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一场豪赌,天下为注(下)
轩辕仁德来到了戏园子,这一次他听清楚了那戏。
一个不知名的角色正在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夸赞着徐长安“忠肝义胆,护国无双”,听到这八个字轩辕仁德停下了脚步,跟在他身旁李忠贤也停下了下来。看了看那戏台子,又看了看自家主子,眨巴着眼睛的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爷,要不要封了这园子?”
轩辕仁德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摇了摇头道:“不用,行了,别让我们的圣君等太久。”
说罢,没有再多瞧那戏台子一眼,便迈步走上了楼。
依旧是雅间,装饰装潢都没换,裂天依旧是一身耀眼的金袍,坐在了一个月前他坐的那个位置。
不过这一次,他反而像是主人。
轩辕仁德的脚步声才响起,背对这他的裂天便说道:“欢迎重生。”
轩辕仁德笑了笑,坐到了裂天的对面。
裂天看了一眼轩辕仁德,眼神久久未能移开。
“怎么?我脸上有花?还是我脸上有长安?”轩辕仁德说话似乎很费力,身子骨虚,但如今无论是讲话还是气质都比之前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有天下。”裂天说出了三个字,露出了笑容。
轩辕仁德也笑了,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先给裂天倒了一杯茶,随后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茶。
“现在,我有资格和圣君谈了么?”
裂天点了点头,看着轩辕仁德消瘦的脸庞,嘴里吐出了一个字。
“有。”
以前的轩辕仁德,略微有些胖,喜欢穿锦服,标准的王爷。
但现在的轩辕仁德,清瘦,脸上还有胡茬,长发落在了双肩之上,甚至还有几缕长发不听话,飘在了他的脸上。
他穿着青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落魄士子,不为权贵折腰的读书人。
脸色有些苍白,甚至这短短的一个月间,脸上出现了棱角,仿佛历经了许多沧桑一般,与之前躺在这雅间里吸食神仙乐的王爷,完全不是一个人。
变化最大的,还属轩辕仁德的一双眼眸。他的一双眸子里,多了许多坚定,如同一位上过战场的老兵。
裂天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方才把玩的神仙乐放在了桌子上,示意送给轩辕仁德。
轩辕仁德拿起这颗神仙乐闻了闻,最终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放回了桌子上。
“怎么,还有瘾么?”
“这东西,不好戒。不过现在,我能克制住了。”轩辕仁德云淡风轻的说道,仿佛戒掉这神仙乐的瘾就和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克制住了多大的**。
也正是因为他克制住了自己,才有了如今眼神坚毅且目光深邃的轩辕仁德。
“我查过,这些东西出自一个叫做谢天南的人之手。我派人走访了一些吸食这些东西的百姓,发现他们吸食了这东西之后便离不开了,不仅骨瘦如柴,还会倾家荡产,最终口吐白沫而死。所以,在吸食神仙乐的圈子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面带笑意的裂天顿了顿,接着说道:“能够上阵杀敌的不一定是狠人,但若是能够戒了神仙乐的,这才是真正的勇猛。”
轩辕仁德微微低头,轻声说道:“多谢夸奖。”
“这不是夸奖,这是实话。而且,和意志力强,有坚定目标的人合作,我也才放心一些。”
轩辕仁德笑了笑,没有说话。
此时,下方戏台子上有传来了称赞徐长安的诗句,那提着长剑的戏子缓缓开口,咿咿呀呀的将那诗句给唱了出来。
“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廿四州。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蜀山永作金天柱,不羡长安忠义侯。”
等到这戏子唱完,裂天点了点头,突然有感而发道:“要是蜀山仍有那紫衣姑娘,别说不羡长安忠义侯,就是这圣君之位,我也可以让啊!”
他这话说得极小声,看着戏台子上扮演徐长安和汪紫涵的戏子,脸上出现了羡慕之色。
“他真的能够一剑霜寒廿四州么?”轩辕仁德淡淡的问道,现在他学会了内敛,提到徐长安不似之前一般咬牙切齿。
裂天点了点头,看向了轩辕仁德,认真的说道:“你得正视你的这位对手,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圣朝的建立,靠的是徐宁卿;而现在圣朝面对我们的大举进攻,能够稳固,靠的是徐长安和他的朋友们。你们轩辕氏这圣皇之位,不是你们君临天下站上去的,而是徐氏想要你们站上去的。”
“我查过徐长安的过往,他曾经对你的二哥轩辕烈说过这么一句话‘信不信我徐氏平了你们轩辕家的山,覆了你们轩辕家的海’,当时啊,他还不强,很多人都以为这话是异想天开。但要是徐氏真的想,你们轩辕家倾覆在顷刻之间。”
裂天很重视这位对手,居然连徐长安曾经说过的话都记了下来。
“我之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轩辕仁德听到这话,不像以前那般激动,反而能很平静的接受这事实。
“但我想知道,一剑霜寒廿四州,他真的能做到么,难道我轩辕氏真的就没有能够抗衡他的存在吗?我圣朝共有二十四州,他一剑霜寒廿四州……”
轩辕仁德叹了一口气,话没说话,全是无奈。
“你轩辕氏的先祖若还在,捏死徐长安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但是,就现在来看,除了人族隐居深山,还有无法从封印中出来的那些老怪物们。他徐长安啊,的确有这个资本。年轻一辈,他一剑便可以横
扫!”
轩辕仁德愣住了,他想过徐长安很强,但没想到他这么强。
他看着面前的裂天,仿佛这裂天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那你呢,你能不能战胜他?”
裂天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只是拿起了方才轩辕仁德给他斟的那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轩辕仁德叹了一口气,失望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到了全身。
“一剑霜寒廿四州,他的剑只能霜寒你们圣朝,关我什么事?”裂天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轩辕仁德猛地看向了裂天,眼中出现了惊喜之色。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他赢不了我,但我杀不了他。我和他各有一些保命的手段,奈何不了对方,最多就是打他一顿而已。”
“所以啊,想要对付他,得看你。”
听到裂天这话,轩辕仁德顿时一愣。
“得看我?”轩辕仁德皱起了眉头。
“没错,你是轩辕炽的弟弟,也算徐长安的弟弟。你啊,是现在圣朝最有权势两人的好弟弟啊!”
轩辕仁德不傻,立马明白了裂天的意思。
“要打败徐长安,要么就是正面击溃他,要么就是用全天下的百姓来击败他。你的天赋很好,身体内也有一部分不错的力量,但你没有修炼,想要靠修炼打败徐长安,没什么可能。但是……”
裂天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笑面盈盈的看着轩辕仁德。
轩辕仁德明白裂天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只能位居高位,他徐长安最在乎的不是百姓么,那就用百姓来摧毁他。可是,现在的我要怎么身居高位呢?”
“老虎看起来勇猛,但捕猎的成功率,杀死对手的概率有时候还不如蛇,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轩辕仁德眯起了眼,笑着说道:“因为毒蛇懂得隐藏,能够趁猎物不备,一口咬住它,然后让毒液进入猎物的身体。”
“所以,圣君的意思是,让我让隐藏,一步步爬上去,成为那暗中盯着徐长安的毒蛇?”
裂天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笑容,还有看向轩辕仁德那赞许的目光便说明了一切。
“可,我现在要一步步掌握实权,太难了。”轩辕仁德叹了一口气。
“这有什么难的,假如我配合你,让你立几场功呢?我相信,要是你在战场上立了大功,以你哥哥的脾气,不会让你一辈子当个闲散王爷的。”
轩辕仁德眼睛一亮,猛地看向了裂天。
“那我,需要做什么?”
“以后,我要进长安,取一些东西。而且,等你掌握大权之后,配合我在一些特定的地方,弄出两个血肉磨场来就行了。”
后面一个要求轩辕仁德根本不想多问,不久是填命么,这个简单,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他要去长安取走什么?
“长安,没什么好东西吧?”轩辕仁德试探道。
裂天倒是没有隐瞒,直接说道:“你轩辕家的东西我瞧不上眼,但长安底下的东西,我要。况且那东西即便给你们,你们也用不了。”
轩辕仁德的心猛地一顿,眼皮也往上一跳。
身为曾经一半长安大阵的掌控者,他自然知道底下是什么东西。
“你也要打开大阵,救出神龙?但现在,九龙符不是被用了一枚,无法打开底下的封印了么。”
裂天摇了摇头道:“不是,那小虫子还不配我亲自出动。但说句实话,那条小虫子也不错,至少完成了一部分的计划。其实,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若是你们人族一直不能把那小虫子给封印住,我便不会出现。”
轩辕仁德皱起了眉头,他明明知道这裂天的目的不简单,可他却也无法拒绝裂天的帮助。
难不成,他轩辕仁德真的要一辈子在这儿当个闲散王爷吗?
他闭上了眼,想了好久,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问道:“那人族还会存在吗?”
“会。”裂天直接答道。
“那圣朝会存在吗?”轩辕仁德接着问道。
“圣朝会不会存在,得看你想不想让他存在。我所求,无非是长安底下的东西。若是一切顺利,到时候我们同样不会是敌人。”
有些东西,明明知道它很危险,可却同样迷人,如同那神仙乐一般。
而现在裂天所给出的这些条件,对于轩辕仁德来说,就是另一种形势的“神仙乐”。
他不想拒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现在唯一要赌的,就是裂天会不会卸磨杀驴。
轩辕仁德长吸了一口气,今天这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的谈判,让他心潮澎湃。
他得赌,赌对了报仇当圣皇;赌输了,万劫不复。
而且,这赌注看起来只是长安底下的东西。但轩辕仁德心里清楚,这赌注有可能是整个天下,或者是整片人世间。
与虎谋皮,他不会傻到奢求这位金乌一脉的大妖是个大善人。
“怎么样,合作么?”
轩辕仁德听到这话,睁开了眼睛,一咬牙说道:“行,不过我就这么答应你,你肯定不会相信的吧?”
裂天笑着点了点头,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一般的契约就是一个笑话。
“那该怎么办?”轩辕仁德把问题抛给了裂天。
“修行之人,有
一种契约,叫做天道契约。立了天道契约,就不用担心了。若是违背契约,自然会有天道束缚你。”裂天抿了一口茶,不动声色的说道。
“可我不是修行者。”
“修行一途,就和学习一样,什么时候都算不得晚。不怕告诉你,最近妖族的将领才开始学习人族的兵法。要不是徐长安去了云梦山,长时间不出来,还请了几个人赶往云梦山,估计我们金乌一脉也不会那么轻松。”
轩辕仁德听到这话,顿时一愣。
“徐长安在什么山?”
“云梦山,应该是被困住了。我的查探不到具体的情况,只知道他们在云梦山。所以,想要有所动作,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我才能来找你,要不然我前脚才找你,徐长安后脚就能把你弄走或者弄死,就不用谈什么位居高位和报仇了。”裂天说这话,分明是在逼迫轩辕仁德尽快做决定。
轩辕仁德想了想,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等我踏上了修行之路,就立马与你签订什么天道契约。只是,修行一途据说很难,我不敢肯定自己多久能成功。”
这一切,都在裂天的掌握之中。
他看着轩辕仁德,如同是在欣赏书法名家的作品,脸上露出了笑容。
“其实,你的资质很好,甚至比徐长安还好一些。但可惜,没人能发现你的资质,更没有人能发现你体内的力量。”
“那也得时间,还有功法。功法,我得去长安找找。”
裂天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了一枚玉符放在桌子上。
“长安那些功法不能完美的体现你的资质,若是不嫌弃的话,学这里面的功法。这功法原本叫《混世吞天诀》,但我觉得这名字太长,也太傻,所以给它换了一个名字,叫做《乱世诀》。当然,这功法我也学了,虽然不是我修行的主要功法,但它绝对不弱。”
轩辕仁德看了一眼裂天,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直接抓起了这枚玉符问道:“这东西怎么用。”
“帖在额头上就行,等你到汇溪境,我便来和你签订天道契约。”
听到裂天这话,轩辕仁德眉眼低垂,淡淡的说道:“好。”
裂天看着轩辕仁德,露出了满意的笑,他又拿起茶杯来,他每一次拿起茶杯,都是有重要的事儿要说。
“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神仙乐,那谢天南似乎和你关系不错?”
“这东西是毒药,我会想办法把这谢天南抓起来。至于这毒药,别让他祸国殃民了。”轩辕仁德在这一点上看的倒是比较准,也算有良心。
只是他没想到,裂天却摇了摇头。
“有些东西就像刀剑一样,刀剑没有正邪之分的。这神仙乐也是一样,他能否祸国殃民,是看在谁的手里。”
轩辕仁德一愣,眯起了眼。
“你的意思是人可以不留,但这药……”
“你说,若是那些针对你的官员吃了这药,而这药只有你有,那以后你在朝堂上……”
裂天的话还没有说完,轩辕仁德心里一发狠,低下去的头双眸一亮,咬着牙说道:“懂了!”
“行了,到时候我会派人联系你。要努力啊,祝你早日达成夙愿,我们合作愉快。”
轩辕仁德抬起头来,脸上勉强挤出了笑容,今日对于他来说,收获巨大,可同样也给自己埋下了祸端。
“合作愉快。”
轩辕仁德才说完,裂天便离开了。
……
李忠贤看着自家主子收好了这块玉符,顿时面露喜色,朝着轩辕仁德说道:“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但他话音刚落,轩辕仁德便叹了一口气。这戒神仙乐的一个月里,他想通了好多事儿,整个人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主子,为何叹气啊,这不是大好事么?”李忠贤有些摸头不着脑的看着愁容满面的轩辕仁德。
轩辕仁德看着李忠贤,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真以为这裂天那么好心吗,他只是让我当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那也没事啊,反正您得了功法,到时候不和他签订什么天道契约就行了。”李忠贤居然天真的说道。
轩辕仁德又拿出了那枚玉符,放在了桌子上说道:“你以为这裂天是傻子么,还没有签订所谓的天道契约,他就给我好处?”
“那……”
“这功法有问题,可我若是不修炼这功法,我和他之前的一切就会变成一句玩笑话。所以啊,我若是想得到他的帮助,还必须修炼这功法。”
李忠贤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方才他全程都在,可却没往深处想。
“行了,你也不用多想了。裂天还给了我们一个法子,那我们就趁着徐长安在那云梦山没出来,做一件事。而且这事儿,得做得极其隐蔽。”
“主子,您吩咐。”李忠贤急忙说道。
“你想办法,给我把谢天南找出来。我们的好好设计一下,把他抓住,以后这神仙乐不卖给百姓,要紧紧的攥在我们的手里。”
李忠贤急忙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这东西啊,可是一件利器。”
轩辕仁德手里拿着方才裂天留下的神仙乐,脸上露出了一抹狠戾的笑容!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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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三章你小子下死手?(上)
外面发生了什么,在云梦山中的徐长安完全不知道。
别说远在千里之外的越州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就连这云梦山外发生了什么他都不清楚。
云梦山上,依旧有云雾笼罩,积雪已经化了一些。虽说是冬天,太阳也不甘寂寞的站了出来,阳光照射在积雪上,亮晶晶的,如同有星辰藏在了雪中。
而在山洞外,两个老头又吵了起来,有些时候,两人还相互踹了几脚。
不过葛天河可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把郑大焽给踹进去。
两人虽说嘴上不对付,可还是不会害对方。
自打有天阵宗和天机阁起,这两个宗门就没停歇过,整天吵架;但若是有了困难,这两个宗门同样没有背叛过对方,每一次都是共同进退。
而这几天,两人肚子里都有一团火,这火倒不是因为对方,而是因为李道一和卿九。
洞中有脚步声响起,只见穿着道袍的年轻人提着饭菜和酒走了进来。
看得这穿着道袍的人,两人冷哼了一声,随后朝着他喊道:“小道士,又是你来啊?”
这送饭菜的道士见得这二人,急忙笑道:“两位师傅,今日可是有肉有酒,您二位尝一下这鱼夭的厨艺有没有长进。”
送饭的是张之陵,虽说张之陵好言好语的说道,可这郑大焽和葛天河并不买账,白眼一番,便直接问道:“李道一和卿九那两个家伙还没有回来么?”
张之陵只能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说道:“没有,他们二位若是回来了,我定然会第一时间让他们二位上来给两位赔礼道歉。”
李道一和卿九见得这葛天河研究了好几天都没啥进展,两人一合计,便只能有病乱投医,去一趟蜀山,毕竟蜀山底蕴深厚,剑狱里高手众多,说不定里面就有奇人异士知道破这禁制的法子。
但这可得罪了葛天河,他们二人分明就是看不起他。郑大焽原本倒是觉得无所谓,可现在他这只手能不能伸出来,就全指望葛天河了。见得葛天河生气,他也就装模作样的假装跟着生气。
“吃什么吃,你说李道一那小王八犊子是不是看不起他师傅和师伯,不相信我们。
你说说,这徒弟还能要么!”
张之陵不敢说话,这二位虽然可能打不过他,但不管怎么说,都算得上是他的长辈,李道一不在,他也只能受着。
本来刚开始的时候,是钟灵来送的,但那两天李道一刚走,这二位的脾气太大,便直接把钟灵骂了不敢来了。
没办法,这苦差事只能他来做。
但好在或许同为道家的缘故,这二位对他客气了不少。
要是这二位还要骂,估计改天只能带着小青霜来送饭菜了。毕竟有只要有小青霜在,他们二位便立马化身慈祥爷爷,生怕在小青霜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现在啊,张之陵只能盼望着李道一和卿九能早些回来。
李道一和卿九的本意是想让李义山联系一下蜀山剑狱中的前辈们,他们见多识广,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破了那阵法。
可李义山才知道这事儿,便要急着来云梦山。
还好他来之前,把消息传入了剑狱之中。
同时,跟着他来的,自然还有徐长安的新师娘罗秋彤了,一行人就火急火燎的从蜀山赶来了云梦山。
至于徐长安,现在的感觉有些奇怪。
这混沌珠进入了他的丹田之中,化解了各种功法的冲突。
这本是好事,可当徐长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因为这珠子的缘故,他无法单独的使用任何一门功法,要么一起停止下来,要么一起运行。
若是其它人,恐怕所有功法一起运行,体内的法力会瞬间被榨干。
徐长安没有经脉,吸收了那么多雷电,法力倒是够了,但有一个问题,此后他无法与人切磋,只要一出手,必然是全力以赴。
而且他估摸了一下,若是他全力以赴,战斗必须在半个时辰内结束,不可与人缠斗。他一出手,必然就是雷霆万钧;可若是遇到敌人逃窜,只有看《逐电》能不能追到敌人了,若是《逐电》能够追到敌人还好,若是追不到,那也只能算了。
徐长安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体内混乱的情况得到了改善,却又出了这档子事,就连他也说不清楚是好还是坏。
但总体来说,影响不算大。
徐长安尝试着融合几种力量,开始蕴养神魄。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虽说现在各类功法不冲突了,但他却无法像之前一般尝试融合,甚至这些功法才撞在一起,就如同水流汇合一般,被归化了。
徐长安着实有些头疼,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快速突破到大宗师境界,可没想到,现在卡在了这儿。
“黑袍师傅,我身体内这情况……”徐长安别无办法,只能请教一下见多识广的黑袍师傅。
可这种情况,黑袍师傅也是第一次遇到,也不敢胡乱猜测。
就连他也只能长叹一声说道:“你这珠子我也是第一次见,具体有什么作用我也不清楚,但应该是好事吧……”
黑袍师傅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就连黑袍师傅都不确定,徐长安只能叹一口气,听天由命了。
不过倒也有一件好事,这混沌珠进入自己丹田之后,好像自己就能控制这地方的四季变化了。
徐长安只是隐隐有这种感觉,他心念一动,想让这地方变成桃花盛开的季节。
可才想着,便有花瓣落在了身上,徐长安轻轻的捻起了一朵花瓣,闻了闻,闻到了春的气息,桃花的香。虽然看不到,但他能确定,这就是桃花,就是春暖三月。
他站了起来,既然混沌珠到了自己的体内,而他也知道了当年的一些事儿,更知道了自己不是荧惑。虽说这一切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一般。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他准备离开这地方了,虽说有阵法,但混沌珠在自己的体内,这阵法应该拦不住自己。
并且,徐长安同样有种感觉,自己能够控制这阵法。
……
与此同时,李道一和卿九也带着李义山和罗秋彤来到了这洞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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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四章你小子下死手?(中)
郑大焽和李义山算是老相识了,郑大焽见得李义山前来,立马吹胡子瞪眼,仿佛这李义山是他的仇人一般。
“怎么是你来?你懂禁制么,你会破阵吗?你们蜀山一群榆木脑袋,除了打打杀杀,还会什么?”他们还没走到跟前,便听到了这郑大焽的叫骂声。
“还有你,生病要找医生,打铁要找铁匠,愉悦心情要找美女,想增长学识得找教书先生。术业有专攻,你现在把他找来,就相当于我要愉悦心情,你却给我找了几个壮汉来。你师傅我又不是长安那些富女人,又怎么能高兴得起来?”郑大焽叹了一口气,痛心疾首的对着李道一说道。
李道一知道自己师傅的脾气,略微有些意外。若是按照师傅以往的秉性,必然会破口大骂,毫无道理的破口大骂。
但今日,居然还用了一连串的比喻,实在是不像他的风格。
至于葛道长,此时还在低着头研究阵法,头也不抬的说道:“小道一,你是看不起你葛师伯么,这天下阵法,要是我天阵宗都破不了,那么更没有人能够破了。你要是看不起你师伯,又何必请你师伯来。”
郑大焽听得这话,急忙拍了一下葛道长。
葛道长似乎没有发现般,低着头看着阵法继续说道:“你拍我干什么,我告诉你啊,李道一那小子我熟悉,他能认识多少朋友,仇人倒是不少。他去找人帮忙,最多就是能找一下六宗的还有他在外面认的几个便宜师傅。不然啊,你们天机阁哪有朋友。”
“再说了,如今大家都在头疼妖族的事儿,就凭你们天机阁的人品,没几个人会来。”
郑大焽脸色有些难看,若是寻常这般说一下他自然不会在意。可现在,可是有才认识不久的人在,葛天河这么一说,不就是等于在打他们天机阁的脸面么。而且老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和天阵宗算是一家人了,可在外人面前这么说,始终有些不好。
他有拍了拍葛天河的肩头,虽说如今有求于葛天河,但还是鼓起了勇气低声说道:“闭嘴!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别丢脸了。”
葛天河听到这话,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郑大焽说道:“怕什么,都是自家人,就算是六宗的前辈来了,我也是这样说。咱们啊,别见外,又没什么外人。你说是吧,小道一。不是我说,你们天机阁心眼也太小了……”葛天河找到机会损师徒二人,还不忘记带上天机阁。
葛天河说到后半句的时候,终于转过了头,看了一眼李道一也正好瞟到了站在李义山身旁的罗秋彤,却突然结巴了起来。
“这……这位仙子……没见过啊……”他此时终于知道郑大焽为什么三番两次的阻止他了,他们自己人随便损没问题,可若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得给足对方面子。
接着,他看向了李义山,这才说道:“这位也没见过……”
郑大焽有些哭笑不得的伸出了没被卡住的那只手指着李义山介绍道:“这是蜀山的李义山,最年轻的太上长老,也是里面那小子的师傅。至于他旁边这位,让他自己介绍吧……”
李义山看着两位,往前走了一步抱拳道:“晚辈蜀山李义山,见过两位前辈。”
葛天河皱起了眉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便直接朝着郑大焽说道:“这名字我听着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葛天河说着,还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他这些年,一直在天阵宗内闭关,自然不会知道最近李义山的事儿,葛天河所说的熟悉,那应该是曾经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
郑大焽深深的看了一眼葛天河,提醒了他两个字。
“剑山……”
听到这两个字,葛天河一拍脑袋说道:“对哦,他就是那位前辈的义弟……”
随即急忙站起身来,朝着李义山挥手道:“不必客气,要是真的论起辈分来,可能我们都比你辈分小。咱们啊,就平辈相处,以道兄相称便可以了。”
随后指着罗秋彤问道:“这位也是蜀山的长老?”还没等李义山回答,便直接转头对着郑大焽说道:“蜀山的朋友,也是自家人。当着自家人的面,我说你们天机阁两句怎么了,发发牢骚怎么了?自家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你以为其它宗门和你们天机阁一样,小家子气啊!”
这葛天河变脸堪比三岁的小孩子,起厚脸皮程度堪比他们天机阁,他差点被气得喘不过气来。
李义山倒是没在意,反而羡慕这两个宗门的友谊,也觉得这两个小老头可爱。
见得葛天河笑面盈盈的转过头来,李义山这才急忙回道:“这位是我朋友,罗秋彤,罗刹鸟一脉,现在就在蜀山。”
“朋友?”葛天河看着两人,觉得他们二人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道侣。”罗秋彤直接说道,她向来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他和李义山的关系没什么可隐瞒。
虽然两人关系挺好,但李义山面皮薄,这事儿的经历也不怎么多。平时相处,双方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里都有自己。可李义山是个榆木脑袋,在蜀山的这些日子,只知道一个劲的对罗秋彤好,却无法捅破那一层关系。
现在背着葛天河一问,罗秋彤实在受不了,便直接说了出来。
此时的李义山面红耳赤,那脸红的如同猴子屁股。
“怎么,李前辈,难道这位罗前辈不是您的道侣?”李道一知道李义山的脾气,这才故意开口,紧接着说道:“要这位罗秋彤前辈不是徐长安的师娘,那其实我挺喜欢她的,罗前辈当师娘一定挺温柔吧?那我可得让我师傅努力一下了。”
郑大焽听得到这话,单手脱下了自己脚上的鞋子便朝着李道一的脸上砸去。
还好李道一早就防备,躲了开来。
倒是李义山听到这话,顿时大急,一把揽过了罗秋彤,红着脸说道:“谁说不是我的道侣,这是徐长安的师娘,谁都不许抢。”
说完之后,众人这才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李义山紧紧的抓着罗秋彤的手,低着头害羞得如同一个小孩子。
这么一闹,原本心里有怨气的葛天河此时心里也没了任何怨气,反而眯着眼看着李义山和罗秋彤。
李义山的脸有些发烫,低声说道:“等回蜀山之后,我就以蜀山太上长老的名义昭告天下,择日成婚,我可不能让裴长空在我前面,咱要超越他。”
裴长空和赵燕婉的亲事,虽然很久之前就定了下来,可之后由于血妖出现,紧接着妖族封印被打开,他们的婚事便搁置了下来。
罗秋彤看了他一眼,声
音故意冷淡:“谁说要嫁给你了?”
这句话,立马让李义山急了。
“在场的前辈和晚辈都听到了,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罗秋彤眼睛一斜,继续说道:“那你还说要带我仗剑走天涯呢?”
李义山一拍大腿说道:“行,等徐小子出来,咱们就去云游四海,度蜜月!”
罗秋彤听到这话,倒也没有继续刺激李义山,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淡淡的笑道:“行,那得看你表现咯!”
两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自然值得高兴,但李道一却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几位前辈说道:“行了,李道长,你徒弟现在还在里面呢?你们先慢一点考虑你们的蜜月。”
李道一这么一说,众人这才看向了那如同水幕一般的光幕。
葛天河站在了李义山的身旁,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一辈子啊,都与阵法为伍,但这阵法还是第一次见。我在这儿研究了一两个月,还是没什么头绪。”
“道兄乃是天阵宗的翘楚都没办法,想要破阵那我肯定也没法子,只不过我能劈一剑试试看。”
葛天河叹了一口气,看着李义山说道:“以力破法的确是个好法子,但这阵法强度可不一般。道兄,不是打击你,若是你真的能一剑把这阵法破开,我给你洗内裤!”
身为天阵宗的传人,这点自信葛天河还是有的。
李义山正要说话,被卡在洞口处的郑大焽便叫嚷道:“李兄,答应他。这老小子,这些天一直骗我说阵法要破了,愣是吓得我一句重话不敢和他说。要是你真能破了这阵法,我监督着他,让他帮你洗内裤!”
“闭嘴!”葛天河只能对着郑大焽呵斥道,他骗郑大焽也实属是没法子了。要不然凭这家伙的性子,指不定干出什么蠢事来。
李义山笑了笑,手上一阵青铜色光芒闪过,夷鼎便握在了手中。
他一声大喝,剑气便朝着那光幕而去。同时,郑大焽急忙侧身,躲过了这一剑。
这一剑,引得这云梦山一阵地动山摇,甚至还有石头不停的落了下来。
待到光芒散尽,只见那光幕仍旧稳如泰山,没有丝毫受损的痕迹。
葛天河见得这一幕,得意的说道:“这阵法啊,我都没办法,天下间恐怕没几人能拿这阵法有法子……”他话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只见那光幕居然在这一剑之下,如同流沙一般,缓缓的消散了。
葛天河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同时,从那禁地之中走出来一个穿着破烂青衫的青年。
这青年才一出现,小白便猛地冲了上去。
同时,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诶,怎么这么多人。”
“还不是为了你!”李义山见得自己徒弟走了出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师傅,怎么你也来了?”
而走出来之人,正是徐长安!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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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章你小子下死手?(下)
如今的徐长安,显得十分凄惨。
一声的青袍早已破破烂烂,脸上和嘴唇也被风雪吹得开裂。
主要是这混沌珠就不干点人事,经常改变季节,即便是遇到什么春夏季节,它也会很快的改成秋冬季节。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折磨徐长安而已。
徐长安如今这副凄惨的模样,全是拜它所赐。
但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你小子啊,出来就好,就不会让人省点心。对了,你进去干什么?”李义山拍着徐长安的肩头,笑着问道。
徐长安听到李义山这话,心里一暖,顿时问道:“你们都是来救我的吗?”
郑大焽此时也把手伸了出来,没好气的说道:“不是救你,难道救我啊?不过你也别得意,你小子人品太差,就你师傅,我还有天阵宗的葛天河来救你。”
葛天河此时还张大了嘴,一直没有闭上。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毫无头绪的阵法,居然就真的被这李义山一剑给劈开了。
听到郑大焽说起自己,他这才闭上嘴,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了李义山一眼,这才在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看向了徐长安,伸出了大拇指赞扬道:“不错,听郑大焽经常说起你。若是以后有需要,一句话的事儿,我天阵宗立马就来!”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徐长安微微弯腰说道:“那徐长安在此先行谢过前辈。”
徐长安说完之后,葛天河叹了一口气,愁眉不展的看着李义山。
他不看还好,一看郑大焽就想起了他方才的狂言。
“哎呀,李道兄,什么时候脱内裤下来,给这位葛大师洗一洗啊?”
葛天河涨红了脸,一言不发。自己说出来的话,就和吐出去的口水一样,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徐长安听得这话,便小心翼翼的问道:“诸位,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儿,就连李义山都有些意外,他哪知道自己随随便便的一剑,还真的把这阵法给劈开了,于是便把方才的事儿同徐长安说了一遍,还着重的说了罗秋彤答应成为他的道侣。
徐长安也明白师傅的小心思,在齐城的时候,只是知道两人关系不错,具体怎么个不错法,他也不知道。但如今,关系确定了,徐长安走上前,半跪拜道:“弟子参见师母。”
罗秋彤没想到徐长安这么干脆,顿觉有些大意。最重要的是,徐长安这么一拜,按照礼数来说,她应该送个见面礼,可此番出来得仓促,便没什么可以送的了。
罗秋彤想了想,只能从自己的手腕上脱下了一枚黑色的镯子,递给了徐长安。
“这枚镯子啊,是我母亲给我的。如今给你,我知道你和义山情同父子。所以,这东西不仅仅是给你的,还是给我那未来的徒儿媳妇的。”
徐长安本不想接这么贵重礼物的,可罗秋彤都这么说了,他实在不好拒绝。而且,正如罗秋彤所言,李义山对于他来说便是亦师亦父。如今的他,除了下落不明的母亲外,只有李义山算得上是亲人了。
虽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这一路走来,李义山教他功法,也时时护着他,甚至好几次都豁出了性命,只是为了救他。
这等情感,就算是某些有血缘关系的亲父子也比不上。
徐长安没有推辞,直接接过了这镯子,给罗秋彤磕了两个头,算是行了大礼。
罗秋彤也是面露喜色,急忙将徐长安给扶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们该认的人也认了,是不是应该让某些人完成承诺了。”郑大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靠在了墙头。
他说这话,自然便是针对葛天河。
李义山叹了一口气,他着重介绍罗秋彤,就是希望众人能把这一茬给忘了。
可这郑大焽,偏偏不依不饶。
要说他怎么破阵的,他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一剑劈过去,这阵法就开了。
“郑大焽,你找事儿是不是。”葛天河小声的说道,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现在的两人,宛如仇人一般。
“怎么是我找事儿呢?这是你的事啊!”郑大焽声音高了几分。
葛天河狠狠的瞪了郑大焽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郑大焽给活生生的剜死。
郑大焽倒是不在意,对于天阵宗和其弟子而言,若是没有危险的时候,天机阁的人就是最大的危险;可若是有危险的时候,天机阁和他的弟子便是天阵宗最可靠的兄弟。
“你……”葛天河伸出了颤抖的手,指向了郑大焽。
虽然知道两位前辈没有真的撕破脸皮,但徐长安还是小声的说道:“两位前辈,其实阵法不是我师傅破的……”
葛天河听得这话,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抓着徐长安那破破烂烂的衣服说道:“你……你再说一遍。”
徐长安咽了咽口水,生怕郑大焽和葛天河把自己给撕了。
“其实,这里面有我一位长辈留下的机缘,我只要得到那机缘,便能掌控这儿的阵法。我师傅,方才劈那一剑的时候,我……恰好就打开了阵法。”
葛天河听得这话,吐出了一口闷气,颇为嚣张的看着郑大焽。
“有的人,长耳朵没?”
“谁能证
明,反正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不管怎么说,郑大焽就是不相信,虽说葛天河不是帮他洗内裤,看看到葛天河吃瘪,他便开心。
听得两位前辈还在如同小孩子一般吵闹,徐长安只能叹了一口气道。
“两位前辈,请看。”
他说着,便开始感应进入自己体内的混沌珠。好在,现在混沌珠理他了,在他的控制下,这阵法又重新恢复了。
为了证明自己,徐长安又进入了这禁制中,随后又走出来。
看到这一幕,郑大焽这才真正的相信徐长安方才所言。其实,他一直相信徐长安,只不过想看葛天河吃瘪,这才故意如此。
徐长安也是无奈,只能叹一口气。
这两个老小孩啊!
徐长安全身而退,又获得机缘,众人便开开心心的下了山。
才到山脚,小青霜便泪眼婆娑的扑到了徐长安的怀中。
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她一直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徐大哥了。徐长安抱着小青霜,安慰了好一阵,才把小女孩逗得转哭为笑。
众人在这山脚吃饭喝酒,庆祝着徐长安平安归来。
可喝了一点儿酒,众人都上了脸色,便都对徐长安的机缘好奇起来。
“长安,你这次得到了什么机缘。”其它人或许这样问有些不礼貌,但问这话的是李义山,便没什么问题了。
徐长安也没藏着掖着,便把小夫子让他来云梦山的事儿说了。同时,也把和这混沌珠发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只是,关于他自己的身世,当年发生的事儿他没提。
当然,有了混沌珠的存在,徐长安每一次攻击都被迫要全力以赴的事儿他也没有说出来。
倒不是他不相信在场的众人,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毕竟他来获取一场机缘,反倒是还让自己的战斗方式给变了,至于其它的东西,没一点儿长进。这事儿说出去,也没几个人相信。
当别人问起混沌珠的一切,徐长安都以“不知道”三个字给挡了回去。
反倒是郑大焽,听得这混沌珠自行进入徐长安的体内,摸着下巴的他突然眯起了眼睛,做出了一种猜测。
“这混沌珠,应该喜欢混沌之力!”
“屁话,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混沌之力?”葛天河直接说道。
郑大焽想了想说道:“这混沌之力,便是混乱、无序,徐长安运行功夫,功法相撞,让他差点出事儿,那个状态正是就是混沌的状态,所以能够吸引这混沌珠。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算不得准。”
“想象力挺丰富,你怎么不写话本去!”对于郑大焽的这种说法,葛天河第一反应便是异想天开。
混沌珠虽然在体内了,可关于混沌珠的一切,现在都还不清楚。
李义山也没管抬杠的二人,便对徐长安举起了酒杯,两个酒杯相撞,徐长安顿时察觉到有力道传入了自己的杯子中。
他知道,这是师父想考验自己。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徐长安同样还击。最终,两个杯子同时破裂,但杯子里的酒却分毫未洒出来,两人同时往空中一挑,酒水便如同一条水龙般到了嘴里。
相比于郑大焽和葛天河吵架,钟灵和张之陵等人更喜欢看徐长安和李义山的切磋。
两师徒同时传出了笑声,来到了屋子之外。
霎时间,房间里便只剩下了郑大焽和葛天河。
两人站定,李义山手里我这夷鼎,徐长安手里我这少虡。
这师徒二人,所会的功法几乎都相同,甚至就连红莲一脉的功法李义山也会。
当年剑山老人和李义山结拜的时候,可是教了他好些功法,可每一个功法的名字他都不好好说,非得自己现场给取一个。
弄了现在李义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会哪几家的功法。
两人站定,随后升空,两柄长剑撞在了一起。
徐长安身上各色光芒亮起,直接一剑就拍了过去,李义山原本就是想考校一下自己的徒弟,所以并没有出重手。
而现在,反观徐长安被迫用尽全力。
李义山想着处处留手,点到为止。可徐长安体内的混沌珠却不允许徐长安点到为止。
猝不及防之下,李义山直接被长安一剑给拍了掉在积雪中。
李义山踉踉跄跄的从雪地中爬了出来,看到了立在空中,手持少虡剑的徐长安,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好,有点意思!”
李义山说着,便再度升到了空中,与徐长安相对而立。
“《万剑诀》,出!”
听得自己师傅用了《万剑诀》,徐长安也没有犹豫,同时高声喝道:“《万剑诀》,出!”
这二人的剑诀和手法,一模一样。
两道剑气相撞,李义山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如今的他,虽说是开天境,可毕竟这是切磋,便后退了一步。
接近着,他法决一变,脚下有红莲出现。
“红莲一脉的功法!”
李义山再度喝道。
徐长安没有犹豫,这两师徒的动作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偏差。两朵红莲,在二人的中央消散。
徐长安在全力以赴的情况下,又和李义山打了一个平手。
师徒二人的功法、动作都一模一样,唯一能够区分胜负的,便是谁的法力雄厚,谁对功法的理解更深。
若是论到法力雄厚,李义山不一定比徐长安强;可若是论到对功法的理解,徐长安却是不如师傅。
两人对敌和两军对垒的道理一样,若是在战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那只有狭路相逢勇者胜了。
所谓勇者能胜,便是因为他能毫无顾忌的发挥自己全部的实力,凭借一腔孤勇,杀得敌人胆寒。
而现在的徐长安,即便没有那一腔孤勇,也能发挥全部的实力。
甚至,因为二人的功法、剑诀一模一样,激起了徐长安的好胜之心。
他只想在与师傅的对战中感受两人剑诀的不同,从而获得一些提升。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保持冷静,可之后却越来越无法控制住自己。
两人似乎打出了真火,与此同时,两人的剑招也有了变化,徐长安的招式与刚猛为主,而师傅李义山的招式,则是多以灵巧为主。
虽说功法一模一样,但此时在两人的手中,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貌。
屋子里郑大焽和葛天河还在斗嘴,而屋外的战斗却引人入胜。
李义山见得自己的徒弟与自己不分上下,顿时心生安慰。毕竟李义山是师傅,修为比徐长安高出两个大境界不说,经验也比徐长安老道。
他找到了一个机会,剑诀突然一变,直接刺向了徐长安的右臂。徐长安察觉到了师傅的意图,握着剑的右手原本正要攻击,此时急忙撤了回来。
可李义山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长剑直取徐长安喉咙。
当然,他能控制好力道,不会伤害到徐长安。
毕竟,他是师傅嘛!
徐长安察觉到了危险,顿时抡起了少虡横扫。
李义山眼看着自己就要赢了,也没防备,而且法力还有所收敛,毕竟这只是比试。
可徐长安的横扫,却没了留手的余地。
因为那混沌珠的缘故,他的每一击都是用尽了全力。
他这一剑横扫,直接将李义山给拍了出去,李义山如同一颗石头般,重重的砸在雪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罗秋彤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急忙去找李义山了。
李义山吐出了一口鲜血,在罗秋彤的搀扶下,怕了出来。
同时,还传来了一道声音。
“小子,老子试试你有没有长进,你他娘的下死手啊!”
徐长安知道自己闯祸了,可现在解释已经晚了,他心念一动,装作力竭的样子,从空中落了下来,也砸在了地上。
徐长安其实没事,他这么做,第一是保全师傅的面子,第二师傅肯定会关心自己,倒时候自己找个机会也好和他说清楚。
这混沌珠,坑人啊!
果然,如徐长安所料,李义山急忙来照顾徐长安,同时还有些纳闷的挠了挠脑袋自语道:“我这么强了?”
到了晚上,众人见得徐长安还未苏醒,都担心不已。
李义山的心里甚至还产生了愧疚之感。
得知这种情况,原本想和李义山说明情况的徐长安只能在心底默默的叹一口气,继续装晕。
解释这种事儿,只能留到以后了。
……
就因为徐长安这么一装,众人便在这儿多呆了三天。
如今已经快腊月了,马上就要过年。
李义山此番被徐长安意外打伤,也因祸得福,他与罗秋彤的感情迅速升温,甚至决定过了年关就去结婚。
不仅要结婚,他李义山还要大操大办,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他李义山夫人叫罗秋彤!
而且,如今六宗势微,李义山也打算大办一场,像世人宣告蜀山仍旧还在!
如今天下大乱,李义山也要借这个向世人宣布,不管他蜀山弟子强不强,都要为人族做出一份贡献。这也是第一个宗门,公开表示态度。
当年的蜀山是正道执牛耳者,虽说现在大多数力量都在剑狱,可他蜀山也要拿出当年正道第一大派的风范来!
至于举办婚礼的费用,自然由心怀惭愧的徐长安给包了。
……
经过壅谷之战后,金乌一脉也安稳了不少,徐长安等人本想去长安安安稳稳的过一个年。
可突入起来的一条消息,让他们立马改变了行程,再度回到肃州。
“墨砚池,被金乌一脉的妖族给抓了!”
……
这两章状态不好,勉强看看。墨砚池被抓,前面有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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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墨家多俊才
第一八六章金铃儿
铁里木村。
大雪飘过了圣朝,从南到北,不少人都加上了一件冬衣。
冬天早就到了,早在两三个月前,北方通州的百姓们就准备好了过冬的食物。
今年的秋季,虽说战乱不断,可在入冬之前,晋王调动了一次粮食,直接请轩辕炽下了一道圣旨,要求各州相互帮助,如今大敌当前,切莫计较各地得失。勒令各州互通粮食煤炭等物,务必要让百姓过个温暖的冬天,过一个好年。
因为,这可能是近些年来最后一个安稳年了。
至于铁里木村,就没那么好运的。
倘若他们不贪,抢来的粮食足够过冬了,可经历了壅谷之败后,现在反而显得捉襟见肘。让粮食本不富裕的金乌一脉,更加的雪上加霜。
铁里木村面对的是茫茫大漠,周围的几个小国都被他们顺手给灭了,如今即便是想找粮食也没地儿去了,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肃州。
可现在肃州的两位将军孙天明和柳承郎,如同两柄利剑一般,悬在了他们的头顶之上。
至于封印内,里面还有人族高手,也是一片荒凉,更加没有粮食。
金乌一脉这时才可悲的发现,即便他们出了封印,处境也没好多少。哪像那相柳一脉,所被封印的位置好不少,圣朝此番也给了他们不少的粮食。
不过,即使金乌一脉处境艰难,但在这一间干净整洁的木屋内,粮食和煤炭也从没断过。
虽说这这时大漠,白天自然不冷,可一到了晚上,那寒风如同冰刀子一般,直在人骨头上刮。
这木屋中,住着两兄弟,这兄弟两都喜欢穿黑袍。
一人为青年,而另一人年纪尚小。
“哥,你说现在你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弟弟用手撑着脑袋坐在了桌子旁,看了一眼正在写写画画的哥哥。
“怎么说?”
“开心呢,是因为现在你每天都能见到金铃儿姐姐,她还对你心怀愧疚;不开心呢,是因为你这堂堂墨家嫡系传人,被关在了这儿。”这弟弟自然就是墨瞿濯了,而那哥哥便是墨砚池。
“你说呢?还有啊,你也被关在了这儿,别太得意了。小心出去以后,我打你屁股。”
墨瞿濯摊开了双手,无所谓的说道:“哥,那金渊说了,我想走随时都可以走。要不是怕你被金铃儿姐姐迷得没脑子,我才懒得在这儿陪你。要是你担心我打扰你们两,那我收拾行李,可以走。”
“你这些和谁学的,以后少和那喜欢耍无赖的小道士李道一呆在一起,不学好。自己哥哥有
难,你还就想着跑。”
墨瞿濯咧嘴一笑说道:“这不是还没走么?你要这么想,矩子都和李道一道长是兄弟,我怎么就不能和李道一在一块玩了?”
这句话,噎得墨砚池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墨砚池这才重新开口。
“你觉得你金铃儿姐姐怎么样?”
墨砚池有些紧张,原本墨家不反对他和金铃儿在一起,可这一次被抓,他担心会有变数。
“挺好啊,只有一点不好,和你一样。”墨瞿濯想都没想就说道。
“哪一点?”
“太傻。”
“……”
墨砚池恨不得给自己弟弟几巴掌,可现在修为被封了的他,不一定打得过弟弟,这也是弟弟敢如此嚣张的缘故。
“对了,哥,你出了这事儿,恐怕你成为侠隐大人了。我听爷爷他们说,是把你当侠隐大人培养的。”墨瞿濯叹了一口气,颇为担忧的说道。
在墨家中,除了矩子之外,地位最高的就是侠隐大人了,甚至在某些层面上来说,侠隐大人的地位并不比矩子低。
而且,矩子大人一般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墨家的事儿,大多都是侠隐大人处理的。
墨砚池似乎对这侠隐大人的位置很不在乎,他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说道:“我们墨家那么多人才,能当侠隐的人不少。要是墨白大哥别修炼魔功,他才是侠隐大人的不二人选。还有啊,我们墨家不是还有一位天骄,他不愿意被束缚而已,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考虑我。”
“哥,其实我觉得你挺厉害的。”墨瞿濯说道。
“有徐长安厉害么?”墨砚池突然问道。自打齐城之后,这墨砚池便对徐长安推崇有加,毕竟当初射金乌他哥哥与人合作射了一只,而徐长安则是一个人射了两只。最为重要的是,徐长安的年纪还没有墨砚池大,故此,以前什么都是“我哥哥最厉害”的墨瞿濯,现在变成了什么都是“徐长安徐大哥最厉害”的墨瞿濯。
甚至,从来都不与墨砚池顶嘴的墨瞿濯,如今也学会了反驳自己的哥哥。
“哥,他是矩子,你又和他争什么呢,何必自取其辱。”
“墨瞿濯,你变了。”墨砚池无奈的说道,这出去一趟,弟弟变成了别人的弟弟。
“不过,哥。我真的担心你的,若是你成为侠隐大人,与矩子配合无间,那我们墨家将会在这乱世大放光彩。但你现在被抓,还被逼着默写墨家的典籍,要是被那些老头子知道了,你肯定无法当侠隐大人了。”
墨砚池没有说话,突然门口传来响动。
墨瞿濯急忙喝道:“谁?”
随即门口没了动静,墨瞿濯也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不想打开门看一看,因为方才他听到了铃铛声响。
“你故意说给你铃儿姐姐听的吧?”墨砚池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了一眼正在火炉旁烤火的弟弟。
“对啊,帮你试探一下。你说,她会不会为你着想?”
“人小鬼大!”墨砚池啐了一句。
墨瞿濯抓了抓脑袋笑道:“你被铃儿姐姐骗了,就一点儿气都不生气?”
墨砚池没有说话,只是撇了撇嘴,便拿起了笔,继续写写画画。
这些纸笔本来是那金渊给他默写墨家典籍的,但现在却被墨砚池用来作画。墨砚池算得上文武全才,虽说画画的技艺没有虺子画高明,但也算不得差。墨瞿濯只见得自己哥哥一直在画,却一直没关心自己哥哥画的什么。
墨瞿濯走上前去一看,发现哥哥画的全是铃儿姐姐,只能老气横秋的点着桌子,如同给晚辈训话的长辈一般说道:“你啊,没救了!”
可话音刚落,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阵阵铃铛声便响起。
墨瞿濯跑去才把门打开,只见得一位穿着火红色长裙脚腕上拴着一串金色铃铛的姑娘走了进来,鹅蛋脸,生得清秀,特别是一双眸子,似乎蕴含星辰。虽说算不得特别漂亮,但一看便知道属于小家碧玉那种类型的女孩,别有一番韵味。
“铃儿姐?”墨瞿濯看向了这敲门之人。
只见这金铃儿手里提着两个包裹,便直接塞进了墨瞿濯的怀里,她低着头不敢看墨砚池,只是小声的说道:“你和你哥赶紧走吧,我想办法掩护你们。”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墨瞿濯手里提着两个包袱,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眼中全然是赞许之色,似乎是在夸赞自己哥哥的眼光。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铃儿姑娘,放心吧,我和瞿濯不会有事的。”
墨砚池说罢,墨瞿濯也抬起头来看着这金铃儿笑道:“放心,矩子会来救我们的!”
……
而徐长安一行人,才离开这肃州没几个月,此时得到了墨砚池被抓的消息,又马不停蹄的赶往铁里木村!
同时,封印中的墨家,也对墨砚池被抓一事,进行了讨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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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七章墨家多才俊(上)
金铃儿仍旧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她的脚腕细且白,上面系着一圈金色的小铃铛,走起路来,小铃铛一晃一晃的,清脆的铃铛声在风中飘荡。
墨瞿濯看了自己哥哥还有这铃儿姐姐一眼,吐了吐舌头放下那两个金铃儿带来的包袱便跑出了屋子去。
墨砚池见得自己弟弟走了,急忙让金铃儿坐在了火堆旁。
两人相对而坐,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只顾低着头。
在屋外的墨瞿濯虽然被冻得够呛,小手都冻得发紫,但还是蹲在了屋外,一脸坏笑的趴在墙角,偷听自己哥哥和铃儿姐说话。
墨瞿濯搓着手,比他哥哥都还紧张。
听得二人在屋子内不说话,墨瞿濯气得直跺脚。
他已经给哥哥创造机会了,可哥哥就和木头一样,平时比较能说,可现在正到了他说话的时候,反而没了嘴巴。
良久之后,还是金铃儿红着脸小声的说道:“墨公子,对不起……”
墨瞿濯听到“墨公子”三个字,直皱眉头,握起了拳头小声的嘀咕道:“喊什么公子啊,叫他砚池。”
随后忧心忡忡的说道:“你这样啊,怎么和姜伯期大哥争啊!”
屋子外的墨瞿濯为两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而屋子内的两人却显得不慌不忙。
“金姑娘……”
墨砚池才喊了三个字,金铃儿便小声的说道:“叫我铃儿就好。”
在屋外偷听的墨瞿濯听到这话,兴奋的握紧了拳头,长舒了一口气:“对嘛,这样才对。为了找一个嫂子,我容易么我!”
墨砚池鼓足了勇气,点了点头喊道:“铃儿姑娘,其实你不必如此,这事儿对我影响不大。”
墨砚池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硬着头皮这样说道。
金铃儿叹了一口气道:“墨公子,你别瞒我了。就算你被救出去,地位也不如从前。我真的不知道我哥哥允许我找你是为了……”
金铃儿与墨砚池也如同李义山和罗秋彤一般,其实心里都有彼此,可二人碍于身份,且彼此都是含蓄的人,方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那时候金渊得到裂天的命令之后,金铃儿的哥哥正好是他手下,于是他们就骗了金铃儿,让金铃儿把墨砚池给骗出来,随后布下重重陷阱,生擒了他们两兄弟。
说实话,其实抓到这两个人并没有多大影响。
而且身为墨家的侠义之客,又岂会贪生怕死。若是贪生怕死之人,也无法进入墨家学派,做侠义事,哪有不舍生忘死的?
别说这两兄弟早已做好了但求一死的准备,就连封印中墨家的老祖们知道这个消息也没多在意。他们墨家之人,绝对不受任何人威胁。用墨砚池的性命威胁他们,还不如用百姓性命来威胁他们。
只是让墨砚池没想到的是,这金乌一族似乎改了性子,不但没有折磨他,反而礼待有加。就拿现在居住的环境来说,他们金乌一脉遭遇大败,不少妖族士兵也好,属于他们的族群也罢,都不一定有煤炭,有吃的。虽然说这煤炭对于他们修炼之人来说可有可无,但也能看出这金乌一脉的态度来。
最让墨砚池意外的,还是这些金乌一脉的行事方法变了,让墨砚池略微的有些担忧。
以前金乌一脉抓到敌人,要么就直接杀了,要么就往死了折磨。可这一次抓到他之后,只是封了他的修为,但对他礼待有加,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
这个柔和的法子他担心会骗到一些人族,让不少郁郁不得志的人族倒戈。
而且,这金乌一脉抓他的原因,居然是为了学习,学习墨家的机关术。
不仅如此,墨砚池还听说了,他们不仅抓了他,也抓了不少诸子百家的弟子,同样没有折磨他们,反而是虚心向他们学习。
墨砚池的担忧,就来自于这儿。
想出这个法子的人绝对不简单,不管是眼光还是战略都不弱。若是真让他们都学了去,那可能会遗祸无穷。
墨砚池想到这儿,叹了一口气,对金铃儿说道:“其实你真的不用管我,他们在没有学习到我墨家机关术之前,绝对不会对我们两兄弟出手的。反倒是你,若是你把我们放走,你的家人怎么办?你怎么办?”
墨砚池看着面前的金铃儿,想到了金不败这个人渣。在金不败的眼中,甚至可以说是在金乌一脉的眼中,没什么血脉,只有强弱。
若是金铃儿真的放了自己,后果可想而知。
金铃儿低着头,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滴泪落入了烧得正旺的碳火中,声音哽咽的说道:“可……你们两兄弟……”
墨砚池露出了笑容,壮起了胆子,扶起了金铃儿的肩头说道:“别担心,我是墨家的人,而且我祖上可是墨家的矩子,墨家一定会来救我的。说不定啊,我们墨家未来的矩子也会来救我。”
“虽然说我现在身陷囹圄,可却没什么危险。反而是你和叔叔阿姨要担心一下自己,你们在金乌一脉中血脉是不错,可如今没了强大的长辈庇护,处境比我还艰难。”
说到这儿,金铃儿低着头没有回答他,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只有那碳火偶尔发出点儿“噼里啪啦”的声音想活跃一下气氛,可也无济于事。
墨砚池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糖,在金铃儿眼前晃。
“铃儿姑娘,你看这是什么?”墨砚池露出了笑容。
金铃儿终于抬起了头,擦了擦自己的脸,如同一个小孩子说道:“墨公子还买糖。”
“你让我叫你铃儿,你怎么还叫我墨公子,像以前,叫我砚池就好或者叫我姓墨的也行。”墨砚池急忙说道。
在屋外听到这话的墨瞿濯,露出了老怀安慰的表情。虽说用糖哄女孩子的手段他一个小孩都不屑于用,但自己的哥哥至少开窍了。
“好……吧,砚池……”听到这声音,墨砚池的心里如同被抹了蜜糖一般。
“我路过长安,突然看到有糖,想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于是就买了糖,还是橘子味的。”墨砚池说着,壮起了胆子,把那颗糖放在了金铃儿的手心之中。
金铃儿看着他,一双眸子似乎是因为方才沾染了泪水的缘故,眼睫毛眨啊眨,眸子中的光忽闪忽闪的,仿佛是星星在说话。
“你……专门去买的?”
墨砚池的脸立马就烫了起来,比这碳还红,比这碳还烫。
“没有,墨瞿濯这家伙要吃的,所以就顺道……”他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越说声音越小。
在外面偷听的墨瞿濯恨不得锤自己哥哥几下,他喜欢吃啥糖啊,他连虫牙都没一颗。自己哥哥也真的是笨,为什么不敢大大方方的承认呢?
“哦。”金铃儿听到这话,似乎有些低落。
墨砚池没有察觉到这细节,接着说道:“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记得是我和姜伯期那家伙被金乌一脉的人冲散了,这才遇到了,还把你的橘子树和橘子给毁了。”
“在封印之中,那漫天沙漠里,要种植一颗橘子树多难啊!”
“其实当初我生气不是因为橘子难种,也不是因为这橘子珍贵。那颗橘子树啊,是我遇到的一位前辈种的,他说他希望以后能在沙漠里种粮食,种果树,那时候大家就不用为了吃的而打来打去了。那位前辈姓袁,好像是出身于什么龙一脉。他把橘子树苗给我,告诉我说等到哪一天这橘子树能够在沙漠中活下来,并且结出果实,战争就有可能消失了。所以,后来我到了墨家,也一直想种橘子树。”
“神农一脉,他们是值得所有族群尊敬的人。”墨砚池笑着说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把他们的东西毁了,还真是罪过。当时我们还说你傻了,非要在沙漠中种橘子树。所以,我就一直以为你种橘子树,是因为想吃橘子了。在封印里的时候,好多东西都没有。那些东西的滋味,只有字啊书上有记载。”
“其实,我也想吃橘子,在封印中,的确什么东西都没有。”金铃儿
突然说道。
墨砚池听到这话,急忙站起了身来,拿出了一包被包得好好的橘子味的糖递给了金铃儿。
此时的墨砚池,给人一种憨憨的感觉,他挠了挠头说道:“橘子没有,但橘子味的糖有。”
“这糖好像还没打开过,你不是说瞿濯他……”
“不用管他。”墨砚池直接把糖放在了少女的手里,其实金铃儿心里也清楚,虽然墨砚池说了是为弟弟买的,可即便是个瞎子,现在也看得出来,这是墨砚池专门为他准备的。
“第一次见面,你们毁了袁老前辈的橘子,第二次见面,你们就敢去偷糖。”
“你不是说你爱吃么?”墨砚池也笑了,小声的说道。
第二次见面,是在一次人族和妖族的大战后,金铃儿被冲散了,最后被墨家的长辈带了回去。姜伯期见到金铃儿被带回了墨家,死皮赖脸的就跟着去往了墨家。
上一次墨砚池和姜伯期被大队伍冲散迷路,完全是因为自个儿的原因,他们两调皮,悄悄的跟着出战的前辈,这才迷路。
可后来金铃儿迷路,却是出于无奈之举。
人族与妖族大战,每一脉都必须派人出战。可当时他们这一脉的老祖宗早已战死,金铃儿只能被父母带着上了战场,若是放在家里,她一个小女孩家人也不放心。
所以,金铃儿这才误打误撞的去到了墨家。
那时候三人的年纪都不大,小金铃看到一群陌生人只会哭,那时候封印里物资短缺,糖可是稀罕东西,但只有拿糖才能把小金铃哄乖。墨砚池自己都没糖,那时候他迫于无奈,身为墨家弟子,第一次做了一件违背侠义道德的事儿。
他伙同姜伯期一起,去偷糖。
最终自然没成功,不过姜伯期很有义气的把所有事儿抗了下来。若是让墨家的人知道墨砚池做这偷盗之事,他非得被扒下一层皮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金铃和他们也逐渐长大,很年纪增长,他们反而陌生了。
以前一起偷东西调皮捣蛋的好朋友,已经成为了大姑娘,见面也只能用“公子”二字称呼他和姜伯期了。
至于金铃儿怎么回到金乌一族来的,据说是她父亲战死之后,母亲也受了重伤,他哥哥便跟着妖族大军出发,结果因为表现不错,成为了将军。
后来一次人族和妖族谈判,互相换取在对方的俘虏,小金铃这才回到了金乌一脉。
可金铃儿在人族,在墨家待了好几年,故此才会有很多人都知道墨家其实喜欢这个小丫头,而墨砚池也是特别喜欢她。虽然墨砚池没承认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当初金铃儿以俘虏身份离开墨家的时候,墨砚池悄悄的跟了十几里地,就这么看着金铃儿的背影。
若不是当初有人族前辈跟着墨砚池,估计墨砚池都要被金乌一脉抓回去当俘虏了。
正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在,墨砚池因为金铃儿被抓,没人会觉得奇怪。
虽然多年没见,但墨砚池却记住了,那个爱哭鼻子金乌一脉的小姑娘,第一是在意她的橘子树,其次是喜欢吃糖。
此番回到这铁里木村,要经过长安,他便故意去买了这橘子味的糖。
两人慢慢的聊起了过往,也没了之前的拘谨,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三人差点被风沙给埋了起来。”墨砚池说道。
“那件事我记得,我非吵着要橘子树,要你们两带我去绿洲找橘子树,可封印里的绿洲就那么几个,我们走了很远的路,遇到了风暴,差点被埋了。还好后来墨星逸叔叔经过,这才救了我们。不过,那时候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勇气,我们三人都快要被埋住了,姜伯期一直在哭,反而是你一直告诉我们别怕,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胆子。后来,前辈们为了怕我再出意外,这才给我脚上带了铃儿。”
墨砚池笑了笑,脸上出现了向往之色,似乎是回到了小时候,突然间说了一句:“风沙再大,只要有你,我便不怕。”
说完之后,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好像不应该说这话。
低着头,脸比方才还红。
“我也是……”
一道声音传来,墨砚池偷偷的抬眼看向了坐在对面的金铃儿,一颗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只见对面的女孩也和他一样,脸比火炭还红。
金铃儿急忙站起身来,有些慌乱,那脚上的铃铛叮叮当当作响,显示出了她的慌乱。
“明天再来看你。”金铃儿说罢,逃似的跑了。
而墨砚池,终于敢抬起头来了,脸上全是傻笑。
墨瞿濯懂得脸都发紫了,金铃儿一走,他急忙跑了进来,蹲在了火旁。
“哟,看不出来,我哥还挺有文采的。”
墨瞿濯笑着说道,随后声音变得尖细了了起来。
“风沙再大,因为有你,我便不怕。”墨砚池看得自己的弟弟在打趣自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墨瞿濯没有管他,接着说道:“哎呀,可惜了,平时也没见你写个文章啥的,更不像徐大哥一般会写诗。”
他顿了顿,一只手搭在了墨砚池的肩头上笑着说道:“或者让铃儿姐陪你去长安赶考,说不准能高中状元呢!”
墨砚池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外面,此时天色不早了,便直接提着墨瞿濯的耳朵把他拽到了房间里,丢在了床上,吐出了两个字。
“睡觉!”
……
墨砚池和墨瞿濯进入了梦乡,但封印里的墨家却开始争论起来。
桌子旁坐着五位老人,为现在墨家五脉的主事人。这五位,都是摸到了逐日境门槛的高手,也是如今墨家明面上最强的战力。
墨家五脉,分别是“兼”脉、“尚”脉、“明”脉、“非”脉和“节”脉。
这五脉的主张,合起来便是完整的墨家。
“兼”脉的主要主张便是兼爱非攻,这一脉中出的矩子最多,也算是最被世人认可的一脉;而“尚”脉,则是朱行尚贤尚同;“明”脉主张天志明鬼;“非”脉的主张则是非命非乐;至于“节”脉,便是节葬节用。
五脉虽然素来和平,但若是涉及到了侠隐大人的事儿,便少不了一番舌枪唇剑。
为首的一人,依稀看得出来墨砚池的眉眼和他有几分相似。
他是如今墨家兼脉的主事人,也是墨砚池的祖爷爷;其余四位老人,辈分都和他相同,也是各领一脉。
墨砚池被抓,惊动了他们。
他们倒不是怕墨砚池泄露什么,或者担心墨砚池投靠金乌一脉。身为墨家的主事人,对墨家弟子的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便是墨砚池要不要救,但救回来之后,是不是还继续把他当侠隐大人培养。
墨砚池的祖爷爷叫墨非,自然是主张不救墨砚池的。
救墨砚池或许还会折损更多的人进去,即便这个人和他有血缘关系,那怕是他的重孙子,他都不会选择救。若是为了救自己的重孙子而搭进去别人的重孙子,他觉得不值当。兼爱,便是对所有人的爱都一视同仁。
至于其它几位,在救不救墨砚池这件事儿上,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和发言权。
但唯一的问题是,接下来培养谁当侠隐大人,这个人不好选,考验是什么,都不好弄。
几人商议了好久都没有商议出一个结果来,最终还是这五位老人同时决定,救墨砚池,但在救他的同时,也得把侠隐大人的候选人给选了。
他们的考验算不得复杂,就是五脉各出一位小辈,谁能把墨砚池救出来,就把谁当做下一任侠隐大人培养。
这个决定不难做,算得上是两全其美。
但墨非他们这一脉,却放弃了让小辈去救。
其实
墨非不是不想争,只是他心里也难,如今的情况,他们兼脉没有合适的小辈了。
墨砚池和墨瞿濯被抓,墨白虽然不管是修为还是心智,接人待物上傲视同辈,但他修习了一身的魔功不说,甚至偶尔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人,就算再惊艳才绝,墨家都不会允许他当侠隐大人。
而且,莫非也不打算让墨白前去。
此番去救援,他兼脉不派小辈去,却打算派一个长辈去。
说是长辈,可在他的面前也算不得长辈,是他的孙子,墨砚池的叔叔。
此人当年也极有希望成为侠隐大人,可犹豫性格的原因,自个儿放弃了。
五脉都选好了人,他们兼脉,派出了墨星逸;尚脉派出的人小辈叫史铁何,此人出身寒门,但却十分聪颖,善于攻心之术;明脉派出的小辈叫鲁诚,这鲁氏和公输氏本为一家,但后来公输氏判出了墨家;非脉派出的人叫胡非,他也是出身寒门;节脉派出的人叫禽受,也是出身寒门,没个好姓和好名字。
在以前,姓氏这个东西那可都是有权有势的人才能拥有的。
墨家和儒家不同,儒家就以姜氏和孔氏为主,之后的曾氏都比不上这两氏。而墨家出现之后,墨这一姓才成为了大姓。
只要经过了墨家的考验,不管姓什么叫什么,都是墨家弟子,一视同仁。
五脉确定好了人选,莫非看着几位老朋友,突然问道:“诸位,那徐长安手持矩子令,此子品行实力还有所做的事儿大家都应该知道了,也应该找人调查过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剩下四人顿时一愣,不知道墨非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徐长安这人,也确实够格。
墨家的人,都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特别是老一辈。
听得墨非这么说,四人倒也不掩饰自己对徐长安的欣赏。
“这个孩子不错,论品行当得这个矩子。”此话一出,得到了认可。
但墨非想了想却说道:“他当矩子,没问题,他们两父子当初为了阻止妖族做出的努力和付出的代价你们也看在了眼里。但我的意思是,这一次要不要就顺便算是他的考验了。徐长安此人重情重义,他与我那重孙算是一同上过战场,我猜他一定会来救他。若是徐长安救出墨砚池,那我们几个老头子就直接认了他吧。这天下啊,终究是年轻人的。”
剩下四位老人听到这话,却皱了皱眉。
倒不是对徐长安有什么意见,只是现在就把大任交在徐长安的肩头上,始终有些不妥。毕竟,徐长安尚年轻。
墨非自然知道四人的顾虑,看了一眼他们四人便说道:“如今天下大乱,墨家必须走出去。我们几个老头子暂时出不去,但天下间饱受战乱之苦的人还很多,其实他做的事儿,一直都是我们墨家想做的事儿。见他一面,给他一个身份,其实对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能表明我们这些老头子的态度。而且,也是告诫某些人,此人我墨家护了!”
听到墨非这么一说,这四位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此事就这么决定了!
……
徐长安此时已经到了肃州。
对于现在的情况,他也了解了一下。
经过了上次壅谷之败后,金乌一脉对裂天可谓是心悦诚服,特别是妖族大军。
如今裂天的一系列改革方案出来之后,让徐长安不得不重视这位对手。
而且,金乌一脉明显在休养生息,不想大规模的进攻。但这些日子,也有圣朝官员遇刺的消息传来。看来这裂天,是铁了心的拖时间改革,这才不顾代价和效率的派人刺杀圣朝官员。
只不过,他们的成功率不高。
当壅谷大战结束之后,徐长安就让李道一代笔,写了一封信给轩辕炽。
他知道,轩辕炽手里头握着一个刺客组织,叫做守夜人。当初他和莫轻水就差点死在了这守夜人的刀下,此番写信就是做反刺杀,还顺便保护圣朝官员。
至于卿九的刀把子,也走上了正轨。
虽然说他们现在刺杀不了什么人,可打探消息却是一流,这些消息,全是他们打探来的。
至于墨砚池的消息,倒是没那么多。
徐长安知道他如今安全,也明白裂天绝对不会杀墨砚池。只不过,墨砚池在铁里木村始终不大好,得救出来。
墨砚池和他共同战斗过,而且他是墨家的人,徐长安没理由不救。
但一想到又要和裂天对上,徐长安心里便有些发憷。可短时间内,他还无法解决体内混沌珠的问题,也无法突破到大宗师境。
无法突破到大宗师境,与那裂天对上,也是输多赢少。
可即便对手再强,徐长安都要把墨砚池给救出来。
还有一件事儿让他有些诧异,他们从云梦山离开之后,李义山和罗秋彤回到了蜀山准备婚礼,郑大焽和葛天河也跟着去了。
徐长安本想顺便把神仙乐的事儿处理了,可到了渭城却发现市面上已经没了神仙乐售卖,这些贻害无穷的药丸,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长安总是感觉此事有些不对劲,这事儿,也让刀把子去查探了。
徐长安总有一种感觉,这神仙乐或许以后能够动摇圣朝的根基。
可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事,当务之急,便是救墨砚池。
……
原本在越州的裂天得知抓到了墨砚池后,便急忙赶了回来。
他有预感,这一次修行者们恐怕会围绕着墨砚池有一次大战。
而且,他或许会和徐长安再次对上。
他现在有些期待,期待从云梦山出来之后的徐长安的实力。
当然,每天写给汪紫涵的信,也没少。
他现在,算得上和徐长安展开全面竞争,不仅是事业上,就连爱情上都一样。
……
封印地,墨家。
墨非在这木屋子前来回踱步,似乎有些为难。
可最终,他还是咬咬牙,推开了这木屋。
屋子里满是酒味,一位穿着黑袍两鬓有些斑白,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坐在了地上,身边还放着几个酒坛子。
这喝醉了的男人睁开了眼,见得是自己的爷爷,急忙撑着站起身来,朝着墨非鞠了一躬:“爷爷。”
虽然礼数到了,可由于喝酒的缘故,他这声音有气无力。
“砚池被抓,你知道了吗?”
“我知道。”此人达到。
“他们兄弟自幼失去双亲,你是他叔叔,看着他长大的。”墨非没有明说,但此人也明白自己的爷爷要说什么了。
“要是墨家想让我去救他,我自然不会推辞,但我有两个要求。”
墨非叹了一口气,看着这当年自己最为宠爱的孙子,点了点头道:“你先说说看。”
“这第一个要求,便是我要带墨白一起去,而且之后墨家不得雪藏他,修炼魔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做了天怒人怨的事儿才丢人;这第二件事,便是墨家不许干涉砚池的婚姻。”
听到这两个要求,墨非沉默了。
这两个要求算不得苛刻,但却别有深意。
良久之后,墨非心痛的看着自己这位颓废的孙子说道:“星逸,你还怨恨爷爷吗?当年……”
只不过,墨非话还没有说完,这墨星逸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怎么会怨恨爷爷呢,我只是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别在他们两兄弟身上重演。”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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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墨家多才俊(中)
都说隔代亲,可若是多隔了一代,便显得有些疏远了。
墨非心疼自己的孙子,同时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所有的孙子中,当属墨星逸。
那件事儿没发生之前,墨星逸是墨家最为闪耀的天才。他的故事并不新奇,和大多数英雄枭雄没什么差别,都是倒在了温柔乡里。
不过和枭雄不同的是,枭雄能够为了达到目的断情绝爱,可他墨家弟子重情重义,就陷入了其中。
若当初不是墨砚池和墨瞿濯还有墨白三兄弟年纪较小,不然他早就如现在一般,日日饮酒,颓废得如同一个流浪汉了。
于这人世间,他唯一的牵挂便是这三兄弟了。
不管他再怎么颓废,他还是想为这三个侄子做一点儿事。并且,他也有信心能够帮到他们。
所以,他才会提出了那两个看起来没啥特殊的,但却有些为难墨非的要求。
墨非闭上了眼,想了好久,原本因为年老而有些浑浊的双眸突然睁开,眼中露出了精芒。
墨非一咬牙,下定决心说道:“我当然支持你,可光有我的支持不重要。若是你真的想改变一些成见,或者一些迂腐的规矩,那应该居于高位,而不是郁郁寡欢。”
墨星逸脸上扯出一抹笑:“怎么?让您不要脸面,放下所有的去为我说话,然后让我掌管墨家?”
“以前我是那么想过,但现在啊,却不敢想了。”
墨星逸听得这话,脸上出现了一抹冷笑。
“您还是顾及您的面子,若是我猜的没错,此番原本你也不打算救砚池和瞿濯的吧?”
墨非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艰难的开了口:“身为墨家弟子,被抓牺牲是应该有的觉悟和骨气。”
“我墨家的人,自古以侠义为先,以兼爱为根,有谦逊,有骨气。墨家之人被抓,英勇有骨气是他们该做的,也是他们的品质,而且我也相信砚池和瞿濯不会做出背叛墨家的事儿。作为墨家兼脉的掌舵人来说,你的决定没错。可爷爷,瞿濯和砚池是您的重孙子啊!我大哥虽说天分一般,可他从没忤逆过您。作为他们祖爷爷的您,难道就不该护着一点自己的重孙吗?哪怕在五脉大会上,您率先提出来救他们兄弟,我都不会如此心寒。”
“我……”墨非听到这话,有口难言,心里一痛,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当初您都没为我讲过一句话,又怎么会为他们兄弟说话呢?作为墨家兼
脉家主,您当之无愧,可是作为家人,你却没帮家人争取过一点儿该有的公平。若是被抓的不是他们两兄弟,而是其它墨家弟子,以墨家的情义,您应该会派人去救的吧?就算之前砚池成为侠隐大人的候选人,也是经历了比一般人严格得多的考验,这才去到了那个位置。可爷爷,我们家的人不要求您的偏爱,却只想您一碗水端平,这不过分吧?”
墨星逸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若是这侠隐候选人不是砚池,这一次出去历练,估计会有很多高手暗中保护的吧?”
“您太爱惜自己的羽毛了!”
墨非听到这话,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低下了头,想到了这些年为了墨家而对家人的亏欠,而且方才五脉谈事儿,的确是他主张不久墨砚池。
“若是救出他们来,告诉他们两兄弟,祖爷爷亏欠他们的。只要他们努力,祖爷爷不会再压着他们了。若是你想当侠隐,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会把你往上推。侠隐这位位置给你,我放心。”
“我们墨家的人不要偏爱,当年我不稀罕这个位置,如今我也不稀罕。但砚池此番被抓,是因为重情义被骗,难道重情重义的人不能当侠隐么?”
方才五脉开会的内容他全都知晓了,就墨砚池此番被抓,不应该影响到他的地位。他没错,而他也相信那个在墨家待了很久的小女孩,也不是故意的。
墨砚池没有做错事,他们为什么要惩罚他?
这这才墨星逸不理解的地方,也是醉醺醺的墨星逸对自己爷爷发火的原因。
墨非转过了身子,这一瞬间,他苍老了许多,仿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凭他的修为,断不会如此。
可此时的他,却偏偏如此了。
看得自己的爷爷转过了身,墨星逸缓缓开口:“砚池,我会去救。而且,会在保护其它墨家弟子的前提下,你放心吧,不会给你丢脸,更不会让您为难。”
“至于这侠隐的候选人……”墨星逸顿了顿,还是说道:“不会让您为难的,不强求,只要他们兄弟好好的,那便行了。”
墨非身子一抖,深吸了一口气道:“侠隐这事儿我说了不算。”
墨星逸听到这话,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也算不得太意外。
只不过墨非停下了脚步,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徐长安这个孩子不错,他意外捡到了矩子令。侠隐这个位置,矩子说了算。我们墨家,好久没矩子出现了,所以我会尽量推荐他成为矩子。”
墨星逸仍旧冷冷的看着自己爷爷的背影,抿着嘴没有说话。
“听说,他和砚池关系不错,而且互相欣赏。”
老人说完之后,这才佝偻着腰离开了。
墨星逸愣在了原地,看向自家爷爷的表情变了。
他自然明白自己爷爷说这话的意思,他没想到,刚正不阿了一辈子的爷爷,今日居然会为了自己的重孙子耍心眼。
墨星逸也不知道自己爷爷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或许,爷爷比自己想象中更爱家人?
这些墨星逸也不多想,其实他相信墨砚池也不在乎这个位置,他只是希望,自己的爷爷能够有所改变。
他深吸了一口气,捋了捋散乱的长发,踢翻了一个酒瓶子,淡淡的说道:“好久没有动手了。”
说罢,目光看向了封印出口。
……
墨白早已回到了封印中,金铃儿那丫头约墨砚池,他也不方便跟着,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事儿,便直接先回来了。
如今听得自己要参与救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同时,金乌一族不知道怎么想的,他们也不威胁墨家。之前封印内各族达成协议,扶月境之下自由进出,但这一次,金乌一族却派了几位高手守在了封印出口处。但凡是墨家的人经过,只要是大宗师以上境界的,都少不了一番缠斗。
最诡异的是,这金乌一脉似乎不想大打出手,每次都只是见好就收,打退或者打伤墨家的人就行了。
就这动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金乌一族既不想和墨家撕破脸皮,又不想把墨砚池放回来。
而且,此番守住封印的主要人物乃是金乌一脉的乌齐浩,墨星逸当年的死对头,其针对的意思不用多言!
……
墨星逸自然也知道了这条消息,虽然是冲他来的,但只要不是扶月中境以上的对手,他都不惧。
至于乌齐浩这位“老朋友”,当年都拿他没办法,现在依旧如此。
他让墨白等人先行出了封印,金乌一脉也没人拦着,一人一剑一黑袍,提着一壶酒,来到了这乌齐浩的面前!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其实这类家人也不少,刚正不阿得过火了,对自己家人反而更加严格。
第一**章墨家多才俊(下)
在距离封印出口不远的地方,有四个人支了一张小桌子和一个小火炉,放上了两个小菜。
这四人都穿着金色长袍,但凡是穿着黑袍的人族男性经过,这四人都会查探一番。
只要确定是墨家的人,便会找各种理由刁难他们,倒也不是非得打伤墨家的人,只是找不痛快。而且只要确定这群墨家的人不是去救墨砚池的,他们倒也不为难,便直接放行。
也是如今封印大开各族各家都达成协议了,出入封印不得阻拦,不然直接开战。
这金乌一族也算踩线了,可做的也还算有分寸,墨家自然也不会大动干戈。
况且,这四人,是以个人名义出来的,并不是顶着金乌一族的名头而站出来,自然不会有人多管闲事。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四人就是金乌一族派出来的,可照现目前的境况来看,拿他们还真没办法。
因为这四人,指名道姓的要找的墨星逸。话说道这份上,便属于私怨了,况且其余派别和族群的人,他们也不拦着,这就直接堵上了悠悠众口。
为首的一人,那一双蛤蟆眼最引人注意。只要他一瞪人,总让别人会误以为自己是一只被蛤蟆盯上的虫子。
这便是墨星逸的死对头,乌齐浩。
这位当年在金乌一族中也算得上一号人物,甚至比起那一代金乌一族的圣子来说都差不了多少。
就算是如今,修为也压了墨星逸一头。
墨星逸才巅峰摇星境,而这乌齐浩便早已突破到了下境扶月。
他的目的很简单,阻止墨星逸去救墨砚池,顺便打一顿墨星逸,若是有可能的话,也可以杀了。
但他明白,若是自己真的下杀手,恐怕又会引起两族大战。所以,先打一顿泄恨就行了。
四人正温着酒,吃着几碟下酒菜,天南地北的胡侃着,甚至已经开始畅想走出封印的日子了,哪儿的美女水灵,哪儿的酒好喝,他们都摸了个门清。
男人嘛,唯有美女和酒不能辜负。
墨白、史铁何、胡非、鲁诚和禽受五人来到了封印出口处,乌齐浩见得这五位小辈出来,立马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拦在他们面前。
“去干什么?”乌齐浩那一双蛤蟆眼瞪住了墨白。
“救人。”墨白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脸上毫无表情,淡淡的说道。
“那恐怕……”
“出不去”三个字还没有说完,他那鼓得很大的蛤蟆眼便看向了墨白他们身后,脸上多了一抹笑,一挥手说道:“滚!”
墨白冷笑了一声,也没说话,便带着四人走出了封印。
这时,金乌一脉另外三人也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看向了乌齐浩。
“浩哥,为什么把这几个小崽子放出去。”
乌齐浩转过头,看了一眼走出了封印的几人,随后又转回来,淡淡的说道:“圣君大人血脉非凡,这几个小子就让圣君解决吧。”
“至于我们的菜,来了。”
其余三人一听,便看向了前方,只见一袭黑袍,右手提着一柄黑色巨剑,左手拿着一壶酒的墨星逸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桌子上的炉火,突然对着乌齐浩说道:“温一壶酒?”
此时这二人,哪里像是仇人,反而像是老朋友一般,墨星逸还朝着乌齐浩晃了晃手中的酒壶。
乌齐浩就这么看着他,如同盯上了猎物的鹰。
随后,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墨星逸倒也不客气,直接便走了过去,把酒壶放在了炉火旁,叹了一口气道:“温着酒,有些无聊,要不打一架?”
乌齐浩笑了,虽然他那一双眸子笑起来难看至极,但他还是笑了,甚至有些庆幸。
他庆幸这墨星逸如同当年一般放荡不羁,让人看不透;他更庆幸这墨星逸没有一直颓废下去,自己有机会真正的报仇。
想真正的打败敌人,必然要打败最强的他。要不然,就像是喝了一口水一般,寡淡无味。
“好,也正好算账。当年你打败我,我们修为一样。但如今,我却比你高一个境界……”乌齐浩说道。
“还是一样的。”墨星逸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紧接着,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结果。”
“哦?”乌齐浩眉头一挑,没有多说。但就这一个“哦”字,便说明了他的态度。
“你说,等我回来,这酒温热了没有?”
“酒热不热,得看你能撑多久。”乌齐浩也不甘示弱。
墨星逸笑笑,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当年你说这话,是自信;但现在,是自大。”乌齐浩认真的说道。
墨星逸看着自己带来的酒壶,又看了一眼乌齐浩。
“说实话,他们都说你丑,可我觉得你挺顺眼的,说话也挺幽默。若不是因为琪儿,我们或许能够成为朋友。”
“我可能不配拥有你这样喜欢抢别人女人的朋友。”
墨星逸叹了一口气,抬起头说道:“可江湖就是这样啊,唯有美人和酒不能辜负。都是抢,一起抢酒的最终都会成为朋友;而一起抢女人的,最终都会成为敌人。”
“废话多!”乌齐浩轻声喝道,随即立马出手,两根手指如同鸟喙一般直戳墨星逸的眉心。
坐在凳子上墨星逸往后一退,立马把战场给拉开了,生怕这乌齐浩打破自己要温的酒。
见得乌齐浩出手了,金乌一脉剩下的三人也纷纷围了上来。
毕竟此番他们的任务便是配合乌齐浩活捉墨星逸,并且,这不是什么打擂台,需要单打独斗。而且就算是打擂台,规矩也由拳头大,实力强的一方定。
“这是我和他的事儿,你们退下。”
三人一听这话,急忙喊道:“浩哥……”
“我和他的事儿,只能一对一解决。若是我不行,你们想要抓他,那是你们的事儿。但在我和他对决之前,你们三人最好别出手!”乌齐浩也算有骨气,直接对着三人喝道。
说罢,手上紫光一闪,一双爪子便出现了。
乌齐浩戴着爪子,直接墨砚池抓去。
墨砚池提着那柄黑色的巨剑便下意识的想挡,巨剑虽然挡住了爪子,二者碰撞在一起,战斗余波犹如涟漪一般散开。
那张温酒的桌子自然也在战斗余波的范围内,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些战斗余波如同老鼠见到了猫一般,远远的绕开了那一张温酒的桌子。
“和比你强的对手对战居然还分心保护一张温酒的桌子,活该你输!”
乌齐浩话音刚落,只见他的爪子正好卡住了墨星逸的黑色巨剑。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扶月境和摇星境的差距有多大!”
话音刚落,爪子之上出现了黑炎,同时这乌齐浩也没有任何的留手,爪子一掰,硬生生的把墨星逸的长剑给掰断了!而墨星逸也没有在意这柄长剑,直接将其丢在地上,这黑色的长剑如同瓷器落地一般,被摔了个粉碎。
那三人见得这一幕,顿时面露喜色。
此时他们大战的地方在封印出口处,众人纷纷躲得远远的瞧着这一幕。
只要是在封印中的人,都能认出墨星逸和乌齐浩来。
对于这二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他们也了解一些,但却不全面,有的说是因为墨星逸抢了乌齐浩的未婚妻;有的说是因为墨星逸负了乌齐浩的妹妹,反正众说纷纭,说啥的都有。
唯一不变的,便是这事儿和女人脱不了干系。
看着这柄黑色的巨剑被自己掰断,乌齐浩并没有放松,反而愈发的谨慎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这长剑碎成了碎片,落在了地上。
对于这位老对手,他不敢大意。
而且,修行界有这么一句话,不能相信墨家手中的武器,不能相信阴阳家口中的冷热,更不能相信兵家和你签订的契约。
但此时,墨星逸的手中暂时没了武器,的确是一个击杀他的好时机。
乌齐浩冷笑一声,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墨星逸,当年你用对无距的理解打败了我。今日,我也让你看看,什么是属于扶月境的无距,什么是真正的无距!”
话音刚落,他便出现在了墨星逸的身后。
当那爪子正要抓住墨星逸的脑袋之时,墨星逸的踪影也消失了。
同时,墨星逸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仿佛来自于虚空之中。
“不巧,我摇星境对无距的理解也不差。”
两人的身形再度出现之时,又是相对而立,墨星逸的脸上还露出了笑容。
乌齐浩见状,直接一爪抓了过去,伴随着这一爪的,还有从天而降的乌炎。一般而言,这扶月境打出来的乌炎,大宗师之下碰到,必然会化为灰烬。
即便是摇星境处理起来,也十分的麻烦。
可偏偏这墨星逸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这黑炎只是天上下来的一场雨而已,那泛着黑光即将到自己面前的爪子,只是掠过身旁的一阵风而已。
他没有躲闪,也没有用无距。
因为他知道,自己对于无距的理解和乌齐浩一样,只要他先出手,对方定然能够锁定自己。
墨星逸似乎是放弃了,甚至还把手放进了袖子里,根本不在乎这乌齐浩打过来的攻击。
第二次和墨星逸对战的乌齐浩有了经验,知道这墨星逸不是自大之人,当他做出让别人觉得自大的举动之时,那其实是他有了应对之法。
乌齐浩正这么想着,突然觉得身后有危险,猛地转头,只见方才被他摔碎的长剑,现在已经拼凑成了一只黑色的金乌,朝着自己的后背袭来。
这是墨家机关术的手段,他们在封印中见得也不少,可如今这墨星逸的这只,却是让乌齐浩那双蛤蟆眼一缩。
但凡是机关术,都是似其形而无神,可偏偏这一只金乌,不仅形似,更是能喷出金乌火。
这金乌火的威力,乌齐浩再熟悉不过了。
此时的他已经来不及攻墨星逸了,急忙回撤,一道黑芒闪过,黑色的火焰朝着那只金乌而去。
火焰才碰到方才长剑形成的金乌,这金乌又如同瓷器一般碎裂开来。
乌齐浩看着满地的碎片,没有动。
对付墨家便是如此,每一次都相当于面对两个敌人。
“还有什么手段,
尽管使出来。”乌齐浩看向了墨星逸,淡淡的说道。
他就是如此,面对越强的敌人,越冷静。
墨星逸没有说话,手上捏了一个法决,方才落在沙漠之中的碎片立马合拢在了一起。这一次,出现的是一条相柳。
相柳与金乌,一属阴,一为阳。此二者,可以说是相生相克。金乌一族走的是刚猛的路子,而相柳则为阴寒。
总体上来说,金乌克制相柳,可若是相柳过于强大,同样也能克制金乌。
看到这相柳的出现,乌齐浩皱起了眉头。
这相柳的毒液,恰好就能克制他们的金乌之炎。
果真,这相柳张开了大嘴,朝着他吐出了一口毒液。
但乌齐浩却如同方才的墨星逸一般,不闪躲,更不动弹。
众人看得直皱眉头,不明白当年的这两位天之骄子究竟是什么意思。方才一人胸有成竹,临危不惧;现在这乌齐浩也是如此,莫非这两人都早就布置好了后手?
别说围观的众人,就连墨星逸都皱起了眉头,可很快,他也露出了笑脸。
他知道,自己这手段奈何不了乌齐浩。墨星逸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看来啊,要想震慑这金乌一脉,只能用那招了。
果真,当那毒液快要喷到乌齐浩脸上的时候,那条相柳化作了碎片,哗啦啦的往下落,而那毒液,自然也消失了。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都一脸迷茫。
“行了,拿出来吧,你刚才藏的东西。”墨星逸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
乌齐浩伸出了夹着一块碎片的中食二指,露出了笑容。
随后屈指一弹,那碎片被他丢在了地上。
墨星逸叹了一口气,捏了一个法决,所有的碎片便都全朝着他涌去,最后形成了一柄黑色的大剑。
紧接着他手一挥,这长剑便被他收入了体内。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滚回去,第二个选择就是我打你一顿,然后你滚回去。”乌齐浩志得意满的说道,在他看来,胜利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我有第三个选择。”墨星逸摇了摇头说道。
“哦?说来听听。”
“把你打回去,顺便出去把你们圣君给宰了。不管是谁,打我侄儿的主意,就不行。”
“脾气不小,口气也不小。但恐怕你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乌齐浩说着,手中出现了一对大锤。
在这锤子之下,甚至死过扶月境的高手。在乌齐浩看来,要揍这墨星逸一顿,并算不得太难。
“你就凭这对锤子?”墨星逸问道。
“还有我扶月境的修为。”
“可你这扶月境的修为,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当真么?”乌齐浩说着,高高跃起,一对锤子便朝着墨星逸砸去。
这一锤刚举起来,这大漠之上仿佛卷起了一股龙卷风,那些个本想出封印的人族和小妖纷纷被卷到了天下。这一锤,似乎是携带着整个封印中的风沙朝着墨星逸砸去。
当那大锤快要砸到墨星逸的时候,墨星逸只是伸出了两个手指头,便点在了那大锤之上。霎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来,就连时间都仿佛停止了。
随后轻轻的划破手指,恶作剧似的用鲜血在乌齐浩的头顶上写了一个“王”字。
甚至,他还摸了摸乌齐浩的脸。
墨星逸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封印,走之前在乌齐浩的耳边轻声说道:“我说过,要杀了你们的圣君。”
等到墨星逸出去之后,这一切才恢复了正常。
那些个被卷入风暴的小妖此时一脸迷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站了起来,只是看到满头大汗,眼中全然是恐惧的扶月境大妖乌齐浩。
“唯我之境,他领悟了唯我之境,时间的力量!”乌齐浩呢喃道,随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拖着早已发软的双腿朝着扶桑树跑去。
扶桑树那儿,居住的全是金乌一脉的老祖宗。
这唯我和无距一样,都是自己领悟所得的本事。只不过一个是关于时间规则的运用,一个是关于空间的领悟。一般而言,这无距是在摇星境领悟的,而这唯我,大多都是在逐日境才能领悟。
可偏偏这墨星逸,却能凭借摇星境的修为,领悟了这唯我!
乌齐浩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有了绝望之感。
单凭这一手,他这一辈子估计都没办法战胜墨星逸了。
他急忙回到了扶桑树,脱了上衣,背负荆条,向老祖宗负荆请罪。
同时,还请老祖宗们想一想法子怎么救圣君,这墨星逸是冲着圣君去的!
这一日,整个金乌一族慌乱起来。
同时,墨家天才墨星逸走出了封印,引发了一场风暴。
这便是墨家,随便走出一人,便足以让天下震动!
“裂天是吧,不管你背后是谁。你的命,我要了!”任凭封印中被他掀起了多大的风浪,此时的墨星逸俯瞰整个铁里木村,轻声说道。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一九零章请君入瓮
裂天回到了铁里木村,如今的铁里木村和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说是到了寒冬,可原本就连站岗都站得东倒西歪的妖族大军如今也站得笔直,那些巡视的侍卫也不再怠慢,一双眸子如同猎鹰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裂天看着如今这妖族大军的变化,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夸赞了金渊两句。金渊如今可谓是咸鱼翻身,从败军之将摇身一变成为了圣君面前的红人。
如今的金渊,就算是金乌族群中较为强势的那几脉见到他都得客客气气的。
“圣君,您的决策真是高明。学习了人族的东西之后,这队伍明显好管多了。甚至,我还把人族的军纪给学了过来,奖惩处罚等内容也改了一些。”
裂天打心底喜欢金渊这将领,虽说这金渊算不得多聪明,但胜在听话。
若是当初这在铁里木村的那些人没有阳奉阴违,壅谷之战也不会惨败。裂天现在不怕蠢人,就怕自作聪明的聪明人。
“不错,现在休养生息,等找到机会再主动出击。”
“可,还是遇到些困难。”金渊挠了挠头说道。
裂天对听话的人可谓是十分温柔,他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金渊说道:“说!”
“就是这军功奖励之力,人族那边是提升地位,给爵位。但在我们妖族,地位和爵位是以血脉和实力来衡量的。但往往那些实力极强的人,血脉也不错的,都不会上战场。随着对人族的了解越深,属下越觉得我们和人族之间差别很大。若是长此以往这般下去,恐怕士兵们也会觉得提升无望,没有了冲劲。”
裂天越听这话,越喜欢这金渊。
他所提的问题直击妖族的要害不说,也足以证明他下去认真研究过人族了。
“不错不错,这个问题很复杂,但我会尽量解决。虽说高手很重要,可若是没有士兵,单靠高手也无法横扫天下。修为再高,手上没有士兵、土地和人口,只能叫做江湖人士。想要强大,必须有制度,有军功,让普通妖族也看到上升的可能性。要不然啊,谁会帮别人拿命去拼一个未来?”
金渊低下头,没有说话。
“行了,这事儿涉及的颇多,你且不用管,我会处理。对了,那墨砚池你们没有虐待他吧?”
“不敢。”金渊急忙说道。
“墨砚池被抓,徐长安应该会来救他,此番我赶回来,就是为了堵截徐长安,顺便把这个麻烦给处理掉。”裂天淡淡的说道,仿佛处理徐长安就和喝一口茶,吃一口饭那般简单。
“你们学习归学习,但切记一定要礼待别人,切记。此事可大可小,若是你去学习别人的东西没有一个学习的态度,反而把人惹恼了,以后恐怕就没东西可学。”面对这听话的“学生”,裂天也愿意多说两句。
裂天自然只敢点头称是,
“对了,你帮我留意一下封印内的情况,看看墨家是谁来救墨砚池。”
裂天说完之后,便直接朝着关押墨砚池的房间走去。
他看了一眼这位墨家的嫡系传人,相互之间打了一个招呼,没有谩骂,没有针对,仿佛是两位一同奋战科举的士子在异乡见面一般。
裂天关心了一下墨砚池吃的习不习惯,睡的可安好这类问题便离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裂天和墨砚池有同窗之谊。
裂天虽说穿着金袍,但却不显眼。毕竟这儿属于金乌一族,但凡金乌一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穿上一身的金袍。
他走出了关押墨砚池木屋,便朝着自己的宫殿而去。
可还没走几步,却见得金渊换上了粗布衣服,急忙把他拉到了一旁。
金渊的脸上全是凝重之色,甚至在木屋外等裂天的时候两只手焦急的扭在了一起,眉头也是皱成了一个川字。
听到金渊说完,裂天也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这墨砚池居然会惹来这么强的敌人。
领悟了“唯我”的巅峰摇星境,可比在小宗师就领悟了“无距”的徐长安更加难得。
他好战,他喜欢战斗,但他不是傻子。若是遇上自己无法抵抗的人,能躲自然便躲着点。
裂天想了想,猜测此番对方出来的首要目的很可能就是杀自己,而次要目的才是救墨砚池。他在金渊的耳旁吩咐了几句,又转身回到了墨砚池的屋子里。
而此时,墨星逸正俯瞰整个铁里木村。扶月境出不来,这村子里,没人能够挡得住他。
他盯着那属于裂天的宫殿,不放过进出的任何一人。
墨星逸怎么都想不到,裂天回到这铁里木村,第一时间居然不回宫殿享受。
没多久,那宫殿里走出来了一人,穿着布衣,一双眸子中全是高傲之色,而在他身旁,则是站着四位摇星境,将他护得严严实实。
原本昏昏欲睡的墨星逸,顿时精神了起来,喝了一口酒,将壶丢了,擦了擦嘴,眯着眼看着躲躲藏藏犹如小偷一般的五人,嘴角扯出了一抹笑。
“没想到,这金乌一脉突然冒出来的圣君,会是这个德行。”
看着五人离开了宫殿,离开了铁里木村,墨星逸想了想,便跟了上去。
至于自己侄子,他先不用管。只要抓住了这金乌一脉的圣君,他便可以向金乌一脉提条件了。
到时候不是金乌一脉把自己侄子放出来,而是金乌一脉把自己的侄子“请”出来。
……
裂天的脸上挂着笑容,依旧是一身的金袍,依旧是不慌不忙。
他给坐在对面的墨砚池斟了一杯茶,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以前啊,终究是眼界窄了,居然不知道墨家还有这么一位高手。虽不是扶月境,但胜过扶月境。这天下间啊,终究是藏龙卧虎。”
墨砚池也面带微笑的看着裂天,这位圣君的战绩他也知道,和徐长安等人交手,打了个不分上下。
最为恐怖的是,此事在妖族之中没有传开来,足以见其低调。
而从人族修士那边传来的消息却是,徐长安等人侥幸逃过一命!
这两种结果,墨砚池根本不用判断谁真谁假就知道这裂天比徐长安还强!
但如今,这裂天居然躲在了自己这儿,真不知道是墨家的谁能够让这位圣君如此害怕。
“圣君说笑了,徐长安可都不是您的对手,我墨家年轻一辈,我都不知道还有谁能够让你这么害怕?”墨砚池说着,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等着裂天的下文。
他现在被关在此处,虽说吃住不愁,可外界的所有消息他都没办法知道。
他的这一句话,看起来是把墨家的底给漏了,但实际上却是试探。
他担心,担心这裂天会不会给自己设计好了一个拳头。身在敌营,万事都得小心。
裂天见得墨砚池喝完了茶,又给他斟上,笑着说道:“对于你们来说,算不得年轻一辈。可对我来说,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小辈。”
“您的辈分?”墨砚池瞳孔一缩,抓住了关键,急忙问道。
毕竟这裂天仿佛真的是从天而降一般,没查到任何的出身,但却强得可怕,为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莫名其妙的就成为了圣君,而不是圣子。
据说,金乌一脉对他可谓是毕恭毕敬。
“对,若是按照真实辈分来算,如今金乌一脉的老祖宗,也得叫我一声前辈或者祖宗。”
墨砚池抿着嘴,叹了一口气,目光转移,看向了门外。
他的眼神中就只有两种情绪,失望和不可信。
如今金乌一脉的老祖,据说摸到了逐日境的门槛,一直在闭关,早已数千岁了。
这裂天说他是金乌一脉的老祖,简直就是在开玩笑。若是他真是金乌一脉的老祖,且能活到现在,恐怕早就进入登神境了。
裂天见得墨砚池这表现,也只是浅浅一笑,喝了一口茶,没有辩驳。
有些时候,说真话反而没人相信。
见得墨砚池不想搭理自己了,裂天笑着说道:“你墨家那位让我避之不及的天才,叫做墨星逸。”
墨砚池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看着裂天。
“你没骗我?”
在他的印象中,每次见到星逸叔,星逸叔都是提着一个酒瓶子,永远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甚至,除了那一次自己和金铃儿还有姜伯期差点被风沙掩埋,星逸叔突然出现之外,他便再也没有见过星逸叔出手。
虽然,他也曾听人说过,星逸叔是个天才,但在他的眼里,星逸叔只是酒鬼。
“我没必要骗你,墨星逸在封印出口处,以巅峰摇星境的修为打败了下境扶月的乌齐浩。同时,还用出了唯我。”
“唯我?”这个词墨砚池有些陌生。
“和无距一个性质,不过一个是利用空间的力量;另一个,是利用时间的力量。”
“既然我星逸叔这么强,那你为什么不回到封印中去?反而在这儿和我聊天。”墨砚池皱起了眉头问道。
裂天咂了咂嘴,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墨砚池。
最终,他还是说道:“你们人族知道妖族出了一位圣君,是天才。所以,为了人族,要把天才扼杀在摇篮里,这很正常。”
墨砚池看了裂天一眼,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自得之色。
对于裂天来说,也的确如此,他的确算得上天才。
“可我们妖族,也知道你们人族出了一位天才,而且并不是从小就开始修炼。所以,为了妖族,我们也想把那位天才扼杀在成长的路上。”
“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不足为惧。”
墨砚池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裂天,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指的是徐长安?可你不是,差点就……把他杀了吗?”
裂天点了点头。
“的确,我差点把他杀了,就差一点。”
“那你为何还如此忌惮于他?”墨砚池不解的问道。
裂天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其实也特别不理解。你知道么?在我看来,徐长安的资质不算特别好,体内也没有特殊的力量,可他偏偏一次又一次的创造奇迹。很多人都说徐长安是天才,可在我看来,你们所谓的封妖剑体,算不得天才。”
裂天顿了顿,皱起了眉头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忌惮他。若是他的修为和我一样,是大宗师的话,胜负不一定。而且,我了解过我的
对手,从渭城出来也才过了七八年,他便到了这个境界,拥有了这一份战力。”
“没想到,你真的重视徐长安。”墨砚池笑了,为自己的朋友而笑。
“当然,尊重每一个对手,才能走得更远。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让我知道了,有些时候努力和拼命,真的是能够改变一些东西的。所以啊,我开始恐惧,恐惧努力的人,恐惧敢于去拼命的人。”
墨砚池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的叹了一口气。
“努力和拼命,真的能够改变很多东西。”
“所以啊,我现在打算杀了他。虽然说,当初我答应过汪紫涵,不会杀了徐长安,可随着这段时间去到了越州,了解了徐长安的很多往事,我便开始敬佩起他来。这一路走来,不容易。若是我和他对换人生,或许我就死在了长安城外,或许死在了封武山,或许葬身于雪山。”
墨砚池觉得有些奇怪,这位圣君奇怪,他说的话更奇怪。
“你敬佩他,所以要杀了他?”墨砚池的声音大了一些,他无法理解这位圣君的逻辑。
裂天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他娘的是什么道理?你敬佩他,所以你要杀了他?天下间有这样的道理吗?”一向温文尔雅的墨砚池,都开始爆起了粗口。之前他觉得这位圣君深不可测,而现在他觉得这位圣君就是疯子!
不折不扣的疯子!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让我都敬佩的人,未来该有多可期?”
裂天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怕天才,但怕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人。天才往往有很多 毛病,有很多弱点。但一步步踏踏实实爬上来的人不同,因为经历的够多,他能够在对手的面前,收起自己的弱点。”
听到这话的墨砚池,情绪也平息了下来。
现在,他也开始敬佩起裂天来。
这样冷静,且专注于学习别人优点,还是个天才的人,同样可怕!
“多谢你这么夸赞他,作为他的朋友,我与有荣焉。”墨砚池叹道。
“其实,你也算是天才。但可惜,你有软肋。”裂天话锋一转,开始分析起墨砚池来。
“愿闻其详!”
“你的软肋不是很明显了么,要不然你怎么会来我这儿做客?”裂天笑着打趣道。
墨砚池闭上了嘴,有些难为情。当裂天进来之时,金铃儿便带着墨瞿濯出去玩了。可即便金铃儿不在这儿,提到她的时候,墨砚池的心还是会加速跳动。
“你说,我认她当干妹妹怎么样?”裂天突然说道。
墨砚池猛地抬头,谨慎的看着裂天,他不知道这位圣君究竟想干什么。但他知道,若是金铃儿成为裂天的妹妹,不一定是好事。
“其实,我也觉得金铃儿挺可爱的。倘若以后你和她成了亲,我们也算是亲戚了。”
“这个主意,不怎么样。”墨砚池生硬的回答道。
“她在金乌一脉中,地位算不得高。若是我认她当妹妹,那可就不一样了。”裂天试图劝说墨砚池。
“不是我高看自己,但若是她和我只见没有羁绊,你会认她吗?”
“不会。”裂天回答得很干脆。
墨砚池有些心烦意乱,他知道裂天是用金铃儿来牵制自己。可偏偏,他没办法,还只能心甘情愿的被裂天牵制。
“等星逸叔来救我的时候,顺便把她带走就行了。”墨砚池只能倔强的说道。
裂天笑了,脸上挂着自信。
“她不一定会跟你们走,而且,等你星逸叔找到这儿来的时候,恐怕我已经把徐长安的人头挂在肃州城下了。”
“你……”墨砚池站了起来,裂天的自信让他感到了害怕。
“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封印中去吗?”裂天把话题拽到了方才墨砚池的问题之上。
墨砚池摇了摇头。
“因为墨星逸没有见过我,他定然会盯着这铁里木村的宫殿。而且,此番我回来,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让金渊陪着我走了一趟。若是墨星逸认识金渊,那算我倒霉。可我赌赢了,我派人鬼鬼祟祟的从宫殿里出去,暗中还有十几名巅峰摇星境护着扮做我的那人。”
“调虎离山!”墨砚池没想到这裂天居然早就有了计划,若是他知道裂天也是来和他聊天之前才知道这消息的,恐怕更会佩服裂天的急智。
“而且,若是徐长安得知墨星逸去追我了,必然会认铁里木村空虚,自然便会亲自来救你。我说过,你们人族想斩杀我,我也想斩杀徐长安。上一次,有人救了他,但这一次,即便再度把各自保命手段逼出来,我也有把握将其斩杀!”
“毕竟,这儿是铁里木村,我妖族的地盘!”
裂天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墨砚池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为鱼饵,徐长安还有他墨家的弟子成了鱼。
而裂天,则是捕鱼人,他已经铺开了一张网,等待着他们进入网中!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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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章水云间和守夜人(上)
铁里木村此时如同一张展开的蛛网,静静的等着猎物的到来。
此时的徐长安,在肃州停了下来。
此行他们的目的地是铁里木村,如今的铁里木村和之前铁里木村不一样了。
当初的铁里木村,里面居住的是只想固守的希拉一族,而如今在这铁里木村盘踞的,却是金乌一脉。
此番要去铁里木村救人,无异于是虎口夺食。
但徐长安还不得不去做,他拿到了墨家的矩子令,救的是墨家的人。
晋王和轩辕炽的书信不知道已经到了多少封了,他们都不希望徐长安去冒险。之前去其它地方也就罢了,如今要去的地方称之为龙潭虎穴都不为过。
但徐长安也不是鲁莽之辈,此时的他在肃州等着消息,他让鱼夭带好小青霜就行,至于九亘他也安抚了一番,给了他不少银两。
现在徐长安每一次冒险,他比任何人都紧张徐长安。
现在九亘,就觉得自己多了一个儿子,还是不省心的儿子。徐长安每一次出手,他都担心被徐长安拖累。
长时间这样下来,心情也愈发的苦闷,还好李道一带着他,教会了他牌九。
他只能寄情于牌九,让自己忘了徐长安在外的每一次拼命都是用自己生命力的人间悲剧。
现在的他,也想开了,只要徐长安不故意送死,他就不管徐长安。而且,跟着徐长安也不是没有好处,就像钟灵和张之陵一般,或许某一天机缘就落在了自己身上呢?
徐长安这几天,一直没有出发。
大家像是来肃州游玩,而不是来救人的,没有一点儿紧张的气氛。
又是一个雨夜,准确的说是雨夹雪。
徐长安站在了院子里,这几日都是如此,他都会站在院子里,似乎是在等这什么东西。
终于,一道青芒落下,徐长安手一挥,一枚传音符便落入了手中。
徐长安捏碎了传音符,脸上露出了笑容。
带着九亘和小白才推了牌九回来的李道一看到徐长安,便笑嘻嘻的迎了上来,想来是方才出去大杀四方,狠狠的捞了一笔。
“怎么了
,你也赢钱了么?”李道一哼着小调,走了过来。
“我又不赌,怎么赢钱?”徐长安笑着说道。
李道一拍着徐长安的肩头说道:“我虽然算不到你的命,可这两天啊,看了看这天上的荧惑星。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虽说会去搏命,但也有好事将近。即便不是好事,此番前去铁里木村,也没啥危险。”
徐长安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
之前他就觉得李道一每次帮他算命都不准,也没多想,觉得这是因为自己荧惑命格的缘故。可现在,他知道了原本属于自己荧惑的力量被人抢了,故此每一次算命,算的都不是自己的命。
徐长安本想将这事儿告诉李道一,但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九亘,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倒不是不信任九亘,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李道一提这事儿,并且还和自己母亲的下落有关。
他也曾想过,让李道一帮自己算一算母亲如今在哪儿,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虽然本属于自己荧惑的力量被人抢了,可李道一也不是没想过帮自己算吉凶,为此还受了好几次的伤,实在是没必要再麻烦他了。
至于什么命数不命数的,徐长安现在完全不关注了。
修行本就是逆所谓的命运之路,问不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就行了。
天天妄图看破宿命,反而会让自己畏手畏脚。
徐长安这一愣神的时间,眉头先是紧皱,随后又舒展了开来,李道一碰了他一下,问道:“你怎么回事,问你话呢,又是愁眉不展,又是眉开眼笑的,有什么好事?”
徐长安摊开了手掌,这是方才他捏爆的玉符。
“关于即将去铁里木村的事儿。”
九亘听到这话,顿时便没了兴趣,带着小白回到了房间。
“啥好事,是不是有高手来帮我们?”
徐长安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虽然不是高手,但却能给铁里木村带来麻烦。”
“这枚玉符是湛胥传来的,他可以把水云间借给我,甚至还能启用混在铁里木村的棋子。再加上轩辕炽给我调配了五个守夜人
团队前来,足以让铁里木村乱起来了。”
对于这水云间和守夜人,李道一觉得好像听过,但又想不起来,挠了挠脑袋,也不知道这两东西是干啥的。
徐长安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凭借和李道一的默契,也能想象出李道一此时抓耳挠腮的样子,便笑着说道:“这两个都是刺客组织,只不过比起卿九的刀把子来说要成熟得多。其实每一个势力,有属于自己的刺客组织最好,不管是斩首行动,还是刺探情报,都能游刃有余。现在我们有了这两个组织的帮助,可谓是如虎添翼。”
“你是想让他们去刺杀妖族,引发混乱,然后乘机救走墨砚池?”
徐长安点了点头。
“可这两个组织,能够胜任这两个任务吗?他们有没有什么战绩?”李道一总觉得不靠谱,若是按照他的想法,直接大军出动,让金乌一脉慌乱起来,他们去救人更安全。
才到肃州的时候,他便提出了这个想法,但直接被徐长安和孙天明还有柳承郎给否决了。
别说是墨砚池,就算是轩辕炽或者徐长安被抓,他们都不会让大军出动,去做这近乎于自杀的事儿。反正这些事儿,李道一也不懂,后来便也不参与讨论了。
如今听到徐长安找了什么水云间和守夜人,便随便打听一下他们的实力。
“守夜人当年刺杀过我,差点成功了,他们做事很辣,不留痕迹;而水云间此番修为最高的,乃是一位摇星境的前辈,说起来我们和他们还有仇怨,郭敬晖还有一干肱骨之臣都是死于他们的刀下。甚至,就连我蜀山的掌门师伯也是死于水云间的刀下。”
李道一听到这话,顿时一愣。
“那你还……”
“暂时请他们帮忙,不代表不报仇。时也,势也,如今的合作只是为了打击金乌一脉,等到消灭了金乌一脉,自然是有冤的抱冤,有仇的报仇。”
听到这话,李道一才放下心来。
同时,也认可了这水云间的实力。
“从明晚起,猎杀开始!”
徐长安低声说道,声音有些嘶哑,就连李道一都觉得身上一寒。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一九二章水云间和守夜人(中)
大漠风沙急。
特别是到了晚上,呼啸的寒风如同杀猪匠的刮猪 毛的篦子一般,也给这沙漠中褪下了一层皮。
寒风夹杂着细雪,如同一粒粒月光洒在了人身上。
这五个人,如同蛰伏在黑夜中的毒蛇,齐刷刷地看向了不远处的铁里木村。
“这一次,不需要断后。所以,此番有两位‘出刀人’,目标为金乌一族的指挥使金渊。”白发的青年人淡淡说道,他身着一袭白色,在这黑色的雪夜中,显得有些独特。
剩下四人与他的高调不同,若不是因为此番任务特殊,他们便是黑夜中的黑,将会与这茫茫夜色融为一体。
“利小刀,此番任务虽然特殊,那别忘了,我们是刺客。”穿着黑袍,在黑夜中如同一棵低矮树木站在白袍青年人身侧的人传来了声音。
“那又怎么样?”穿着白袍的利小刀淡淡的问道,声音之中没有丝毫情感。
“所以,虽说此番你是我们这临时小组的负责人,但我们几人,还是决定让你做守夜人。一袭白袍就在后方待着,我们可不希望被人给害了。”
“可你也说了,我是负责人,是吧?蝰蛇,你也应该知道规矩,你们必须听从我的调度。”
这蝰蛇,便是方才让利小刀在后方待着那人。
蝰蛇听得这话,立马狠狠的瞪了利小刀一眼,冷笑道:“你以前的刺杀团队,早就没了。要不是圣皇陛下心软放过你,你现在有资格站在我们面前吗?”
“除了以宗师境的修为刺杀汇溪境的徐长安失败这一战绩,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来的战绩?”
穿着白袍的利小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规矩就是,哪怕我是个废物,是个垃圾,你们也得听我的,这才叫做规矩。”
众人陷入了沉默,除了风声之外,他们如同五棵树一般孤独的矗立在铁里木村外的沙漠中。
终于,有人开口了。
“按照规矩,我们的确要听你的。可按照规矩,我等都是大宗师级别的刺客,有权因为自己身体的问题而暂时放弃刺杀。”此人声音温柔,身形也高挑,比利小刀还高一点,和方才那身形较矮的蝰蛇一左一右站在了利小刀的两侧。
至于剩下的两人,也分别站在了两端。
“白夜,你这是什么意思?”
利小刀看着身旁的人,本来将会是一起合作杀敌的伙伴,此时似乎却变成了仇人,相互膈应。
这人的代号,叫做白夜,也是守夜人中赫赫有名的存在。
“蝰蛇、藏狐、毒鳐还有我,我们四人至今没人发现身份,刺杀也从未失手过。而且,我们四人的配合也经过了多次实战的检验,你突然出现领导不了我们。更何况,一个刺杀不知道隐藏身形,喜欢穿白袍而且本名暴露的人,实在是……”
白夜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算是给利小刀留下一点儿面子。
“愚蠢至极!”有人接上了白夜的话,说话的是站在白夜身旁的藏狐。
至于毒鳐,则是站在了蝰蛇身旁,躲在了黑色大氅里,身形一看就知道十分高挑,特别是和蝰蛇比较起来。
利小刀偏过头,看了几人一眼,淡淡的开口,声音也是不咸不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这么说来,倘若我坚持,那你们四人都会“受伤”?都要退出这次刺杀?”
“对。”蝰蛇直接说道。
“那你们四人休息,我一人去就行了。”利小刀说完,便直接丢下四人,消失在了黑夜中。
四人看着利小刀的背影消失在了黑夜中,眼中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三位,毕竟此番是为了人族,我们也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放弃会不会太可惜了?”蝰蛇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他们不是不想做这事儿,只是不想和利小刀一起做这事儿。
藏狐听得这话,直接说道:“我觉得,咱可以继续做任务。至于那利小刀,无视他就行了。”
此话一出,三人纷纷附和。
“好,此番的任务我也知道一些,很简洁明了,那便是尽量多刺杀百夫长以上的妖族大军将领。此番任务,是徐长安亲自下达,我们的目的是制造混乱。利小刀那个蠢货,直接把目标指向了金乌一脉的指挥使,金渊。”
其余三人听到这话,都叹了一口气。
他们的修为,比利小刀高。但作为刺客,不应该争强好胜,更不能好高骛远。
需要他们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儿,那便是完成任务。
任务是“尽量多刺杀”,这个任务的目的很明显,便是要制造混乱,而不是刺杀级别较高的将领。
可利小刀没什么战绩,却因为当初刺杀徐长安失败而得到重用。在刺客一行中,最为人所不耻。
利小刀既舍不得轩辕炽的重用,可又不想被人看不起。但他之前的小队也被他自己给灭了,如此一来,他特别需要一份拿得出手的战绩。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来就把目标定在了金渊身上的原因。
白夜、蝰蛇、毒鳐还有藏狐这四人倒不是怕死,不过不想成为利小刀证明自己的刀。而且,作为一名刺客,利小刀若是有脾气,应该自个儿去把金渊的人头取回来,那样才值得被他们所尊重。
“若只是让对方感到害怕,那我们就不用冒险,先从百夫长开始杀起,杀完一轮之后,杀千夫长,紧着便是裨将,先锋,指挥使。此番目标是从弱到强,所以杀千夫长之前,我们四人没有守夜人,更没有防风人,也没有杀人的刀,更没有负责断后的。”白夜之前便是这个队伍的领导者,如今开始指挥三人,定下计划,也是如鱼得水。
白夜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们四人,都是刀!直到千夫长杀完
一轮!而且,估计这次敌人也只是我们是徐长安派来的。所以,隐瞒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来,杀更多的人!”
其余三人听到这话,纷纷点头。甚至毒鳐因为当了太久的灭尸人,一直没有出手,此番都有些兴奋了。
防风人在他们的队伍中,便是负责查探目标路线,出现的时机;刀,则是直接斩杀目标的人;至于守夜人,则是负责观察全局,若是刀被抓住那便负责解决刀,或者断后。
一般来说,队伍三个人就足够了,但也有一些队伍,会有一个灭尸者。主要负责毁尸灭迹,让人无迹可寻。
原本藏狐是防风,白夜为守夜人,蝰蛇为刀,毒鳐则是灭尸者。他们四人这些年来,不仅没有失过手,更是做做到了让人无迹可寻。
“好了,这一次我们可以放开去厮杀。但若是遇到水云间的人,不用管。”
毒鳐听到这话,眉头一挑道:“莫非咱们的忠义侯还能只会水云间。我们和他们可是有不少仇怨啊!”
白夜叹了一口气,走向了毒鳐拍了拍其肩头说道:“现在就暂且都放下,等此间事了,再和他们算账。”
说罢,这四人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
铁里木村是一片绿洲,铁里木河将其贯穿。原本桃花叔喜欢坐在其下方的那棵柳树,如今也光秃秃的了。
而原本的民居,被改造成了军营。
妖族的大军暂时没有操练,况且大多都是修行者,彼此之间的功法,还有种族都不同,自然就无法统一操练。
白天的时候,各百夫长带着自己队伍的人提升实战能力,而晚上的时候各自在营地周围休息便行。以前的妖族大军,一到了晚上,便有打架斗殴的。
可自打裂天把他们带回来之后,对于军法军纪这一块抓的也比较严格,但凡有妖族士兵斗殴,一律处斩。
人头落地了几个后,这些桀骜不驯的妖族士兵终于学乖了。到了晚上,便老老实实的在营地里待着。
即便是有人挑衅,也不会如同以前一般冲动。
他们晚上最喜欢的事儿,莫过于燃起了一堆篝火,或者大家相互露一手。渐渐的,这妖族士兵之间的氛围也好了起来。
最近又在休养生息,大家才经历了一败,得到裂天指示的金渊,也不想把他们逼得太紧。
故此,铁里木村的夜晚反而显得无比的热闹与和谐。
不远处有篝火燃起,有妖族唱着属于自己族人的歌谣,也有妖族开始载歌载舞,还有的妖族,开始学习起人族的摔跤和扳手腕来。
当然,为了安抚士兵们,金渊还弄了一批女妖前来,安排进了一个叫做安抚营的地方。若是有士兵看上了女妖,便可以与其结婚。当然,若是女妖不想结婚,也可以留在安抚营中,用身子或者歌舞来取悦一些军官,可以从他们的手中获得一些军功或者财务,甚至是来自军营里的庇护。
这是裂天暂时想出来消耗军功的法子,也算是一种奖励。只不过,如今大家的军功并不多,更喜欢和兄弟们一起热闹。
吵闹声,歌谣声,叫嚷声,如同一盘大杂烩混杂在了一起。
一位千夫长才和手下掰了手腕,他一连取得了三胜,手腕和手臂也有些酸了,便借口撒尿放弃了卫冕当擂主的机会走了出来,朝着柳树下走去。
他才被提上来没多久,叫做应二,属于鹰族。金乌一脉之下,大多都是以飞禽血脉为主,作为鹰类成为千夫长也正常。在士兵们眼中,应二没什么特别的,好大多数的千夫长一样,都是小宗师境的修为。
要不是徐长安火烧壅谷之后开始截杀百夫长和千夫长,他不知道还要熬多久才能爬到这个位置。
这应二来到了柳树旁,解开了裤腰带,不一会儿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怎么说?”他突然开口了,声音压得很低,根本不似方才扳手腕时那般狂放。
“我们水云间和守夜人联合的任务……”
柳树之后藏着一个人,靠着树干,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谁那么大的手笔,居然能让我们合作。”
“人族的那位小侯爷。”
应二表情不变,似乎还在放水,吹着口哨,换气的间隙压低了声音说道:“任务是什么?”
“尽可能的清理千夫长,百夫长,甚至是裨将。所以,我来提醒你小心一些。若是遇到守夜人,你可以亮出自己的身份。当然,若是这些守夜人不识好歹,你有那个本事也可以将其杀了,领个军功。”
“得勒。”应二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一番下来,他定然又能够立功了。
“你来,就是通知我这事儿?”应二想了想,接着问道。
“当然不止,我需要你提供整个布局图给我,还需要你想法子帮我塞几个人进入安抚营。”
原本正在抖动的应二听到这话顿时停了下来,甚至忘记穿好裤子。
“目标究竟是谁?这金乌一族的大军才改革不久,能够去安抚营的人都不一般。要么就是几位先锋和副将,要么便是金乌一脉的人。一般的千夫长和百夫长根本消费不起,若只是针对千夫长和百夫长的话,就在军营中动手就行了。我还可以保证,没有漏网之鱼。”
“当然是官职越大越好,来都来了,不能白来。对了,你们弄到整个大军千夫长所有的资料么?”
应二想了想,穿好了裤子说道:“很难,但可以办到,不过我们动手前,你得提醒我一下。而且,最近新提上来了一些千夫长,估计就没资料了,得靠你们观察。”
“好!若是你今晚能够把资料提供来,那我们就明晚开始。”柳树后传来声音。
“我尽量。”应二才要转身,顿时远处传来了声音。
“应老大,您拉屎啊,
怎么撒个尿那么慢,兄弟们还等着战胜你呢!”
应二被吓了一跳,看向了那柳树处,此时什么都没有。
应二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催什么催!”说着便回到了妖群中,才坐下去就开始骂骂咧咧的了。
“老子时间久,那是身子骨好,等老子军功够了,非得去安抚营大战三天三夜!”说完之后,众妖大笑,又开始掰起了手腕。
……
外面热闹着,墨砚池和墨瞿濯坐在了屋子里,墨砚池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墨瞿濯则是边打哈欠便瞌睡。
而裂天,则是在他们木屋的不远处,又盖了一栋木屋。一是为了看着墨砚池,其次便是为了躲避墨星逸。
敲门声响起,墨瞿濯如同一只被惊到的猫,急忙跑去开门。
“铃儿姐姐!”墨瞿濯甜甜的喊道,墨砚池也猛地转头看向了金铃儿。
金铃儿露出了笑容,摸了摸墨瞿濯的脑袋。
随后朝着墨砚池款款而来,那铃铛声越发的清脆,撩动着墨砚池的心。
“砚池。”金铃儿来到了墨砚池的身旁,坐了下来。
经过了昨日,两人亲昵了不少。但此时的金铃儿,却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想说。
原本都是金铃儿给他们送饭,但今日却是换了其它人。此时金铃儿又来,而且身边多了两个护卫留在了门口,墨砚池又看得金铃儿此时的模样,甚至不用金铃儿说,他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裂天认你为妹妹了?”墨砚池笑着说道,对于这事儿,他毫不意外。
金铃儿惊讶的看了墨砚池一眼,顿时说不出话来。
“别惊讶,昨天他和我说过了。”
金铃儿低下了头,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知道,裂天认我为干妹妹,是为了牵制你。可我没办法拒绝他,你相信我,我绝不是贪图他给的荣华富贵。只是,我们妖族最注重血脉,他答应……”
看着如同犯了错般急忙解释的金铃儿,墨砚池笑了笑,伸出中食二指轻轻的点在了她的朱唇上,制止了金铃儿继续说下去。
“认了就认了,还是你以为,你不当他的妹妹,他就牵制不了我吗?”
金铃儿有些愕然的抬起头,看着脸上挂着笑意的墨砚池问道:“你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啊!只要那个人是你,无论什么身份地位,你都是我的软肋。也许,当裂天的妹妹也挺好的,至少只要有他在,你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金铃儿听到这话,害羞得低下了头。
他们二人之间,没说出一句喜欢,可却如同相处了多年的夫妻一般。
没有一句爱,可句句都离不开相互包容,理解,还有爱。
墨瞿濯听到这话,自然就不犯困了,悄悄的给自己哥哥比了一个大拇指,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看来啊,以后“铃儿姐姐”要改口为“铃儿嫂子”了。
“行了,不必为这事儿介怀。对了,你知不知道星逸叔出来了?”
金铃儿点了点头道:“我听说了,可我不知道星逸叔在哪儿。”
墨砚池晒然一笑,自己想太多了。若是裂天会犯这种错误,那他就不是裂天了。若是金铃儿知道星逸叔所在,定然会把自己下落告诉星逸叔。
“我能做点什么吗?”
墨砚池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不用,你也无法把消息传出去。这位圣君,用我做饵,设下了一张大网。你啊,记得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墨砚池随便提了一嘴,便壮起了胆子,轻轻的抚了抚金铃儿的秀发。可他却没想动,他随口一提,金铃儿却把这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金铃儿含情脉脉的看着墨砚池,眼中满是心疼和自责。
“行了,我没事啦!”墨砚池笑着说着,看着金铃儿的红唇,金铃儿闭上了眼。墨砚池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嘴唇慢慢的靠了过去。墨瞿濯见得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喘,急忙用手掌遮住了眼睛,但还是忍不住留出了一条缝隙,偷看着自己哥哥和未来的嫂子。
“打扰两位了吗?”门口有声音响起。
两人惊慌失措,急忙分开,都低着头。
裂天走了进来,看着两人笑道:“看来来的不是时候啊?”
金铃儿急忙站起来,低着头急忙喊道:“圣……”
只不过她还没有喊出来,背着手的裂天皱起了眉头,“嗯?”了一声。
金铃儿急忙改口喊道:“哥。”
裂天这才露出了笑容。
金铃儿此时脸红红的,和裂天打了个招呼,便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跑了。
金铃儿走后,裂天看着墨砚池笑着说道:“对不住啊!我来的不是时候,不过,我想请你看看我这妖族士兵晚上的生活。”
裂天想了想,接着说道:“顺便请你看一看我妖族之人,有没有人适合学习墨家的机关术?”
墨砚池皱起了眉头,反问道:“我答应教了?”
裂天颇为自信的说道:“先看,你会答应的。”随即便率先走出了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墨砚池也只能站起身来,跟着裂天走了出去。
……
金铃儿才出去,就感觉有人盯着她。
一白袍人本想去查探金渊的,但他突然发现,这修为不高的女孩子,好像在金乌一族中,地位不低!
他看着这脚上带着铃铛的女孩,心里有了主意。
……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待会还有一个小章节。
第一九三章水云间和守夜人(下)
为了安全着想,如今的金铃儿虽说成为了裂天的干妹妹,但仍旧住在一间木屋里。
而保护金铃儿的两位摇星境,也不方便随时盯着金铃儿,毕竟男女有别。而且这人又是圣君的干妹妹,他们二人也不敢贴身保护,把金铃儿送回木屋之后,便消失在了金铃儿的周围,默默的守护着她。
金铃儿坐在了桌子旁,不远处炉火烧得正旺,炉壁都被烧得火红,可却没她的脸红。
那脸红彤彤的,像极了秋天熟透了的柿子。
一想到自己和墨砚池差点亲上了,她的心便怦怦直跳,快要蹦出来一般。
金铃儿看着桌子上的胭脂等物,以前从未画过妆的她,今日去见墨砚池的时候,还特别用了口脂。
金铃儿拿起了一面铜镜,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又看看桌子上胭脂,心里有些惶恐的同时,又有一些窃喜。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原本并不会打扮的她,一想到墨砚池的样子,便露出了笑脸,决定去找一找安抚营中几名专门唱曲儿跳舞的姐妹,请她们教一教自己如何化妆。
喜欢一个人真的很奇怪,能让自己发生改变。
金铃儿放下了铜镜,看了一眼才认的圣君哥哥送的礼物,将一部分没拆封的胭脂装了起来,便朝着安抚营走去。
裂天送的东西自然不会差,要学人本事,不能以身份地位欺压别人,这是她在人族学到的道理。故此,金铃儿带上了一些“小”礼物。
金铃儿出了门,守着她的两位摇星境急忙跟了上来,生怕这位圣君的妹妹出点什么闪失。不过,他们二人只是默默的在周围守着,没有让金铃儿发现他们。
有人为了心上人满心欢喜的去学习化妆的本事,也有人在沙漠中遥望着这铁里木村,还打了一个喷嚏。
“姜伯期,你到底想到了法子没有。”姜寰宇皱起了眉头,看向了灯火通明,偶尔还传来欢呼声的铁里木村。
“没有,但我知道,不能让墨砚池在铁里木村待得太久。”姜伯期又打了一个喷嚏,今夜的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你是怕他背叛人族?”姜真祖皱起了眉头问道。
“就算是把他五马分尸,这家伙都不会背叛人族,更不会背叛墨家。”对于朋友的这点儿了解和自信,姜伯期还是有的。
“那你是怕他待得久了,被妖族迫害
?”姜明礼也问道。
“金乌一脉现在翻遍了各家的典籍,就是想学习各学派的东西。只要他不背叛墨家,只要军营中有稍微聪明一点儿的金乌,他就不会有安全问题。”
“那你担心他什么?”三人有些不解,自打墨砚池被抓之后,姜伯期便显得坐立不安,十分急躁。
“去他娘的金乌一族,我们儒家的经典他愣是不学,和善真诚这些品质,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愿意拥有。我儒家典籍和他们的可不一样,都是公开的。”姜伯期故意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骂了一句。
“我们自己都没学通透,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学?”姜寰宇说了一句,随后又把话题绕了回来:“行了,既然墨砚池暂时没有危险,你为什么那么急切?”
姜伯期还是吞吞吐吐不想言语。
“不说是吧,那我们徐徐图之。”姜真祖故意说道,还带着剩下两位少圣转身就要离去。
姜伯期见得这种情况,急忙说道:“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这么着急啊,是因为金铃儿也在铁里木村。”
“她在铁里木村怎么了?”对于这个名字,一直在外界的姜真祖并不熟悉。
姜伯期叹了一口气说道:“墨砚池被抓,是因为金铃儿。而金铃儿是我和那家伙都喜欢的姑娘,现在金铃儿本就对他有愧疚之情,再加上都在铁里木村,我怕近水楼台先得月……”
听到这话的三位少圣狠狠的瞪了一眼这姜伯期,感情他想把墨砚池救出来,是为了防止他抱得美人归啊!
但可惜的是,姜伯期还没有意识到,近水楼台先得了月,他慢了一步,便慢了一辈子。
……
金铃儿去安抚营中找到了一个姐妹,由于安抚营中环境太过于嘈杂,她们便直接回到了木屋里。
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总有聊的。甚至,那个女孩还知道金铃儿喜欢墨砚池的事儿,也是尽心尽力的教她怎么化妆。甚至,还教了她怎么吸引男人的注意。
那有些动作,有些眼神,金铃儿老是学不会。
原本那两位摇星境还会守着,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便打了一个盹。
其实他们两觉得实在是没必要守着金铃儿,这儿是铁里木村,倘若有人杀来,也不一定有人能够闯进来。
但他们会错了意,裂天让他们在这儿明面上是保护金铃儿,实际上是要他们看好
金铃儿,只要有金铃儿在,墨砚池便不会跑;只要有金铃儿在,他便有法子让墨砚池说出墨家的机关术。
老虎一打盹,其余动物便有了可乘之机。
这两位摇星境就是一个打盹的功夫,金铃儿的房间内多了一个身穿白袍的人,他手里提着一柄竹刀,那从安抚营中来的姐妹才要大声呼喊,便被这白袍人手起刀落,一刀给解决了。
这白袍人,便是利小刀。
他看着一脸惊慌,但却强装镇定的金铃儿,举起了刀!
竹刀快要落下的时候,金铃儿突然想起了之前墨砚池说的那句话,闭着眼睛急忙说道:“你若是人族,赶紧告诉他们别来救人,这儿布好一张网!”
还好金铃儿说得快,利小刀的这一刀在离她头顶一寸处停了下来。
“你是人族?”
利小刀开口了,他突然意识到这事儿可能会复杂,或许对徐长安有帮助。若是此番立了大功,避免了一场大规模的流血牺牲,那么他自然不会被刺客同行们鄙视了。
“不是,但若你们是来救墨砚池的,就相信我!”
利小刀收起了刀,一个手刀便把金铃儿打晕,他准备带走这金铃儿好好盘问一下!
可正当他要背着金铃儿走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动弹了!
天空之中传来了两道震耳欲聋的声音。
“区区大宗师,居然敢来抢人!”
保护金铃儿的两位摇星境,终于出手了!
……
同时,裂天正在和墨砚池介绍着妖族的变化,他们还一起和一部分妖族掰了手腕,喝了酒。
可越是如此,墨砚池便越觉得裂天这对手可敬。
若是换做他,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孙天明来,可能都没那么容易的改变原本散乱的妖族大军。
可就在这时,金渊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在圣君的耳边小声说道。
“圣君,方才我们又死了几十位百夫长!”
裂天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正在和妖族掰手腕的墨砚池,眯起了眼,轻声说道:“徐长安,又出手了么?”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兄弟们,加个群啊!求个票,么么哒。
第一九四章拳拳到肉
裂天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眯着眼看向了正在和妖族士兵玩得正开心的墨砚池,急忙问道:“金铃儿那边怎么样,赶紧去问问!”
金渊有些莫名其妙,顿时也吃了一惊。
没想到这圣君对金铃儿如此看重,看来以后自己要对她的哥哥,也就是自己的手下要好一些了。
裂天可不管这金渊怎么想,他现在要确定金铃儿还在铁里木村之中。
只要金铃儿在,即便他把墨砚池放走,墨砚池也不会走。只要墨砚池不走,那么他便可以继续把墨砚池当成鱼饵。
所以,这金铃儿特别重要。
金渊急忙去了解了金铃儿的情况之后,便跑来同裂天汇报。
得知金铃儿被救了下来,裂天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派金渊走向了墨砚池,在其耳旁轻声说了两句,惊得墨砚池急忙站了起来。
几人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急忙回到了木屋之中。
“怎么回事?金铃儿怎么会被袭击?”墨砚池明显有些不相信裂天,他甚至怀疑这是裂天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人被我们抓住了,才是大宗师的境界。”
墨砚池立马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裂天。
“我要见铃儿,还要去见刺杀她的那个人!若是让我知道是你做的,宁愿死,你也不会得逞!”
墨砚池的反应在裂天的预料之中,若是墨砚池反应不激烈一点,那才值得他担心。
“想看随时都行,不过我那妹妹只是晕厥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她的一个朋友却被杀了,对方应该不想杀她,只是想带走她。”裂天眯起眼来,看向了墨砚池。
墨砚池怀疑这事儿是他自导自演的伎俩,但他何尝没有怀疑这是墨砚池的伎俩,他派人前来带走金铃儿,之后他便无所谓了。
这二人,各有心事。
但墨砚池的一颗心,全都扑在了金铃儿的身上。
虽然身在敌营,但墨砚池还是威胁道:“你最好祈祷金铃儿没事。”
说罢,便拉着自己的弟弟离开了木屋,朝着金铃儿的房间走去。
站在裂天身旁的金渊脸上隐隐有怒气,见得墨砚池离去,便立马说道:“圣君,他也太嚣张……”
裂天伸起了手,阻止了金渊继续往下说。
“他越是这样,越证明我的策略没错。而且,看他的样子,的确不像是他派来的人。”裂天不怒反喜。
“对了,那百夫长是不是还在继续折损?”裂天接着问道。
金渊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回圣君的话,百夫长不断的死亡,就和之前在壅谷的时候一样。莫不是那徐长安真的……”
“应该不是他,若是他的话,应该会亲自去找金铃儿。”
“可不是徐长安,还有谁会这么做。并且我听那两位摇星境前辈说,虽然不知道那刺客为什么会突然收手,但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是真的想把金铃儿给杀了。”金渊也跟着一同分析了起来。
裂天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这么说来,估计是相柳一脉的人,现在他们浑水摸鱼,激怒我们或者激怒墨家和人族,对他们都有利。”
“行了,百夫长那边不用管,想杀就杀,哪怕千夫长都不用管。若是被杀了,再继续提一个上来就行。”裂天想了一会儿,还是给出了一个解决的法子。
“可……”金渊不理解自家圣君的想法,似乎是想说点儿什么。
“没什么可不可的,能被杀的,都证明是庸才,若是能够逃过这一劫,之后便各升一级。百夫长升千
夫长,千夫长升裨将。我们妖族大军,不需要废物。”
虽然这话冷酷,但金渊也明白,能活下来的都是精英。
“领命!”金渊正要离开,却又听到了裂天的声音:“等下!”
“你记住,要让大军骚动。甚至,还可以无意中把我被追杀出铁里木村的消息给传出去。对了,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我知道你喜欢去安抚营,但最近大军混乱,最好还是别往安抚营跑。”
金渊心里一暖,因为他听到了圣君的关心和纵容。
圣君让他别往安抚营跑,定然是害怕影响不好。那没啥,他可以把里面的姑娘带回自己的营帐。
金渊高兴了一会儿,想起了圣君的吩咐,便急忙去办了。
……
应二皱起了眉头,看来是守夜人动手了。
他决定暂时隐藏身份,用守夜人的脑袋,来铺一铺自己的康庄大道。
至于百夫长的名单,他也不用去获取了。等他拿到名单,都被杀了大半了。
出于刺客天生的直觉,他看到了好几拨暗杀现场,但都是人影一晃,便有百夫长倒在地上;更为恐怖的是,有一人杀了人之后,往尸体上洒了一点儿什么东西,那尸体便化作了一滩水。
应二皱起了眉头,这群刺客的实力至少都是大宗师。可在外人的眼中,他才是小宗师境的千夫长。
若是他把这些人杀了去邀功,不仅无功,反而会被查。
他想了想,放弃了用守夜人来邀功的想法,最终还是决定先把这营地的布置图给画下来再说。而且,去找一找掌管安抚营的那只老金乌,有色心没有色胆的老金乌。
……
当利小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抓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这儿应该是一个石头搭建的刑房,自己被高高的掉了起来,双手被绑住,脚下是一个烧得郑旺的火炉。
这个刑房,除了大门之外,就只有一个窗户能够通气。可那窗户也是小得可怜,约莫只容得下两个拳头。
一盆水泼了过来,利小刀看到了自己脚下站着三个人。
两位老人,正是抓住他的两位摇星境。而年轻人穿着黑袍,神情阴翳,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剥了他的皮。
“就是你,对金铃儿出手?”
利小刀没有说话,甚至都懒得在多看站在下方的墨砚池一眼。
墨砚池看向了两位摇星境,仿佛是上位者对下位者命令一般,声音之中毫无感情波动,淡淡的说道:“我要亲自审问他!”
说罢,指向了利小刀。
两位摇星境相互看了一眼,也不敢反驳墨砚池。毕竟因为他们的疏忽,差点就让人把金铃儿给杀了,若是圣君的妹妹被人给杀了,那他两这条命都不够赔的。
所以,这二人特别的小心。
他们知道,面前这墨家人族,或许会成为圣君的妹夫。故此,两人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其中一人离开了这刑房,去向裂天请示去了。
看着面前的摇星境,裂天叹了一口气道:“让墨砚池处理吧,但你们两人继续保护我妹妹。若是同样的情况再度出现,你们二人自爆神魄而亡吧!”
这摇星境如释重负,急忙离开了,不过离开之前,裂天让他把金渊叫来。
金渊正想去安抚营找两个姑娘来陪自己,知道圣君找自己,什么心思都没了,急忙来到裂天的身旁。
“你去协助墨砚池审问那刺客,记住,我可以不从那刺客嘴里得到信息;但是,他绝对不能跑出去。”裂天说这话的时候,眯起的眼,
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金渊明白,圣君是要自己看着墨砚池,担心墨砚池把那人族刺客放走。
“此番审讯,虽说是以墨砚池为主导,但若是情况有变,你可以直接把那刺客杀了。”
裂天似乎是担心金渊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索性解释清楚了。
金渊虽然心里还想着那安抚营里的姑娘们,可还是点了点头。
今日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拜圣君所赐,自然要替圣君把事儿给办好。
他急忙来到了刑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墨砚池。那摇星境见得金渊来了,便离开了这刑房。
“墨先生,圣君说了,您想怎么审判那刺客都行。至于我嘛,就是在旁边看看就行,您不用管我。”
金渊自带了一个凳子,坐在了墨砚池的身边。
原本正在闭目眼神的墨砚池听到这话睁开了眼睛,嘴角浮现了一抹冷笑。
“谁说我要审讯他的?”
金渊皱起了眉头,正要问,只见墨砚池站了起来,黑袍一挥,一道黑光闪过,割断了拴着利小刀的绳子。眼看着利小刀就要掉入烧得火红的炉子里,墨砚池抓住了他,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您不审讯他,那您要……”
墨砚池没有开口回答他这个问题,但却用实际行动回答了金渊。
只见他一脚踩在了被封了修为的利小刀胸膛上,这一脚,直接将利小刀的肋骨给踩断了。
紧接着,墨砚池半跪了下去,一拳接着一拳的砸向了利小刀的四肢。
“是不是这只手想要杀铃儿!”一拳砸向了利小刀的右手,顿时血肉模糊,碎骨头和鲜血四溅,利小刀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哀嚎声。
“是不是这只脚踏入了铃儿的房间?”
墨砚池如法炮制,踩碎了利小刀的一只脚。
同样的情形再现,那哀嚎声在金渊的脑海中盘旋。
接下来的场景都是似曾相识,墨砚池故意避开了利小刀身体的要紧处,将利小刀打得鲜血四溅,墨砚池的拳头提起来,上面都有鲜血流淌下来。
而地上,都是一堆碎肉。
直到现在为止,金渊才明白什么叫做拳拳到肉!这拳头提起来,上面滴着血,这才是真正的拳拳到肉!
最让金渊心惊肉跳的是,这利小刀还活着,这才是最恐怖的。
就算他是妖族大将,杀了不少人,可此时看着双眼通红的墨砚池,都有些发憷。
好几次,他差点都吐了出来。
若是再看下去,待会回去他那还有心情找姑娘啊!
金渊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吐意,朝着墨砚池说道:“墨先生,您继续,我出去缓一下。”
他现在根本不相信墨砚池会放了利小刀,就这残暴的手段,即便是裂天亲自来到这儿,都不会怀疑墨砚池。
可当金渊离开的那一刹那,墨砚池的声音在意识快要模糊了的利小刀耳旁响起。
“我待会想办法把你的神魄放走,若你是徐长安的人,告诉他们别来,这儿有陷阱!还有,别对金铃儿出手。”这一刻的利小刀,终于明白了那个女孩那句话的含义。
紧接着,墨砚池直接一拳将他的腹部砸成了肉泥,鲜血流淌了一地,那痛苦的声音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猛然爆发,随后归于沉寂。
刚刚走出刑房的金渊,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身子一抖,打了一个寒颤。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一九五章似水温柔,见血封喉(一)
金渊暂时离开了刑房,就墨砚池对这刺客的狠辣程度,即便有人告诉他墨砚池要把刺客放了他都不信。
他站在刑房外的拐角处,虽然说是离开了刑房,但也能清楚的看得到刑房里发生了什么。
看着如同农妇捣衣服一般,一拳接着一拳锤在那刺客的墨砚池,金渊心里暗自立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以后绝对不能惹金铃儿。
金铃儿是圣君的妹妹不说,主要是她这未来的男人,着实太可怕了些。
金渊一愣神的功夫,只见,墨砚池提着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拳头站在了他的面前。
“解决了吗?”被吓了一跳的金渊急忙问道。
“还没有,我需要你的帮助。”
金渊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我能怎么帮助你?这事儿您自己来就成,我都是给人痛快。”金渊生怕墨砚池把自己扯进刑房,逼着自己来上几拳,又往后退了一步,脸上还写满了抗拒。
“不是,我需要你帮我找两条狗来,不需要修炼的,我要普通的狗。”
墨砚池的眼神可怕,声音不疾不徐,只是显得有些冷淡。
金渊听得这话,心中隐隐觉得不妙,急忙问道:“你要干嘛?”
“喂狗。”
当这两个字从墨砚池嘴唇里吐出之时,金渊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这刑房内的血腥味似乎也更浓重了一些。
“我要他看着自己的尸体,一点一点儿的被狗给吃了。”墨砚池补充了一句。
“行行行,我去帮你找狗。”金渊呕了一声,差点吐了出来,急忙离开了这刑房,帮墨砚池找狗去了。
“疯子,简直就是疯子。他娘的,这墨家的传人才像是妖族,才像是魔族!”金渊甩甩袖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确定金渊去找狗了,墨砚池转身回到了刑房之中,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利小刀,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敢来刺杀妖族,想必也是人族。此番施暴,实属无奈。希望你神魄出去之后,找到徐长安,告诉他别来救墨砚池,切记切记!”
说罢,深吸了一口气,一指点在了利小刀的额头上,结束了他的痛苦。
随后,墨砚池点在利小刀的丹田之处,将他的神魄拿了出来,随后一道攻击打在了利小刀的尸体上。顿时,尸体炸开,血肉横飞,而墨砚池也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弹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门上。
才走出去找狗没有多远的金渊听得这儿的响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往刑房跑去。
等他跑到刑房,只见整个刑房中沾满了碎肉,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而墨砚池则是坐在了地上,眼中依旧布满了仇恨。
金渊心一惊,急忙问道:“墨先生,怎么回事?”
墨砚池用早已被利小刀鲜血浸染的黑袍擦了擦有碎肉沾染的脸,恨声说道:“这小子还算有点血性,自爆了。”
“自爆?”金渊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自爆了。”墨砚池叹了一口气补充道,似乎有些遗憾。
“那这狗,还要不要?”
墨砚池看着这满屋子的碎肉,淡淡的说道:“看你喜好了,想要也无所谓。”
墨砚池语气淡然得仿佛是在给狗喂食一盘子剩菜那样平淡,金渊顿时结巴了起来:“这……这不是……你的主意吗?”
墨砚池正要走,金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也顾不得墨砚池那脏兮兮的袍子,直接一把抓住墨砚池,小声的说道:“墨先生,求您一个事儿。”
墨砚池皱起了眉头,不情不愿的回道:“先说说看。”
“那个,你别和圣君说我离开过刑房,我帮你去找狗。”金渊低声说着,可怜巴巴的瞧着墨砚池。
墨砚池顿时明白了,裂天还是防备着自己的,让金渊监视着自己。不过因为自己这太过于残暴的手段,让金渊暂时的离开了房间,找到了机会。
墨砚池没有立马答应,反而是看向了金渊。金渊顿时有些害怕,倘若此事被圣君得知,他自然免不了一顿责罚。
“这点小事,不用麻烦圣君了。以后,咱们互通有无。”金渊说着,宽大的袖口对准了墨砚池的袖口。
“金铃儿姑娘快要突破到宗师境了,圣君给的东西自然也比我的好,不过也算是心意,还请墨先生收下。”
墨砚池一摸,便知道这是一块铁。
这金渊送的东西,想必不会太差,至少能够打造玉胎,只是好与坏的区别而已。
墨砚池本就不和裂天说这事,还想着怎样让金渊闭嘴,没想到这金渊反而自己凑了上来,便不做声色的将这东西收了起来,微微的点了点头。
金渊见得墨砚池这般动作,也是松了一口气。
“那这儿,就劳烦金指挥使打扫了。”
金渊自然不停的点头,墨砚池说罢,便离开了。
金渊立即找了几头小妖前来打扫,也准备离开,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看向了这刑房的窗户,眯起了眼。
约莫一刻钟后,便有数十位宗师境的妖族跑了出来。
他们是得到金渊的命令,让他们把周围出现的神魄全都带回去。
……
金渊的心里不停的打鼓,生怕被站在面前的裂天看出点什么来。
“墨砚池当真这么暴躁?”裂天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墨砚池会有这么凶残的一面。
“小的亲眼所见,碎肉沾了他一身。那刺客他连名字都不问,差点就把人家砸成肉酱了,拳头提起来,还流淌着别人的鲜血。”金渊急忙说道。
“你亲眼看着那人自爆的?连神魄都没留下?”
金渊急忙点头说道:“当然,小的亲眼所见。墨先生都被那自爆的冲击力炸得撞在了墙上。”
裂天也没有多问,但总感觉哪儿有点奇怪,但具体是哪一点,他也暂时说不上来。
“行了,你下去吧,记得做好我交待给你的事儿。”
金渊听罢,便急忙告退。
……
裂天想了想,还是去往了墨砚池所住的木屋。
木屋门口丢着一件黑袍,整日金渊所言,上面全是鲜血和碎肉。
墨砚池洗了一个澡,洗净了
血腥味,换上了一件干净长袍。
见得裂天来了,墨砚池便率先开口抱拳道:“多谢圣君成全了。”
“不客气,金铃儿也是我的妹妹。对了,你气消了没。”
“消了,这群人太可恶。冲着我来我倒是不在意,可居然冲着铃儿去。”
裂天笑了笑,淡淡的说道:“那就好,你不会怪我拍金渊监督着你吧?”
墨砚池听到这话,便知道裂天开始怀疑了。
但现在的他,只能选择相信金渊,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便急忙答道:“这倒是没什么,不过你们这指挥使是害怕血腥味么?自爆才开始,就躲在了门口,他倒是没被碎肉波及,我还差点受了伤。”
裂天听到这话,心中再无疑问。
“行,我下去教训一下他。”
“其实没必要……不过这是您自己的事儿。”墨砚池叹了一口气说道。
裂天自然不会因为这小事儿去责罚金渊,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算是安抚墨砚池。
两人又随便闲聊了几句,裂天便离开了,墨砚池也去往了金铃儿所住之处。
……
至于金渊,回到自己的营帐便倒头大睡。
昨夜一晚上见的都是那血腥的画面,他必须得好好休息一下,缓一缓。
这一觉,一直到了晚上。
金渊想了裂天的吩咐,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此人便是金铃儿的哥哥金大勇,虽说能力不错,但也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如今金铃儿正得宠,金渊也把这金铃儿的哥哥由裨将提为了副将。
天色已晚,天上飘起了小雪,冷得人直打哆嗦。
金渊把金大勇叫了过来,这金大勇虽然看起来实诚,但也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大勇,你帮我从乌老头那儿弄两个女人来,军功和钱让乌老头先记着,等这段时间过去啊,我立马结账。”
金大勇脸上先是出现了欣喜之色,随后皱起了眉头。
“金大人,为何您不过去呢?”
金渊等的就是这句话,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小声的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别乱说。圣君现在被追杀,军中也有杀手埋伏,安抚营那什么地方啊,虽然也在铁里木村,可终究不安全。”
金大勇心里一惊。
“不过不用慌张,相信圣君能马上回来解决这事儿。到时候,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对了,据说你和那管着安抚营的乌老头关系不错,最近有没有什么新人。”金渊说道后半句的时候,眼睛都眯了起来,活脱脱的一个色鬼。
金大勇知道自己攀附金渊的机会来了,自己的妹妹如今虽然地位很高,可最近根本见不到她。现在这金渊主动结交,他自然要往上爬。
“大人,您别说,还真有两个不错的新人。我手下有个叫做应二的千夫长,说他姐认识了两个女孩子,在封印中生存困难东躲西藏的,为了活下去啊,啥都能做,所以把她们介绍去了安抚营。听说,可漂亮了,最重要的是这两人还是雏!”
金渊听到这话,眸子顿时一亮!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一九六章似水温柔,见血封喉(二)
金渊从怀里摸出了七八颗豆子大小的金子,递给了金大勇。金子对于修炼之人来说算不得珍贵,毕竟这东西对他们的修为没有帮助,只不过是人族世界中的硬通货。只要有了金子,便可以卖到人族的大多数东西。
金渊将这七八颗金豆子塞进金大勇的手中,一把拉过了他,让他与自己更近一些,低声说道:“兄弟,帮一下忙,明晚就把那两个雏儿弄到我营帐中来。我听说那乌老头对其它东西不感兴趣,就对人族的这些个什么金银珠宝喜欢得紧。这些东西,你看着办。”
金大勇听到这话,心里窃喜不已。
自己提拔起来的那位千夫长应二和乌老头关系不错,倒时候自己拿五六颗金豆子给他就能把此事办妥。
当然,最大的收获不是这金豆子,而是金渊的示好。
金大勇自然不会满足于这几颗金豆子,皱起了眉头,一边说着一边把金豆子往怀里塞。
“金大人,若是那些姑娘愿意做皮肉生意,自然就没问题。可若只是唱歌跳舞的,那可能就有点难了。您知道的,圣君大人说了以后战争就是拿命去拼,所以为了提高咱们这族群的生育力,可不许大妖随意欺负女孩子了。而且,那乌老头,和乌氏的主脉关系可是不浅。要不然,安抚营这个位置的肥差,也不能让他给拿了去啊!”
金大勇嘴上虽然说着难,可金渊明白,此人就是贪婪成性。要是办不了,他直接就会把金豆子退给自己了,又何必一边往怀里揣着金豆子,一边说着此事难办。
金渊眯起眼笑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枚丹药,一把揽过了金大勇。
“别叫什么大人,多见外了。你我二人本都是金乌一脉,如今令妹又得圣君喜爱,以后啊,我们就是兄弟。”说着,便直接改了口。
“兄弟,不瞒您说。圣君其实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被追杀,也知道会有刺客来刺杀我们的人。所以他在离去之时便说了,等此事结束,所有活下来的都升一级。这名单,由我来拟定……”
大家能够在金乌一脉中存活下来,自然都不是傻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金大勇明白金渊的意思,正要点头,金渊又把丹药塞进金大勇的手里说道:“兄弟,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急么,因为我无意中得到了这宝贝,能够提升那能力,快活一晚上不带停的。我就只有两枚,有好东西,要分享才快乐嘛!所以,送你一枚。”
金大勇受宠若惊,急忙接过了这枚小药丸。
在他看来,这东西可比金渊给他的金豆子宝贵的多。
“多谢兄弟抬爱,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金大勇也不客气,顿时志得意满,连大人都懒得叫了,拍着胸脯的给金渊打包票,还拍了拍金渊的肩头。
等待金大勇走后,金渊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他用手掸了掸方才金大勇拍过的肩头,仿佛是嫌弃这金大勇脏一般。
他找女人是真,但其实能不能办成无所谓。其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借助金大勇之口,将裂天不再营地中被追杀的事儿传出去。为了增加真实性,他还把裂天准备提升存活将领官职的事儿一并说了出去。这样一来,更显得真实不说,也能让个将领提高警惕。
金大勇此人他了解过了,在战场上很是英勇。或许是因为他们这一脉没落的缘故,他变得有些油滑,更有些贪婪。最为重要的是,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事儿,他的嘴一定不严实。
金渊甚至笃定,不出一天,原本跟过金大勇的千夫长甚至百夫长都会知道这消息。
金渊实在了高估了这金大勇,短短两个时辰后,几乎所有的将领都知道了此事。在慌乱的同时,他们也更加坚定了要
活下去的决心。
裂天被追杀,不在营地的消息,自然也落入了应二的耳中。
同时,潜伏在营地中的白夜等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几人知道这消息的重要性,也明显感觉到了这铁里木村开始混乱了起来,甚至他们动手也越发的觉得艰难。
四人几乎是同时停手,聚拢在了一起。
他们合计了一下,决定把这消息传回肃州,传给徐长安。
裂天也没想到,金渊这事儿做得这么好,虽然说把他要提升将领的事儿传了出去,但这也无碍,甚至还做得不错,戏也演得更加逼真。
故此,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明晚如何快活的他在半夜被裂天叫了起来。
裂天是个赏罚分明的人,看着跪在地上不明所以颤颤巍巍的金渊,不仅把他扶起了起来,同时给了他一套功法。
“这里面啊,有一套功法,算是奖励。今儿这事做得不错,你之后,再无意中把墨砚池住所的位置暴露出来就行。”
“对了,最近注意一些,没事就多修炼。我估计,徐长安会加大刺杀力度,造成更大混乱。所以,副将乃至于先锋都有可能被刺杀,甚至你也不意外。”
金渊心里大喜,急忙又给裂天磕了几个头,这是裂天第二次还是第三次关心他了,金渊觉得自己未来可期,甚至还打定了主意,以后跟定裂天了,就算是死,也要挡在裂天的身前。
他虽然没啥文化,但之前也查了人族中的一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
金渊离开裂天之后,便急忙打开了那玉符中的功法,只是随便一看,他便知道这功法不简单,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这是来自于上古时代逐日境大能的功法。若是修炼这套功法成功,最差他也能混到扶月境,不似现在一般,仅仅只是一名大宗师。
一切的一切,对于金渊来说,都朝着不错的方向而去。
甚至,今夜他们千夫长的死亡率也大大的降低了下来。
回到了营地的金渊,不再辗转反侧,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
在白夜四人的通知下,守夜人今夜的刺杀逐渐停了下来。
妖族的防备加强,他们实在没有必要死磕。况且,很多妖族甚至都了解昨夜那些刺客的刺杀手段了,做出了相对应的防备。
刺客一道,不是送死之道。
至于水云间,今夜才开始行动,他们的刺杀手段与守夜人完全不同,因为其本身就是妖族的缘故,他们甚至能够伪装成士兵,在与人闲聊之时,不知不觉的痛下下手,要么出刀,要么下针对修行者的毒药。
与守夜人那些人族相比,他们的刺杀显得游刃有余,手段繁多,也较为安全。
但他们这刺杀手法也有一个弊端,便是太慢,不想守夜人那便,直接一击毙命。
故此,即便有水云间顶上,今夜妖族的死亡率也极大的降低了。
……
金铃儿醒来之后,第一眼便是看到了墨砚池。
两人拥抱在了一起,金铃儿搂他搂得很紧,生怕下一瞬间自己便消失了一般,再也见不到墨砚池。
墨砚池安抚了他几句,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自己悉心的照料着金铃儿,直到金铃儿沉沉睡去,他才回到了自己的木屋。
回到木屋的墨砚池,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做。
不一会儿,墨瞿濯回来了,
兄弟两颇有默契的相互一笑,便各自休息去了。
就是那一笑,墨砚池知道墨瞿濯已经把那刺客的神魄给放走了。
他知道自己肯定有人盯着,甚至金渊都会派人来盯着他。故此,今日他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是把这一切都交给了自己的弟弟去做。
墨瞿濯去做这事儿就简单多了,虽说金渊也派出去一些人把附近的神魄抓回来。可到了晚上,也没找到任何一个神魄,他们便回来了。
至于墨瞿濯,则是在营地里乱逛,趁着众人不注意,来到河边就把利小刀的神魄给放走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把自己和哥哥的身份告诉利小刀,请利小刀无论如何都要通知到徐长安,让徐长安别来救他们。
同时,他也把金铃儿的身份告诉了利小刀的神魄。
不管怎样,墨砚池都不希望徐长安手下的刺客再来刺杀金铃儿。
利小刀知道自己有些急功近利,也没有怨恨墨砚池。若不是墨砚池那一番凶狠镇住了金渊,估计他都没机会跑出来。
他现在,只想着把消息传给徐长安。
虽然他是刺客,可也是人族的刺客!
利小刀的神魄走了,离开了铁里木村。可没了**的他,速度虽然不慢,但却要多加小心。不是每一套功法都像青莲剑宗的《逍遥游》那般强横,能够让神魄毫无顾忌的出手。
现在,即便是一位汇溪境的修士,只要能够追上他,都能轻松的把他给灭了。
利小刀得想法子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把消息传出去。
但可惜的是,他的运气不怎么好,遇到了几头小妖,费劲功夫才跑了出来。
可经过一番逃窜之后,利小刀绝望了,他没有遇到大妖,只是在茫茫大漠中迷了路!
……
水云间和守夜人的消息几乎是同时到徐长安手中的。
这几日,他一直等着两个刺客组织的试探和查探结果。
知道墨家有高手追杀裂天去了,他也松了一口气。倒不是怕裂天,但只要裂天不在,那么他们营救墨砚池就能轻松很多。
他准备了一下,此番只带上三人一猫。
张之陵和钟灵跟着他杀入敌营去墨砚池,小白负责查探情况,至于李道一,则是属于后援。倘若他们受了伤,或者跑出来,逃跑还得李道一来带领他们。
这三人一猫,离开了肃州,朝着铁里木村而去。
……
应二又来到了柳树旁。
“行了,天一亮你们两人就能进入安抚营了,你们两人得给自己取个好听的名字。什么‘冷血玫瑰’之类的代号就别用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刺客。要是不会取,那就什么‘蜜桃儿’之类的都行,或者乌老头会帮你们取。”
应二如同昨夜一般,继续放着水。
“还有啊,你们小心一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都还没开口,金渊明晚就要你们了。我保证我没有暴露,也没人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去不去看你们自己。”
应二说完之后,提起裤子便要走。
一转身,身后传来了一道冷冽的女声。
“当然去,自己送上门的猎物,能不收么?!”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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