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章 炫耀武力
目送着向山下匆匆而行的数十道身影,葛洪眉眼间明显一松,呵呵笑道:“秦王竟能想出此招,逼使刘琨不得放弃与你的决战,倒也是个妙人啊!”
“哎~~”吴普真人却叹了口气,颓然道:“你们都不看好老道,以为老道必死无疑,但事实上,刚刚在与刘琨的气势相拼中似乎有了些明悟,如能交手,或会有料想不到的收获,也许道祖显灵,把那扇门展现出来亦非为不可能,若果是如此,即便身死道消也是值得!可惜,可惜了!”
“哦?你悟出了什么?快说来听听!”葛洪顿时大为意动,连声追问道。
“不可说,说不得!他rì境界一到,自当心领神会。”吴普真人连连摇着脑袋,一脸的神秘之sè。
葛洪暗自气结,没好气道:“去!就你会吊人胃口!其实把话说回来,就算这一次能让你窥得门径,但不敌刘琨徒然丧命又有何用?这百多年的修行岂不是化为泡影?无论怎么说,秦王总是救了你一命,只有活着才有成仙得道的机会,他rì待秦王踏上武学至境,你寻他切磋,秦王当会欣然应允。”..
吴普真人略一沉吟,便微微点了点头,负手昂立,把目光投向了已经变成了小黑点的刘琨等人。
正一道山门距石头城有二十里左右,匆匆奔下山来,刘琨与一干重臣们立刻策马向着石头城飞驰而去。
这一路催马疾行,仅半刻不到,石头津已出现在眼前。原先的石头津。人来人往。岸边停靠的船只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但如今,诺大一块地方连一个都没有,江面上,也只剩下了秦军战舰。
那名亲随果然没有夸大,百余艘战舰列成一排,距江岸约有九百步不到,以船首正对石头城。远在城头投石机的shè程之外!
就看到秦军战舰发shè的火球有如一张火网般腾空而起,每一轮齐shè都有数百只火球被掷入城墙后方,城里早已是火光弥漫,黑烟处处,至于守军,都不知跑哪去了,可以说,如果秦军于此时离船登城,将会很轻松的破城而入。
“咝~~”刘琨与随行众人均是倒抽了口凉气,他们终于明白。为何韩雍水军会全军覆没了,如此远距离之下的狂猛打击。换了任何人对上秦军舰队,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啊!眼前倚之为金汤的石头城,面对秦军舰队,脆弱的仿佛一座不设防的城池,试问,天下还有何坚城能抵挡得了秦军?
以前光是耳闻,如今亲眼见到,士族们不由得重新考虑起了把宝押向刘琨一方的正确xìng,他们的确是想平衡双方的力量对比,但当其中一方强大至无论如何也平衡不了的时候,那么,这样的徒劳非但无任何意义,还反而会给自已带来身死族灭之祸,更何况云峰的从天而降,使得重创正一道的计划成为了泡影,可以预见,末来几年内,天师道将会一步步的势微,刘琨还有机会吗?
刘琨的面sè也是yīn沉如水,秦军舰队的强悍带给他极大的震憾,他分明看到,一枚枚火球是由船首那一人半高的奇特构件所发shè,不禁凝功双目,紧紧看了过去。
“丞相!”慕容廆突然向前一指,急道:“您快看,秦军可能要登城了!”
亲随所描述的十几艘高达四至五丈的巨型战舰,已经有军士把木板陆续扛上了甲板,而且它们出现了离队向前驶近的迹象。
刘琨赶紧唤道:“住手!老夫刘琨,请问秦王无端攻打石头城,意yù何为?”
话音刚落,南顿王宗已是三步两步窜上前来,跟着骂道:“你这逆贼!韩雍受朝庭诏令摄青州刺史,你为何无缘无故攻杀于他?哼!目无纲纪,肆意妄为,罪不容赫!你一回京,就攻打石头城重地,当真是狗胆包天!你!莫非yù谋反不成?你嚣张拨戾过于王敦,残暴狠毒过于董卓!当下刀山油锅,不得好死”
这时的南顿王宗,在身周众人的不可思议目光中,一幅大义凛然的模样,他也看不清云峰在哪条船上,指着江面破口大骂!
“这老东西真是嘴贱!看来不把他打的满地找牙,就休想让他闭上嘴!”裴妃忍不住冷哼一声,其余诸女也是面sèyīn寒,目中带着杀气望了过去。
恰恰相反,草香幡梭姬、大后磐媛与衣通姬却是现出了饶有兴致之sè,对于她们来说,首rì踏足中土这最繁华的大城,便见着如此jīng彩的一出,当真是好戏连台啊!尽管对面那些人她们不知道是谁,但不妨碍她们看戏。
云峰根本就懒的理会这老家伙,向李刚打了个眼sè,李刚连忙对旗手发布了命令。
不多时,十艘战舰由队列中驶出,两侧百余大桨激出阵阵水花,在正对着南顿王宗的江面上缓缓横列成一排,一个个黑洞洞的侧弦弦窗依次打开。
见着舰船这一莫名举动,岸上众人不由以眼神相互交流着猜测,就在这时,“绷绷绷~~”一阵弓弦声响,二百支三尺巨箭编织成一张向内收口的黑网,疾向江岸猛扑而去!
刘琨顿时sè变,船首已有如此凶猛的攻击力,侧舷的强悍反而更有过之,这当真是一艘水上移动堡垒啊!
时间根本不容细想,南顿王宗与他身边的草莽豪客完全暴露在了箭矢之中,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老家伙浑然不觉死神的快速临近,依然怒目横眉冷对,至于他招揽来的草莽豪客,其中有几个功夫高的虽是感应到了危险,却二话不说转身就逃,半点也不理他死活!
如果南顿王宗被活活shè死,不吝于狠狠抽了刘琨一记耳光,刘琨当即身形猛纵,一步飞窜上前!
“当当当当!”一阵震耳yù聋的巨响之后,扑面而来的巨箭被堪堪磕飞!
不过,草莽人士可没这么好的运道,刘琨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随着一声声拖着长长尾音的惨呼,近十人当场毙命!他们中,有胸口中箭被牢牢钉在地面,有背脊中箭瘫软如一条死狗,还有人头颅中箭,那一瞬间,有如一颗大寒瓜炸成碎渣,红白之物溅满一地!
所有人均是头皮发麻,张口结舌的看着这些形状各异的尸体,一股浓浓的恐惧由心底深处泛了上来,要知道,秦军战舰可是在八百步以外啊!(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七零章 举族南迁
南顿王宗彻底给吓傻了!他面sè惨白,豆大的汗珠由额角劈头盖脸滚滚落下,两腿不自觉的打起了颤,上回与荀灌娘冲突时,女罗刹还只是拿箭指着他,这一次可是cāo起了真家伙,一言不发,直接就shè,生死仅在那短短的一瞬间!
“老殿下请速速退后!”刘琨强忍着怒吩咐了句,又转回头,冷声喝道:“秦王你究竟意yù何为?公然shè杀宗室王族,莫非是在向朝庭挑恤?”
“反了!反了!那逆贼就是谋反啊,否则他哪来的胆量?丞相,应立刻诏告天下,号召我江东义士共击此贼!”不知怎么回事,南顿王宗突然回过神来,对着刘琨大声吼叫!
一瞬间,刘琨恨不得一巴掌把这老家伙给抽到江里面,他真有了种想杀人的冲动!朝庭重臣们也是面带各sè表情看了过去,他们对南顿王宗的印象只有两个,一是废物,二是讨厌!
刘琨深深吸了口气,伸手一招,立刻有两名亲随上前把南顿王宗给架了下去,这才目中爆出jīng芒,狠狠shè向云峰! ..
李刚却跨前一步,大喝道:“秦王有令,这老狗满嘴卧秽语,给历代先帝蒙羞,今次让他吃个教训,记着嘴巴放干净些,再有下次,乱箭shè杀!”
随着李刚的话语脱口,刘琨反倒是怒意全消,他明白云峰攻打石头城只是个幌子,营救吴普真人才是目地,否则,要攻打早就攻打了。也不会这么久。舰队还缩在靠江岸仈jiǔ百步的地方。
但眼下形势的严峻之处。还在于云峰缩在江上不靠岸,令他有力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石头城陷入熊熊火海当中,这就是丧失制江权的后果。
刘琨丝毫不理会李刚,喝问道:“秦王为何攻打石头城?莫非真如老殿下所说,yù行谋逆之事?”
“哈哈哈哈~~”云峰哈哈大笑道:“你强占孤的白荡湖,孤便来取你的石头城,一物换一物。公平合理!”
众人不由暗暗称绝,云峰寥寥数语,就把攻打石头城的严重xìng质化为了私人恩怨,但这偏偏是事实,刘琨强占白荡湖的确不假。而且以云峰这百来艘战舰上的兵力,要想取回白荡湖,不是说没可能,但至少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为了面子尤为不值,倒不如攻刘琨之必救。挟迫他退出白荡湖。
就战略地位而言,白荡湖远不如石头城重要。云峰作出攻打石头城的姿态,既能救下吴普真人,令正一道不失脸面,还能索回白荡湖,当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啊!
在他们的想象中,刘琨必然会让步,这没办法,秦军水军的强悍已是充分展现出来,石头城守军根本全无还手之力,刘琨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
果然不出所料,刘琨冷哼一声:“主上下诏命老夫暂驻白荡湖,老夫也只是借用一番,不料,秦王竟如此小家子气,也罢,老夫不与你计较,今rì正午之前,白荡湖完壁奉还!”
刘琨这话,却是连消带打,大事化小,小事化子,挣足了面子,云峰也不愿与他过早翻脸,至少在统一北方之前,毕竟在建康有书院、有佃户,撕破面皮首先是他们遭殃,于是拱了拱手:“既然丞相大度,那是再好不过,孤这便告辞!”说着,转头吩咐道:“传令,全军往后湖下寨!”
一道道旗语打出,战舰依次调转船头,向着上游缓缓驶去。
看着愈行愈远的舰队,慕容廆的目中现出了明显的忧sè,向左右吩咐道:“正午之前,白荡湖驻军退往幕府山!”
“遵命!”亲随翻身上马,立刻奔向了白荡湖方向。
慕容廆又向刘琨道:“越石兄,咱们还是赶紧去石头城探看一番为好。”
刘琨点了点头,朝众人略一拱手:“今rì令诸位白跑一趟,实是于心有愧,他rì再摆酒请罪,琨这里先走一步,告辞!”说着,与慕容廆匆匆而去。
石头城里,由城头到城墙背面,一具具焦尸歪七扭八遍布满地,粗略一估,至少有千具之多,都是来不及逃生被大火活活烧死,简直是惨不忍睹,尽管已有军士赶来扑灭火头,但黑烟依旧笼罩不去,空气中弥散着难闻而又呛人的气味,即便以他俩的功力,仍是一阵阵的头晕脑胀传来,不得不在烟气浓重处摒住呼吸。
刘琨与慕容廆的面sèyīn沉如水,尤令这二人心疼的是,位于城墙下方不远的粮仓与军械仓全给烧了,到现在火头都没熄灭。
当年王敦占据石头城,在城中设有多处仓库,其中近半设在靠江一侧,这是由于他有强大、且当时唯一的一支水军,朝庭攻打不可能从水面发起进攻,设在这里既安全,也比设在山上省事省力。
后来司马绍接手乃至被刘琨占据,都没考虑到这一因素,因此沿用了王敦建造的仓库,如今倒好,被云峰一通胡乱放火,将近一半的粮草与军械就这么没了,这比死了上千名战士还让人痛心!
绕行了一大圈之后,“呼!”慕容廆重重吐了一大口浊气出来,问道:“越石兄,秦军的战斗力今rì已初现端倪,尽管来的是水军,但他船上的那些装置依然可以为步军使用,凭此利器,天下任何坚城都无法阻挡,包括这石头城,越石兄可有良策?”
刘琨神sè凝重的应道:“当务之急,便是应对秦国水军的威胁,如今唯一之计,只有尽快收编吴郡水军,就看陆晔是否识趣了,否则,可不能怪老夫不讲情面!”
说着,刘琨略一停顿,似乎在整理思路,片刻之后,又道:“秦军战舰高大、攻击犀利,既使收编来吴郡水军,依然不是秦军对手,既然如此,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以载满薪柴的小船从四面八方围攻,老夫偏不信以数千艘不能与他同归于尽!”
慕容廆稍作寻思,也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却问道:“与秦国水军作战,必然是死,明知必死,吴郡军卒或会不战而溃,若是四散溃逃甚至降了秦军又该如何是好?”
“哼!”刘琨冷哼一声:“这好办,以其家人亲眷作胁迫,但有敢后退半步者,夷灭全族!不过,若是奋不顾身英勇捐躯,可由朝庭多加抚恤,善待其后人,恩威兼施,料当生出效死之心!同时,还得派出细作,去打探秦军战舰上那究竟是何物,若能窃来制作方法,应是再好不过!”
慕容廆点点头道:“越石兄所言甚是,但今rì秦王亮出武力,恐怕朝中某些人会生出心思了。”
刘琨目中现出了深思之sè,时不时就有一缕杀机闪出,慕容廆陪在一旁也不言语,好半天,刘琨突然问道:“一待秦王离开,老夫立刻取司马氏而代之,你认为是否有cāo之过急之嫌?”
慕容廆沉吟道:“此事虽有风险,却不失为可行之计,司马氏本就不得人心,您取而代之也无不可,不过,必须要谋而后动,不能让人捏住痛脚,想来师君应是早有定计,必有万全之策。
而那些士族将不能如现今般首鼠两端,要么投向秦军,要么为您所用,廆相信,他们都是明白人,自然清楚投靠秦王的后果,到时我军只须取得一场大胜,一方面可振作士气,另一方面可逼使秦王承认南北分恃的局面,他为北方之主,您为南方之主,将来由谁统一天下,留待rì后再定。有鉴于此,廆有个提议,师君应放弃辽东,举慕容部全族迁来江南!”
刘琨捋须叹道:“老夫何尝不想?辽东孤悬一隅,贫瘠寒冷,与其和石勒白白耗着,真不如拱手让与他便是,如此一来,老夫至少能拥兵三十万!而且还能使石勒正视来自于长安方面的威胁,只不过,慕容部祖祖辈辈皆生存于辽东,恐怕让其迁徙不是那么容易,何况由辽东至江南,万里迢迢,路途辛劳不说,还必须经过石勒控制下的河北,唉~~难啊!”
慕容廆郑重的拱了拱手:“廆愿替师君跑上一趟,江南繁华锦盛远超辽东苦寒,只要充分说明,耐心劝说,慕容部岂会不愿前来?另外元真那孽子脱逃总是令人不安心,依廆猜测,他很可能会潜回辽东,暗中图谋,廆亲自坐镇,一方面能震慑住个别被他蛊惑的族人,二来也可以发动全族搜捕,若他真在辽东,必不教让他再度脱逃!
至于迁徙一事,可走海路避开陆路,廆使人伐木造船,于冬季趁偏北大风一路行来,最多旬月可抵,如若一切顺利,两年内可把族人迁来江东!”
刘琨没有立刻应下或是拒绝,而是眉头一皱,暗暗分析着其中的利弊,不多时,缓缓道:“倒是辛苦你了,老夫会遣几个人跟着,作为使唤之用,另外你必须小心,不得再如上次般让人生疑。”
慕容廆施礼道:“廆这条命本就属于师君,又谈何辛苦?另请师君放心,廆会时刻提醒自已,必不会泄露出身份!”
“嗯!”刘琨挥挥手道:“你去罢,去准备一下,今晚连夜奔赴辽东。”
“请师君保重!”慕容廆恭恭敬敬拜伏在地,行稽首大礼之后,这才起身离开。(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七一章 虚张声势的用意
刘琨受形势所迫,产生了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不得不横下一条心来,而另一边的秦军舰队已列成一条长蛇,溯江进入了秦淮河,云峰打算把舰队驶入后湖(玄武湖)停泊。
后湖紧挨钟山,云峰需要拜访吴普真人,现如今,没有军队傍身他可不敢随意乱跑,此外还有一点,钟山距离江岸约有二十里左右,如果舰队在江边停泊,刘琨只需要在两者之间布置一支骑兵,就可以阻断云峰的归路。
舰队于建康城中穿梭,所经之处有很多是繁华闹市,大后磐媛、衣通姬与草香幡梭姬立于船首,无比向往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那喧闹的吆喝声、人头涌涌的街巷、尤其是经过沿淮列肆时那高大jīng美的酒肆店铺,无不在撩拨着她们的芳心,俏面上,均是现出了遗憾之sè,似乎在为与这座天下第一名城的擦肩而过而深感惋惜。
庾文君也明白她们的心思,女人嘛,其实都有逛街的天xìng,在大鹪鹩倭国是没这个条件,那只是一个刚刚从原始部族踏入阶级社会的城邦国家,倭人们rì出而作,rì没而息,几乎没有商业设施,rì常交换的物品也仅限于食物等有限的几类,别说与建康不能相比,就是诸多的州城郡城都要比它强上许多。. .
这一路行来,庾文君把各种溢美之辞毫不吝啬的送给了建康,使得这三个女人都对这座繁华的大都市生出了无比向往,希望能在市集中走一走,逛一逛。既便什么都不买。光是那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看也足够令人欢喜了。
然而,云峰与朝庭的箭拨弩张之势又令她们意识到,想上岸几乎没有可能。
庾文君忍不住劝道:“这一次没办法了,你们再忍个几年吧,等将军下一次下都,那时候就天下一统了,随便怎么逛都行,有文君这个地头蛇带路。包保你们都会有忘了时间的感觉。
其实,长安也很不错,至少比刘曜时期强多了,到了长安你们可以自已在街上随意走走,文君应该是没办法陪着了,妇联肯定有一大堆的事情等待处理呢,不过,若萱与宋家姊姊却是可以。”
“嗯~~”草香幡梭姬理解的点了点头:“没关系,咱们三个能得大王善待收留已是万分感激,怎会不知轻重给大王惹来麻烦?”说着。美目中shè出了一丝羡慕,微微笑道:“倒是文君你。这一次该与大王成亲了吧?”
“啊?”一瞬间,庾文君产生了种时光如梭的感觉,仿佛昨天才离开建康,今天就已经回来了,她偷偷看了眼荀灌娘,连忙嚷嚷道:“这还成什么亲啊?将军根本就不能进城,还怎么去兄长那儿迎娶文君?所以,文君决定,下一次下都再嫁给将军!”
“胡闹!”荀灌娘立刻脸面一沉,不悦道:“如今的气氛是比较紧张,但你的终生大事不能耽搁,元规岂会记较这等小节?今晚,你和断山圆房,不许拖!”
“师尊~~”庾文君迅速换上了一幅可怜巴巴的面孔,一遍又一遍的摇起了荀灌娘的胳膊,荀灌娘却像吃了秤砣似的,遥望江岸,根为不为所动。
大后磐媛、衣通姬与草香幡梭姬不禁面面相觎,她们能看出来,庾文君对云峰其实很有感情,但为何要一拖再拖呢?难道成亲圆房就那么令人恐惧?而且她们还不理解,云峰虽说表面上与之争吵打闹,可实际上,从不忤逆她的心意。
三道目光在空中交流起了眼波,云峰却摇摇头道:“老师,今晚真不行,弟子打算连夜去京口拜访尚书令,争取说服他容弟子在京口驻扎两万骑,将来建康有变也不至于措手不及,这婚事,还是待弟子从京口回来,咱们小范围cāo办一下便是。”
庾文君顿时神sè一松,尽管只能拖几天,但对她来说,多拖一天也好啊!
‘哼!哼!过几天自已的亲戚就该来了!’庾文君得意的捏了捏小拳头,不过,她心中又升出了一丝疑问,不由问道:“将军,您既然要驻军,干嘛不趁势攻占石头城?有石头城在手,不是更加能威慑住刘琨不敢轻举妄动?
您可不要说时机未到,或是不愿与朝庭撕破面皮这类的鬼话,如今的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额头上就差刺一个反字了,就连磐媛远在倭岛,都知道您是中土三股势力其中之一呢!总之,文君很怀疑您是不是忽略了这个问题,要不,现在让舰队掉头吧!”
云峰丢了个看白痴般的眼神过去,又向磐媛道:“磐媛,既然庾小娘子提到你,那么你说,孤为何不攻打石头城?如果说出来,孤以人格保证,以后不欺侮你,不惹你伤心生气,如果呵呵~~那后果你是清楚的!”说着,脸上现出了坏坏的笑容,屈指伸到嘴里哈了哈,摆出一幅挠痒痒的态势。
大后磐媛一瞬间俏面涨的通红,她又急又恼,这还不叫欺侮人?自已对中土的了解仅限于道听途说,鬼知道你为何不去攻打石头城?说不定真是忘了,把自已推出来当遮羞布呢!
靳月华摇了摇头,把大后磐媛拉去一旁,无奈道:“云郎,你别为难磐媛了,她又不是中土女子,如何能对你的心思摸那么透?你呀,就是喜欢欺侮老实人,还是妾来替她说吧。
首先,是你兵力不足,你带三万五千军出海,留一万驻扎倭岛,回来是两万五千,蒋公需要护送倭人去梁州,至少要占用一万兵力,海门又要留下一些人,如今你虽有一百条船,但实际上,船上连亲卫在内只有万人,这么点人数,既便攻进了石头城,又如何应付惨烈异常的攻山作战?要知道,一旦登城之后,山顶的投石机可是能打过来的!所以还不如虚张声势,一触即走,让刘琨摸不透你的虚实,也不敢生出别的想法。
还有一点,刘琨潜伏五年之久突然跳出,其目的不出于篡夺司马氏的江山,云郎你如果在石头城驻有一支强军,他必将投鼠忌器,如何敢对司马氏下手?
rì后你第三次下都,或会面临名份上的不利局面,因此不在建康驻军,是为了给刘琨充分的施展空间,假如他成功取司马氏而代之,你将来可以高举为晋室复仇的大旗南下江东,不知妾可有猜错?”(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七二章 马不停蹄
云峰一把搂上靳月华的纤腰,微微笑道:“要说最了解为夫的,还是月华你啊!你说的都对,而且今rì把战舰的威力展现出来,朝中或有人会生出摇摆,这将逼使刘琨加快篡晋的步伐。
要说皇帝宝座,还真是个好位子,坐上去,至少能正名份,激励人心,否则,王敦不会挟十万之众,打出拥立东海王冲的旗号,李雄、刘渊、刘曜之流也不会仅占据巴掌大的地方便妄然称帝,当年袁术更不会在四面皆敌的情况下,宁死也要过一把皇帝的瘾头。”
靳月华对于云峰的称赞还是挺受用的,喜滋滋的跟着道:“这刘琨下都虽是出乎意料,但并非全无益处,至少能化去云郎你在名份上的尴尬,照妾看呀,如果刘琨遇上了困难,你还得推上一把才是!不过,今rì见着战舰的威能,刘琨没可能不动心,或会使些小动作,还需要早做防备为好!”
见着云峰与靳月华大秀幸福,大后磐媛、草香幡梭姬与衣通姬均是现出了一幅津津有味的神sè,她们都没料到,这寻寻常常的一次耀武扬威举动,除了攻敌之必救,还有这么多的说法!要知道,倭岛上的战争要么不打,要打就是真打,而不会虚张声势,打打停停,再附带上深刻的政治含意。. .
‘中土果然地域广大,人的心思也复杂啊!’大后磐媛在心里暗暗称赞着,冷不防,那个令她恐惧的声音再度响起:“磐媛。你说孤该如何防备刘琨的小动作?”
“啊?”大后磐媛不自觉的抬头一看。那个恶魔般的男人正面带微微笑看着自已呢。顿时一阵紧张涌上心头,就连说话都打起了颤:“妾觉得应该对作坊严加看管,不许嫌杂人等靠近,嗯!这就些了,妾能想的只有这么多了。”
“磐媛!不要理他!”庾文君立刻拉住大后磐媛,向云峰示威xìng的挥了挥小拳头,这才道:“将军这人专门欺软怕硬,你要像文君一样坚强。将军才不敢欺侮你!”
大后磐媛现出了一丝苦笑,谁能和你比啊?你有家族,有师门,而自已只不过是一个家国破灭,被掳往异国他乡的可怜女子罢了,甚至连衣通姬与草香幡梭姬还不如,大王至少还知道尊重她俩呢,可落到自已头上,不是羞辱就是调戏!
大后磐媛颇有些自艾自怜,把幽怨的目光投向了云峰。荀灌娘也打抱不平道:“断山,你肯定有了应对之法。干嘛还要戏弄磐媛?你这人啊,就是喜欢折腾人!”
云峰也不分辩,而是递给了大后磐媛一个威胁xìng眼神,然后转头唤道:“李刚!”
“末将在!”在另一边,正陪伴着从倭奴国俘获的两名美貌王妃的李刚一路小跑奔了过来。
倭奴国并不是完整意义上的城邦国家,而是由三十多个部落组成的部落联盟,原名为邪马台国,本是倭岛第一大国,却由于与相邻的狗奴国长期作战,使得国力大衰,被大鹪鹩倭国渐渐赶上,但二者不处于同一区域,并没什么往来。
当然,倭奴国的美女也不如大鹪鹩倭国那么多,仅有十多名王后王妃郎女能称得上美貌,李刚把她们全部带上先由云峰挑选,不过,云峰根本没胆收下,只得昧着良心赐了下去,而李刚,把原先内定给云峰的两名绝sè勉为其难的据为了已有!
“嗯嗯!”云峰清咳两声,吩咐道:“呆会儿上了岸,派两个弟兄分别跑一趟江州与长安,命令该处的弩炮工坊,任何新募工匠一定要严查三族,稍有与天师道有关一律不得聘用,其中形迹可疑者,须缉拿审问!
对原有工匠,除了继续严格管理,所有人傍晚收工时,必须经搜身才可离开,严防夹带图纸,何时天下一统,规定何时取消,不过!可以把理由告诉他们。
如果心里没鬼,工匠们不会表现出不满,而这段时间里,工匠的月俸增加三成,作为对他们的补偿好了,另外,要加强暗中监视,留意工匠本人及其亲眷是否与来路不明的人往来,还有,再发一道命令,你下去写,送来由孤盖印签押,命令韩勇率步骑三万出武关,于今年年底之前攻占魏兴郡!”
“遵命!”李刚施礼离去。
庾文君忍不住问道:“将军,您干嘛要攻打荆州啊?”
“哼!”云峰冷哼一声:“咱们来时经魏兴南下,有五千轻骑,陶侃只能干着急,而回返依然是五千轻骑,但还要带上数万女人,不得不防,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谅陶侃那老匹夫能奈我何?”
“哦!”庾文君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点了点头。
云峰向前看了看,又道:“这就是后湖了,咱们都留意着,看看有何处适合下寨。”
后湖从理论上说,是属于司马氏的皇家湖泊,不过,云峰根本不睬他,除了后湖他没别的地方下寨。这里原先是一片因地壳断层作用而形成的沼泽湿地,水源来自钟山北麓,吴主孙权引水入宫苑,后湖才初具湖泊形态,又因为位于白荡湖与宫城之北,故名为后湖。
当时的后湖,周长四十里,远不是后世的玄武湖所能相比,自刘宋时起,南朝长期在此cāo演水军,后人有歌云:五百楼船十万兵,登高阅武阵云生,定知战艇横瓜步,应有军牙拥石城,湖上秋空丝竹支,江头cháo涌鼓鼙声!
湖中盛况由此可见一斑。
后湖直到唐末五代仍是碧波荡漾,在宋熙宁八年(1075年),江宁府尹王安石奏准神宗泄湖得田,后湖就此消失,岁久旧迹益堙,只有城北十三里存一池塘,现今的玄武湖成形于明朝初年,朱元璋下令重新开竣,中有旧洲新洲及龙引、莲萼等洲,但规模已远不如前。
看着万顷湖面,云峰心里感慨万千,在他眼里,由古至今,南京历史上有三大罪人,这三人,有罪于南京!首先是隋主杨坚,于开皇九年灭陈之时,把建康宫苑城池夷为平地,生生毁去天下第一繁华都市,其次是王安石,贪图蝇头小利,活活泄去四十里湖泊,在这之前,无论江水上涨还是连rì暴雨,城里从来不淹,但泄去后湖之后,城池失了水利调节功能,从此水患不断,第三当属洪秀全,这个人不用多说,罪恶累累,罄竹难书!
“将军,您看那里如何?刚好在钟山脚下。”不得不说,人的思维一展开,往往会天马行空不受控制,就在云峰的思绪飞上了天,庾文君突然向前一指。
云峰顺着看去,钟山西麓恰好有一块平地,足够驻扎这一支万人的军队。
云峰立刻唤道:“传令,船只渐次靠近,小心搁浅!”
一道道旗语打出,云峰的座船首先靠上湖岸,众女踏足于那松软的草地,均是心情一阵舒畅,没办法,船上呆的太久,任谁都受不了,而昨晚在海门只是下船吃了顿饭,然后就登船连夜赶向建康。
云峰看向了荀灌娘,问道:“老师,您是上山探望吴普真人,还是等弟子回来一起去?”
荀灌娘想也不想道:“当然探望师尊,裴家姊姊,你也得上山,是吧?灌陪你几天,待断山回来见过师尊再下山。”
“嗯!”裴妃点了点头。
荀灌娘又望向庾文君道:“文君,你该去问候师祖,这样罢,你也在山上住一段时rì。”
“啊?”庾文君的小脸一瞬间苦了下来,山上的rì子多无聊啊,她连忙道:“师尊,文君探望过师祖,自已下山好了。”
荀灌娘顿时俏面一沉,不悦道:“刚刚让你与断山尽快圆房你不愿意,怎么这会儿反倒粘着他了?”
“这个”庾文君哑口无言,但她真心不愿住在山上,一时急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宋袆走上前来,微微笑道:“文君,咱们都上去好了,姊姊与若萱还是裴夫人的弟子呢,按理说也该去探望吴普真人的,而且你又得照料草香幡梭姬,你和将军去京口,她该如何是好?总不成跟着你四处颠簸吧?”
“哦~~”庾文君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勉强点了点头。
云峰却眉头一皱,问道:“你们都上山,若是刘琨趁机把你们劫走那该如何?如今是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为妙。”
荀灌娘没好气道:“刘琨除非派出千人以上攻山,否则根本不可能得手,而你的军队不就驻扎在钟山脚下吗?他若敢来,刚好可依着山势让他吃个大亏,何况刘琨既然存有篡逆之心,自然要顾及名声,挟持他人家眷是地道的小人行径,他怎会如此不智?所以,为师料定刘琨根本不会来,倒是你,上山向师尊讨教之时,需要严加戒备,绝不能给他可趁之机。”
荀灌娘分析的极为透彻,除非刘琨真的丧心病狂,“呵呵~~”云峰尴尬的笑了笑:“弟子关心则乱,那弟子就带月华与绮贞去京口,现在没过正午,如果抓紧时间,傍晚应该能到,说不定还能蹭上尚书令一顿饭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rì当能回返。”
“嗯!”荀灌娘应道:“你们快去吧,早去早回,多带几条船,有事也好有个接应。”
云峰点了点头,刚刚上岸连脚下还未站热的他,又重新提步向船上走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七三章 待价而沽
傍晚时分,一抹残阳投shè在江面,把江面染成了金黄颜sè,波涛粼粼中,帆影片片,尤为的壮观炫丽。
似乎已完全沉浸入了这纯天然的美景,负手昂立于江边的郗鉴举目远眺,捋须微微点着头。
陪同过来的郗璇却明白父亲是怎样的人,如果说,只为特意观赏江景而来,那根本没可能,她清楚父亲正在思量建康的时局变化。
郗璇忍不住问道:“父亲,丞相曾三番两次催您入京赴职,都被您以各种理由推托了去,应该早引起了他的不快,如今秦王又已回来,建康只怕要掀起波折了。
小女知道,您不愿卷入这其中的争斗,但您拥兵数万,又有水军在手,并不是一股无足轻重的力量,这两方肯定会对您施加压力啊,事态的变化根本由不得您。
《史记.魏公子列传》载:魏王恐,使人止晋鄙,留车壁邺,名为救赵,实持两端以观望。但晋鄙立刻被信陵君使朱亥锤杀,由此可见,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您再不做出决断,恐怕会落得个两头不讨好,是该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哎~~”郗鉴长叹一声:“你说的为父都明白,当今天下,羯赵渐呈衰败之势,覆亡只是个时间问题,而两雄相争的局面已愈发明显,朝庭正被刘琨逐步掌控,秦王迟早会兵逼江东,拥兵自重的基础显然不复存在,如果强行逆而行之,必然是身死族灭的下场。你与逸少都和秦王交好。自然希望为父投向秦王。
其实。秦王搞的摊分土地那套,他人或许深恶痛绝,对为父却无甚影响,你也清楚,咱们高平郗氏渡江较晚,钱塘一带的膏土良田早被人瓜分干净,而晋陵、京口地广人稀,且少陂渠。田多秽恶,远不如三吴富庶,吴主孙权好来此猎虎,这从侧面反映出该处的荒芜,是以为父至今未能置下产业。
按理说,冲着这两层缘由,投向秦王理所当然,为父料那秦王并非过河拆桥之辈,只不过,关键还在于刘琨啊。为父多年前与他为知交旧友,如今一朝反目成仇。实是于心不忍啊!”
郗璇跟着劝道:“父亲顾念旧情,着实可钦可佩,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世伯究竟还存留有几分与您的旧谊?小女不便予以评价,但可以拿他与秦王做个比较。
秦王光明垒落,为人重信义,而世伯以假死潜伏,窥伺一旁,又突然跳出执政于朝庭,虽是手段高明,却难免有鬼鬼祟祟之嫌,尤其他还是天师道的系师,这一身份隐藏数十年居然无人觉察,总给人一种居心叵测的感觉。
其次,秦王战必胜,攻必克,秦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由秦王亲手取得,先不提石虎被斩落于长安城下,光是为祸多年的青州韩雍都命丧于秦王之手,由此可见秦国的水陆军事实力已是极为恐怖,而世伯早年于并州丧土失地,节节败退,可见他根本不是将才,又怎可能会是秦王对手?更何况世伯竟然倚重鲜卑人,若让世伯取了天下,岂不是朝中尽皆索头黔面之辈?小女不知父亲您能否接受的了,至少小女与逸少都无法忍受。
另外您自已也说了,朝中重臣应是出于利益考量而不愿见到秦王入主天下,但您无产无业,非但与秦王没有利益方面的瓜葛,反而还要依靠海门的盐田来养活您手下的数万人呢,而且小女与姊妹们的制衣作坊每年也能赚取数十万钱,可以说,已经与秦王有了扯不开的干系,在这种情况下,您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即便您不为自已与小女,也要为愔儿与昙儿(郗鉴两名幼子)寻个出路啊!”
“哎~~”郗鉴又叹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望向江面的目光却突然一凝,上游有十艘战舰正快速顺江而下。
郗璇跟着看了过去,随着距离渐渐接近,一面当风飞舞的云字大旗也是越来越清晰,而舰队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有向江岸的码头靠近的迹象。
“难道是秦王来了?”郗璇不由心中一动。
郗鉴当即唤道:“定然是他!走,咱们去迎接秦王!”说着,快步向着码头走去。
见着父亲匆匆而行的背影,郗璇突然意识到,自已刚刚的那一番劝说完全是白费口舌,父亲能在北方那么危险的地方保全宗族,过了江又能据京口拥兵自重,足见为一老谋深算之辈,岂能不明当今形势?还用的着自已提醒?只怕是早存了投向秦王的心思了罢?
他这分明是待价而沽,等人上门来请啊!
‘但愿父亲不要太过份才好。’郗璇暗暗摇了摇头,随即快步紧紧跟上。
不多时,郗鉴父女俩已站上了码头,那十艘战舰也在京口水军的引导下缓缓靠岸。
清晨时分,石头城发生的变故已于不久前传来,当听到消息,郗鉴简直是目瞪口呆,他没法想像,这些外形古怪的战舰竟会有如此之大的威力!
这促使郗鉴来到江边,他需要细细考量今后的时局发展,同时也猜到云峰很可能会向自已摊牌,他还需要好好掂量下自已的行止与手中的筹码,只是没料到,云峰会来这么快。
郗鉴凝神看向了秦军战舰,这些舰船身躯高大,风帆棹孔极多,虽是造型奇特,但经过了海门的那惊天一撞,如今已没人敢生出轻视,不过,令陶侃、郗鉴、陆晔,甚至苏峻都纳闷的是,无论如何仿造,这造出来的样舰在结构强度上,比传统的平底船都远远不如,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讲究?
郗鉴不由比较起了自已的战舰与秦军战舰,心头愈发的沮丧。
‘恐怕在秦王眼中,自已也如韩雍般不堪一击罢!’郗鉴突然升出了种意兴索然的感觉,他意识到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自已的待价而沽是那么的可笑。
“呵呵~~不造而访,实属冒昧,还望尚书令莫要责怪才好!”船头云峰那爽朗的笑声令郗鉴回过神来。
他连忙拱了拱手:“秦王言重了,秦王大驾亲临,实令我京口军民万分荣幸,来,快请上岸,老夫已命人置下一席薄酒设宴相待!”
“倒是叨扰尚书令了!”云峰客气的回了一礼,又侧头一看,见着栈桥已被架好,于是率先向江岸走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七四章 元老院
经过一番寒喧,云峰、靳月华与苏绮贞在十几名女罗刹的陪伴下随着郗鉴父女俩步入城中,很快就来到了郗鉴府邸,由于来的仓促,酒宴还未摆好,因此云峰被引入了书房,而靳月华与苏绮贞则跟着郗璇参观起了府宅。
郗鉴的书房布置简单,却藏书颇丰,刚一走进,云峰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书香气息,定睁一看,不仅有纸质书,还有大量的竹简。
自司马炎篡夺曹魏江山以来,由于社会的初步安定与经济的蓬勃发展,造纸术取得了重大突破,除了传统的麻纸与丝絮纸,还出现了桑皮纸与藤皮纸,不仅产量大增,而且纸质纤维交结匀细,外观洁白,表面平滑,可谓妍妙辉光,竹简已逐步为纸制书籍所取代,这反映在汉字的发展上,易于刻划的篆、隶二书有向着易于书写的楷、草二书演化的趋势。
很显然,郗鉴书房中的竹简应该是曹魏以前存留下来的古籍,郗鉴的藏书,不但历史悠远,既有来自于先秦时期,也有他自已的文集,而且内容也五花八门,医、卜、兵、玄、经、史、子、集样样皆全,眼尖的云峰,居然还看到了自已发行的那几本教材,与委托谯秀编著的《民本论》!..
云峰不由赞道:“素闻尚书令博览经籍,躬耕吟咏,志洁高雅,今rì一见,果不其然!”
郗鉴略有几分得意,连声推辞道:“秦王谬赞了,老夫不过是信手闲来一翻。哪当得如此夸赞?”
云峰摆了摆手:“管中可窥豹。落叶可知秋。一个人的修养,正是由读书而来,尚书令的文集孤曾有幸拜读,立意深远,语句简洁,完全有别于自魏以来的浮夸藻饰之风,堪称为文坛注入了一股清新气息,尚书令可匆要谦虚啊。”
说着。云峰看了眼不自觉捋起了须的郗鉴,又赞道:“京口乃藩卫建康之门户,北临大江,南据峻岭,形势险要,为兵家所重,孤本以为乃一肃杀之地,不料,今rì初临,却见舟楫如梭。车马不绝,显然商贾云集。市货兴盛,着实令人意外啊!”
这话一出,郗鉴控制不住的现出一丝自豪之sè,微微笑道:“京口东通吴会,南接江湖,西连都邑,丁口近二十万,亦可称为一都会,秦王恐有所不知,建康所需物资,泰半由京口转运而来。”接下来,又话音一转:“韩雍此人虽名为投靠朝庭,实则为一海寇,秦王出海剿灭韩雍,解沿海军民心腹大患,当为无上功德,老夫谨以贺之,只是,秦王刚刚返京,为何匆匆前来,莫非是”
郗鉴把话说到一半,立刻止住话头,眉心一皱,似在思索着云峰的来意。
云峰也不与他虚言,接上话头道:“今来是为二事,一是借用京口码头一角,将来驻扎一支水军,二是请尚书令通融,容孤在京口布署两万jīng骑!”
这话说的突兀无比,又没头没脑,但云峰相信郗鉴是个明白人,前因后果,局势变化无须多说,郗鉴定已是了然于胸。
与郗鉴、王导这类的老狐狸打交道,云峰发现,旁敲侧击的效果远不如直来直往,没办法,你和他饶,他也会和你饶,还饶的更凶,这类老狐狸的太极推手,个个都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郗鉴却是一怔,他对云峰的来意早已猜了个仈jiǔ不离十,而且云峰刚一处理完正一道的危机,就马不停蹄赶来京口,使他生出了种颇受重视的感觉,心里还是挺满意的,只是没料到,云峰张嘴就要求驻军,允许驻军,实则等同于投靠,这也太直接了吧?
郗鉴双手一背,在书房内缓慢踱步,云峰也不催促,他明白,郗鉴拒绝的可能xìng不大。
拒绝,就意味着与自已翻脸,彻底投靠向刘琨,以郗鉴的为人,以及与王羲之和郗璇的交情,他不可能如此不智,否则也不会三番五次推托掉刘琨召唤入京的诏令了。
云峰在等着郗鉴提出条件。
好半天,郗鉴停下脚步,转身道:“老夫曾听茂弘(王导表字)与景猷(荀崧表字)多次提起,秦王他rì取得江山之后,拟与天下人共治天下,老夫曾冥思苦想,始终不能参透这共治的含义,请秦王恕老夫冒味,不知能否解惑?”
云峰jīng神一振,心道肉戏来了,当即拱了拱手:“尚书令学识丰富博通古今,不知对家天下有何看法?”
郗鉴丝毫不敢殆慢,他清楚,今天云峰这一场造访,很可能将决定他郗鉴,乃至整个高平郗氏的命运,口舌交锋往往比真刀实枪更加来的影响深远,这是一场不见血的战争。
沉吟良久,郗鉴缓缓道:“自禹王传位于启,便破坏了尧舜禹以来的君王禅让制,同时这也是家天下的开端,自此之后,历三代、chūn秋战国至秦、汉、魏,乃至本朝,素来都是父死子继,万不得已之下才会兄终弟及。
皇帝作为人主,集大权于一身,对任何人均有生杀予夺之权,自汉代始,又被儒生附会上了天意与天命,所行一切,皆是天的意旨,国家兴衰成败,由皆皇帝一人决定,得明君,则天下幸,得昏君、暴君,苍生如之奈何?
然而,自三代以降,明君少之又少,反倒昏君、暴君层出不穷,有鉴于此,我辈士族心怀苍生,趁着天下大乱,君权衰微之际,联手限制君王权力,使其不致于胡作非为,而非yù取而代之,正如王敦作反,天下士族共逐之!
自古至今,为了争夺皇位,父子相残,手足相煎比比皆是,我等限制君权之举,使祭则司马,政出士族,实则相当于从侧面杜绝了宗室犯下人伦大逆的可能xìng!”
郗鉴没有正面回答,却坚决的表达出了他的政治主张,只不过,云峰倒是有些诧异,士族真有那么伟大吗?士族只在乎家族的利益,从不会顾及天下,如接连执政于整个东晋一朝的四大家族,王、庾、桓、谢皆是如此。
见着云峰的诧异神sè,郗鉴却是暗自得意,云峰那几本书他曾仔细研究过,大致能厘清云峰的思想脉络,因此,他一上来就摆出自已的政治观点,把皇帝的权力牢牢限制死,由士族联合执政,倒要看看云峰是如何回答,你不是要分权吗?咱们就分个彻底,你总不能自已抽自已脸吧?
迎上郗鉴充满善意的目光,云峰微微笑道:“尚书令悲天悯人,出发点令孤钦佩,不过,士族之所以能掌权,其前提,必须要占据战略要地,手握压倒xìng优势的雄兵,否则,在朝堂上根本开不了声,这不叫联手限制君主,而叫一家独大,以臣属期凌主上!如之前的王敦,坐大至不可抑制之时,便会自然而然的发展为起兵作反,对至尊宝座生出觊觎之心。
还拿王敦作比,由于士族不愿见到有一个能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君主出现,必然会联手相抗,如此一来,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不但国力大损,还使得诸多将士白白死于内耗当中,徒令刘石之辈掩嘴窃笑,实令人扼腕叹息!
再比如刘琨,假使天下无有孤,他岂能得众多士族依附?只怕他的南下,立将使江东陷入另一场动乱当中!
所以说,尚书令限制君权的初衷虽是心系天下苍生,方法则有待商酌,尚书令以为然否?”
“这个”郗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云峰的辞锋他早在争夺海门水军督的时候见识到了一次,如今亲自品尝,又是别有一番滋味,果然是无从辩驳啊!
郗鉴苦笑道:“不知秦王有何看法,不妨说来听听?”
云峰面sè一肃,郑重道:“绝对的权力,只会产生绝对的**,无论是对皇帝来说,还是放诸于掌权重臣,这都是万古不破之真理!其后果,不但使国家丧乱,更是为子孙后代招来灭门惨祸,这一点,无须孤来多说,历史上称王称帝,乃至独揽朝纲者,有几人子孙后代能延续至今?
因此,孤的想法是,天下一统之后,以五年为期,初步建立一协商机制,名为元老院,由十五人组成,南方士族、北方豪族、民间庶族各占五人,每人任期五年,可连选连任最多两届,任期内不得担任朝庭官职,宗室成员不得入元老院任职。
朝庭各职司,仅作为执行机构,须向元老院与皇帝共同负责,任何一项重要政令,如增减免税、发动对外战争、赈灾、对朝庭重臣或元老院成员的论罪奖赏,等等诸如此类,必须由皇帝与元老院共同通过,rì后天下一统之时,孤会与元老院及朝庭重臣细分名目。
具体为,皇帝占有表决权的四成,剩下六成由十五人均分,每人占四分表决权,每项决议通过,必须要由表决权的六五以上同意才得以生效,而事关重大国策调整,则须三分之二多数才行!换句话说,rì后孤并不是一言九鼎,如果下的命令不合理,元老院完全可以不通过孤的决定。”
“这这”郗鉴顿时一阵张口结舌,半天说出不话来,秦王的设立元老院的提议,简直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这当真是颠覆了天下所有人的认知啊!
其实,郗鉴的原意很简单,是希望充分发挥出尚书台的功能,阻止皇帝为所yù为,而他自已,则希望能在新朝继续担任尚书令。(未完待续。。)
第二七五章 未来国是
郗鉴晃了晃脑袋,强压下内心的震惊,郑重的拱手道:“秦王刚刚还夸赞老夫高风亮节,但与秦王一比,实为莹火与皓月之争,惭愧之至啊!
自古以来,皇帝,尤其是有作为的皇帝,无不是挖空心思把权力集中在手,恨不能事事乾纲独断,秦皇汉武便是最典型!始皇帝统一六国之后行暴政,视民如仇寇,使得秦历三世而亡,汉武帝穷兵黩武,巧取豪夺民间资财,把文景二帝积攒下的诺大家底徒耗一空,晚年更是饥荒处处,流民四起,京师竟然破天荒的起了农民暴动,当真有如末世皇朝来临,幸得汉武帝还不算糊涂,颁下了《轮台罪已诏》,虽是勉强扭转颓势,可汉朝虚疲已久,再无法回到文景时的盛况了!
倒是秦王您,字字透出真诚,非但不集权,反而分权于民,尤其是那句:绝对的权力,只会产生绝对的**!令老夫深有触动啊,老夫敢断言,他rì一统天下,您必为千古第一帝!” . .
说实话,对于郗鉴的夸赞,云峰还是挺受用的,他摆了摆手,无所谓的笑道:“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正由于历史上的一幕幕惨剧,才使孤意识到了集权的危害xìng,权力,不能失去约束,否则,为祸更甚于猛虎。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权力,的确是个好东西,没人会嫌少,孤也不例外。呵呵~~但人不能只顾及自已。还要替子孙后代、天下百姓想一想。这才是正道啊。”
“呃?”郗鉴一怔,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云峰的前半段,他听着深以为然,后面却变味了,可是心里又涌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这才是真正的秦王,有yù而不强求。是为节制,此圣人之道也,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
郗鉴肃然起敬,不由施了一礼:“秦王所言,令老夫获益良多,不过,老夫另有一疑问,这元老院由何而来?是否由秦王您钦点?”
“尚书令无须多礼!”云峰连忙把郗鉴扶起,这才道:“若是由孤钦点,元老院设立还有何意义?元老院成员的产生。孤不干涉,但具体有两点要求。一是选拨有德行的饱学之士,二要清廉公正,不得徇私枉法,否则,罪加一等!
在此基础上,由南方士族,北方豪族在内部推举产生,至于民间庶族,这cāo作起来较为麻烦,可暂由各州推荐数人,集中到朝庭由列席旁听朝会百姓共同评议,但是,一旦有弄虚作假,禁锢三代!并且还须向推荐主官追责,至少也要罢免,终生不用!
这个方法先观察几年,争取能琢磨出一有效的选拨机制,如果效果不好,到时再另行修改。”
郗鉴再次一怔,忍不住问道:“列席旁听朝会百姓?这是什么?”
云峰微微一笑,把正在试点的列席朝会的基本情况解释了一遍,又道:“其实说了这么多,这只是个过渡方案,孤的设想是,时机成熟之时,将使庶族代表直接由旁听百姓中选出,对天下人负责,而不由各州推举,旁听百姓也将由京城扩大到全国各州,使之固定化,常态化,任期同样五年!
然后,将立一部根本**,名之为宪法,宪者,法上之法也!任何法规都要以宪法为依据,皇帝作为行政首脑与国家的代表,必须向宪法负责,皇帝与朝庭的一切政令都不得违背宪法!
至于宪法的内容,孤已拟好两条,将在解决大族超占土地问题之后择机公布!
其一,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无论男女老幼,都拥有对自已合法财产的所有权与支配权,朝庭与各级官府不得以任何理由剥夺!具体表现为,任何官吏与军卒,和平时期未得屋主允许,不得私入民宅,战争时期,除非有律法规定,否则,一概不得自行占住,而且秦国户籍在册人口中,每个人都具有保障人身、住所、文件、土地及财物安全,不受无理搜查和亢的权利,官府要搜查民居,必须建立在有明确证据事实的基础上,才可以颁发搜捕状,否则,将追责!
其二,秦国百姓拥有保卫私有财产的权力,持有与携带弓、弩,以及将来有可能出现的远程杀伤武器的权力不受侵犯,当朝庭出现一连串的滥用职权与强取豪夺,有把百姓置於奴役之下的企图时,那么,秦国百姓有权利,也有义务拿起他们手中的武器来推翻朝庭,为他们未来的安全建立新的保障!”
“这这”郗鉴满脸的震惊之sè,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了,好半天,思绪才回复了些许正常,连忙问道:“这不是鼓励百姓起来造反吗?”
“尚书令多虑了。”云峰微微笑道:“孤已不止一次的说过,活的好好的谁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如我凉州牧民,事实上每家每户都持有弓弩,但也没见他们聚众造反,朝庭的最大威胁,往往来自于统治集团内部的争权夺利,而不是来自于底层百姓,其实,过去的一切经验都在证明,任何苦难,只要尚能忍受,百姓们都宁愿容忍,而无意为了本身的权益便废除他们久已习惯了的朝庭,只有忍无可忍才会反抗,允许私人持有弓弩,便是对朝庭最好的监督!”
说到这里,云峰暂时止住话头,以留给郗鉴充分的消化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郗鉴紧锁的眉眼间稍有松开,这才接着道:“孤的最终目地,是取消元老院,把南北豪门大族、宗室,合并为贵族院,在庶人中成立公民院,此二院并行,作为国家最高权力机构。
它不但拥有立法权,还可凭三分之二多数推翻皇帝的违宪诏令,再如果皇帝有重大失德或违宪之举,两院可以凭超过八成的表决权来罢黜皇帝,使其传位给太子或顺序继续人,当然,皇帝不服可以强行解散两院,重新选举重新表决,若是决议依然如前,则皇帝必须退位,与之相关的朝庭重臣也要引疚辞职!
其实孤明白,这条路曲折而又艰辛,或许数十年,也或许数百年才能实现,不要怪孤说话难听,包括你我在内,很可能永远都见不到这一天的到来,但孤会毕其一生朝这个目标努力,这是唯一抑制皇权独大或是权臣凌主的方法,给所有人都套上枷锁,按规矩办事,这才是国家长久兴盛不衰之道!”(未完待续。。)
第二七六章 诚心归附
郗鉴已不知这是今天的第几次震惊,这样的皇帝与傀儡又有什么区别?不过,回过神来细细一想,与司马氏那样的傀儡存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司马氏是完全没有决策权,而云峰的方案是将皇帝的权力限定在一个框架内,不越过框架还是有相当权力的。
郗鉴不禁凝神静思,越品味越是体会到了其中的妙处,他的目中泛出异芒shè向云峰,心里满满的全是钦佩,要知道,抓权容易放权难,既便是上古尧舜再世,也不可能如此彻底啊!
好半天,郗鉴的思绪才渐渐回复,却眉心微皱,又一个问题浮现在了脑际,于是问道:“秦王匆嫌老夫罗嗦,自古以来,仗强兵犯律令者数不胜数,强势君王更是由于手握军权而为所yù为,假如老夫是说假如,如果有一天元老院与您意见相悖,您忍无可忍之下动用军队,那岂不是置元老院于无物?”
军权是一个政权的基础,郗鉴这话点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
云峰不假思索道:“尚书令这话问的好,孤已有了初步预案,即军队国家化!”
“呃?”郗鉴连忙问道:“何为军队国家化?”
云峰解释道:“天下一统之后,孤原则上不再领军出征,除非事关国家生死存亡的重大战役,但也得有元老院授权才行!而且任何五百人以上的军队调动,必须由皇帝与元老院联合签发的印信才可奏效,元老院须采六成以上多数才可签发印信,二者缺一不可。否则。领军将领以谋反论罪!
另有一个则是亲卫的问题。依然是天下一统,孤会重整亲卫,包括各级将领的亲军,择优者设立jǐng卫司,其中部分原亲卫将分派往如司隶校尉之类的职司任职。
而孤身边,只留男女亲卫各两千,作为守卫宗室之用。同时,将领不允许再拥有亲军。所有亲军一律属于jǐng卫司,由朝庭发放薪俸与武器装备,根据级别派驻给将领,闲时最多不得超过二十人,战时最多不得超过两百人!”
其实,云峰主动改组最为强悍的亲卫,也是思考了很久,这完全是顺应时代发展的无奈之举,他并不是真心放弃亲手打造出的亲卫,至少在感情上就难以接受。亲卫都是他最为贴心,最为忠诚的战士!
但随着远程大威力武器的推广应用。而且武器装备在可预见将来的持续xìng改进,依靠个人勇武来作战,既成本高昂,又效用有限,亲卫对普通士卒的压倒xìng优势正在逐渐丧失。
这是云峰在剿灭韩雍时才意识到的新情况,可以想象的是,以纯骑兵的亲卫与弩炮军阵对战,其结果将是重现清朝僧格林沁以骑兵冲击英法联军时的悲壮惨烈场面,只能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何况亲卫过于庞大,会给子孙后代带来侥幸之心,很可能会倚仗亲卫来控制京城,强行捕杀元老院、或是将来的贵族院与公民院成员,使得秦国又退回到封建**时代,把自已的mín zhǔ化努力毁于一旦,这是云峰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他能约束得了自已,却不敢保证一定就能约束得住子孙后代。
另外还有一点,如果亲卫不加以裁制,有可能会形成一个特殊的利益集团,他们离皇帝最近,挟持皇帝谋取私利并不是杞人忧天,比如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至少在百年的时间内,禁卫军完全控制了苏丹,只要苏丹有任何的改革动作,他们就废黜、暗害等等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第一位被禁卫军罢黜的苏丹是塞利姆三世,由于1683年维也纳之战的全面溃败,他学习法国,学习西欧的先进政治体系,却被禁卫军以违反生活习惯所罢免,事实上,塞利姆三世取得的唯一成果也就是在君士坦丁堡建立了一个近代印刷工坊,就这都不行!
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亲卫回归到本来职责,即特种、小范围奇袭作战、与情报刺探等方面,而女罗刹,云峰除了留一部分在身边,将会安排其中一些去充实基层妇联,为妇女解放事业而奋斗,剩下的将会和男亲卫一样,进入特殊职司任职。
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其令人不舍的决定,云峰对每一个女罗刹,都有着如亲姊妹一般的感情。
‘但愿她们能有个好的归宿罢,至少也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云峰暗暗叹了口气。
而郗鉴从云峰遣散亲卫的举动中看出了决心,不禁大为动容,军队国家化,这分明是一个既陌生,又行之有效的手段,他明白,假如云峰真能够推行下去的话,如他这类的士族,将会以一种全新的身份参与到国家的管理与运作当中,另外还可以减少无谓的政争与内斗。同时,他也认同云峰的结论,这是一个艰难而又曲折的过程。
郗鉴再次施了一礼:“既然秦王心系天下苍生,鉴敢不追随?老夫就豁出一条命,看看今后秦国会变成个什么模样,自今rì起,京口如海门,麾下军民皆听命于秦王!”
云峰赶紧回了一礼:“尚书令公忠体国,他rì史书必将载下浓重的一笔,便让你我携手,共同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出来!”
“哈哈哈哈~~”郗鉴不由得捋须狂笑,笑声中,满满的全是意气风发,自从永嘉丧乱以来,郗鉴在北方过的并不如意,带领族人艰难的生存在王浚、刘琨、东海王越等诸多势力的夹缝当中,后来渡江,亦是小心翼翼,虽有老谋深算之嫌,实则是为保全宗族而采取的无奈之举。其实,无论心机如何深厚的人,都有着自已的理想,郗鉴的理想,是维持政局稳定,不使一家坐大。而云峰搞出的这一套。恰是保持政局稳定的不二良方!
云峰尽管也在陪着笑。心里却在暗暗转动着念头,他认为必须要在军队国家化之前,把适度护张与打草谷写入基本国策,使之常态化,正规化,定期派军去劫掠周边的“好邻居、好朋友与好伙伴们!”,不给他们任何发展壮大的机会。
不大的书房内充满着笑声,就在这时。,郗璇与靳月华、苏绮贞走了进来,不由均是一怔,郗璇则是很快松了口气,良好的氛围表明了进展非常顺利。
郗璇连忙问道:“父亲,您与秦王在笑什么呢?可不可以让小女也听听?”
“哦?”郗鉴却答非所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去花园看看逸少养的大白鹅吗?”
郗璇没好气道:“父亲,您也不看看天sè?酒宴已经摆好了,小女这是前来请您与秦王赴宴呢!”
“啊?你看,这说着说着就忘了!”郗鉴尴尬的笑道:“来,秦王与王妃快请!”
云峰摆了摆手:“尚书令何必如此?一同前往便是!”说着。拉上郗鉴,并行向外走去。
这个宴会为私人xìng质宴会。由于云峰带了靳月华与苏绮贞出席,为表示礼尚往来,因此郗鉴把他的正妻与两个儿子,郗愔与郗昙也给唤了出来,一个十三岁,一个六岁。
按辈份以及与王羲之、郗璇的关系来排,云峰只能与他们叙兄弟之谊,这类似于荀灌娘的两名幼弟,令得郗鉴倒是现出了些许的得意,一番寒喧之后,众人随意落坐,郗鉴举杯道:“今rì秦王造访,实为我郗氏与京口军民之大事,来,咱们都敬秦王一盅!”
“尚书令无须客气!”云峰也不推辞,一饮而尽,众人纷纷跟着喝干了杯中的美酒,郗璇又问道:“父亲,您与秦王刚刚在笑什么,小女瞧你们都挺开心呢!”
“这个”郗鉴现出了为难之sè,把征询的目光向云峰投去。
云峰无所谓的呵呵笑道:“尚书令但说无妨,除了与军队有关的需要暂时保密,其他方面还要仰仗尚书令向外向散播,让天下人都明白孤的心思,让大家都来评判下,究竟是否可行!”
郗鉴不由连呼厉害,云峰的这个政纲,明眼人都能看出,有利于全天下的百姓,而且对于南方士族与北方豪门也作了充分让步,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反对,但有个前题,必须得天下一统才能实施,这就使得天下人、尤其是庶族对秦国统一天下翘首以待,将来秦军兵锋扫过,所经之处纷纷开城献降都很有可能!
郗鉴深深看了眼云峰之后,就把刚刚的谈话和盘托出,众女目中的讶sè越来越浓,靳月华却是现出了一丝担忧,云峰向她打了个眼sè,示意回头再解释。
郗璇却又问道:“父亲,您举义反正,刘琨很可能会恼羞成怒,他虽是暂时奈何不得您,但慕容廆在洛阳尚有六万军马,若是小女估料不差,刘琨或会令慕容廆放弃洛阳,调军入江东!毕竟洛阳夹在石勒与秦国之间,等同于鸡肋般的存在,如此一来,他将有十万军力,应会遣军前来攻打京口,而且吴郡已投靠向刘琨,到时腹背受敌,您又该如何是好?”
郗鉴眉心一跳,迟疑道:“秦国水军天下无敌,不知可否封锁住江面,阻止慕容廆渡江?”
云峰想都不想的一口拒绝:“不妥!要放他过来!”
“呃?”郗鉴父女俩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他们倒不认为云峰有借刀杀人的企图,只是一时摸不透这人的用意。
云峰微微笑道:“刘琨仅凭四万军马,如何敢行代禅之事?而有十万军在手,则大有不同,所以,孤不会拦阻他过江!至于安全方面,尚书令不用担心,孤会一直留在建康,直到那两万jīng骑进驻京口,再有水军作为支援,如果刘琨敢来,必教他轼羽而归!”
郗鉴父女俩立刻明白了云峰的用意,毕竟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夺司马氏江山总是名不正言不顺,总会被人垢病,可是从刘琨手上夺来又有不同,不禁暗呼高明!
郗鉴再度举杯,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老夫就放心了,来,秦王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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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七章 花开花落终有时
这一顿晚宴,宾主言欢,气氛融洽,直到很晚才散去,云峰也不急于离开,他打算明rì在京口的街头走走逛逛。
北府军闻名后世,不但在淝水之战中大破苻坚,而且还是宋主刘裕倚之发家的根基,刘裕甚至下遗诏曰:京口要地,去都邑密迩,自非宗室外戚,不得居之!
后来的齐﹑梁﹑陈沿袭刘宋,以为定制,云峰想实地了解下,这北府军的前身究竟如何个厉害法。因此散席之后,与靳月华及苏绮贞被迎到了客舍。
送走了郗鉴父女俩,云峰转头笑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洗洗睡下,人家家里面,也不方便起的太迟。”说着,不由分说的一手拉起一个,匆匆向着澡堂走去。
二女自然明白这人绝不会像嘴上说的那么老实,双双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只得跟了上前。
八月份正处于夏末秋初时节,秋老虎尚在肆虐着余威,所以洗澡也不用热水,一男二女在脱光之后,就着凉水踏入了木桶当中。..
云峰微闭双目,一脸的舒爽表情,枕着那软乎乎的胸脯,整个人都缩在了靳月华的怀里,任由她擦拭自已的胸腹,苏绮贞坐在另一边,正给这人搓着大腿呢。
见着云峰的一派大郎主作风,靳月华暗生恼火,当即把抚在他胸前的手掌屈指一缩,狠狠的在小痘痘上狞了一下!
“哎哟!月华,你这是干嘛?”一瞬间,云峰猛的睁开眼睛。疼的倒抽起了凉气。
靳月华没好气道:“云郎。妾问你。你为何要对中书令作下那么过份的承诺?其实妾能明白,这恐怕就是你一贯的心思,只不过,你亲民爱民是好事,遇事与朝中大臣们协商也是没错,甚至对皇帝的权力作出限制更不是不行,但你想过没有,为何要将军权放出?而且还要把亲卫遣散?
自古以来。哪位君主不是想方设法把军权牢牢抓在手里?你也不好好想一想,若没了军权,他rì有人生出异心该如何是好?或许你武技高强,可姊妹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只比普通人强上一点点!”
靳月华这话非常重,就连腔调都带上了哽咽,自从被云峰从平阳带出来,还从未以这样的口吻说过话,由此也可看出她是相当的不满,想想也是。自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凭什么要与别人分享?而且是在没有强兵护身的情况下与别人分享!
就连苏绮贞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美目中暗含不悦,向云峰看了过去。
脑后一双冰冷的目光,眼前又是一双冰凉的目光,换了正常人早已遍体生寒,坐立不安了,云峰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淡淡道:“月华,你说的这些为夫都考虑过,其实,谁不想一呼百应?谁不想一声令下,莫敢不从?为夫也想,但事情不能由得自已啊!”
接下来,云峰把他对于极权的担心一古脑儿的全都兜给了二女,并且还举了历史上的诸多事例,以论证他绝对的权力,只能带来绝对的**这一观点。
水声的响动早已停止,靳月华与苏绮贞虽然都没有说话,但云峰分明感觉到,靳月华的身体稍微柔软了些,不再如刚刚那么僵硬了,不禁心里暗松了口气,又道:“安全方面不用担心,秦**方有谁敢反对为夫?至少为夫有生之年,没人敢有这个胆子!在咱们去了以后,一套严密的规章制度肯定已经建立起来,个别心怀不轨者想起兵反叛根本没那可能。”
说着,云峰看了看苏绮贞,继续道:“绮贞,孤明白你不舍得那么多姊妹离开,但天下一统之后,她们也有权去追求自已的生活,总不能一直被缚束在孤的身边吧?她们都是乱世的牺牲品,前半生经历了各种崎岖坎坷,孤的最大心愿,就是希望她们的后半生能做个正常女人,可以结婚生子,可以儿孙满堂,而留在军队里,显然做不到,只有回归民间,与外界多多接触,或许才会有那么几分可能。”
苏绮贞的美目不由一红,其实她明白,女罗刹们只有离开军队序列才是最好的出路,她也相信云峰会为她们作出最合适的安排。
苏绮贞强迫自已把心里的浓浓不舍化为衷心的祝福,好半天,才定下心神问道:“姊妹们不会愿意离开的,想必大王你也清楚,到时候你该如何?难不成把她们赶走?”
“不错!”云峰脸面一沉,坚定道:“不走也得走!或许一开始不习惯,她们会依然怀念过去的rì子,但时间是治疗伤痛的最好良药,几年的时间一过,只要能正视新的身份,成功融入新的生活,她们会把这段经历当作一份美好的记忆尘封在心灵深处。
不过,孤会留下两千人,这两千人从不愿离开的姊妹们当中,按照年龄由大到小选取,将来,由咱们一起给她们养老送终!”
这话一出,苏绮贞的眼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哗哗流下,就连靳月华的肩头也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她们都不敢想象,真到了遣散的那一天,会是怎样的一幅场面?至少自已是没有勇气面对!”
“云郎,你干嘛说这些?真是讨厌死了!”猛然间,云峰就感觉到后背一阵剧痛,原来,靳月华气愤不过,狠狠咬了一口!
云峰反手拍了拍靳月华,微微笑道:“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风主,去也终须去,往也如何往,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就让咱们祝福她们,将来天下太平了,朝中又没什么事,咱们一家子可以四处出巡,去往各地探望她们啊!”
“嗯!呜呜呜~~”靳月华再也忍不住的身体前倾,伏上云峰的后背失声痛哭,云峰又把手伸向了小鼻子一抽一抽、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的苏绮贞,招呼道:“绮贞,你也来!”
“呜呜呜~~”苏绮贞也带着哭音,猛扑入了云峰怀里!
这时的云峰,后背压着靳月华那动人的身体,胸前借给了苏绮贞尽情痛哭,虽然被前后两个美女**相夹,心里却没有任何绮念,他也极为不舍女罗刹的离去,一时之间,仿佛离别的时刻已提前到来,屋内弥漫着挥之不去的伤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哭声仍然没有止歇的迹象,云峰突然问道:“月华、绮贞,孤自愿限制皇帝的权力,其实有个最大的好处,你们都猜猜看,猜对了有奖!猜不出来,哼哼!”(未完待续。。)
第二七八章 心结终去
果不其然,云峰这一打岔,二女的哭泣声稍稍减小了些,均是抬起微红的眼睛,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随后双双秀眉微蹙,陷入了沉思当中。
不多时,靳月华摇摇头道:“还能有什么好处?刚才云郎你不都说过了?总之,妾是想不出来。”
云峰看向了苏绮贞,问道:“绮贞,你呢?”
苏绮贞分明能感觉到,云峰在问这话的同时,贼兮兮的眼睛正往自已的那处乱瞄呢,这让她心里一紧,立刻想起了那“哼哼!”声中隐含的威胁。
苏绮贞赶忙伸手护住,连一根杂毛都护的紧紧不露出半分,她的脑筋也在急速转动!这没办法,靳月华根本不吃云峰那套,可是苏绮贞不行,她的心里始终还有些排斥。
或许,人都有惰xìng,不逼就不会爆发出潜能,在云峰那威胁目光的笼罩下,苏绮贞突然灵机一动,连忙道:“大王您削弱了皇权,又不再独掌军权,还要搞一部对了,就是宪法!这使得皇帝非但不能为所yù为,反而要处处小心,如果真犯了众怒,随时会有被罢黜的危险呢,在这样的情况下,做皇帝还有什么意思?依绮贞看,倒不如做个王候来的逍遥自在。..
自chūn秋战国,及至本朝,诸子夺嫡有几次没有掀起腥风血雨?又有多少王朝家国毁于内乱当中?远的不说,近的就有孙吴,吴主孙权赤乌四年(241年),长子孙登病亡。次年立孙和为太子。不久又封孙霸为鲁王。
孙权对孙霸宠爱崇特。与和无殊,这使得孙霸起了夺嫡之心,又同时,孙和生母王夫人与孙权长女孙鲁班有过节,于是,孙鲁班构陷王夫人与孙和,借孙和往张休家居住之机,中伤孙和不在宗庙为患病的孙权祭祀祈福。反而到王夫人那里密谋不轨,还称王夫人见孙权患病现出了喜sè。最终孙权大怒,令王夫人忧惧而死,孙和也渐渐失宠,终rì担心被废。
而孙霸,自以为时机已至,更加坚定了夺嫡之心,由此引发二宫之争,使得朝中大臣分为两派,最终孙和被废。孙霸被赐死,名臣陆逊等十多名孙吴栋梁亦被逼死。幼子孙亮反被立为太子,孙吴经此变故,非但皇室遭刑,而且举国分歧,埋下了内部斗争的祸源,逐渐开始走向衰败。
至于本朝的八王之乱,直接就葬送了大好河山,令得司马氏只能避于江东苟延残喘,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大王的作为,能最大可能的避免将来子女中重现类似的人间惨剧,更是拨去了rì后导致姊妹们不和的祸根!”
云峰不由赞道:“绮贞说的不错,孤曾细细考量过,将来最有可能为子夺嫡的不出于灵芸、月茹、诸葛女郎与任女淑,甚至月华你如果有了孩子,也要列入可疑名单,当然,你们现在肯定会说不可能,但当嗣子长大chéng rén,由谁来继位则成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难保不会产生别样心思。
对于这一点,纵观古今,并没有太好的解决之道,一般都是在打压一方的同时,再拨高另外一方,可如此一来,皇家亲情何在?莫非皇族注定是无情之辈?
孤偏不信邪,行釜底抽薪,让皇位有如鸡胁,看还有谁去争抢?当他们渐渐长大,孤会根据他们的特长着重培养,争取在各行各业都有所建树,从不同的侧面将秦国牢牢掌握在我姓云的手里,而不是紧盯皇位不放,哼哼!孤敢断言,若干年之后,做皇帝还不如置一份产业为一富家翁来的逍遥自在!”
“哎~~”这话音刚落,背后却传来了一声幽幽叹息,云峰自然明白靳月华的心思,不禁微微笑道:“月华,你不要急,灵芸与月茹过了那么久,不还是有了吗?来,你说说看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走的?为夫帮着算算rì子,争取一枪中的!”
靳月华苦笑道:“上次诸葛姊姊给灵芸占子之后,妾与月茹也去试了试,诸葛姊姊说月茹数月之内必将有喜,对于妾却说占不出,其实妾明白,诸葛姊姊不是占不出,而是不方便明言,如今,月茹与灵芸都有了,唯独妾没有,呵呵~~今生今世能得云郎你的爱宠,妾已是心满意足了,不敢有过多的要求。”
云峰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的,他能听出靳月华话语中的遗憾,于是又道:“占卜本就虚无缥缈,如何能做准?你的身体又没隐疾,为夫偏不信邪!你说,如果今天是受孕期,孤拼了命也要让你怀上!”
靳月华忍不住的紧紧搂上云峰颈脖,动情的低声道:“云郎有这份心意妾已是感激不尽了,不过,妾这几天正处于你说的安全期,这事还是不要强求,顺其自然为好。”
云峰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月华你与为夫同龄,女人在五十岁之前都有生育能力,还有二十多年,的确不用急,那么”说着,云峰看了看自已下面,又向苏绮贞道:“今晚不给月华了,全给绮贞!”
“啊?”苏绮贞惊呼一声,她没想到,把自已给扯了进来,一愣之后,就连连摇起了脑袋:“绮贞也在安全期,大王您别浪费了,今晚忍着吧,明天回去给若萱或是灌娘姊姊好了。”
“唔!”云峰瞬间转头,把嘴埋进了靳月华的颈脖间!好半天,才勉强止住笑意,再次看向了已是意识到失言,而满面通红的苏绮贞,呵呵笑道:“绮贞,你可别忘了上回在倭岛上是如何答应孤的?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许逃避!”
说完,云峰后背耸了耸,向靳月华示意道:“月华,来,为夫背你回房!”
“嗯!”哗啦啦的水声响动中,靳月华整个人贴上云峰后背,双腿盘在了他的腰间。
苏绮贞偷偷抬眼一看,一双大手正向自已熊抱而来,她又不死心的拖延道:“绮贞还没洗呢,要不?大王您先与月华姊姊回房,绮贞洗好再来。”
“嘿嘿!绮贞,你不是在水里泡过了吗?你们女人本就不臭,偶尔随意洗洗也不算什么。”话音刚落,云峰已是不由分说的把苏绮贞抱入怀里,背上驼着靳月华,快步向着寝屋走去
这一夜,极尽缠绵,美好的时光总是飞般流逝,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光亮透过窗隙shè入屋内之时,云峰睁开了眼睛,在他怀里,苏绮贞背对着与靳月华搂成一团,那一片洁白的美背,令他顿时睡意全消,昨晚的一幕幕不由自主的跃上了心头。
“啊!大王不要!”尽管经过了充分的挑逗与抚弄,但在进入的一刹那,苏绮贞还是很不适应,身体又控制不住的扭曲起来。
自已顿时升起了一股挫败感,只得无奈的退出,靳月华却接过去微微笑道:“绮贞,云郎太粗暴了,咱们不理他,来,姊姊会温柔的对待你,让他看着干着急!”随后伏上苏绮贞的身体,从嘴唇、到胸部!苏绮贞在靳月华的温柔之下,不但情绪渐渐平息,反而忘情的抚摸起了靳月华的胸背。
自已分明看到,靳月华递了个隐秘的眼神过来,紧接着,又缓缓向下,直到把脸面埋在了苏绮贞的胯间!
“月华,不要,不要碰这里!”眼中看的清清楚楚,当靳月华的小香舌伸入的一刹那,苏绮贞不由得失声尖叫起来。
靳月华头也不抬的含糊道:“绮贞,你放松,姊姊不是云郎,没有那么粗暴的家伙,你也不要有羞耻感,家里的姊妹们经常这样,你要学着适应才行,今晚姊姊就教你,女人与女人之间,也是可以互相带来快乐的!”
这话就像含有魔力似的,苏绮贞的挣扎竟减弱了许多,很快就双手扶住了靳月华的脑袋,渐渐地,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最最原始的糜烂气味。
很明显,苏绮贞已处于巅峰边缘,她星眸微闭,面颊cháo红,身体剧烈颤抖,而不再是痉挛扭曲。
靳月华却抬起头,再次递了个眼sè,让出女人那最隐秘的部位,侧过身子,横抱住苏绮贞纵情热吻。
于是,枪影一闪,直直刺入!
或许是完全沉浸入了yù望的海洋,也或许根本就没分辨出已经换了家伙,还可能终于走出了心理yīn影,总之,苏绮贞再没有任何不适,直到那孕育生命之处把生命的jīng华全都接收了个干净!
‘真不容易啊,不知道下一次需不需要月华帮忙了。’云峰快速收回思绪,暗暗笑了笑,手掌却半点都不含糊,向着二女紧紧贴着的胸脯中间滑去。
“哎呀!天sè都亮了,这下遭了,都快点起来吧!”云峰的小动作刚刚得逞,苏绮贞立刻就被惊醒。
靳月华也睁开了眼睛,狡黠的笑道:“绮贞,真看不出来啊,平时倒是文文静静的,来,给姊姊说说,姊姊与云郎相比,究竟谁让你更舒服?”
刷!苏绮贞粉面瞬间通红,她恨不得把脑袋埋入枕头底下,这种话能问出口吗?也太羞人了!不过,她的心里却又不自觉的比较起来,似乎,应该各有各的美妙呢!
苏绮贞正暗暗品味着滋味,云峰的不满已从背后传来,“月华,这是什么话?你能和为夫比吗?昨晚绮贞的声音已是充分证明,好了,咱们快点起来,别让尚书令瞧了笑话!”
“嗯!”靳月华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二七九章 谢鲲之死
三人很快穿上衣服,匆匆洗漱了下,便向着院外走去,而郗鉴安排的管事早已恭候在门口,一见三人出来,立刻把他们引去了膳堂,在用了一顿颇具京口特sè的早餐之后,在郗鉴父女俩的陪同下,云峰等人走上了京口街头。
这个年代,官员出行一般没什么排场,如陆晔那么大的阵仗更是绝无仅有,当时的士族刚刚渡江不久,忧患意识尚存,还远未到东晋未年那般的腐化堕落的地步,往往以洒脱率xìng为行为准则,排场过大反而会让人看不起。
漫步在京口街道上,有相熟的会给郗鉴父女俩行个礼,不认识的也不过于惊慌,默默让开道之后,该干嘛还是干嘛,可以说,这是中国历史上最为开明,也是最为zì yóu的一个时期,当然,其中不包括佃户、贱口与下层的贫民百姓。
一路上,车马络绎不绝,人cháo往来穿梭,在有些空地上,还能看到侨民聚在一起练拳比划,倒也是有模有样,云峰不由赞道:“京口民风勇悍,不愧为在江淮间征战多年的劲旅啊!”. .
郗璇略有些得意的介绍道:“每年的五月初五,京口民间都会自发举办斗力之戏,其人山人海,喧闹震天,盛况远超于今rì,但秦王诸事烦身,只怕在天下一统之前,无暇再来京口了。”
“这的确是可惜了,如果有可能,孤倒是愿意过了明年五月初五再离京回返长安。”云峰随口叹了声,却见到郗鉴眉头微微一皱,不禁顺着目光望了过去。
远处有一名身着普通百姓打扮的人正匆匆奔来。从这人的步伐、身姿与jīng神状态。云峰百分百可以判断。他不是普通百姓。而应是经过特歼训练的斥候一类的人物,因此不用费神就可以猜出,这是郗鉴布于建康的细作。
令云峰好笑的是,这名细作明明奔到附近,却不上前,反而自以为隐秘的向郗鉴的随从打着手势。
郗鉴转头看了看云峰,见这人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陪着干笑两声。又向前招了招手:“何事如此匆忙?过来说话。”
“遵命!”细作依言上前,施礼道:“禀尚书令,昨夜从建康探得的消息,豫章太守谢鲲不rì前于任上离世!”
“谢鲲?”郗鉴喃喃自语道:“这不就是名列江左八达之一的谢幼舆吗?”
郗璇跟着补充道:“谢世伯也是海门水军督谢尚的生父。”
这话一出,所有人立刻想透了其中的关节,仿如当头浇下了一场暴雨,刚刚的轻松愉快气氛瞬间不翼而飞!
谢鲲虽贵为一郡太守,但在云峰、郗鉴的眼里,只是个小人物,可是他有个好儿子谢尚。谢鲲之死,意味着谢尚必须要丁忧三年。那么这海门水军督
云峰与靳月华交换了个凝重的眼神,向郗鉴道:“孤前次下都曾有幸与谢太守把酒言欢,谢太守不拘小节,旷达开朗,jīng神矍铄,身体康健,席间谈笑风生,令人记忆深刻,怎会莫名暴毙于任上?中书令,孤有话向这位将军询问,不知是否方便?”
郗鉴示意道:“秦王但问无妨,老夫虽与谢幼舆素未谋面,却也久闻其名,倒是惊诧的很。”
云峰点了点头,问道:“这位将军,能否说详细点,消息何时传到建康,谢太守因何而亡?”
“回秦王!”细作不敢怠慢,恭恭敬敬道:“消息应是昨rì晚间传入尚书台,待末将探得时已是深夜,据说由于天气炎热,谢太守于屋外饮酒后醉卧在地,夜间被毒虫叮咬,第二天早上已是毒发身亡,如今正停灵于豫章郡府,等待谢小将军前去扶柩回返建康。”
“何等毒虫有如何厉害,竟能把人咬死?”郗璇忍不住问道。
“这个”亲随为难道:“请女郎见谅,末将不大清楚,当地杵作曾在谢太守的小臂上发现两个细小针孔,周围略有青黑,因此猜测是被蜈蚣叮咬。”
云峰心头的疑惑更甚,他直觉的感到谢鲲之死必有问题,先不提在外露宿,被毒虫咬死的可能xìng有多大,光是豫章那个地方,大致位于后世的江西省南昌市一带,濒临鄱阳湖西南岸,地势平坦,夏季湿热,按理说,的确有利于蜈蚣、蜘蛛之类的毒虫繁衍生长。
问题是,什么样的蜈蚣能一口把人咬死?历名记载或是武侠小说中有冰雪蜈蚣,还有白玉蜈蚣,毒xìng神乎其神,但事实上都不存在,据云峰所了解,被一般的小蜈蚣咬伤,仅在局部会发生红肿、疼痛。
被热带型大蜈蚣咬伤,会有头痛、发热、眩晕、恶心、呕吐,甚至膻语、抽搐、昏迷等全身症状,严重可致淋巴管炎和组织坏死,有时整个肢体出现紫癫。不过,豫章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怎么可能会出现热带大蜈蚣?而且当时豫章与热带地区根本就没有往来,没可能有热带大蜈蚣传入,
而长江流域的红头黑身黄脚蜈蚣看上去吓人,但咬人一般只咬到手部,这说明它不会主动攻击人类,虽说咬伤处会很快产生剧烈疼痛,却不会导致致命危险,四五rì后症状自行消失。
同理,毒蜘蛛也是如此,豫章周边并不分布毒xìng较大的蜘蛛,如捕鸟蛛、穴居狼蛛、黑寡妇蛛、赫毛长尾蛛等等。
‘莫非是毒蛇所咬?’如果谢鲲真是非人为死亡,那么,只有被毒蛇咬中才能说的通,但是,毒蛇咬中的伤口与蜈蚣咬中的伤口有着明显的不同,杵作不可能看不出来,他认为必须要亲手验查谢鲲的尸身,才能判断出真正的死因。
“云郎,谢世伯之死很可能会引来严重的后果,建康或肝有不利于你的局面发生,咱们还是速速返回为好。”
云峰正暗暗寻思,靳月华的催促传了过来,他当即点点头道:“刘琨定会拿此事做文章,除非为夫强行安插人手出任海门水军督,但这只是下下之策,想来谢尚也得到了消息,当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建康,那咱们现在就回去。”说着,向郗鉴拱了拱手:“尚书令,孤本待再盘桓三两rì,不料事有突变,只得先行告辞了。”
郗鉴目中闪出一缕忧sè,回了一礼:“请秦王务必冷静,若在朝中独木难支,大不了老夫亲自跑一趟建康!”随后,又向郗璇唤道:“璇儿,咱们送送秦王!”
云峰也不客气,拱了拱手,径直向码头行去。(未完待续。。)
第二八零章 毛遂自荐
谢鲲之死,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根本没有影响,甚至许多人连这个名字听都没听过,但在建康上层,不吝于引发了一场风暴,只要稍有点政治头脑,都明白这对云峰意味着什么。
有人为他着急,有人冷眼看着好戏,还有人,已经迫不急待的开始活动起来。
当云峰正一路乘风破浪向着建康猛赶的时候,石头城里迎来了吴郡三大家主以及一位年轻人。
向刘琨行过礼之后,顾和指向那位年轻人介绍道:“丞相,这是前尚书左仆shè周顗之子周闵,字子骞,目前虚领侍中,袭爵武成候,颇有乃父刚直之风。”说着,转头喝道:“还不向伯父问好?”
周闵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小侄见过伯父!”
刘琨暗暗冷笑,心想这批人来的倒挺快啊,昨夜才放出的消息,这才正午时分,就赶了过来,更令人叫绝的是,竟然抬出了周闵,周闵本不是个人物,但他有个好爹,即鼎鼎大名的,死于王导嘴上的周顗周伯仁。. .
王导曾有言:“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冥之中,负此良友!”由此可见,王导对周顗怀有一定的愧疚之心,那么,对于周顗的后人,会不会大力支持呢?
‘来的好!’刘琨原先还未定下究竟选谁家子弟入驻海门,但这时见着吴郡自动请缨,立刻计上心头。
刘琨微微笑道:“世侄一表人材,果有乃父宽厚仁爱之风,来。快快请起!”
“小侄多谢伯父!”周闵依言起身。垂手站立一旁。
刘琨又呵呵笑道:“是哪阵风把三位家主给吹了过来?这石头城里可从未来过如此贵客啊!”
陆晔拱了拱手:“丞相说笑了。咱们吴郡既然已效忠丞相,理当前来拜见。”接着,就话音一转,吞吞吐吐道:“不知丞相可曾收到谢幼舆不幸身故的消息?”
“哎~~”刘琨的面庞迅速布上了一层悲sè,摇头叹道:“谢幼舆为江左八达,有高识,不修威仪,好《老》、《易》。能歌,善鼓琴。老夫曾为金谷二十四友,当年在并州便存有结交之心,奈何时运艰难,始终未得谋面,本待手头稍稍松懈下来,便把谢幼舆调来京城任职,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谢幼舆竟英年早逝,着实可悲可叹哪!”
三人也跟着唏嘘了一阵子。其实,他们不是没怀疑过谢鲲之死是由刘琨下的毒手,毕竟这个人物太敏感了,说成牵一发而动全身半点都不夸张,不过,怀疑的成份并不太多,这很简单,暗杀士族是个犯大忌的行为。
王敦虽杀过周顗与戴若思,云峰也杀过纪鉴、气死过纪瞻,但他们都各有各的借口与推托,令人无从说事,而且这唯一手上沾过士族鲜血的二人,都没使用暗杀手段,更何况谢鲲与刘琨根本就是无怨无仇,他们不相信刘琨会如此丧心病狂!
这要是被揭发出来,立刻将成为过街老鼠而人人喊打,谁还敢为他卖命?
见着刘琨那发自内心的惋惜神sè,三人心中疑心尽释,陆晔跟着叹道:“谢幼舆若知世间有丞相这一知已,定当能含笑于九泉,哎~~死者已矣,但咱们活着的人还得为将来打算,谢尚不rì将往豫章扶柩,接下来还得丁忧三年,这海门水军督一职将出现空缺,不知丞相拟以何人暂代?”
“这个”刘琨眉头一皱,为难道:“海门虽是朝庭重镇,却由秦王提议设立,且颇有渊源,老夫不与秦王商议便越俎代庖,岂不是有独断专行之嫌?听说秦王去了京口,想来应也得到了谢幼舆不幸身亡的消息,必会匆匆赶回,不如,还是等秦王回来商议下为好。”
“哼!”周嵩冷哼一声:“明rì便是八月十五大朝会,海门水军督职归何人可当堂议立,按理说,秦王既然在京,当上朝面圣,不过,他若是不敢入宫,那可怪不得我等不与他商议了!”
“呵呵~~”陆晔捋须微微笑道:“秦王若敢入宫,主上必不会放过这天赐良机,定当jīng锐全出除此心腹大患,秦王并非三岁小儿,岂敢自投罗网?莫非他还能带着几千亲卫入宫?这与谋反有何区别?”
“哈哈哈哈~~”顾和也哈哈大笑道:“给过机会,他自已放弃,岂能怨怪别人?除非他立刻就反,不顾朝庭而强行任命海门水军督,但如如一来,他将自弃名份,与我大晋为敌,不仅要被宣布为逆贼,而且还能逼使那些侨居士族放弃敌视石勒,朝庭或可联石抗秦,秦王如何看不破?依和之见,他除了乖乖奉上海门水军督一职,还有何法可想?毕竟士族中除了王谢那两个小崽子,又有何人能为他所用?袁彦道更是废物中的废物!”
不由得,殿内弥漫起了一派乐观的氛围,确实,任由他们想破脑壳子,也想不出面临如此不利局面,云峰还能如何翻身?
刘琨也是胜券在握,点点头道:“先别高兴的太早,一切得有待明rì的大朝会才能最终见出分晓,不过,这海门水军督的人选是要先确定下来,以免到时措手不及,不知你三位有何建议?”
陆晔、顾和、周嵩、甚至包括周闵,均是jīng神一振,相互交换了个隐秘的眼神之后,陆晔郑重的拱了拱手:“丞相,侨姓士族皆为首鼠两端之辈,不能托以重任,而咱们吴姓,既已奉丞相为主,自然不会生有异心,咱们数人昨夜商议之后,由于担心丞相过江仅有数月,仓促之下未必就能推出合适人选,因此晔斗胆,举荐周伯仁之子周闵出任海门水军督!”
这话一落,殿内瞬间归入平静,四道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刘琨,偏偏刘琨眉心紧锁,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令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意。
周嵩连忙给周闵施了个眼sè,周闵会意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拜到底:“伯父在上,小侄定当为伯父把海门水军取在手中,并敢指天立誓,今生今世只听命于伯父一人!”
刘琨依然不开声,只是脸面的挣扎之sè愈发浓烈,这令殿内四人的心脏均是高高提到了嗓子眼。
一时之间,殿内安静无声,甚至凝神去听,摆放在殿角的沙漏。那沙子缓缓落下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而周闵已是不自觉的额角布满了冷汗,正当顾和受不住这份煎熬再待开口请求,刘琨却无奈的叹道:“世侄,你既然称老夫一声伯父,又出面解老夫燃眉之急,于情于理,老夫都不该使你为难,但如今,你吴郡已握有一支水军,若是再领海门水军督,朝中侨姓士族会如何去想?难保不会激烈反对啊!如果因此而产生分裂,他rì又如何抵挡秦军?这当家,也有当家的难处啊!”
刘琨满脸的情真意切模样,令人半点都觉察不出有丝毫趁机要价的意图,周嵩忍不住道:“丞相言之有理,可海门水军督一旦落入侨姓士族手里,恐怕会不利于您啊,偏偏这海门水军督,还必须由士族子弟来担任,否则,丞相指派一心腹前往,当可平息纷争,哎~~这该如何是好啊?”
‘好!’刘琨暗中叫好,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微微笑道:“你等三姓的一片忠心,老夫全看在了眼里,今rì老夫可立下誓言,你不负我,我亦不负你!
老夫刚刚考虑了下,这海门水军督虽是须由士族子弟担任,但吴郡水军督不需要,因此倒是有了一两全其美之法,明rì朝会,老夫可举荐世侄为海门水军督,不过,吴郡水军,你等必须要放弃,如此才能不落人口实。”
“这”四人面面相觎,他们都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桃子还没摘到,却要放弃自家的梨子,这岂不是得不偿失?然而,刘琨的提议合情合理,令人不知该如何拒绝,同时刘琨还是他们的主子!
他们的心里不由得均是生出了一丝悔意,早知道就不该来趁这淌混水啊!
陆晔小心翼翼的问道:“丞相的意思是”
刘琨理所当然的摆了摆手:“你等皆是老夫麾下,自是由老夫派人前去就任吴郡水军督,如此可避免落入外人之手,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待三年后谢尚丁忧归来,祖言(陆纳表字)贤侄可继续任吴郡水军督,士光意下如何?”
一瞬间,吴郡四人的面sè全都苦了下来,刘琨说的好听,只暂代三年,但有这三年时间,他难道只走个过场,而不会安插自已人手以彻底控制吴郡水军?恐怕三年之后,既便陆纳重掌吴郡水军,也只能做个傀儡了吧?凭着刘琨的心机与手段,这完全有可能!
他们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已几年来耗费无数人力财力才拼凑起的水军,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空手套了过去,话又说回来,就算周闵能够成功暂代海门水军督之位,但海门水深的很,那里的士卒、将领、普通百姓全都心向秦王,哪能轻易掌控海门水军?这真是贪念作祟,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啊!
四个人飞速交流起了目光,目中满满的全是焦急,他们不敢当面顶撞刘琨,只能从其他方面来想办法着手。(未完待续。。)
第二八一章 一家欢喜一家愁
石头城内道道眼波凌空飞shè,刘琨却不会给他们交流的时间,当即脸面一沉,不悦道:“怎么?莫非士光不愿意?刚刚是谁口口声声要为老夫分忧?又是谁发誓赌咒愿听命于老夫?原来都是空口白话!哼!不过暂代三年,你等便百般推托,着实令人心寒!也罢!这样的忠心要来何用?”说着,大袖一挥,就要向内堂走去。
一股强烈之极的恐惧瞬间罩上了心头,惊惶不安之下,陆晔连忙唤道:“丞相且慢!”
刘琨身形一止,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冰冷,隐泛怒容,直直瞪视着陆晔!
陆晔的心里颓然升起了一股无力感,他清楚,今天彻底栽了,两次算计刘琨,不但没捞到半点好处,反而一次比一次输的更惨,尤其是这一次,竟连家底都赔了进去。
可是,又能如何呢?刘琨没请他来,他吴郡是出于贪念才自已送上了门,何况陆晔也没胆子与刘琨翻脸,或许今天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这石头城,但从今往后,必然是层出不穷的报复与打击,想想也令他不寒而粟。 . .
如果说云峰手段狠辣,有如一只疯狗逮谁咬谁,那么,刘琨则是一只笑面虎,于不知不觉中能把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陆晔不明白,这世道怎么了?哪来如此之多的jiān邪?偏偏还都是能把自已碾成粉碎的存在!
‘哎~~但愿丞相说话算数!’陆晔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心知这军权是交也得交,不交也不交。否则。将同时面对刘琨与云峰两名大敌。其结果,必然是族灭身亡而不须置疑!
暗暗横下一条心之后,陆晔递给了顾和与周嵩一个略带些悲哀的眼神,就咬咬牙道:“我等既效忠丞相,又如何敢有藏私?请丞相匆要误会,只是事发仓促,不知该如何向将士们解释啊。”
“哦?”刘琨脸上的yīn霾倾刻消散无踪,捋须微微笑道:“倒是老夫误会士光了。呵呵~~事态紧急,难免心里有些焦燥不安,还请士光见谅,至于吴郡将士们,交由老夫着人解释,而士光你,只须修书一封给令郎即可。”
刘琨又以和煦的目光一扫四人,郑重道:“你等无须担心,老夫再重申一遍,你不负我。我亦不负你!”说着,转头喝道:“来人。奉上纸笔!”
很快,亲随取来纸笔搁于案上,带着十二万个不情愿,陆晔来到案头坐下,给陆纳写起了亲笔信。
过了片刻,陆晔把书信呈给刘琨过目,刘琨大略扫了眼,便满意的笑道:“明rì大朝会,老夫当为世侄谋取海门水军督一职,料来不会有意外。”
四人相视一眼,陆晔拱了拱手:“有劳丞相费心了,我等还须回去筹备一下,这便告辞!”其余三人也向刘琨施了一礼。
刘琨点了点头,伸手示意道:“虽是把握十足,却也不能懈怠,老夫也得做些准备,四位好走!”
“丞相请留步!”摞下这句话后,陆晔、顾和、周嵩与周闵转身向外走去,尽管殿外艳阳高照,但这四道背影,分明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直到四人的彻底消失在了视线里,“哈哈哈哈~~”刘琨再也控制不住的仰天长笑,就连隐在暗处的亲随,都纷纷现出身来放声狂笑,笑声中,满满的全是得意与万丈豪情!
今天,刘琨就会派人去接手吴郡水军,有这三年时间,即使陆纳回来,也只能注定做个傀儡,在刘琨的眼前,仿佛呈现出了一幅数千艘自杀式火船从四面八方围攻秦军舰队的壮观场景,如果还能利用好周闵接手海门水军督的机会,探来秦军大威力武器的秘密,那么,不说天下一统,南北对峙至少有九成九的把握!
石头城里洋溢起了一派乐观的气息,而在建康繁华的沿淮列肆,有一家天下唯一的赌场,名为袁记赌档,这是袁耽根据云峰建议以那几千金作为本钱开设的赌场,它外表金碧辉煌,占地极大,里面分为豪华区与普通区,牌九、骰宝、转盘等近现代赌博方式,与樗蒲、弹棋、五sè木、藏钩等传统博戏共济一堂,里面贴满了jǐng世恒言,婢女、司客穿梭如云,各台档人头涌涌,气氛热烈之极。
然而,在赌场深处的一间密室内,则是蒙起了一层悲伤而又焦急的氛围。
谢尚昨夜已经得知了父亲逝世的消息,毕竟身为人子,朝庭有义务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传递到谢尚手中,而不像郗鉴安排的细作,需要百般打探才能知晓。
谢鲲的死,对于谢尚来说,不吝于一记晴空霹雳!父亲今年只有四十五岁,正值壮年,如何会在一夜之间便生死两隔?
大哭之后,谢尚谢绝了王羲之陪同返京的好意,独自携着袁女正乘快船逆江而上,于上午抵达了建康,他先赶来与云峰道别,不料,云峰去了京口,于是又去钟山找到了庾文君与荀灌娘。
诸女中,除了荀灌娘与谢鲲有过一面之交,其他人与谢鲲并没有任何往来,但听到这个噩耗仍是震惊不已,纷纷出言好生劝慰,并猜测云峰很可能会在傍晚回返,因此,谢尚决定明rì一早再往豫章,而趁着这个工夫,来到了袁耽的赌场向他道别。
不大的密室里,暂时安静无声,谢尚与袁女正身着素服,脸上残留着刚刚向袁耽报丧时再次流下的泪痕,袁耽则该劝的都劝过了,人就这么回事,谁都有长辈亡故的那一天,心意到了即可,如今也不知再说什么是好。
而庾文君与荀灌娘,虽是面带同情,但和另外三人一样,眼中又现出了一丝焦急与凝重,她们都明白,谢尚父亲亡故的后果。
“阿兄!”袁女正忍不住责怪道:“谢尚即将丁忧三年,刘琨老贼必会拿此说事,要说他对海门没有染指之心连鬼都不信,如今倒好,秦王正值用人之际,你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还亏得秦王把你当作兄弟看待呢,都是你没用,整天就知道赌、赌、赌!”
这话一出,袁耽又羞又愤,面sè青了又红,红了又青,嘴唇喃喃蠕动着,但始终没有说出话来,数次在情绪激动之下,差点就要拍着胸脯应下海门水军督一职!
不过,自家情况自家清楚,袁耽天xìng散漫,放荡不羁,受不得任何约束,军营里那些森严的条条框框,简直就是一座座囚笼,他怀疑自已很可能呆不足三天,就会给逼的投江自尽!(未完待续。。)
第二八二章 桓温
见着袁耽那幅无地自容的模样,荀灌娘心头生出了一丝不忍,无奈道:“女正,你别责怪袁彦道,人有所长,尺有所短,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特长。
袁彦道虽是不擅于军职,这赌场,却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开业仅仅年余,在建康已至家喻户晓的地步,每rì赚得多少钱财姊姊尽管不清楚,但知道,有数千名贫民依靠这座赌场为生,又至少有上万的百姓接受过赌场的接济。
袁彦道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天底下没有谁是全才,包括你的谢尚,与断山都不例外,如果换了他们,只怕赌场早就坐吃山空了,今次世伯突然过世,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袁彦道又能奈何?你也别太过于苛责了。”
“哦!”袁女正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略有些歉意的看了她的兄长一眼。
袁耽却是感激的看了看荀灌娘,这才叹道:“灌娘姊姊不必尽说好话,秦王有事,而彦道帮不上忙,始终是心里有愧啊,要不?请逸少暂代海门水军督?撑过这三年就好。” . .
谢尚摇了摇头:“尚在回返之前,也曾与逸少兄谈过此事,先不提逸少兄能否兼顾两头,仅朝庭那一关就很难通过,刘琨怎会白白放过这大好机会?必会以各种理由阻止,除非秦王不顾朝庭自行委任,如此一来,与另着他人暂代有何区别?岂不是依然要与朝庭撕破面皮?”
“哎~~”庾文君长长叹了口气:“这也不成,那也不成,要怪还是怪将军的人缘太差。只结交了你们三人。这不?碰上事竟连个合适的人手都没有。对了,他琅琊王氏子弟众多,如果请大司徒出面,从族中另择一子弟暂代谢尚,是否可行呢?”
谢尚想也不想的摆了摆手:“不妥,大司徒虽有子侄数十人,但佼佼者唯有逸少兄而已,其余如王恬、王洽等。颇有美名,斗鸡走狗、手谈舞乐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过,让他们参预军机,尤其是主领一军会误了秦王的大事,这些人根本就是膏粱之徒!而且他们与秦王不熟,若是他rì背叛秦王转投向刘琨,岂不皆是我等之过?”
屋内陆续升起了失望的叹息声,显然,他们都明白。王氏族人不靠谱,片刻之后。庾文君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女正,你家二姊女皇不是嫁给殷浩了吗?听说殷浩清徽雅量,众议攸归,不行而至,有没有可能请到他来帮助将军?”
袁女正想都不想的坚拒道:“不行!姊夫看上去仪表堂堂,善谈玄理,清谈更胜其叔父殷融,时人咸谓教义由其兴替,社稷俟以安危,实则却为风流异贞固之才,谈论非奇正之要。
若委他为海门水军督,女正敢断言,必会违方易任,以玫播迁,若入处国钧,未必有嘉谋善政,若出总戎律,或将蹙国丧师,总之,姊夫除了嘴上有两下子,其他一无是处,更何况他还瞧不起秦王呢,曾对姊姊说秦王出身不正,不过一西凉武夫耳,对了,他还在背后说过阿兄的坏话,说阿兄不务正业,有辱门风!他这样的人,既便接手,又怎会真心实意帮助秦王?”
“哼!”庾文君小脸一沉,不悦道:“殷浩自高自大,将军与袁彦道还瞧不起他呢!”
虽然放过了狠话,庾文君心里舒坦了些,但对于云峰的困境,仍是未能拿出个解决之道,只得与众人继续凝眉沉思,可是无论怎么想,也不知道如何破局。
庾文君一阵心烦意乱涌上心头,忍不住恨恨道:“大不了就与朝庭翻脸!无论如何,这海门水军督,都不能落入刘琨手里!”
荀灌娘没好气道:“话是这么说,不过,翻脸只是最下之策,一旦与朝庭撕破面皮,朝庭就可以宣布断山为叛逆,那瓦官寺的佃户与书院的女先生们就危险了。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由于南渡士庶多有至亲好友丧命于刘石之手,因此,朝庭上下约定成俗不与刘石通使,如今刘是没了,只剩下一个石。
如果断山被冠以叛逆之名,那么,当今的天下形势则可看作三国鼎立,朝庭将名正言顺的放下与石勒间的仇怨,联手夹击秦国,这无疑是极其不利的局面,所以在平定北方之前,名份万万不能丢,哎~~咱们再想想罢,时辰也快接近傍晚了,断山很可能要回来了,到时候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嗯!”众人虽是陆续点了点头,但他们都不认为云峰能有解决之道,这与智谋或是实力没太大关系,完全是手中没人造成的结果,任谁遇上,都只能干瞪眼。
“将军能有什么法子?”庾文君又道:“照文君看,多半是要接受刘琨派来的人手了,不过,这不代表俯首认输,一是要严密监视,不让那人有接近水军的机会,或者干脆寻个合适时机把他给做了,虽然朝庭心知肚名是怎么回事,可是手脚干净,不被拿住把柄就行,看还有谁敢再来海门送死,二是如果实在做不到第一点的话,那只能把jīng锐调回梁州,暂时留个空壳子给海门。”
荀灌娘叹了口气,苦涩道:“实在不行,只有这么做了,但文君你的主意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首先人家来赴任,不可能只身前来,至少要带个上百名的亲随护卫,在这种情况下,要限制行动或是暗杀极其困难,就算能杀得了,领军主将莫名暴毙,又没有任何破绽,却在舆论上会处于不利境地,再按你的第二点建议,那么,海门将形同虚设,断山封锁大江的计划将出现重大破绽,而且rì后运送白银往长安,由于缺少了入海口的控制权,也会增添莫大风险。”
听了荀灌娘的分析,所有人都没了再开口的兴致,只是默默的看着沙漏,估算着云峰回返的时间。
沙子缓缓下泄,不因人的心情而有任何改变,就在这时,一个嚷嚷声传了过来:“袁彦道,快借点钱给老子,他娘的,刚才一斤金子全输光了!这还是偷家里的,快点,快点!扳不回本,那老家伙非打断老子两条腿!”
这口气老气横秋,声音却稚气的很,伴着这声音,“砰!”的一声巨响,门被重重推开,一个虎背悬,身材粗短结实的男人风风火火的闯入屋内,偏偏这人面相幼嫩,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而且他的脸上分布有七颗痣,额角嶙峋,眼神则如紫石棱般刚毅有神,头发又如刺猬般又硬又直!
庾文君正是心烦意乱时候,听了这话,立刻就是一阵恼火腾腾直冲头顶,当即责骂道:“桓温!你作死了!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偏跟在袁彦道后面赌钱!哼!袁彦道,不要借给他,就得让桓世伯打断他两条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赌!”
“呃?”桓温一怔,放眼看去,屋内五个人,人人面sè凝重,尤其是谢尚与袁女正身着素服,眼圈又红又肿,显然是刚刚哭过。
桓温不禁问道:“谢尚,你这是”
袁耽接过来道:“昨夜得来的消息,谢世伯已不幸于任上病故,谢尚明rì一早将往豫章,扶世伯灵柩回返建康。”
“倒是温唐突了!”桓温拱手一礼:“谢世伯横遭不测,请谢尚节哀顺便才是。”
这话一出,原本因担忧云峰而放下的悲伤之情,又重新涌上了谢尚的心头,谢尚不由得掩面垂泪,袁女正也陪着哭泣起来,其他人均是心里又酸又涩,很不好受。
不料,桓温竟冷哼一声:“谢尚,大男人哭哭泣泣像什么话?身为人子,当有仇报仇,有孝尽孝!若世伯为jiān人所害,当手刃仇寇,奉其首级于灵前便是!若世伯暴病而故,扶回灵柩寻一风水宝地厚葬已然可尽孝心,哼!想来世伯在天有灵,亦不愿见你这幅模样!”
这时的桓温,尽管只有十四岁,却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气势隐然浮现。
谢尚不由浑身一震,深深施了一礼:“尚受教了。”
桓温点了点头,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桓温又面sè一变,向袁耽讪讪道:“那个袁彦道,兄弟即将大难临头,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等等!”庾文君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上心头,连忙道:“你们看,如果让桓温来代替谢尚,如何?”
“嗯?”八道目光全都shè了过去,上上下下打量起来,渐渐地,一双双眼中依次泛起了异芒。
纵然桓温胆大包天,可说到底,他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乍一见到这么多双古怪的目光,仍是免不了脊背生寒。
桓温略有些心虚,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干嘛?不愿借钱就算了,干嘛这样看着?”
五个人没一人理他,反正相互看了看,缓缓点了点头。
“桓温!”庾文君猛的开声:“你如何看待秦王?”
虎目迅速爆出一丝神往,桓温想也不想道:“秦王白手起家,短短数年时间,便三分天下有其一,当为我辈楷模!”
“嗯!”庾文君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如果由你来暂代谢尚任海门水军督,你可愿意?”
“什么?”桓温下意识的反问出声,满脸的不敢置信之sè,甚至还挖起了耳朵,很明显,是害怕被耳屎堵着听错了。(未完待续。。)
第二八三章 衣通姬的讽刺
见着桓温的震惊表情,荀灌娘把前因后果稍稍作了解释,接下来又道:“桓温,你可愿意?虽只是暂代,但你若能表现出才华,秦王当会重用于你。”
如果问桓温现在是什么心情,他肯定会说,就好象走在大街上被一块金子砸中,荀灌娘问愿不愿意,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天生具有冒险jīng神的他,自然是千肯万肯。
只不过,他生平末带过一兵一卒,桓氏的门楣也不算高,勉强够得上中等士族,再加上桓温整rì里游手好闲,不是赌博就是打架斗殴,给人一种不务正业的感觉,因此在士族圈子中并不受人待见,这一想到要去见心目中的偶像,而且还有可能担任海门水军督这一敏感且又重要的职位,不免心里有些发怵。
温桓非常不自信的问道:“我能行吗?灌娘姊姊,你该不是说笑吧?”
庾文君重重一点头,抢过来道:“谢尚能行,你如何不行?当年谢尚十四岁便执掌海门水军,后来又和来犯的韩雍硬拼一场,这你都知道的。..
你不过暂代三年,有何为难?你放心,将军用人不问出身,你有本事就能出头,咱们呆会儿向将军推荐你!对了,将军前几年在珠宝铺子开业的当天还提你的名字呢,是他自已提的,不是咱们提醒的,看来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了,这应该不成问题了,不过,莫怪姊姊把丑话说在前头,他rì你若是敢对不起将军。又或是投靠了刘琨。姊姊第一个就放不过你!”
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桓温的脸面立时胀的通红,怒道:“温如何是这等人?温虽不学无术,却也知晓礼义廉耻,今rì,温便立誓,若是他rì背弃秦王,必受乱箭穿心而亡!”
发下誓言之后,桓温气势一泄。迟疑道:“秦王是如何知道温的名姓?”
庾文君直接了当道:“不知道!”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转头向荀灌娘道:“师尊,或许是将军师门典籍中记载的!”
荀灌娘一阵无语,瞪了庾文君一眼,桓温却是一头雾水,又见无人向自已解释,只得强行咽下了这份不解,不确定道:“文君姊姊,若是秦王看不中温。那该如何是好?”
荀灌娘摇摇头道:“看不看的中,不是咱们说了算。但想来不会有太大问题,关键还要靠你自已。”说着,转头看了看沙漏,又道:“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们赶紧回去,算算时间,秦王也该回来了。”
“嗯!”众人陆续点了点头,就连袁耽,也跟着起身向外走去。
而在另一边,云峰经过一路急赶,堪堪回到了钟山脚下的营寨,昨天刚刚上山的女人们也返了回来,尽管人人都知道事态的严重xìng,却根本提不出有效的解决方法,诸如李刚、杨远之流,想到的无非就是类似于庾文君,搞架空,暗杀那一套。
看着云峰那紧锁的眉头,靳月华忍不住劝道:“云郎,灌娘姊姊与文君去了袁彦道那里,说不定过会儿能带回什么好消息呢。”
“好消息?”云峰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根本不指望袁耽能接手海门水军督。
回想整个事件,是如此的忽如其来,又是如此的合情合理,好象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jīng手摆弄着一切,云峰越来越觉得这根本是个针对自已的yīn谋,凶手必然是刘琨,尽管没有证据,不过,凭着直觉,他完全可以作下论断!
不受控制的,云峰那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凶xìng突然给激发出来,恨恨骂道:“他娘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与石勒联手老子也不怕!老子今天还就是反了!”
所有人都是相互看了看,眼中虽是透出焦急,但没有人接腔,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啊。
似是想到了什么,云峰又吩咐道:“绮贞,明rì把书院关闭,女先生们全都遣散,有愿意随孤回长安的就带上,不愿意的尽量安排去钱塘避个三两年!李刚,你明rì一早也去把田契文书分给瓦官寺佃户,把他们释放为平民!”
“遵命~~”二人有气无力的应了声,他们都明白,云峰这是在做最后的安排了,把所有与他有关系的人全都开脱出去,看来的确下了与朝庭撕破面皮的决心。
云峰可不愿在刘琨安排的人手到来之后,虚与尾蛇防这防那,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随着这两道命令的发布,湖边陷入了沉寂,衣通姬却俏面现出一丝嘲讽,冷冷道:“衣通姬自从前rì踏足中足,不得不说,这片土地很美丽、很富饶,也很繁华,真不愧祖先们三番五次渡海前来求取先进的技艺文化,这的确是个好地方!”
云峰不禁有些诧异,把不解的目光投了过去,这个女人的嘴里从来不吐好话,如今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啊,她该不会是见到自已面临不利处境,在出言安慰吧?
迎上云峰充满期待的目光,衣通姬话音一转:“不过,你们中土的人心却是复杂的很,一个似是于大局无关的人偶尔身亡,竟能引发诸多事端,还把秦王你给逼上了绝境,这究竟是巧合呢,还是出于其他的原因?
衣通姬不由忆起了读过的那瀚如烟海典籍上的无数奇谋妙计,的确是jīng妙的很哪,也令人心底生寒!试问,生存在如此勾心斗角人人自危的环境之下,指不定哪天就被算记了去,又如何得以心安?但令衣通姬奇怪的是,大王似乎甘之如饴呢!
而咱们倭岛,虽是贫瘠、愚昧、穷困,可人与人之间没那么多的虚伪与狡诈,祖父攻杀别国,从不需要什么借口,当年高外祖母息长足姬命大后征讨三韩,只是无意中的行为,起先她老人家准备教训下无礼犯上的狗奴国,但有臣属进言,狗奴国国人赤贫,远涉千里前去,讨不到任何好处,反倒是三韩之地富庶远超我倭岛,因此放弃了狗奴国而渡海兵发三韩,果不其然,此行将新罗国劫掠一空,并逼使他每年献上八十船的贡品,至今已有百年。
再看看大王你,带领大军出海早存有侵掠之心,还假惺惺的百般触怒祖父,又是嫌弃草香幡梭姬不贞,又是讨要磐媛,竟成功诱得祖父先行出兵攻打,这恐怕,就是你们中土典籍中口口声声的名份大义,师出有名了罢?当真是好笑啊!咯咯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