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身后留得百世名,不如生前一碗汤
身后留得百世名,不如生前一碗汤
一声轻喝,红色剑芒将黑袍人的掌风给挡开了。
一袭青衫,银白色的面具,手持黑色的巨剑。随后一道紫芒也随之而来,一年轻道士,手持拂尘,明眸皓齿,挺胸而立,一袭道袍随风微摇,颇有仙风道骨之感。
来者自然是徐长安和李道一。
徐长安不会不管荀法,即便他不是法儒一脉,只是一个寻常人遭此冤屈,他徐长安也不会坐视不管。更何况,此人还是为百姓安居乐业做出巨大贡献的法儒一脉。
读书人这事儿,说不清楚。
若是坚持到最后有了一个好的结果,世人都会伸起大拇指,称赞他有气节;可若最后的结果令人惋惜,世人提到他,便都会摇头不已,愤然的说一句“迂腐!”
徐长安不愿成全他的气节。
男儿生于天地,当留有用之躯为万民造福,是为第一等事,若是为了区区的气节而损失以为法儒大家,一位可能为千万百姓带来新气象的儒者,得不偿失。
从古至今,但凡成大事者,从来没有顺风顺水一说。所有的功业都是经过了无数的挫折之后才建立起来的,就算是当今圣皇,最早也只是凭借入赘才获得了一些班底,从而推翻了之前的姬氏王朝。
若是连这小小的委屈都受不了,怎么能够成就一番功业。
徐长安和李道一其实一直看着这里的情况,他们就是想要借助这件事,让这位法儒放下心中的那点骄傲,或者说是骨气。
要成人上之人,必先做人下之人。
若是胁迫他去长安,他心中自己的那点坚持和骄傲随意展露出来,只怕即便有夫子庙和晋王府也保不了他多久。
徐长安年纪虽然没有荀法大,学问也不如荀法。可他在长安经历的风波,见过的人心,却是荀法从未见过的。
所以,在这方面,徐长安做荀法的老师绰绰有余。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等到这个时候才出现的原因,不是显得自己多么关键,而是要荀法有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学会变通!
若是敌人太强大,可以先行躲避,等自己强大起来;若是冤屈暂时洗刷不了,那便换个方法,时间会给你其它的机会。
以死明志,是最蠢的方法。
就算最后沉冤得雪,可死都死了,留给后人的,除了一声轻叹,再无其他。
徐长安深深的看了一眼荀法,荀法也抬起头看了一眼徐长安。徐长安心里稍许安慰,对视的一眼,他知道,荀法变了。
若是妻子为了他险些丧命,他还不有所改变,那么他荀法也不值得徐长安救了。
徐长安将黑衣人逼在了峡谷之中,将荀法和何书蝶挡在了身后。
“魔道弟子?”
徐长安淡淡问道。
那几个黑袍人没有回答,相互看了一眼,便同时出手攻向徐长安和李道一。几人都是汇溪境,顿时众人缠做一团,黑色光芒与青紫色两道光芒相互交缠。最终,黑色光芒脱离而出,重重的撞在了峡谷旁的山壁之上。
那几个黑袍人最终落了下来,靠在了地上,气若游丝。
他们人数虽然众多,可徐长安以天河之姿入的汇溪,加上一个基本只表现出逃跑和纠缠能力的李道一,收拾他们还是绰绰有余。
徐长安提着长剑走到了他们面前,剑尖之上还有鲜血滴落。
“魔道弟子,江湖庙堂不是向来互不干涉的么?你们是何门何派?圣山?还是天渊湖,或者是九幽 洞?”
徐长安盯着他们,缓缓的问道。
几个黑袍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出现了一丝恐惧。
这位年轻修行者口中的这些门派,都是一等一的大派,地位堪比正道之中的六大宗门。他们这些人,哪里有机会接触到那些高高在上的门派?
“青莲剑宗?”
这几个人没有回答徐长安的问题,反而是反问道。
徐长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刚才,他的确是用了《青莲剑诀》。
这几个黑袍人深吸了一口气,居然同时伸起手掌,朝着自己脑袋上打去,徐长安和李道一来不及救援,最终纷纷倒在了地上。
徐长安叹了一口气,看着这几具尸体,随后走向了荀法。
荀法抱着自己的妻子,看着气若游丝的妻子,低着头小声的唾泣。
他看到了一双脚,目光上移,看到了那副熟悉的银白色面具。
“能救么?”他眼中带着希望,仿佛看见了溺水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咬着牙说出了这三个字。
徐长安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是反问道:“若是你决定去伏法,那救了又有什么用?”
“你知道的,你若没了,这个女人绝不会独活!”徐长安轻声说道,想起了在通州面对大皇子时的那一袭紫衣。
荀法低下了头,脸上带着一丝悲切,似哭死笑。
“以前,我总以为自己的气节,胸中的学问最为重要,它们也许能够拯救世人,让万民安泰。即便是我含冤而死,以后也必定会受人称赞,世人铭记,那便是最大的荣耀了。”
他看着怀中的指甲长而锋利,蓬头垢面的妻子,接着说道:“刚才我才明白一个道理,你死后一万个人偶尔记起你,不如生前有个人用命来捍卫你。人呐,死了便真的死了,什么都没了。”
“身后留得百世名,不如生前一碗汤。”
他看着怀中的妻子,满脸的温柔,淡淡的笑道。
徐长安看到如今的荀法,欣慰的笑了笑,提着剑朝着峡谷往回走去。
“走吧,回凤鸣县,帮你治好你妻子。”
荀法闻言,猛地抬起头,抱着妻子快速的跟上了徐长安。
经过峡谷,他们路过了一顶轿子,徐长安站在了轿子前,荀法走进轿子,掀开了帘子,看到了瑟瑟发抖的侯博厚。
侯博厚捂着脸,急忙说道:“别……别杀我!我……我可是朝廷命官!”
荀法盯着他,最终留下了一句话。
“终有一天,我会亲自为自己洗刷冤屈!”
徐长安有些欣慰,这剂猛药下去他还担心荀法有些受不了,没想到如今荀法行事仍然不失理智。他没有杀侯博厚,这是正确的。其一,荀法案子“证据确凿”;其二,若是侯博厚死了,荀法便永远无法洗刷冤屈了。而且他一死,荀法之前不管是不是有所冤屈,但在这一件事上,他便是犯了律法!
……
几人回到了客栈,老人胡安看到了荀法,低下了头不敢言语,荀法不是笨蛋,他已经知道胡安为什么当日会做伪证。
从情感上来说,他无法责怪胡安。
“家老,没事。”荀法宽慰道。
“一切都过去了。”荀法拍了拍老人的肩膀,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可惜,我没能力帮您找回昊儿!”老人眼神往下,神情有些背上,眼角隐有泪珠,抽泣了一下。
“我和昊儿的命都是老爷您给的,只要你和夫人没事,我们就算是死了,也死得其所!”
荀法沉默不言,老人低着头。
终于,门外传来了声音,徐长安走了进来。
荀法立马看向了徐长安,徐长安冲他点了点头,荀法便一个箭步冲向了隔壁房间,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女人。
此时的女人,昏迷不醒。不过那长长的指甲已经不见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一如往常。
他握住了她的手,喜极而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声音:“饿……”
荀法立马抹了抹眼泪,惊喜的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我想喝粥。”
荀法立马冲出了门,丝毫不顾自己身上的囚服,还好李道一在楼道间拦住了他,他这才意识到了不妥之处。
李道一不仅叫了一碗粥,还去外面买了几件衣服回来,之后的时间,便留给了他们夫妻两。
翌日,秋风送爽。
荀法早早的守在了门口,看到徐长安的房间门一开,便猛地冲了过去双膝下跪。还好徐长安眼疾手快,扶起了他。
“先生这又是何必?”
“荀某夫妇全靠仙师救助,乃我夫妻二人再生父母,一跪不足以谢!”荀法执意要下跪,接着说道:“我荀法心胸狭隘,所求清白,死后名声,险些铸成大错!”
徐长安看着他,强行将他扶了起来。
“圣贤曾言‘有错能改,善莫大焉’,且大丈夫行事,能屈能伸,不必看其一时,先生明白就好。”
荀法看着徐长安,一咬牙,再度往下一拜:“荀某厚颜,尚有一请。”
“先生请讲!”
“荀某愿往长安,以腹中点墨,愿兼济天下!”
徐长安沉默不语,看向荀法的身后,只见他妻子也走了出来,与荀法并肩而立,也欲往下一拜!
“两位请起!若不是想先生去长安施展抱负,何必救先生呢!”
荀法和何书蝶相视一眼,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
荀法走了,带着他的夫人还有褚良。
李道一从匣子里拿出了一些银票给两人,当做路资。
不仅如此,徐长安还写了一封信,让荀法一同带走。其中内容,一是向自己的师兄小夫子报平安,其二便是介绍荀法和褚良!
胡安并没有跟随荀法他们一同前去长安,他留在了凤鸣县。他坚信,自己的孙子会找到回家的路。
秋末冬初,六宗大比即将开始,两人一猫乘着最后的秋风,奔向了封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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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六宗动静(上)
六宗动静(上)
秋末冬初,蜀山清池峰。
赵燕婉看向了枯萎的莲花池,摇了摇头。
蜀山有能力让尚存在的七峰(共九峰,第一卷有说,剩下两峰封印之中)春夏永驻,可偏偏唯一的女峰主赵燕婉不愿意这么做。
春去秋来,花落花开,人间四时,万物生灭。
这是规律,虽然残酷,可却偏偏是因为有了离去,归来才显得如此的欣喜;正是因为有了花落,才会觉得花开的绚丽;有了死亡,才会珍惜生命。
正如,有了希望和欣喜,之后的遗憾便会越发的大。
她看着两个徒弟闭关的地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丫头,比她当初还苦。当初她同那个人,是因为家族的原因不能在一起。可如今,这两个丫头,却是因为死别,才不能再见那个人一面。
生离和死别哪一个更残酷她说不出来,不过她现在总归能见到裴长空,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之间也由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可她的弟子呢?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赵燕婉摇了摇头,熬好了两碗姜汤,放在了桌子上。
今日,她的两个弟子将要出关,她将带领自己的弟子还有蜀山大弟子夜千树前往封武山,参加六宗大比。
大比分为四个阶段,通窍、汇溪、游野(小宗师)、破海(宗师)四场比试。蜀山对于比试向来不热衷,不过这是规矩,而且和九龙符有关,便每过三年便都派人前往。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找到九龙符的线索,许多宗门便都不那么热衷了。
蜀山这次便放弃了通窍境的比试,而长生观则历年来都是只派出小辈前往,这次应该只参加游野境的比试。
九龙符共九枚,蜀山清池峰有一枚,还有一枚随着顾步崖的逝世便也消失了。对于这九龙符,蜀山现在也没了太大的**。
六宗大比,破海境的比试赢了便可以在封武山上搜寻一个月,游野境的赢了,便可以搜寻二十天,若是汇溪境的比试赢了,则可以搜寻十天,通窍境只剩下了三天。这封武山上有一个大阵,开启大阵需六宗各拿出一个阵盘。
六宗动静
秋末冬初,蜀山清池峰。
赵燕婉看向了枯萎的莲花池,摇了摇头。
蜀山有能力让尚存在的七峰(共九峰,第一卷有说,剩下两峰封印之中)春夏永驻,可偏偏唯一的女峰主赵燕婉不愿意这么做。
春去秋来,花落花开,人间四时,万物生灭。
这是规律,虽然残酷,可却偏偏是因为有了离去,归来才显得如此的欣喜;正是因为有了花落,才会觉得花开的绚丽;有了死亡,才会珍惜生命。
正如,有了希望和欣喜,之后的遗憾便会越发的大。
她看着两个徒弟闭关的地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丫头,比她当初还苦。当初她同那个人,是因为家族的原因不能在一起。可如今,这两个丫头,却是因为死别,才不能再见那个人一面。
生离和死别哪一个更残酷她说不出来,不过她现在总归能见到裴长空,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之间也由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可她的弟子呢?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赵燕婉摇了摇头,熬好了两碗姜汤,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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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中,马上好
第九十二章 长生观的老道士
长生观的老道士
山上大多是松木,即便是秋天来了,依旧绿意盎然。
一个老道士背着柴,身上道袍也是破破烂烂的,胡须白而长,显得有些凌乱。他背着柴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冬天将到了,必须准备一些柴火。
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额头上冒出一些汗珠,喘着粗气。似乎是真的累极了,看到了一块在路边差不多与腰同高的大石头,便将肩头上的柴架放在了石头上,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撑着那架柴,歇息着。(柴架:扛柴的一种器具,扛在肩头上,**十年代农村常用物)
“两个王八蛋,扛柴一个人扛,烤火三个人烤。”他似乎心里有些不平衡,愤然的说着,可歇息了一会儿,还是又扛起了肩头上的柴,朝着深山处的破庙走去。
他如同寻常的老人一般,被生活所迫,一把年纪了还得出来劳作。特别几十年前,前朝末期的时候,经常有卖炭翁和卖柴翁寒冬腊月带着碳挨家挨户的叫卖,自己却舍不得烧点碳取暖。
在那个时候,有口吃的比有火烤取暖重要多了。然而,如今圣朝颇有盛世之风,卖炭翁和卖柴翁也逐渐销声匿迹。不过,老道士可不是生活所迫。
老道士喘着粗气,费劲的扛着柴。山道本就崎岖,年纪又大了,着实有些费劲。每走一段时间,他就觉得额头上的汗珠落下,头也有些晕,只能找个地方做些歇息。突然间,他愣住了,随即面色一变,深吸了一口气,脚下微风顿生,破旧的道袍被风一吹,衣角微扬,随即凌空而立,隔空提起了那之前让他累得气喘吁吁的柴架,朝着那座熟悉的破庙而去。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之前那副苍老劳累的样子。
须臾间,他便提着那架刚才让他受累的柴落到了破庙之前。
将柴往庙门口一丢,便进了这座良久都没了香火的破庙,两排房子,其中一排瓦房的屋顶漏了大半,一下雨或者雪满屋子的水。
三个老道士也懒得打理,反正还有一排瓦房可以住。并且,那三个徒弟也是同样的懒,为了防止徒弟们进来抢屋子住,三个老道士基本不让徒弟们长时间的留在破道观里。有事便把徒弟们唤回来,没事便让他们去外面浪荡。
老道士丢下柴便往庙内走去,那架柴刚好挡住了一块古老而又破旧的牌匾,牌匾之上只有三个字。
“长生观。”
老道士才进门便叫喊道:“咋地,两个死老头还不允许我看看自己徒弟么?怎么我还没回来便把他们打发走了。”
道观中还有两个老道士,一个老道士穿着赶紧的道袍,身形比其余两位消瘦得多,银白色的胡须也打理得整整齐齐,颇有仙风道骨之感。就这份打扮和感觉,随便去一个有香火的道观,即便不被人顶礼膜拜,这份气质当个馆主也绰绰有余。
另外一个老道士则是有些矮胖,身上也同时穿着破旧的道袍,不停的搓着手,哈着气。这秋冬季节,着实有些凉。
老道士进来先看向了那位消瘦穿着干净道袍的老道士,微微低头,喊了一句:“瞿师兄。”随即看向了那位矮胖的老道士,喊了一句:“师弟。”
三位老道士相互点了点头,那胖道士便问向刚进来扛柴的道士:“师兄,柴带回来了么?”
道士冷哼一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你放心,咱们三师兄弟谁也不肯吃亏。你去做饭,师兄洗衣服,我找柴,绝对不会偷懒。”
那胖道士看了一眼两位师兄笑道:“不偷懒我们两会穿脏衣服?不偷懒你和师兄会没我胖?不偷懒一到冬天我和大师兄会被冻得像孙子一样?”
此话一出,两个老道士都看向了胖道士。
胖道士干笑一声,急忙说道:“行了,不说了。”
“说正事,三个小家伙回来,怎么不等我到就将他们打发走了。”
瞿道士听到这话,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师弟,淡淡的说道:“六宗大比即将开始,当年侍剑阁定下的规矩,必须去参加,至少去帮助打开封武山的封印。”
“那九龙符我们蜀山两枚,前朝姬氏有一枚,圣皇手里应该有了两枚,前段时间他出兵越州应该就是为了九龙符。如今九枚中五枚已经出现踪迹,身下的四枚九龙符封武山的一枚天下皆知,魔道中应该存在一枚,剩下两枚没有踪迹。”
他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师弟。
“封武山的一枚我们找了几百年都没有找到,我长生观虽然如今已经处于隐居状态,可九龙符之密你我都知晓。此事,事关天下,事关万千人族。所以,我们必须参与。”
那背柴回来的道人看着自己的师兄,急忙说道:“那师兄的意思是……”
看着师兄和师弟没说话,这位道人接着说道:“可这六宗大比分为四个境界比试,芝麻、绿豆和木头都是小宗师,而我们三个却早已过了宗师之境,就算他们三赢了,我们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啊!”
那位瞿姓道人,三人之中的大师兄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胖道人。
“我们自然不要这烫手的山芋,可却不能让九龙符出现,或者是出现在卧佛寺或者蜀山的手里。”
背柴回来的老道士有些不解,看着自己的师兄和师弟。
“这卧佛寺不能拿这九龙符我理解,可蜀山为什么也不能得?”
胖道士摇摇头,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会发生什么?”
老道士摇了摇头,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师兄和师弟。
“若是我将篮子掀翻……”胖道士话还没说完,便立马理解了。
若是让天下都知道蜀山拥有三枚九龙符,只怕它会成为众矢之的,他们不怀疑蜀山的实力,可不怕贼动手,就怕贼惦记,若是日子久了,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原来圣朝迫于那位的压力送了一枚给清池峰保管,顾步崖当年陷害师兄取得了一枚,最终他死了都没找到,不过所有人都知道,那枚九龙符也一定在蜀山。若是此番蜀山再取得一枚,只怕会有妖族孤注一掷,全力攻击蜀山。
瞿道人这么说,即是为了蜀山,也是为了九龙符。
“不过就派三位弟子出去,不一定拦得住。而且,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今年也不一定这九龙符就会出现。”
瞿姓老道士看着自己的师弟叹了一声道:“前几天,天机阁传来消息,那里的老家伙一口笃定,今年这九龙符一定会出现。”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瞿姓道人叹了一句,看着颇为惊讶的两个师弟。
“我一直在做一个决定,所以现在才告诉你们。”
两个道士看着自己的师兄,全然是不解和迷茫。
师兄弟三人虽然说是生活上有分工,有争吵,可每当有了大事,三师兄弟宛如一体,不分彼此。
瞿姓道人挥了挥手道:“看什么,只是年纪大了,忘记早点告诉你们罢了!”说完之后,一如往常一般笑着。
两位师弟看到师兄这副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所以,这次我打算亲自去一趟封武山。”
此话一出,两位师弟又是一愣。
瞿姓老道士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随后低着头盯着脚尖。他脚上的鞋子也是干净的,而自己背柴的二师弟则是穿着一双草鞋,配上破破烂烂又脏的道袍,看起来像个要饭的;自己的小师弟也差不多,穿着一双露出了大脚趾头的布鞋。
“当年咱们对不起阿和,这才收了芝麻、绿豆和木头。此番阿和也一定会去,前次是老二去了,这次师兄就做主,师兄去看看。再加上你看看你们两,可逃荒似的,所以师兄去,保证不会弱了我长生观的名头。我这一去,若是九龙符出现,也恰好保证九龙符的归属。”
两位师弟一听这理由合情合理,完完全全的放下了心来。
“你不早说,我也可以少做点饭了。”
“对啊,我也可以少背点柴了。对了,此番出去,带两件干净的道袍回来。你负责洗衣服,却总是只洗自己的,我们两很少管。反正你要出去了,得赔我们两件新道袍。”
瞿姓道人闻言,立马乐呵呵的应承了下来。
“不过,此番我只是悄悄的跟着芝麻、绿豆和木头,若是没什么意外,我估计比他们还早回来。”
两位师弟一听,摆了摆手道:“行了,知道了。你一个开天境还那么多废话,要走赶紧走,别忘记新道袍。”
瞿姓老道士看着无聊的摆摆手,各自散开的两位师弟,脸上勉强的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便束好自己常用的木剑,背着木剑下了山。
他步行下的山,走得极慢,似乎要把这破道观和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永远的记在心里。
还有一些事他没告诉自己的两位师弟。
天机阁除了传来九龙符将出的消息,还从极其远的地方飞来了一道玉符,瞿姓老道士接住了光芒,读取了上面的内容之后,那玉符便化为灰烬。
那玉符中只说了两句话,两句话更像是谶语。
第一句:“阿和亡。”
第二句:“解法:以命换命。”
瞿姓老道士下了山,看了一眼自己待了大半辈子的山,看向了破道观的方向,随即洒然一笑,转过头大步朝前走去。
“阿和,当年师父对不起你,这一次,师父不会再畏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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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和与徐长安父亲,还有他师父的事,在第二卷中有说。
第九十三章 六如和知一
六如和知一
这是一座山,红色的山。
远远看去,如同一大团血雾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
走得近了一些,能够看到这是一座山。不过走得越近,那股子腥臭味便越发的浓厚。普通人若是呆上一会儿,保证脸色发白,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隔着这座山几十里的地方,才有几个小村庄,村子里的人都远远的躲着这座山,就算是通过这座山更近,他们也会远远的绕开。
隔着几里远,都能闻到血腥味。
有人说这座山里有个大魔鬼,以血为食,特别喜欢人血。
村子里的村民偶尔也会看到有和颜悦色的和尚双手合十从山里出来。从此,他们更加笃定了这座山里有魔鬼的想法。
若是没有魔鬼,那怎么会有大师到山里去呢?
大师去山里,肯定是为了超度恶鬼的。
这是百姓们的想法,也是正常的想法。
可他们却不知道,这座山,在江湖中,在修行者的口中,有一个赫赫威名。
血佛山。(剧情提示:第二卷有说过,李知一屠杀了小村子里的人之后,便是到了血佛山。)
但凡是佛道中人,破了戒,被逼无奈之下,便只能来到这里。
当然,还有很多心中藏恶的和尚也会主动来投奔。
这座山,只要是凶恶之人,而且是和尚,来者不拒。
若你不是和尚,是个大奸大恶之徒来投奔这血佛山,那就来错地方了。这里的和尚不仅会将你拒之门外,甚至会将你丢给苦主,让人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这是一座怪异的山。
山怪异,山里的人更加的怪异。
说他们是恶人,可他们却会将很多不明就里的大恶人丢出来;可若说他们是好人,可里面的和尚,几乎手里都沾满了鲜血。
穿着月牙白僧袍的和尚经常会下山来,他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容。
若是百姓有个小病,不用找大夫,这和尚便会免费帮忙治疗。若是谁碰巧要帮忙,和尚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百姓们很是喜欢他,若是看到他,便会做好斋饭提供给这个和尚。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和尚是为了远处那座红色的山而来,每次见到他,都是从山的那边而来。
这个和尚还收了村子里一个吃百家饭的孩子为徒,孩子愿意,和尚也乐意,村民们也便没有反对的理由。更何况,有个人帮忙养这个孩子,村民也很愿意。
孩子成了一个小沙弥,法号六如。
和尚也有一个法号,法号知一。
知一和尚没有将六如小沙弥带上山,他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一些银两给村子里的百姓,让他们帮忙养一下孩子。
每次下来,知一和尚便有三件事。
第一件便是帮助村民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第二当然是送银两,请人帮忙养着六如小和尚;第三则是传授六如小和尚佛经。
慢慢的,六如也知道了自己名字的来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电亦如露。”六如小和尚知道了自己法号的来历,但却不知道意思。不过他并不着急,他知道,他的师傅知一和尚会教他的。
这一天,本来应该是知一师傅来教导他的日子,可天马上快要黑了,知一师傅却还没来。
……
血佛山上。
红色的大殿,大殿正中央有一尊大佛,大佛的旁边也放着一些菩萨罗汉和佛的金身,大佛的两旁,各自排成了两排。
乍一看,庄严肃穆,并无什么问题,可若细细的看,却能发现不管是这尊大佛,还是两旁的菩萨,双目之上,尽皆是红色。
一袭月牙白僧袍的和尚走进了大殿,看着这尊大佛,叹了一口气,还是双手合十,盘腿坐到了大佛的面前,心里默念佛经。
佛经念罢,他睁开了双眼,站起身来,转身便要走出大殿。
“禀告刑罚堂长老,血佛方丈找您。”
知一和尚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大殿,朝着大殿东方的一间简陋的房子走去。
还没靠近,便听到声音。
“你来啦!”
“启禀方丈,知一到了。”
房子内,一个穿着黄色僧袍的干瘦老和尚睁开了双眼,一双眸子竟是血红色。
“六宗大比即将开始,灵隐寺也将前往,可想去见见故人?”
知一略微一惊,他就立在房门之外,双眸之中带着一丝悲凉,最终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即入空门,何来故人?”
房间内的老和尚脸上浮现出笑容,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圣山,天渊湖好几个宗门邀请我们去看热闹。”
他话只说半截,便静静的听着。
“一切都听从血佛吩咐。”
“他们既然邀请了我们,我们便只是去看看。”房间内传来了声音。
“记住,只是去看看。”
李知一低着头,没有答话。
当初被这位血佛逼上了山,还让他执掌了刑罚堂。刚开始,他以为这位血佛是位嗜杀之人,可如今,他却是看不透他了。
房间内传来了一声叹息。
“我们终究是佛门之人,知道么?”
李知一一愣,便立马知道了他的意思,轻轻的“嗯”了一声。
“其它人怎么样我都不管,可咱们佛门之人,却是受不得人侮辱。”
“你即刻出发吧,回来之后,便准备突破大宗师,来我这里取手札。”
李知一转身离去,不过离开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间简陋的房子。
……
夜幕降临,冷风中挟裹着一袭月牙白的僧袍终于出现在六如小和尚的眼中。
“师傅!”
六如小和尚急忙喊道,高兴的直挥手。
李知一摸着他光光的脑袋,淡淡的笑着:“走吧,我带你看看外面的世界。”
……
一大一小两个光头离开了村庄。
“师父,村子里的人说以您的道行还会收很多的弟子,以后我是不是就是大师兄了啊!”
六如仰起头问道。
李知一想了想,摇了摇头:“你还是小师弟。”
六如的眼中全是好奇与兴奋,看着自己的师傅道:“我有师哥么?”
李知一一愣,站在原地,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的师哥呢?”
李知一想起了当初在蜀山见到的那个少年,他可比六如年纪大多了,还没六如可爱,可偏偏自己知道消息后总会想起他。
李知一皱起了没,最终长叹一声。
“他啊,我听说他留在长安的城外了。”
……
“师父,长安是最大的城么?”
“师父,我以后也要去长安,见见师哥!”
小和尚蹦蹦跳跳的朝着大和尚说道。
大和尚眼中藏着一抹悲哀,摸了摸小和尚的光头,看向小和尚的眼中,全是宠溺。
第九十四章 故人风,当年月(上)
故人风,当年月(上)
秋风,秋雨,愁煞人。
山谷里的女子似乎永远都眉头紧蹙,坐在竹楼里,要么是素手执丹青,画一卷山水,或者依据记忆描摹一番故人。
可不管是粗眉,还是淡眉;方脸或是圆脸;文质彬彬或者英姿勃发,似乎都不是他。
可那些模样,偏偏又是他。
他就是这样的人,或者说是自己记忆中的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既可跃马扬鞭,指点江山,也可以风度翩翩,温其如玉。似乎世间所有关于称赞男子的词汇,用在他身上都不足为过。
女人年纪已经很大了,可看起来却依旧动人,岁月在她的脸上停滞了。
或许这样称呼她更加的合适,妇人。
虽然身子未许给那个人,可心却在几十年前就许了出去。
“小姐,天气凉了,加件衣裳吧!”
她虽然年纪大了,可根据家族里的规矩,没明媒正娶嫁人的,都不能称呼为夫人。
她摇摇头,朝着小婢女一笑道:“小婵,若是我不愿意,早就不会生病了。”
那小婢女听到这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尴尬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你是不是寻常的日子过多了,把自己当成寻常人了?”
小婢女吐了吐舌头。
“最近,可有什么事?”
小婵听到了自家小姐的询问,立马收回了表情,认真的说道:“最近没听说啊!”
妇人似乎没有听到小婵的话,透过竹楼的窗户,看到了外面。
山安安静静的矗立在眼前,一条河安安静静的流塘而过。
“三百年一个轮回,那东西毁不了,每隔三百年那些符啊,咒啊,便都会来这安静、干净的人间走一遭。”
婢女小婵立马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莫非说的是九龙符?”
妇人点了点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三百年前,其中最重要的那枚九龙符落在了荆门山,那几百年没人可以登上荆门山,只能从山脚绕。即便是当时的夫子还有侍剑阁的阁主,翻遍了整个荆门山,也找不到那枚九龙符。”
“三百年的时间一到,那枚九龙符便出现了。”
妇人眼神呆滞,慢慢的说着,似乎是在呢喃。
“因为传说这一枚九龙符能够感知其它九龙符的方位,所以所有人为了它啊,争得头破血流,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小婵那眼睛睁得老大,甚至忘记了自己本来是想给自家小姐添茶的,手里一直提着一壶茶。
“之后,那枚九龙符出现,为了争夺它,那荆门山被打崩,那条荆门河这才分成了两条。”
小婵听到这话,被惊得张大了嘴,这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提着一壶茶。
那女人淡淡一笑,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小婢女。
“以前这片天地啊,可厉害了。别说打崩一座山,就算是整座山搬起来砸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女人拢了拢自己的秀发,将那壶水接了过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随后放在了桌子上。
“今年又是一个三百年,三百年前最终那枚九龙符落在了封武山,六大宗门和侍剑阁便弄了一个大阵将封武山给封了起来。”
说到这里,她的嘴角撑起勾起了一丝嘲讽。
“若九龙符自己要出,这天下什么阵法能当得住!简直就是天真!”
小婵听到这话,顿时呢喃道:“小姐,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那女人知道自己的小侍女要说些什么,摇了摇头,便直接说道:“几乎没可能,虽然它们啊每次都感觉快要出来了,可每次都被人族给堵了回去。”
“有句话说得好:‘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说着,她抿了一口茶。
寒风掠过,似乎有些冷,她皱起了眉头。
“对了,准备一下,我们也该出去看看了!”
小婵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提过桌上的水壶,便往回走。
“小姐,若是我们前去,会不会惹得徐先生不高兴啊!”小婵突然转过头,对着自家的小姐说道。
那妇人一愣神,沉默了起来,不知道在想起什么。
小婵见状,立马低下了头。
“小姐,对不起!”
妇人摇了摇头,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
“没事,若是他知道啊,肯定不会怪我的。我们之间的情分和这些无关。”
“那就好!”小婵不知死活的再补充了一句,走出了门。
留下了脸上毫无自信的女人,嘴上这么说,可有些事情牵扯的复杂了,谁又知道呢!
(这女人和小婵之前出现过,在第二卷七十七章“小楼夜雨”)
……
渭城。
渭城有雨,可这里没了少年,也不会有侍女,只留下了一个喜欢教书的先生。
先生的日子十分的安静,两年前他结了一次婚,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可没想到他最终又出现了。
那大户人家也没逼他,胖且命中克夫的女儿似乎也在那一次婚姻之后,破解了宿命,最终嫁给了一个胖子,算不上多有才华,算不上多一表人才,不过好歹日子也过得安稳。
那位先生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再度出现在这座安静的小城。
他换了一把戒尺,之前的戒尺不知道为什么丢失了,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那些学童看见了他,便也会恭敬的喊一声“时先生”。
时先生之前办了一个穷人私塾,只是收一些吃饭钱,给孩子们传授学问。那大户人家知道时先生没死,且回来了之后,便炸了好多炮仗,欢天喜地的,整个渭城都被惊动了。
大户人家给时先生办了一缩私塾,条件环境比之前好了几百倍。可时先生仍然只是收一些吃饭钱,若是实在穷,他还会补贴那些百姓。
时先生永远穿着一袭青衫,腰间挎着一把戒尺。这穿青衫的习惯,完美的传承给了某位离开的少年。
最终,在别人的牵线之下,好多大户人家便将自己子女送来了。
时先生还是不愿意收大量的钱财,可经过众人的劝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子女经过正规的拜先生,时先生也接受了一些拜师礼。
当然,这些拜师礼更多的是学习用品,时先生用来奖励那些勤学好问的学生。
百姓一提到时先生,便竖起了大拇指。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背地里,这位时先生多次保护这座小城。
当初炸死之后,时叔便启动了当年的棋子,顿时一股庞大的力量掌握在了他的手里。不过,他仍旧是百姓心目中那位时先生。
不知道多少次,那群奇怪的人想潜入渭城,可都被时叔给化解了。不仅仅如此,他还展示了强大的布局能力和实力,让那些黑衣人不敢轻易前来。
若不是时势所迫,谁不愿岁月静好。
故人风,当年月(上)
秋风,秋雨,愁煞人。
山谷里的女子似乎永远都眉头紧蹙,坐在竹楼里,要么是素手执丹青,画一卷山水,或者依据记忆描摹一番故人。
可不管是粗眉,还是淡眉;方脸或是圆脸;文质彬彬或者英姿勃发,似乎都不是他。
可那些模样,偏偏又是他。
他就是这样的人,或者说是自己记忆中的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既可跃马扬鞭,指点江山,也可以风度翩翩,温其如玉。似乎世间所有关于称赞男子的词汇,用在他身上都不足为过。
女人年纪已经很大了,可看起来却依旧动人,岁月在她的脸上停滞了。
或许这样称呼她更加的合适,妇人。
虽然身子未许给那个人,可心却在几十年前就许了出去。
“小姐,天气凉了,加件衣裳吧!”
她虽然年纪大了,可根据家族里的规矩,没明媒正娶嫁人的,都不能称呼为夫人。
她摇摇头,朝着小婢女一笑道:“小婵,若是我不愿意,早就不会生病了。”
那小婢女听到这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尴尬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你是不是寻常的日子过多了,把自己当成寻常人了?”
小婢女吐了吐舌头。
“最近,可有什么事?”
小婵听到了自家小姐的询问,立马收回了表情,认真的说道:“最近没听说啊!”
妇人似乎没有听到小婵的话,透过竹楼的窗户,看到了外面。
山安安静静的矗立在眼前,一条河安安静静的流塘而过。
“三百年一个轮回,那东西毁不了,每隔三百年那些符啊,咒啊,便都会来这安静、干净的人间走一遭。”
婢女小婵立马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莫非说的是九龙符?”
妇人点了点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三百年前,其中最重要的那枚九龙符落在了荆门山,那几百年没人可以登上荆门山,只能从山脚绕。即便是当时的夫子还有侍剑阁的阁主,翻遍了整个荆门山,也找不到那枚九龙符。”
“三百年的时间一到,那枚九龙符便出现了。”
妇人眼神呆滞,慢慢的说着,似乎是在呢喃。
“因为传说这一枚九龙符能够感知其它九龙符的方位,所以所有人为了它啊,争得头破血流,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小婵那眼睛睁得老大,甚至忘记了自己本来是想给自家小姐添茶的,手里一直提着一壶茶。
“之后,那枚九龙符出现,为了争夺它,那荆门山被打崩,那条荆门河这才分成了两条。”
小婵听到这话,被惊得张大了嘴,这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提着一壶茶。
那女人淡淡一笑,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小婢女。
“以前这片天地啊,可厉害了。别说打崩一座山,就算是整座山搬起来砸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女人拢了拢自己的秀发,将那壶水接了过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随后放在了桌子上。
“今年又是一个三百年,三百年前最终那枚九龙符落在了封武山,六大宗门和侍剑阁便弄了一个大阵将封武山给封了起来。”
说到这里,她的嘴角撑起勾起了一丝嘲讽。
“若九龙符自己要出,这天下什么阵法能当得住!简直就是天真!”
小婵听到这话,顿时呢喃道:“小姐,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那女人知道自己的小侍女要说些什么,摇了摇头,便直接说道:“几乎没可能,虽然它们啊每次都感觉快要出来了,可每次都被人族给堵了回去。”
“有句话说得好:‘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说着,她抿了一口茶。
寒风掠过,似乎有些冷,她皱起了眉头。
“对了,准备一下,我们也该出去看看了!”
小婵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提过桌上的水壶,便往回走。
“小姐,若是我们前去,会不会惹得徐先生不高兴啊!”小婵突然转过头,对着自家的小姐说道。
那妇人一愣神,沉默了起来,不知道在想起什么。
小婵见状,立马低下了头。
“小姐,对不起!”
妇人摇了摇头,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
“没事,若是他知道啊,肯定不会怪我的。我们之间的情分和这些无关。”
“那就好!”小婵不知死活的再补充了一句,走出了门。
留下了脸上毫无自信的女人,嘴上这么说,可有些事情牵扯的复杂了,谁又知道呢!
(这女人和小婵之前出现过,在第二卷七十七章“小楼夜雨”)
……
渭城。
渭城有雨,可这里没了少年,也不会有侍女,只留下了一个喜欢教书的先生。
先生的日子十分的安静,两年前他结了一次婚,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可没想到他最终又出现了。
那大户人家也没逼他,胖且命中克夫的女儿似乎也在那一次婚姻之后,破解了宿命,最终嫁给了一个胖子,算不上多有才华,算不上多一表人才,不过好歹日子也过得安稳。
那位先生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再度出现在这座安静的小城。
他换了一把戒尺,之前的戒尺不知道为什么丢失了,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那些学童看见了他,便也会恭敬的喊一声“时先生”。
时先生之前办了一个穷人私塾,只是收一些吃饭钱,给孩子们传授学问。那大户人家知道时先生没死,且回来了之后,便炸了好多炮仗,欢天喜地的,整个渭城都被惊动了。
大户人家给时先生办了一缩私塾,条件环境比之前好了几百倍。可时先生仍然只是收一些吃饭钱,若是实在穷,他还会补贴那些百姓。
时先生永远穿着一袭青衫,腰间挎着一把戒尺。这穿青衫的习惯,完美的传承给了某位离开的少年。
最终,在别人的牵线之下,好多大户人家便将自己子女送来了。
时先生还是不愿意收大量的钱财,可经过众人的劝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子女经过正规的拜先生,时先生也接受了一些拜师礼。
当然,这些拜师礼更多的是学习用品,时先生用来奖励那些勤学好问的学生。
百姓一提到时先生,便竖起了大拇指。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背地里,这位时先生多次保护这座小城。
当初炸死之后,时叔便启动了当年的棋子,顿时一股庞大的力量掌握在了他的手里。不过,他仍旧是百姓心目中那位时先生。
不知道多少次,那群奇怪的人想潜入渭城,可都被时叔给化解了。不仅仅如此,他还展示了强大的布局能力和实力,让那些黑衣人不敢轻易前来。
若不是时势所迫,谁不愿岁月静好。
位先生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再度出现在这座安静的小城。
他换了一把戒尺,之前的戒尺不知道为什么丢失了,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那些学童看见了他,便也会恭敬的喊一声“时先生”。
时先生之前办了一个穷人私塾,只是收一些吃饭钱,给孩子们传授学问。那大户人家知道时先生没死,且回来了之后,便炸了好多炮仗,欢天喜地的,整个渭城都被惊动了。
大户人家给时先生办了一缩私塾,条件环境比之前好了几百倍。可时先生仍然只是收一些吃饭钱,若是实在穷,他还会补贴那些百姓。
时先生永远穿着一袭青衫,腰间挎着一把戒尺。这穿青衫的习惯,完美的传承给了某位离开的少年。
最终,在别人的牵线之下,好多大户人家便将自己子女送来了。
时先生还是不愿意收大量的钱财,可经过众人的劝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子女经过正规的拜先生,时先生也接受了一些拜师礼。
当然,这些拜师礼更多的是学习用品,时先生用来奖励那些勤学好问的学生。
百姓一提到时先生,便竖起了大拇指。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背地里,这位时先生多次保护这座小城。
当初炸死之后,时叔便启动了当年的棋子,顿时一股庞大的力量掌握在了他的手里。不过,他仍旧是百姓心目中那位时先生。
不知道多少次,那群奇怪的人想潜入渭城,可都被时叔给化解了。不仅仅如此,他还展示了强大的布局能力和实力,让那些黑衣人不敢轻易前来。
若不是时势所迫,谁不愿岁月静好。
第九十五章 故人风,当年月(中)
故人风,当年月(中)
小夫子离开晋王府时,雨还在下。
往些日子,这晋王府和他家一般,来去自如。可今日,晋王和他一起走出了大门。
两人认识多年,晋王肯定不会送小夫子,小夫子也不会要他送。
顶着初雪来之前的最后一场雨,晋王走向了皇城,小夫子回到了竹林中。
竹林中略微有些阴暗,可那雨打竹林、溪水滑过的声音又无比的舒服,让人心里轻松了些。
竹楼上传来了打呼噜的声音,小夫子坐在了上二楼的木台阶上,看着从屋檐落下的雨滴,看着溪水泛出白色的小浪花飘向远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远方的天空,惊雷乍响。小夫子抬头看看天,越发的阴暗。应该用不了多久,一场暴雨将会下来。
小夫子站起了身,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先生自己虽然不拘一格,可对他这个如今的二徒弟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严格。
小夫子也习惯了,看见先生(夫子,先生为小夫子对夫子的称呼)要行礼,先生落座要及时斟茶,且不可蓬头垢面,衣服脏兮兮的出来见长辈。若是早些年先生带他去拜访各座山里的高人时,长辈讲话他需立在一旁。
以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更像先生的书童或者是一个小杂役。
可慢慢的,当他习惯了,他才知道自己这些年所增长了什么东西。
他小心翼翼的走上了楼,夫子还在打着呼噜。
小夫子小声的喊了一句:“先生。”夫子没有反应,小夫子的目光的却看向了夫子腿上盖着的那件白色袄子。袄子足够大,原本应该是能将身子和腿一同盖住,可现在却只是盖在了腿上。不用想,肯定是从身上滑落了下来。
小夫子摇了摇头。
先生嘴上虽然严厉,自己即便拿袍子给他,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丢在一旁。可当自己走后,他却又把袄子捡了起来。
小夫子轻轻的将袄子往上移了移,将夫子的身子也盖住了。
小夫子摇摇头,转身离去;可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那位睡在椅子上的老人眼睛微微的睁开了一条缝,嘴角勾出一抹笑容,随后舒服的翻了一个身,呼噜声继续传来。
过了很久,长安的城门都关闭了,城里也逐渐的安静了下来,竹楼里的呼噜声也消失了,夫子醒了。
他坐在了椅子上,那件白色的袄子不知道被他丢到了哪儿,小火炉早已熄灭,那茶水也冷了下来。
夫子仍旧喝着茶,看着面前的二徒弟。
“坐。”
听到这个字,小夫子这才坐了下来,看着自家的先生。
“晋王那个小家伙肯定做不了主。”夫子说着,还是将变冷的茶壶给提了起来,打算给自己斟上一杯茶。小夫子见状,急忙站了起来,夫子去摆摆手道:“没事,待会要去睡了。”
小夫子做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先生。
“圣皇知道后,一定不会插手。”
小夫子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先生,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徐家的那位没在,他请供奉阁和请大爷差不多,而且此番前去,必定有一番腥风血雨。单凭他一个大宗师,肯定翻不起什么浪花。那枚特殊的九龙符,在别人的手中,不如在夫子庙的手中。在别人手中,他若不突破根本没有机会拿到,若是在夫子庙的手中。不仅有实力保得住,而且也有机会得到。”
小夫子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先生打算?”
夫子摆了摆手道:“我追相柳一族的那开天境追了好久,这才在长安城外斩了一个,如今着实有些疲乏了。”
小夫子低下了头道:“学生知道了,先生多多休息。”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夫子庙在长安城外,而那个店家也在城外。
“此时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
夫子说着,便走向了房间里,不一会儿竹楼里的呼噜声再度传了出来。
小夫子摇了摇头,心底涌起一丝暖意,这个时候去找师兄的确不太适合,自己便也睡去了。
……
雨稀里哗啦的下了一夜,终于在翌日停了下来,可天空依旧阴沉。
长安城几十里外,三里溪的上游,有一个小酒家,店家是一位美丽的妇人,她家的鱼算是一绝,多少稍有钱势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不过,最近几个月,那些人倒是少了不少。因为店里来了一个小厮,长得精壮,满脸胡茬的小厮。
“吃鱼,吃鱼。当初那个小子可以在这儿吃了不少的鱼。”
齐凤甲看着桌上的那盆香味四溢的鱼,急忙拿起了筷子。可筷子却才拿起来,便觉得身上莫名的多了一股寒意,看向了身旁的风韵犹存的店家。
“客人先请!”店家冷冷的说了一句,随后便换了一副笑脸,看向了客人。齐凤甲手一缩,乖巧的像只家养的大猫。
“小夫子,您先尝尝。”店家看向了小夫子,小夫子却看了一眼自己这位曾经的师兄。
齐凤甲朝他挤了挤眼睛,摇了摇头,小夫子会意,夹起一块鱼肉放在了自己碗里。
三人吃了些鱼肉,都是讲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店家看着快要见底的鱼肉,便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你们聊吧,我去再杀一条鱼。”
小夫子在夫子面前一直不敢高声言语,哪里受过这种款待,急忙摇头。齐凤甲再度朝他摇了摇头,店家笑了笑,便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小夫子终于反应了过来,叹了一口气:“嫂子很好。”
齐凤甲哈哈一笑,顿时说道:“废话,也不看看我是谁,眼光能差得了么!”
随即语气一变,变得柔和而温暖,齐凤甲看了一眼门的方向。
“她知道你来肯定有事,会给足我面子。别看刚才我在她面前乖巧的似只猫一样,不过是因为她和你也见过多次,已经算是熟悉了。若是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她可给我面子了。”
看着在为店家辩解的师兄,小夫子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羡慕之色。
“是关于封武山么?”齐凤甲直入正题。
小夫子点了点头。
“老家伙不打算去看看?”
小夫子又点了点头。
齐凤甲皱起了眉,小夫子的心里有些忐忑。名义上来说,齐凤甲已经不算是夫子庙的徒弟了,可先生仍旧当他是徒弟一般使唤,而且这位“师兄”嘴上一口一个“老家伙”,可大多数事情却都照办了,虽然办事的时候总是骂骂咧咧的。
“最近轩辕家的那位老哥和小哥估计随时想着搞事情,我去一趟也好。不过,你要知道,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还有顺便去看看那个小家伙。”
齐凤甲永远那么嘴硬,可永远却又是那么爽快的答应下来。
小夫子哑然失笑,随即一愣。
“轩辕家的老哥和小哥?”
齐凤甲龇起了牙,嘿嘿一笑道:“圣皇轩辕楚天和大皇子轩辕炽嘛!”
“我和你说啊,徐家的小家伙确实不错,只是修为低了些。”
小夫子点了点头。
“徐师弟的确不错。”
齐凤甲假装没有听到这句“徐师弟”,接着说道:“人品不错,还收了蓝家的小少爷当小弟,不过修为……”
又提到了修为,小夫子终于开口辩解了。
“毕竟修炼时间才两年,追上同辈人已经不错了。”
齐凤甲顿时有些不乐意,冷哼了一声。
“老家伙有没有打心底认同他,还不好说呢!这么快就护上了?”随即齐凤甲抠了抠鼻屎说道:“修为确实低,经常受欺负。这次我去,也正好伸条大腿给他抱抱!”
这位师兄就是如此,嘴上不认输,可心里却很柔软。
“多谢师兄了。”
齐凤甲冷哼一声,仰起头,故意不去看小夫子。
“他怎么样?师兄怎么知道的?”
小夫子为了打破尴尬,说出了一句让齐凤甲更不高兴的话。
“我当年闯荡江湖的时候,别的不多,就是朋友多。去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人请我吃饭;去任何一个角落拉屎,都有人送草纸。”
小夫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师兄,不敢说话,不过他也知道师兄的真实状况,便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银票,蹑手蹑脚的放在了桌子上。
齐凤甲早就瞟见了,可样子既然转了,便要装到底,像是没看见一般。
小夫子缩着肩,低着头,走了出去。
门才推开,便看到那店家拿了一个包袱,小夫子终于知道为什么师兄愿意在这个女人面前当一只乖巧的猫了。
如此女子,师兄值得,她,也值得。
……
小夫子走远了,齐凤甲看着店家手里的包袱,顿时换上了谄媚的笑容。
“这么快,就要赶我走啊?”
“我这小店留得住你么?”店家反问一句,齐凤甲摸了摸鼻子。
齐凤甲将桌子上的银票拿了起来,拿给了店家。
店家却没有接,反而是冷笑道:“你去每一个地方都有人请你吃饭,去每一个角落拉屎都有人给你草纸!”
听到这话,齐凤甲脸有些通红,还有些发烫。
长安城内就要好几家早点摊差着银两呢,更别说外面了,要不是他实力强,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怕好些酒家要堵他还钱了。
“你自个儿拿着吧,我这小店自己能够活下去,你先把外面的债给还了,别让你那傻徒弟担忧,经常寄信过来。”
齐凤甲听到这话,收起了银票,拿起了那封被店家丢在桌子上的信。
齐凤甲看着信,歪起了嘴道:“这个苏青,嘘寒问暖都是勤快,银票也不寄点过来。他那小师叔徐长安好歹也把身上的所有钱都留给我!”
店家看着齐凤甲,有些无语。
这一天,齐凤甲把能劈的柴都劈了,还去长安城内弄了一些煤炭来,自个儿认认真真的打扫了一遍这个小店,到了夜晚,这才背上了那个早就准备好的包袱。
远处,小夫子看着自己的师兄。
他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等师兄走后,他拿着一个匣子悄悄的落到了店家门口,放下匣子才想走,便听到店家的声音。
“小夫子不必如此,凤甲也和我说过,夫子庙向来贫困,我这儿也过得去。若是以后有些小流氓来骚扰,小夫子如同以前一样帮忙清理坏境就好。”
小夫子一愣,没想到这位嫂子居然知道了。
店家微微一笑道:“他是你师兄,总和我说,他虽然去了,可他那师弟会帮忙保护我的。”
“以前,我总是装作不搭理他,可他还是喜欢来,慢慢的,总有人莫名其妙的人趁他找上来。再后来,就没了。我知道,这是小夫子的功劳。”
“夫子庙的贫困出了名,银两不需要了。”
说完之后,便关上了门。
小夫子拿起了匣子,看了一眼这小小的点,转身走了。
夫子庙的确穷,不少地方的夫子庙自己种地,有些还开私塾来维持生计。可长安的夫子庙不穷,其它地方的夫子庙没有晋王,可长安有。
……
蜀山。
赵燕婉即将走的时候,瘸子李义山找了上来。
他来只是交待一件事,赢不赢无所谓,可这九龙符倘若碰巧让他们获得了,直接给灵隐寺或者青莲剑宗。
赵燕婉点了点头,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也懂,若是真的九枚九龙符其三在他们蜀山,只怕要去剑狱将那些老前辈请出来才能镇得住。
剑狱是监狱,关了很多位圣主和很多大名鼎鼎的魔头。可同样的,它和青莲剑宗的莲池一样,都是底蕴所在。
赵燕婉点了点头,便带着阵盘、夜千树还有自己的两位弟子走了,直奔封武山!
……
灵隐寺。
自从老方丈,李知一的师父坐化之后,虚云大师便成了这灵隐寺的主持。
每天晨钟暮鼓,小和尚们吃斋念经,也会种一些菜,自己劳作。也有一些弟子下山入世,帮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受一份斋缘,日子安静而祥和。
除了接受青莲剑宗和蜀山偶尔的对生活上的帮扶之外,这灵隐寺的和尚便自己种菜,他们没有供香客膜拜的外院,有的只是平静的日子和苦修。
他们不是卧佛寺,不需要人间烟火的帮扶。
修正自己的心,方能度世间的恶。
打坐中的虚云大师睁开了双眼,他仿若世间的智者,走出了寺门,看了一眼那师父献祭完成的大阵,鞠躬一拜。一个人带着开启封武山的阵盘,走出了山门。
他一个人前往,灵隐寺无争夺之心,此去只为劝解,只为渡化,何必再多添几个弟子的性命。
他同时心中也怀有希望,想去看看当初的师弟,他相信,师弟一定会去的。 ……
卧佛寺。
他们没能从樊城搬去长安,傅子凌太师回到长安之后便被强行致仕(退休),卧佛寺搬去长安便化作了泡影。
不过,有一群人出现了。
他们很神秘,不知道底细。可卧佛寺的几位长老和主持都觉得他们不是魔道中人,便坦然接受了他们大量的银两资助,重新在樊城建造了一座更加繁华的卧佛寺。
他们没有其它要求,只是希望这些“大师”能够带几位后辈去封武山见见世面。
于是,普善和其它几位大师便带着一群弟子,浩浩荡荡的朝着封武山而去。
这群弟子中,有几位才剃度不久的小和尚。
……
铁剑山。
铁彩怡的父亲,那位大名鼎鼎的铸剑师,铁剑山的山主仍然不打算出来看看。
陈桂之带着很多弟子和长老,还有阵盘前来封武山,山主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那柄即将出世的神剑。
“你把所有长老都带走吧,能取胜就取胜,别让卧佛寺和蜀山拿到九龙符。卧佛寺不靠谱,没落了。蜀山别让他们承受太大的压力。”
陈桂之一惊。
“如果魔道和两年前趁着蜀山大会一样,趁机偷袭怎么办?”
陈桂之开始为宗门担心起来。
山主微微一笑道:“乱象将出,剑冢里几位老人静极思动,想出来看看。”
听到“剑冢”两个字,陈桂之顿时放下心来,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铁剑山赶赴封武山。
……
圣山。
圣山还有底蕴,可却没人能够启用它。
一个少年睁开了眼,一双眸子通红,而在眼中上,有蛛网一般的红色血丝,显得妖异而又嗜血,身前一个小碗滴溜溜的转。
此时,一个人来拜访圣山。
此人,卿九等了好久!
“天渊湖,况洪渊,拜见少主!”
............................................................................................................................................................................................
修改好了,抱歉。即将掀开世间的秘密,江湖和庙堂将会乱成一锅粥!
乱世将至,班底也齐了,文臣武将,济济一堂。且看,群臣死社稷,天子,守国门!
透个底,世间多遗憾!
第九十六章 故人风,当年月(下)
故人风,当年月(下)
脚步声伴随着况洪渊那有力的声音传了进来。
卿九穿着一袭白袍,在这有些阴暗和潮湿的洞中显得十分耀眼,一双通红的眸子就像洞里蝙蝠的眼睛一般,比白色的袍子更加的显眼。
“少主。”况洪渊抱拳喊道。
卿九点了点头,眼睛一闭一睁,便恢复了正常,只是那袭白袍越发的耀眼。
他轻轻拍了拍掌,洞中突然亮起了火光,地面上的砖凉如冰水,泛着光芒,卿九坐在了高位之上。此时看去,他不过是一个白袍且脸色苍白的少年罢了。
这里是圣子殿,水恨生也有一座。
原本圣子少主就能立好几位,根据功绩,评选出两位首席圣子,也就是少主。随后的圣主便由这两位圣子中产生。
圣主上蜀山之前只立了两位圣子,他们二人自然便是圣子了。
“你来啦?”
卿九淡淡的说道,才从蜀山回来他的确事事仰仗况洪渊,可慢慢的,发现况洪渊并没有谋夺之意,其余几个门派依旧恭敬,依旧以圣山为尊。
刚开始他很诧异,可慢慢的,终于知道了。
圣山底蕴犹在,何人敢妄动?
圣主之上有圣堂,同时他也知道了,蜀山有剑狱,铁剑山有剑冢,青莲剑宗有莲池,长生观有长生洞,卧佛寺有罗汉堂,灵隐寺有菩提山。
这些才是几大门派的底蕴,他们之间几十年的纠葛,圣山几乎攻破蜀山好几回,蜀山也带领六大派大败好几回的魔道,可这些在背后的底蕴看来,都是小打小闹。蜀山终究没破,魔道依旧存在。
这才是背后底蕴们的底线所在。
卿九知道了这些,这才明白了况洪渊为什么那么的乖巧。只要圣堂的实力超过天渊湖背后的实力,那这圣山便永远是圣山。
不过圣堂不出,他也没资格唤出圣堂,很多事情还得仰仗况洪渊,他资历够,实力也够。而且,水恨生也不反对。
于是,况洪渊俨然成了圣山的长老。
不过,他都还算安分守己,都是提出一些意见,争取得两位圣子同意,他这才会去办事。
总体来说,况洪渊的表现很不错,甚至圣堂中都有人注意到他了。
经过这两年,况洪渊对两位圣子也有了了解。
水恨生只顾埋头苦修,坐在大位之上眉头紧蹙,不过大多数事情他都会同意,安静得像一个贵家公子。
至于卿九,虽然打扮如同贵公子,真实年纪也大得吓人,心思虽然深,不过大概是因为才由凡俗转为修行者的缘故,而且现在他可以借助圣物保住青春。这两年,像一个意气风发的孩子一般。
所幸的是,卿九会听劝,也没出过什么娄子。
两人,一人温润如一汪安静的湖水,一人则热烈得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况洪渊更加的亲近卿九一些,卿九对圣主之位虎视眈眈。若是论修为,品性,况洪渊喜欢水恨生。可惜的是,水恨生似乎对圣主大位没什么兴趣。
无奈之下,他只能多亲近一下卿九了。
卿九对他还算客气,虽然偶尔也会有责怪。
“况宗主,不知道来所谓何事?”
况洪渊毕竟没有正式领圣山的长老之位,况且他还是其他宗门的宗主,便只能以“况宗主”相称呼了。
况洪渊的天蓝色袍子也显得异常的显眼,卿九皱了皱眉,不过这个表情只是一闪而逝,况洪渊并没有发觉。
“少主应该猜到了。”
卿九看着他,微微张口,可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况洪渊看到了那口型,便懂卿九的意思,直接说道:“天渊湖况洪渊前来请示少主,封武山一事!”说着的时候,自然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
卿九看着他,斜着眼笑。
“此时请示过水圣子没有?”
况洪渊拿不准卿九的心,他也不敢说卿九是一个大度的人,若是说先请示过了,他会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故意为难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说道:“在下逐个请示,先请示卿九圣子。”
卿九听到这话,谈不上高兴,可也没理由责怪况洪渊。
“具体说说封武山一事,你有何打算?”声音不咸不淡,没有感情。
况洪渊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过了一关。
“封武山上有九龙符,天下皆知。那枚九龙符至关重要……”
卿九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说道:“不用介绍,我知道了。”
况洪渊想了想,但还是咬牙说道:“这九龙符不光是天地奇物,参悟透能够提升修为,同时还是钥匙。”
卿九有些不耐烦,点了点头。
况洪渊看到卿九的脸色,心里叹了一口气。
“正魔两道的事归正魔两道,族别的事,归族别来算。”
卿九听到这话,死死的盯着况洪渊,况洪渊也盯着他。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回避,更加不会躲避。
卿九突然笑了,放声大笑。
这一瞬间,思绪万千划过脑海,不过他还是说道:“不错,基本的底线要有的。”
况洪渊再度松了一口气。
不管卿九是真心这么想,还是为了博得圣堂的好感。这件事没有异议,总归是好的。
“我打算去和六大宗门谈判,我们也参加比试,赢了我们就自己寻找九龙符。也好趁着这个机会,挫一挫六大宗门年轻一本的锐气。”
卿九听到后半句话,眼睛都亮了,立马站了起来,眼中闪着光,燃起了斗志。
“好,我们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不过,你去和水恨生说。我和他有一场比试,看谁打败六大宗门的弟子多。”
“他去打他的小宗师,我去战我的汇溪境。”
况洪渊看着好斗的卿九,点了点头。
“对了,让他提个赌注!”
况洪渊应允了下来,便告退了。
不过走出圣子殿门口的时候,他还是摇了摇头。
……
况洪渊看着水恨生,水恨生面容精致,若是一个女孩子,不知道会迷死多少男孩子。
水恨生性格不错,也十分沉稳。
不过可惜的是,他没有争夺圣主之位的意思。
况洪渊低着头,将卿九的话传达到了。其实他早就来见过水恨生了,那正魔斗归斗,种族有异,一起外抵,也是水恨生提出来的。虽然,况洪渊也这么认为。
“他若想赌,就随他。看他,我无所谓。”
水恨生永远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况洪渊低着头,便又说了一句:“那我们如何安排人手?”
水恨生想了想,便说道:“各派挑选一个长老,带领两位宗门内汇溪境和小宗师中最出色的弟子前来,先进行一场比试,各境界选出前三,前去封武山。”
“可若六大宗门不答应呢?”况洪渊还是有疑虑,若是六大宗门不答应比试,那他们就人手不够了。
“会答应的。”
水恨生极为的自信。
“宗主您只管去说,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况洪渊看着自信的水恨生,点了点头。
……
命令一下,顿时魔教的各大宗门派了弟子前来,短短三天,便齐聚圣上。
比试也极为的快速,最终,汇溪境卿九打败了所有对手。同样的,小宗师之中也没有人是水恨生的对手。
汇溪境和小宗师最终都是圣山、天渊湖、九幽 洞各派出一人。至于宗师境,便没有进行比试,只是选出了三位长老。
三位之中,有况洪渊,还有两位圣山的长老。
……
徐长安、李道一带着小白到了封武山脚下。
封武山上郁郁葱葱,虽然上不了山,不过从高空看去,可以看到郁郁葱葱之中,有一高台,还有一大块碑。碑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封武”二字。
“三百年大劫”、“六宗大比”这些已经在修行界不是秘密了。
所以,山脚的小镇上,热闹了不少。
小镇中,甚至多了不少的摊位。
一些散修知道大宗门弟子要来,虽然打不过他们,可不代表骗不到他们。
此前有个弟子被骗得连功法都交了出去,之后所有的散修都来试试运气。
不过圣堂不出,他也没资格唤出圣堂,很多事情还得仰仗况洪渊,他资历够,实力也够。而且,水恨生也不反对。
于是,况洪渊俨然成了圣山的长老。
不过,他都还算安分守己,都是提出一些意见,争取得两位圣子同意,他这才会去办事。
总体来说,况洪渊的表现很不错,甚至圣堂中都有人注意到他了。
经过这两年,况洪渊对两位圣子也有了了解。
水恨生只顾埋头苦修,坐在大位之上眉头紧蹙,不过大多数事情他都会同意,安静得像一个贵家公子。
至于卿九,虽然打扮如同贵公子,真实年纪也大得吓人,心思虽然深,不过大概是因为才由凡俗转为修行者的缘故,而且现在他可以借助圣物保住青春。这两年,像一个意气风发的孩子一般。
所幸的是,卿九会听劝,也没出过什么娄子。
两人,一人温润如一汪安静的湖水,一人则热烈得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况洪渊更加的亲近卿九一些,卿九对圣主之位虎视眈眈。若是论修为,品性,况洪渊喜欢水恨生。可惜的是,水恨生似乎对圣主大位没什么兴趣。
无奈之下,他只能多亲近一下卿九了。
卿九对他还算客气,虽然偶尔也会有责怪。
“况宗主,不知道来所谓何事?”
况洪渊毕竟没有正式领圣山的长老之位,况且他还是其他宗门的宗主,便只能以“况宗主”相称呼了。
况洪渊的天蓝色袍子也显得异常的显眼,卿九皱了皱眉,不过这个表情只是一闪而逝,况洪渊并没有发觉。
“少主应该猜到了。”
卿九看着他,微微张口,可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况洪渊看到了那口型,便懂卿九的意思,直接说道:“天渊湖况洪渊前来请示少主,封武山一事!”说着的时候,自然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
卿九看着他,斜着眼笑。
“此时请示过水圣子没有?”
况洪渊拿不准卿九的心,他也不敢说卿九是一个大度的人,若是说先请示过了,他会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故意为难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说道:“在下逐个请示,先请示卿九圣子。”
卿九听到这话,谈不上高兴,可也没理由责怪况洪渊。
“具体说说封武山一事,你有何打算?”声音不咸不淡,没有感情。
况洪渊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过了一关。
“封武山上有九龙符,天下皆知。那枚九龙符至关重要……”
卿九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说道:“不用介绍,我知道了。”
况洪渊想了想,但还是咬牙说道:“这九龙符不光是天地奇物,参悟透能够提升修为,同时还是钥匙。”
卿九有些不耐烦,点了点头。
况洪渊看到卿九的脸色,心里叹了一口气。
“正魔两道的事归正魔两道,族别的事,归族别来算。”
卿九听到这话,死死的盯着况洪渊,况洪渊也盯着他。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回避,更加不会躲避。
卿九突然笑了,放声大笑。
这一瞬间,思绪万千划过脑海,不过他还是说道:“不错,基本的底线要有的。”
况洪渊再度松了一口气。
不管卿九是真心这么想,还是为了博得圣堂的好感。这件事没有异议,总归是好的。
“我打算去和六大宗门谈判,我们也参加比试,赢了我们就自己寻找九龙符。也好趁着这个机会,挫一挫六大宗门年轻一本的锐气。”
卿九听到后半句话,眼睛都亮了,立马站了起来,眼中闪着光,燃起了斗志。
“好,我们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不过,你去和水恨生说。我和他有一场比试,看谁打败六大宗门的弟子多。”
“他去打他的小宗师,我去战我的汇溪境。”
况洪渊看着好斗的卿九,点了点头。
“对了,让他提个赌注!”
况洪渊应允了下来,便告退了。
不过走出圣子殿门口的时候,他还是摇了摇头。
……
况洪渊看着水恨生,水恨生面容精致,若是一个女孩子,不知道会迷死多少男孩子。
水恨生性格不错,也十分沉稳。
不过可惜的是,他没有争夺圣主之位的意思。
况洪渊低着头,将卿九的话传达到了。其实他早就来见过水恨生了,那正魔斗归斗,种族有异,一起外抵,也是水恨生提出来的。虽然,况洪渊也这么认为。
“他若想赌,就随他。看他,我无所谓。”
水恨生永远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况洪渊低着头,便又说了一句:“那我们如何安排人手?”
水恨生想了想,便说道:“各派挑选一个长老,带领两位宗门内汇溪境和小宗师中最出色的弟子前来,先进行一场比试,各境界选出前三,前去封武山。”
“可若六大宗门不答应呢?”况洪渊还是有疑虑,若是六大宗门不答应比试,那他们就人手不够了。
“会答应的。”
水恨生极为的自信。
“宗主您只管去说,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况洪渊看着自信的水恨生,点了点头。
……
命令一下,顿时魔教的各大宗门派了弟子前来,短短三天,便齐聚圣上。
比试也极为的快速,最终,汇溪境卿九打败了所有对手。同样的,小宗师之中也没有人是水恨生的对手。
汇溪境和小宗师最终都是圣山、天渊湖、九幽 洞各派出一人。至于宗师境,便没有进行比试,只是选出了三位长老。
三位之中,有况洪渊,还有两位圣山的长老。
……
徐长安、李道一带着小白到了封武山脚下。
封武山上郁郁葱葱,虽然上不了山,不过从高空看去,可以看到郁郁葱葱之中,有一高台,还有一大块碑。碑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封武”二字。
“三百年大劫”、“六宗大比”这些已经在修行界不是秘密了。
所以,山脚的小镇上,热闹了不少。
小镇中,甚至多了不少的摊位。
一些散修知道大宗门弟子要来,虽然打不过他们,可不代表骗不到他们。
此前有个弟子被骗得连功法都交了出去,之后所有的散修都来试试运气。
修改中,勿订阅,认准纵横
第九十七章 悬桥剑(上)
悬桥剑(上)
月光打在了河水中,远处的李道一似乎还在争吵着什么,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不过他没有对着那女孩,只是一会儿指指天,一会儿指指地。
徐长安收起了那枚圆形玉符,但还是将其与莫轻水给的圆形玉符分开放。她给的,始终是在心上。
徐长安买下另外一枚相似的只是单纯的听说了是一对,心里念着一个人儿啊,她所给的东西,都会想着凑成一对。
不过她给的终究是她给的,要放在心上。
徐长安将另外一枚装好之后,便朝着李道一走了过去。
李道一骂骂咧咧的,一会儿指指天,一会儿对着河水,那个穿着单薄衣服的女孩哭得梨花带雨。
这是圣朝版图的最南方,南暖北寒这是常识,北方天寒地冻,南方艳阳高照;北方暖阳不燥,南方能要人蜕一层皮。
这个时节的南方,算是比较舒服的南方。
女孩面对着波光粼粼的河水,一边哭着,月光打在了脸上,仿佛挂满了珍珠,算不上好看,可也说得上清秀。
若是一般的女孩子,如今该帮助家里干点活,若是看见心仪的小伙子,便害羞的半遮着脸跑回屋。家里有慈母的,发现之后便会笑女孩;但笑归笑,天底下哪个父母不会为孩子操心,知道自家姑娘有意,便会开始打听起来。
男方如果听说了,也有意,就会上门提亲。
自此,一段良缘便这么成了。
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面临的是这些事情,却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河水啼哭。
李道一知道徐长安过来了,骂得更凶了。
小白站在了河边,探头探脑的,一会儿在月光下伸出了洁白的小爪子,极其一小片水花。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它应该是在捉鱼。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更别说是和一只猫了。
除了它父亲老黑猫和徐长安的生死,还有赌钱的输赢外,其它事情几乎影响不了它。
它最近有种感觉,它觉得它快要见到它的父亲了。
两年前,老黑便是来到了南方,跟着长老和弟子们前来捉拿在南海兴风作浪的怪兽,据说是穷奇。
而如今来到了南方,它的预感也越发的强烈了。
甚至现在有了时间,它都不想去赌钱了,只是佯装很认真,却漫不经心的捉着鱼。
猫有猫的心事,人有人的难处。
徐长安走了过来,小白抬起头朝他叫了一声,徐长安看了它一眼,它知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那就够了。于是,转过头继续盯着安静的河水,不经意间猛地伸出了邪恶的小爪子,扬起了一片水花。
徐长安走近,那女孩坐在地上,抱起双臂小声的唾泣,在这算不上寒冷的夜里,似乎无比的孤独与冰冷。
李道一也停止了咒骂,看见徐长安过来,便直接说道:“小道子,这事儿必须得管。”
徐长安有些疑惑,他怎么成“小稻子”了,不过很快想通了。从荆门州出来,蓝宇和李道一便给徐长安取了个名字,蓝道。
“怎么了?”徐长安想通之后,显得很自然,要去看看六宗大比,好歹有个名头吧!
李道一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女孩的背影,便叹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狐妖奇谈》看多了,赶紧直说,别一副悲天悯人,欲言又止的样子。若是我们能帮,江湖中人,行侠仗义,自当出手。就算是你笑着和我说,我都会同意,现在别和我演。”
李道一幽怨的看了一眼徐长安,这才说起了这个女孩的事。
这条河叫做封武河,也叫做通海河。从北到南,无数的小溪流和小河汇聚成这条大河,朝着大海奔去。
河道宽阔,历朝历代治过水,修过坝,这才有了如今平和安详的通海河。
原本无风无浪,百姓安居乐业,可最近十几年来却多了一条不好的风俗。
每隔个两年,便会请法师前来,在河岸两旁的村子中找一花信年华的女子或者豆蔻年华的女孩,投入江中,祈求无风无浪,称之为祭河伯。
他们会选个好日子,将女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放在大竹筏上,竹筏周围摆满了牲畜祭品,让女子漂泊在江中。
通常都是趁着黑夜而放,当将女子放入江中,两岸百姓便会大肆庆贺。
等到天亮,也许还能找到竹筏,可人和祭品都会消失不见。百姓们看到这个光景,心便放了下来。以后两年,肯定会无风无浪,渔民得利,同时周边的水稻也会丰收。
如今正好两年过去,这个女孩便被选中了,成为明日祭献给河伯的祭品。
当地的县守也知道这个风俗不好,有违天和,可在他没来之前,风俗便存在,他也便没了办法。
况且,守一方水土,大体安稳几年,肯定会被调离开的。所以,他便强迫自己成了哑巴和瞎子。
徐长安叹了一口气,这事儿,有些不好管。
若是有欺男霸女,有修行者为祸,他肯定仗义出剑。可这河伯一事,有没有得两说。虽然他水性不错,可也是相对于渭城周边的河流,遇到这等大河,只怕下去就没影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无法和百姓们证明有没有河伯。
倘若真的有水怪或者是河里的妖族作乱,他也不可能将其展现在百姓的面前,毕竟只有少数百姓知道“仙师”的存在。
若是百姓们都知道“仙师”的存在,能够延长寿命,还能御剑而行。人人都想着去修炼成“仙师”怎么办?若是让百姓们都知道,虽然有资质限定,可那时候百姓们肯定会都想去试一试,试一试没问题,知道没希望他们也会死心。可在试的这几年中,粮食肯定会减产,至少动 乱都会多一些。
所以,这便是为难之处。他徐长安不好管,打打杀杀往往比征服人心简单得多。
最终,徐长安和李道一对视一眼,只能说道:“明天夜里我们守着她吧,若是真有什么邪祟作乱,便将其斩了,保全性命。”
李道一知道其中难处,点了点头。
他走到女孩身旁,轻声说道:“你先回家,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
女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李道一看着梨花带雨的面庞,心里一软,便双手合十,慢慢的打开,顿时一道紫光从在手中出现。最终,那道紫光变成了一朵花,在李道一手心中绽放。
女孩破涕为笑,坚定了看了一眼李道一,“嗯”了一声。
……
两人送着女孩回家,看到河边的一排木屋还有晒着的网,李道一和徐长安只敢远远地跟在身后。
“都说了,让你看好那丫头,要是明天那丫头不见,村长和法师拿你我去祭河伯!”女人尖锐的声音传了出来,徐长安和李道一远远的便能听见。
“我一个老男人,你一个老女人,河伯不会要的。”
“那怎么办,总之死丫头不回来,我们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说着,女人便哭了起来。
“这两岸十多个村的抚恤金你都收了,我们怎么办?难不成那些白花花的银两还要还回去么?”
说着,屋子内便陷入了沉默。
女孩早已泪流满面,手脚发麻,全身冰凉。
“那个乞丐说过的,女儿会回来的。”低沉的男声传了出来。
“一个乞丐的话你也信,我也希望死丫头会回来,不然我们的日子没法过啊!”
女孩转过头看着两人,看到了两人鼓励的眼神,李道一双手合十,慢慢打开,做了一个花朵绽放的动作,女孩看着那个小道士,眼中出现了光,重重的点了点头,鼓起了勇气,敲响了家门。
..............................................................................................................................................待会还有一个小章节。
第九十八章 悬桥剑(下)
悬桥剑(下)
徐长安和李道一看着女孩进了家门,便离开了。
他们找了个客栈,才住下,小白便从河边回来了。它从窗户跳了进来,爪子湿湿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家伙帮它洗澡它怕水怕得要死,抓鱼的时候就不怕水。
小白似乎有些闷闷不乐,跳进徐长安房间也不顾爪子湿不湿,便卧在了徐长安的枕头边。
“怎么了?没抓到鱼不开心?”
小白自然不会和徐长安说它想那只没有节操的老黑猫了,它叫了两声,似乎是抱怨。徐长安听着,惊讶的问道:“什么?河里没有鱼?”
小白点了点头,徐长安结合河伯的事,便肯定水里有古怪。
小白有远古神兽血脉,还吸收了一丝龙血,感知好得可怕。所以,小白基本不会出错。
小白看了一眼徐长安,便趴下睡觉了。
李道一的门响了,徐长安先将此事和李道一说了一下。
……
翌日,风不燥,空气也很舒服,天边挂着今年最后几片红霞,有点像女孩们害羞的脸。
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男人被众人簇拥着,他唇边有两撇胡子,如不是这一身黄色道袍。乍一看,肯定是个奸诈狡恶之徒。两岸边几大个村子都热热闹闹的,流水席从中午摆到晚上,从村头摆到村尾。
只有一个人饿着,她只能喝水,肚子要空着。不管河伯是娶她还是吃了她,村民们都不允许她肚子里有脏东西,这是那法师说的。
她听到门外的热闹,不少人虚伪的冲着自己父亲说“恭喜”,若是这事儿落在他们身上,只怕说不出这句恭喜。
突然房门被打开,她有些害怕。自己的父母反应也是极快,急忙推开敬酒的人,走了进来。
女孩看着进来的那人,是一个乞丐。
乞丐看到她,便跺着脚说道:“你看,我就说她会回来的嘛!”
女孩的父母看清这个乞丐的模样,认出是昨夜宽慰他们二人的乞丐,两人商量了一会儿,便拿出了一些碎银子,递给了乞丐。
“多谢尊口,这点心意奉上。”
乞丐龇牙一笑,接过了那些碎银子,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满,脸上还是带着笑。昨晚的二百两银票和现在的碎银子比起来,简直是如同大巫见小巫。
“我能去吃吃流水席么?”乞丐突然问道,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而且肚子还配合的叫了两声。
此时天色渐晚,大多数人都吃好了,而且都去准备竹筏和炮仗,吃流水席的人也少了很多。男人想了想,便点点头。
乞丐听到这话,高兴得手舞足蹈,如同一个孩子跳出了门。
不过女孩总感觉,乞丐出门的一瞬间,看了他一眼。
徐长安和李道一站在高处,看着热闹的河岸。
徐长安看到一道身影,有些惊疑:“是他?”
“谁?”李道一下意识的问道。
“没谁,一个脸熟的乞丐。”李道一没管这些,只是看着下方的流水席,摇了摇头。
……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夜幕即将降临,那一袭黄色道袍的法师拿着一柄桃木剑,嘴里念着李道一这个道家弟子都听不懂的口诀,振振有词。
经过一番花里胡哨的仪式之后,百姓们便将女孩绑在了竹筏上,她的身边围着一圈鲜花,鲜花的外围,则是一些祭品。
她从未如此漂亮过,可或许只有这一次。
她身旁的所有花,都没有昨夜于手中绽放的紫色花朵好看。她被推下了水,看不到周围一切,只能看着黑沉沉的天空,耳边传来熟人的欢呼。
她的眼角落下了泪水。
看着她飘荡在河面上,百姓们便回去了,没人管她,更没人看她,他们心里只惦记着未来两年的好收成。
徐长安和李道一盯着江面。
夜,深了。
纵使是南方,风也有些冷。
河面上飘着竹筏,奇怪的是,竹筏并没有顺着水流,朝着海里而去,反而是停在了江心。
万家灯火暗了下来,猫和狗都陷入了梦乡。
此时,稀里哗啦的水流声传来,徐长安和李道一躲在岸边精神顿时一震。
月光下 ,一颗脑袋从水里探了出来,似蛇非蛇,像画里的龙,但是没了角。
徐长安早已握住了长剑,随时准备一击。
女孩自然听到了声响,还闻到了一股腥臭味,甚至重重的喘息声。她害怕极了,想放声大喊,可却没了力气,也发不出声。
月光下那似龙非龙的怪物张开大嘴朝着女孩而去,上下颌之间还有唾液相连,在月光下如同拉扯开的银丝。
紫光和红色的光芒突然在女孩面前晃过,李道一趁着那怪物不注意,于它口下救出了女孩。
怪物突然咆哮,尾巴一甩,大片水花出现。趁着水花,咬向了徐长安。
正在此时,竹筏之上突然出现一柄剑,在刚才女孩身旁的位置。
那柄剑散发着古铜色掺和着白色的光芒,静静的立在半空。那怪物见到这柄剑,眼中浮现了一抹恐惧,立马遁入水中,消失不见!
徐长安看着这柄剑,惊讶无比。
这柄剑昨晚见过,他以为乞丐是在忽悠他,可今日他却看到了这柄剑的威慑力!
说实话,在水面和水中怪物战斗,他绝对会吃亏!
发愣间,耳中传来了一道声音。
“小友,多谢昨晚银两。还有,此事我会完美解决,你们安抚那女子情绪,带她吃点东西,天亮以前让她坐回竹筏之上。”
这声音徐长安认得,转头看去,却看不到人。再转头,那柄剑朝着岸边而去!
……
岸边,一个乞丐龇起牙笑了笑,随后摇摇头,疑惑的自语道:“为什么这个小家伙身上会有淡淡的海皇气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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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引蛟
第九十九章 引蛟
引蛟
乞丐没有多想,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好。
他看到两人将那女孩带了下来,好像是经过了一番宽慰。过了会儿,乞丐看到两个小家伙带着那女孩走了,便远远的跟在了后面。
此时已经是大半夜,哪里还会有吃的。不过,这对于李道一来说算不得什么,坑蒙拐骗都信手拈来,偷鸡摸狗更加不再话下。
李道一偷了一点吃的来,只有些馒头,不仅冷而且硬,可对于饿了一天饥肠辘辘的女孩来说,这便是珍馐。
女孩吃一口,便眼泪汪汪的看李道一一眼。李道一没发觉,徐长安便有所察觉了。
人往往都是更容易看到别人身上的问题,却无法看到自己身上的问题。
面具下的徐长安笑了笑,摇了摇头。
等那个女孩吃完,李道一想了想,这才蹲在女孩跟前,让她再度回去。
李道一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就连徐长安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听了那道声音的话。
女孩自然不愿意,可看到李道一紧皱的眉头,最终还是咬咬牙,应承了下来。
徐长安和李道一带着女孩回到了江边,开始拼凑起那些早已散架的竹筏。
……
乞丐看到三人在江边,微微一笑,便离开了。
他朝着岸边的村子走去,找到了一间单独的房,手轻轻的抚摸在门上,那门栓居然自动脱离。门缓缓的打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紧紧是一刹那,那门便又缓缓的关上了,也没有一丝的声音。
一双眼睛在屋内扫视着,突然看到了有一个供桌。这供桌显然是才布置起来的,供桌之上则是供着一条泥塑的龙。
那龙没有点双眼,可仍旧威武不凡。
“有办法了!”潜进房间的人突然打了一个响指,有些高兴。可响指才打完,他便后悔了,急忙缩了缩身子,生怕被房间里的人发现。
那人先在那条泥塑的龙身上摩挲着,最终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在龙头之上点了两点。
随后,他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好多的地方,便弯腰躲在了桌子底下。
……
鼾声正浓,只要过了今晚,明日见不到那个女孩子,他的活也就结束了。每隔两年都能赚那么大一笔,他当然睡觉都笑出声来。
此人姓黄,便是主持祭祀河伯,穿着黄色道袍的法师。因为这些年来,刚开始是他父亲在做这个事情,他知道父亲是弄虚作假,可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反倒是父亲去世了之后,他开始怀念这两年一次的银子了。
本来他是没门路的,也怕被百姓们发现。
可老黄法师死后的两年,这片封武山脚居然连连暴雨,难得一见的河水泛滥居然出现了。
那时候,战争正打得火热,谁还有心思管这些,更别说让朝廷派人来治水了。
百姓们被洪水折磨得苦不堪言,终于想起了老黄法师还有一子,便约了一群人,一起去去寻老黄法师后代了。
这时候的小黄法师还不是法师,他只是一个同样遭受洪涝灾害的百姓。
恰逢这个时候,他早已没了吃的,饿了几天。这群人才找来的时候,他是有些恐惧的,可看着他们毕恭毕敬的模样,心思便活络了起来。
他胆子自幼就极大,跟着父亲走到南,骗到南;走到北,骗到北。自幼练就一副好皮囊,好皮囊指的的脸皮,不过并不是说他长得好看,而是脸皮实在是太厚。撒个谎,骗个人绝对不会脸红;甚至一度还真的以为自己便是能够给百姓带来安定祥和的**师。
他从父亲的箱底里掏出了当年父亲穿过的黄色道袍,里面还有一柄桃木剑和一尊泥塑的龙。
他本来是不想带着这泥塑的龙,可决定吃这碗饭,踏出这扇门之前,想起了父亲的话。
“咱们靠水吃水,得小心呐!凡是都有个规矩,靠山拜山神,靠水拜龙王,可得记住了!”
想起父亲,想起这句话,最后他转头回到了屋里,从箱子底将这泥塑的龙取了出来,带在身上。
他跟着村民来到了通海河(封武河)最为湍急的流域,看着那滔滔河水,脚都被吓软了。可看了身边的百姓,个个神情肃穆,手里还拿着锄头。可那个时候的小黄法师却觉得那不是见到的锄头,而是村民们的愤怒,那些愤怒足以将自己的脑袋砸出一个大坑。
要么跳下河里去,要么被百姓发现然后被砸死。
最终,这两条路都没选。
他选择欺骗百姓,让他们将吃的丢进去祭祀河伯,自己也装模作样的弄一个法坛,百姓们看着小黄法师和老黄法师的做法差不多,便慢慢的相信他了。
河水并没有因为他们丢下吃的东西而变得平缓起来,反而更加的湍急。
小黄法师已经绝望了,最终为了多活几日,咬咬牙,便说出什么河伯大人对祭品不满意的混账话,居然提出要用活人,而且是姑娘来献祭。
他说这话,本意不是害人,只是为了救自己。
在他想象中,百姓们决计不会答应用活人来献祭。既然不用活人来献祭,那他就可以推个一干二净,说着河水治理不好,是因为没有用活人献祭。这样,自己便可以脱身。他都想好了,脱身之后,土地都不要了,便一路北上,跑得远远的,朝着传说中的通州去。
可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百姓们居然真的用了活人!
看着那个活人被推了下去,他的心一直在颤抖,那些百姓仿佛变成了恶鬼,会吸人血的恶鬼!
人才被推下去的那几天,他一直担惊受怕,可偏偏逃不出去,被关了起来。
第三天,他已经绝望了。他每天都拜那条泥塑的龙,希望自己能留一条狗命。
当他被百姓们簇拥着出来时,这一切都恍若梦中。
河水居然平缓了下来,暴雨也停了。
甚至第二天,天空之上还挂着久违的太阳。
他喜出望外,在通海河(封武河)两岸的声势一时无两,所有百姓都对其信服。慢慢的,小黄法师也变成了黄法师。
所以,自那以后,他每天都要拜那条泥塑的龙,他觉得是那条龙给了他好运。
对这条龙,他是毕恭毕敬,早晚被拜上一拜。若是他爹老黄法师尚在人世,估计他对他爹都没对这条泥塑的龙来得好。
祭祀河伯的事干得多了,他看向村民的目光也变了。以前觉得这些村民是恶鬼,可多祭祀了几次河伯,他便觉得这些百姓可爱了起来。
他们不是恶鬼,而是财神爷。
与恶鬼待久了,看恶鬼变了,不是因为眼光变了,而是因为人变了。
可惜的是,小黄法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现在巴不得一年祭祀一次河神,从这些财神爷的口袋里赚更多的银子,自己住更大的宅子。
他现在睡觉都做着美梦,梦到了自己骑在了龙的脖子之上,在天上自由自在的翱翔。
突然间,黑漆漆的屋子里发出了光芒,古铜色的光芒刺得他从美梦中惊醒。
小黄法师转头一看,顿时看到了在供桌之上,双眼闪着光芒的龙。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最终狠狠的打了自己两巴掌,这才确定不是梦,顿时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了泥塑的龙像之前。
“龙神大人在上……”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声大喝:“黄耗,你可知罪?”
小黄法师听到龙神大人说话了,头都不敢抬,更不敢答话。
“你这些年来,枉害人命,你可知罪。”
小黄法师顿时不停的磕头,额头上都流出了鲜血。
“求龙神大人饶命,小人都是为了大人啊!”
听到此话,突然那泥塑龙像的双眸之中,射出了一道光芒,将小黄法师身前打出了一个低洼。
小黄法师看到这一幕,脸色苍白,嘴唇止不住的哆嗦。
“我……”
“今日本龙神游历这通海河,居然发现有人做此恶事,而且是我龙神一脉弟子,岂能容忍!”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小黄法师哭天喊地,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靠这行当吃饭的人,最怕这些东西出来。对此,他是深信不疑。
“此河里有怪,今日我救下了那女孩,那怪在几日之内也将会伏诛。”
“你虽然这些年害了人命,可也算做了一些事。本龙神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不要?”
“要,要,要!”小黄法师不停的磕着头,恨不得将头磕坏。“求龙神大人给个机会!”
那泥塑之中立马传来了声音。
“那好,此番那姑娘我已经救了回来,正在江面之上。天亮之后,你得说服百姓停止这祭拜的仪式!同时,在河边修一座龙王庙,每逢初一十五认真祭拜,本座自会保佑你们平安!”
小黄法师听到这话,焉有不同意之理?
“那好,你抬头看看我。”
小黄法师听到这话,颤巍巍的抬起了头。当他和泥塑龙像对视的那一刻,顿时一道光从泥塑龙像的双眸中射了出来,击在了他的额头之上,这位小黄法师便软绵绵的昏迷了过去。
一切归于平淡,房间里陷入了黑暗。
一个乞丐拍拍手,腰间别着一柄短剑站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这小黄法师,便走出了门。
……
他说这话,本意不是害人,只是为了救自己。
在他想象中,百姓们决计不会答应用活人来献祭。既然不用活人来献祭,那他就可以推个一干二净,说着河水治理不好,是因为没有用活人献祭。这样,自己便可以脱身。他都想好了,脱身之后,土地都不要了,便一路北上,跑得远远的,朝着传说中的通州去。
可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百姓们居然真的用了活人!
看着那个活人被推了下去,他的心一直在颤抖,那些百姓仿佛变成了恶鬼,会吸人血的恶鬼!
人才被推下去的那几天,他一直担惊受怕,可偏偏逃不出去,被关了起来。
第三天,他已经绝望了。他每天都拜那条泥塑的龙,希望自己能留一条狗命。
当他被百姓们簇拥着出来时,这一切都恍若梦中。
河水居然平缓了下来,暴雨也停了。
甚至第二天,天空之上还挂着久违的太阳。
他喜出望外,在通海河(封武河)两岸的声势一时无两,所有百姓都对其信服。慢慢的,小黄法师也变成了黄法师。
所以,自那以后,他每天都要拜那条泥塑的龙,他觉得是那条龙给了他好运。
对这条龙,他是毕恭毕敬,早晚被拜上一拜。若是他爹老黄法师尚在人世,估计他对他爹都没对这条泥塑的龙来得好。
祭祀河伯的事干得多了,他看向村民的目光也变了。以前觉得这些村民是恶鬼,可多祭祀了几次河伯,他便觉得这些百姓可爱了起来。
他们不是恶鬼,而是财神爷。
与恶鬼待久了,看恶鬼变了,不是因为眼光变了,而是因为人变了。
可惜的是,小黄法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现在巴不得一年祭祀一次河神,从这些财神爷的口袋里赚更多的银子,自己住更大的宅子。
他现在睡觉都做着美梦,梦到了自己骑在了龙的脖子之上,在天上自由自在的翱翔。
突然间,黑漆漆的屋子里发出了光芒,古铜色的光芒刺得他从美梦中惊醒。
小黄法师转头一看,顿时看到了在供桌之上,双眼闪着光芒的龙。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最终狠狠的打了自己两巴掌,这才确定不是梦,顿时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了泥塑的龙像之前。
“龙神大人在上……”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声大喝:“黄耗,你可知罪?”
小黄法师听到龙神大人说话了,头都不敢抬,更不敢答话。
“你这些年来,枉害人命,你可知罪。”
小黄法师顿时不停的磕头,额头上都流出了鲜血。
“求龙神大人饶命,小人都是为了大人啊!”
听到此话,突然那泥塑龙像的双眸之中,射出了一道光芒,将小黄法师身前打出了一个低洼。
小黄法师看到这一幕,脸色苍白,嘴唇止不住的哆嗦。
“我……”
“今日本龙神游历这通海河,居然发现有人做此恶事,而且是我龙神一脉弟子,岂能容忍!”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小黄法师哭天喊地,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靠这行当吃饭的人,最怕这些东西出来。对此,他是深信不疑。
“此河里有怪,今日我救下了那女孩,那怪在几日之内也将会伏诛。”
“你虽然这些年害了人命,可也算做了一些事。本龙神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不要?”
“要,要,要!”小黄法师不停的磕着头,恨不得将头磕坏。“求龙神大人给个机会!”
那泥塑之中立马传来了声音。
“那好,此番那姑娘我已经救了回来,正在江面之上。天亮之后,你得说服百姓停止这祭拜的仪式!同时,在河边修一座龙王庙,每逢初一十五认真祭拜,本座自会保佑你们平安!”
小黄法师听到这话,焉有不同意之理?
“那好,你抬头看看我。”
小黄法师听到这话,颤巍巍的抬起了头。当他和泥塑龙像对视的那一刻,顿时一道光从泥塑龙像的双眸中射了出来,击在了他的额头之上,这位小黄法师便软绵绵的昏迷了过去。
一切归于平淡,房间里陷入了黑暗。
一个乞丐拍拍手,腰间别着一柄短剑站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这小黄法师,便走出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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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逍遥游
逍遥游
听到这话,李道一的屁股之上就像有了一团火一般,猛地一下跳了起来,睁大了眼睛,一拍桌子惊得老乞丐拿不稳手里的猪肘,险些落在地上了。
“你开什么玩笑!”
李道一指着老乞丐,老乞丐一脸的惊愕。
“我们在水里,能个那玩意比么?”
李道一看着老乞丐面前的空盘子,刚才啃了一只鸡,现在又抱着猪肘啃了起来。明明刚才都打嗝了,现在居然还吃得下。
老乞丐无辜的看了李道一一眼,李道一想了想,里面换了一张笑脸。
“前辈,您看,人我们救下来了,那条小蛟我们也不要,那既然是您的东西,您自个儿去取。”随即眼睛珠子一转,搓着手,一副谄媚的模样。
“前辈,还需要加些什么吃的?管饱!”李道一难得的豪气一次,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乞丐斜了他一眼,将啃了一半的猪肘放在桌子上。
“吃完之后呢?”
李道一一笑,将徐长安从桌子上拉了起来,小白刚才一直在桌子底下,偶尔伸出雪白色的小爪子,从桌子上捞下小块的鸡肉吃着。它也有座位,只是体型还小,有因为尚有客人在,徐长安也不许它跳上桌子去。
所以,刚才只能看到偶尔出现的雪白小爪子,还有那逐渐消失肉。
小白看到徐长安被李道一一拉扯站了起来,便也往上一跃,跳在了李道一的肩头之上。若是往些日子,李道一肯定欢迎小白跳上来,一只白色的小猫乖巧的趴在肩头之上,肯定能吸引不少的回头率。这是逛街的时候,小白都喜欢趴在徐长安或者他的怀里,死活不出来。即便偶尔出来一次,站在自己肩头上,也是昂首挺胸,仿佛自己是他的坐骑一般。
“小家伙可以啊,很聪慧,会在你身上将爪子擦干净。”
李道一自然知道小白此番跳上来是擦爪子的,可他偏偏没有办法。况且,此时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他可不想被一条蛟追,特别是在河里。
“此饭一别当然是山水有相逢,有缘再见咯。”李道一抱拳道。
乞丐也站了起来,伸出了油腻的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看了一眼小白,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李道一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笑,也摸不准这乞丐心里想些什么。可他就是不想下水喂那条小蛟,便也不搭理他,一抱拳说了句告辞,拉了一把徐长安,唤了一声店小二,付了酒钱便拉着徐长安朝着门外走去。
“血脉不错,只是有缺陷,可惜了。”
话音刚落,徐长安立即停住了脚步。小白擦干净了爪子便又跳到了徐长安的肩头上,他冲着徐长安小声的叫了两声之后,又蹭了蹭他。
李道一转过头,紧张的看着徐长安,甚至能够看到他那并不肥胖的脸微微颤抖着。
乞丐看到两人停下脚步转过头上,便佯装看着天花板,也没出言挽留两人。
“敢问前辈,可有法子?”
那乞丐佯装没有听见,看了一眼刚才徐长安没有带走的令牌,令牌之上有一个“皇”字。
徐长安走上前,将令牌收了起来,恭恭敬敬的一拜接着说道:“请教前辈,可有治疗之途。”
老乞丐龇着牙,脸扭做了一团,看不出喜怒。不过他那看了一眼李道一的眸子里,显露着隐藏不了的笑意。
“对于各类兽和妖的血脉,我倒是知道一些。”
李道一听到他这么说,原本阴沉的脸立马多了一份晴朗。
“那走吧,他估计也是个半吊子。”他虽然不知道徐长安为什么停下来,可也猜得到个大概,要么是徐长安自身出了问题,要么是小白。
老乞丐的身份他看不出来,修为比他高很多的人或者是身上有宝物的人,他都没有能力去通过面相看出一些什么来。
李道一行走江湖,坑蒙拐骗很少出问题,靠的就是一个“稳”字。
自己看不透的人,就算是将天大的好处放在自己面前,他也会斟酌一二,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对这乞丐戒心拉满的原因。
徐长安没有管李道一,反而是盯着老乞丐一字一顿的说道:“请前辈教我!”
小白一路陪着他,甚至有几次不顾生死的挺身而出。现在知道了有关于它血脉和体质的一些消息,徐长安不想错过。
菩萨符还在的时候,小白和自己一旦受伤了,都倚靠玉符。而且小白若有些不稳定,都喜欢趴在玉符的旁边。可玉符被剑九前辈拿去温养了。而随着小白的慢慢长大,它自身的问题也逐渐的会显露出来。
小白会比老黑暴戾,现在没展现出来,是因为它还小;随着年龄的增长,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横亘的老黑和小白的面前。
香火传承的问题。
老黑的子嗣是小白,当初老黑看着小白的毛发,一度怀疑它这蜀山的霸主被人给送了一顶帽子,甚至旁敲侧击的去打听小白的母亲家旁边是不是也有一只猫住着,而且姓王。才感受到了小白的血脉之后,才放下心来。
它发现小白的血脉虽然是和自己一脉相承,可又有些不同。小白的血脉似乎比它的都要强大一些,正因为如此,所以它才会同意小白跟着徐长安,希望徐长安以后能够有机会帮助小白压制一下血脉。
当时它和瘸子李义山以为徐长安是封魔剑体,故才会让徐长安带着小白出山。可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徐长安的体质只是和封魔剑体相似的封妖剑体!
这原本对于小白来说更加的有利,可这个消息才出来,便有传闻出来,徐长安战死城头。
蜀山的太上长老瘸子回到了蜀山,静坐了几夜之后,便下令封闭蜀山,所有蜀山弟子必须勤奋修炼。他甚至忘记了小白,甚至有时候想起小白,便也微微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小白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便是跟随徐长安战死,它还是一只猫,圣朝的人没注意到很正常;还有一个可能,便是小白受伤逃了出去。
若是后一种,小白一定会回蜀山的。
他的心里只有仇恨,若是小白活着,便一定会回来;若是没回来,那么他一定会为徐长安和小白报仇的。
对于小白,不管是瘸子李义山,还是徐长安,都有着亏欠。
大的不说,就说徐长安才从长安出来的那段时间,衣食住行都全是靠着小白去坑蒙拐骗,去耍赖活着偷一些银两,这才让徐长安一路走到了荆门州。
小白对于他来说,不是宠物,也远远的超过了伙伴,更像是兄弟。
有人能够一眼看出小白的问题,并且说出那样的话,哪怕他是凭运气碰的,徐长安都不会错过。
看着徐长安将令牌收了起来,乞丐便坐了下来,徐长安拉了一把李道一,三人一猫顿时又和刚才一样。不过,现在除了乞丐还在吃东西之外,两人一猫神情都有些严肃。
“变异的血脉,原本血脉就不弱,变异之后便更加的强大。不过能力强大,体魄却没有跟上,而且血脉越强大,越不容易传承香火。”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徐长安瞳孔微微一缩,看着面前的这个乞丐。
“压制妖啊,兽啊的血脉封妖剑体最好,有封妖剑体的话,能够帮助它先压制一部分的血脉,让它慢慢的去锻炼体魄;否则有爆体而亡的危险。可惜啊,听说出了一个封妖剑体,却死在了长安城外。”
“至于香火问题,得……” 说到这里,乞丐顿了顿。
“得什么!”徐长安自然的忽略掉了封妖剑体的问题,这个问题他也不想多谈。
“得看那条小蛟!”
“嘁!”李道一嘴里发出了一丝不屑,站了起来看着乞丐说道:“你就不是想骗我们抓那条小蛟么?”
乞丐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说道:“龙性本淫,龙如此强大都能传承香火,蛟算是龙的支脉……”
说道这里,他便没往下说,看了一眼徐长安。
徐长安没有思考,他已经信服了,便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
李道一没有去劝徐长安,既然徐长安都相信了,作为朋友,作为兄弟,他即使再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跟着徐长安一起上。
风吹皱了河水,河面上一片璀璨,月光越发的清冷。
李道一站在了河岸上,正准备脱下道袍,小白虽然知道河里这段时间没鱼了,可还是将小爪子伸到了河水里。
“你干嘛?”徐长安看了一眼李道一。
“脱衣服下水啊!”
徐长安像看傻子一般看了一眼李道一,摇了摇头道:“你是下去洗澡么?它出来后,我们便可以贴近河面御剑,把它引出去啊!”
李道一听着这话,动作瞬间凝固了,讪讪的穿起道袍,两人相视一眼,一下扎进了河里。
河水冷冰冰的,两人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经过了多次的治理,河水也变得清澈了起来。
两人沉入水中,月光透过河面照射了下来,眼前一片湛蓝。
河水里显得有些孤寂,除了月光之外,再无其它活物,甚至连小鱼小虾都没有。
两人憋着气,用手比划着,泡泡不停的从口鼻中传了上去。徐长安和李道一在水里游了一会儿,传闻中记仇的小蛟也了无踪影。
河面上,两道人影探出头几次,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随口又探入河水中。
起夜的渔民看到河中有动静,立马清醒了一些,趴在河边看着。
这个时节,没人摸鱼的。大家伙都知道,祭祀河伯的前后,鱼虾都全部躲了起来。要等到冬季过后,入了春,他们才会动船。
他确定河岸村子里没人会在这个时节去河里捉鱼,即便是最调皮的孩子也不会这个时节下河。
虽然说今日那家的闺女被龙神保了下来,而且据说龙神赶走了河伯,可河伯刚走,鱼虾也不一定会有的啊。
他必须看清楚河里的人,若是附近村子的,他得立马将其叫上来。
可当他揉了揉眼睛,再往河里看时,河面上除了月光,再无其它。
“难道看错了?”
他嘟囔了两句,便回去了。
徐长安和李道一在下面游了会儿,那条小蛟还是没出现。
两人探出头,稳在水面上。徐长安想了想,左手之上出现红色光芒,想要朝着自己的右手割去。
李道一知道他的想法,一道紫光朝着他打去。徐长安反应极快,立马躲了开来。
“不能用的你的血。”李道一严肃了起来,对于其他事情他可以插科打诨,但是对于徐长安的身份,他向来很严谨。
话音刚落,紫光划过手臂,鲜血落入了河水之中。
徐长安感激的看了一眼李道一,远方河水哗啦啦的响了起来,一大条涟漪在河面上突兀的出现。
两人点了点头,便沉下水去。
河水中,一条古铜色的蛟朝着他们游来,长长的胡须在水中宛如水草一般飘荡,除了没有龙角,和画上的龙没什么区别。
古铜色的龙鳞显得冰冷而又力量,身下也生出了爪子。爪子锋利无比,鳞片片片分明。
一阵巨大的吼声从河中传来,河水顿时如同被激怒了的拳手一般,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朝着二人扑来。
此时河边的百姓早已被惊醒,可起来的时候,只能看到阵阵水花。
徐长安和李道一往前游着,两人眼看要被那张开的大口给追上,便同时跃出了水面。
想象之中,应该没错。可当他们跃出水面的那一刻,一股巨力从天而降,那条蛟知道水里才是他的战场,便早有防备,两人一出水面,那蛟尾便拍了下来。
两人落入水中,看到了那双冰冷的眸子。那张大嘴朝着他们咬来,两人几乎没有躲避的空间。
正在这时,两道光芒出现。
一道为青光,另外一道光芒便和小蛟身上的鳞片一般。
那柄古铜色的小剑想救徐长安,而那青光却趁此机会化作青色的绸带讲将蛟给缠绕了起来。
紧紧是一刹那,小蛟便被捆起来了。
乞丐看到这副光景,先脚踏河水,将两人救了起来。随后,那条小蛟被束缚着往海里而去。
百姓们呆在原地,纷纷跪拜,更加的相信了黄法师所说的,龙神赶走了河伯。今夜所见,令他们深信不疑。
乞丐心有疑惑,不过他本来就是想让小蛟回到大海,可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果然,到了出海口,束缚着小蛟的青光便不往前了。
反而是往上一提,在河里没有显现身形的小蛟便被提了出来。
虽然说是小蛟,可提出来一看,也有近百丈。
乞丐看着那青色光芒组成的绸带,对着空中一拜道:“请前辈高抬贵手,放蛟入海!”
话音才落,那青色绸带便化成了一个人影,但小蛟仍旧被定在了空中。
一个白衣老人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今日神游,见此小蛟,我池子里正好差一宠物,便让它去池子里赎罪吧!”
乞丐见到青色光芒化作人影,顿时惊惧不能言。
良久之后,才苦涩的张开了口。
“这是青莲剑宗逍遥游?神魄能够随时外出,一夜千余里?”
那道身影点了点头,带着笑意,还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说道:“既然你知道,那就明说,老夫想将其放入莲池,不会害他。”
乞丐听到这话,也无能为力。便对着那道白影一般,叹了一口气。
它入莲池,总比一天到处乱跑要好一些吧!乞丐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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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开山
开山
那道青光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一条古铜色鳞片的小蛟。
乞丐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坐在了河边,李道一和徐长安面面相觑,也不好说什么,便也远远的坐到了河边。
等到天光乍破,这位乞丐看起来似乎老了一些,他看着太阳慢慢的爬上了山头,佝偻着腰,站了起来。衣服破破烂烂的,上面全是厚厚的泥垢和油渍。头发也乱糟糟的,腰间一柄古铜色的小剑在晃荡。
他的双腿微微颤抖,脸迎着这深秋的阳光。
龇起了牙,努力的让自己迎着阳光笑出来。
徐长安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的心疼。
他才想说话,却没想到那乞丐转过头来,声音有些嘶哑,勉强一笑:“多谢两位小友了,先回去吧!”
说着,就率先朝着原来的小镇子奔去。
此时早已有百姓起床,他们便只能跑回去。
三人先后发力,足下犹如生风,化作光影,朝着小镇蹿去。
一道红光,一道紫光,一道古铜色的光先后冲了出去。
古铜色的光一马当先,红色光芒,紧随其后,再往后便是紫色光芒。
乞丐的实力远远高于他们两人,跑在最前面很正常。徐长安咬咬牙,想看看自己和他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便拼尽全力,犹如一阵旋风刮过。
“不错啊,两个小子。”乞丐似乎心情好了一些,速度顿时一提,将两人甩在了身后。当他回头看,顿时有些愕然。原先在最后的紫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离他不远。
虽然说他没用尽全力,可这个小辈能做到如此,着实惊到了他。
那道红光虽然落在了最后,可这也让乞丐看清了徐长安的修为,应该是在汇溪境或者半步小宗师。
三人一路狂奔,约莫一个时辰便到了小镇。
乞丐率先在小镇口停下了脚步,随后走进了小镇。李道一和徐长安也先后到达,跟着乞丐走进了小镇。
乞丐知道两人跟在后面,微微一笑,心情似乎好一些了。
他找了一个酒家,才进去便被店小二挡住了,店小二上下扫视了一下乞丐,便将头抬了起来,挡在了乞丐的面前。
乞丐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摸了摸口袋,叹了一口气。
李道一和徐长安紧跟着而来,看到了乞丐吃瘪的模样,李道一捂着嘴笑。乞丐瞅了他一眼,他立马收起了笑容,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直接砸在了店小二的脸上。
店小二原本就是抬着头的,被一张纸遮住了眼睛,正想发火,可拿下来一看,立马换了一张笑脸,看向了面前的小道士还有带着面具的怪人。
他谄笑着,弯着腰,朝着李道一和徐长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笑脸,比盛夏时节的花还要灿烂上几分。
店小二一直弯着腰,那张银票他可是看清楚,一百两银子,这位爷可真是阔绰。
若是蓝宇在,恐怕丢在他面前不是银票,而是珍珠了。就算是在长安时的徐长安,估计也会一把金叶子洒过去。
李道一毕竟是个小道士,平日过点日子不容易,所以出手还是有点保守。
店小二弯着腰低着头,半天没有看到有人踏进来,正有些疑惑间,便悄悄的抬起了头。
那位小道士学着他的动作,朝着乞丐弯下了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店小二突然有些恶心,就像吃了几百只苍蝇一样。
乞丐和两人上了二楼,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乞丐满意的点了点头,欣赏的看着李道一,李道一急忙帮他斟酒。
“不错啊!”菜还没上来,乞丐先喝了一杯酒,随后眯着眼看着两人。
“不用遮遮掩掩了,说罢,想知道什么?”
李道一朝着徐长安使了一个眼色,徐长安立马抱拳道:“请前辈教我法子,怎样才能治好……”
“那小白猫?”乞丐截过了他的话,徐长安点了点头。
“若只是香火问题,可以用龙精来治,即便没有龙精,也可以血脉不错的蛟精。它现在还小,可以慢慢的治疗,可现在啊,那条小蛟没了。”
李道一听到这,眼睛发亮。
“那条蛟血脉不凡?”
乞丐点了点头,李道一搓着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别做梦了!”乞丐冷笑着说道,带着一丝嘲讽。“你知道带走它的那人出自于哪儿么?”
没等李道一回答,乞丐啐了一声道:“那是莲池的老怪物,还练成了他们青莲剑宗特有逍遥游,可以神游千余里。”
“那逍遥游修炼的门槛极其的高,至少要修成神魂,方能开始修炼逍遥游,也就是大宗师,凌道境。”
李道一听到这话,并没有畏惧,搓着手一副奸商的样子说道:“我又不去抢,只是交换,即便不能交换,那去看看也总是好的。”
乞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喝了这顿酒,我也得回海岛上禀告了,希望能将它带回来。”
说话之后,摆了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个了。”
“至于血脉问题,血脉强是好事,可体魄跟不上,那便是坏事了。需要加强体魄,适应血脉之后,自然就没问题了。”
“当然,如果有传说中的封妖体,那可以暂时压制住它的血脉,让它自由的成长。”
“否则,血脉的成长快过于体魄的成长,必定会爆体而亡。”
徐长安听到这话,强行抑制住了再问的冲动,若是继续问下去,只怕他的身份会暴露。
“那条蛟呢?”
乞丐听到这话,顿时心里又有些难受,摇了摇手道:“它只是一个小孩子,有些调皮而已。以前啊,它在海里。听说了这条河里有块定波石,便跑了上来。上来没多久,没发现定波石
,但发现这里有村民祭祀河伯,它以为那些人是被人所放弃的,这才吃了一个。吃完之后便溜回海里,但就是不敢回到海岛附近。岛主知道后,这才让我来将它抓回去。”
“定波石?”徐长安似乎自动忽略了那条蛟的事,问起了定波石。
“就是能够平缓河水的石头,石头一入水里,便风平浪静。当年战乱的时候,一位姓徐的将军拿了一块定波石,治理了这条河。”
“不是因为献祭的缘故?”徐长安听到徐姓将军,强行抑制住了自己有些激动的心,问了一个比较蠢的问题。
乞丐斜了他一眼道:“你去河里躺着,看看能不能有这效果!”
“那所谓黄法师只是运气好,那位徐姓将军投下了石头之后,便赶赴北方战场,恰好那黄法师让村民献祭去,河水平静了下来,便以为是献祭的功劳,于是闹出了这么一个习俗。”
他嘬了一口酒,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啊,这事。不过以后这习俗就没了。”
看着乞丐似乎心情不好,三人没再讲话了。
突然间,天空上出现了五彩光芒,仿佛那座高山之上出现了彩虹一般。周围一片喧闹,可乞丐却不为所动。
徐长安和李道一还是按捺住了内心的骚动,坐在原位。
乞丐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开山了。”
……
李道一和徐长安站在了河岸边,和村民们挤在了一起。
乞丐走了,此时的他已经到了入海口,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那矗立的高峰,随后摇了摇头:“这次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啊!”
在人群中的徐长安想起了乞丐,摸了摸怀中那块令牌。他总有一种感觉, 不久之后,他还会再和这位前辈见面的!
“放心吧,姓傲的他自己也说了啊,他们久处海外,所以不想卷入这些纷争,没事的。”
李道一收回目光,看向了徐长安,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徐长安叹了一口气,看向了封武山。
……
此时的封武山上空一片绚烂,各色的光芒糅杂在一起。而山脚下则是有一大片空地,那里距离封武山更近,可偏偏没人敢走过去。
首先到的是铁剑山的人,他们背着大黑铁剑,皮肤黝黑,露出了精壮的膀子。
其次到的便是一群穿着月牙白僧袍的和尚,徐长安在其中看见了一个熟人,虚云大师。他知道虚云大师是知一师父的前辈,而且当初他能获得《渡生》与其说是知一师父的传授,更不如说是虚云大师的暗许。
要不然,未曾剃度的他,李知一又消失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渡生》灵隐寺都有着收回来的理由。
灵隐寺的和尚们面无悲喜,走向了空地,与铁剑山的弟子们汇合。
铁剑山的陈桂之徐长安自然也认了出来,这位前辈与裴长空和李义山一样,不仅时时维护自己,还将本宗的功法授予他。对于这些前辈,徐长安心里都心怀感激。
“开始吧!既然我们先来,这件事我们两家来做,以免多生一些麻烦。”
虚云大师说着,灵隐寺的所有弟子便坐了下来,双手合十,仿佛念经一般。和尚打坐念经实属平常,让徐长安和围观百姓有些费解的是,那些穿着黑衣,皮肤黝黑,看起来有些呆傻的大个子也坐了下来。
很快,徐长安的疑惑被解开了。
没过多久,他们的前方出现了大片的雾气,那些白雾往外扩散,完全遮挡住了整座山峰。
视野被挡,百姓们嘟囔了一句“装神弄鬼”便各自散开,毕竟这种场景他们每隔几年便要见上一次。
“阵法!”徐长安和李道一不约而同的说道。
李道一挠了挠脑袋,抓耳挠腮的样子颇向一只大马猴,徐长安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
“你还笑,想不想进去了。”
李道一说着,最终咬咬牙,拿出了一块玉符。
这个阵法不是太过于高级,要激活也没那么难。可李道一却不擅长此道,徐长安更是如此,对于阵法一窍不通。
他拿出这块玉符,着实有些心疼。可偏偏没有办法,想要进去必须用这玉符来破了阵。可这玉符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也不是说舍不得,可是用在这地方,着实有些大材小用。
看着周围的百姓散尽,没什么人了。李道一便催动玉符,那玉符顿时发出了一阵白光。突然之间,一道青光从天而降,将白光给压了回去。
“哪个王八……”李道一“犊子”二字还没说完,便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他看到了那位年轻的宗师,来自于隔壁宗门的宗师。
“小材大用啊!没想到多时不见,你居然混到了这个地步。”
葛舟意嘴角含笑,穿着道袍,道袍也是有些显旧,穿的也比较随意,甚至有两个结扣都错位了。
李道一看了他一眼,急忙将玉符收了起来,仰起头,一脸笑容的看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葛舟意。
葛舟意看了一眼徐长安,皱起了眉,随即目光一凝,看向了徐长安带着的面具之上。他的脸上多了几分讶异,随即看向了李道一:“莫非这是?”
李道一点了点头,没有让他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你可真舍得下功夫!”葛舟意说完之后,便也没废话。他和李道一早就相识,在宗门中两家的长辈为了一点酒和带着小人的书,整天明争暗斗,你争我夺。
小时候的李道一不知道那些画着小人的书有什么意义,等到发育得差不多了,战火从前辈蔓延到了小辈。两位长辈也懒得争抢,反正小辈会抢了看完之后会给他们。顿时,长辈们反而其乐融融。
虽然在宗门内小打小闹,可到了外面,这两个宗门的弟子都十分的团结。
葛舟意看了一眼挡在面前的白雾,突然开口说道:“你们
可得跟好了,跟紧了。”
说着,便一脚踏入了白雾中。
徐长安和李道一紧紧的跟着葛舟意,不知道走了多久,这才走出了白雾。
此时他们面前是一座大山,山脚之下,植被茂盛,不少奇异的小虫在地上逃窜,平时它们哪儿见过那么多人呐!
“还阵法大家,这么一个小阵法,还走了这么久!”李道一揉着自己的腿,有些抱怨。
葛舟意看着他,往前一指。
“刚才是在山前,我们是在山后。”
“如果刚才从山前而入,被六大宗门的人发现,如果不表露身份,你猜我们会不会被赶出来。如果表露身份,你猜我们天机阁最杰出的弟子会不会被抓起来?”
李道一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可嘴上却不服输。
“我又没得罪他们,凭啥抓我?”
“你说,除了灵隐寺的和尚,谁会不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
李道一听到这话顿时沉默了,就算是权势富贵强如圣皇,当初还不是想把自己带回长安,要不是自己跑得快,如今应该在长安城,穿着一身的官服,大部分修为被封了吧。
“走吧!”葛舟意看了一眼发愣的李道一说道。
“去哪!”
“前山有热闹,我们悄悄的摸过去!”
葛舟意说着,便顾自往前走去,徐长安看了一眼李道一,越过了他,紧跟在葛舟意的身后,李道一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徐长安,说了一句:“没良心的!”
至于小白,当然没跟着他们一起来。
若是小白出现,葛舟意必定一眼认出徐长安。小白的嗅觉不错,徐长安相信,它若是想要进来,一定能找到他们进来的路。
三人摸到了前方,鬼鬼祟祟的,和做贼一般。
此时他们位于刚才空地的背后,被一块石头和大量的低矮灌木丛挡住了身形。
“青莲剑宗也来了!”徐长安小声的说道。
他看到了裴长空,原本是长老李心吟带队前来,可因为她不许红莲一脉传承重新现世,故而被打发回宗内,面壁自省去了。
他还看到了董攀,那位极其骄傲的弟子。宁致远也在其中,作为青莲剑宗的少宗主和小宗师境战力最强的人,他必须前来。
宁致远、董攀、水恨生还有夜千树算是小辈中声名远扬的小宗师,至于其它宗门的,要么是没出过手,要么就是长处不在于此。
就拿灵隐寺来说,他们之中的小宗师完全没有出现过,甚至法号叫什么都不知道;而铁剑山呢,他们之中的大师兄叫铁昊,力气极大,实力一般。不过,这个人的地位极高。因为他的天赋不在修炼之上,而在于炼器。
当然,长生观的芝麻、绿豆和木头真实实力不清楚。虽然当初他们在蜀山极为轻松的击败葛舟意,可那是以三敌一。而且,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出手,三人也有点拨夜千树的意思在内。
“你看!”
徐长安正在沉思中,只见又有一队人马进来了。
一袭紫衣十分耀眼,加上清秀的容颜和声名远扬的天赋,瞬间她便成为了全场小辈弟子心目中的女神。
“蜀山的汪紫涵!”
“那青色长裙的也不错。”
“听说是巅峰汇溪境,这才进入宗门两年呐!”
不少的感叹声从小辈弟子口中传来,而徐长安也痴痴的看着那道身影。
汪紫涵仿佛没有听到这些话,面无表情的跟在夜千树的后面。
此番蜀山来了四个人,可现在在场中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赵燕婉早就跑到了青莲剑宗那边,而铁彩怡跑回去铁剑山的队伍中。夜千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蜀山的女人啊,终究是管不住!”
经过一番寒暄之后,两人看到了空着的地方,站了过去。
紧接着,卧佛寺也来了。
他们还没进入白雾,外面便梵音阵阵。
一大群黄色僧袍的和尚便走了进来,徐长安只认得其中的一人,普善和尚。至于身后的弟子,他一个都不认识。别说他了,就算是其它宗门的人,对他们身后的这些弟子,也没一个熟悉的。
他们经过见到的寒暄,便也找了一个位置站好。
紧接着的是长生观,芝麻、木头和绿豆进来了,他们长生观只有六个人,派出三个已经实属不易了。
他们三人看了一眼夜千树,笑了笑便和各位长辈打了声招呼,找到位置站好。
“既然各位都来了,那咱们开山吧!”虚云大师走上前,双手合十,打了一个佛偈,接着说道。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六大宗门的带头之人便走上前去,从怀里拿出了阵盘。
六块阵盘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块圆形的玉盘。
玉盘刚一合成,天空之上的五彩光芒便落入了玉盘之上。
“这阵法能不能破?”躲在远处的李道一问向了葛舟意。
葛舟意瞥了他一眼,直接说道:“你在想什么,这阵法是侍剑阁是我们宗门拿走的,经过了一百多年多位长辈一起研发,才弄出来的阵法,除了比不上蜀山的大阵和长安的大阵,其余宗门的阵法还不如它呢!”
话音刚落,众人面前出现了一道透明的光罩。紧接着,阵法将五彩光芒吸收完毕,虚云大师便拿着阵法,走到了山脚处,摸索了一阵,发现了一个凹槽,正好能够放下阵盘。
阵盘放下,那透明光罩立即破裂。
“诸位,入山!”
光罩破裂的瞬间,所有的阵盘便飞回各自的手中!
顿时,浩浩荡荡的人马开始齐上山!
第一百零二章 侍剑阁
第一百零二章 侍剑阁
侍剑阁
李道一听到这声音,正松了一口气,想上山,肩头一沉,转头看着葛舟意。葛舟意朝他和徐长安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等会儿,六宗大比有观景台的,待会等他们布置好,会短暂的让其余人进来观礼。等到六宗大比结束,阵法便会重启,持有阵盘的六宗众人能根据比试结果去封武山上某处奇异之地给他们的阵盘充能。那时候阵盘便能护佑他们在里面一段时间,没有成绩的六宗众人便会被阵法弹出。”
徐长安看着葛舟意,心里有些怀疑。不过,这阵法是他们师门所立,知道得多一点也正常。
“等他们布置好,这层白雾便会散去,出现一个小阵法,阵法能阻挡所有的凡俗,可却阻挡不了修行者。”
听到这话,李道一眼睛顿时一瞪。
“那我们其实早进来没一点特权咯?”
葛舟意摇了摇头。
“只是能够看一下,还得躲起来藏好。”
“嘁!”李道一不满意的发出了声,头转向一旁。
他们说话的期间,六宗众人便各自上了山,此时面前的空地之上已经空无一人。
“你既然不想看,那就呆在这儿吧!”葛舟意说着,便率先从石头背后钻了出来。他转头一看,那带着面具的怪人跟在他身后,而李道一则是头歪向一旁,发着小脾气呢!
葛舟意继续朝着山上走去,徐长安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不决。
让他丢下李道一,确实有些不厚道;可他的的确确想上山去看看,毕竟山上有着熟悉的人。
“别管他,待会他自己会上来的。”葛舟意转头朝着徐长安说道,葛舟意对面前带着面具的“怪人”不熟悉,但徐长安对葛舟意还算有所了解。他想了想,便随后折了一根小树枝,跟着葛舟意走去。
葛舟意自然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不过只是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葛舟意似乎对这山十分的熟悉,他不走大路,只走小路。若非他们知道山上有六大宗门的人,心情有些紧张,不然真还像来游山玩水的。
“兄弟,别紧张。你是李道一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这条路没人知道的,我们不会碰到来往上下山的人。六大宗门自恃有阵法的存在,也不会设置什么暗岗,心态放松些。”
说着,他还真似游山玩水似的,偶尔看见几只鸟儿,还会朝它们吹吹口哨。
徐长安跟着他,每走一段路便在用刚才折下的那根小树枝在路上做着标记。
……
封武山成为六宗大比之地虽然没有多久,可那是对于他们。对于修行者来说,三百年也只是一代或者两代的传承;而对于那些凡俗百姓来说,三百年便是四五代人的传承。
这三百年来,六宗之人都在上面留下了不少东西,六宗之人都各自划分了一块地方。
其中,以卧佛寺最为夸张。
他们在这封武山的据点,居然是一栋小宅子。不过这也想得通,这群和尚每次来都带着大队的人马,要盖起一栋宅子,并非什么难事。
这群和尚一路抱怨的上了山,上了山便直接乐滋滋的进了宅子。
灵隐寺的虚云大师在他们旁边,虽然说算不上为邻。可在这位置上,一左一右的确算是最近的。虚云大师算是在他们的右侧,灵隐寺众人在这封武山上,也是简单的有一座茅草屋,能够遮风挡雨便可。
但他们左边的长生观就有些惨了。
三位年轻的弟子咒骂着自己的师傅,那三个老懒鬼,真的什么都没留下,只有一片光秃秃的空地。
“三个和尚没水吃。”芝麻是三人中年龄较小的,他愤然的说道。
“三个道士,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绿豆补充了一句,看向了远方那卧佛寺的小宅子,眼中的羡慕毫不掩饰。
他们三人看到别人和自己的对比,越发的开始吐槽起自己的师傅来了。
不过三人却忘记了,自他们突破到中境汇溪境以后,这两届的六宗大比都是他们参加。
青莲剑宗位于他们的另一侧,裴长空早年的时候便知道三个老道士的秉性,本着都是道家的心,便过来看看。
芝麻、绿豆和木头
在蜀山便见过裴长空,而且行走江湖,当年裴长空、李义山的传说都听过不少。对于这位年纪上的长辈,他们还是比较尊重的。
三人对着裴长空行了一礼,看向裴长空的眼中充满着惊讶。
在蜀山的时候,裴长空虚弱的不成样子,就连他们都能感受到裴长空才宗师境。可现才过了两年,他们居然看不清眼前这人了,隐隐让他们有种面对大宗师的感觉。
“三位,要不移步青莲剑宗。”裴长空一头银发,浅笑着。
这三位年龄虽然不大,可辈分却是大得有些吓人,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便只能称呼为“三位”了。
三人想了想,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看到裴长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急忙说道:“愿意愿意。”
裴长空暗自好笑,带着三人回到了青莲剑宗的木屋。
他带回三人后,便赶往了隔壁蜀山的据点。
蜀山的也是一排木屋,而且还带着阵阵芬芳,毕竟今年蜀山就来了四个人,其中有三个还是女孩子。
蜀山的木屋里他要找的那个人没在,便只能寒暄了两句离开。
看向了蜀山一侧铁剑山的方向。
他本想找陈桂之去喝喝酒,聊聊天,可想想主持六宗大比的人即将到来,还是摇摇头算了,走回了青莲剑宗。
……
各宗门才稍微的准备好,便听到了阵阵钟声。
六大宗门所有人听到这声音,便急忙赶了出来,朝着封武台而去。
封武台位于山顶,上面还有一块石碑,石碑之上写着“封武台”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众人赶到了封武台,却见空无一人,众人面面相觑。
等了一会儿,弟子们都开始发恼骚了,就连长辈们都有些小意见了。
“你们说,这次是八先生来主持还是九先生来主持?”
参加过几次六宗大比的弟子或者长老们开始相互探讨起来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还没有人来。
李道一听到这声音,正松了一口气,想上山,肩头一沉,转头看着葛舟意。葛舟意朝他和徐长安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等会儿,六宗大比有观景台的,待会等他们布置好,会短暂的让其余人进来观礼。等到六宗大比结束,阵法便会重启,持有阵盘的六宗众人能根据比试结果去封武山上某处奇异之地给他们的阵盘充能。那时候阵盘便能护佑他们在里面一段时间,没有成绩的六宗众人便会被阵法弹出。”
徐长安看着葛舟意,心里有些怀疑。不过,这阵法是他们师门所立,知道得多一点也正常。
“等他们布置好,这层白雾便会散去,出现一个小阵法,阵法能阻挡所有的凡俗,可却阻挡不了修行者。”
听到这话,李道一眼睛顿时一瞪。
“那我们其实早进来没一点特权咯?”
葛舟意摇了摇头。
“只是能够看一下,还得躲起来藏好。”
“嘁!”李道一不满意的发出了声,头转向一旁。
他们说话的期间,六宗众人便各自上了山,此时面前的空地之上已经空无一人。
“你既然不想看,那就呆在这儿吧!”葛舟意说着,便率先从石头背后钻了出来。他转头一看,那带着面具的怪人跟在他身后,而李道一则是头歪向一旁,发着小脾气呢!
葛舟意继续朝着山上走去,徐长安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不决。
让他丢下李道一,确实有些不厚道;可他的的确确想上山去看看,毕竟山上有着熟悉的人。
“别管他,待会他自己会上来的。”葛舟意转头朝着徐长安说道,葛舟意对面前带着面具的“怪人”不熟悉,但徐长安对葛舟意还算有所了解。他想了想,便随后折了一根小树枝,跟着葛舟意走去。
葛舟意自然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不过只是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葛舟意似乎对这山十分的熟悉,他不走大路,只走小路。若非他们知道山上有六大宗门的人,心情有些紧张,不然真还像来游山玩水的。
“兄弟,别紧张。你是李道一的朋友,自然
也是我的朋友。这条路没人知道的,我们不会碰到来往上下山的人。六大宗门自恃有阵法的存在,也不会设置什么暗岗,心态放松些。”
说着,他还真似游山玩水似的,偶尔看见几只鸟儿,还会朝它们吹吹口哨。
徐长安跟着他,每走一段路便在用刚才折下的那根小树枝在路上做着标记。
……
封武山成为六宗大比之地虽然没有多久,可那是对于他们。对于修行者来说,三百年也只是一代或者两代的传承;而对于那些凡俗百姓来说,三百年便是四五代人的传承。
这三百年来,六宗之人都在上面留下了不少东西,六宗之人都各自划分了一块地方。
其中,以卧佛寺最为夸张。
他们在这封武山的据点,居然是一栋小宅子。不过这也想得通,这群和尚每次来都带着大队的人马,要盖起一栋宅子,并非什么难事。
这群和尚一路抱怨的上了山,上了山便直接乐滋滋的进了宅子。
灵隐寺的虚云大师在他们旁边,虽然说算不上为邻。可在这位置上,一左一右的确算是最近的。虚云大师算是在他们的右侧,灵隐寺众人在这封武山上,也是简单的有一座茅草屋,能够遮风挡雨便可。
但他们左边的长生观就有些惨了。
三位年轻的弟子咒骂着自己的师傅,那三个老懒鬼,真的什么都没留下,只有一片光秃秃的空地。
“三个和尚没水吃。”芝麻是三人中年龄较小的,他愤然的说道。
“三个道士,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绿豆补充了一句,看向了远方那卧佛寺的小宅子,眼中的羡慕毫不掩饰。
他们三人看到别人和自己的对比,越发的开始吐槽起自己的师傅来了。
不过三人却忘记了,自他们突破到中境汇溪境以后,这两届的六宗大比都是他们参加。
青莲剑宗位于他们的另一侧,裴长空早年的时候便知道三个老道士的秉性,本着都是道家的心,便过来看看。
芝麻、绿豆和木头在蜀山便见过裴长空,而且行走江湖,当年裴长空、李义山的传说都听过不少。对于这位年纪上的长辈,他们还是比较尊重的。
三人对着裴长空行了一礼,看向裴长空的眼中充满着惊讶。
在蜀山的时候,裴长空虚弱的不成样子,就连他们都能感受到裴长空才宗师境。可现才过了两年,他们居然看不清眼前这人了,隐隐让他们有种面对大宗师的感觉。
“三位,要不移步青莲剑宗。”裴长空一头银发,浅笑着。
这三位年龄虽然不大,可辈分却是大得有些吓人,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便只能称呼为“三位”了。
三人想了想,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看到裴长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急忙说道:“愿意愿意。”
裴长空暗自好笑,带着三人回到了青莲剑宗的木屋。
他带回三人后,便赶往了隔壁蜀山的据点。
蜀山的也是一排木屋,而且还带着阵阵芬芳,毕竟今年蜀山就来了四个人,其中有三个还是女孩子。
蜀山的木屋里他要找的那个人没在,便只能寒暄了两句离开。
看向了蜀山一侧铁剑山的方向。
他本想找陈桂之去喝喝酒,聊聊天,可想想主持六宗大比的人即将到来,还是摇摇头算了,走回了青莲剑宗。
……
各宗门才稍微的准备好,便听到了阵阵钟声。
六大宗门所有人听到这声音,便急忙赶了出来,朝着封武台而去。
封武台位于山顶,上面还有一块石碑,石碑之上写着“封武台”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众人赶到了封武台,却见空无一人,众人面面相觑。
等了一会儿,弟子们都开始发恼骚了,就连长辈们都有些小意见了。
“你们说,这次是八先生来主持还是九先生来主持?”
参加过几次六宗大比的弟子或者长老们开始相互探讨起来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还没有人来。
看下比赛,待会修改。
第一百零三章 魔至
魔至
听到齐凤甲这个名字,林浩天顿时没了脾气,只能看着他提着短刀直接扬长而去,而自己的脸微微有些发烫,最后才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不就一个开天境而已么。”他看着齐凤甲的背影,有些不服气。一个开天境侍剑阁肯定不怕,可他也不敢肯定五叔、八叔、九叔这些人能不能超越开天境。他唯一知道的是,加上自己的师傅,侍剑阁战力不俗,对付一个开天境绰绰有余。
可问题就在于,这些前辈肯定不会为了他闹翻的。而且,师傅和夫子也有一定的交情。
他只能死死的盯着齐凤甲的背影,最后转过了头。
……
山下的人陆陆续续上来了,因为各宗弟子杂乱,宗派较多。葛舟意、李道一和徐长安三人便混进了住处,随意的杜撰了一个宗门名字,便混迹其中。
穿着布衣,提着短刀,袒胸露腹的人走了过来,引起了一阵骚动。原因无他,只是这人太过于霸道,将别人全都给驱赶了出去。此地只是为了观礼宾客所住,本就地方不够,十多个人住一间屋子都嫌不够。这位爷倒好,一个人上来,便就直接强占了一间屋子。
这如何能忍,不少人义愤填膺,骂得唾沫横飞,不过这位爷却丝毫不在意,也不关门。反而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门口,笑看着那些人。
其中几位年岁稍微大一些的长辈闻声出来,才想骂几句,便看到了坐在门口的齐凤甲。小辈们不懂事,他们可懂,脸色一变,拉着自家弟子便回去了。
之后,便有人传出消息,说这人是夫子庙的人。
夫子庙在二十四州,甚至一些郡县都有据点,其中人何其多,小辈们不认识齐凤甲也实属正常。
于是,有几个胆子大的人便前来同齐凤甲讲道理。
齐凤甲仍然眯笑着,充耳不闻,斜眼看着那些前来“讲道理”的人。
“即便你夫子庙,也得说一个礼字。”
齐凤甲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拿了小板凳,背对着那些人,淡淡的说道:“你们同夫子庙可以讲道理,可我夫子庙
齐凤甲还讲什么道理。”
这些人一听这个名字,脸色一变,急忙走了。别说争一间屋子,就算是这位爷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他们也不敢有任何的抱怨。
齐凤甲到来的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一石激起千层浪。当然,大多数人都是惊恐的,除了徐长安。知道了这位师兄到来,他的心里也安稳了一些。
……
接客口,林浩天有苦难言,前几届甚至前几十届的六宗大比都没这么热闹过。往些届,六大宗门加上几个二流宗门前来就不错了,可此次却恰好卡在了三百年的大关口上,那枚传说中的九龙符极有可能出现。
这才没多会儿,齐凤甲便来了。这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当年在江湖上闹出了一阵血雨腥风,最后还冒天下之大不韪,收了硕和部的大王子为徒。
正是因为这些祸事,当年夫子才通告天下,夫子庙除名齐凤甲。
很多人都以为没了夫子庙的庇护,齐凤甲会过得很不如意,毕竟江湖上的大仇家,小仇家多如牛毛。
可事实却恰好相反,若是他在夫子庙的门下,夫子庙庇护的是他们,而是齐凤甲。这位爷出了夫子庙之后,便如同天下降魔主一般,用一柄短刀将正魔两道都挑战了个遍。
就连六大宗门都未曾幸免,不过当时蜀山正是顾步崖做主,剑狱也未曾开启,便将他拒之门外;长生观的战况不得而知,等他到长生观的时候,只有三个老道士还有三个小孩,他齐凤甲自然不愿朝小孩出手,三个老道士也不愿以大欺小,此事便不了了之。当时还有一种说法,三个老道士不是打不过,只是纯粹的懒,懒得动手。这个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在青莲剑宗他如愿以偿,去了一趟莲池,不过出来之后,向来喜欢吹嘘的他却对着青莲剑宗之行闭口不提。灵隐寺他也没去,那群超脱世俗的老和尚想都不用想,肯定不会迎战;卧佛寺,他去看了一眼,在那尊金光闪闪的大佛身上刻了几个大字,便潇洒离去。
除了那几个大和尚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字,不过之后的半个月内,当时还在樊城的卧佛寺关了半个月的寺门,据说是为了
修理那尊金光闪闪的大佛。
之后他还去了魔道,魔道向来团结,当时他闯入了圣山,过了七天之后,伤痕累累的他跑了出来。正道六大宗门之战倒是还好说,毕竟他们会顾忌夫子庙,不好撕破脸皮。可魔道就不同了,你去惹他,他必定要弄死你。一人一刀,闯入圣山,而且走了出来。经此一役,天下皆知。
自此之后,所有人都躲着这位混世魔王,除了各个小城摆摊子的百姓,他们可不怕这位什么齐凤甲。他们只知道,欠了钱,就要还!
……
这一个齐凤甲就让林浩天头疼不已,更何况之后不知道还会来多少大人物。看着山下蜿蜒上山的路,他叹了一口气。
林浩天皱起了眉,只能感慨自己运气不好。
几位叔叔不在,而师傅也一直不露面,根据阁里的老人说,是因为一位晚辈罹难,所以他才会一直将自己闷起来。直至六宗大比开始,师父才下了一条命令,让他主持这次的六宗大比,还让陈伯一路护送自己。
这是一次极为困难的考验,也是一次机会。
林浩天原本以为虽然此届比往届难以主持,可也有信心,往届六宗大比都是宗师带队,其余观礼宗门全是些小鱼小虾不值一提。可没想到此次才没多久,开天境便出现了。
想到此处,他叹了一口气,随即眼中充满了自信。若是此番能够斡旋得当,他这少宗主之位便无人可撼动。
他看向了山下,只见五颜六色的旗帜飘扬而上!
.....................................................................................................................................................................................................................
待会还有一小章。
第一百零四章 讲道理的齐凤甲
讲道理的齐凤甲
那些旗帜五颜六色的,不过还是以红、黑两色为主,旗帜上写着“圣”、“渊”、“幽”等字,一看便知道是魔道前来。魔道虽然分为各宗、各山、各洞,不过一旦有事,圣山振臂一呼,他们便会团结起来。这一点,比起六大宗门来说,都要好上不少。
林浩天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和随风飘扬的旗帜,揉了揉脑袋,这些人比起齐凤甲来说,更加的让人头大。
往届六宗大比,魔道基本不会来。他们最多会组织一些小门小派去骚扰六大宗门,没想到这次,居然明目张胆的上来了。
不仅是他,就连六大宗门的人脸色都一变。裴长空还想着两年前蜀山之行上,姐姐受伤;灵隐寺还记得他们是怎么讲前代方丈怎么逼得提前坐化的;蜀山更别说了,要不是最后顾师叔祖最后幡然醒悟,加上徐长安体内的沐尘真人苏醒,几乎要被破灭了。虽然有剑狱的存在,蜀山会在,可事儿若是真的发生了,蜀山的剑狱如何能在圣山的圣堂面前抬得起头来?
铁剑山由于地处偏远,倒是没受波及;长生观那就更不用说了,那座破庙,三个老道士若是心情好,让你拆了也无妨;若是心情不好,让你拆了得赔他们一座完好的道观。当然,若是魔道真有人攻上去,三个老道士的心情绝对不会好。
另外对魔道恨得牙痒痒的便是卧佛寺了,几十年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结果被毁了,那可是一文一文的香火钱凑起来的。
对于魔道的到来,没人欢迎。
他们还未上来,六大宗门带队的长老全都来了。
徐长安三人便也挤在了人群中,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
先头的几人,徐长安都见过。其中之一,那便是白衣偏偏,脸色病态苍白的故人,卿九。还有在蜀山的水恨生、况洪渊。他们三人领头,后面的几人衣服服饰各不相同,可远远看去都让人或觉得恐惧、或举得妖异。想来都是魔道其余宗门的宗主长老级人物。
只见卿九看到了众人围了起来,丝毫不惧,朝着林浩天拱手道:“见过少宗主。”
林浩天面无表情的回了一礼,扫视了一圈,这才淡淡开口:“不知道诸位前来是?”
“一为观礼,二为切磋,三为这人族出一份力。”卿九拿出折扇轻摇笑道。
“观礼何解,切磋何解?这为人族出一份力,便又何解?”
林浩天不疾不徐的问道,言语中的冷漠和面上的冷漠展露无遗。
此时卿九笑着看向了林浩天,林浩天也盯着看卿九,
两人互不相让,颇有剑拔弩张的架势。
六大的宗门的人看了一眼自家的弟子,让他们先行退去,毕竟带来的都是精英弟子,待会若是动起手来,他们也能少几分顾忌。
小宗师一下的弟子缓缓退去,至于徐长安三人,却还是混在了人群中,毕竟葛舟意可是不折不扣的宗师,而且是阵法大家。
卿九看着那些退去的弟子,身后表情严肃的魔道中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说道:“观礼观的是六宗大比;切磋为的是让我们门下弟子也见一见六大宗门杰出弟子的风采;至于为人族,便是想为守护这枚九龙符出一份力。”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所有人都知道,魔道这是想强行想参加这六宗大比,还想获得呆在这封武山寻找九龙符的资格。
林浩天心中冷笑不止。
“观礼尚可,若是切磋等六宗大比结束了也尚可,至于守护九龙符,那便不劳烦各位了!”
林浩天话说得清楚,也坚决。虽然刚才齐凤甲看林浩天有些不顺眼,可现在远远的听到林浩天说这些话,倒还有些顺耳。
他笑了笑,也没多管,转身回屋,关上门躺在了床上。
……
卿九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收,朝着林浩天踏了一步。
“倘若我不怕劳烦,非要参加呢!”
话音刚落,卿九一侧身,一个左手只有四根手指的小老头站了出来,穿着一身黑袍嘴角勾出了一抹奇异的笑,朝着陈伯走去,右手搭在了陈伯的肩头之上,陈伯面色一凝,顿时有些发苦。
陈伯面色发白,所有都猛地转头看向了那小老头,小老头龇牙咧嘴的朝着陈伯一笑,便转身回去,站到了卿九的身后。
这是示威!
昨日这陈伯方以大宗师修为示威众人,没想到今日便接连吃瘪。
“这够了么?规矩我们懂,我们也能守,若是此番输了,绝不纠缠。 ”
林浩天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卿九。若是齐凤甲算是不搭理他,没把他放在眼里,这卿九则是威胁他了。
他林浩天绝不会服软!
正想开口说话,远远的传来了一道声音。
“老穆啊,这些年你进步不错啊!”
那小老头听到这声音,看着远方,这声音他认得出来,左手捏了起来,身子也微微颤抖,额头上都似乎有冷汗冒出。
“齐凤甲!”
他喊出了这个名字,只见提着短刀的人走了出来。
本来若是没有开天境出现,他才懒得管这些事,可既然出现了,他齐凤甲就必须站出来。
“怎么,这么想我?是不是还想打一场。”随即齐凤甲盯着他的左手,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不对,你还能打四场。”说完之后又一拍脑袋:“不对,你还有右手,还能打五场!”
那被齐凤甲叫做“老穆”小老头双眼通红,恨不得眼中迸发出两道剑气将面前这个人给分尸。
“别看我!”齐凤甲大大咧咧的将刀一提,吓得那老穆一个激灵,转眼一看,齐凤甲却是将刀放在了肩头之上。
“你看我没作用,要么就打一场!”
老穆冷哼,默不作声。
齐凤甲抠抠鼻屎,这才说道:“你们想来挨揍,那就来吧,守规矩就行,我齐凤甲最讲道理了。反正最后那九龙符在谁手里,我都会拿走!”
说完,便转身离去。
听到这话,全场皆寂!
嚣张,毫不掩饰的嚣张!
徐长安看着齐凤甲的背影,目送着他大大咧咧回到他那间木屋。
这个师兄,怎么有点帅!
让人沉默的不是他的嚣张,而是他嚣张之后的无人敢反驳!
……
在山腰某处密林中,一个青衫人腰间挎着戒尺,一步一步的上山。
山上的一幕他自然知道,摇了摇头笑道:“不愧为当初他看上的人!”随即他又停住了脚步,整理了衣服,将衣服上的杂草仔细的择了下来,有些局促不安。在原地打转了一会儿,有向前走了两步,随后退了回来。
年纪这么大,就算当时年轻的时候见女孩儿也没这么扭捏。
想到此处,他脸有些发烫!
不过脸上很快便抹上了一丝忧虑。
“当初不告而别,那混小子心里会不会有疙瘩啊?”
想了想,接着自语道:“不过我是为了锻炼他,应该没事的。”他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往前又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万一他拧不过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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