕屏，绣牡丹图和桃花图，把花样子给她看，问她三两一幅可绣得，照样绣布绣线是我们的。”
叶青凰仔细看过，满意地点头。
所谓三两一幅，就是当年她与林娘子谈下的一两一幅，给出三两已是让利给绣娘了，只不过是在青华州时决定自家做桌屏卖，便给绣件里增加了十来种线，让画面变得更加生动一些。
依然是几十种线，并不动用大几十种甚至上百种线这么麻烦，价钱上自然也不会给到很多。
三两和管材料成本，是合理价钱了。
小舅娘一听就答应了。
“我本来想给二两的，毕竟小件儿给了四十文也不少了，搭着绣也不辛苦，既然你给三两，那就三两吧。”
“小舅娘，这里毕竟不是咱们镇上了，三两不多的，不过我这绣图比同样大小的绣图要简单一些罢了。”
同样大小的绣图若是更加复杂，就如她当年动用了一百多种绣线完成的牡丹图，就要五两，在当时已是很高价格。
第1258章 是不是有了？
“若她嫌少不愿意绣，也不勉强，让她等等，我这里绣完丹鹤呈祥图，再给她看看，若能绣成我这样儿的，给二十两。”
叶青凰又道，一个能绣一百来种线的绣娘，她也不愿意对方只绣几十文钱的小件儿，大材小用了。
但若绣不到她这水平，至少也让那位绣娘明白，钱不是只由自己开口的，什么层次的绣品，就是什么层次的价钱。
你是绣得一百来种线，但不表示你的绣件上就用到了一百来种线，几十种绣线完成的绣品，是靠构图来展示优势的。
不然画面固然看着相似，实则少了层次的灵动鲜活之感。
这也是为何她当时一幅有七彩水光珠的绣图，就让人给了二十两的原因。
而同样的图拿到京城则可以赚到四十两，确实是地方不同价钱也会有出入。
在青华州华阳县和南华州府城，价钱肯定也会有些偏差。
但叶青凰不愿意在简单的绣件上提高价钱，宁愿对方来选择更复杂难绣的大件儿。
对方能绣到十五两，那她给的二十两，只要水平不低于十五两，应该也过得去。
她将这层意思也细细与小舅娘说了。
小舅娘是三个舅娘里最精明伶俐的，也是大家派了她来与叶青凰商谈这件事的原因。
听了叶青凰的意思，便连连点头。
“不管能绣成哪种，价钱都是可以了，咱们当年也就是在镇上，才卖不起价，不然以你的花样子，是可以卖更高些的。”
小舅娘想到当年在家时，也得亏了凰丫头带进门，让她们妯娌几个能照着她的绣图来绣，连价钱都和绣庄谈好了，只管绣了送货收钱。
说起当年总是感慨，但眼下她们还得向前看，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因而说了会儿话也得了叶青凰的意思之后，小舅娘便拿着苏文氏的那些绣件儿回去了。
这些绣件儿是当场按说好的价钱给了钱的，因是照着花样子绣，什么价钱都会事先谈好，只要不偏差太多，则合作就不会有问题。
只是接下来怎么做，则是让苏文氏等消息。
小舅娘出了正院回了竹风小筑。
这时候苏文氏还在那边并没有走，正和另两个舅娘在看着她们过往的绣品，还有叶青凰那些攒下的花样子。
以前的图都交给赵家舅娘保管，也是由她们为主力在负责桌屏等绣面，包括铺中开始收绣娘绣品，也是她们负责。
而如今叶青凰也不会直接去管什么事情，她稳坐中军帐，将各路任务分派下去，有自家人帮忙的就交给自家人，没有自家人帮忙的也有管事。
她开始腾出时间集中绣花，而叶子皓依然很悠闲，白天看书带娃教读书，晚饭后有时带娃去梅园玩耍，有时去瑞芳居或竹轩坐坐，有时就窝在暖阁陪孩子看画册、讲故事、玩拼图等玩具。
只是近几天叶青凰却不时露出思索的表情来，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什么也没想起。
这天晚上叶子皓抱着她想要做点什么，却破天荒让她拒绝了。
“皓哥，你不是也看过几本医书么，替我把下脉看看。”叶青凰捉着叶子皓的手掌却突然说出让人不解的话来。
叶子皓一脸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扣上她的腕脉，心里还在嘀咕，这是找的什么借口？
突然，他猛地坐起身，侧身用两手好好扶着她的手腕，又把她拉起身，顾不上臭小子还睡在这里。
他微微拧着眉目光却紧紧盯着她，声音有些暗哑：“凰儿，最近是好像没见你月事啊……”
原本来了也习惯，晚些来也不奇怪，最近总看她拿着针线不是缝衣就是绣花，他也时常能得到满足，到是忽略了一件事。
突然想起来，好像确实……晚得有些久了？
这么一想，眼中猛地闪过一抹亮光，笑容在他脸上绽放，是不是有了？
虽然这话没有说出来，但他又再凝神仔细把脉，竟有些激动得拿捏不准，毕竟他没给人把过喜脉。
虽然过去也常替她把脉想要给臭小子再生个妹妹，可毕竟没有把出来好消息，而今晚这脉象确实有些强。
强到让他心里竟是战战兢兢有些不敢确定了。
“你自己把过脉没有？你不是也跟六爷爷学了一点？”叶子皓已笑得嘴角咧开露出傻傻模样，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想要再三确定。
“我和你一样想法。”看他那傻样儿，叶青凰扑哧一笑，不好意思地解释。
上个月确实没来月事，只当推辞了，一直到月底、到这个月初都没有动静，就不得不让她怀疑了。
她给自己把了几次脉，心里也有些感觉，只是未见孕吐迹象，让她又有些不敢确定。
可想到怀小吉祥时也是一开始没什么反应，直到被诊出来有了，之后才开始起反应，她心里又有些雀跃。
原本是想等郎中进府例诊时让郎中再把把脉的，但今晚见男人想要，她就不能大意了。
若真有了，现在正是危险期。
“好，那明天一早请郎中来就知道了。”叶子皓不想纠结这件事了，既然他们都不敢确认，那就找专业的郎中来确认好了。
叶青凰有些脸红地垂下了头，心里有些懊恼。
她虽没什么医术，但把脉这事情还是会一些的，却没想到她连自己的脉象都把不准，又或者说没信心？
真是丢脸。
这时小吉祥不舒服地扭了扭小身子，叶青凰回过神来，连忙躺了下去将孩子搂入怀中，仔细摸了摸就怕刚才一疏忽而冻着孩子。
好在屋里烧着地龙床里也有暖意，只不过还是不放心地搂着孩子不敢再大意。
“你若有了，小吉祥就不能再这样睡觉了，踢着了怎么办。”叶子皓也跟着躺下来，将叶青凰也搂进怀里，却担忧地道。
“不碍事儿，小吉祥睡觉一向老实。”叶青凰哪舍得大冬天里让孩子去睡小床？才两岁半的孩子现在分床确实早了些。
再小一些时睡摇床到也没什么，毕竟那时候还小，便是翻身也翻不到摇床外去，现在还怕他半夜起身摔着呢。
“把他抱到我这边来吧，我搂着。”叶子皓突然有了主意。
第1259章 心里对小吉祥有亏欠
不顾叶青凰反对，叶子皓很快就将睡得正香的孩子抱到了床外间，搂在他的臂弯中。
就如叶青凰往常做的那般，只不过是换了一边罢了。
以往孩子睡在床里，现在睡在床外。
而叶青凰以往是向内侧身搂着孩子，现在叶子皓是平躺着，他是大男子，长手一搂，并不怕孩子冻着或者掉出床外。
“你把被子掖好，别冻着了。”叶子皓把孩子的被子也拉扯好后，又提醒叶青凰。
“嗯。”叶青凰无奈，孩子都抱过去了，总不能又抢回来，再说也是怕踢着她伤着肚子，只得应了。
夜里总算睡下，第二天早饭时，得到命令的庄明宇已请来郎中，直接到暖阁给叶青凰把脉。
郎中也稳重，也是换了手把脉再三确定之后，才抱拳道贺：“恭喜大人，恭喜夫人，确是有喜了。”
这位郎中就是时常到叶府来例诊的那位，往来熟了自然知道这是状元叶子皓。
叶子皓一听大喜，让郎中确诊胎儿平安之后，额外给了赏钱，这才让郎中去给其他人把脉。
来吃早饭的当然还有小姐妹和拓儿，郎中给几个小的都确诊健康之后离开，还有其他各院里的人也要诊脉，下一次来或许就是过年，或许是年后了。
外人离开后，叶子皓过来抱住叶青凰亲了一口，欢喜地道：“如今咱们家不缺钱，你莫再辛苦伤身，好好养着，我……”
叶子皓的话未说完，就让也扑过来的小吉祥给打断了。
“娘，不辛苦！”
小吉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见爹在抱抱，他也要抱抱，爹让娘不辛苦，他也要娘不辛苦。
一知半解的孩子呆萌可爱的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叶青凰莞尔。
“如今也不冷，烧地龙也比烧炭盆方便，趁着肚子还没鼓起来，我要多绣一些才是，至少年前把这一幅绣完。”
叶青凰一手搂着儿子，摸摸他的小脑袋，一手指向放在侧角的绣架，笑看着叶子皓解释。
“嗯，以后别的琐事就不要费心了，有我呢，冬衣春衫也不缺穿的。”叶子皓见叶青凰仍惦记着绣品，到不好阻止了，于是妥协地笑道。
至少不用再做其他针线活儿了。
叶青凰点头，现在她也不用亲自动手去做什么家里活儿，多半是操心一些需要决策的事情。
而这些是可以丢给皓哥去操心的，并不需要她坚持。
吃了早饭，叶子皓却要求叶青凰和他一起去廊下走走，但不出正院范围，因为外面又冷了不少。
或者说今天早起就发现外面北风又寒冷了许多，天色也有些阴沉，去花园里怕冻着。
而小姐妹几个则得了叶子皓的吩咐，去各院里把好消息告诉大人。
小吉祥和拓儿手牵手跟在后面，秦李氏和许孙氏跟着他们也出了院子，同去各院里跑一圈儿。
叶子皓决定现在起多照顾媳妇儿还有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小吉祥要往外跑，那就交给嬷嬷照看了。
小吉祥知道自己要当哥哥可高兴了，他得了爹爹的命令要去和爷爷奶奶说这个好消息，一点也没有要粘着娘不走的意思。
很快，叶青凰被叶子皓牵着在廊下才走了大半圈，好笑他把自己当易摔易碰的瓷娃娃，这时叶张氏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读书郎们已经上学去了，叶张氏正在纳鞋底儿继续给小的们做棉鞋呢，见到孙子跑进来喊，说他要当哥哥了。
小哥俩也说不清楚，最后还是从秦李氏那儿知道了事情原由，连忙扔下针线活儿赶过来。
“哎呀，这还没坐稳呢，别乱走危险呀。”叶张氏一进院门就看到在廊下走着的小俩口，立刻着急地嚷了起来。
叶子皓一回头，好笑地道：“娘，我在这儿盯着呢，哪来的危险。”
“那你小心些扶着呀，还有凰丫头啊，你也是生过一个的人了，这头里三个月可要万分小心呢。”
叶张氏走过来却叮嘱个不停，显得十分紧张慎重。
毕竟那年叶青凰怀着小吉祥时，她们婆媳关系还十分恶劣，这样的关怀可不曾有过。
同样，对叶张氏来说，现在回想还是有些遗憾的，觉得有些对不住小吉祥，如今得知儿媳妇又有了身子，自然就紧张起来了。
“娘，不碍事儿，皓哥也是怕我如今不干活儿，光吃了就坐着，才让我出来走走，消消食呢，这样对安胎也有好处。”
叶青凰笑着解释，她还是头回得婆婆这样的关心，一时心中也是感慨，也有些不习惯。
“好吧，你们懂得多，老娘就不多嘴了，可是臭小子你可不能大意了，如今你在家呆着，要好生照顾你媳妇。”
叶张氏来到近前，目光上下打量着叶青凰。
如今刚诊出喜脉，确实看不出什么来，除了担心前三个月不安稳，确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她又叮嘱了儿子几句，也知道如今家里的日子是以前不能比的，确实不用干活、也不用担心生计，闲得很。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说道：“伙食上也要注意，不能吃的不要吃，吃着好的就多吃。”
“如今也不差钱，回头我让许管家去村子里多买些鸡回来，一天一只炖汤好生补补。”
便是原来在农家时，孕妇要补身子，最好也最体面的法子，就是喝鸡汤。
在她心里认知中，喝了鸡汤就能把身子养得壮壮的，胎儿自然健康了。
可那年她心里有气，根本没操心这些事儿。
不过她听说了，当初在叶家村时儿子也没少买鸡、买骨头炖汤，才有如今长得壮实的小吉祥。
想到这个，叶张氏脸上神色便有些尴尬，多的话也不好再说了，扭头就往外走，找许德山安排以后给叶青凰的伙食去了。
“其实不用这么隆重的，咱们的伙食又不差……”叶青凰见婆婆又风风火火地走了，有些哭笑不得。
“由她去吧，她心里对小吉祥有亏欠，若是拦着不让，不过是让她心里不痛快罢了。”叶子皓不以为然地说道。
想到当年，叶青凰抿了抿嘴也就不再多说了。
好不容易维持的和平融洽，也需要他们共同珍惜。
第1260章 储备人手
小吉祥去了瑞芳居又去赵家找小姨姨她们，最后又一起跑去竹轩。
小家伙无事忙，也确实把自己忙着了，最后是秦李氏把他抱回来的，跑累了。
这时叶青凰也已经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回到暖阁将茶换成了白开水。
又交代王钱氏，以后让大厨房多留些米汤出来，除了小的们吃些，她也可以当茶喝。
一府上下这么多人要吃饭，她一直交代把米汤留出来别浪费了，不过主要是留给住在铺子那边后院里的小少年、小丫头们喝。
米汤营养好、不花钱，以前他们在家也没少喝，只不过如今他们日子好过了，补充营养的吃法很多。
但是在青华州买下的那批少年和小姑娘，也需要营养调理身体，保持健康，除了伙食不差，米汤也没断过。
那批人手主要是负责做糕点，忙完早上的任务之后，上午自由活动、休息，下午开始读书、打算盘，学习算帐。
为此到南华州后专门请了个能教术学的先生教他们读书。
先生是本地人就住在城西，因此每天上午过来，在这边吃中饭，傍晚时回家去，束修不比私塾少。
那二十多个少年郎也很积极主动，多用上午时向先生请教学习上的问题，尽量不耽搁下午读书的进度，晚上再继续练习算盘，并不耽搁。
请来的先生一样有沐休。
因此，当先生不来的这一天，少年们就会结伴去外面逛街，熟悉城里的街道环境，逛铺也是他们实践学习的一大任务。
这是叶子皓提点的，光是读书无用，要增加经历。
在市井之中看那些商贩吆喝、在大大小小的铺子里看那些伙计是怎么待客的，掌柜都在做什么。
叶青凰也提醒他们，毕竟不是自家铺子，可别让人发现了。
因此，如何悄悄学习这种经验，也成了他们学习的任务。
而他们并不穿统一衣衫，看着就是哪家私塾里出来的小户人家的读书郎。
便是三三两两进了铺子这里瞄瞄、那里瞅瞅，有时还问问价，因是沐休日，也不招人怀疑。
少年们每天都忙得很，只不过叶子皓建议叶青柏建外送作坊后，他们的任务又多了起来。
好在他们在读书习字和术学算盘上，经过一年多的学习早已入了门，到不耽搁自己的学习，每天还过得很充实。
而那些小姑娘们完成了早上的糕饼任务后，就自己学着做针线，也帮着做珍珠饰品。
来到南华州后，叶青凰让她们学习绣花，如今学得快的也能完成几幅小绣品，按每幅十文钱的价收了她们的货。
这笔钱放在府城行价上是不多，但放到小镇上收村女们的货来说也不算少了，最重要的是，这笔钱是小姑娘们自己赚。
只不过怕她们为了赚钱而忽视了本职工作，忘了本份，叶青凰要求绣品必须质量过关。
不然白绣而且不许往外面的绣庄送，因为这是她的花样子，不允许出现在别人的铺子里。
而且不能影响白天正常做事，也不能影响夜里休息。
有了这些约束，小姑娘们刚起的心动很快就被压制下去了。
这个自然有王钱氏去管。
王钱氏管府中下人，也包括当初青华州那批人。
换言之，除了在外面走的伙计，只要是当初城守府的小厮、丫环、珍珠饰品和糕饼作坊里的所有人手，都归她管。
但来到南华州后，管家换成了专职的许德山，许德山手下又配了两个小管事，因此，后院里和做杂活粗役的下人就归许德山管。
各院里的小厮、丫环还有作坊里那些，还归王钱氏在管。
在交代小姑娘们也开始学绣花后，叶青凰也给王钱氏又配了两个小管事，一个是秦李氏的女儿秦春，一个是许孙氏的儿子许清。
没别的要求，就是从几个嬷嬷家里找了年纪最大的两人出来，一个管丫环、一个管小厮。
这样权力既分配下去了，又集中在几个嬷嬷手中，而几个嬷嬷都是叶青凰身边的管事嬷嬷。
自建立外送作坊后，叶子皓又让许德山联系南华州府城的官牙，准备再买些半大小子或是小丫头回来。
如今他们也算家大业大了，只不过还没有发力扩建而已，但事先筹备总是要做的，以后他们需要从小培养着能干活又忠心的得力人手。
这就需要现在从不同的地方收罗一些这样年纪的孩子，都是各有苦处的穷家孩子，与其卖到别处受苦，不如自己收下好好培养。
为此，这次在人数上，小少年和小丫头数量随缘，不在意哪边多一些。
毕竟不管是糕饼作坊还是包饺子、馄饨，几岁大的小孩子都可以做了，虽然小孩子肯定会比大些的人手要辛苦一些。
但如今他们还在南华州，每天供应所需并没有大到累坏人，自然也应对得来。
他们现在是为将来去京城储备各方面的人手，有备无患。
腊月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冷，叶青凰也撇下所有庶务交给了叶子皓，专心做一个安胎孕妇。
她每天就早、中、晚散散步，也不出正院，每次走多走少随意，哪怕只是站在外面呼吸一会儿新鲜的冷空气，看着孩子在廊下玩耍，也算完成了这个任务。
之后大把的时间就在暖阁里绣花。
如她所说，趁着肚子还没有鼓起来，行起坐卧还不受影响，赶紧把这幅绣图完成，也看看效果。
苏文氏同赵家舅娘又来过一次正院，看过叶青凰已绣了一半的大绣件。
说她可以试试，但她内行看门道，自认绣不出叶青凰这水平来，到时若是能绣，给多少钱由主家自己定。
叶青凰说要看她绣出来的绣品才知道价钱，现在谈之过早。
苏文氏连忙答应了，现在她先绣三两的也很好。
这些日子苏洋又出府忙去了，苏文氏有了绣花的活儿也每天开开心心地忙着。
他们住在叶府外院的小跨院里，每天起居安稳也闲适，三餐饭不是自己去大厨房就是有小厮送过来，也不用干别的。
苏尚已去了城西的私塾，与叶青喜他们也熟悉起来，经常会到梅园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