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14
畅快淋漓挥洒完锦绣文章之后,刘远芳听闻远近闻名的大儒王孟之先生,如今正客居灵妙寺,于是大着胆子投文。www.uu234.net
刘远芳虽是寒门出身,但文章写的让人拍案叫绝,王孟之先生喜爱良材,不忍她被埋没,对她文赞赏有加给予很高评价。
在王梦之先生的推荐下,刘远芳和她的寒远赋声名大噪,也为她日后到建康求学奠定了基础。
在追忆了剧情之后,舒安歌想把扬名天下的时间提前一天。
时不我待,落后就要挨打,她不想被动的应对他人的刁难,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主意已定,舒安歌特地闭关三日,每日让琦儿将饭一日三餐送到书房前,用三日时光写出了一篇长赋两篇策论。
寒远赋、刑赏忠厚之至论以及农桑杂论,三篇文章字字珠玑,读之口齿生香回味无穷。
哪怕舒安歌这个创作者,也有些意外,她竟能写出如此文章来。
只是粗读一遍,她的文章中有太多超前之处,虽鞭辟入里,却有害当今门阀贵族的利益。
若这几篇文章流传出去,被众人当做沽名钓誉之徒是若有心人推波助澜,舒安歌恐怕要成为众矢之的。
在正式投文之前,这些文必须要进行大的改动了,舒安歌不由心生郁结。
这几篇论述凝聚了舒安歌的心血,这可是穷极了她做女皇,以及在其他任务世界中积累下的经验所书而成。
但现在为了容于世道,为了让她意欲投文的名门大师,不至于投鼠忌器,舒安歌只能忍痛改文。
只是又看一遍文章,舒安歌只觉每一句都不忍删改,最后决定重新誊写一遍,将那些太过超前的内容删减掉。
宣纸一张张的铺陈开,舒安歌笔走龙蛇,写好的文章铺了一地,未干的墨痕散发着淡淡墨香。
直到将三篇文章重新誊写一遍后,舒安歌这才觉手腕酸痛,她竟是不知不觉写了几个时辰。
窗外,天昏了下来,舒安歌将蜡烛点上,揉着酸痛的手腕,将铺了一地文章收好,这才打开了书房门。
门外,朱红色食盒里放的饭菜,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舒安歌提起食盒,朝前厅走去,刘琦儿见她出门,飞奔过来抢过食盒,脸上笑容再看到她憔悴的神色时化为担忧。
“哥哥,你脸色好白,眼睛有些肿,别太累了。”
刘琦儿声音很好听,像是风铃在碰撞。
舒安歌揉了揉她的脑袋,强打起精神说:“莫担心,哥哥没事儿。”
琦儿年纪还刘远芳以及刘父刘母,默契的没有跟她提刘远芳的真正性别。
一是担心琦儿不小心说漏嘴,二则是怕她心中牵挂姐姐担忧太多。
舒安歌闭关三日,饭前先用热水沐浴,刘父刘母还有琦儿耐心的等着她沐浴之后,一家四口聚在一起吃了团圆餐。
用过饭后,舒安歌伸了个懒腰,提早去休息了,她这三日耗费心神太大,也该好好睡上一觉了。
翌日清晨,舒安歌将文章整理之后,将刘父请来,让其观览之后,一起誊写了三份。
下章男主要出来了,嘿嘿
第302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15
这不是刘父第一次览阅长女文章,却是最让他震惊的一次。
阅罢文章后,刘父失言许久,将三封文章反复细品,恨不得吞吃入腹。
良久之后,他才慨然叹曰:“吾儿,你若为男子,定能封侯拜相青史留名。”
在三篇瑰丽雄奇文章冲击下,刘父心弦久久震荡不能自已。
舒安歌浅浅一笑,扬眉道:“父亲大人,云阳不爱红装爱武装,您且拭目以待。”
面对张扬自信的女儿,刘父欣慰一笑,认真将他眼中惊才绝艳的文章誊写下来,生怕出现别字或不小心污了纸张。
刘父才学远不及女儿,但他有预感,刘云阳三字很快就要扬名天下。
文章全部誊写之后,舒安歌除了自留一份外,其它几份,她计划投到本郡几位名儒门中。
舒安歌不是那种将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的人,尤其在关系到前途命运的大事上。
作为无名寒门书生,舒安歌想要一鸣惊人,就要确保她的文章,一定能送到至少一位大儒手中。
为了防止这个过程发生意外,她必须做好多手准备。
待将文章封缄之后,舒安歌将信仔细用火漆封好,每封信中她都盖有她个人印章以及自我介绍。
为了表达诚意,在沐阳城中居住的大儒舒安歌亲自上门,将所著文章恭敬送入其府邸中。
至于居住在周边郡县的大儒,舒安歌则将书信送往驿站,加了大价钱,嘱托驿卒帮自己送到大儒门中。
弄完这一切后,舒安歌终于松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接下来她要等的就是回应了。
这种心情倒是新奇,比舒安歌当年参加高考的心情,更加紧张。
等待的时光,总显得格外漫长。
沐阳城郊一所别院中,有儒学北斗之称的陆公陆庭远先生,正在家中举办茶会。
曲水流觞,桃李飘香,几位身着宽袍大袖颇具名士风范的中年男子,谈笑于亭台之间。
不远处,一白衣男子携二童卧坐在树下,他周身灼灼似有辉光,双瞳剪水似春光乍泄,随沉吟难掩风姿。
他漫不经心的握着一卷诗书,眸光却在春意盎然的庭院中流连。
两小童粉雕玉琢,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时而窥看蝶儿翻飞,时而侧耳聆听亭中谈笑。
亭中几人,除了陆公之外,其他几人说话间隙,总不免将目光投向树下姿态悠闲地白衣郎君。
不是因为他姿容灼灼,让人不敢忽视,而是他的身世着实太过让人唏嘘。
明明生来众星捧月,却因病弱不得惊风,不得议政,只能做一富贵闲人。
“诸位,陆某这里有两篇奇文想与大家共赏,不知列位可否赏脸?”
连有泰山北斗之美誉的陆公,都盛赞的文章,大家自是感兴趣的。
陆公遣书童,将其中一篇文章送至白衣郎君手中,剩下一篇则与几位客人共享。
几位客人才看了数行字,便啧啧称奇,忘情吟咏其中佳句,连陆公都有些情难自持。
萧湛卢生来体弱,不可妄动情绪,天长日久,在旁人瞧来,他性情就有些寡淡了。
他打开文章,只扫了一行,眼神蓦然亮起,忍不住正起身子,一字一句的细读下来。
呀,下章男女主碰面,嘿嘿
第303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16
朴拙雄浑、大气磅礴的字迹,让萧湛心中叫好,再看下去整篇文章骨力遒劲、气概凛然,精妙绝伦之语如醍醐灌顶。
萧湛体弱,不擅骑马射猎,闲时喜欢通读古今典籍。
萧家乃名门望族,萧湛外祖袁家对他十分宠爱,各种孤本如流水般朝萧府送去。
以萧湛的学识阅历,在读手中刑赏忠厚之至论,只觉相见恨晚,恨不得与作者把酒言欢好生畅谈。
他脸颊微红,在看到末尾处,瞧见落款处刘云阳字样时,心弦却是被撩动了一下。
“刘云阳。”
萧湛轻吟出声,两小童仰头道:“郎君有何吩咐?”
他们唇红齿白口齿伶俐,叫人瞧着就欢喜。
亭台中,以陆公为首的几位名士,同样对手中赋论赞不绝口,争先恐后的欲再睹为快。
萧湛听着他们点评之语,心中如被鸿羽拂过,沐阳城东刘远道字云阳,是那日救他一命的书生么。
“且将刘生另一篇文章拿来。”
萧湛朝小僮垂眸示意,对方欣然领命,欢快走到亭台处恭敬请求陆公赐文。
几人正将寒远赋中精妙之句反复吟诵,闻听萧家郎君要看,一个个依依不舍的将手中文章递到了小僮手中。
小僮将写满字的宣纸抱在怀中,一路小心翼翼双手奉至萧湛面前。
萧湛让左边小僮收起先前策论,专心看起了另一篇文章。
粗略读完之后,他心情十分激荡,抬眸对亭台处几人说:“陆公,此人文章心思缜密,思路清晰,针砭时事鞭辟入里。如此良材,若是错失乃是遗憾。”
萧湛从未给予谁人如此高的评价,几位名士面面相觑,陆公抚掌大笑胡须微扬:“郎君说的对,老朽读此文如久旱逢甘霖,痛快痛快。此子学识渊博,日后必有造化!”
陆公放话,其他人焉有质疑之理,大家就方才阅览过的寒远赋展开了赞美。
萧湛又将两篇文章品鉴了一番,激荡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一些:“陆公,天色尚早,不如派人将刘子接来,与之共话岂不快哉。”
“萧郎说的是,刘子少年英才世间少有,吾等恨不得与之促膝长谈。”
“哈哈,陆某正有此意,松烟、竹明你二人速速前往刘家田庄,将刘子亲迎府上。”
说来也巧,陆公别院与舒安歌新买的庄园,相聚不过四五里,驾着马车一来一回也有小半个时辰。
舒安歌正在家中教导刘琦儿通读医典,忽闻当世大家陆公有请,心中巨石终于落地。
刘家四口无不欢欣鼓舞,松烟、竹明二人态度十分客气,辞谢了赏钱,只说陆公欣赏舒安歌高才,特邀请她到家中相聚。
第一印象至关重要,舒安歌请两位书童稍等片刻,换罢衣冠之后,这才随二人赴约。
这些天,舒安歌身有余财心情舒畅,一日三餐营养丰富,每日又勤于练武,气色比之刚入任务时好了太多。
人靠衣裳马靠鞍,舒安歌换了衣裳后,气色大改之后,瞧着也有几分名士风流的味道来。
喵,大家好呀,蓝桥么么哒大家,男女主相见真难呀
第304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17
搞定啦,请刷新。www.uu234.net
天气喧暖,日光晴好,绿柳依依鲜花烂漫,路上时不时有经过的车马铃铛响起。
舒安歌坐在马车中,双手平放膝上,神情庄严肃穆。
她从松烟和竹明的态度中,能够感觉出陆公对她的文章赞誉很高,但这不代表着万无一失。
这是一个出身决定命运的时代,舒安歌想要逆流而上,从等级鲜明的社会中杀出一条青云路来,不是一件简单事。
也许陆公以及王孟之大儒能够不拘一格,褒奖寒门子弟,为其扬名造势。
但对于大部分上流社会的人来说,那些空有才情和抱负的寒门书生,不过是一场笑话。
才高八斗如何,才华过人又如何,到头来也只是一个蝇营狗苟的刀笔吏。
所以,从困境突围,舒安歌出不了半点岔子。
才两刻钟的功夫,马车停了下来,舒安歌正奇怪中,松烟恭敬将她迎下车,竹明笑着说:“刘先生,我家主人在别院中恭候大驾。”
“承蒙厚爱,愧不敢当。”
舒安歌眸色淡定,举止落落大方,在二人的引导下,进了大门。
别院中景色清幽,假山流水层层叠叠,几点碧苔点缀其中,黄鹂藏在绿荫深处。
这里很美,行走在优美的景色里,舒安歌连脚步都比平时轻了。
“先生,到了,竹明这就通报我家主人。”
“多谢。”
舒安歌道了一声谢,泰然自若等候接见,眸光落到了远处造型别致新奇的亭台中。
依山傍水的亭台上,几位名士扫榻而坐。
陆公年纪最大,头发胡须微微发白,满面红光精神状态很好,此时正在与人谈天说地。
几位风姿勃然的文士,聊到兴起处,索性敞开怀抱,随意敞开怀抱,单看气度便不似寻常人家出身。
但最吸引舒安歌目光的,却是离亭台不远处,白衣翩然的俊秀少年郎君。
虽然相隔甚远,白衣郎君的面目不算清晰,但并不妨碍,舒安歌一眼就认出,这位郎君,正是她那是路过施救之人。
远远瞧着,他脸色惨白如故,像是上好的羊脂美玉,偏偏少了几分人气。
就在舒安歌不着痕迹的打量白衣郎君时,他的目光也落到了她的身上。
“目标人物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35。”
s?系统这是友情大放送,两人一见面就送好感度,舒安歌有点儿不在状态。
她上次费了那么大力气,冒着生命危险力挽狂澜,救回了萧家郎君性命,才得了20点好感度。
怎么如今,她就远远的刷了个脸,萧家郎君的好感度就蹭的上去了。
舒安歌思索这个严肃的问题,难道是她上次穿的太破,人太丑的缘故。
但是萧家郎君,应该不会肤浅到这个地步吧。
“刘先生,我家主人有请。”
竹明笑呵呵的朝舒安歌拜了一拜,舒安歌收起遐思,朝他微笑颔首,提步朝凉亭走去。
原主身高在舒安歌估算下,应该有一米七二左右,在男子中亦可称宣昂男儿。
若与女子比较,刘远芳的身高,堪称鹤立鸡群了。
远高于寻常女子的身高,让刘远芳得以顺利女扮男装不被识破。
她骨相立体匀称,乃是宜男宜女的长相,扮作女儿英姿飒爽,扮作男儿则清俊如玉。
至于最容易暴露身份的喉结,刘远芳使了一个巧法儿进行遮掩,平时脖颈只要不在人前沾水,便不会被人瞧出端倪来。
萧家郎君携二书僮坐在亭台左边的树下,舒安歌却是从右边登台的。
出了礼貌,舒安歌在前往亭台的路上,没有继续打量萧家郎君。
那萧家郎君也未过多的注意她,只将心神放在手中书卷上。
只是他身子刚好将书卷遮住,舒安歌也瞧不出,他到底在看什么。
以陆公几人的身份,自是不能纡尊降贵亲自来下台阶迎接舒安歌的。
但几人虽盛名在外,却都有一片惜才之心,面对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才,无人有刁难之心。
舒安歌刚迈步进庭院,陆公便朗然道:“松烟,快为刘子布座。”
那边松烟和竹明却是早有准备,很快就矮榻长几以及茶水送上。
热情的态度,让舒安歌宾至如归的同时,也有些受宠若惊。
她来时假设过数种情况,也充分做好了,见面后由对方考教自己才学的准备。
但眼下情形,却是舒安歌没有料到的。
“云阳多谢在座大师厚爱。”
舒安歌落座后,俯身向众人行了大礼。
若说这个年代最让舒安歌不适应的地方,那就是无处不在的跪拜之礼。
这个年代的长坐,在舒安歌看来,应该改名为长跪更贴切,动不动就让人身体绷直跪在榻上几个时辰。
偏偏这个时代,又十分讲究风仪。
所谓风仪就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依旧保持良好坐姿。
“哈哈,刘子不必多礼,能写出如此壮怀意兴文章之人,果然不俗。”
陆公的夸赞,让舒安歌着实赧然,她再次拜到:“承蒙陆公厚爱,刘某深感惭愧。”
她行礼时从容有度,姿态翩然,毫无窘迫之感,为人谦逊有礼,陆公等人对舒安歌印象更好了。
“好一个温润郎君,诸位,方才我说对了,能写出寒远赋这样文章的人,绝非格局狭小之徒。”
说话的是一朱衣男子,年约四旬面白如玉长髯飘飘,从这个时代审美来看,绝对称的上中年美大叔。
陆公和美大叔的赞美,得到了剩余几人的称赞,舒安歌心情愈发放松。
她赌对了,梁国虽然追求士子风流,以洒脱不羁放浪形骸为美谈,但那是针对身份尊贵的大家。
以舒安歌的身份,若真的做出恃才傲物之举,恐怕还未扬名,先被人一巴掌拍到了泥里。
几人将舒安歌好生赞美了一通,还提了许多有关寒远赋的问题,舒安歌一一作答,谈吐间文采锦绣斐然。
每次回答问题时,舒安歌都会留意众人神情,以免得意忘形之余,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本身阅历丰富所见所思,更是常人短短百年难以企及的,故而很容易就得到了大家的喜爱和认可。
为了不太过锋芒毕露,舒安歌在妙语连珠的同时,不忘向座中几位名士请教,摆足了谦逊好学的姿态。
亭台中,青衣少年神采飞扬的样子,吸引了萧湛,他不自觉的放下了手中文章,聆听起几人谈话。
上次花林之中发病被刘远芳救了一命之后,萧湛曾派人调查过他。
那时萧湛的目地,不过是看刘远芳到底是偶尔经过,还是有人精心布局。
世人只见他们这些名门望族活的肆意精彩,出入仆从如云,却鲜有人知,他们比普通人活的还要如履薄冰。
通过调查,萧湛对刘远芳的底细也有所了解,得知他只是一个靠抄书补贴家中的寒门书生后,他也理解他为何会选取百金了。
萧湛还知道,刘远芳在得到百金之后,立马购置房屋田地,心中也谈不上失望。
毕竟,一个能放弃萧家拉拢,眼中只有百金的人,又如何期望对方做出更有远见的事情。
直到萧湛读到了刑赏忠厚之至论和寒远赋这两篇文章,瞧见下面落款时,才知晓他先前判断有多错误。
刘远芳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萧湛不能妄称其才华当世无双,但以他的年纪来看,他只要潜心学论,日后定然可成一方大家。
文人有通病,那边是谈到兴起处,忘记时间流逝。
不知小厮添了几次茶后,天有些凉了,几声咳嗽应景的传来。
先是轻微的咳嗽,而后咳声变得激烈,正在说话的舒安歌停了下来,陆公起身快步下了台阶,一脸关切的朝白衣郎君走去。
“萧九郎,天凉了,你且移到屋中安置。”
白衣郎君咳得厉害,面颊绯红一片,眼中水雾朦胧,好像随时要倒下去,两个小书僮一左一右依在他身旁,都快急哭了。
陆公有些自责,方才若不是他们太过沉迷,忽略了萧九郎,他也不会在寒风中待这么久。
其他几位名士纷纷起身,紧随陆公之后对萧九郎进行慰问,舒安歌也跟在众人后面。
萧九郎生的如珠似玉,病弱的样子,让人打心底里心疼。
好不容易,他终于停下了咳嗽,抬起头来朝几人淡淡笑了笑:“老毛病了,诸位不必惊慌,好生躺一会儿就好了。”
舒安歌听着萧九郎认命似的语气,心里有些难受,她心中挣扎片刻后,终究还是做不到视若无睹。
“刘某见过萧家郎君,郎君若信的过刘某,云阳斗胆冒犯贵体,为郎君进行针灸。”
萧湛讶然挑眉,随后想到刘远芳生性聪慧,在杏林之术上有所造诣也是正常,遂点头到:“刘君不必过谦,上次蒙君施救,侥幸苟活一命,你的医术,本公子自是信任。”
方才还觉得刘远芳此举孟浪的几人,顷刻间变了态度。
他们是听闻过,萧家郎君踏春时发病,命悬一线间被人救起之事,没想到此人竟会是刘远芳。
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他小小年纪,有如此医术实在了不得。
“原来那日仗义出手的竟然是刘君。”
第305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18
红杏枝头春意闹,绿水珊珊可爱,萧湛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在两小僮搀扶下起身。
萧湛称舒安歌为刘君,其他人自然而然的跟着改了称呼,否则岂不是不给萧家郎君面子。
至于,坊间纷纷流传的,萧家郎君的救命恩人是个目光短浅的财迷,众人表示,能写出寒远赋的人目光短浅?
那这世上,岂不是大多数人都目不识丁了。
“众位大师谬赞了,刘某不过略通岐黄之术,不忍郎君受苦,这才斗胆冒犯。”
舒安歌姿态摆的越低,陆公等人对她评价便越高。
以她的年纪,能有如此才学还擅长岐黄之术,绝对有骄傲自矜的资本,但她始终谦逊收礼,不居功自傲让人如何不心生欢喜。
“咳”
萧湛又咳了一声,他极力隐忍克制,脸色红如朱染,眼中水雾更浓。
舒安歌见状,往前走了一步拱手道:“冒犯了。”
她说着话,先伸手捉住萧湛的手,在肺俞穴上轻轻揉捏。
待萧湛脸色稍缓之后,舒安歌又微微踮脚,萧湛后颈风池穴处进行按压。
片刻功夫,先前还咳得喉咙胀痛的萧湛,只觉口鼻畅通了许多,精神也好了些。
“多谢。”
萧湛微微一笑,眸中水雾散去,人在夕阳下,却让舒安歌想到了秋水为神玉为骨。
“郎君,起风了。”
小僮见自家主人好转,心情十分雀跃,又怕萧九郎在室外沾了凉气,故而提醒。
陆公等人亦有此担心,几人纷纷劝到:“九郎,谈了一天,不免口干舌燥,不若今日暂罢,明日继续座谈。”
萧湛对自己身体状况一清二楚,也没拂众人好意,在众人簇拥下回了客舍。
他喜静,素来不喜居处嘈杂,故而陆公几人只将他送到客舍月门处。
舒安歌请陆公借她一套银针,依诺为萧湛进行针灸。
她随萧湛进入屋中,发现室内陈设十分简单,没有琳琅满目的古董,也没有各色字画,连帷幔也多用青纱。
在喜好奢靡的梁国,萧湛的品味,倒是有些不拘一格。
不过,这样布置虽然清雅,却也有几分冷冷戚戚之感。
同时,舒安歌也留神到,原来先前萧九郎一直拿在手中观摩的,竟然是她的两篇文章。
方才经舒安歌揉捏之后,萧湛精神好了许多,见她打量屋中陈设,笑道:“陋室矣,刘君见笑,乔木,将庐山云雾茶取来。”
“多谢郎君。”
庐山云雾茶色如月下白,味道甘、清、甜爽,数量十分稀少,价值不菲的同时有价无市。
萧湛随口便唤下人煮茶,舒安歌对萧家尊贵豪富又多了一重认知。
乔木取茶叶,永思布置茶具,茶刚煮上,陆公派人将银针送来。
舒安歌净手之后,恭敬道:“郎君,若刘某没猜错,您这咳疾应是胎中带的顽疾。若想根治,需要针灸与药石以及药膳并举,非一日之功也。”
萧湛由于体力不支侧卧在榻上,听舒安歌如此一说,先是一怔而后却露出喜色:“刘君言下之意,若经过医治和调养,本公子顽疾可彻底治愈?”
他的声音因激动变得有些颤抖,这么多年来,萧湛已经习惯了病痛缠身,习惯了虚弱的身体。
就在他以为,他这辈子或许就要这样拖着病体过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人告诉他,他可以康复,这让萧湛如何不激动。
“是也,刘某大约有八成把握,治愈郎君每逢春冬咳嗽之症。但郎君心疾医治之法,如今却只有四成把握。”
听到心疾医治之法,萧湛豁然起身,带翻了榻上矮几,撞青了手肘也浑然不理。
“刘君可否将你的话再重复一遍。”
矮几翻倒的声音,吓了永思一跳,但看到郎君脸上迫切神情,他与乔木面面相觑不敢上前打断。
舒安歌非常了解萧湛的心情,她当年进入任务后不良于行身体虚弱,每日坐在轮椅上时,最渴望的事情不就是重新站起来么。
至少,那时有神医在,她还有希望,不像萧湛这样,只能心灰意冷的等待身体随着年龄增长每况愈下。
“郎君,刘某的意思是,您的心疾并非无药可救。只要调养得当,亦有康复之望。”
舒安歌明白萧湛最关心的是什么,所以放缓了声音,一字一顿的说着。
萧湛神情有些古怪,似悲似喜,怔怔的靠在榻上。
良久之后,他双眸才再次恢复清明:“刘君,只要有半点希望,无论有何危险,萧某都愿一试。”
这个年代,医术尚属蒙昧阶段,巫医与中医并存,存在着许多稀奇古怪的治病法子。
有的医者崇尚以毒攻毒,侥幸救回患者的同时,也会留下许多后遗症。
不过,大多数尝试极端法子的人,多是濒死之人,故而就算没有治好,也无人怪罪大夫。
舒安歌见萧湛对她医术仿佛有些误会,不由莞尔。
“郎君金玉之体,刘某怎敢轻慢,我师从一无名老者,其医术鬼神皆惊。师傅施针用药皆合天道,力求减轻病人痛苦,并无凶险之说。”
萧湛毕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世家公子,方才在涉及病体时,情绪有些激动。
在舒安歌细致的讲解下,情绪已然缓解下来,他跪坐在长榻上慨然叹曰:“刘君与尊师皆是奇人,若刘君能治愈萧某顽疾,萧湛愿倾其所有!”
他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语,打消了舒安歌藏在内心深处的疑虑,她也留意到了原来萧九郎叫萧湛。
讳疾忌医自古有之,舒安歌初见之时,摸不清萧湛性情,故而推却了他的邀请,也没言明她可治愈他的心疾。
这次无意在陆公别院中相聚,若非萧湛态度随和雅量非常,又十分欣赏她的文章,舒安歌也不会贸然提出为他治病。
如今看来,她果然没有赌错。
面对萧湛许诺,舒安歌同样挺直了脊背,恭敬道:“郎君高风亮节仁慈宽厚,云阳承蒙郎君赐金,这才能为家人提供庇身之地。如今自荐为医,只求能回报郎君大恩大德。”
上次舒安歌故意在萧湛面前,树立了一个贪财的人设,今日又换成了知恩图报人设。
第306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19
交友之道,贵在先淡后浓,先远后近,先疏后亲。m.www.uu234.net
萧湛身居高位,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谦恭守礼的良材不知见了多少。
若舒安歌初见之时,与寻常寒门子弟表现一样,恐怕萧湛未必会相信他,这就是人性。
如今有索金之事在前,投文在后,萧湛只会觉得她非寻常人,性情洒脱让人钦佩。
“好,好,刘君果真高义,让人忍不住击节赞叹。”
“郎君折煞某也,再拖下去夜色恐深,不如由刘某为郎君施针。”
“好。”
萧湛说了声好之后,又问到:“不知吾该如何配合?”
天光暗了下来,乔木起身将蜡烛点上,烛火摇曳,室内一片柔光。
萧湛原本就生的秀美非常,如今病色被灯光遮掩,美得更是惊心动魄。
舒安歌心中感慨,幸好萧湛生在萧家又是嫡子,否则以他的容貌,以他病弱之躯,如何能挡那些贪花好色之人的巧取豪夺。
“郎君且将外衣解开,露出后背便可,或躺或坐郎君可自便,本次针灸大约需要两刻钟时长。”
萧湛微微颔首,永思上前,为萧湛解开衣裳,又服侍他将侧卧榻上。
保持两刻钟的坐姿,对萧湛来说太久了,所以他选择侧卧于榻。
舒安歌半跪在地上,再次净手之后,用罗帕擦去手上水渍,捻起银针,开始为萧湛进行针灸。
针灸需要集中心神,故而舒安歌紧抿双唇神情专注一言不发,萧湛亦微闭双眸,仿佛熟睡。
萧湛背上红痕点点,映衬着他光洁如玉的后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舒安歌精通医术,自然知晓,他背上红痕应是先前针灸留下的痕迹。无论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在遇到病痛折磨时是平等的。
纤细的银针,一根接一根的扎在萧湛身上,舒安歌时不时轻轻捻动银针,对萧湛穴位进行刺激。
如此,不知不觉两刻钟过去了,舒安歌汗流浃背,为防止手心出汗手滑,不时用罗帕擦手。
永思与乔木乖巧伶俐,两人一个煮茶,一个为舒安歌递罗帕,擦拭鬓间汗水。
待针灸结束,舒安歌将萧湛后背银针拔出时,只觉膝盖刺痛,好像针扎了一样,两条腿更是酥麻无比。
舒安歌无法,只能不顾形象的席地而坐,两手轻轻揉捏膝盖。
萧湛在永思服侍下穿好衣裳,回过神来,瞧见舒安歌坐在地上,以手揉膝盖的样子,心中暗道惭愧。
“乔木,扶刘君上榻,莫要怠慢贵客。”
乔木慌忙起身,一脸惊慌到:“刘君恕罪,小子该死。”
舒安歌朝他摆手一笑,态度爽然:“无妨,刘某出身寒门,不拘这些,但请郎君莫要见怪刘某失礼。”
在经过针灸之后,萧湛身体舒畅了许多,体内沉屙虽没有一扫而空,但却比不像之前每到夜里便咳嗽不止。
人逢喜事精神爽,往日萧湛此时多在为顽疾辛苦,通体舒泰之后,对舒安歌印象自然更上台阶。
“刘君说笑了,你我本为君子之交,何须在意那些世俗虚礼。”
“承蒙郎君厚爱,天色已晚,刘某还请告辞,过几日某会将诊治之法送上。”
萧湛乃是萧家嫡子,舒安歌为他针灸尚可,但若涉及到长久用药,以他的身份却是逾越了。
万一萧湛的身体,在治疗过程中出了问题,那么舒安歌百死难辞其咎。
为了谨慎起见,舒安歌还是决定将治病的方子和方法献出,待由当世名医评点之后,才能确定是否用在萧湛身上。
听到舒安歌告辞,萧湛劝到:“我与郎君一见如故,白日观君两篇文章,只觉相见恨晚,如今好容易有了机会,请与刘君促膝长谈。”
“目标人物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40,宿主加油向前冲!”
系统提示音及时响起,舒安歌反思,她这好感度是不是刷的太快了,萧湛的称呼变了又变,让她受宠若惊。
还没等舒安歌回话,萧湛吩咐书僮:“乔木,你且告知陆公,请他派人到老家,告知刘君今日宿在别院中,过几日再回。”
“喏,郎君。”
萧湛有言在前,舒安歌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两人身份犹若云泥,萧湛对她虽然尊重,她却不可因此自恃身份。
而且,这次任务,舒安歌要想改变寒门弟子的命运,就必须成为人上人。
纵然她有通天之才,也需要有人送上通天梯。
不过萧湛随口就留她在别院中居住几天,连陆公意见都未征求,还是让舒安歌有些尴尬。
乔木轻手轻脚出门,凉风吹入屋中,萧湛却不像往常那样咳嗽连连。
永思将茶水盛入杯中,恭敬跪在地上双手奉上:“两位郎君,请用茶。”
萧湛靠在榻上,闲适道:“刘君且试上一试,云雾茶甘甜清爽,饮之唇齿留香。”
这个年代流行浓茶,茶中放有姜以及各种辛辣,味道浓郁辛辣,舒安歌自是不太习惯的。
庐山云雾茶有“味醇、色秀、香馨、液清”的特点,舒安歌瞧着白瓷碗中,晶莹剔透的茶色,清香徐来十分诱人。
不过在短过茶盏之后,舒安歌不忘提醒萧湛:“郎君体弱不耐茶汤,以刘某之见,郎君在身体康复之前请勿饮酒用茶。”
这话,以前也有大夫对萧湛耳提面命过,只是他脾胃虚弱,有诸多忌口之物,若连茶汤也不能饮,平生又有何乐趣。
故而,萧湛只将大夫提醒当做耳旁风。
如今得知身体有痊愈希望,萧湛朗然一笑,命永思煮一些热水。
永思心中大喜,他与乔木奉命照顾萧湛,虽然年纪尚但照顾郎君之心却未疏忽。
往日他饮茶之时,他们绞尽脑汁将茶汤煮的清淡些的同时,又不失掉茶汤香醇。
现在郎君主动戒茶,永思如何不高兴,恨不得立即与乔木进行分享。
他刚刚将茶具收起,乔木叩门归来,回禀萧湛,陆公已经派人去刘家了。
舒安歌已经不忍去想,刘父刘母在听到她留在陆公别院时,将是何等神情。
他们虽然大着胆子,让刘远芳女扮男装苦读诗书,但她如今真的留在陆公别院,他们恐怕会辗转反侧忧心不已。
第307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20
今日已晚,舒安歌心下决定,明日修书一封,托人送回刘家,以免二老忧心。m.www.uu234.net
至于留在别院一事,舒安歌倒没放到心上,萧湛清贵孤傲,若是喜欢美色,恐怕有无数人自荐枕席。
最重要的是一点,她现在是以男子身份行走,除非萧湛有龙阳之好,否则绝不会对她生出其它心思来。
再退一万步讲,即使萧湛好男色,舒安歌的容貌,却是和当今那些比女子还要喜欢涂脂抹粉的贵公子们,差的太远了。
舒安歌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有自知之明。
云雾茶的确清爽解口余香袅袅,不过舒安歌只喝了一杯,夜里贪茶容易神经过度兴奋。
乔木和永思将茶具收拾好后,又奉上了粥汤和点心。汤是当归红枣党参鸡汤,点心则是玲珑别致的糯米饼和果脯。
萧湛需要忌口的食物多,饮食格外简单清淡,舒安歌身为客人,自然要客随主便。
食不言寝不语,萧湛还是很讲究这些的,他用膳之时,优雅自然如行云流水。
幸好舒安歌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然,在萧湛映衬下,束手束脚恐怕连饭都吃不好。
待用完晚膳后,萧湛屏退乔木和永思,再三邀请舒安歌上榻,将她的刑赏忠厚之至论取出。
“这篇策论说理透彻,结构严谨,文辞简练而平易晓畅,实乃不可多得的佳作。不知刘君如此年纪,竟有这般见识,实在让人佩服。”
萧湛反复摩挲着手中宣纸,毫不吝啬夸奖之语。
白天时,舒安歌因着一篇寒远赋已经被人夸到了天上去,如今再听萧湛如此夸赞,竟然觉得有些麻木。
果真,世人常得陇望蜀,总不会有知足的时候。
“刘某谢过郎君抬爱,拙作不过拾人牙慧,外加一点小子愚见。蒙得众位有才之士看重,着实让刘某心生惶恐。”
舒安歌的谦逊,引得萧湛哈哈大笑,摇头道:“若非知刘君非迂腐之人,湛听此言,几乎要以为刘君呆板无趣。”
“呵呵。”
这是夸奖么,舒安歌眼角抽搐,唯有陪笑。
接下来两人就刑赏忠厚之至论展开讨论,萧湛涉猎甚广,谈起古今刑法之变头头是道,让舒安歌惊讶之余有些佩服。
别人当她是少年英才,唯有舒安歌自己知道,她能有今日成就,一是之前各个任务世界的历练,二则是原主多年的积累。
但萧湛年纪比刘远芳大不了多少,又长年疾病缠身,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如此博学,怎能不让人敬佩。
烛火摇曳,舒安歌添了好几次,眼看夜深了,乔木和永思在门外踟蹰徘徊,不知该不该提醒两位郎君安歇。
萧湛鲜少熬夜,今日得逢知己心潮澎湃,又有舒安歌妙手针灸在前,故而精力比往日充沛。
“刘君微言大义让人佩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有刘君珠玉在前,萧某竟觉往日所思所想,浅薄虚华不过无稽之谈。”
到底熬的太久,萧湛眼角处微微泛红,脸色也泛起了青白。
舒安歌心中亦有知己难逢之感,却不像萧湛这般情绪激动,她将文章收起拱手道:“郎君乃是当是奇才,有圣人遗风,云阳有幸与君相识,实乃三生有幸。”
何谓知己?就是相看两不厌,互相吹捧到天上。
萧湛哈哈一笑,突然伸手握住舒安歌的手感慨万分到:“刘君实乃通透之人,萧某在花林处态度太过倨傲,如今便向刘君赔不是。”
“郎君礼贤下士,让人钦佩,赐金之恩,刘某铭感五内。”
两人秉烛夜话许久,萧湛的脾气,舒安歌也摸透了一些,他虽身份尊贵,但交友却不在意身份,而是看重才华。
能得萧湛看重,舒安歌只觉未来前途更加广阔了一些。
“萧某与郎君一见如故,以郎君为称太过疏离。湛今乃弱冠之年,字维桢,不知刘君贵庚几何?”
维有栋梁之意,桢则取意吉祥,萧湛的字不仅大气,且寓意美好。
他的年龄和舒安歌预想差不多,二十岁在现代还是没出校门的大学生,但在大梁,却是可以做爹的年纪了。
想到这里,舒安歌突然担忧起一件事来,万一萧湛已经娶妻,或者身边有侍妾,她该如何自处。
“若郎君不弃,日后唤刘某一声云阳便可,吾今年有十七。”
听到舒安歌比自己还小三岁,萧湛讶然道:“果真自古英雄出少年,云阳竟然未到弱冠之年。愚兄虚长三岁,日后你我兄弟相称,切莫推辞。”
舒安歌有些讪讪的,萧湛把她当兄弟,她却想把他推倒。
“既是如此,云阳便斗胆唤一声兄长。天色已晚,萧兄不若早些安寝,莫要损耗心神,影响日后恢复。”
听舒安歌这么一提醒,萧湛还真有些困了。
他素来有洁癖,不喜与生人太过亲近,今日却不知为何,频频对舒安歌示好。
“是也,今日愚兄愿便与云阳同榻而卧抵足而眠。”
萧湛幸甚至哉,直接吩咐道:“乔木、永思,你二人再加一套铺盖送来。”
门外,乔木和永思面面相觑,应了一声是。
郎君竟然愿和才见了两面的寒门弟子,一起同榻而眠,这刘生到底给他们主子灌了多少**药。
纵然心中腹谤,两人还是乖巧的将铺盖搬到榻上,又细心整理好。
舒安歌庆幸她昨日刚刚沐浴后,衣裳也都是换的新的,身上无异味,头上无虱子,否则往榻上一躺,恐怕要被萧湛踹下去了。
“郎君,热水已备好,沐浴否?”
听到沐浴,舒安歌身子一僵,那边萧湛点头应道:“再烧些热水,吾待与刘君同浴。”
“多谢郎君,只是云阳不惯与人同浴,请郎君先行一步,云阳随后再进行洗浴。”
舒安歌一口气说完,佯装镇定,心里已经锣鼓震天。
她如今可是女扮男装,若被萧湛发现她是一女子,恐怕先前的赏识都会化为愤怒。
舒安歌不打算女扮男装一辈子,但在功成名就之前,她绝不会轻易暴露身份。
好在萧湛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听到舒安歌如此回话,他嗯了一声:“如此也好,维桢先行一步。”
第308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21
萧湛携二僮离开,舒安歌一人端坐榻上,随手拿起了一本沐阳城志看了起来。顶 点 X 23 U S
有书相伴,时间过的飞快,萧湛沐浴归来,墨色长发散披肩上,衣裳淡雅纤腰修眸,姿态婀娜如美人。
舒安歌不敢细看,放下手中书,与萧湛寒暄之后,这才前去洗沐。
浴池离萧湛住的地方不远,宽敞洁净,熏香清雅,雾气腾腾。
有两梳着高髻云鬓花颜的窈窕婢子,殷勤上前服侍,被舒安歌婉拒。
舒安歌身怀秘密,洗沐之时,亦不敢完全放松心神,只得匆匆洗过,又在池中着浴衣小坐片刻。
贵人沐浴所用香料、皂粉价值不菲,舒安歌从浴室出来,脚踩木屐,清风拂面,只觉身体轻盈幽香满怀。
这香气,倒和萧湛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相似了。
奴仆手中提着风灯,将舒安歌恭敬送至萧湛房间处,这才盈盈拜退。
舒安歌敲门之后,乔木和永思将他迎入门内,欲为她更衣脱鞋,服侍她上榻,被她拒绝了。
萧湛见舒安歌不习惯有人伺候,便将乔木和永思屏退。
转瞬间,房间内只剩下舒安歌和萧湛,她望着只着里衣坐在床上的萧湛,心跳忍不住加速。
同榻而卧,抵足而眠,说起来容易,当舒安歌真的躺在萧湛身边时,连呼吸都紧张了。
萧湛和她说了两句话后就困了,乔木和永思出门前将烛火调暗,摇曳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后,屋内陷入黑暗中。
舒安歌静静躺在榻上,柔软的锦被贴在身上,微湿的头发散发着好闻的味道。
待听到萧湛均匀的呼吸声后,舒安歌侧过脸,透过黑暗,凝视着萧湛依稀的轮廓。
为什么系统会选萧湛为攻略对象,她又能否突破重重困难,顺利走上权力巅峰处。
萧湛将她引为知己,她却心存利用,她该如何在野心和情义之间,找到平衡点。
夜深了,舒安歌是在思索中睡着的。
但睡着没多久,小腿上传来的压迫感,让舒安歌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
屋内仍是漆黑一片,她清晰的感觉到萧湛将一条腿压在了她身上。
这个认知让舒安歌有点儿囧,她往日睡姿不太雅观,怕惊扰了萧湛,睡前特地调整了一个不易乱动的姿势。
但她没想到,萧湛的睡姿,与她相比,竟然不逞多让。
入睡前,两人明明并肩躺在榻上,但现在,萧湛一条腿压在舒安歌身上,上身也离她近了些,呼吸声清晰可闻。
她本想悄悄将腿抽开,没想到萧湛咕哝了一声,长臂一伸将她圈入怀中,腿再次压到了她的身上。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暧昧,萧湛灼热的呼吸喷在舒安歌的脖颈处,让她极不自在。
萧湛肯定没和别人同榻而眠过舒安歌深刻怀疑,他知道自己睡姿这样豪放么。
若萧湛知道他睡着了,会对身边人手脚并用,一定不会随便与人同眠的。
不知为何,舒安歌心里竟然有些高兴,因为这代表着萧湛娶妻纳妾的可能很小。
高兴归高兴,但被萧湛这样抱着,舒安歌心中还是有些不自在,尤其还是以男人的身份。
“郎君?郎君?”
舒安歌小声唤着,试图让萧湛调整一下身子,没料想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是一泓清亮的春水。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呃”
舒安歌被萧湛口齿清晰的诗句镇住了,正欲追问,只见他突然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这是在说梦话?舒安歌一头黑线,她不得不服气萧湛了,连梦话都是九歌东君章中的一句。
她打消了唤醒萧湛的念头,叫醒说梦话或者梦游的人,在传统观念上不太好。
虽然舒安歌也不知道,这中间蕴含着什么科学道理。
抱就抱吧,她态度很乐观,以萧湛的容貌和身份,她可是占了大便宜。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舒安歌睁开眼,萧湛的白皙如玉的脸颊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微微垂着。
他的呼吸,浅浅的吹拂在她的颈窝处,酥酥麻麻的。
沉睡中的萧湛,脸颊微带红晕,美得天真无邪,让她的目光忍不住在他脸颊上流连。
直到他眼皮动了一下,舒安歌鬼使神差的闭上了眼睛。
苏醒之后,萧湛眼神微带茫然的瞧着舒安歌放大的脸庞,片刻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中。
他的脑海轰的一下,好像打翻了颜料桶,脸色瞬间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萧湛眸光落到了睡容恬淡的枕边人身上,悄悄将手和脚撤了回去,装作无意翻身的样子,再次闭上了眼睛。
舒安歌闭着眼睛,察觉到萧湛的呼吸和心跳变化,以及他欲盖弥彰的翻身,不由哑然失笑。
萧湛孩子气的举动,让他的在舒安歌心中的形象变得更加立体鲜活。
过了许久之后,舒安歌才睁开眼,轻声唤道:“维桢兄?”
萧湛一直不曾入睡,听到舒安歌的声音,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应到:“一不小心贪睡,让云阳见笑了。”
“云阳也是刚刚醒来,昨日安歇略晚,故而睡的沉了些。”
听舒安歌这么说,萧湛总算放下了担忧,他先前不雅睡姿,云阳应是不知的吧?
为了照顾舒安歌的感受,萧湛等她更衣之后,才唤了乔木和永思进门服侍。
洗漱之后,萧湛与舒安歌一道进了书房,继续昨日的讨论。舒安歌也趁机修书一封,托萧湛派人送到刘家庄园中。
刘家收到书信后,刘父也舒安歌回了信,嘱咐他在陆公别院中,一定要虚心求教勤勉治学。
到了第二天晚上,或许是萧湛到了自己睡姿不雅,于是特地为舒安歌安排了客房。
当然,萧湛给的理由是,昨日太过仓促,客房未曾收拾好。
陆公和几位友人,在览阅过舒安歌的刑赏忠厚之至论后,对她更为看重,陆公甚至有意收舒安歌为弟子。
一句话小剧场
萧湛:我知道他不知道。
安歌:我知道他不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不知道。
喵呜,求收藏,求推荐么么哒
第309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22
能被在大梁有泰山北斗之称的陆公收为弟子,绝对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之事。
但王孟之大师对刘远芳有知遇之恩,舒安歌若是做了陆公弟子,又该如何回报孟之先生大恩。
故而,舒安歌在众人诧异目光中,委婉表示他曾拜师于无名师傅,只能谢过陆公抬爱。
众人思及舒安歌过人医术,自以为明白过来后,对她更为看重。
这世上多的是沽名钓誉,为了利益欺师灭祖之徒,如舒安歌这般胸怀坦荡如赤子之人着实少见。
于是乎,舒安歌在不知不觉间,刷了一把好感度。
陆公别院常有聚会,来者有他的故交至友,亦有前来投文的书生,其中不乏寒门子弟。
不过陆公虽然收文不拘门第,眼光却是极高的,如今读了舒安歌两篇文章后,寻常文章更难入他眼中。
在陆公别院的日子里,舒安歌大部分时间都与萧湛在一起,除了未曾同住之外,萧湛与他形影不离,好感度也刷到了47。
不断攀高的好感度,让舒安歌有些心虚,萧湛如今已经将她引为平生知己。
若他知道,她从头到尾都在欺瞒他,又是否能原谅她。
萧湛越是礼贤下士,舒安歌就越是内疚,为了赎罪,她抓紧时间为他调理身体。
除了第一日外,舒安歌每日都会起来晨练,她能感觉到体内淤塞之感越来越弱,调理内息时愈发畅快。
她不但身体变好了,连力气都变大了,拿起重剑也不像先前那般腕力不支了。
舒安歌不仅自己晨练,她还鼓励萧湛每日清晨起来之后,练习五禽戏强健身体。
不过萧湛一直搪塞,她也不好强行拉他健身,此事只能暂时作罢。
尽管如此,在舒安歌的特有的针灸秘法和食疗下,萧湛明显感觉到,他身体比过去强了许多。
但他害怕这一切只是暂时的,所以除了将此事写入家信中,送至父母处外,未曾和其他人提及。
一转眼间,舒安歌已经在陆公别院停了四日了,她归心似箭,奈何萧湛屡次留客,她实在推辞不掉。
时值午后,书房中萧湛凝思立于桌前,就着窗外疏竹画起丹青来。
舒安歌站在桌旁磨墨,手指染上了云墨清香,也染上了几点墨汁。
萧湛正画到精彩处,运笔如飞挥洒自如,连为他磨墨的舒安歌,都能感觉到这份画中蕴含的生机和力量。
寒山陡峭,树木杂生,几丛竹子从山石中顽强探出头来。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舒安歌忍不住赞叹出声,萧湛想像力十分丰富,丹青刻画更是栩栩如生。
“好诗!云阳若是不介意,愚兄想将这两句诗写在画上。”
萧湛眼神晶亮的,如果他有尾巴,一定会欢快的摇起来。
这诗本来就是舒安歌借用的名家诗句,她如何好意思拒绝萧湛:“维祯兄太过客气,此诗乃云阳无意中所见,如今瞧来与此画当属绝配。”
萧湛哈哈一笑,将诗题在画中空白处,又注明了作画时间地点和心情。
良辰美景正当时,萧湛命乔木将画轴挂起,待墨痕晾干。
“郎君,不好了!”
第310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23
大煞风景的呼喊声,让气氛陡然一变,萧湛最不喜身边人大呼小叫,冷冷的扫了乔木一眼。m.www.uu234.net
乔木被自家主人看的胆战心惊,匍匐在地颤声道:“郎君,刘家田庄被流民冲击,家中托人请刘君速回。“
听到这里,舒安歌站不住了,她上前一步急切问到:“流民冲击庄园,到底怎么回事,我家人有没有受伤?”
萧湛没想到,乔木心急火燎前来报讯,竟是刘家出了事。
他这几日与舒安歌形影不离,早将她引为知己,听到刘家出事,不由斥道:“府兵何在,可曾到刘家驱散流民?”
乔木得了消息,立马前来回禀,并不知后情如何,只能硬着头皮回:“启禀郎君,来人未曾提及。”
“维帧兄,家中告急,小弟心中担忧,必须速速离去,还望勿要见怪。”
舒安歌心乱如麻,拱手之后,转身就要离去。
萧湛知她忠厚仁孝,但怕舒安歌贸然回还吃亏,伸手捉住了她的袖子:“云阳且慢,待我派人送你还家,一路也能快些。”
舒安歌忧心如焚,闻言感激不尽。
“云阳多谢郎君好意,大恩大德铭记于心。”
萧湛派人护送,自然不止护送那么简单。
舒安歌这几日在沐阳城也算小有名气,但她乃一介寒生,纵然才高八斗,在别人瞧来也只是一时薄名。
当家人遇上麻烦时,舒安歌除了忧心之外,一时竟觉束手无策,萧湛此举如雪中送炭,让她十分感激。
权贵门阀阡陌连田,家族中多豢养私兵,平时可以用来守卫庄园平安,防止被盗贼或者流民冲击。
舒安歌耗费八十金买庄园之后,也在按计划招募佃农及护院,踩着春耕的尾巴,先将种子撒上。
只是她招募护院和佃农时,怕混入宵小之徒,故而要求比较严苛,加起来也就招了不到十个人。
如今在得知庄园遭到流民冲击后,舒安歌最担心的不是田产受损,而是亲人和雇佣的帮工出现意外,只恨不得立即飞身还家。
为了赶时间,舒安歌与萧湛手下十三位护卫一道,快马加鞭朝刘家庄园赶去。
萧家亲卫各个身手不凡,骑术更是一流。他们本以为刘远芳一个文弱书生,恐怕跟不上他们的行程,谁知刘远芳扬鞭策马威风凛凛,让他们好生惊讶。
一路上,众人行进如风驰电掣,引得道旁百姓纷纷驻足侧目。
冷风吹在舒安歌脸上,如同刀割,她心里念着家人安危,不断打马前行。
如此,原本小半时辰的路程,他们只用了一刻钟多的时间就走完了。
十几匹高大神骏的马儿齐齐停下,马上侍卫气势凛然,先前还在刘家庄园门前吵嚷的流民,顷刻缩手缩脚,犹疑不定的望着来人。
舒安歌见大门尚未被流民冲开,紧绷的心弦这才松弛下来,她手中拿着马鞭,大步朝流民走去扬声喝到:“大胆刁民,朗朗乾坤之下,竟敢围堵民宅!”
那些流民本是乌合之众,一个个衣衫褴面黄肌瘦,当看到身穿甲胄的骑兵冲来时,本来就有些畏缩。
又被舒安歌这么一吓,有些胆儿小的已经想往人后躲了。
“刘郎不若先行还家,此事由吾等料理。”
说话的是一个五官方正的侍卫,上次花林中,他就站在纪宁旁边,舒安歌略为有些印象。
他说话间,十几个侍卫齐刷刷抽出腰间宝剑,横刀立马的那么一站,流民纷纷狼狈后退,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生怕被人拿剑割了脖子。
舒安歌朝说话侍卫一拱手,正色道:“多谢相助,刘某挂念家人,只能请诸位多多担待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朝众侍卫拱手示意。
十三个侍卫,将刘家大门护在身后,齐齐朝舒安歌点头,面色庄重威严。
舒安歌将马鞭别在腰上,走至大门前,伸手叩门。
那厢守门人已经吓破了胆,反复确认了舒安歌的身份,从门缝中窥到外面流民已经被挡住,这才将门打开,让舒安歌进门。
她进门之后,一把抓住守门人问起了家中情况,听那人说家中尚未有流民窜入,这才放下心来。
舒安歌人还没到后院,刘琦儿泪汪汪的奔了过来,后面跟着刘父刘母。
三人衣衫整齐,身上没有受伤痕迹,舒安歌深感庆幸,一脸后怕道:“爹,娘,琦儿,让你们受惊了。”
“哥哥,好可怕,那些人一直在门外喊,还想把我们的门撞开。”
琦儿一脸慌张的告状,刘母则一脸紧张的说:“可怜我儿,匆匆赶回,有没有收到惊吓?
四人顷刻聚在一起,刘母和琦儿一左一右搂住了舒安歌胳膊。
“琦儿乖,坏人被人打跑了,别怕。娘,我没事儿,您别担心我,萧家特地派了护卫将我送回。”
隔了几天没见,刘母看起来憔悴了一些,舒安歌知道她这几天过的定不安慰,特地出言劝解。
比起妻女刘父相对淡定,他将舒安歌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道:“云阳,这些流民口口声声说,这庄园田地属于宋家郎君,被我们巧取豪夺,他们是来替宋家讨回公道的。”
“宋家郎君,宋铭?”
舒安歌挑眉反问,心中琢磨起,为何宋家出尔反尔,在售出土地十几天后做起妖来。
刘父叹了口气,颇有些头疼道:“昨日便曾有宋家人上门,声称这庄园是宋家祖产,宋铭无权变卖,要求我们将庄园归还,但却决口不提归还售金之事。”
“既是昨日来人,为何父亲今日才告知云阳。“
“你爹原本想着家中有地契房契,就算闹到官家,也不怕宋家,不想误了你的前程。谁能想到,他们行事竟然如此龌龊。”
刘母眉间萦绕着淡淡愁绪,缓缓向舒安歌解释了缘由。
听到这里,舒安歌冷哼一声:“世上断无如此行事道理,爹娘不必担忧,宋家有心欺辱,我们就让踢上铁板。”
她话说的硬气,其实只是为了宽刘父刘母的心。
舒安歌刚在沐阳城中小有名气,就有人欺上家门,她总觉得这里面另藏玄机。
喵呜,好困呀,睡一觉
第311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24
但刘父刘母不过平民百姓,参不透其中关节,舒安歌怕吓到他们,这才避而不提。顶 点 X 23 U S
细心安抚了爹娘妹妹之后,舒安歌叮嘱他们好生歇着,一切由她安排。
几日不见,刘父能明显感觉到女儿的变化,她腰中别着马鞭临危不惧从容应对,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十分汗颜。
“云阳,爹爹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此事,若是避不过,我们且让一步吧。”
刘父终究是怕女儿争一时意气,得罪了宋家及其姻亲,于是出言相劝。
在他瞧来,那些门阀贵族多沆瀣一气,女儿如今好不容得陆公赏识,若因田庄之争毁了名声,却是得不偿失。
“爹娘请放心,云阳自有分寸,有贵人相助,宋家也不敢太过逼迫。”
再三安抚家人之后,舒安歌这才回到大门前,流民俨然已如鸟兽散,萧家守卫倒还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前。
见舒安出来,领头护卫朝她恭敬行礼:“刘郎勿要烦忧,流民已经驱散。此事已经禀明沐阳太守,宋家日后不会再来骚扰。”
困扰舒安歌的难题,片刻功夫便被萧湛的人解决,她心中感慨万千,只能拱手道谢。
她与护卫非亲非故,他们护送她回刘家,又替刘家解决了大麻烦,自然是萧湛授意。常言道士为知己者死,舒安歌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为萧湛调养好身体。
众护卫在解决流民滋扰之事后,又在刘家附近守了三天。直到太守亲自派了府兵,将东郊流民驱往灾民赈济处,他们这才离开。
这三天里,沐阳城曾流传出了,刘远芳有才无德,仗着贵人赏识,强行夺取宋家庄园的流言。
还有人言之凿凿的说,刘远芳发迹,全靠无意中救了贵人之后,厚颜无耻向其索要财物得来。
对于人来说,名声大过天,尤其是舒安歌这种寒门出身,全靠名师举荐的书生。她的名声若是遭到损毁,想要出人头地难如登天。
此前,舒安歌刚刚扬名时也曾受过流言侵扰,但却不像这次般愈演愈烈。
虽有陆公亲自替舒安歌辟谣,斥责那些信口雌黄之人,又有萧湛在权贵面前伟舒安歌扬名,她的名声依旧受了些影响。
但舒安歌胸怀大志,没有被流言困扰,用锦绣文章回应了纷纭流言。
庾明曾在公开场合赞赏过刘云阳气度非凡,通达岐黄之术,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也算变相的向萧湛和舒安歌示好。
不过,舒安歌也听闻了,桓应曾在醉酒之后,曾当众骂过她为了扬名立万,刻意回绝了做陆公弟子之事。
想到那个性格火爆嘴巴毒舌的少年郎君,舒安歌只能感慨,她这算是躺着也中枪吧。
据说桓应酒醒之后,意识到自己失言,闭门几日之后,放出消息要外出游历。
沐阳城外,车马成排,绣着桓字旗帜高高飘扬着,骏马嘶鸣热闹非凡,俨然送别景象。
若是舒安歌在场,定能认出此处送别之人,乃是庾明等人与羁傲不逊的桓应。
桓应一身火红胡服,手中把玩着镶着宝石的长鞭,意气风发站在桓家车队前。庾明神情复杂的望着他,有不舍有牵挂更多的是担忧。
即使两家关系不错,庾明仍然难以苟同桓应先前做法。
旁人只知桓应酒后失言,唯有庾明无意中知晓,宋家找刘家索要田庄,以及攻击刘云阳德行的众多谣言,都和肆意妄为的桓应逃不开关系。
他曾私下隐晦的劝过桓应莫要争一时意气,却被他讥讽太过胆难以有大作为。
如今桓应就要离开沐阳城,庾明只能希望他在外出游历之后,能够改一改张扬的性子。
前来送行的多与桓应交好之后,临行之前,大家纷纷送上礼物和祝福,桓应踌躇满志一一表达感谢。
眼看桓应就要登车离开,庾明到底忍不住,避开众人与他借一步说话叮嘱道:“阿应,我知你抱负远大,只是建康不比沐阳,你到之后切要处处小心。萧家九郎非你我可得罪之人,你到建康之后,寻个机会向萧九郎告罪吧。“
面对庾明苦口婆心的劝告,桓应冷哼一声收了笑意:“七郎不必多说,那萧家病秧子,指不定哪天就不再了。我此去建康有贵人相助,待我站住脚,定然邀你一道共举大业。”
说大共举大业,桓应扬眉吐气,仿佛笃定了他此去能有大造化般。
庾明无奈,知他已经听不进去劝告,只能劝桓应路上小心。
他只望桓应口中贵人,是真的贵人,而不是将沐阳桓家拉入火坑之人。
经历了流民风波之后,舒安歌不吝金银,又请了一些行伍出身的护卫,保护家人周全。
她如今声名在外,靠着为人画画题字的润笔费,家中开支小有盈余。
刘家紧赶慢赶,总算没有误了春耕,到了秋天时,也能有些收成,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舒安歌时常到萧湛别院中做客,两人三观契合谈起时事来,总能从白日高升谈到烛火通明。
要不是照顾萧湛身体,他们大约会秉烛夜谈到东方露白。
在舒安歌的调养下,萧湛的身体慢慢强健起来,追随萧湛的仆从,对舒安歌感激不尽。
唯一让舒安歌有些疑惑的是,明明两个人相谈甚欢,但好感度长到了50之后,开始停滞不前。
转眼到了四月,舒安歌闲来无事,瞧着春光灿烂,不由来了雅兴,在庭院中执笔作画。
她烂漫春光只画了一半,纪宁突然急匆匆上门,言称建康出了大事,急召郎君还家,他担心主公安危特地求舒安歌随行。
事发突然,舒安歌只犹豫了几瞬,想到萧湛这些日子的照顾,放下画笔,与家人告辞之后,匆匆随纪宁离开。
刘父刘母心中百般不舍,但也知女儿知恩图报,绝非薄情寡义之徒,贵人郎君待她如亲如友,她又怎能坐视恩人遭遇不测。
舒安歌离开的太过仓促,她只来得及收拾好几件衣裳,又嘱咐家人若是遇到麻烦,可求助陆公。
纪宁与舒安歌一道快马加鞭,一路奔向官道,不到半个时辰,就追上了萧家车马。
第312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25
十多辆马车,在几十个甲胄森严手持利器骑着骏马的侍卫护送下,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官道上。m.www.uu234.net
纪宁带着舒安歌,打马追上了最当中一辆马车,舒安歌回忆起初见时光景,只觉恍然如梦。
“郎君,刘郎到了。”
纪宁逆着风,声音被吹的有些散。
“停车。”
清冽的嗓音响起,马车应声停了下来,一双素白纤细的手挑开了车帘,露出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如玉脸庞。
兴许忧思过度,或是赶路太过匆忙,萧湛眼底浮着淡淡青色:“云阳,你来了。”
萧湛眸光有些复杂,千言万语,仿佛全融到了你来了三个字中。
事从紧急,他对于临时让纪宁请舒安歌随他至建康之事,心中是有些惭愧的。
他明知此次还家,犹如龙潭虎穴,不该牵连到无辜之人,也做好了一去不复返的准备。
只是当马车不断远离沐阳城时,萧湛端在马车中,回忆着与舒安歌相处的情形,鬼使神猜的遣派纪宁到刘家请人。
“我来了。”
舒安歌微微一笑,翻身下了马,俊秀的五官在笑起来时,颇有几分明艳动人的意思。
她的健康和洒脱,正是萧湛最羡慕的地方。
“上车吧。”
萧湛眸光沉静,心中却如擂鼓。
尘土飞扬,远山翠色绵延,官道之上,车马嘶鸣之声不绝于耳。
舒安歌正欲跳上马车,萧湛莹白如玉的手却是探出了马车,她愣了一下,莞尔一笑将手搭了上去。
萧湛手凉如玉,舒安歌手柔软温暖,她手上不敢用力,足弓微点跃上了马车。
一众仆从及侍卫,知舒安歌乃是当世奇人,不仅写的一手锦绣文章,还擅长岐黄之术,故而对她与主公同车一事并无意见,
车内布置舒适奢华,色调清新简约。萧湛半靠在软垫上,深若幽潭的眸光,正落在她身上。
马车吱呀吱呀的转了起来,舒安歌被他瞧的不自在,主动抛出话题:“维帧兄,你身体可有异样之处。“
萧湛毫无征兆的携带仆从匆匆离开沐阳城,恐怕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再瞧他神色疲惫,舒安歌料想此事非同寻常。
但她虽与萧湛交好,两人身份毕竟不同,高宅大院多的是**,她也不好窥问。
“家慈突发急症,连夜召我还家。云阳,我心中不安。”
萧湛闭上了眼眸,漆黑的睫毛乖顺的垂了下来,昏暗的马车内,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他本是胎里带的病弱,偏生又天赋绝佳,天生的七窍玲珑之心。自记事起,萧湛鲜少在外人面前露出脆弱之态来。
旁人怜惜他身份尊贵,却偏偏因着病体,难与郎君们饮酒作乐,少了几分欢愉,敬畏之余难免有些优柔。
萧湛将尘世看的通透,最能察觉旁人心思,为了不被他人怜惜,性情故作冷傲寡淡。
家中阿耶待他虽好,但因他身子骨弱,从未将他当做接班人,只差将他当做小娘子般娇宠。
唯有阿娘知萧湛心志高远,虽怜惜他体弱,却从未有将他圈在深宅中的想法。袁夫人不惜耗费巨资,四处寻医问药,只为了他能身体安康。
萧湛不愿困守家宅之中,阿娘就在他身体稳定时,派遣家仆从他外出游学。
在他心目中,阿娘是最重要的人,如今忽闻阿娘卧病在床,他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日飞回建康。
舒安歌见萧湛精神委顿,轻叹一声道:“维帧兄,令慈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长命百岁。你若想早点儿回到建康,就必须养足精神,不能自己先累病了。”
萧湛睫毛闪了闪,缓缓睁开眼睛,将手搭在胸口处,神色有些茫然:“云阳,我这里惊悸难平。”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将心事倾吐出来,将自己的脆弱摊平放在人前。
这对萧湛来说,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甚至让他无端的紧张了起来。
“莫怕,一切都会好转的。”
舒安歌弯腰起身,半跪在萧湛榻前,伸手按向他的肩膀:“让云阳为郎君按摩片刻,你且放松心神,莫要太过焦虑。”
她说着话,手指不轻不重的在萧湛脖颈处按了起来。
萧湛只觉干燥温暖的手指,贴在他冰凉的肌肤上,时而用力时而轻柔,好像按在了他的烦躁的心上,一点一点抚平着他的仓皇。
他的身子半靠在舒安歌怀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墨香味,萧湛渐渐放松心来,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舒安歌瞧着萧湛恬静的睡容,手指不由自主的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替他将鬓发撩到耳后。
马车吱悠悠的晃着,舒安歌改跪为坐,让萧湛依偎在自己怀中,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萧湛足足睡了一个时辰,睡意朦胧的睁开眼,发现他此刻正半躺在舒安歌怀中时,耳后不由一热。
这种亲密,让萧湛不很自在,但不自在之余,又难舍来自她身上的温度。
他见舒安歌坐在车厢地面上,怕她着凉,想要将她扶到榻上。
萧湛还没用力,舒安歌就睁开了眼睛,他的手刚好放在她的腰上,两人姿势仿佛搂抱一般。
这样的姿势,对两个人来说,太过暧昧了。
萧湛怕舒安歌误会,急忙道:“地上凉,你且上榻同坐。”
他说话时,小半个身子靠在舒安歌怀中,手还环在她的腰上,容颜清丽动人。
舒安歌先将萧湛扶起,接着起身坐到了他旁边,神情慵懒道:“马车坐久了总容易犯困,不若骑马畅快。”
她只是随口一说,萧湛心中恋恋不舍,口中却劝道:“云阳若是嫌车里闷,可以骑马随行,累了再回车中。”
“郎君,天色晚了,不若原地休整,天亮时再出发。”
纪宁声音从车外传来,马儿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萧湛深谙欲速则不达之礼,朗声应到:“罢,你且安排车队休息,让乔木和永思煮些茶汤分给大家。”
“谢过郎君恩赐。”
纪宁领命之后,骑着马儿一路吆喝着让众人停下安歇。
马车停了下来,舒安歌将车帘掀开,瞧着外面已经繁星点点,远处山峦只剩下黑色剪影。
喵呜,又到午睡时间,求表扬呀,不然蓝桥都没动力拼命加更啦
第313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26
天地幽暗一片,马儿被牵去河水吃草,仆人忙忙碌碌的生火,护卫则忙着在周围布防。顶 点 X 23 U S
他们就停在官道附近的小山坳里,远处深山中,时不时传来几声豺狼虎豹长嚎声。
夜风浩荡,舒安歌放下帘子,朝萧湛笑了笑:“在马车里闷了一天了,要出去走走么?”
萧湛有些惊讶,毕竟以他的身体状况,莫说赶路时,就算在身体好的时候,也鲜少在夜里出去散步。
但舒安歌的笑,好像弯弯的月牙,让他忍不住说了声好。
舒安歌先跳下车,将一手撑着车帘,另一只手去扶萧湛。
不远处,有仆人见郎君要下车,纷纷露出担忧的神色,却无人敢上前制止。
萧湛手按着舒安歌的肩膀,轻捷的跳了下来,这比从前踩着仆人的脊背下车,更让他自在。
“郎君,夜里风大,系上披风吧。”
旁人不敢说,乔木和永思作为萧湛贴身小厮,却是不能疏忽的。
乔木恭敬跪伏于地,双手奉上披风,萧湛还未开口,舒安歌先将披风接过去,拿在手中抖开:“不如由云阳为郎君代劳。”
“多谢刘郎。”
有人接过差事,乔木心中感激不尽,萧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下去吧,煮完茶汤后,做一些羹汤。“
趁他说话的功夫,舒安歌绕到他背后,为他系上披风,又将衣角抚平。
萧湛在舒安歌系带子时,微微抬起下巴,发现云阳刚好到他胸口处,身材娇小如同女子。
当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裸露的脖颈时,温热的触感,带来酥麻的震颤。
那震颤来的快去的也快,萧湛像先前一样,极力将胸膛中的异样感压下。
“走吧,郎君身体慢慢好转,日后要多强身健体,这样恢复的更快。”
也许是在马车里闷了一天,在野外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舒安歌心情畅快,说话语气多了几分俏皮,不像往日那般少年老成。
萧湛鲜少见舒安歌露出烂漫神情,不由多看了两眼。
刘远芳自幼女扮男装不被拆穿,靠的是以假乱真的口技。她天生擅长模仿各种声音,故而模拟男子声音惟妙惟肖,连变声期公鸭嗓似的声音,她都没露出过破绽。
舒安歌接替了原主人生之后,也学会了让人惊叹的口技。
荒郊野外,两人沿着车队散步,仆从和护卫见了萧湛纷纷行礼,他多颔首示意,并不会多言语。
虫鸣声此起彼伏,星辰漫天,草木随风摇曳。
萧湛只觉神清气爽,胸中郁结之气随风消解,对阿娘生病之事也乐观了些。
因他自幼身体虚弱,萧、袁两家遍访名医,府中长年养着医术精湛的大夫。
阿娘素来身体康健,有那么多名医在,情况也许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星垂平野阔,江入大荒流。听人说汉江原景色十分壮阔,不知何时能到汉江一游。”
察觉到萧湛眉间愁色淡了许多,舒安歌与他谈起了大梁风景。
“待阿娘康健之后,云阳若不嫌弃,为兄愿一道前往汉江游学。”
“哈哈,求之不得。“
舒安歌笑声朗朗,一路妙语连珠,让萧湛扫去心头阴霾。
散步之后,两人用了粥汤了点心后,登上马车休息。
舒安歌自觉坐到了萧湛对面的矮凳上,与他道了安之后,倚着车壁合上了眼睛。
马车内空间狭萧湛独有气息隐约浮动。想到此去建康前程未卜,舒安歌闭上眼睛后,脑海中思绪纷纭,一时难以入眠。
正当她冥思之际,忽觉身上一重,一个轻薄柔软的狐裘盖在了她身上。
马车中,只有她和萧湛二人,狐裘来自何处,不言而喻。
萧湛是一个贴心的人呢,狐裘带来融融暖意,舒安歌渐渐睡了过去。
翌日,天光熹微,一行人便开始赶路。
山路崎岖,马车颠簸,舒安歌和萧湛先后醒来,各自睡意朦胧,萧湛身子歪歪斜斜,大半身子悬空。
舒安歌身上狐裘还好好的盖着,萧湛身上的薄毯已经落到了地上,舒安歌弯腰将薄毯捡起,拍打之后放了起来。
萧湛的睡姿,舒安歌已经领教过,怕他尴尬,她先行岔开了话题:“从沐阳城到建康,不知要几日行程?”
“日夜兼程须得五日,似我们这般赶路,需要近九日。”
说到九日,萧湛长叹一声:“家慈抱病,我只恨不能纵马飞驰,早些榻前侍疾。”
“维帧兄莫要太过烦忧,到建康之后,如若不弃,可让云阳为夫人把脉。”
舒安歌的话,提醒了萧湛,他难得一笑:“是也,我竟然忘了云阳擅长岐黄之术,有你在,阿娘定能早日康复。”
他笑时凤眼微挑,英姿焕发,光彩夺目,毫无病弱之气。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各自看起书来,心情难得闲适。
一转眼,众人在路上奔波有四天了,长时间坐在马车上,双足容易肿淤。
舒安歌和萧湛在车上时,脱了靴子换了软袜,减轻了不少束缚。
这一日,众人喂了马儿,从溪边取了水,上路不多时,走过两山之间夹道时,车外忽传来兵刃相撞之声。
纪宁等人高呼保护郎君,又有匪类厉声尖叫,如豺狼般朝萧湛所乘马车扑来。
谁也未曾料到,竟有人敢盯上萧家马车,且意在刺杀萧家嫡系郎君。
外面杀声迭起,马车被迫停了下来,萧湛眸头紧皱,从长榻下拿出一把匕首,想也不想塞到了舒安歌手中。
“若有贼人上前,云阳千万避其锋芒,切莫与贼子恋战。”
遭遇行刺之时,萧湛沉着冷静,所做第一件事,却是将匕首送入舒安歌手中,让他如何不心生感激。
思及萧湛素来病弱,未曾学过武艺,舒安歌将匕首拿在手中,坚定道:“郎君好意,云阳铭记在心。”
车外喧闹不断,舒安歌怕引来贼人,不敢贸然掀开车帘,只能侧耳聆听车外动静。
萧家护卫皆是高手,奈何贼人有备而来,出手阴损狠辣。
马车中舒安歌听到箭矢破空之声,情急之下,将萧湛压倒护在身下,顷刻间便有几支羽箭穿过车帘,钉在车壁之上。
求收藏求订阅,蓝桥努力试着加更下
第314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27
车帘被羽箭射落,露出车内情形来,有贼子高呼:“萧湛在车上,莫要让他逃走。www.uu234.net”
“保护郎君!”
贼人的呼喊和护卫的喊声交织在一起,气氛十分紧张,数道箭矢破空之声再次传来。
舒安歌将萧湛护在身下,反身用匕首挡住箭矢,却因身体受限在马车中狼狈不堪。
有一黑衣蒙面贼人,身轻似燕奔走之间如同灵蛇,只见他突破重重包围,硬是持剑杀到马车前。
“萧湛,拿命来!”
他气势汹汹朝舒安歌刺去,目标却是她护在身后的萧湛。
萧湛被舒安歌护在身下,又闻听贼人已至,心中担忧舒安歌安危,身体却动弹不得,心中酸楚难以言喻,
生死关头,他终于明白,他这些日子心头悸动原因,他隐隐回避的到底是什么。
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子,萧湛始终不愿面对的事情,终于在生死之际,冲破重重阻碍出现在他心中。
萧湛四肢不可抑制的变得冰凉,贼人的狞笑声,在他脑海中不断放大。
“咣当”
那贼人本以为舒安歌不过一介书生,没将她放在眼里,谁知一剑下去,被她用匕首格开长剑,这才知晓先前大意。
眼看萧家护卫从四面八方向他冲来,黑衣人眼神狠戾,从怀中掏出银光闪闪淬了毒的流星镖,劈头盖脸的朝舒安歌掷去。
舒安歌眼疾手快,用脚将楠木小几挑起挡在身前,又用匕首打落漏网之鱼。
那黑衣蒙面人却趁此机会,举剑再次朝她劈来,舒安歌仓促应对,眼看就要受伤。千钧一发之际,萧湛按下车中机关,马车瞬间解体两人从车上滚落。
舒安歌吓了一跳,却是因此躲过了贼人袭击,与萧湛一起滚落官道之上。
萧湛被她压在身下,又被石子硌到疼痛难忍,同时还暴露在贼人攻击之下,心中却毫无悔意。
“杀了萧湛!”
两人坠下马车之后,萧湛就成了刺客眼中的唐僧肉,谁都想拿下他的性命,换取日后荣华富贵。
萧湛的处境,比先前更加危险了,好在萧家护卫纷纷将二人护在身后,贼子一时半会儿奈何不得二人。
舒安歌万分警醒,一手持匕首,另一手将萧湛扶起,见他脸颊、手腕擦伤,忍不住面露担忧之色。
“我不要紧,云阳,你要千万小心。”
萧湛忍住疼痛坐起身来,冷冽眸光落到了与护卫交手的贼子身上。
多数贼子已经伏诛,只剩下几个贼人负隅顽抗,萧湛见他们武艺非凡,非寻常贼子可及,眸中怒火愈胜。
他生性淡然,不与旁人结怨,会害他的人,除了他那些兄弟还会有谁。
只恨那些人,面上一个个兄友弟恭,心中却盼着他早日离世,恨着他一次次闯过鬼门关。
萧湛此前,心中只牵挂阿娘,但思及阿娘乃是名正言顺的家主夫人,又有袁家依靠,即使他人不在,那些庶子也不敢怠慢于她。
但如今,阿娘生病,萧湛心中又多了一人,如何忍心抛弃尘世。
萧湛过于动怒,心跳不断加快,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舒安歌察觉出他情况不对,急忙将他揽入怀中,以手拍他背后穴位。
第315章 女扮男装征服门阀贵公子28
危机四伏,刀剑相撞火花四溅,就在这种险要时刻,萧湛突发心疾,令萧家众仆从心急如焚。
贼人凶悍狠戾,暗处又埋伏有弓箭手,情况十分危急。
萧湛唇色泛白,靠在舒安歌怀中,体质虚弱惹人怜爱,她为他拍打穴位之时,手持匕首严阵以待。
在惊心动魄的打斗之后,贼人终于尽数伏诛,萧湛心疾也在舒安歌紧急救治下安然度过。
就在纪宁等护卫上前复命之时,只见三支羽箭同时破空而来,径直飞向萧湛。
众护卫挥剑格挡,舒安歌临危不乱,抱着萧湛一起滚到一旁,箭矢最终落空,幸而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躲在暗处放黑箭的歹人,被萧家护卫找到,本想留个活口,审问出幕后主使。谁知那人见事情暴露,咬破牙中藏的毒药自杀。
舒安歌将萧湛扶起,见他腕上又添新伤,雪玉似的胳膊上伤口狰狞吓人,不由惊到:“郎君受伤了,快取药膏来。”
不用舒安歌吩咐,乔木和永思早已连滚带爬的,将装着伤药的白玉盒双手捧了过来。
他们本是郎君的贴身仆人,在郎君遇刺之时,却未能以身护主,如今怕被追究正是惶恐不安之时。
听到舒安歌差遣,哪敢推诿,只恨不得多生两条腿来。
萧湛先前发了病,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舒安歌在仆人帮助下,将他扶到马车上。
她动作轻柔,神情焦灼。
萧湛在命悬一线之时,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劫后余生百感交集,被她悉心照顾时,心中不由浮想联翩。
他瞧着舒安歌小心翼翼扶着他,看着她为他身上伤口蹙眉担忧,心底说不出的怅惘。
若云阳是女子该多好,若他是女子,哪怕万人阻挡,他也要娶她为妻。
但云阳是男子,还是一个抱负远大心怀天下的奇男子。似他这般光华灼灼的人物,又怎会甘心雌伏于他人之下。
“维帧兄,我先将你伤口清理一下,再为你上药,可能有些疼。”
铜盆里盛着清亮亮的水,舒安歌用白手帕蘸水,为萧湛清理伤口上的沙土。
在处理伤口时,舒安歌感慨,幸好萧湛身上都是些皮外伤,不算严重。
萧湛目不转睛的看着舒安歌为自己擦拭伤口,发现她手腕上也有几处擦伤,正隐隐的渗着血迹,她却毫无察觉的样子。
他将手腕从舒安歌手中抽回,忍着痛拿过了她手中白手帕。
“嗯?”
舒安歌不解萧湛的意思,一脸迷惑的看着他。
“以后叫我阿湛,阿耶和阿娘都是这样唤我的。”
萧湛握住了舒安歌的手,将她袖子折起,学着她的样子,用清水帮她清理手腕上的擦伤。
舒安歌先前一直精神紧绷,如今冰凉的手帕碰到伤口,才发现她之前也受伤了。
“让我来吧,阿湛。”
第一次唤萧湛如此亲昵的称谓,舒安歌有些不习惯,他生疏的为她处理伤口的样子,让她有些别扭。
萧湛将她手腕上尘土擦拭干净,又打开玉盒,轻柔的为她涂上了膏药。
上完药后,萧湛这才抬头,一双墨玉似的眼眸中,映着舒安歌鬓发微散的模样。
他肤色惨白到近似透明,脸上擦出的伤口,显得有些恐怖。
舒安歌换了条手帕,让萧湛将身子低了低,再次为他清理伤口,两人都没有说话。
当舒安歌的手指碰到萧湛的伤口时,他闭上眼睛,睫毛闪了闪,没有半点叫疼的意思。
将萧湛伤口处理好后,舒安歌松了口气:“阿湛莫要担心,这些都是皮外伤,不出几日就能康复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萧湛俊雅似玉容貌柔美,若是伤了颜面,舒安歌心中真要道一声可惜了。
上完药后,气氛沉默的有些诡异,舒安歌与萧湛相对而坐,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目标人物好感度12,目前好感度62,宿主棒棒哒。”
停滞许久的好感度突然提升,舒安歌惊讶之余,亦有些欣喜,先前种种猜测,在喜悦中清扫而空。
萧湛倚在靠垫上,心神有些不宁,当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念头破土而出后,他反而不知该如何与舒安歌相处。
“云阳,你可曾定亲?”
冷不定听到萧湛问她可曾定亲,舒安歌不由心虚,摇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儿女情长之事,云阳尚未考虑过。”
听到云阳没有定亲,萧湛不知怎的,心中微觉快慰,却又忍不住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云阳喜欢什么样的女郎?”
舒安歌更尴尬了,她轻咳一声做出羞赧之态:“这个,云阳不曾留意此事,不知该如何回答阿湛。”
她的回答,让萧湛唇角微微勾起,心中仿佛有无数鲜花齐齐开放。
云阳没有定亲,亦没有喜欢的女郎,这让萧湛好生欢喜。
两人在进行了一番奇怪问答之后,萧湛困意袭来,眼皮不由自主的重了下来。
萧湛睡着了,舒安歌看了会儿书后,也闭上眼睛小憩。
刺杀风波,在勇猛的萧家护卫,以近十人伤亡为代价平息下来。
但在发生此事之后,纪宁等人不敢大意,将萧湛还有舒安歌牢牢守护其中,待到下一城池,又请得太守派兵护送。
如此周折之后,总算平安抵达建康,城门外,萧家早有仆从前来接应,声势十分浩荡。
萧湛在众人迎接中下了马车,换乘了萧家新备的马车。
舒安歌坐在旧马车中,听到萧家仆从守卫以及百姓,山呼:“恭迎君侯。”
她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将车帘挑开一条缝,发现众人神色激动,不断呼喊着君侯二字。
原来萧湛已经封侯,舒安歌后知后觉,不由有些黯然。
一路来,萧湛从未提过他侯爷身份,舒安歌还以为他尚是白身。
建康城墙高大坚固,让人望之心生敬畏,舒安歌初来乍到,心中不免有些彷徨。
萧家乃是大梁最显贵的世家之一,她此去萧家,又是否能搏一个锦绣前程。
伴随着万千思虑,舒安歌在萧湛的特别关照下,以客卿的身份,暂时安置在萧湛院中。
喵呜,每到下午必犯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