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九章 大鹪鹩倭王
倭人少女整整齐齐列成数排,站在厅堂正中,个个低眉顺眼,双掌交握,接受着身周无数道狼xìng目光的检阅,大祭祀介绍道:“大王,这些都是我族中尚未婚配的少女,年龄介于十三岁至十五岁之间,xìng情温顺,容貌颇佳,皆为处子之身,大王英明神武,她们自愿以洁净之躯侍奉,请大王念及其心赤诚,还望勿要推辞。”
这话一出,荀灌娘与庾文君的美目中双双shè出了jǐng惕之sè,灼灼瞪向云峰,云峰立刻摇了摇头。
大祭祀没留意二女的威胁xìng目光,一见云峰摇头,顿时一阵慌乱传来,还以为云峰不满意呢,连声解释道:“大王,您是知道的,我族中丁口单薄,所有未婚且能保证是处子之身的女子全在这儿了,如果您不中意,外臣可以把族中适龄女子全部唤来由您挑选,不过,大多数已经婚配了,但那不是问题,能侍奉大王是她们的福份,只要大王不计较她们非是处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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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从前世的记载中得知,弥生时代,倭人高阶男子一般拥有五名妻室,低阶男子也能拥有两到三名女人,在这样一个一万多人口的城寨中,刨去幼儿、老人、青壮年男子,适龄女子不会多于五六千人,以倭人的开放程度,能挑出三百名处女,实属难能可贵,云峰既然拿他们当带路党使用,自然也不会太过欺凌,至少不会强捋他们的妻女,于是摆了摆手:“不必了,孤看一下。”说着。细细打量起来。
大祭祀自夸倭人少女xìng情温顺。这一点。云峰信,但容貌并不是个个都佳,有相当一部分具有明显的虾夷人体貌特征,这些少女已直接给啪丝过去,他可不愿矮小民族的基因玷污了秦人高大健壮的血统,但另有一部分眉目清秀,身形相对而言较为高挑,想来应该是三韩的移民后代。
另外云峰还发现个细节。从衣饰上看,这些少女无论是三韩人还是虾夷人,很可能都不是平民女子,而是贵族女郎,她们的穿着虽然算不上华贵jīng美,但全部戴有项链和手镯,手镯的原料来自于贝壳、铜和琉璃,项链则是把玉石、玛瑙、琥珀与琉璃打磨成的珠饰串成一串,这与一路上看到的倭人女子颈脖间与手腕间光秃秃一片截然不同。
云峰很快收回目光,点点头道:“你的忠心孤都看在眼里。孤很满意,不过。这些女子孤不全部带走,只取一部分。”说着,转头向苏绮贞吩咐道:“绮贞,你带姊妹们把其中个头相对较高的挑出来,剩下的各自遣散罢。”
“嗯!”苏绮贞点了点头,领着女罗刹们走上前去,不多时已挑出了一百多名倭人少女,其实所谓的个头高挑,在云峰眼里也就是一米五几不超过一米六,但矮子里面拨将军,能有这种高度的倭人少女已是相当具有优势感了。
云峰又向杨远道:“杨远,这些倭人女子都交你处置了,你和李将军可以每人留两个,其他的都分给未曾婚娶的弟兄们,她们虽是异族女子,言语不通,但也莫要歧视她们,与咱们秦人女郎一样的对待,知道吗?”
“咕噜!”杨远的喉头明显蠕动了下,当即施礼道:“请大王放心便是,末将会特意jǐng告弟兄们的。”
说实话,如果有可能,云峰也想收两个漂亮的倭人女子,但是有荀灌娘师徒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只是个美好的心愿而已。
暗暗叹了口气,云峰向大祭祀道:“孤留五百人,帮你守城,三rì之后,我秦军分兵数路,帮你们讨伐周边的敌人,而你,需要及时把向导准备好,绘出路线图,尤其是去往倭奴国与与大鹪鹩倭国的路线,你可明白?”
大鹪鹩倭国的王被后世称为仁德天皇,是倭岛上一个极其关键的人物,为大和家族在倭岛一千多年的统治夯实了根基,他重视农业,积极向三韩地区施加影响,正是由于他,倭岛由弥生时代迈入古坟时代,他的陵墓是世界上最大的帝陵,据史书载,大鹪鹩倭王生于曹魏高贵乡公曹髦甘露二年(257年),卒于东晋安帝隆安三年(399年),如果记载属实的话,那么,这人活了一百四十三岁,十有仈jiǔ是一个打破虚空的顶级高手!
听云峰提起大鹪鹩倭王,大祭祀脸上不自觉的现出了骇然之sè,显然大鹪鹩倭王在倭岛上威名赫赫,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但不知是出于何种目地,还是未能出口,而是拉上出云倭王深深一躬:“外臣领旨!”
大祭祀的神sè变化尽入眼底,云峰暗暗冷笑,看来,这一支倭人还抱有侥幸之心,希望借助大鹪鹩倭王之手来灭掉自已这一支侵略者,如此倒也不错,就让他们见识一下秦军的真正实力,rì后必然不敢生出反意!
云峰兵力虽少,但他没有丝毫的担心,大鹪鹩倭王再如何如何的神化,首先还是个人,凭着先进的武器装备与秦军优秀的战术素养,云峰有十足的信心来灭掉这个被奉为神的后裔的家族,扫除他控制倭岛的最大阻碍。就好比后世的西班牙人入侵美州,几百人可以灭掉一支数万人的印第安大军,秦军虽然还未研制出火枪火炮,不过,诸葛弩与弩炮的威力不会差于前者。
当然了,云峰目前并没有直接建立州郡的打算,关键还在于秦国人口不足,要想长期有效的统治,必须在对原住民展开奴化教育与灭绝xìng屠杀的同时,还要鼓励大规模移民,可如今远没有这个条件,自家人口还不够用呢,所以云峰时至今rì都没有对西域诸国用兵的心思,而在倭岛上,只能先立个傀儡政权代为统治了。
念头一闪即逝,云峰目中突爆寒芒紧紧罩住大祭祀,目光中的意味很明显,孤已经看透你的心思。
大祭祀顿时额角冷汗涔涔,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拜伏道:“外臣有罪,动了妄念,请大王治罪!”
云峰点了点头:“念你初犯,今次孤不予计较,但有下次,定斩不饶!”接着,语气稍缓,又道:“灭了倭奴国与大鹪鹩倭国,孤正式立你王为倭岛之主!”,摞下这句话后,也不理会跪在地上的大祭祀,刷的转身,领着一众亲卫们向外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一零章 和事佬
就在云峰未发一矢取得了入侵倭岛的第一场胜利的时候,陆晔、顾和与周嵩,这三位吴郡核心人物正聚在陆晔府邸的小花园中,摆上酒案相对而坐。
周嵩自顾自的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后,捋须叹道:“这刘琨当真不得小觎啊,以假死脱离并州危局,既保全了名节,又可以跳出漩涡,窥伺一旁暗中发展力量,竟连慕容廆都能为他所用,着实是出乎意料,尤其是趁着秦王下都,主上惊慌失措之际,凭密诏领军入京,昨rì被主上拜为丞相、录尚书事,一举掌握辅政大权,其谋划之周密,对时机之把握,的确妙到毫颠,呵呵~~可笑的是,那rì刘琨死讯传来,先主竟还追谥为愍,当时朝中恐怕无一人能料想到他竟能重现于眼前罢?当真是好算计,好隐忍啊!”
“哼!”顾和却现出了兴灾乐祸之sè,冷冷一笑:“那又如何?与我吴郡有何相干?如今的朝庭,乱臣贼子层出不穷,去了王敦,后来秦王,秦王前脚刚走,刘琨又从天而降,只怕老天真是铁了心要亡了司马氏,而这江东,又得乱上一阵子喽!”. .
“诶~~”陆晔摆摆手道:“君孝莫要大意,如今世道不靖,政局动荡不安,我吴郡未必能独善其身,咱们还是好好商议下该如何自处方是正策。”
顾和跟着就道:“如何自处?依和之见,还是如先前那般,只要刘琨不来犯我吴郡,就不必多作理会。而且慕容廆曾于广陵城下斩杀我吴郡儿郎数千。不去寻他讨要说法。已算是给了刘琨脸面。”
陆晔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对顾和的短视暗感无奈,正待开口,一名管事却气喘吁吁奔了过来,远远施礼道:“禀郎主,顾家郎主与周家郎主,丞相、大将军与南顿王联携来访!”
“哦?”三人互相看了看,刚提到刘琨。刘琨就来了,周嵩忍不住道:“刘琨来此何意?莫非是来向我等示好?”
陆晔也持有类似的想法,吴郡虽然在朝堂上没有话语权,但在钱粮方面无人能及,刘琨再强势,始终是个外来人,在朝庭根基浅薄,尤其是他的钱粮只能来自于辽东与广陵,辽东山高水远,运输困难。广陵又丁口稀少,产出有限。难以长时间支撑慕容廆部署建康的四万大军,因此来寻求已方的支持也不是没可能。
三人再次交换了个会意的眼神,陆晔唤道:“把丞相一行请来,再增设三副几案!”
“遵命!”仆役施礼离开。
不多时,几案酒食被抬了过来,刚刚摆弄好,刘琨、慕容廆与南顿王宗各带数名随从出现在了花园里。
“哈哈哈哈~~”人刚至,刘琨的爽朗笑声已响起:“三位真是好雅兴啊,花厅设宴,把酒言欢,倒令琨忆起了昔年于洛阳金谷园与二十三友高谈畅饮时的年少轻狂时光,一晃,已是过去了二十余年,如今二十三友相继殒没,绿珠笛音也寥寥无踪,唯有琨苟活于世,实在是沧海桑田,变幻无常,想想也令琨唏嘘不已!”
三人立刻起身,陆晔拱手呵呵笑道:“晔这陋宅如何能与金谷园相比?全没料到会使丞相触景生情、这便是晔的罪过了,反而是丞相、大将军与南顿王联携来访,顿令这陋宅篷壁生辉方是正理!”
“哼!”南顿王宗却是面sè一沉,似乎在为旧恨,也似乎在为陆晔未能亲自出迎而暗感恼怒。
“诶~~”刘琨略一摆手,向陆晔回礼道:“大中正言重了,倒是琨不请自来,还望匆要怪责才好。”
陆晔客套道:“哪里,哪里,来,三位快请入席!”
陆晔摆的宴席并不是正规酒宴,而是依地形而设,或依靠山石,或伴着花树,或面对池水,总之,怎么舒服,怎么雅就怎么摆,没有固定的程式,往往用于私下里的好友饮宴。
刘琨、慕容廆与南顿王宗随意落坐之后,陆晔已是直言相询:“丞相新执中枢,理当在尚书台料理政事才对,若有需用晔之处,使个人传唤便是,竟何以有暇驾临鄙宅?”
刘琨微微笑道:“驾临谈不上,老夫今rì仅以私人身份拜访,与朝庭公务无关,此行实为释开与大中正你的些许误会。”
陆晔、顾和、周嵩再度相视一眼,均是暗道肉戏来了,更加肯定了刘琨前来示好的猜测。
刘琨不动声sè道:“去年奕落瑰兄受石勒所命,不得已引军攻打广陵,其间虽是百般拖延,奈何抗不住石勒的严令啊,可是后来唉!世事无常,不提也罢,总之是误伤了诸多吴郡士卒,时至今rì仍是常常悔愧不已,琨这里有一不情之请,请士光兄念在当时各为其主的份上,勿要与其过多计较。”
慕容廆当即起身,向陆晔郑重一拱手:“廆给大中正赔罪了,为表示诚意,廆愿释放所有被俘的吴郡兵卒,并赔偿给大中正带来的一切损失,请大中正见谅。”说完,一躬到底,态度极为诚恳。
席间一时安静下来,慕容廆有如雕像般躬身不动,刘琨与南顿王宗则端起酒盅小啜一口,陆晔三人却是频频交换眼神,无数道信息透过眼波在做着快速交流。
不多时,顾和与周嵩相继微一点头,三人达成了一致,其实他们也明白,慕容廆能登门道歉,已是给足了面子,人家不来又能如何?再退一步说,如今朝庭执政的是刘琨,撕破脸面总是不妥,而在广陵城下的大败,根本不算回事,政客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恩怨。
陆晔站起身,双手虚扶,呵呵笑道:“大将军何须多礼?过去的已过去了,还提他作甚?倒是大将军愿意交还吴郡降卒,我等三人皆是感激不尽,至于赔偿不赔偿的,今后休要再提!说起来,晔还得感谢大将军当rì的手下留情啊!”
“廆谢过大中正!”慕容廆又施一礼,落席而坐。
“好!”刘琨跟着就是一击几案,赞道:“相逢一笑泯恩仇,士光兄气度实令琨钦佩不已,当浮一大白!请!”说着,举起酒盅,向众人致意。
席中诸人纷纷掩袖饮尽,放下酒盅之后,刘琨微微笑道:“士光兄雅量宽宏,老殿下何不也放下恩怨,与士光兄握手言和?那rì深夜处处乱军,想来士光兄也是由于一时失措而未来寻你,绝不是有意为之,退一步说,老殿下你不也是未伤分毫?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今rì琨托大便做个鲁仲连,不如士光兄给老殿下斟上一杯压惊酒,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说实话,陆晔也不愿被南顿王宗敌视,很明显,这个老不死已经投靠了刘琨,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防,怕就怕南顿王宗狗仗人势暗中下绊子,虽不见得真惧了他,却是个麻烦事,如今既有刘琨递来台阶,于是提起酒壶走向南顿王宗几前,斟满酒液,双手奉上道:“那rì确是晔无心之过,每每想起,就愧疚难安,幸得老殿下福泽深厚,来,晔向老殿下陪罪了,请老殿下满饮此盅!”
南顿王老气横秋,斜眼看了看陆晔,又大大冽冽接来一饮而尽,这才挥挥手道:“罢了,罢了,看在丞相的面子,此事不提也罢,大中正请回罢。”
刘琨赶紧给陆晔报以了个无奈的苦笑,陆晔也知道这老家伙是个什么货sè,并不与他计较,摇了摇头,回返了自已的席位。
南顿王宗放下酒盅,却yīn阳怪气道:“孤上一趟大难不死,侥幸得以身还,倒是你吴郡,或将有大祸临头!”
陆晔、顾和与周嵩均是暗自冷笑,心想拉完关系该是正戏来了,周嵩淡淡道:“老殿下何出此言?”
“咳咳!”南顿王宗胸腹一挺,清咳两声,却不自觉得向花园外看去,又一名陆府管事出现在了视线中。
管事来到近前,向陆晔施礼道:“府外有丞相掾吏求见,说有急事禀报!”
“哦?”陆晔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了刘琨,刘琨摆了摆手:“麻烦请他进来。”
“遵命!”管事匆匆而去。
没过多久,一名将领快步而入,带着焦急之sè,匆匆一拱手:“末将参见丞相!”
刘琨示意免礼,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这个”将领为难的看了看周围五人,一幅yù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有所顾忌。
刘琨顿时面sè一沉,不悦道:“这几位都是老夫挚友,说出来也是无妨。”
“遵命!”将领这才道:“根据不其传来的消息,秦军于五月二十二rì于不其海域与青州刺史韩雍决战,是役,韩雍亲率五百条斗舰出海迎战,全军覆没,无一而还!”
这话一出,举座皆惊!
顾和立刻尖声唤道:“怎么可能?秦王只带两百条船下都,在海门又带上部分船只北上,充其数,不过三百余艘,而韩雍兵多船众,有五百多条坚固斗舰,如何能败?又如何能全军覆没?”
周嵩也跟着道:“南人素来以为北人不长水战,想当年,曹孟德进犯江东,被孙吴水军打的全军覆没,自此不敢窥伺江南,但去年海门一役,韩雍水军之犀利震憾了江东地面,如果不是最后一刻梁州水军千里来援,逼退韩雍,恐怕此时的建康已是一片狼籍,他怎么可能败在秦王手里,还败的如此之惨?”(未完待续。)
第二一一章 分析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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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顾和与周嵩的不敢置信不尽相同,陆晔倒是信了个仈jiǔ成,心里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云峰在他眼里,历来摸不透,每每能于无法想象中带给人意外,这一次全歼韩雍水军虽是耸人听闻,却符合这人的一贯作风。
强行压下震动不休的心神,陆晔问道:“请问这位将军,你可知交战过程,能否说的详细点?”
这名将领向刘琨投去了请示的目光,刘琨的面sè也是又怒又惊,沉着脸道:“既是大中正有命,你照实说便是,还有一点,今rì是六月初二,而韩雍水军与秦军交战发生于五月二十二rì,为何过了十一天才把消息传回?”
“回丞相与诸公!”将领不敢怠慢,连忙道:“当rì韩将军领全军出海,而细作隐伏于岸边高山,由于距离过远,并不太清楚这其间的过程,只能隐约看到不断有船只沉没,后来接近正午时分,水寨突然燃起冲天大火,对了,好象是个人影踏海而行逃回水寨,之后才燃起的冲天大火,再往后秦军战舰越聚越多,而青州水军无一艘得以回返,因此判定已全军覆没。 ..
细作本待再探些消息,便飞返禀报丞相,不料秦军搜山,把他给搜了出来,幸得此人素以山中道人的身份作为掩护,才侥幸蒙混过关,却在无可奈何之下,被秦军押返回了不其,使得消息不能及时传出。后于五月二十五rì。秦军全军撤离不其。登船离岸,才得以飞奔回建康,所以迟了几rì。”
“如此倒也情有可原!”刘琨的面sè稍有缓和,捋须叹道:“若老夫所料不差,那踏海而还之人多半为韩将军,寻常人哪有这等功力?只是既然陷身于火海,恐怕已凶多吉少了。”
无论是否出于真心,众人也跟着唏嘘了一阵子。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韩雍全军覆没于云峰之手,令他们的心头蒙上了一层yīn影,过了小片刻,刘琨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对了,可探到秦军去了哪里?”
将领恭恭敬敬道:“细作在秦军离去之后,重新攀上山头观察,未曾发现秦军有回返或是继续北上的迹象,而是全军舰船向着大海深处驶去。”
“呃?”六人均是一怔。相互之间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顾和忍不住道:“秦王这是打算去往何处?”
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无人能答。云峰的动向成了谜,所有人都在暗中揣测着,刘琨却心中一动,沉吟道:“听说秦王曾答应关中大族以金银赎买土地,想那关中大族,足有数百姓之多,土地更是数十万顷,纯以市价论之,所需钱财何其庞大?而秦王连年征战,从不休养生息,既使靠征战劫掠来些许财货,也是远远不足以支付,因此老夫猜测,秦王很可能在海外发现了宝藏或是金银矿藏,所以才花大力气建设水军,为出海筹备,如此一来,所有的问题全都迎刃而解!
以前老夫总是不明白,韩雍固然因海门之战与秦王结下仇怨,但并未到不远万里劳师远征的地步,这么一分析,秦王此次下都的目地已呼之yù出,首先是起出海外宝藏或是开发矿藏支付关中大族,二是歼灭韩雍这个沿海最大的水军势力,以确保财货运输的安全!”
对于刘琨的分析,众人均是深以为然,除了这个解释,的确没法理解云峰匆匆下都,又匆匆离去的异常行为,南顿王宗的目中却是掩饰不住的shè出了贪婪之sè,当即提议道:“秦王运输金银,必然走水路,若是丞相使人扮作水寇趁机劫了他,岂不是可以使他失信于关中大族?何况如此之多的金银对于丞相亦是大有用处,可不能白白放过啊!”
顿时,就连那名前来报信的将领在内,六道看白痴般的眼神齐齐罩向了南顿王宗!
见着南顿王宗似是有些迷茫,慕容廆提醒道:“老殿下,秦王既能全歼青州水军,可见其水军实力已是恐怖之极,他运送金银必然严加防备,又如何能劫得了他?”
“这个”南顿王宗哑口无言,却不死心的眉头一拧,显然对这臆想中的天量钱财没法放下。
众人均是一阵无语,慕容廆也不理会他,向陆晔拱了拱手:“大中正,请恕廆直言,你吴郡也有水军,扼在海门下游,而且又与秦王有仇怨,以此人之狠辣作风,或许会先下手为强,请问若是秦王回师率军来攻,大中正有几成把握抵挡?”
“哼!他敢!”顾和当即冷哼一声:“直至如今他仍是晋臣,无端攻我吴郡,莫非yù谋反?不怕为天下人口诛笔伐?”
“诶~~”陆晔摆摆手道:“君孝莫要大意,韩将军已被朝庭授为青州刺史,秦王还不是说攻就攻?此人眼里素来没有朝庭,借用一句典故来描述,那是司马绍之心,路人皆知!如今他有水军横行于大江,来攻我吴郡并非没有可能!”说着,浑身竟散发出了一股颓丧气息,无奈的摇摇头道:“那rì青州水军之凶悍,晔于岸边亲眼目睹,而秦王竟能全歼青州水军,以此推之,他若真来攻我吴郡水寨,哎~~多半是凶多吉少啊!”
顾和立刻不服气道:“士光兄,秦军水军的确强悍,但我吴郡立水寨亦有三年之久,如今已建造大小战船三百艘,水军劲卒六万之众,又有水寨作为依凭,即便秦军来攻,虽不敢自夸轻易胜之,可至不济也能拼个同归于尽,士光兄怎可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已威风?”
陆晔也不多说,只是再度叹了口气,那脸上的担忧之sè却是丝毫不假掩饰。
刘琨与慕容廆暗暗交换了个隐秘的神sè,慕容廆又道:“姑且不论能否抵挡住秦王水军,但你吴郡损失惨重必是毫无疑问,如今天下形势已相当明显,石勒于关中遭受重创之后,已是一蹶不振,秦王平定北方乃早晚间事,他rì必对江东用兵,请问大中正,真到那一天,你吴郡是降于他还是拼死反抗?”
不给陆晔说话的机会,南顿王宗接过来yīnyīn一笑:“即使秦王能不顾旧怨接纳于你,但观此人作为,必会收剿你等的土地庄园,百年基业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化为飞灰,大中正可甘心?”(未完待续。)
第二一二章 吴郡归顺
陆晔心里冷冷一笑,南顿王宗玩的这套把戏他见的太多,故意把严峻形势夸大,无非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而已。
陆晔不动声sè道:“若是秦王势大,既便降他也无不可,料他不敢对我吴郡士人痛下毒手,何况有关中大族为先例,他若取我土地,索xìng卖与他便是!”
“哼!”南顿王宗冷哼一声:“大中正倒是打的如意算盘,秦王允诺赎买关中大族土地,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当时与石虎胜负不明,他急于安定后方,才提出此等条件,但是秦王他rì南下江东,必然已彻底平定北方,再无后顾之忧,又如何会与你好言相说?你若不交,立刻引来刀兵相向!
至于大中正提及秦王不敢对你吴郡士人下毒手,孤是半点也不敢苟同!可莫要忘了,纪瞻父子是如何身死?纪氏又是如何土崩瓦解?大中正可有信心作下保证,你陆氏不会步纪氏后尘?请问真到那一步,大中正该如何自处?莫非引颈待割?”. .
陆晔不由得心头微震,向周嵩与顾和看了过去,这二人也是满脸的凝重之sè,显然对南顿王宗的恐吓之辞深以为然,关键在于云峰打破了不杀士族的惯例,纪鉴死于乱军之中,虽不好说什么,但明眼人都能猜出,必然有云峰的授意,否则军士哪敢妄杀士族,纪瞻更是被活生生气死在一干朝庭重臣的眼皮底下,而且云峰又公然挑唆纪氏旁支争抢家主之位,好端端一个江东显赫门楣就于一rì之内土崩瓦解。如今已沧落为了一个三流小士族。
云峰其心思之恶毒。手段之狠辣已由此尽显一斑。谁又敢保证类似的一幕不会发生在自已身上呢?
陆晔暗暗深吸了口气,勉强保持住面容不变,问道:“老殿下若有话请直言便是!”
南顿王宗捋了捋须,满意道:“自永嘉之乱以来,北方士民百姓大量逃往江东避难,经近二十年的繁衍生息,我江东物产之丰,丁口之广已远甚于北方。论起总体实力,既便秦王灭去石勒,亦是大不如我!但江东人心不齐,各作各的打算,有力使不到一处,广陵之败就是最好例证,如今乌合之众,将来必会为秦王各个击破,而诸位难保不会家破人亡,丞相有鉴于此。愿牵头整合我江东各处势力,拧成一股绳。合力对抗秦王,不知三位可愿鼎力相助?”
陆晔、顾和与周嵩不由再次相视一眼,南顿王宗已经把刘琨的来意点的很透,绝非如他们想象的那般曲意示好,而是来收编的,但谁又愿意平白无故的听命于人呢?尤其是他们这类自在惯了的士族。
周嵩小心翼翼道:“老殿下所言句句jīng僻,的确点出了我江东之危机所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丞相既有此心,吴郡岂敢抽身于外?今rì我三人可代表吴郡各大小士族,与丞相歃血为盟,同进共退,以抗秦王!”
“诶~~”慕容廆摆摆手道:“周中丞怕是误会了,结盟仍是各自为政,难以将力凝成一处,丞相的意思是,必须分出主从,令之所下,莫敢不从,唯有如此,将来或可与秦王天下两分!”
三人骤然sè变,慕容廆这话可是毫不留情,顾和当即面sè一沉,冷声道:“大将军可是要我吴郡归顺丞相?”
慕容廆淡淡道:“不错!”
刘琨适时接过来道:“当今天下,二分之势已初现雏形,三位都是明白人,不须老夫多说,老夫可保证一点,他rì之江东,仍是士族的天下,庶民休想翻的了天!而你们三位,将来皆可入主中枢,岂不好过眼下困守吴郡一隅,只能作个看客?”
“这个”三人的脸面各自浮出了挣扎之sè,显然做起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慕容廆又道:“你吴郡实力如何,你们自已心里有数,虽看似人多势众,实则不堪一击,不是老夫自夸,即使给你十万大军,仍挡不住我慕容部铁骑一万兵力的冲击,老夫可有说错?”
“你!”陆晔怒视向了慕容廆,这话可是揭了他的伤疤,先是与云峰在白荡湖发生冲突,结果府卫全灭,后来组织联军于众目睽睽之下再遭惨败,前不久又是广陵大败,连接三败,这让历来心高气傲的陆晔情何以堪啊!
南顿王宗心头却是跃上了一丝快感,为陆晔的吃瘪而暗自叫好,他大度的两手一压,呵呵笑道:“大中正请勿着恼,王敦嚣张拨扈,秦王手段毒辣,而丞相宽厚仁德,素有美名在外,实话对你说,就连孤身为宗室,不也投靠了丞相?你还有何担心?”
陆晔三人均是暗暗不齿,被生擒活捉,贪生怕死投靠敌人,竟还有脸说的堂而皇之!
刘琨又看向了一脸鄙夷的顾和,微微笑道:“郡孝担任有名无实的司徒掾已有不少年了罢?是时候动一动了,如今朝庭中书令暂缺,不知君孝可愿屈就?老夫可代为向主上举荐!”
这话一出,不仅止于顾和,陆晔与周嵩也是现出了意动之sè,中书令职权虽不及中书监,但庾亮并不是说动就能动的,他有吴国内史庾冰三万jīng卒作为后盾,就连刘琨也是尽量采怀柔手段,而不愿轻易与之翻脸。
何况刘琨言之有理,天下二分之势已现,南北对峙总好过云峰一统天下,形势的剧变,使得吴郡再难以如以往般置身于外,是选择站队的时候了,既然能保持地位不失,又能入主中枢,投了他又有何妨?
三人快速相视一眼,齐齐起身,施礼道:“承蒙丞相不弃,我吴郡自今rì起听命于麾下!”
“哈哈哈哈~~”刘琨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虚扶道:“得三位鼎力相助,天下两分又多出几成把握,来,快快请起,你我同饮以贺之!”
三人称谢之后,分别落座,斟满酒液,遥敬刘琨,席中六人一饮而尽!
吴郡不仅止于钱粮充足,而且丁口众多,最关键之处,在于他有水军,这是刘琨迫切需要得到的,但急于掳夺陆纳的军权显然不合适,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一个能隐忍潜伏五年的人自是明白这个理道。
刘琨一时心情大好,捋须笑道:“老夫自在北方,便对建康繁华神往不已,而下都以来,为示对主上的恭敬之意,自愿辟谷七rì,昨rì面谒主上之后又忙于查看尚书台卷宗,今rì才暂时得闲拜访三位,依老夫之见,趁着闲来无事,你我不妨去市集走走,一来见识下江东繁盛,二来也请三位替老夫介绍下建康的风流韵事,如何?”
这话一出,倒令陆晔三人生出了种同道中人之感,刘琨当年号为金谷二十四友,其中主要人物有陆云、陆机、石崇、潘安、左思等,虽名为聚在一起饮宴谈赋,实则是攀附贾谧的贵游豪戚浮竞之徒,他们著文章称美谧,以方贾谊。陆机赠诗称颂贾谧还嫌不够,又将贾谧的外祖父贾充也狠狠歌颂了一番。潘岳、石崇更绝,这俩人抓住一切机会巴结贾谧,就连贾谧乘马车外出,他们都不忘对着车轮扬起的尘土膜拜,也不怕弄脏了脸面。
不过,陆晔等人却是对金谷二十四友的放荡旷达神往的很,尤其是陆晔的从兄陆云、陆机贵为二十四友之一,曾于饮宴嘻游间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华藻诗篇,令他颇为自豪。
陆晔当即伸手示意道:“丞相既有雅兴,我等敢不奉陪?来,丞相先请!”
刘琨也不推辞,略一点头,率先离席而去。
这一行人都是身着便服,虽是几十个大男人走在一起较为扎眼,但建康百姓们历经大世面的洗礼,心理承受能力极强,这一路倒也没引来过多的关注目光。
刘琨对市面的繁华、街道的整洁与络绎的人cháo赞不绝口,令陆晔三人,甚至包括南顿王宗均觉得大有脸面,毕竟他们也能算作半个建康人了,尤其身为权贵,他们都觉得建康能有今rì,离不开自已的功劳,尽管是哪些具体的功劳一时还说不出。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知不觉中,刘琨被引来了瓦官寺,寺前高大jīng美的佛塔令他流连忘返,啧啧称叹,突然,耳中传来陆晔的yīn阳怪气声:“这里面倒是热闹的很啊,都过去了两年,不但未见衰败,反而愈发的兴盛!”
刘琨转头一看,寺前广场的一个角落,那里有数百辆车驾与上千名随侍的仆役。
刘琨问道:“这是在做什么?莫非是来上香?瓦官寺的香火竟鼎盛至此?”
陆晔、顾和与周嵩三三对视,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jiān计得逞之sè。
周嵩拱了拱手:“丞相,自从竺道人把瓦官寺输给秦王之后,瓦官寺早已香火不再,竟连道人都招募不来,如今仅有些管事执事在其中负责洒扫罢了,信众自然也不会来此上香。丞相您看到的是依托寺院建起的书院,全都是些前来求学的庶人。”
“哼!”顾和跟着怒哼一声:“书院里的先生来自于风尘女子,这些女人以乐籍贱户之身,行教书授人之实,简直是给圣贤蒙羞!而且书院不教授经传三玄,所习皆出于秦王在西北搞的那套妖惑之言,长此以往,必将人心不古,国之不国!如今建康风气已大不如前,根源!就出在这间书院!”(未完待续。)
第二一三章 视察书院
耳中传来顾和与周嵩的一唱一和,南顿王宗的那张干瘪瘪老脸也于一瞬间罩上一层怒sè,咬牙切齿道:“孤早就看这间书院不顺眼,奈何秦王势大,朝中又有jiān贼庇护,是以动它不得!今rì丞相您可是亲眼见着了,万万不可纵容啊!”
刘琨眉心微微一皱,说实话,在江东势力未能整合之前,他并不愿过早与云峰翻脸,前次占据白荡湖已是急于立威而不得已为之,今天又要来封云峰的书院?
虽说刘琨也认为这间书院的存在很不妥当,但风尘女子充当女先生他其实没那么排斥,想当年身为金谷二十四友,放荡不羁、有辱圣贤的荒唐事压根就没少做,以风尘女子为师与之比起来,简直算是小巫见大巫!刘琨并不是名教之士,他素来喜好老庄,曾于《答卢谌书》中自明心志:昔在少壮,未尝检括,远慕老庄之齐物,近嘉阮生之放旷,怪厚薄何从而生?哀乐何由而至?更何况他暗地里还是天师道系师,他的理想是建立一个政教合一的政权。..
这看起来很矛盾,一方面追求jīng神方面的放达,另一方面又要求政治方面的集权,但事实上,每个人都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天底下很少会有如庾文君那般单纯的人。
刘琨对书院的恶感,关键还在于对书院的教学内容很不认同,云峰那几本书他也曾翻阅过,对于通篇践踏君权,否定君权神授的内容很是反感,要知道。所谓政教合一。即君权等同于神权!
依刘琨的本意。是打算于云峰由海外归来回返长安之后,再对这间书院动手,冲突发生的越早,对他越是不利,他现在最欠缺时间,迫切需要把建康彻底掌控在手!
然而,尽管刘琨身为丞相,但是下属意见绑架主公在历史上比比皆是。如今的刘琨就碰上了这个棘手的难题。他的视线不动声sè的淡淡一扫,这三人表面上保持着恭敬的神态,不过,目光中却透出了一丝玩味之sè,显然在瞧着自已敢不敢对书院下手了,如果不敢,他们必将生出轻视。
心里募然生出一缕杀机,刘琨把这三个名字写上了生死簿,随后不挥挥手道:“走,咱们过去瞧瞧!”
不多时。一行人簇拥着刘琨来到书院门前,担当守门的女罗刹厉声喝止:“来者止步。书院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妄入!”
“大胆刁女!”南顿王宗顿时老脸一沉,怒斥道:“丞相当面,还不速速跪迎!”
女罗刹却半步不退,冷着脸道:“书院乃教书授学之所,除了登记在册的学生与辅助人员,谢绝任何无关人等入内,丞相身份尊贵,想来应该明白此理,请莫要坏了书院规矩!”
南顿王宗跟着就捶胸顿足道:“丞相,您看看?这都狂妄成什么模样了?目无尊卑,根本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刘琨再是心机深沉,这个时候也是暗感恼怒,他可以容忍与女人放浪调笑,被女人斥责却是难以忍受,不过,他不愿自**价与云峰的下属过于计较,于是勉强和颜悦sè道:“咱们只是进去一观,莫非这也不可?”
“秦王有令”这名女罗刹还待不依不侥,另一名拉了她一下,打断道:“既然丞相yù入,咱们也无法阻止,但还请丞相匆要干拢到正常授学。”
刘琨不置可否,领着众人向内走去,几名女罗刹则一脸jǐng惕的远远缀在了后面。
漫步在屋舍间,朗朗读书声一阵阵传来,“哼!”南顿王宗冷哼一声:“丞相,您都听听,这读的是什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时代必进,后胜于今,这他娘的不是cāo蛋吗?更大逆不道的是,竟还言今世要政统于三端:一曰鼓民力,二曰开民智,三曰新民德!这什么意思?这分明就是鼓动百姓出来造反啊!”
刘琨也是面sè愈发yīn沉,尽管这些文字他也阅读过,听起来却是另一番感受,仿如根根利针般的扎耳,这完全有悖于他自已,包括当时士人的主流价值观。
顾和暗暗打量了眼刘琨,一丝略带着得意的诡笑由唇角一掠,随即就跟着道:“丞相您再看,那些yín贱女人穿的是什么?这分明是改装过的五经博士服啊,圣人门徒专用的礼服岂能被如此糟蹋?当时京中就是一片哗然,奈何秦王蛮横,咱们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如今丞相您执掌中枢,可不能放任不理啊!”
此时的刘琨,实际上已被绑架了,既然进了书院,就没可能只是随意看一圈而什么都不做的离开,于是转头向女罗刹喝问道:“这里谁负责?给老夫唤来!”
话音才刚落下,一名青年男人已从后面闪出,不亢不卑道:“请问丞相有何事交待?”
这人名叫刘昭,是云峰安插于建康的密探之一,也是他娶了名卖水果小娘子,促使云峰正视起了外派人员的婚嫁问题,在云峰于两年前离开之前,被任命管理书院,毕竟学生几乎都是男人,在某些方面女罗刹很可能会遇到尴尬,而且女罗刹xìng子刚直,对男人从不假辞sè,在协调沟通方面会带来问题。
另外还有四人也被调上来作为他的助手,这五名男人,云峰还特意作过关照,如果与书院里的女先生rì久生情,或是水到渠成做了该做的事,他并不反对,但是要娶回家,不允许吃饱喝足抹嘴走人,由女罗刹作为监督。
刘琨也不问名姓,一个小人物入不得他的法耳,直接说道:“你这书院教授妖言邪说,以前的事,老夫也不与你过问,但从今rì起,必须更改回儒门经传与三玄义理,若是你缺少适当的先生,老夫可以安排人手,否则,休想再开下去。”
女罗刹顿时凤目含煞,正待反斥,刘昭已摆手止住,向刘琨施了一礼:“请丞相明鉴,这间书院乃秦王专为教化百姓而立,又得主上于两年前诏告天下,大晋境内各州郡任何一所学堂皆有权自主选用秦王所颁行书籍,任何人皆有权购买、抄写、传播、阅读与收藏,而朝庭、地方官吏、各士族豪强不得以任何理由拦阻!”说着,向后又道:“请这姊姊把主上诏令请来!”
这话一出,六人立觉头疼,人家有圣旨在手,合理合法,南顿王宗连忙唤道:“不必了!”(未完待续。)
第二一四章 借势脱身
第二一四章 借势脱身章节高速更新开始,更新字数为3867
所有人的目光,甚至刘琨都看向了南顿王宗,想听听他有哪些后续高见。<冰火#中文 ..出乎意料的是,南顿王宗没下文了,那张干瘪的老脸渐渐浮出了一抹血红,很显然,他只是情急之下随口一喝而已。
刘昭暗暗一笑,向南顿王宗施了一礼:“听闻老殿下乃宗室当中有名的贤王,想来定是清楚诏令乃主上亲笔书写,经尚书台盖印下达各州郡,因此不必请来再做观阅,不过,丞相刚来建康,或许并不清楚个中内情,是以民斗胆,请老殿下代为解释一下。”
“你!”南顿王宗脸上的血『sè』立刻加深为了猪肝『sè』,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他又怒又臊,恨不能打个地洞一头钻进去!刘琨却是诧异的看了刘昭一眼,此人应对得体,又能顺着杆子拿死南顿王宗的话头,可见为一急智之辈,不禁动了爱才之念。
刘琨问道:“你姓甚名谁?”
刘昭不急不缓的答道:“回丞相,民侥幸与丞相同姓,单名一个昭字!”
“哦?这倒是有缘哪!”刘琨略微一怔,继续问道:“刘昭,你于秦王手下所任何职?”
刘昭又道:“民原乃秦王亲卫中一普通军卒,后受秦王之命代管这座书院,如今已脱去军籍。”
刘琨点了点头:“老夫观你应对有方,颇有急智,实为一不可多得之才,秦王却无识人慧眼,使你屈掌一小小书院,岂不是埋没于你?刘昭,你可愿为老夫效力?”
话音刚落,刘琨目中猛然爆出jīng芒,死死罩住刘昭。
刘昭顿时浑身一紧,那排山倒海般袭来的jīng神压力竟使他一瞬间产生了种屈膝向刘琨参拜的冲动,他想都不想。猛的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令他的心智恢复了些许清明,随即强顶住压力,咬牙道:“民多谢丞相好意。但食主之禄当事主以忠,这与得不得到重用无关,民只能抱歉了。”
刘琨冷冷盯着刘昭,jīng神力全面爆发!使得刘昭的身体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却依然昂首挺胸,腰背笔直!
好半天,刘琨气势募然一收,赞道:“好!好一个秦王。好一个刘昭!他rì若秦王容不下你,你可随时来寻老夫!”以刘琨的身份,既然一次招揽不成。那么绝不会再来第二次。除非此人名动天下,就如诸葛亮般,值得他折节下交,但显然,刘昭远没这个资格,在他眼里,刘昭只是个会办事的利落之才。而不是能助他平定天下的王佐之才,所以才丢个场面话,显得自已爱才重才。
随着刘琨气势敛去,场中众人均是浑身一松,周嵩跟着就是冷哼一声:“虽说有诏令在先,但现今是丞相执掌中枢,每一言行都可代表朝庭,因爱才方与刘昭你好言相说,你却百般狡辩!也罢,你既然不识抬举,那可怪不得丞相了,你这书院立刻查封,那些**女人从哪来都回哪去!”
刘昭面『sè』一变,急向刘琨道:“莫非丞相yù趁着秦王不在而以大欺小?岂不怕堕了名头?”
“哈哈哈哈~~”刘琨一瞬间已是怒极,却怒极而笑道:“好一个伶牙利齿的刘昭,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啊,你说老夫以大欺小,好!念在刚刚的香火情份,老夫也不欺你!”说着,看向周嵩道:“仲智,你这御史中丞不过是个闲差,今命你为太学博士,掌学政,瓦官寺书院交由你全权处置!老夫另有要事,告辞!”说着,略一拱手,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慕容廆与南顿王宗也是稍一楞神,便双双一拱手,紧紧跟了上前。
“这....这....”刘琨说走就走,全无任何征兆,陆晔、顾和与周嵩均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十余条快速离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觎之后,不由连呼高明!
查封书院显然是个吃力还讨人嫌的活计,在这里求学,虽然没有士族,但绝大部分不是富商巨贾就是庶族地主,真正的平头百姓只占极小一部分,这些人尽管没有政治权力,可经济实力不容小觎,百万家财者比比皆是,在街坊中具有较大的影响力,而且他们与中低层官吏多有勾结,往往以行贿的方式来逃避徭役,于民间编织起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有鉴于此,朝庭也不愿太过于苛刻他们,一来朝庭本就是个弱势朝庭,动这些人,会触动一大批人的利益,于稳定不利,二来他们是最大的赋税来源,只要足额缴纳,对暗地里的一些勾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刘琨恰好假借刘昭的『逼』问抽身离去,从表面上看,是自重身份,不yù与寻常人过多计较,但实际上,是把这烫手山芋向外扔啊!甚至陆晔三人都在怀疑,刘琨表现出对刘昭的爱才也是刻意为之,而刘昭揣摩出了刘琨的意图,因此极为配合的上演了这么一出!能隐忍潜伏五年的人岂能轻易中了算计?
更关键的一点,查封书院,相当于与秦王公开翻脸!刘琨暂时没这个打算,那么,吴郡就愿意吗?如果有翻脸的实力,早就翻了,连吃两次大亏却忍辱如此之久,正是由于实力不足,才不得已投靠刘琨寻求庇护,可如今倒好,被极其突然的推上风尖浪口,但已是退无可退,只能把查封书院进行到底。
受云峰欺凌倒也罢了,这人手握数十万雄兵,忍一时之辱并不算丢人,可是面对庶人就此退缩,这让他们的老脸向哪搁啊?在士林中将再无半寸立锥之处!
陆晔等人原本是想把刘琨推上前台与云峰争斗,却不料,刘琨抽身而出,反让自已陷了进去,但又能如何呢?书院必须查封,由此带来的后果,将使得他们彻彻底底归附于刘琨,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这才是真正的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周嵩强打jīng神,踏前一步,喝道:“丞相已命老夫为太学博士,执掌天下学政,今rì老夫就命你即刻解散书院,那些**女人悉数打回原籍!”
刘琨或许会顾忌颜脸不至于强来,但这么抽身一走,情况立刻就发生了变化,刘昭心知今rì再无法善了,索『xìng』脸面一沉,冷冷道:“周中丞虽被丞相任为太学博士,但太学乃朝庭所设,而秦王这间书院乃私人书院,自是不受太学管辖,你惘顾主上令旨倒也罢了,莫非还想干涉职外之事?也不嫌手伸的太长了些?”
顾和顿时勃然大怒,厉斥道:“谁给你的狗胆?你一庶民百姓,见官不跪已是大逆不道,竟还敢口出狂言!来人,给老夫拿下!”
十几名随从正待上前,一名女罗刹已是清叱一声:“好,这些没胆鬼趁着秦王有事离京竟欺上门来了,姊妹们,都上,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云峰在书院中留了两百名女罗刹,立刻擎出刀剑,怒指过去!而各教舍中的学生与女先生们也纷纷跑出来,广场上一时人头汹汹,虽是默不作声,但每个人的眼中都『shè』出了浓浓的不满。
陆晔、顾和与周嵩莫名的一阵心虚上涌,他们尽管身份尊贵,可十几个人又如何能与几千人对峙?
周嵩连忙大声唤道:“你等学生听好,书院教授妖佞邪说,已被朝庭查封,邪佞之说,于朝于民,危害极大!不过,朝庭念在你等只因急于求学而难辩是非,以至受『jiān』人蛊『惑』,并非出于本意,因此不会加以罪责,也不会断去你等求学之路!
太学原本只对士人开放,今老夫既为太学博士,可做主使你等也成为太学学生,三rì之内,可来学习圣人之言,岂不是好于妖佞邪说?现在,都散了吧!”说着,还趋有介事的挥了挥手。
刘昭立刻指责道:“一派胡言!太学所授早已不合时谊,秦王选拨人材皆以竺道潜书院所授科目为准,如今长安及秦国各郡县均是凭此来考核官吏,若你们自认为学有所成,可前往长安一试!再退一步说,既使通不过官吏考核,所学诸多科目也堪堪学以致用,对于你们耕种经商均是大有裨益!
而太学中的子乎者也,经史子集又能学到什么?除了见人摇头晃脑『吟』上两句,可有半点作用?如今朝庭各职全为门荫致仕,平流进取,坐致公卿!没有冢中枯骨庇佑,庶人最多只能为一浊吏,还是最底层的浊吏!稍好一点都为次等士人把持!”
渐渐地,刘昭自已的情绪也被充分调动起来,看了眼身周已是情绪愈发高亢的庶人们,又猛的一指周嵩:“正是他,不但要封书院,还要把女先生们打回原籍,再去过那屈辱不堪的rì子,滴水之恩尚须涌泉相报,何况是教学授艺之恩?你们能坐视吗?你们能对得起这两年来她们的辛劳付出,能对得起自已的良心吗?
你们都指着心口说,是去太学学那无用的经史子集还是留在竺道潜书院?说大声点,让这些公卿贵人们都听听你们的心声,把你们的心里话都说出来!”
“咱们不去太学!咱们要留在竺道潜书院!”
“咱们听秦王的,永远跟着秦王走!”
“谁都不许动女先生,谁都老子跟他拼了!”
“周嵩,你他娘的也踹达不了几年,秦王迟早会收拾你的!”
......
第二一五章 宫城请愿
数千名学生爆发出了愤怒的呐喊,声浪直冲九宵,就连漫天的yīn霾都被巨大的声浪冲破开来,一缕阳光奇迹般的投shè到地面!
“反了,反了!这是要造反不成?”见着这前所未有的一幕,或许是怒极,也或许是恐惧,周嵩竟面sè通红,浑身剧颤,歇斯底里般的失声叫唤!
陆晔的心里也是震骇异常,面对以前从未入过法眼,一根指头就能摁死一大片的升斗屁民,自已怎会有种慌乱的感觉?不!这是错觉,自已是陆氏家主,高门显贵,如何会惧怕一群蝼蚁?
陆晔一遍遍的告诫自已,强行压下心里的不安,连忙转头道:“仲智,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此事,你既为太学博士,得速速拿出个解决方法。”
“哼!”顾和怒哼一声:“屁个解决!这群刁民,胆大包天,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杀他几个,他们还真把朝庭当成摆设!来人,速回府召唤府卫!越多越好,要快!”..
陆晔与周嵩也是丝毫不迟疑,相继挥了挥袖,部分亲随迅速飞身而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仅止于教材之争了,而是吴郡士族与云峰部署在建康的地下势力之间的争斗,如果说,斗不过云峰尚属情有可原,那么,再斗不过云峰的下属,而且还是低级下属,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啊!
处理这件事情,能不请刘琨派兵镇压就尽量不请,很简单,刚一上任。连小小的民间sāo乱都处置不了。这和废物又有什么两样?面子失了不说。更重要的是,在刘琨心目中的地位将会大为失分,rì后能为吴郡在新朝中攫取到的利益也会大大压缩,没本事的人,出不了力,自然只能吃点稀的,这一次简简单单的书院风波,已把吴郡三姓逼上了悬崖边缘。他们不惜通过杀人立威来震慑这群刁民!
三人打量起了前方sāo动的人群,却惊喜的发现,叫唤的声浪似乎低了下来,有相当一部分的学生现出了不安与惊惧之sè,显然,既将来到的大批府卫使他们感觉到了害怕。
三人不由相视一眼,目中均现出了一丝得sè!这就是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真他娘的贱啊!
刘昭也是暗道不妙,急忙向一名女罗刹吩咐了几句,这名女罗刹立刻唤道:“诸位。都听到了没有?他们好狠的心哪,竟然要杀死咱们立威。他们的狗腿子已经回去叫人了!咱们在这里安安静静读书授学,招谁惹谁了?而这周嵩,甫一上任就拿书院开刀,你们说,能答应吗?在这关头,千万不能退让,否则,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咱们半点也不能妥协!
诸位请想一想,两年前,刘遐贼军趁夜劫掠全城,落得个怎样的结果?其中固然有秦王及时派军来援,但更重要是,还是全城民众团结一致,搜捕施暴贼子,才使混乱减到了最低啊!当时那满城出城的动人场面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又一名女罗刹跟着就道:“不!你们没有忘,那一幕已经深深刻在每个人的心里!如今刘遐刚去,周嵩又来,咱们能任人宰割吗?咱们照章纳税,安分守已,有什么错?这几本教材也是朝庭颁旨准予授习,而他周嵩,目无朝庭,目无君上!诸位,我书院现在就去宫城请愿,请求天子罢免周嵩,治他渎职之罪!
你们不要怕,诸事有姊妹们顶在最前,要死也是女人先死,暂时轮不到男人!只要咱们有最后一口气在,必不教你们有只刀片矢加身!庶民百姓本就处于弱势,当有权贵乒上门时,一定要团结起来,展示出自已的力量!退让,永远不会有尽头,这一次不让授学,下一次就是加税、抢夺财产家业!只有一分不让的斗争,才能保护自已!咱们有建康百万民众作为后盾,有什么好怕的?走,姊妹们,咱们先走,去宫城请愿!”
两百名女罗刹,上千名女先生,还包括有些暂时没课的也纷纷从生活区跑出来,一脸的慷慨赴义之sè,当先向门外走去。
那名与云峰扯上关系的胖子也是振臂一呼:“他娘的!如何能让女人打头?咱们这群带把子货索xìng把脑袋塞裤裆里算了!诸位,咱们全去宫城请愿,而且还要扩大影响,凡是族中开有店铺,立刻关门罢市,再发动一切亲朋好友前来支持,直到朝庭惩治周嵩!”
胖子这一招呼,原本还有些迟疑的学生们均是老脸一红!连女人都能去拼去闯,为了书院不惜xìng命,咱们堂堂七尺须眉,再退缩不前这脸往哪搁啊!
“罢免周嵩!罢免周嵩!”
零零落落的人群快速汇聚成一片,呼喊着愤怒的口号向前行走,刘昭不禁给胖子打了个满意的眼sè,这在告诉他,放心吧,今天的事会禀报给秦王知晓,秦王不会忘记你的!
其实他能觉察出来,有些学员的确被煽动起了情绪,但还有相当一部分只是从众心理,迫于形势所逼不得不跟上凑份热闹,不过,这没什么,能迈出第一步,一切都好说,而胖子得了这个眼神的暗示,仿佛打了鸡血般,更加的兴奋,人群中就数他的嗓门最大!
眼见汹涌的人cháo向自已逼近,陆晔三人均是一股寒意迅速从脊椎尾骨向四肢百骇蔓延,周嵩连忙喝道:“停住,都停住,给老夫回去!莫非你们要造反?就不怕罪及三族?”或许连他自已都没留意,喝止声虽是义正辞严,却有些略微颤抖,多了种sè厉内荏的意味。
“哼!”一名女罗刹不屑的闷哼一声:“你周嵩仅是一小小太学博士,有什么资格给人定谋反大罪?今天这事全由你起,要定罪,朝庭也先给你定罪!你无缘无故查封书院,激起民变!朝庭中自会有正义之士弹劾于你,周嵩,你就等着被查办吧!”说着,向后猛一招手:“姊妹们,咱们走,不用理会这三个老不死!”
“反了,反了!他娘的,怎么还不来人?你们几个,先上去!拦住不许这些刁民出门!”周嵩急的六神无主,竟向那不多的十余名亲随呼喝起来,他也清楚,激起民变的严重后果,地方州郡还好说,可是在堂堂京城,既使镇压下去,也要找个替死鬼出来,而这个人,自然非他莫属。
那十几名亲随却是大眼瞪小眼,连刀柄都不敢握,更别提上前拦阻了,这些人里面可不全是平民百姓,那些女罗刹们全是杀人不眨眼的货sè,没人会自寻死路!(未完待续。)
第二一六章 游行示威
瓦官寺位于小长干,本就处于繁华喧闹地带,这一大群声势浩大的人cháo刚一踏出书院,立刻就引来了络绎不绝的围观群众!
“快看,快看,这不是竺道潜书院的女先生与学生吗?他们打算上哪去?”
“你听听,他们喊的什么?分明是罢免周嵩啊!周嵩何许人也?不就是朝庭那个有名无实的御史中丞?堂堂吴郡大族周姓族长,难不成他们生了龌龊?胆子可真大啊!”
“那不就是周嵩?跟着边上走的那人,对,是他!你看他一幅气急败坏的模样,还有陆家大郎主与顾家大郎主也在,面sè都不好看啊!哎呀,吴郡的头面人物全出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围观的百姓们均是心生不解,自从黄龙元年,孙权称帝之后把都城由武昌迁来建业,历时已近百年之久,虽有过王濬楼船下益州,一片降幡出石头的变故,不过,吴主孙皓不战而降,使得建业百姓只是虚惊一场。再往后便是两年前王敦篡逆,幸有秦王干涉,使得大小战斗虽是接连不断,但除了刘遐贼兵略一sāo扰即被斩杀之外,建康总体来说并非受到大的侵害,反而由于云峰落实了诸多惠民举措,可以说,已有近百年历史的建康,是个繁华而又安定的城池,可是今天,这么多人挥舞手臂大声喊叫向前走,当真是闪瞎了他们的眼睛,他们迫切需要找人问个明白。 ..
恰好这个时候,这些富商巨贾、庶族地主的仆役们正四散赶回各家的店铺传达郎主关门歇业的命令,一名路人随手拉住一个问道:“书院发生什么事了?”
“周嵩被丞相任为太学博士。莫名找上门要封了书院。女先生与郎主他们自然不愿意。周嵩与顾陆二姓于是派人回去叫府卫过来,说是要杀人立威呢!郎主他们与女先生自然不会束手待毙,这不?准备去宫城请愿,请求朝庭罢免周嵩,治他个大大的罪!”摞下这句话,这名仆役匆匆而去。
听到这个惊天消息,百姓们当即哗然,一层层的向扩护散。说什么的都有。
“啊?这事闹大了啊,去宫城请愿罢免当朝官员,当真是立国以来的头一回啊!不,何止是立国?自三皇五帝以来也从没有过啊!”
“书院乃秦王所立,秦王有大恩于我等,如今书院遇上麻烦,若有需要,咱们伸出援手自是义不容辞!”
“嘘!小声点!给那些人听到小心半夜派死士来杀你全家!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还是别惹麻烦了,快走。快走!”
百姓们的喧嚣声全传入耳中,刘昭立刻大声唤道:“乡亲们。我乃秦王任命的书院管事,今rì书院已到了生死关头,正需要诸位伸出援手啊!说实话,如果仅有咱们这几千人去宫城请愿,结果很不好说,可是大家都参与进来,支持书院,几千人他或许敢杀,上万、数十万人他还有没有这个胆量?显然没有!
秦王的这个书院,免费教人读书识字,又屡屡组织学员行善举做善事,这两年来,建康有多少百姓受其恩惠?本人提到这些,并不是挟恩图报,而是请你们都加入进来,一起去宫城请愿,咱们平民百姓只有团结再团结,拧成一根绳,才能保全自身,才能不为权贵欺凌!你们难道忘了上回刘遐贼兵为何一个都没逃掉?这正是全城民众团结一心的结果啊!
请诸位不必多做顾虑,秦王是建康百姓的坚实后盾,他们这些人不敢肆意妄为,否则,他rì秦王腾出手,必会将他们抄家灭族!来,都加入进来吧!今天,就让咱们向权贵展现出自已的力量!”
“大胆刁民,速速各自回家,这里没你们的事!哼!老夫已记下你们了,谁敢去宫城,全部抓起来以谋反论罪!”顾和见势不妙,威胁脱口而出。
“记你娘个比!”
“老子偏要去!”
这话一出,反倒激起了百姓们的逆反心理,如今的建康民众已不是当年任人宰割的羔羊,尽管大多数人不识字,但通过口口相传,云峰所主张的民生民权思想早已深入人心,想想也是,有谁不愿生活在一个相对公平、公正,又能充分发表自已见解的社会环境下呢?而顾和的恶言相向,使他们意识到,是时候把内心积压已久的不满发泄给这些权贵们瞧瞧了,就这样,经过一路上的宣传喊话,游行队伍仿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短短时间内,已由数千人,发展为了上万人,所经之处,还不断有人加入。
领路的女罗刹也专捡人多的地方走,从瓦官寺到宫城,直接向北过新桥经太社最为便捷,但游行队伍显然绕了个大圈,一路向东行去过西口市,经长干里,再入朱雀门经盐市,所经之处,都是繁华市集,商贩们大多关闭铺门,跟着队伍向宫城前进,当然,其中不乏有人怀着看热闹的心理,可这不算什么,人多就行,队伍从盐市席卷而过之后,已壮大到了近五万人!
“快停下来,不许向前迈出半步!”当来到太舍附近,前方突然涌出大批身披轻甲的军士,均是手持刀枪,带着紧张之sè。
刘昭抬眼一看,喝令的正是五兵尚书,本应是统领天下兵马的军事长官,如今已沧落为了缉拿盗匪、维持治安的不入流角sè。
刘昭远远拱了拱手,客客气气道:“民乃秦王任命,竺道潜书院管事,丞相新任太学博士周嵩欺人太甚,胆敢威胁关闭书院,因此,我书院先生学生前往宫城请朝庭罢免周嵩,这事牵涉到秦王与吴郡三大族之争,请五兵尚书高抬贵手,放我等过去!”
刘昭话说的客气,言下之意却很清楚,五兵尚书的脸面顿时现出了犹豫之sè,这种高层次的角力,那一方他都不愿沾手,尤其是云峰,他更是不敢招惹!
没办法,云峰在建康虽得民心,杀掉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人根本就是一胆大妄为,心狠手辣之辈,杀人之前从不考虑后果,他生怕得罪云峰,被惦记上呢,心里也暗暗打起了退堂鼓。
“五兵尚书,如今这么多刁民yù往宫城闹事,而你的职责是维持治安,快把他们拦住!否则,老夫参你个渎职通贼之罪!”周嵩接上刘昭的话头,跟着就是命令道。
五兵尚书不由得一丝恼怒直冲头顶,他是典型的职高位卑,品秩虽高,却让人瞧不起,他早憋着一肚子的不满了,何况周嵩也不是什么实权人物,凭什么被你作挡箭牌?泥人还有个三分火xìng呢!
五兵尚书冷冷道:“他们往宫城面圣,并无扰乱治安之举,只不过人多了些,但可有损伤一人一物?既无侵民扰民,本将无须多问!”说着,猛一挥手:“让开,放他们过去。”
军卒们暗松了口气,纷纷退向两旁,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都来自于建康的平民,没人愿意干这类惹起公愤的事啊!
“你!”顾和气的差点喷血,瞪大眼睛怒视前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好,好你个胆大包天的五兵尚书,你给老夫等着!娘的,那些废物怎么还不来?”顾和也是忍不住的咆哮道。
只不过,百姓们一看连维持治安的五兵尚书都不敢插手,顿时胆气更壮,沿途加入进来的人数不胜数,不多时,游行队伍已达到了十万这一数量级!
陆晔三人则是又羞又愤,今天真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队伍中一遍遍的怒吼罢免周嵩,另还有些零零落落的叽讽嘲笑不断传来,换了一般人,早就掩面而奔了,可是他们不能走,还得等着府卫前来镇压呢,因此一边满面血红的跟着队伍,一边暗中大骂!
“来了,来了!”眼见将要进入百官府邸,顾和突然爆发出一声欢呼,向着侧方望去,陆晔与顾和连忙转头一看,三府的府卫,约有近千人,正大踏步奔跑而来,他们盔甲鲜明、弓矢齐备、矛戈闪耀,这令三人信心大增!
周嵩立刻呼喝道:“快,都过去!驱散这些刁民,若有不从,格杀勿论!”
见着大批威风凛凛的军士杀来,人群中起了阵阵sāo动,尾随而来的百姓纷纷现出了慌乱之sè,更有人已是偷偷脱队而逃!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是出于从众心理,过来凑个热闹,玩真的,就发虚了。
一名女罗刹连忙唤道:“大家不要跑,都不要慌,别看他们凶神恶煞,其实不敢下毒手!”说完,又向后一招手:“姊妹们,都上,cāo出家伙,看有谁敢过来!”
“喀喀喀~~”女罗刹们纷纷擎出折叠弩,上弦填矢,平端于胸口迎面拦在府卫身前。
又一名女罗刹冷冷道:“再有人上前半步,杀无赫!”
或许是女罗刹凶名远播,也或许是被乌黑的箭头闪瞎了眼,还可能是被那凛然不惧的无畏气势所镇慑,府卫们的奔跑势头不自觉的稍有放慢,身上的凶焰略有消减。
周嵩当即喝骂道:“废物,竟被几个女人吓住?白养你们了?都他娘的给老子上,谁敢拦阻,杀!”
起先那名女罗刹怒哼一声:“好大的狗胆!莫非忘了白荡湖畔四百陆氏府卫是如何全军覆没?别看咱们只有两百人,至不济也可与你们拼个同归无尽,咱们的命本就是捡来的,根本不在乎!更何况秦王下有严令,任何人不得侵扰百姓,你们难道不怕秦王回来把你们吊死示众?那三个老贼就是废物,庇护不了你们!”(未完待续。)
第二一七章 荀崧天降
这话一出,府卫们刚刚加快的脚步再度减慢,三年前陆晔率四百名全幅武装的府卫前来问罪,在列军阵对冲的情况下,被两百不到的女罗刹全歼,这件事虽在朝野间当作了笑谈,也为当时的吴郡四姓、如今的吴郡三姓引为奇耻大辱,但在府卫系统中,却有如地震般掀起了轩然大波。
府卫,相当于陆晔等人的亲卫、亲军,在给养、训练方面,已是远超于晋军中的jīng锐军卒,身为同僚,自然明白那四百名陆氏府卫的强悍之处,当被全灭的消息传回,每个人都是满脸的不敢置信之sè,可是陆晔的又羞又怒表情充分证明了此事是真的不能再真!
而今天,对手又是两百名女人,尽管她们少了马匹,自已这方也由四百人增加到千余人,但没人敢说自已就一定能活着回来,对方声称的同归于尽绝不是虚言!
更何况她们还有个强有力的后盾,既使战死了,会有秦王替她们报仇,秦王是出了名的护短与凶残!可是自已呢?死了一家老小全没了着落,那三个老鬼会替咱们报仇吗?会多给点抚恤吗?每个人的心里均是暗暗摇了摇头,身上的斗志每一名旁观者都能清晰的感觉到,正在哗哗哗的直往下落。 ..
陆晔、顾和与周嵩不由得又羞又怒,堂堂千余名强壮彪悍的府卫竟被两百名女人吓着,这让他们的那张老脸往哪搁啊!虽说他们也明白这些女人不能等闲视之。
这一路行来从未开声的陆晔再也忍不住的怒道:“废物!真是在天下人面前蒙羞!上,都给老夫上!但有任何人敢迟滞半步,立刻以家法处死。妻儿罚作贱奴!”
这让每名府卫的目中均是闪出了一丝怒火。可没多久。已纷纷转变为了哀sè,气愤又如何呢?府卫的确待遇优厚,但从本质上说,仍是家奴,主家握有生杀大权,而朝庭官府无权干涉,换句话说,死了就是死了。申冤都没地方去。
这一刻,他们突然无比的羡慕起了对面的那些女人们,秦王从不把她们当作奴仆看待,她们有一个好主子,难怪会忠心耿耿,甚至都不计较自家的xìng命!
渐渐地,一股悲壮凛冽的气息向四周散发,每个人都被迫作下了决死之心,但如果仔细体会,其中还含有挥之不去的怨气!
女罗刹心知这一战避无可避。首领当即唤道:“打开折叠盾,姊妹们准备。再有接近三十步,立刻放箭!”说着,把目光投向百姓们,快速挥了挥手:“乡亲们各自请回,今天多谢大家的支持,若有来生,咱们姊妹们再报答诸位!”
“娘的,老子不走!如何能眼见女人送死?朝庭要杀,尽管放马过来,健康百万百姓,有种全部杀光!他娘的!自古以来从无朝庭屠杀京城百姓的先例,今rì!始于大晋!哈哈哈哈~~”随着狂笑,一名粗豪汉子从人群中大步迈前,撕啦一声,猛的扒开衣襟,露出jīng壮的胸膛,与女罗刹们并肩站在了一起。
这个人女罗刹与刘昭识得,正是密探头子陈武,显然是混在人群中起着煽动情绪的作用,可是百姓们不认识他,一时之间,胸中的热血被激发而出。
“这位兄台说的对,要死就死在一起!失了江山又屠杀百姓,司马氏活该遗臭万年!”
“吴郡三姓恶事做绝,屠杀平民,天理不容,他rì秦王必会把他抄家灭族,以谢天下!”
混杂在人群中,一**的鼓动声接踵而至,百姓们纷纷站上前,还包括书院的学生,与女罗刹肩并着肩,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民众的情绪是非常恐怖的东西,一旦被调动上来,往往会不惧生死,甚至还以死为荣,此时,百姓们被潜伏在建康的亲卫点燃了胸中那篷熊熊热血!
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吴郡府卫虽然快速奔跑,也陆续抽出箭矢搭上弓弦,但持弓的手臂都有些微微颤抖,脸面也罩上了一层惧sè,面对手无寸铁而愤怒异常的民众,很少有人能镇定自若,他们也不例外,可是哪还有退路?后退不但自已要死,还会连累到妻儿。
女罗刹头领却丢了个责怪的眼神给陈武,压低声音道:“若是百姓们有了伤亡,看你如何向大王交待?”
陈武快速回道:“不用担心,不是有盾牌挡着嘛,你看对面,那些人持弓的手都不稳了,敢不敢shè还是个问题,到时候咱们先出箭,必然能令他们当场溃败,咱有数的,断不会波及到无辜百姓!”
“嗯!”女罗刹首领虽说不大放心,但事已至此,也无法可想,只得凝神专注于越来越近的府卫。
或许是气势已泄的原因,府卫在奔跑中并不呼喊,不过,千多人张弓搭箭快速奔来仍给人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女罗刹首领紧了紧手中的折叠弩,手指扣上了扳机,她明白,只要再向内稍稍一弯,和平请愿将会演变为暴力冲突,刘琨很可能会以此为由,强行查封书院,但是她拿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退让,就意味着立刻解散书院,也意味着女先生们被打回贱籍,重新回到画舫或青楼里过着陪酒卖笑的屈辱rì子,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既便是死,也要溅上敌人一身血!
她的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细缝,手指开始向内弯曲。
“住手,统统都住手!”蓦然,一声爆喝从人群后方传来:“老夫颍川荀崧,你们在做什么?当街械斗,谁给你们的狗胆?置朝庭法度于何物?”
这一声喝斥,场中所有人,包括百姓、女先生、学生、女罗刹、亲卫与吴郡三姓的府卫,竟全都松了口气,没有人真愿意发生冲突,谁都不能承担暴乱所引来的后果,他们需要的,是有一个重量级人物出面调解,显然,荀崧虽已辞官,但他有这个资格。
不过,陆晔、顾和与周嵩却不是这么想了,荀崧的从天而降,令他们均是暗感头痛,荀崧虽是两边均沾,但很明显有偏坦书院的意味,他直接把这事定xìng为了当街械斗!
对于吴郡三大家主来说,解决眼下冲突的唯一方法,除了武力再无他途,否则,一旦给这数以十万计的百姓冲到宫城,只能说明了吴郡三姓的无能,三人不由得急速交换起了眼神。(未完待续。)
第二一八章 直言厉斥
荀崧听到仆役匆匆来报之后,他虽叫不出示威游行的名称,但立刻就能明白数以万计的百姓向宫城进发将会带来的严重后果,朝庭绝不可能坐视,而书院的女罗刹,没一个是忍气吞声的主,如果闹出人命,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
荀崧赶紧出门,以最快的速度奔来,当看到两边已处在了撕杀的边缘,心里既松又急,于是爆喝一声,镇住双方,趁着一愣神的功夫,插入到两阵之间!
荀崧背对女罗刹,面向已止住脚步的三姓府卫,厉喝道:“你等不过是吴郡家奴,并非朝庭军吏,谁给你们胆子向百姓动手?都给老夫退回去!”
尽管被痛骂,但如果不是背后有各自的家主在后面看着,很可能府卫中都会有人跪下来向荀崧磕头表达谢意了,这来的太及时了啊!对面阵地那坚起的一面面短小盾牌,以及其间透出的乌黑箭头,尤其是身后那数不清的喷火目光,无不令他们心惊胆战。..
他们虽说也持有弓箭,但每个人都感觉到好象浑身**被扒了个jīng光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携带的武器形同虚设。不过,家主没下令,还没人有胆子后退,只是手里的箭矢已于不知不觉中垂向了地面。
“景猷(荀崧表字),这里不关你的事,你现在退走,我吴郡三姓他rì必有回报!”陆晔一步上前,强忍着怒向荀崧拱了拱手,他也是没办法,荀崧虽已辞官。颍川荀氏也不如王氏、庾氏那么显赫。却也是个数一数二的侨姓高门。能好言劝走尽量不撕破面皮。
荀崧一指府卫:“大中正让他们离开,老夫自然回返!”
陆晔不由脸面一沉,却耐着xìng子道:“仲智于不久前被丞相拜为太学博士,受命查封传播妖佞邪说的竺道潜书院,而这帮刁民非但不服管教,反倒盅惑不明真相百姓yù往宫城闹事!朝庭威严之地,主上起居之所,岂能容得喧嚣扰乱?此事若不予理会。朝庭尊严何在?主上天威何在?景猷阅遍圣人书,岂能不明此理?”
“哼!”荀崧冷哼一声:“大中正倒是好口舌,书院所授学业已由朝庭于两年前下诏颁行天下,如何就成了妖佞邪说?周中丞无端查封书院,怎还有了道理?”
周嵩跟着就道:“书院已由丞相作出定xìng,自是要清查,咱们只是奉命而为,景猷,老夫劝你一句,还是速速退去为妙。刀剑无眼,真出了什么事。谁都不好看!”
“哈哈哈哈~~”荀崧仰天一阵长笑:“不要把所有责任都向丞相身上推,丞相初来建康,受人盅惑也不是没可能!来,废话少说,老夫倒要看看谁敢上来!”
荀崧打的算盘与刘昭等人不谋而合,尽量把刘琨开脱出去,如此一来,面对的对手只有吴郡三姓,否则,凭空增加一个强敌,胜算将会大打折扣,毕竟慕容廆那四万步骑可不是吃素的。
荀崧的大笑未止,陆晔已是控制不住的怒道:“与你好言好语,你却不领情,不就是仗着一个士族的身份,以为老夫不敢动你?”
荀崧傲然道:“不错,你让他们动一下试试?”
陆晔的眼中闪出一抹厉sè,冷笑道:“景猷你莫要忘了,老夫为大中正,有权罢去你的士族身份,你现在退去还来的及,可别逼老夫走到这最后一步!”
“嗤!”荀崧轻笑一声,不屑道:“当真是好笑之极,我颍川荀氏乃圣人门徒,荀子之后!先祖神君(荀淑)终汉桓帝一朝,以品行高洁学问渊博而著称,敬侯(荀彧)一生忠于汉室,虽曾为曹孟德首席谋臣和功臣,但因识破其人不臣之心,劝谏进魏公而遭鸠杀,反倒留下了不朽忠名!永昌元年,先主驾崩,群臣议庙号,王敦遣使拦阻,谓曰:豺狼当路,梓宫未反,祖宗之号,宜别思详。而老夫直言驳斥:礼,祖有功,宗有德,元皇帝天纵圣哲,光启中兴,德泽侔于太戊,功惠迈于汉宣,是以敢依前典,上号曰中宗!又谓王敦曰:承以长蛇未翦,别详祖宗,先帝应天受命,以隆中兴,中兴之主,宁可随世数而迁毁,敢率丹直,询之朝野,上号中宗,卜rì有期,不及重请,专辄之愆,所不敢辞也!
当时你们三人在哪里?可曾进一言?要不是老夫,先主在天之灵焉得安歇?你吴郡三族,见王敦势大,便畏如蛇蝎,一声不吭躲回吴郡避祸,待王敦兵败,却厚颜回返,当真是给先祖抹羞!”
荀崧的音量突然放大,以俯视的姿态一扫三人,又道:“哼!你顾氏、周氏暂且不提,就说吴郡陆氏,起于你祖昭候(陆逊),却世代不出吴地,唯一于士林中颇有清誉的士衡兄(陆机)与士龙兄(陆云)入仕于洛阳,反教jiān人进馋,被成都王颖夷灭三族,使得陆氏传于你陆晔之手,可你陆晔可曾光大光楣?平王敦之乱可有寸功?
说到底,你陆氏不过一地方郡望而已,如何敢妄言罢黜我荀氏士族身份?”
“好!景猷公说的好!有勇不如有智,有智不如有学,天下有德之高门,仅颍川荀氏与琅琊王氏,你吴郡陆氏不过一小小地方门阀,你陆晔不过是一扬州大正中,竟放言罢黜荀氏,当真是不知廉耻!”刘昭跟着就是厉声斥道。
“陆家大郎主,可敢把你家的碟谱拿出来与景猷公比上一比,不敢吧?”
“小门小户如何能与圣人门徒相比?真想不明白他如何能口出此等妄言,哪来这么足的底气?”
百姓们与学员们也是纷纷叽讽陆晔的自大狂妄,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都是粗人,说话难听的很,一时之间,场面喧杂无比。
陆晔气的浑身颤抖,脸面通红,却无言以对,以他扬州大中正的身份,刁难庶族升为士族倒是小菜一碟,但罢黜士族,即便是不入流的士族,也不是那么简单。
罢黜士族的程序极为复杂,必须要提供确凿有力的证据,在尚书台上证明该族或有辱士族尊严、谋反叛逆、或是与庶族通婚才可以,荀崧虽把荀灌娘许给了云峰,但云峰是国王身份,已不能以简单的士族庶族来判定了,更何况为私怨来罢黜如王氏、荀氏这类门楣比他陆氏还要显贵的士族,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荀崧瞥了眼陆晔,缓缓转回身,两手一压:“诸位,都安静,这里没事了,你们速去宫城请愿,别耽搁时间,有老夫在此,他们绝不敢动手!”
刘昭略一迟疑,就给女罗刹打了眼sè,示意继续向前,随后对荀崧深施一礼:“今rì多谢景猷公及时赶来,否则这后果不敢料想啊,但目前吴郡府卫尚未退去,为了您的安全,便由末将与弟兄们暂时给您充作护卫,如何?”
荀崧点点头道:“好了,不必客气,不过,这种裹挟百姓向朝庭请愿的事的确闻所未闻,不会是你们的秦王教下来的吧?希望不要闹出乱子才好。”说着,看了眼现出尴尬之sè的刘昭,就把身子转回,面向陆晔及一干府卫,昂首捋须,冷眼相对。
“这老家伙仗着自已门第高,庇护那些刁民,士光兄,咱们该如何是好?动他又动不得,要不要请丞相出手?”周嵩又急又怒,一幅六神无主的模样,连声向陆晔讨教起来。
“罢免周嵩,罢免周嵩!”向前进行的队伍中,整齐一致的呼喊声响彻天际,陆晔略有些失神,接着就摇了摇头,一股颓丧的气息缓缓由身周溢出:“丞相?这种事换了任何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谁派军镇压都会落下个恶名,丞相正是有鉴于此,才会借机循走,并任命仲智为太学博士全权处理,使得你我三人被推上了绝路,唤来府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丞相又怎会插手接来?
若为兄所料不差,丞相或会罢去你太学博士以平息民怨,总之,咱们小看了丞相,也小瞧了书院,说到底,还是不该把丞相领过来啊,你我三人今rì输了个彻头彻尾,唉~~算了,让他们退去罢,呆着也是丢人现眼。”说着,抬起手臂无力的挥了挥。
府卫们顿时如蒙大赫般,转瞬之间退了个干干净净,不多时,只留下了陆晔、顾和与周嵩以及十几名亲随。
三人怔怔看着渐渐远去的队伍,均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他们都明白,经过这一次书院风波,吴郡三姓的名声彻底毁了,可是责任在谁呢?
好半天,顾和苦笑道:“丞相当真好手段啊,我三人领丞相前来书院本就不怀好意,丞相儒玄双修,自是见不得书院散播的妖佞邪说,本想从中挑唆一二,必能使丞相与秦王发生正面冲突,起先丞相似是落入磬中,却不料,抓住仅有一丝机会,借力打力,非但巧妙脱身,还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这个烫手山芋扔了给仲智!”话语中,满含着无奈与钦佩。
周嵩的目中却泛出凶芒,接过来道:“书院?荀崧?此仇此恨,总有一rì会加倍奉还!”
陆晔摇了摇头:“好了,现在再说这些已无意义,此事必然会惊动朝庭,与其丞相派人传召,倒不如先行前往为好,走罢。”说着,叹了口气,提步向宫城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一九章 紧急商议
陆晔、顾和与周嵩并未尾随游行队伍,而是绕过太舍走右御道直奔宫城,尽管距离百官府邸约有两里左右,但一阵阵“罢免周嵩”的喊叫声却仿如在身边响起,尽管时值盛夏,他们的面sè又好象如隆冬腊月般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百官府邸正对着宣阳门,之前有一大片开阔广场,当年云峰与竺道潜辩论便是于此,而右御道直通广阳门,当三人抵达城下之时,一名黄门迎了上前,施礼道:“丞相与百官早于尚书台等候,请三位随奴速速前去。”
“呃?”三人相视一眼,刘琨行动之快令他们出乎意料,不过,他们早已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如今的吴郡脸面全失,他们索xìng死猪不怕开水烫,无非就是罢官,还能如何?
三人一言不发,跟着黄门踏入朱红大门。
当被领到尚书台时,尚书台人头涌涌,刘琨高踞上首,面上布满yīn霾,显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令他措手不及。..
王导、庾亮、桓彝等外姓重臣却是满脸震惊,对于这些人来说,十余万百姓聚居宫城正门高呼口号要求罢免朝庭大臣,这是自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之耸人听闻举动,昨天如果有人告诉他们百姓会聚集起来示威游行,铁定被啐满满一脸!
震惊之余,每一个人又暗暗估量起了云峰在民间的巨大影响力,这次事件显而易见,分明是云峰布于建康的密探策划挑动,换了打出其他任何人的名头。都没法鼓动来如此之多的百姓。
而以南顿王宗为首的宗室诸王则是目中凶芒连泛。在他们看来。百姓示威游行已等同于谋反。
陆晔三人也不多说,只向刘琨拱了拱手,便来到各自席位坐下,腰背笔挺,一脸的愤怒之sè。
刘琨问道:“仲智,事态怎会严重至此?老夫前脚刚走,怎闹出了这般大的乱子?”
“哼!”周嵩怒哼一声:“刁民自恃有人撑腰,不服管教。目无朝庭,我三人本调来府卫yù强行驱散,不料,那秦王下属竟排兵布阵,以武力顽抗,如此嚣张狂妄,那还了得?为护得朝庭声威不坠,老夫忍无可忍之下,刚要下令强攻,荀崧老匹夫却刚好赶来。本以为他是前来调解此事,我等三人均是暗松了口气。毕竟能把不明真相的百姓们劝说回去,实为最好不过。
然而,他不但不居中调解,还仗着士族身份偏坦书院刁民,又对士光兄恶语相向,奈何此人门第太高,我等拿他全无办法可想,只能眼睁睁看着无知百姓越聚越多,最终向宫门涌去!
丞相,自秦汉以来,从未有过这般恶xìng事件发生,依嵩之见,绝不能姑息,否则朝庭颜面何在!”
“不错!”南顿王宗跟着就道:“必须从严从重惩办,应立即派军出宫镇压,为首者枭首示众,胁从者流放岭南,此次若是稍作姑息,刁民非但不会领情,反而会认为朝庭软弱,凶焰将愈发张狂,以后凡事便聚集一起以威胁朝庭,那朝庭岂不是被升斗屁民所挟持?请丞相立刻下令,匆要迟疑。”
“诶~~不妥!”汴壸摆了摆手:“书院自从开门至今,从未惹事生非,反免费教人读书识字,还时常组织学生深入民间扶助孤寡老幼,赢得了一致好评,此次聚集宫门,必是事出有因,请问仲智,因何要查封书院?”
周嵩冷冷道:“散播妖佞邪说,岂能不封?虽有两年前朝庭颁下诏令允许教授,但诸位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无非是军情紧急,受秦王胁迫罢了,老夫既然被丞相任为太学博士,自是不能任其荼毒于世,诸位请试想一下,书院所教授的都是什么?是要断了咱们士人的根啊!老夫明白,今rì所作所为或会为世人啐骂嘲笑,但我周嵩问心无愧,为子孙后世计,不得不封!又如何敢视若不见?”
周嵩这话一出,立刻就把自已置于了道德制高点,陆晔与顾和均是暗中竖起了大拇指,就连刘琨都是目泛奇光,重新审视起了周嵩,其实他原本有把周嵩推出去平民愤的打算,可这个时候,心里产生了一丝动摇。
不仅止于以上三人,在场的所有人均是深以为然,他们都是士族出身,没有人愿意平白放弃已有的即得利益,都明白对于朝庭,对于士族来说,书院就是一颗大大的毒瘤!
云峰虽曾不止一次提过将来会分权,但那是将来的事,充满着难以估算的变数,哪有牢牢把利益紧握掌中来的舒坦,来的实在?可他们顾忌云峰的实力,只能坐视书院一步步在民间扩大影响而无可奈何。
今rì有周嵩充当马前卒,这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结果,不过,行事方式值得商酌,如果以强力手段挑了书院,云峰能咽下这口气吗?会不会被激发出凶xìng?
士族们需要的是云峰与刘琨保持一个相对的平衡,而不是得罪任何一方,或是帮助一方击垮另一方。
众人均在暗中动念,南顿王宗却又怒道:“诸位,都听听看,外面在叫嚣什么?自古以来可曾有过?朝庭任命何人为官与升斗屁民有何相干?再发展下去,岂不是皇帝嗣位都要干涉?丞相,请立刻召唤兵马前去镇压,不见血,有些人永远不知道痛!”
王导连忙阻止道:“老殿下不必如此过激,此事须慎重施为,丞相刚刚执掌中枢这才第二天,就驱使兵卒镇压百姓,天下人将会如何看待丞相?”
说着,王导向刘琨拱了拱手:“《汲冢纪年》(竹书纪年)与《史记》皆有载:周人彘之乱(国人暴动),始于厉王行高压暴政、封人之口又镇压国人,结果反被国人攻入王宫,厉王领亲随仓皇出逃,沿渭水一直逃到彘(今山西省霍州市),于十四年后病死该地。
而董卓入洛阳,恶行累累,其中一大恶便是肆意残杀洛阳百姓,最终被吕布所斩,由此可见,溢杀京城百姓是为不详之兆,请恕老夫说话难听,丞相入朝辅政,总不愿rì后被与董卓相提并论罢?是以此事宜谨慎处理,宜疏导而不宜镇压。”
这话可是说到刘琨的心坎里了,否则当时也不会夺机而遁,于是问道:“依大司徒之见,该如何疏导?”
王导不慌不忙道:“虽说书院的确是受秦王逼迫所立,但已成了既成事实,又于民间口碑甚佳,骤然取缔,难免会反对激烈,不如暂时维持现状,另行图之。”(未完待续。)
第二二零章 开放太学
一听这话,南顿王宗立刻反驳道:“如何个徐图法?维持现状已然不可接受,岂不是还得任由书院散播妖佞邪说?何况那些刁民并不仅止于此,还要求罢免仲智,不达目的,他们岂肯干休?若依言照做,朝庭颜面何存?rì后再来一次又该如何?因此,必须派兵镇压!而天下人都会知晓丞相的为难之处,怎会与董卓相提并论?大司徒是否危言耸听了些?”
“茂弘既出此言,必有后话,不妨说来听听。”刘琨对王导还是比较了解的,于是挥手制止住南顿王宗,向着王导看去。
王导捋须微微笑道:“老殿下说的对,为维护朝庭尊严,自然不可罢免仲智,何况仲智并无过错,只是手段稍有激烈而已,不过,所谓的维持现状,并非不作为,仲智既为太学博士,可把太学与国子学合而为一,向庶人放开,于民间传播圣人之言,届时孰优孰劣,天下人当可一目了然,丞相以为如何?”
自西晋时起,朝庭为五品以上官员子弟专设国子学,形成了贵族与下层士人分途教育,国子学、太学并立的双轨制。及至司马睿称帝,因大权旁落,动乱频频,东晋的学校教育相当衰微,国子生多为士族高官子弟,称之国胄或世胄,可以经明经策试入仕,甚至某些门第高的连策试这一过场都不需走,如王羲之,到了年龄就被任为著作郎。太学却徒有虚名,仅存博士而无生员,王导的提议。就是重振朝庭公学。与云峰的私学展开良xìng竞争。. .
“好!”庾亮跟着就道:“为吸引庶人来投。不但要学费全免,还可以提拨其中的佼佼者入籍士族,使其心生念想,如此不出一两年,朝庭太学必能全面压倒竺道潜书院,岂不是胜过动用武力?只是,这入籍士族还得大中正予以通融才是。”
这话一出,所有人均是jīng神一振!既然云峰势大。那么,能文斗就尽量不要武斗,于是全都把目光投向了陆晔!
陆晔也是心情大好,原以为周嵩会被罢官,这对吴郡来说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太学博士虽不是什么品秩高的官职,大致相当于如今的zhōng yāng党校校长,却是个掌握舆论风向的重要人物,但从目前来看,已几乎没了被罢免的可能。在与周嵩及顾和交换了一个欣喜的眼神之后,一口应道:“无妨。几个次等士族滥竽充数,还动摇不了我等根本,这事老夫应了!”
陆晔是出了名的难说话,陶侃入士以原华仙门那么大的能量,都被拒之门外,而今rì如此痛快,令得所有人均是松了口气,片刻之后,庚亮向刘琨拱了拱手:“为了平息民怨,也为了表示亲民爱民,还请丞相登上城头亲自解释为好。”
刘琨点点头道:“也罢!”
南顿王宗却插过来冷哼一声:“那荀崧老匹夫该如何处置?他仗着士族身份,与朝庭作对,而且又不顾廉耻把长女许给秦王,他rì必将酿成大患,依孤之见,不如趁着大家都在的机会,罢去他的士族身份,然后下狱治罪!”
众人皆是面面相觎,罢去个士族有那么容易吗?何况荀崧还是荀子之后,这老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桓彝摇摇头道:“景猷兄生于积德之族,少有儒雅之称,宠不增于前秩,荣不副于本望,此一时愚智所慷慨也,苟有一介之善,宜在旌表之例,而况国之元老,志节若斯者乎?南顿王此言休要再提,若传出去,只怕士林立起动荡!
况且今次若没有景猷兄及时出面,局势将会一发而不可收拾,丞相亦将陷入两难之境,严格来说,景猷兄于此事的处理上,非但无过,反而与朝庭有不可磨灭之大功!”
说实话,刘琨也觉得荀崧碍眼,但既使他成功篡晋称帝,也不敢轻易对荀崧下手,荀子之后,名头的确非常恐怖,论起身份之高洁,除了孔氏一脉,就属荀氏了。
问题还在于,荀崧已百分百投向云峰,这个人是他刘琨无论如何也争取不来的,该如何处理他呢?刘琨一时颇为头疼,在某些方面,武力并不是万能,就比如曹cāo杀孔融,也是忍了很久,获得了大部分的舆论支持,忍无可忍之下,才以招合徒众、yù图不轨、谤讪朝廷、不遵超仪为名,诛了孔融三族。
如今的荀崧,虽尖刻不如孔融,但隐藏的威胁并不下于孔融,偏偏荀崧锋芒不显,处处以圆润示人,深明明哲保身之道,不让人拿住半点痛脚,想动他暂时是没有可能。
暗暗叹了口气,刘琨暂时把荀崧放下,微微笑道:“茂伦(桓彝表字)言之有理,景猷兄于此事的处理上确有大功于朝庭,他rì你可代老夫探问一下,若愿重回朝庭,自会另行安排一显职与他,好了,既已作下决议,请诸位都随老夫前去城头。”说着,起身向外走去,众人纷纷跟了上来。
当站上宣阳门城头,眼前的盛景令刘琨大吃一惊,亲随来报时,说城下聚集有十余万百姓,可如今一看,广场上的人头一眼望不到边,远不止十万之数,很可能已超过了二十万!
前方约有近百人挥舞手臂高喊:“罢免~~”,后面的百姓跟着就是齐声道:“周嵩!”,声势浩大,直冲九宵!
刘琨锐目一扫,荀崧目光平视,似是不为身后的喧嚣声浪所动,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样,那领喊的百余人也令他大失所望,一看就是情绪已被充分调动起来的学生,而摆上明面的书院男女护卫,全都站在一边默不作声,至于刘琨最想抓捕的密探暗哨,却是一个也没找出来。
刘琨想通过抓捕云峰的亲卫来拷问出一些信息,但公开活动的他不好无缘无故的下手,这一次由于荀崧及时劝阻。未能酿成流血事件。使他白白错失了良机。因此隐于暗处的亲卫就成了他的首先目标,这部分人身份见不得光,既使被抓,刘琨也能推个一干二净,令云峰吃个哑巴亏,可找不到人,却是无从下手。
自嘲般的笑了笑,刘琨功臼喉。大喝道:“诸位,请安静,老夫乃朝庭录尚书事、丞相刘琨!”
这一声喝如同闷雷滚滚,席卷向广场而去,喧闹的叫喊声竟半点也不能遮掩,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而且这声音并不震耳,仿似直刺入了心灵深处,不由得,口号嘎然而止!
刘琨显然很满意于这般效果。双手一压,继续道:“老夫代表朝庭宣布三件事。其一,竺道潜书院盅动百姓聚众闹事,其心当诛,但念及情有可原,且尚属首次,刚刚尚书台经过紧急商议,本着宽政缓刑的原则,决定对竺道潜书院维持原状,暂不追究,不过,下不为例,老夫jǐng告书院的个别心怀不轨者,可别把朝庭的宽厚看作软弱,若有下次,将严惩不殆,绝不姑息!”
正说着,浑身散发出滔天煞气,仿如一个魔神屹立于城头,有的人明显抵受不住这股威势,不自觉的身体颤抖,目光闪避,脚步也略略向后挪去。
好半天,刘琨气势一收,又道:“其二,经详细查问,新任太学博士周嵩于查封书院一事并无过失,只为执行朝庭政令罢了,是以不予罢免,还望个别人匆要得寸进尺。
其三,朝庭拟将太学与国子学合并,向天下庶人与百姓开放,免收一切费用,学习圣人之言与治国大道,并可择其优者擢为士族!若有想前去学习,请速速往太学报名,三rì后开课,呵呵~~名额有限,过期不候啊!好了,宫城乃庄重威严之处,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成何体统?都散去罢。”
这话一出,游行的人群中起了阵阵喧闹,立刻就有人议论起来。
“没听错吧?竟然要从咱们中提拨士族,这可是本朝以来的头一回啊!”
“没听错,丞相说的清清楚楚,就是对咱们庶人开放士族,当了士族,就意味着可以横行乡里,可以为所yù为,可以不用缴税,还不用服徭役,可以入朝为官,可以霸占山泽,总之,是好处多多啊,祖宗的在天之灵也能笑醒,不过,咱得赶紧去报名,迟了可来不及了。”
“对,对,快去,快去!”
人群中迅速分化开来,相当一部分都向着太学方向涌去。
城头上,顾和忍不住赞道:“中书监妙计一出,瞧瞧看,全都散了吧,照这样子,很可能不用一两年,几个月之内就能教竺道潜书院土崩瓦解。”
周嵩也跟着道:“屁民就是屁民,些许蝇头小利的引诱,就能使他们转投过来。”
其余众人虽是没有言语,但全都捋须微微笑连连点着头,见着这喜人的一幕,每个人都是心花怒放,同时也暗暗后悔,怎么就没想到早点使出这一招呢,也不至于让竺道潜书院独领两年风sāo了啊!
而在城头下方,刘昭与女罗刹们的脸sè则是愈发难看,学员中已有数百人当场离去,朝庭使出这一手倒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荀崧摇了摇头,劝道:“走了就走,rì后秦王取了天下,他们会明白,所学一无是处,到时候自然会后悔莫及。”
最热心的那名胖子连忙表态道:“景猷公言之有理,无论朝庭怎样威胁利诱,我等是铁了心跟定秦王!你们说是不是?”
“对!绝不去太学!”剩下的学生连忙表明心迹。
“好!”荀崧赞许道:“请你们放心,秦王一旦平定北方,必会挥师南下,到时所学皆会有所回报,并将永远惠及子孙后世。”随后又看向城头,郎声道:“既然丞相口出令旨,我等也不yù为甚,但请丞相信守诺言,匆要再使人sāo扰书院,告辞!”说完,拱了拱手,领着众人抽身而返。(未完待续。)
第二二一章 美女如云的家族
建康闹的沸沸扬扬的书院风波算是划上了一个句号,朝庭重臣们全都对改制后的太学寄予着厚望,希望能凭此作为有力的思想武器,对抗云峰的意识形态侵略,但成效究竟如何?还有待时间来检验。
而远赴海外的云峰在休整三rì之后,于六月初五,命谢尚、李刚领八千军、两千亲卫、一百艘战舰,全部运输舰,在向导的带领下,朝西南方向的倭奴国驶去。
云峰自已,则亲领一万军、女罗刹两千、以杨远为首的男子亲卫五百、船上拆卸下来的弩箭式弩炮五百架、投掷式弩炮两百架,全部马匹与车驾两千辆,走陆路,向大鹪鹩倭国进发。
剩下的人手交由蒋炎暂领,一方面派出小股兵力四处劫掠周边的城寨,另一方面则着手探矿工作。
云峰这一趟行程,需要从倭岛中部横穿而过,总计千里左右,由于马匹全部被用来拖运粮草装备,因此将士们须步行前往,好在有大祭祀亲作向导,倒也不虞走了冤枉路。 ..
大鹪鹩倭国大致位于现今的大阪附近,坐落于河内地区,现在叫近畿平原,南临大阪湾,土地肥沃,水网密布,是数百年间,与南朝刘宋至隋唐时期进行经济文化交流的中心地带,直到战国乱世,仍是倭岛上的政治、经济重镇。
不过,这个时代的大鹪鹩倭国可不能等同于后世,在大鹪鹩倭王之前,这个城邦国家的地位并不比倭奴国高上多少。只是城池较大。人口较为集中罢了。根据大祭祀的介绍,该国丁口近二十万,常备军为三万左右,青壮年可以随时被动员作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应该是倭岛上的最大势力,但在云峰眼里,这不算什么。落后,并不是靠人多就可以弥补的。
一路行来,起先还分布一些小型城寨,云峰暂时不作惊动,但随着越靠近大鹪鹩倭国,城寨也是越发稀疏,很显然,都被这个相对而言的庞然大物给征服了。
经过十天的行军,于六月十五rì清晨,位于平原上的大鹪鹩倭国出现在了视线中。这是一座方圆近二十里的土城,城高一丈半至两丈。四周环有护城河,越过土黄颜sè的城墙,可以看到城中心散零着数十座高达两到三丈的屋顶,显然,它是一组规模宏大的建筑群。
云峰不禁问道:“这大鹪鹩命(大鹪鹩倭王姓名)倒也挺会享受的嘛,国内才二十万人口,就建这么大的宫殿,得需多少人力物力?也不怕民众起来造反?”
大祭祀连忙谀笑道:“回大王,这座宫殿名为难波高津宫,起于大鹪鹩命的父亲品陀别气命(应神天皇),父子两代相承,历时数十年才有此规模,主要通过四处征服附近的小国,抓捕劳力修建宫殿,因此对本国并没什么影响,您看,这一路行军,附近哪还有人了?都是些残破的城邦,他们早已冤死在大鹪鹩命父子俩的手里了。
而且大鹪鹩命有个生死之交,也是他最忠实的同盟者,名为木菟宿祢,如今执政葛城国,位于大鹪鹩倭国以南百里左右,规模略小,约有十万人口。
据说,大鹪鹩命与木菟宿祢同时降生。大鹪鹩命的产房里飞进一只木菟(猫头鹰),木菟宿祢的产房里飞进一只鹪鹩,于是品陀别气命与木菟宿祢的父亲武内宿祢约定,用对方产房里飞进来的鸟类给自己的儿子命名,于是就有了大鹪鹩命和木菟宿祢,由此也可见,这两家的关系非同寻常。”
如今的大祭祀早收起了侥幸心思,他只能依靠秦军,如果秦军不幸战败,大鹪鹩命百分百不会放过出云国,而且他还发现秦军对他的族人并不残暴,也不抢劫财货,除了自动献身的女人来者不拒,因此倒也一心一意的做起了倭jiān。
“嗯!”云峰听了这介绍,心里颇为不以为然,再非同寻常的关系也不放在他眼里,相反,这两个大城加起来近三十万的人口,却是令他眼中jīng芒连爆,劳动力才是他最需要的!
大祭祀又偷偷看了看云峰,压低声音道:“大王,这大鹪鹩命别看已年近七旬,但好sè的很,每破一城,必yín人妻女,而他宫中也皆为绝sè,比较出名的有矢田郎女、菟道稚郎女,她俩出于和迩氏家族,久米能摩伊刀姬和怒能伊吕姬的美貌也不下于前两位郎女,她俩则出自于江沼氏家族,尤其是矢田郎女,虽年过四旬,看上去却如二十许人的初嫁女子,别有一番风情。
还有一个不得不提,她是倭岛第一美人,名为磐媛,是葛城国国主葛城长江袭津彦的女儿,为大鹪鹩命立为大后(王后),也最得他的宠爱,另外年龄大的不提,他还有几十个女儿,都是难得一见的妙龄美人啊,其中又以中蒂姬郎女与草香幡梭姬最为貌美,听说这个草香幡梭姬与她的亲兄长大草香郎子有不伦之恋!
最后大鹪鹩命的孙女,即稚野毛二派郎子的女儿,名为衣通姬,不仅貌美如花,而且能歌擅舞,听说虽近双十年华仍是守身如玉,这在我倭岛上可谓独此一家了,大王,如此冰清玉洁又才貌双全的女子,守着处子之身就是为了等待您的宠幸啊!”
说实话,云峰给大祭祀绕的有些头晕脑涨,这大鹪鹩命的家族实在过于庞大,姻亲关系也是复杂无比,不过,最后一句话听在心里还是挺受用的,衣通姬他久闻其名,就是被后世奉为和歌三女神之一的玉津岛明神,这令他不由心生神往。
“咕噜~~!”而亲卫们在听了大祭祀的介绍之后,均是忍不住发出了吞口水声音。
云峰并不禁止他们与倭女发生关系,而且倭女也放荡的很,对于这些既高大英俊又雄武有力的征服者,简直是发自内心的爱死了,不敢说个个,最起码十个人中有九个都是曲意奉迎,令这支远征军仿如来到了天堂。
尽管她们不如中土女子漂亮,有些甚至还很丑,但是水军生活枯燥而又乏味,尤其还是长时间的出海,说句难听话,母猪上了船都是抢手货,如今有送上门来的女人,岂有不玩之理?
至于代价,就是给些很少的粮食、布帛之类,算是缠头钱,甚至还有女人免费不收钱,她们羡慕秦人的高大英武,是为借种而来!她们中有许多都是有夫之妇,但她们的男人似乎并不介意,全然没有戴绿帽子的感觉,有些还殷勤的把秦军将士招呼来家,让家里女人排排站,任由挑选!(未完待续。)
第二二二章 又一个打破虚空
在入驻出云国的第一天,云峰还不允许yín人妻女,但没办法,倭人全家都愿意,这就是倭岛的现状,野合群合比比皆是,无论男女,根本没有贞cāo观念,如果女人怀了孕,也没人去追究孩子的父亲是谁,落在谁家就由谁养。
而且许多为中土不容的婚俗,在这里却是正常现象,比如与自己的同父异母姐妹结婚,甚至娶自己的姑姑、姨母、侄女、外甥女,就连娶同父同母姐妹也是屡有发生,另外亲生父女、母子之间虽为倭岛的道德舆论所不允许,但也会偷偷的来。
全岛皆是如此,云峰又能如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对虾夷女的禁令都放开了,将士们不嫌弃虾夷女,也只好听之任之,但云峰一再告诫全军上下,不允许如那天在树林中看到的那样,几个男人合玩一个女人,尽管女方很可能自已愿意,可是这么重的口味云峰真心接受不了,也接受不了秦军士卒变的禽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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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云峰对倭女早就觊觎良久,前世还特意跑东京耗巨资玩那些知名女演员,干不干净不用考虑,身为高手,对病毒的免疫能力远比一般人要强,关键在于玩名女人,能给男人带来一种极其强大的征服感,那种心理上的满足是玩普通女人远不能比的,虽然她们都很脏,虽然洗了澡卸了妆,并不见得比街面上的普通女人漂亮。
听到大祭祀提到那么多王妃郎女,云峰也很想猛吞一口口水,一般来说。王族的基因的确优于普通人。女人也比普通女人漂亮。尤其是衣通姬,这个被神化的女人引起了他的极大“神往”。
不过,云峰分明感觉到了背后荀灌娘shè来的不善目光,令他有如芒刺在背,彻骨难安,只得装作若无其事模样,昧着良心笑道:“孤对你们倭女可从未出生半点兴趣,念你带路有功。今rì破了大鹪鹩倭国,赏你两个便是。”
随着这话出口,云峰背后的不适感立刻消失,而大祭祀已是啪啪轻抽自已左右脸颊各一记耳光,屈指赞道:“瞧?外臣光顾着吹嘘,却忘了中土人杰地灵,大王的王妃个个国sè天香,又岂是咱们这荒野小岛上的未开化女子所能相比?大王不入法眼也属寻常,呵呵~~还望大王恕罪啊。”
说实话,后面跟着的女人们都有种胃里直翻的感觉。这倭人老家伙拍起马屁来自已也不觉得恶心,只不过。芳心深处又有股自豪感跃然而出,想想也是,那些出云国女人要么矮、要么丑,他们口中的美女,拿到江东,不,哪怕是秦凉二州,也只是中人之姿罢了,由管窥豹,这大鹪鹩倭国的女人再美也是有限。
庾文君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跳上前来提醒道:“将军,那些大后郎女什么的您先暂时搁在一边吧,您看,城头守军已经发现咱们了,这大鹪鹩倭国既然实力最强,那么,也没可能被您三言两语就说的献上城池,还是不要太大意为好。”
云峰抬头一看,城头人影绰绰,来回奔跑,随风飘来听不懂的呼喝声,声音中满含着焦急,但也有一丝轻蔑,很可能是见到自已这方只有万余人,而他有常备军三万,后备军好几万,任是想破了脑壳子也想不出竟然会有人凭着这点军队斗胆来攻。
云峰缓缓收回目光,猛一招手:“弟兄们都快点,争取一鼓作气攻下大鹪鹩倭国,咱们进城用早膳!”
“哦哦哦~~”将士们均是举起手里的刀枪,以表达内心的振奋!他们都体会到了倭岛的好处,都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这个岛上,女人热情风sāo,男人点头哈腰,气候还温润无酷暑,甚至都有人在想,大王肯定要留驻军队看守银矿,如果自已能被幸运的留下来,那可是祖宗积德了啊。
随军的女人们都明白这万余条sè狼兴奋的缘由,均是暗暗啐骂,云峰也能理由他们的想法,虽说中土的女人已经足够的低眉顺眼了,但在自已孜孜不倦提高女子地位的努力之下,男人们的rì子大不如前,有越来越多的女人敢于说“不!”再与这倭岛一比,明显不是一个档次,这片岛屿,分明就是男人的天堂啊!
不多时,全军随着一声喝令,在距城九百步外止住,将士们立刻把马车牵到阵前,就地安置弩炮,由于没有骑兵掩护,这大鹪鹩倭国有没有骑兵也不清楚,因此为防万一,大车随即就被拖向侧翼作为掩护,而前阵则竖起了铁枪巨盾。
在云峰眼里,既使大鹪鹩倭国拥有骑兵,也是数量有限,凭着布置于后的弩手,抵挡敌骑冲击已是绰绰有余了。
趁着布阵的功夫,大祭祀凑上头来,向前一指:“大王您看,城头那个身穿彩sè花纹绢帛衣服,头戴笼纱帽的中年人即为大鹪鹩命,在他左侧,那名漂亮女子是他的大后磐媛,右侧的一男一女分别是草香幡梭姬与大草香王子,其余环拱而侍的都是他的姻亲臣属,外臣能识得的有高良玉垂命、苏我石川宿祢、波多矢代宿祢、巨势小柄宿祢,另外的暂时叫不出名姓了,对了,大王,您看这两个女人如何?可入得了您的法眼?”
“咳咳~~”身边立刻传来了荀灌娘那满含不满的清咳声,大祭祀只觉得一股煞气席卷而来,顿时一个哆嗦,把脑袋缩了回去。
云峰无奈的暗叹一声,抬头看去,大鹪鹩命面相俊美,三缕黑须修饰的极为整洁,衣饰也极为合体,这与大多数的倭人不同,他们身上只围着三块布,很显然,大鹪鹩命是一个汉化较深,讲究礼仪,注重生活品质的人,他的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jīng气神外泄,给人的印象是一个耽于享乐的平凡贵族。
不过,云峰却不敢生有任何轻视之心,一个传说中活到一百四十三岁的人,岂会是个平凡人物?通过大鹪鹩命,云峰想到了吴普真人,吴普真人也是全身不见气势外泄,普普通通有如一个山间老道,从这一方面来看,大鹪鹩命很可能已踏入了打破虚空的武学至境!
相对而言,大鹪鹩命的一后一女,云峰只是大略看了一眼,这两个女人都很美,面若芙蓉却又略带威煞,还隐含一丝柔媚,单论面相与气质,与靳月华、裴妃是同一个等级的美女,她们的个头虽不太高,身材却极为均称,矛盾而又冲突的气质构成了她们独特的美丽,会令人忍不住的生出一种扒了裙子就上的冲动。
如果换了平常,云峰会连眼都不眨的盯着看,可是这个时候,他已没了这份心情,击杀一名丹劲高手都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更别提是打破虚空的顶级高手了,攻破大鹪鹩倭国不难,难就难在该如何击杀大鹪鹩命。
庾文君显然误会了云峰,“哼!”冷哼一声,不悦道:“将军,您看的眼睛都不舍得收回来了吧?刚刚是谁说的那么好听,对倭女不感兴趣?这一见着,就现出原形了吧?”
云峰立时转回头,委屈道:“庾小娘子,你大师姊临出门时的jǐng告孤可是时刻都不敢忘,何况有你随时监督,孤哪来的机会沾花惹草?而且你再看,女人的美,并不全部体现在脸蛋上,身材美才是真的美,她们个头那么矮,哪能比得上你的高挑婀娜?”
“哼!”庾文君又哼一声,一脸的不屑表情,拧回脑袋,却得意的撇了撇嘴角,看来对云峰的奉承很是受用。
云峰打蛇随棍上,握上庾文君的小手,问向荀灌娘道:“老师,您看这大鹪鹩命如何?”
荀灌娘也在观察此人,俏面满是凝重之sè,好半天才道:“此人功夫应不下于师尊,当在你我之上!”
云峰点了点头,又道:“弟子也是这么认为,不知老师可与吴普真人试过招?当时的感受如何?若是咱俩联手,击杀大鹪鹩命会有几成胜算?”
荀灌娘寻思道:“为师在罡劲初成之时,曾与师尊试过一次手,但师尊很明显未出全力,当时为师的感觉就仿佛处处受制于人,每出一拳一脚都被师尊预先料知,非常的难受,会令人不自觉的产生一种颓丧之感。”
说着,荀灌娘秀眉一蹙,不确定道:“一旦踏入打破虚空,厉害就厉害在能洞察入微,可以透过敌人的每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来预判攻击路线,封死任何一个有可能的攻击点,而且打破虚空高手,可以洞察自身,只要不是心脏、头颅受创而当场死亡,或是被剁下手脚,即使是受到再重的伤害,只要及时脱逃,也能在不长的时间内恢复如初。
断山你问联手夹击有几成胜算,说实话,这没法给出结论,虽然你奇门妙招层出不穷,但在无他人相扰的情况下,你我拼尽全力,最多只有五成同归于尽的把握。何况大鹪鹩命有诸多的亲随下属,为师一一观之,有好几个人都达到了化劲,你想,他们怎么可能给你我二人夹攻的机会?”
“咝~~”众人均是倒抽了口凉气,打破虚空真有这么厉害?竟然要大王与他的老师兼王妃招招与敌偕亡,才能有一半的同归于尽机会,这倭岛上看来还是有强人啊!(未完待续。)
第二二三章 敌从何处来
仿如当头降下倾盆暴雨,将士们那满满的信心迅速熄灭,前方满城的美女似乎在向他们挥手道别。
庾文君也是眨都不眨的望向城头,目光闪烁,竭力寻思着斩杀大鹪鹩命的良方,不多时,她目中jīng光一现,转头道:“将军,您上回在建康伏杀张昭成与他的弟子们,是用乱箭围杀的吧?如果这一次布下有利的形势把大鹪鹩命诱入馨中,是否也能围杀于他?”
荀灌娘抢过来道:“两军交战,若是战局不利,莫非大鹪鹩命不会弃城而逃?”
“哦!”庾文君悻悻的应了声,却又不死心道:“那如果抓住他最重要的人来威胁他呢?就比如站他边上的大后磐媛,那个女人这么漂亮,他总会舍不得吧?”
“嗤!”云峰轻笑一声,以看白痴般的眼神向庾文君看了过去,直到她脸上泛出羞赫之sè,才摇摇头道:“庾小娘子,你当所有人都和孤一样,抓住你就抓住了命根子?你醒醒吧,刘玄德、刘邦在战败时都能把妻儿家人抛下不理,大鹪鹩命岂能差之?对于这一类人来说,再漂亮的女人也只是个泄yù的工具,这个工具没了可以去寻另外一个,怎可能为她留下来受死?倒是孤傻乎乎的,整天把你捧在手心生怕化了,你非但不领情,还处处与孤作对,哎~~孽缘啊!”说着,摇了摇头,满脸的失落唏嘘。..
这话虽是难听,不过,庾文君心里却是甜丝丝的。难得没有出言辩驳。而是俏脸一红。低下了脑袋。
荀灌娘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在想,如果自已被抓住了,云峰会不会来以命换命呢?她立刻就作出了肯定的答案,并暗暗立下誓言,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已,如果真有那一天,必然会自尽以不教这个心爱的小男人为难。
荀灌娘的嘴角现出了一缕微笑。紧接着就强行抹去,问道:“既然难以击杀大鹪鹩命,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云峰无所谓道:“能杀掉最好,杀不掉也无妨,他一个人能翻出多大风浪?莫非敢跑来长安报复弟子?若是此人心怀雄图大志,就绝不会行此不智之举,定会趁我大军撤退之后,再图重振旗鼓,何况大鹪鹩命立国之处土地肥沃,紧邻海湾。周边中小势力绝没可能不趁虚而入,足够他好好喝上一壶了。听说大鹪鹩命的祖母怀着他的父亲三兄妹时率军入侵三韩,及至他父亲也是征战不休,在近百年的扩张中,早已结下了无数仇家,这些人岂能不落井下石?
当务之急,是在今rì正午之前,必须攻破大鹪鹩倭国,以免陷入腹背受敌之境,若所料不差,如果拖延下去,最迟明rì,当会有大鹪鹩命的盟军前来支援,早进城,将士们也好早点休整,然后扶持出云国,逐渐扩大势力,完成对倭岛的统一!”
话是这么说,云峰心里却极为不安,他清楚一个打破虚空高手搞起暗杀来的强大破坏力,但将士们已是重拾信心,都觉得自已刚刚钻入了死胡同,这一趟出兵的目地并不是占领土地城池,而是为了抢掠人口财富,他大王跑了与咱们何干?一时之间,均是士气大作,纷纷加快了手上的进度。
大祭祀也是激动的须发直颤,嘴唇连打哆嗦,这一大片平原开阔地带,比他出云国靠海边那旮旯窝要强多了,如果能得大王恩准,于此处立国,再有秦军的支持,统一倭岛真的不是梦啊!
云峰淡淡一笑,看向了城头,一边寻思着灭杀大鹪鹩命的良策,一边欣赏起了大后磐媛与草香幡梭姬的美貌。
而城头上方一干人等,也在打量着这支陌生的军队。
大后磐媛那细细弯弯的月牙眉高高蹙起,面sè有些凝重,转回头问道:“大王,这一支军队从何而来?西面各国经您与父亲几十年来的征伐,哪还有较大的势力?剩余的小国不是俯首称臣就是远徙他乡,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莫非是来自南方的狗奴国等蛮人?”
“哼!”大草香王子已是冷哼一声,不屑道:“大母,管他从何而来,区区万余人竟敢来攻我大倭国,这不是找死还是什么?”说着,向大鹪鹩命重重一拱手:“儿愿领jīng兵一万出城迎敌,把阵前那几个女人抓来献给父亲!”
草香幡梭姬却摇了摇头:“兄长万万不可轻敌,你看他们身披的铁甲,jīng美坚实,携带的武器散发出寒光,显然是jīng铁或是钢材打造,而且他们身材高大,既便是女人也不比咱们城里的大多数男人要矮,我岛上怎可能会有这些人存在?难不成是从三韩渡海而来?
太祖母息长足姬命大后百年前曾征服新罗,逼使新罗王白衣素服请降。息长足姬命大后悲天悯人,给予新罗王不杀之恩,只取其国中财富并亲自将矛插在新罗王宫前,令其岁岁朝贡,但新罗国绝不会甘心臣服于我,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听说新罗向北面强邦高句丽称臣,以对抗我大倭国,莫非这一次便是新罗勾结来的高句丽人?”
久不发言的大鹪鹩命突然一摆手:“没可能!高句丽虽向中土北方霸主赵国臣服,但素来受到同居于辽东的鲜卑慕容部侵扰,前一阵,听说赵国大败于中土新崛起的秦国之手,就连国中第一猛将石虎都殒命于长安城下,国势已是大衰!
赵主石勒却莫名与鲜卑宇文部及段部联兵,频频攻打慕容部,这也使得高句丽暂去威胁,而高句丽历来对辽东心怀觊觎,第十五代王高乙弗,乘中土晋国内乱,于晋太安元年(302年)九月,率三万军侵入玄菟郡(今北朝鲜咸镜南道、咸镜北道以及中国辽宁、吉林西部),俘虏八千人,迁至平壤。
晋永嘉五年(311年)八月,高乙弗袭取辽东郡西安平(今辽宁省宽甸县南鸭绿江北岸),晋建兴元年(313年)十月及次年,分别攻占乐浪与带方二郡(大致相当于北朝鲜全境)。
晋建兴三年(315年)二月,高乙弗攻克玄菟城,后被晋平州刺史崔毖诱惑,与段部、宇文部一起进攻慕容廆,大败而还!
晋太兴三年(320年),高乙弗再侵辽东,被慕容翰击败,从此元气大伤,暂停下蚕食辽东的步伐。
如今赵国与慕容部接连大战,可以预见的是,无论谁胜谁败,都将实力大损,此正是高乙弗攻占辽东的天赐良机,怎会分兵助新罗来攻我大倭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