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零六章 现代被“和平分手”的原配8
宋燕青似乎永远想不通一个道理,他是没理由要求周繁露继续单纯善良的。
如果他真的和周繁露没感情了,有很多种方式体面的结束这段感情。
坐在一起好好分析,两人走不下去的原因。
或者坦白承认自己的过错,尽全力给周繁露补偿,而不是为了不背上渣男名声,对她的一切进行苛责。
从她的家境、学历,挑剔到她的长相,再对她的性格进行批判。
宋燕青要的只是毫无挂碍的,摆脱在他看来人生污点一样的存在。
对于周繁露而言,这却是致命的打击。
“如果我善良,你就愿意给我补偿么?”
舒安歌态度坚定,宋燕青皱眉:“我凭什么补偿你,难道你还想问我要青春损失费,精神损失费?”
“你想多了,我能要的顶多就是为了结婚的开销,还有你凭良心承担一半恋爱开支。”
“我没钱,你清楚的,我是学生,现在身上只有三百块钱。”
宋燕青态度很无赖,舒安歌笑了:“不给也没关系,我可以去你们学校一趟,和你们院长谈谈。”
“你这是在敲诈勒索!”
一句话逗的舒安歌笑出声来,她喜欢用法律解决问题。但还是头一次遇到宋燕青这种,只要心虚必然将法律二字抬出来的人。
“宋燕青,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你和程思檀聊天约会的证据,所以拿你没办法?”
提到“程思檀”,宋燕青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你不要发神经了,我和程思檀还是普通同学。我警告你,不要胡言乱语,我没出轨。我再次重申,我跟你离婚,是因为早就对你没感情了。”
“何必这么紧张,我说了我没任何证据。肯定不会到你们院长面前,提你出轨要跟我离婚的事。我就是到你们院一趟,问问你们院长,能不能让他们劝你把恋爱支出还给我一半。对了,顺便问一下,院长能不能提醒你给孩子一起抚养费。”
宋燕青气的面容扭曲,声音抖的不成样子:“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会让大家以为我是一个渣男的。”
“原来你还怕这个啊。”
舒安歌笑了,按理说渣男都是没皮没脸到底,像宋燕青这样在乎脸皮的人真不少了。
不过也幸好他还在意名誉,不然舒安歌只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套上麻袋将他揍一顿了。
周繁露越笑,宋燕青就越心慌,惊吓之余眼泪都掉下来了,态度也立马软化下来。
他一边哭,一边求周繁露:“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是真的没钱。我要是有五十万,五百万,我立马给你五万块。但我现在真的没钱,你就念在我当初对你好的份儿上,放过我吧。”
“宋燕青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寻死觅活的时候,你知顾着玩手机聊天。现在不过提一句,让你还恋爱开支,支付孩子抚养费,就哭成这个样子。”
舒安歌能感觉到原主的情绪,她一定很失望吧。
曾经相爱几年的恋人,原来这么没担当,不在乎自己给别人带去了多少伤害,付出一分钱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样。
“我给你跪下了,你就放过我吧。繁露,我当初是真的爱过你的,不然也不会冬天那么冷,站在宿舍楼下,给你打电话到凌晨三四点。”
为了让舒安歌心软,宋燕青声泪俱下的追诉二人往事。
猝不及防遭到离婚通知的周繁露,也曾跟宋燕青追忆过两人的往事,他全用忘记二字作为回应。
“起来,你宁愿下跪,都不愿承担一个男人的责任。你现在二十多岁,离三十不远了,不是四五岁的孩子了。”
宋燕青性格属于比较自私的类型,做什么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周繁露以为爱他就要包容他,没想到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你就当我是个孩子吧,我真的不想这么早结婚。我跟程思檀真的没什么,你放心就算我们离婚了,我也不会跟她在一起。我就是想多谈几次恋爱,多经历一些不同的女人。”
宋燕青大多是被舒安歌吓到了,将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
舒安歌手指轻点手机,笑吟吟到:“继续,我录音了。提示一下,你要是坚持跪在地上不起来的话,我就要录像了。”
宋燕青闻言,像火烧屁股一样,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删掉录音,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我们分手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是因为我不爱你了,对你没感情了。”
离婚分手见人品,这场充满滑稽和黑色幽默的戏剧,舒安歌是唯一的观众。
赵芙暖坐在屋子里,手放在膝上,人有些坐卧不宁。
她希望儿子和儿媳能和好,不要再折腾她这把老骨头了。
“别提什么爱不爱的了,我这次来,只是想让你给一个交代而已。既然你认为我们没有感情,婚姻继续不下去了,我们是办过婚礼的,总不能不明不白的结束。”
“你就是不愿放过我是吧!”
宋燕青恶狠狠的盯着舒安歌,好想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你别以为我怕你了,你去我们学校又怎么样。结婚还能离婚你,我们又没领证,别人只会以为你是神经病。”
“那就是让别人以为去,既然问心无愧,何必在意这么多。”
“周繁露,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想害我,最后只会害到你自己。和平分手,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呵呵,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还没把这句话送你,你先送给我了。我巴不得天行正义,刚好正在打雷下雨,要不我们两个人一起到雨里站着,看雷落下来先劈谁。”
舒安歌表现的越坦荡,宋燕青就越懊恼。
他反复告诉自己,周繁露不是那样的人,做不出那样决绝的事来。
“繁露,你还爱我么。念在我们相爱一场的份上,放过我吧。”
“你总说让我放过你,可是谁来放过我?我们恋爱的时候,亲朋好友都劝我,你年纪小不牢靠,女孩子付出太多会吃亏的。”
“对不起,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的对不起一分钱都不值。”
【喵,这个故事跟以往的结构不太一样,么么哒大家!】
第二四零七章 现代被“和平分手”的原配9
“我来放过你,我们分开吧,繁露,我已经不爱你了,你这样纠缠着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想多了,我没纠缠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有担当一起,承担起该尽的责任。”
宋燕青觉得他要被逼疯了,他抓着头发,痛苦的反问:“我当初就不该跟你在一起,别人恋爱分手都那么简单,为什么偏偏我要遭遇这样的事。”
“因为别人没有用花言巧语骗人,恋爱期间一直花女友的钱,结婚有了孩子不认账啊。”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年纪还小,不想那么早结婚。繁露,不如我们先分开,你去谈恋爱,我也去谈恋爱,过两年还愿意在一起时,再在一起好不好?”
舒安歌皱起眉头,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宋燕青,他该不会以为她是傻子,随便骗骗就能混过这一关:“不要天真了,我想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你打算做什么?”
宋燕青实在害怕周繁露不管不顾,真的冲到学校去,毁了他的名声。
“我要做什么,不用你管。”
舒安歌懒得再跟宋燕青交谈下去,直接推开门,跟赵芙暖说:“阿姨,我要走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感谢你和叔叔的照顾,我希望宋燕青能担负起他该负的责任。”
“繁露,燕青就是小孩子脾气。你们两人都已经结婚了,我和你叔叔,还是希望你们两个人能和好。现在年轻人闹离婚的很多,不然你们俩都冷静一下再做决定?”
“我们已经断联系近三个月了,该冷静的也早就冷静了。赵阿姨,很多话我不像跟您和叔叔说。宋燕青他口口声声说我要敲诈勒索他,我再次声明,我不会说任何他没做的事。”
赵芙暖心乱如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很心疼无依无靠还怀有身孕的周繁露,但她就宋燕青这一个儿子,也不舍得太过逼迫他。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宋燕青都不愿意跟周繁露复合,难道她还能真的不认这个儿子?
“繁露,你冷静一点儿。你知道,阿姨一直盼着你们两个好。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劝燕青回头,你叔叔他也劝了燕青很多。他就是太孩子气了些,其实没什么坏心的。”
“抱歉,阿姨我们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为人您也清楚。从小到大,我没做过一件坏事,跟燕青在一起,也没图过他什么。如果他非要坚持,让我从这个家搬出去就是和平分手的话,我会做我该做的事情。”
赵芙暖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该怎么劝周繁露:“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是将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的。这事是燕青做错了,房子是我和你叔叔买的,他没资格将你赶出去。繁露,你现在身子重,不如就在家里待着,我也好照顾你。”
“不行,我跟她已经没关系了。周繁露,我可以答应你在这里再住一个月,但一个月后,你必须搬走,而且不能到我们学校闹。”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周繁露和宋燕青在一起,一直美化他的各种行为。
认为他只要对自己好,就算自私一些也没关系。反正钱她可以赚,等以后宋燕青工作忙了,她可以多做一些家务。
周繁露自知相比其他女生,她没什么家庭背景,能做的就是待宋燕青和他的家人好一些。
舒安歌继承了周繁露的记忆,没继承她的情感,反而对宋燕青看的更真切。
宋燕青这个人优点是能说会道,学历不错长相在男生来也算中上。
但他的缺点同样很明显,自私自利喜怒无常,过于重视自己的感受,将人生的各种不如意全都归结在别人头上。
他对周繁露的好,就像镜中月水中花,看着漂亮实则摸不到。
前两年房价还没大涨时,周繁露有钱买房,宋燕青强行阻止了,还放下狠话,她要是买房就不跟她结婚了。
但在和周繁露分手时,宋燕青又说两年前就跟周繁露没感情了。
他还将考研失利,归结在家人头上,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他自己清清白白莲花一朵。
“你放心,我很庆幸我们没有领结婚证。跟你这样没责任心,没担当,只会推卸责任的男人在一起,才是人生不幸。”
说完这话,舒安歌提着雨伞离开了宋家。
她很想告诉周繁露,自杀真的不是报复一个人的手段。对于没良心,自私自利的人来说,自杀只会让对方暗自侥幸。
从此再也不怕人生污点存在,不用担心一个人突然跳出来,指着自己鼻子骂渣男。
周繁露的死,最后被定性为意外,连自杀都不算。
她的亲朋好友,想为她讨回公道。但她生前,所有委屈都往自己肚子里咽,大家想讨回公道都难。
宋燕青太善于伪装,在周繁露死后,还假惺惺的掉了几滴眼泪,旁人还夸他有情有义。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舒安歌离开楠城后,回到海市自己的店中。
她走之后,宋燕青和母亲在婚房中大吵了一架。
“我说了,让你跟爸不要插手我跟周繁露的事,你还提让她留下来。”
“燕青,繁露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妈求你了,念在孩子的份儿上,就跟繁露好好过吧。她对你真的很好,你脾气这么坏,也就她能容忍你了。”
“我脾气怎么坏了,换个女朋友,我一定将对方捧在掌心好好呵护着她。我是烦她,不想看见她,脾气才会这么坏的。”
“燕青,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出轨了?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找老婆还是要找过日子的。外面人说的再好听,人要愿意跟你过日子么?”
宋燕青最讨厌的就是这套理论,他一个名牌大学生,人长得的也不差,难道还怕离了周繁露找不到对象。
他是善良,但不能因为善良搭上自己一辈子:“妈,我说了多少次了,我在外面没人。就算跟女同学多聊了几句,也是在和周繁露分手后聊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这个故事不会太长,么么哒】
第二四零八章 现代被“和平分手”的原配10
“你让妈怎么相信你?头一天你还跟繁露好好的,第二天就突然翻脸要离婚。如果你跟那个女同学真的没什么,为什么繁露怀着身孕,哭着求你改期你都不愿意改期?”
母亲的质问让宋燕青无地自容,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做出那样的事来。
但他可以保证,他跟程思檀清清白白,从没有**上的出轨。
顶多就是偶尔聊个骚,见面时亲上一两下,再抱一抱。
大清早就亡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他跟女同学聊点儿开放话题,亲一下抱一下怎么了。
也就周繁露那个老古董不开窍,把这些看的比天大。
“我承认这事我做的不对,但那是因为周繁露太烦人了,我说的气话而已。妈,您跟爸就别逼我了,我快痛苦死了。”
宋燕青抱着头,转身走进房间,不愿和赵芙暖继续沟通下去。
回到房间,宋燕青躺在床上,想到周繁露的大肚子,心里憋闷的厉害。
他拿出手机,给周繁露拨电话,想说服她打掉孩子,猛然发现她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微信又弹出了新消息,宋燕青拿枕头蒙着脸,过一会儿才看。
【又到周末了,海市下雨了,师兄在楠城怎么样?几个月前拍的那家私房照不好看,我又新拍了一个,你要看么?】
程思檀发了几个可爱的表情包,笑眯眯的等宋燕青的回答。
看到她的微信,宋燕青脑海中浮现出几个月前发生的一幕。
其实他没想那么早和周繁露摊牌,他原本是打算,先以学业为主,哄着她打掉孩子,再提离婚分手的事。
可就是那么巧,周繁露打开他的手机时,看到他每天都在和程思檀聊天。
他们两个人聊天内容很暧昧,一起交流她的私房照,抱怨婚姻生活,还诉说彼此对婚姻的向往。
他还不止一次夸程思檀漂亮,遗憾自己已经有了女友,程思檀也在微信里说,愿意成为她的红颜知己。
宋燕青还和程思檀约好了去她家乡玩,看电影、开房等。
那一刻宋燕青真的害怕了,他没想过当渣男,但要是这些聊天记录泄露出去,旁人一定会用有色眼光看他的。
所有他情急之下,一把将周繁露推倒,将手机躲过来,删掉了微信聊天记录。
也是那一刻,宋燕青意识到,他再也无法忍耐和周繁露继续生活下去了。
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因为一个女人死捆在婚姻中。
周繁露或许是一个好姑娘,但宋燕青不喜欢。
也许十九岁时的他,是真心实意的喜欢那个单纯善良,眸光中充满忧郁的姑娘。
但即将研究生毕业的他,无法忍受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
对于和他同龄的男生来说,结婚还是一件很遥远的事,大家都忙着享受恋爱和生活。
为什么他就要被捆的死死的,被藤蔓一样的周繁露死死缠住。
他没错,宋燕青反复告诉自己,打开微信继续和程思檀聊天。
【真的么,快发给我看看,我们思檀小仙女最漂亮了,给你一个么么哒。】
【么么哒!这次拍的比上次好看,就是过于性感了,我拍时感觉很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身材就要秀出来。照片很漂亮,清纯性感又不失青春活力。】
两人聊得不亦乐乎,宋燕青也忘记了跟周繁露吵架的烦恼。
等跟程思檀聊完后,他写了一封邮件,发送到周繁露的邮箱中。
《周繁露,我们好好谈谈》
“上次不欢而散,你情绪过于激动,我有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跟你说。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希望我们分手后还能做朋友,不想闹的太难看。如果你恢复理智的话,应该怎样选择才最有利。
现在是法治社会,放弃你那些闹事的想法。我希望你能打掉孩子,重新开始新生活。结婚的人都能离婚,何况我们只是办了婚礼,连结婚证都没领。你以后生活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
虽然你比我大两三岁,但在处理感情上,我认为你没我成熟。强行留一个心不在自己的人身上,又有什么意思呢。好聚好散吧,别让我后悔曾经和你恋爱。
你一直觉得,我这样决然的分开,是因为出轨。在这里,我可以发誓,我没任何不轨行为。我和很多同学聊天,其中有男有女,我们聊的也都是前途未来等。
放下执念吧,孩子是无辜的,不要让未出世的孩子,成为我们感情的牺牲品。我一早就跟你提过,我不想结婚,是你逼着我结婚的。
我之所以快刀斩乱麻,立即要求断掉关系,也是怕你耽误了自己的青春放不下我。
繁露,我是怜惜你的,即使没有爱情,我也希望你能过的好,不要因为我伤心难过。
……
希望你能好好考虑,然后给我答复。”
舒安歌收到邮件后,大致扫了一遍,没有半点感动,只是有些想笑。
单看这封邮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宋燕青多深情无奈。
只有周繁露知道,这些话每个字都透着虚伪。
他口口声声说怜惜周繁露,却不愿担负任何责任。连两人恋爱开支都不愿出一半,只想让她一言不发的离开自己家。
哦,不止一言不发,还不能在他的学校说任何话。
舒安歌没回邮件,也没什么好回的,就让宋燕青担惊受怕吧。
她的新游戏开发也告一段落了,很快就能上市。
这款游戏上市后,只要没出什么大的意外,舒安歌肯定能借此赚取一大笔钱,同时成为业界新秀。
掌握话语权,没那么难。
很多时候,人们对于成功者会宽容许多,就算犯了错也会更容易被原谅。
更何况相比起宋燕青,周繁露可以称得上一点错都没有了。
即使这样,如果舒安歌没做出一些事业来。总会有很多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假借理中客的身份,对周繁露横加指摘。
比如嘲笑她蠢,将男人视为一切活该被甩,或者指责她不思进取,跟不上宋燕青的步伐。
还有一部分人更可恶,只要遇到男女感情纠纷,总会不阴不阳的留下评论。
“可怜又有老实人要接盘了,跟在其他男人身边,什么都不要还倒贴钱。最好的年华被人玩弄几年,下一次就该要房要车还要彩礼了。”
“女人就是肤浅,被骗也是活该,她要是不图渣男长得帅会说甜言蜜语,怎么会上当受骗。”
周繁露是一个性格非常传统的人,有着不合时宜的从一而终理念。
不然她也不会在恋爱前,就跟宋燕青声明。如果不是以结婚为目的,或者他家人不同意的话,他们两个就不要开始这段感情。
宋燕青最可恶的一点就在这里,为了追求周繁露,他隐瞒了家人的不同意。
分手时,又理直气壮的说:“如果我当初不许下这些承诺,你怎么愿意跟我在一起。”
人性之恶,从他恬不知耻的言论中可见一斑。
舒安歌给自己开发的游戏取名为《星渊纪年》,集中了角色扮演以及卡牌对战等两套系统。
和以往作风一样,她在开发《星渊纪年》时,就预留全息虚拟真实游戏版本。
她相信人们会爱上这个游戏,等这个游戏热度持续两三年后,舒安歌将会开启全新游戏时代。
周繁露三个字,将成为游戏史上里程碑式人物,而宋燕青注定活在她的阴影下。
为了膈应宋燕青,舒安歌特地在游戏中放了彩蛋,将他和周繁露的故事放在其中,反派npc还说了很多宋燕青式名言。
为了推广《星渊纪年》,舒安歌亲自制作了许多小视频,在各大门户视频网站播出。
不仅如此,她还在知名站,连载了和游戏同名同背景的小说。
宏大的世界观,瑰丽神奇的叙事轴线,还有热血的主角团,让这本小说不出十万字,就成了网站新书中最火的一本。
根本不用舒安歌特地打广告,喜欢这本小说的人,很快被《星渊纪年》这个游戏吸引。
游戏还在公测期,每个月流水已经达到了数百万。
可想而知,当游戏真正大规模发行时,舒安歌能从中取到多少收入。
作为游戏的开发者,周繁露三字也被越来越多人提及。
由于舒安歌太过神秘,很多人连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很多大型游戏公司,都想挖她墙角。
马上就要毕业了,宋燕青联系不上舒安歌,心里十分焦躁,怕她哪天突然手里抱个孩子出现。
因为这一点,他跟程思檀暧昧了很久,始终不敢确定恋爱关系。
只要不确定恋爱关系,宋燕青就有底气和周繁露谈判,哪怕她生下两人的孩子,他也不害怕。
学校课程早就结束了,几个舍友都在忙着实习找工作,平时难得聚在一起。
偶尔碰了面,随便聊什么都能聊的热火朝天。
“燕青,最近工作找的怎么样?上次见你和思檀小师妹一起吃饭,臭小子艳福不浅啊。”
“什么艳福,我们就是普通同学而已,最近为找工作忙的焦头烂额,哪儿有什么闲心谈恋爱。”
“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思檀那么好的小姑娘,要不是人家看不上我,我早就追去了。”
第二四零九章 现代被“和平分手”的原配11
宋燕青最喜欢程思檀的就是这一点,她年轻漂亮单纯可爱,跟她走在一起,能收获很多羡慕的目光。
要不是周繁露那边迟迟不松开,他早就跟程思檀确定关系了,要知道她身边可是有很多人追求的。
别的不说,一个q大有女友的研究生,对程思檀就有点儿意思,差点和女友分手和她在一起。
相比起周繁露那样古板,认为男女关系就该泾渭分明,不能有暧昧的的女生,宋燕青更喜欢程思檀。
这年头女生追求者越多,证明对方魅力越高,越受人欢迎。宋燕青认为,程思檀在有很多追求者的情况下选他,足以证明他的魅力。
张凯点开《星渊纪年》客户端,一边登录一边跟宋燕青唠嗑:“燕青我跟说个新鲜事儿,最近不是有个特别火的网游《星渊纪年》么,你猜游戏开发人叫什么名字?”
“那个《星渊纪年》啊,听说工作室就在咱们学校的创业街,不会是从咱们学校毕业的前辈吧?”
“这个游戏工作室在我们创业街?我怎么没听说过,《星渊纪年》不是很火么,我闲时也会玩两把。”
“就猜你不清楚,我先前看游戏开发者,名字竟然叫周繁露。你说巧不巧,跟燕青前女友一个名字,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对了,他们家正在进行招聘,待遇很优厚,我还投了简历呢,你们要不是试试。”
王况说着话,将工作室招聘简章发到了寝室群里。
宋燕青听到周繁露三字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但看了招聘简章上写的优厚条件,忍不住和宿舍兄弟几个一起投了简历。
这样好的工作机会,要是因为老板跟自己前女友同名就放弃,那也太蠢了。
宋燕青是个对未来有追求的人,他不满足于找一份固定的工作,希望能有良好的上升途径。
《星渊纪年》这个游戏前景极好,其幕后开发者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愿意给毕业生三十万的起薪包括原始股份分成。
如果能得到这个工作,对他来说不仅是很好的锻炼,也是未来光辉人生的起点。
几人本科还有研究生都不错,投了简历之后,不出三天就收到了面试通知。
一起面试就成了竞争者,几个好兄弟平时关系很铁。所以在出发前就说好了,不管最后谁面试成功,大家都要给对方祝福,不能在面试现场互相拆台。
再说舒安歌,收到宋燕青的简历时,心里着实惊讶。
她正打算在召开游戏正式发布会时,对过去的感情经历来个自曝,没想到宋燕青主动送上门来了。
虽然她还没在公众场合露过面,但周繁露这个名字还是没隐瞒过的。
宋燕青大概是过于自信,认为周繁露离开他后,难以得到多好的发展机会。
舒安歌很期待,面试时与宋燕青面对面。
宿舍四兄弟西装革履的出现在工作室门口,王况心里最为紧张。
几个舍友里,他身高长相最不占优势,履历也不够出色,很怕自己第一轮面试就被淘汰。
挖掘到第一桶金后,舒安歌将工作室规模扩大,第一轮笔试由人事经理负责。
她从监控摄像头中,看着穿着黑色西装的宋燕青认真答题,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看来他很重视这份工作,舒安歌越来越期待,他看到自己后的表情了。
第一轮面试过后,宋燕青、王况还有张凯四人连同其他面试者一起进入了下一轮考验。
一共十个面试者,舒安歌让hr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平板,让他们做一个小游戏。
游戏的名字叫做《对错》。
这个考核方式很新颖,拿到平板的面试者都有些惊讶,但还是很认真的玩起了游戏。
【你是一名研究生,有一个相恋四年并举办了婚礼的妻子。婚礼过后两个月,妻子怀孕了,你该怎么选择?】
a.立马领证,并告诉妻子,我爱你。
b.学业要紧,劝她先打掉孩子,以后条件成熟再生。
c.我对你已经没感情了,打掉孩子从我家搬出去,我们和平分手吧,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曾结过婚。
这个问题,让几个面试者面面相觑,他们完全弄不清出题人的思路
除了c选项外,好像选a和b都没什么错。
但考虑到公序良俗,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a。
宋燕青面色铁青,手指将在平板上,迟迟做不出选择,好像有麦芒在背一样。
他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个巧合,选择了b。
第二题很快出现了。
【你认识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师妹,忍不住跟她聊了一些暧昧信息,结果被怀孕的妻子发现了。这个时候,你选择】
a.既然你看到了,我也不瞒着你。我不会出轨的,但希望你能给我和别的女生玩耍聊天的自由,作为回报我会维持这段婚姻。
b.我们分手吧,反正连结婚证都没领,求你打掉孩子,放我一马吧。
c.飞快删掉聊天记录,然后对妻子说,你看错了,我没有出轨。我对你早就没感情了,结婚也是你逼迫的,我们分手吧。
张凯总觉得这题里藏着陷阱,hr为什么要让他们回答这些问题,难道是在考验他们的人品和情商。
无论选择哪个答案,都会被戳着脊梁骨骂渣男。
第一个问题,好歹还有比较正常的选项。
别人只是还在比较犹豫,研究选哪个答案,会让题中“我”显得不那么渣。
宋燕青快要崩溃了,第二个选项中每个答案都是他亲口说出去的原话。
难道周繁露见他说的话公布出去,还被人做成了游戏。
“啪”的一生,平板从宋燕青手中掉了下去,他狼狈的将平板捡起来后,主动叫来面试官:“我放弃答题,我要离开。”
宋燕青没勇气再答下去了,他怕看到更多直戳他灵魂的问题。
不管对方是从哪里知道他这些言论的,既然将这些话拿来做面试题,就证明他们不会录取他。
王况惊讶的望着宋燕青,这些面试题是古怪了一些,但考虑到工作室开出的优越待遇,硬着头皮也能答一下的。
宋燕青平时性格最为稳妥,怎么会刚开场就提出要离开。
(蓝桥码字时没开风扇,一直告诉自己一句话心静自然凉)
第二四一零章 现代被“和平分手”的原配(完)
谁也弄不清宋燕青在想什么,还有人以为他是太有自尊,不想任由招聘方刁难。
“来都来了,题还没做完就走,不觉得有些遗憾么。”
舒安歌穿着干练的职业装走进会客室,笑盈盈的看着宋燕青。
宋燕青几个舍友都是见过周繁露的,猛一下看到她这样子,竟有些不敢认。
以前的周繁露,在和他们见面时,总有一些不好意思。人漂亮归漂亮,但笑容腼腆,处处透着不自信。
现在的周繁露,简直是魔女大变身,站在那里就跟头上顶着光环似的,气场足有六米八。
除了气场外,现在的周繁露实在太令人惊艳了。
非要用言语来形容,就像是深藏不露的璞玉,终于被人精心雕琢了一番一样。
宋燕青的室友们,尚且如此惊讶,作为当事人,他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他盯着舒安歌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不敢将她和当初哭得撕心裂肺,让他给个交待的前女友联系到一起。
宋燕青又将目光落到舒安歌的肚子上,她已经生了他们的孩子么?
现在到底怎么一回事,他脑袋里乱的像一团烂麻。
“繁露,你怎么会在这儿?”
人事经理解答了宋燕青的疑惑,他伸手请舒安歌落座,并恭敬称呼:“周总,面试正在进行,您请坐。”
人事经理叫她周总,宋燕青彻底惊了。
张凯放下平板,“嚯”的站起来,一脸惊讶的问:“繁露,难道你就是开发《星渊纪年》的繁露,我的天,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他一直以为这种人生大逆袭事件,只发生在网上,没想到能亲眼看到身边人逆袭。
当初宋燕青跟周繁露分手时,他们几个还是有点儿同情她的。
不管她性格是否有问题,但恋爱几年突然被宣告分手,周繁露父母又早就不在了,怎么看都有些可怜。
但作为好兄弟,他们肯定要力挺好哥们儿。
扪心自问,要让他们跟一个控制欲强,年龄又大的女友在一起,他们也不愿意啊。
但现在的周繁露,根本轮不到他们同情。
她站在那里,就像光芒万丈的女王,让人自惭形秽。
王况实在想不通,宋燕青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漂亮优秀的女友,他就这么说分就分了?
别的不说,要是他有周繁露这样优秀的前女友,简直是跪着也要追回来啊。
游戏还没正式上线就有几百万流水,那是什么概念。
王况喜欢玩游戏,他有预感《星渊纪年》绝对有成为全民游戏的潜力。
就算撇开游戏,周繁露也能靠着同名小说在网文界大红大紫。
宋燕青他绝对是被人下了降头,竟然舍得跟周繁露分开,跟别的女生在一起。
难道说他们两人分手另有隐情,其实是宋燕青被甩了。他为了挽尊,才说自己甩了周繁露。
“大家好,这次面试的题目灵感,来源于宋燕青先生的语录。这些话很多都是他亲口说的,希望大家不要见怪,我们工作室没有刁难大家的意思,只是希望大家做个小游戏。”
“你在污蔑我!”
宋燕青急的脸红脖子粗,声音都变了。
“宋先生,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我们的对话我录音备份了。你为什么总觉得,一切事情都可以随你的意志转移呢?”
舒安歌的话,让宋燕青几个舍友大跌眼镜。
那样渣男到极点的话,竟然是宋燕青亲口说的?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王况、张凯他们同时埋下头,快速做起了平板上的题目。
其他面试者隐约感觉到了些什么,人类天生的好奇心,促使他们认真答起了题。
一共十道题,做完之后,所有人看宋燕青的目光都变了。
渣,实在是渣!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渣的男人。
说起来,宋燕青没家暴,也没出轨出到人尽皆知,更没做出杀妻骗保的恶劣事情。
但看到他极品言论的人,都会觉得他人品渣,行为奇葩。
大概是一种反差感吧,越是看起来斯文有礼道貌岸然的人,做起坏事来越让人恶心。
尤其宋燕青的几个舍友,如果这些题目中的话都是真的。
那么宋燕青可是在跟老婆刚结婚后,就精神出轨,然后逼着怀孕的老婆离开,还说出让对方别自杀在家里的狠话。
他们作为舍友,最清楚不过宋燕青到底什么时候跟程思檀暧昧上的。
“你们几个是宋燕青的舍友吧,相信他在你们面前,应该说了我不少坏话。太多的话,我现在也不解释,再过一段时间,我与他的恩怨情仇将会公诸于众。对了,你们还没见过我们的婚礼照片吧。”
舒安歌打开幻灯片,随意播放了几张婚礼现场照,王况几人对她的话又增添了七八分信任。
以周繁露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需要撒谎。
如果宋燕青没做那些人渣事,她又何必将自己的名誉和一个人渣捆绑在一起呢。
做完题的普通面试者表示,吃了个大瓜,感觉这次就算被淘汰就不虚此行。
宋燕青整个人都要炸了,完全不敢想象他接下来将面临什么。
他看着舒安歌脸上灿烂笑意,就像隔着无数银河一样:“繁露,我们的孩子呢,你真的生下来了么?”
这一刻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乞求周繁露的原谅,两人重新在一起。
他不想身败名裂,他愿意重新和她在一起,也同意和她领结婚证。
宋燕青是这样想的,也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我太不成熟,之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希望你看在我们几年感情的份上,原来我一次。爸妈劝了我很久,我最近一直在找你,我愿意和你领结婚证。”
“宋燕青,你疯了吧?从你一把推倒我,导致我们的孩子流产那一刻,我就永远不会跟你在一起了。我给过你很多机会,让你给我一个交代,但你没有。现在,你只能选择接受。”
张凯目瞪口呆的看向宋燕青,他到底哪儿来的自信,认为周繁露还愿意跟他在一起。
别说周繁露了,就算圣母再世,也难原谅这样一个没半点儿人情味儿的东西。
“对不起,繁露姐,我们不知道你跟宋燕青已经办婚礼了。也不清楚,你们两人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如果有需要我们作证的地方,可以随时打电话联系我们。”
王况第一个表态,张凯和另一个舍友也跟着附和。
不是他们不顾兄弟情,实在是宋燕青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面对有四五年感情,办过婚礼的妻子他都能这么绝情,又怎么会对他们这些舍友顾念旧情呢。
“没关系,我和宋燕青的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可以继续参加面试,只要符合要求,都可以加入我们。”
舒安歌落落大方,没迁怒到宋燕青舍友身上。
连相伴几年的恋人,都被他的伪装欺骗,更何况才一起三年不到的研究生舍友呢。
面试结束后,宋燕青每天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
他没心思和程思檀联系,给周繁露邮箱发了很多邮件,乞求她的宽恕,结果都是石沉大海。
舒安歌说到做大,几天之后,她整理周繁露和宋燕青之间的恩怨发到了微博上。
不到一个小时,转发量已经过万,宋燕青还得到了一个别致的称号“深情牌渣男”。
“我的天,世上怎么有这么渣的人,还是名牌大学生呢。老实说,他没做杀人放火的事,可是看到他的言论,我好想穿过屏幕揍他一顿。”
“细思甚恐,如果不是周繁露有录音截图为证,有几个人会相信宋燕青这个看起来一脸正气的人会是小白脸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还好结局大快人心,周繁露拥有自己的事业,渣男千夫所指。”
网上攻击宋燕青的言论很多,现实生活里,还有人特地跑到他们院看渣男。
虽然舒安歌没直接在网上曝光程思檀,但还是有很多人顺着蛛丝马迹,扒出了和宋燕青搞暧昧的人。
程思檀为了自保,在微博上公开她早就有男友了,是宋燕青一直在各种骚扰她,让她不胜其烦。
反正宋燕青已经把聊天记录全删除了,程思檀原来天天跟他聊天,总能找到一些他各种骚扰她献殷勤的言论。
儿子名声受损,赵芙暖心急如焚,她想找周繁露求情,却连她的电话都打不通。
宋燕青成了“深情牌渣男”代言人,不仅在工作上连连碰壁,婚恋上也备受歧视。
除了那些不在意人品的,又有几个人敢将一辈子托付到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手中。
郁郁不得志的人生,让宋燕青染上了酗酒的恶习。
这一生他都只能活在周繁露的阴影下,对方事业做的越成功,他年轻时渣了她的事迹,就流传的越广。
相比起其他任务,对于舒安歌来说,这个任务完成起来更简单一些。
唯一让她意外的就是,这次做任务时没遇到帝华的分身。
回到神殿中后,舒安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帝华,不和他见上一面,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等见到帝华后,舒安歌更不安了。
原因无他,帝华正在沉睡中。
(热的满身都是汗,手指在颤)
第二四一一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1
小唯叽表示,帝华临睡前告诉她不要担心,舒安歌只能按捺住担忧之情,刷新属性面板后,开启了新任务。
种族:银河系地球人
级别:s级时空管理者92500/200000
魂力:187
愿力:92500
精神力:96
智力:97
容貌:95
资质:96
可操纵技能:武功修真中级时光回溯(成长中)
特殊物品:神魂碎片x49
大荔永初三年春,汝阳州洋洋洒洒下了半个月的雨,巴掌高的麦苗,被雨水泡的差点烂根,百姓怨声载道。
四月初五,乍晴之后,天降惊雷,一道闪电不偏不倚正劈在和乐县付店镇上姓何的财主家。
偏巧一个何家一个小寡妇悬了梁,这房梁被劈断,屋子塌了一半,人却侥幸留了一命,连根皮毛都没伤到,十里八乡啧啧称奇,传为奇闻。
只听说那何家小寡妇,被雷劈后似是受了惊吓,昏睡了两天。
这桩奇事,细究起来,还有一番传奇在。
荒凉的庭院中,齐腰深的野草肆意荒长着,两个磕着瓜子生的膀大腰圆的健妇,脚勾着门槛儿说着闲话。
一个身量高些的,脸生的宽些,探着脑袋对院子喊到:“三奶奶,哦不,是乔姑娘,您正水灵青的年纪,老爷夫人慈悲放了你出去,赶紧收拾了东西,也别叫我们这些仆妇为难。”
破败的厢房中,舒安歌抚摸着脖子上酸胀的伤口,心情有些复杂。
原主名叫周安乐,上吊后又被雷劈了,这命数也真没谁了。
她进入任务位面有两天了,至今回忆起刚睁开眼时的情景,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当时,舒安歌脖子很痛身上很麻,更可怕的是她头顶的房子破了个大洞摇摇欲坠,她的身上还压着半根房梁。
房梁上被雷燎得乌七麻黑,舒安歌下意识伸手去挪房梁,竟然轻飘飘的把它移开了。
这样看,原主遭雷劈后因祸得福,似乎觉醒了了一身怪力。
她脖子上还挂着麻绳圈儿,还没接收原主记忆,外面冲进来了几个人,抬手抬脚就把舒安歌给弄了出去。
迷迷瞪瞪中,舒安歌只听到一个妇人冷哼:“晦气,这克夫的小寡妇,还是打发出去好,免得不明不白死在何家,引来大家笑话。”
从这话里,舒安歌至少知道了两点:一原主嫁人了,二是她丈夫被原主克死了。
紧接着舒安歌就晕了过去,往常任务中,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形。
这一昏,却足足睡过去了两天。
再次醒来,舒安歌已经将原主的记忆完全融合了。
周安乐的人生很惨,短暂的像流星一样,至死都有点儿像糊涂鬼。
但她的人生,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大荔国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原主的记忆里除了山还是山,连年号都不知,舒安歌也只能推断这是一个发展落后的封建社会。
周安乐芳龄十二,乃是新鲜出炉的小寡妇一枚。她出生在付店镇下一个叫西坪的小山村,据说八字生的好,所以隔壁会一点儿相术的大叔,帮她取了个安乐的名儿。
作为乡下赔钱丫头,一出生就能有名字,也是周安乐十二年来唯一沾八字光的一次。
周安乐出生时,周家穷又没分家。
她娘第一个娃生了个丫头,受尽了婆婆冷眼,连婆家的鸡蛋都没捞上个。娘家送的红鸡蛋还被婆婆收走一半,喂了幺儿和嫡亲的孙子。
一句话总结,周安乐就是个可怜小白菜配置的命。
待周安乐五岁,西南蛮族叛乱,朝廷在五里三乡征军。乔家一共三个壮男,需要出一个丁口。
乔老头和老婆子生了三儿一女,一个偏疼大的,一个疼小的,只有老二娘不疼爹不爱,推出去当兵了。
这老二名叫周二柱,正是周安乐的爹爹。
这一去千里,谁也弄不清楚西南那边究竟是什么地儿。
周二柱走了才一年,乔家就分了家,周安乐孤儿寡母的只分到了一亩山坡上的劣田。
没油水的地,一年播三斤的种子,也就能收个三十斤。为了这点儿粮食,一年到头浪费的心力,都不够造的。
再说大荔男尊女卑,男人走了欢喜娘宋氏只能跟着公婆过日子。刚开始还好,毕竟二柱是替一家人出征去了。
过了一年,两个妯娌就开始阴阳怪气了。
宋氏身子弱脸皮薄,被人挖苦急在心里,嘴巴上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只能吃闷亏。
乔家两兄弟分了家,乔老爹两口子跟了老幺,宋氏孤儿寡母没个撑门户的,也只能跟着小叔子。
寄人篱下,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每天都像泡在苦水中。
周安乐的小婶脾气就像炮仗,将丈夫拿捏的跟孙子一样,连婆婆公爹都不放在眼里。她接连养了几个丫头小子,将宋氏使唤的团团转,稍不如意就进行喝骂。
年纪小不能做事的周安乐,更成了柳氏的眼中钉肉中刺。
要不是周老爹两口,想着好歹周安乐也算老二的一条根儿,到底留了她一条命,她怕是长大成人都难。
周安乐吃不饱穿不暖,面黄肌瘦,还被小叔家调皮的三弟推了把,左脸眼底下落了半个铜钱大小的疤。
宋氏虽然心疼女儿,奈何她自己也是大字不识一个,娘家人口凋零,也没能护好周安乐。
磕磕绊绊的,周安乐在大伯母的阴阳怪气,和小婶的打骂中长大了十二岁。
然而这起黑心肠的东西们,看着周安乐长大了身子弱,干不了多少农活,不能给家里分担压力,就生出了别的心思。
柳氏和丈夫到镇上赶集时,恰好听说,何家给病痨三儿子找冲喜媳妇儿,只要八字合得上,明媒正娶进家门,还给十五两银子。
两人一听银子算是走不动路了,家里孩子大了,房子等着翻修娶媳妇儿。这十五两银子要是能到手,就是他们的命啊。
人人都知何家三儿子是个短命鬼,正经人又有谁舍得将女儿送去守活寡。只有周老三这种黑了心肝儿的,才会打起侄女儿的主意。
当然,偌大的付店镇不止何老三一个心肠黑,见钱眼开,这冲喜小媳妇儿的名额还是有竞争的。
周安乐的八字在这时候显出作用来,何家人请师父那么一算,一下子就敲定了周安乐来。于是她打败众多竞争者,被选成了何家三少奶奶。
宋氏自然不想让女儿跳到火坑里,但是母女俩胳膊拧不过大腿,乔老爹两口子还觉得这是周安乐的造化。
要是周安乐运气好生下个一二半女,以后就是乔家正经的媳妇儿。
退一步说,就算何家少爷死的早,周安乐在何家至少能混口饭,省了乔家的粮食。
没人在意周安乐和宋氏的想法,她们娘儿俩在这个宗族至上的社会,没半点人权。
孤儿寡母的反抗孱弱无力,周安乐的终身大事被小叔和周老爹定下。
聘礼到手后,周安乐就被家人做主,才十二的年纪就吹吹打打送到何家冲喜去了。
事实证明,八字好坏跟何家三少爷没一毛钱关系,他身子弱经不起闹腾,被喇叭唢呐一惊,当夜就狠了病症,洞房第二夜天麻麻亮就蹬了腿儿。
周安乐一天一夜之间,马不停蹄的经历了坐花轿和公鸡拜堂,接着成为小寡妇的人生大事。
何家本来为少爷娶妻是为了冲喜,如今办成了丧事,府中上下都将周安乐当做不祥之人。
可怜周安乐换了嫁衣披麻戴孝,缺吃少穿,冰冷的灵堂内差点没被冻死。她只能不断烧着纸钱,维持灵堂内的温度。
再说周安乐为何上吊,只因何家上下在办完丧事后,对她百般欺凌。
更让人恶心的是,何老爷也就是周安乐的公公,不知怎么了看上了她这块瘦骨头,逮了机会对自己儿媳妇拉拉扯扯想要成就好事。
被人撞破后,何老爷一股脑儿推到了周安乐身上,她受了委屈又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这才想不开悬了梁。
一个十二岁的人儿,竟经历了如此坎坷的人生。舒安歌摸了摸还有些红肿的脖子,另一只手搁在床栏上,不自觉的掰了下。
只听咔吧一声,舒安歌掰过的地方竟像脆豆腐一样,齐刷刷的断掉了。她手里拿着半块儿木头床栏,有种风中凌乱之感。
习惯了开场握着一手烂牌的舒安歌,对于原主被雷劈出来的特殊能力,还真有点儿受宠若惊。
为什么她说,原主的人生不该这样凄惨呢。
因为要是用小说来形容,周安乐这是误入重生文剧本了。
按照原有的轨迹,她少女时代遭了许多罪。等在外打仗立下军功被封为将军的爹爹回来后,命运就此转折。
将军的女儿不愁嫁,周安乐人长得不差,性格也好,被许配给父亲手下一个参将之子林重光。
林重光是个有本事的,从军之后如有神助,一路披荆斩棘成为大荔朝最年轻的将军。
更难得的是,他对发妻极好,从不因周安乐出身乡野看也不起他。
一辈子不娶妻不纳妾,与周安乐生了三儿两女,一生被传做佳话。
只可惜周安乐父亲战友遗孀之女程琳儿重生了,她的一生过的十分惨淡。
她少女时代曾与林重光有过朦胧暧昧,他对她表达过好感。
但那时的程琳儿十分骄傲,心中只有清俊斯文满腹诗书的表哥,所以拒绝了林重光的好感。
等到后来,表哥功成名就后大变脸,以无所出的罪名休弃了她,程琳儿才知她这辈子大错特错。
她曾求助到林府,希望林重光念在青梅竹马的情谊上收留她就算为妾她也是愿意的。
可是周安乐不愿意,她居高临下的扔下五十两银子给程琳儿,假惺惺的让她好好过日子,遇到一个待她好的良人。
程琳儿甚至连见都没能上林重光一面,聚被打发了出去。
她拿着银子,不知该往哪里去,半路上被歹人害了性命。
临死前,程琳儿亲耳听到,要害她的人是周安乐。是那个粗俗蠢毒的妇人,担心丈夫与她旧情复燃,所以对她痛下杀手。
好一个周安乐,当着外人面对她温声细语,还给她银子,背地里害了她的性命。
程琳儿重生之后欣喜若狂,决心改变前世不幸遭遇,同时向害了自己的周安乐复仇。
这辈子,她嫁定林重光了!
程琳儿先是设计,让自己孀居的娘亲与周二柱有了夫妻之事,接着利用他的性格特点,让他娶了娘亲做贵妾。
接着她又根据林重光的喜好,使出各种小手段赢得他的好感,同时远离薄情寡义的表哥,避免重蹈前世覆辙。
一切如程琳儿所计划的那样,她成功的和林重光订了亲是。
这还不算,程琳儿还悄悄买通了行商,让对方到周二柱的家乡,逼着周安乐给人做寡妇。
赶在周二柱衣锦还乡前,将周安乐逼上绝路,只差一点就一命呜呼。
再说宋氏,大字不识一个,又性格懦弱,又怎么斗得过程琳儿母女。
程琳儿用尽心机,将宋氏从正妻位置上赶下去。
她还利用重生先知的便利,与娘亲一起救了位贵人,使得圣上下旨封姜氏为诰命夫人。
周安乐上吊被雷劈之后,拥有了一身神力。
可力气大又怎样,还是躲不过人心的算计。在程琳儿的各种设计陷害下,她被人视为不祥的妖怪和异类。
所以说,舒安歌很纳闷,重生名额不该很珍贵么,为什么要给程琳儿这种人。
难道这样自私自利,永远只看重自己利益的人重生的情节,更加波澜壮阔?
原主的心愿很简单,守护自己和娘亲的安宁,不被人当做妖孽。
周安乐性格真的很好,她甚至没想过夺回原本该属于她的未婚夫,或者报复程琳儿。
也许在程琳儿的洗脑下,周安乐也觉得她对不住她吧。
既然舒安歌来了,绝不会让该被清算的人逍遥法外,她撸起袖子打算试一下原主的特殊能力。
舒安歌将半截木头按了回去,翻来覆去瞧着自己瘦鸡爪一样的手,猜不出那股怪力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为了验证原主力气有多大,舒安歌走到屋里装衣服的箱笼前,手稍稍用力掰着一角。
第二四一二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2
“咔嚓。”
被她掰的小角,似是泥捏的一样顺从的掉了下来。
舒安歌将两手摊开,冲着阳光微微一笑,也不管外面仆妇的指桑骂槐。
她将四周打量了一遍,看到了一个石头做的微型盆景。
舒安歌逼近石头假山,手出了袖子,毫不犹豫的劈了下去。这一劈,她的手不红不青的,那座袖珍假山却裂成了两半儿,齐刷刷的倒向两边。
就这力气,怪不得她刚醒来时,就能一把掀起压在身上的房梁。
“周姑娘,人要脸树要皮,您再不走,可别怪老婆子亲自来请了。”
外面又传来了阴阳怪气的声音,俩婆子心道这三奶奶倒是好命。
要不是大公子要走科举路,老爷夫人怕家里传出丑事儿来坏了名声,早就把周安乐不声不响的收拾了,哪还能容她一哭二闹三上吊。
公公跟儿媳扒灰,在乡下可是天大的丑事,何家心急火燎的打发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要她们说,稍微有些廉耻的女人,就算上吊没死,也该找个井麻溜的跳进去,免得遭人冷眼。
舒安歌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攒新的白麻布衣裳,披麻戴孝不吉利,好歹没有补丁。
走可以,舒安歌还真不想在这里窝着,但是何家人打发她走,却连个休妻文书都没有,她可不愿吃这个亏。
万一他们以后再跳出来,拿着夫家的名义压她怎么办。
外面春光正融,舒安歌扶着门槛儿苍白的脸儿,望着外面膀大腰圆的仆妇道:“我是何家名门正娶的三奶奶,休想让我无凭无据的走。不给放妻书还有庚帖,我离了家门就吊死在何家门前的树上。”
舒安歌斩钉截铁的一席话,镇住了两个粗使妇人,她们面面相觑只怕逼急了舒安歌又要寻短。于是其中一个,去找了大太太问个主意。
丈夫做出了调戏儿媳的事儿,何夫人脑门子疼。一听舒安歌的要求,直接让长子代写了放妻书又拿出了庚帖,急着送走这门瘟神。
当然她还不忘嘱咐仆妇恐吓舒安歌,出去之后不得胡言乱语,否则让她好看。
理清了这些事儿,何夫人敷着热毛巾叹气,只盼长子参加科举能考出个名堂来。
女人这辈子真不容易,她当初怎么就嫁给了何员外这个混不吝的东西。
府里那么多丫鬟婆子,还不够他糟践,竟然盯上了身上没二两肉的儿媳妇儿。
拿了休书外加庚帖,舒安歌也不留恋,她身无长物没半点儿嫁妆。
她神情淡漠的听了何家仆妇几句威胁后,将休书和庚帖揣到怀中,出了何家大门,立马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
收拾何家不急于一时,最要紧的先回家,将宋氏照顾好。
周安乐最放不下的,就是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的娘亲。
只是走了约莫有一里路,舒安歌拍了下脑门儿,终于想到一个大问题。
她继承原主的记忆后,自是知道周家怎么走,可她在镇上,凭着两只脚丫子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中。
从付店镇到西坪村,好说也有几十里地,舒安歌摸了摸兜里,干干净净的一个铜板都没有。
又走了两里路,她肚子开始咕咕叫了,默默咒着何家人心太黑,一碗干饭都不舍得让她吃。
舒安歌小脸皱巴的跟苦瓜一样,找了个石头坐在那里,愁眉苦脸的看着同往西坪村的路,盘算着该如何回家。
“嗳,这不是安乐么,怎么坐在这里?”
一个约莫老头儿的声音传来,舒安歌抬头一看,喜不自禁跟她搭话的正是原主家的邻居,脾气温和人称老刘头。
她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有礼貌的说:“刘爷爷,我被何家休了,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正愁着怎么回家。”
老刘头几乎是看着周安乐长大,见瘦骨伶仃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白孝坐在路边,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一丝同情:“作孽啊,走,刘爷爷带你回家中,你这丫头也是命苦,唉。”
花骨朵儿似的小姑娘,还没长成就被匆匆塞上了花轿,老刘头他们这些外人都看不过去,也不知周老爹怎么黑着心将孙女儿推到火坑去的。
现在周安乐刚嫁人就死了丈夫还被休了,以后人生苦着呢。
好心人主动帮自己,舒安歌眼睛顿时亮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谢刘爷爷,等我攒了铜钱,一定给您补上路费。”
“呵呵,你这傻丫头,老刘头虽然穷,难不成还差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几个铜钱。快上来吧,你娘这些日子天天在家里抹眼泪儿,可挂念你的紧。”
老刘头可怜着舒安歌命苦,合计着能帮一把是一把,他是个粗人不会说啥安慰的人的话,只能载她一程。
舒安歌一咕噜爬上了牛车,咧着嘴,喜气洋洋的模样让老刘头稍微放了心。
走了一会儿后,老刘头总算琢磨出了一句话,一边儿甩着鞭子一边说:“丫头,人这一辈子谁没个坎儿,摔了跟头爬起来,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嗯!”
舒安歌跟着牛车晃悠着,重重点了头,又想起老刘头背对着自己,于是中气十足的回到:“刘老爹您就放心吧,我还年轻有的是力气,不怕吃苦,日子总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嘿嘿。”
舒安歌能想的开,老刘头也就放心了,赶着车朝西坪村去。
路上遇到了乡邻,大家免不了要将舒安歌打量一番,再问几句,半是关心半是八卦。
这年头,信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板凳背着走。别说八抬大轿娶进门的,还有很多守望门寡的女人。
所以说封建时代就是不好,男的妻子还没死,小妾一个又一个的抬。
女的死了丈夫,改嫁还千难万难。
或许原主会羞于提及被休这事,舒安歌可不避讳这茬,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自由了。
没两天功夫,西坪村都知道了周家送去冲喜结果成了寡妇的小丫头,被何家休了回来。
在大荔,寡妇不祥讨人嫌,被人休弃更是一件丢人事儿,明里暗里讽刺舒安歌的人不知多少。
可这些跟舒安歌有什么关系,流言蜚语又长不到她身上去。
第二四一三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3
几十里的路坐牛车也得两个时辰,舒安歌的屁股快颠成了八瓣儿,天擦黑时终于到了村里。
她向老刘头再三道谢,然后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舒安歌跟宋氏的家。
每次做任务,舒安歌都是认真对待原主亲人的。
虽然不能打心眼儿里将宋氏当做亲生母亲,至少她会做好一个女儿该做的一切。
宋氏是个好女人,很疼丈夫留下的唯一骨血,为此受尽苛待。这次公公婆婆做主要将周安乐送走冲喜,她硬是急出病来。
可恨周家人冷血无情,宋氏还病着就强行将安乐送上了花轿。
还是宋氏的嫂子来劝她,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她这么一个娘亲在,安乐好歹能有个亲娘,她这才咬着牙挺了过来。
否则,估摸着周安乐嫁过去不出几天,宋氏就得断了气儿。
黄昏的村子,多是乡里乡亲扯着嗓子叫自家小崽儿吃饭,混着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十分热闹。
舒安歌在现代位面待久了,猛然来到村子里,还是几千年前的古村落,满眼都是不真切感。
宋氏住的破旧茅草屋,紧挨着周老三家的大瓦房,只有一扇破门。
舒安歌手搁在门上,轻手轻脚的进了门,不想惊动原主隔壁小叔一家人。
她是被休掉的小寡妇,周老三还有柳氏知道了,定会闹腾着寻她晦气。
屋子里静悄悄的,半明半昧,也没点盏煤油灯。
记忆归记忆,真进了破落院子,看着摇摇欲坠的茅草屋,舒安歌心里还是瓦凉瓦凉的。
这种危房,怕是风雨大点儿能直接掀个底儿朝天。周安乐娘儿俩,就在这样的破房子里,硬生生住了十几年。
舒安歌怕自己这身怪力,不小心把房子推倒了,只得小心再小心,进了门槛儿,喊了声:“娘,我回来了。”
宋氏本来借着微弱的光,眯着眼睛做绣活,听见女儿声音,猛的站起身子笸萝翻地上滚了一地。
“乐儿,我可怜的乐儿,你可回来了,呜呜。”
宋氏颤巍巍的开了口,说着说着就呜咽开了,母女连心舒安歌听了难受,眼圈跟着泛了红。
看到宋氏急着过来,碰倒了凳子,舒安歌急忙上前安抚到:“娘,慢着点儿,女儿以后就待在家里不走了。”
宋氏伸着枯瘦如柴的手,将舒安歌摸了个遍,发现她身上没伤没肿的,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哭着说:“我苦命的儿啊,我们娘儿俩命怎么那么苦呢。”
她瘦削的下巴硌得舒安歌脑袋疼,但靠在宋氏温热的怀里,舒安歌心中热腾腾的。
有一个真心实意疼自己的人不容易,她会代替周安乐,好好照顾宋氏的。
程琳儿有什么了不起,不久是占了重生的光,难不成好想翻过天去。
要是她真的有脑子,就该好好想想。周安乐好好当着将军夫人,为什么要跟一个被休的弃妇过不去。
她所谓林重光对自己情根深种,多半出自臆想。
以林重光重情重义的性格,真对她有意思,怎么会另娶旁人。
舒安歌稚嫩的身体下是成人的灵魂,被宋氏这样抱在胸前,脸上火辣辣的,挣扎着从宋氏胸脯上将脸挪了出来说:“娘,你在家过的怎么样,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温馨的对话,被舒安歌的肚子咕噜声打断。她进入任务位面后,就没怎么吃东西。
宋氏这才晃回神儿来,松开了舒安歌胳膊,急匆匆的朝着屋子角落里的灶台奔去,边走边说:“傻孩子,怎么空着肚子回来了,我看锅里还剩了点儿干饼,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屋内光线愈发昏暗,蜘蛛拉着长长一条线,从门檐儿上垂了下来,晃晃悠悠的。
隔壁穿来烹饪食物的香味,舒安歌吸了吸鼻子,跟着走到灶台边,锅子里只有两块巴掌大小的黑面饼。
宋氏有些羞赧的擦擦手,将两块饼都拿了出来,塞给舒安歌说:“给,姑娘先吃着,娘明天去你舅舅家,看能不能借点儿米回来。我可怜的孩子,都是娘没本事。”
锅里只有两块饼,舒安歌眼尖,家中盛米的翁没盖,里面空空荡荡的一粒米都有。
这样的家境,只能用一贫如洗形容,连老鼠都不愿光顾的地方,可见有多穷了。
纵然如此,宋氏还将家中仅有的粮食拿出来给她吃。
舒安歌将手中饼,递了一个给宋氏强硬的说:“娘也吃,不然我也不吃。”她眼神很坚定,打定主意,若宋氏不吃她就不吃。
宋氏眼中含着泪花,推着说:“娘刚才已经吃过了,剩下的你吃。”
“不。”
舒安歌态度很坚定,宋氏拗不过她,只能含着泪啃起手中的饼,两个人一起大口大口的啃着没滋没味的糙面饼。
吃了面饼,宋氏殷勤的将床重新铺了,然后又拿出一床铺盖。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她点起了一盏光线十分微弱的煤油灯,为舒安歌理着头发,怎么也看不够。
煤油灯被透过墙缝进来的风,吹得忽闪忽闪的,舒安歌解了稀疏泛黄的辫子,洗了脚丫和宋氏并肩躺在床上。
自打女儿嫁人后,宋氏心就像被挖空了一块,及至女儿成了寡妇,她更是心都快要碎掉了。
才十二岁的女儿,就要在何家为三少爷守一辈子,宋氏想着眼泪就哗哗的流。
如今女儿能逃离火坑,宋氏想给漫天神佛都给磕个头,只为女儿今后能够喜乐平安。
至于即将到来的讽刺和嘲笑,宋氏也想好了,女儿年纪还小总不能守寡一辈子。
她就是豁出去老脸,也要让娘舅在他们村子里,为女儿找一门合适的亲事。
为了省灯油,收拾好后宋氏吹了油灯,钻进了被窝里。
舒安歌跟宋氏两人头挨头,亲昵的说着分开后的事儿,冷不防冰冷的脚被搂进温热的怀中。
她“呀”了一声,急忙忙的将脚抽出来:“娘,我不冷咱俩脚对脚说会儿话吧。”
宋氏不由分说的将舒安歌的脚重新搂到怀里,嗔到:“傻孩子,娘不冷,好久没给你搂过脚了,怪想你的。”
两人嘀嘀咕咕说着话,直到舒安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才息了声。
第二四一四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4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村子里就响起此起彼伏的鸡鸣声。
舒安歌眯着眼睛,胳膊伸出了被窝,支楞着脑袋环顾四周,环堵萧然蛛网密布,她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又开始新任务了。
外面传来打水的声音,舒安歌摸索着起床,趿拉了鞋子披着衣服散着头发,脑袋探出门。
院子里宋氏正佝偻着背,将水桶往屋里提。舒安歌赶紧上前,要替她拿,宋氏却说:“莫得,你力气小不要伤了腰,让娘来。”
舒安歌从原主的记忆中搜罗出,离家最近的水井也得几十丈路,宋氏人瘦力气小,每次用水都要辛辛苦苦一桶一桶拎回来。
这次舒安歌没听宋氏的,劈手将她手中水桶夺过来,像拿玩具一样,大步流星的将水桶提溜到屋里,然后倒进水缸中。
宋氏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她家安乐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单手就能拎起一桶水。
宋氏咋舌,如梦如幻的说:“丫头,娘没看错吧,你哪儿来的力气,快让我娘摸摸,伤着胳膊没有?”
舒安歌方才拎水桶时,只觉得手中轻飘飘的像是拿着纸片。
她嘿嘿一笑,朝宋氏挥舞着自己细胳膊细腿而,得意的说:“娘,放心,我现在力气特别大。女儿长大了,以后就让我孝敬您吧。”
听着尚显稚嫩的女儿,说出这样窝人心的话,宋氏抹了把泪,带着笑说:“傻孩子,等你再长大些吧。水桶放下再睡会儿觉,几桶水而已娘很快就能打好了。”
舒安歌凭空得了神力,又如何忍心浪费,她摇摇头将衣衫理了理,又用布条把头发扎成了马尾,精神气十足的说:“没事儿,您就歇着吧,我力气比您大多了。”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舒安歌拾起扁担,将两个水桶都挂上,然后朝宋氏俏皮一笑,不顾她的阻拦一路小跑朝井台奔去。
宋氏眼见着女儿出门了,心猛的揪了下,跟着就跑出去了。
女儿嫁到何家第一天,三少爷就病故,宋氏不知听了多少冷言冷语。
“什么命好,我看周安乐就是大灾星。别人冲喜,好歹能缓个两三月。她倒好,直接将人冲死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何家为了娶这个儿媳妇儿,单聘礼就给了十五两银子。这要是拿出去,能买好几个小丫头了。”
“要我看,宋氏自己命都不好,不然也不会克的丈夫渺无音讯,她女儿也是一身衰气。”
宋氏一个孀居多年的妇人,听了那些话尚且觉得戳心窝,她家安乐听了心里一定更难受。
她拦着女儿出门,一来是怕她受累,二来也是怕她听了众人的议论受委屈。
清晨的村子,鸟语花香空气清新,天边一点点透亮,舒安歌迈着欢快的步伐朝着记忆中的井台走去。
乡下人都喜欢起早,井台边此时已经聚了不少人。
舒安歌虽然力气大,但还是头一次用扁担这物什,两只水桶吱吱呀呀的在扁担下晃着。
井台边十分热闹,老的小的闹成一团,舒安歌到后,气氛立马变了。
原本欢声笑语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还有半大的小伙子,跟看猴儿似的瞧着舒安歌。
被众人打量着,舒安歌也有些别扭,她放下扁担排着队,大大方方的打着招呼:“来的早啊,家里没水了,我来打个水。”
舒安歌身上穿的是从何府穿回来的衣服,白麻做的布上面也没个花儿草儿的,看着太过素净。
进入任务位面后,舒安歌已经做好了直面惨淡人生的准备。
要知封建王朝持续了几千年后,人类才进入了表面上的男女平等时代。她这倒好,一下子掉到了封建集中营,寡妇讨人嫌的年代。
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舒安歌大大方方含笑以对。
一个头上包着蓝头巾下巴尖利,身材瘦小的中年婆娘,拿眼斜了舒安歌一眼,嘴里嘀咕着:“晦气,大早上的遇到这么一个晦气货。”
舒安歌听到这话,将她脸瞅了眼,蓝头巾是村头二旺家的媳妇儿。
二旺脾气暴躁她嘴巴又坏,时不时的要闹场全武行,惊动半个村子。
挨打时,二旺媳妇儿鬼哭狼嚎,可没这么神气。
对上这样一个破落户,闹起来也是在人前丢人现眼,舒安歌只当没听到,倚着扁担等着打水。
二旺媳妇儿本想等舒安歌还嘴时,好好刻薄她一下,没想到以前牙尖嘴利的丫头,像个锯嘴葫芦,吃了亏也闷声不吭。
她打了水并没走,守在井台边等着看热闹。
不一会儿,宋氏气喘吁吁的来了,看到这情形有些心疼女儿,她偷偷拉着舒安歌衣角让她回去,女儿只是摇头。
打水的人来了又去络绎不绝,舒安歌被人指指点点着,坦坦荡荡没分毫不自在。
反正她也就一个鼻子两只眼,头上没长角腰上没尾巴,不怕人看。
等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等到舒安歌打水了,她刚弯下腰想把水桶挂上,身边的桶却被人踢了一脚。
水桶咕噜一下,差点滚到井下去,还好舒安歌眼明手快捉住了。
“晦气,碰见小寡妇要倒一年霉,如今碰见两个小寡妇,真是晦气。”
宋氏一下子变了脸色,说这话是村里一个有名的泼皮浑名叫愣子,人刁嘴毒最爱欺负弱小。
他生的高瘦穿着绿衣裳,乍一看细细长长跟蚱蜢一样,面露狰狞嫌弃的看着宋氏和舒安歌。
平日里,愣子没少欺负村子里的孤寡老人还有孤儿寡母。如今盯上了舒安歌娘儿俩,就是欺她俩无人可靠。
舒安歌被人欺负到头上,将扁担往面前一竖,叉着腰倔着头说:“我先来的,寡妇怎么了,吃你家的米了,还是吃你家面了。”
一个丫头片子,竟和村里的泼皮对上了,惹得井栏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抻长了脖子,桶搁在一边也不走了。
宋氏自打丈夫从军渺无音讯后,就被人叫着小寡妇,张三李四都要欺负下,早就习惯了。
如今女儿直着脖子跟愣子讲话,她煞白了脸抓着舒安歌的胳膊,挡在她面前陪着笑说:“他二楞叔,安乐年纪小不懂事儿,你先打水,我们且等着。”
舒安歌看着宋氏鹌鹑护仔似的挡在面前,心下有些酸楚,又有人排在了愣子后面,显然是要跟着抢舒安歌她们的先了。
人善被人欺,舒安歌从原主记忆中看到,她和宋氏两人经常被村民排挤欺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种日子,舒安歌却是不愿意过的她今日让了这一步,只会让人看不起,会让她们娘儿俩的生活雪上加霜。
“娘,你别管,在旁边等着。”舒安歌伸出手,没费多大力气就将宋氏架到了一旁,别人看着却像宋氏自己站过去。
毕竟舒安歌年龄在那里搁着,人又瘦弱,没人能想到她有这么一把怪力。
愣子见舒安歌昂着头,没半点儿躲让的意思,嘿然冷笑一声,然后伸手去揪她的衣领,打算把鸡似的舒安歌提留到一旁去,嘴里还骂骂咧咧:“臭丫头,长的丑还敢在大爷面前得瑟,真一对糟人心的寡妇俩。”
看热闹的人见愣子出手,咿了一声,悄悄退了半步,却是没一个人出手帮忙,连说句公道话的都没有。
舒安歌头一偏躲过了,愣子被她这一躲,身子打了个趔,顿时恼羞成怒伸手就往舒安歌脸上扇去。
要把他这么一扇,舒安歌的脸不肿也得破层皮。
她心中一恼,直接一巴掌接着愣子的手拍了过去。愣子直觉一股大力传来,往后退了两步,手腕麻麻的。
当着乡里乡亲的面儿,被人人看不起的小寡妇推了这么一把,愣子撸起袖子,也不管对方的年纪比自己儿女大不了多少,打算好好教训舒安歌一下。
宋氏看着愣子的架势,急得两眼含着泪花,扑身又要挡在舒安歌面前,替她挡愣子的攻击。
舒安歌毫不畏惧,将扁担一横挡住了愣子的胳膊,然后踮起脚身子用力往下压。
待愣子受不住身子后倾,舒安歌抬脚踩上扁担柳眉横竖啐了一口:“欺负孤儿寡母,嘴里不干不净,我看你才是孬种。”
此时此刻,围观的人已经目瞪口呆,甚至有人伸手揉着眼睛。
若愣子将舒安歌打了一顿,她们还会假惺惺的安慰娘儿俩一会儿,接着在茶余饭后谈论这桩新鲜事儿。
但舒安歌反过来制住了愣子,这在西坪村可是前所未有的稀奇事儿。
愣子自觉受辱,热血上涌“嘿”了一声憋足了劲儿想要翻身,但见他脸红脖子粗,身子却被扁担压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舒安歌确定已经震慑了在旁边看戏的人,这才哼了一声,别过头拿起水桶打算放井里。
愣子还是不服,摒住呼吸抡起拳头就要往舒安歌头上砸。
宋氏啊了一声,整个人呆住了,舒安歌像是背后生了眼睛,拎起一只空水桶狠狠往后一贯,接着又朝愣子腿上踹了一脚,将他踢趴下后,恶狠狠的说:“腌泼才,以后再敢欺负我们娘儿俩,问问我的拳头答应不。”
恶人就怕恶人磨,愣子被舒安歌这么一打,发昏的脑袋静下来了。
她力气太大了根本不像一个小丫头片子,他今儿个在这里已经丢大了脸,再待下去也讨不到好。
好汉不吃眼前亏,愣子爬起来恶狠狠的瞪着舒安歌,然后拎着空桶恨恨的回去了。
愣子走了,井台边儿的娘儿门嘘了声,一个个跟看怪物一样瞧着舒安歌。
村子里,拳头大就是老大,家里没个男丁要让人看不起。
宋氏丈夫一走就是几年,生死没个消息,后来朝廷给音讯全无的军户家送来了抚恤金,大家更认定了周二柱一定的死了。
有的乡下民风淳朴,但有的地方却因为愚昧,让人心变得十分可怕。
这里封建意识十分浓厚,男尊女卑思想严重,一个没有男人的绝户头,人人都能踩上两脚。
要是周家人护着她们母女一些,或许欺负她们的人还能少些。但周老爹他们,可是带头欺负儿媳孙女儿的。
宋氏和女儿两人住在一起,连个耕地的劳动力都没有,村里组织壮丁修缮河坝或修山路,她们也没人出力,所以被人讥笑当做二等人。
眼下舒安歌咬牙切齿这么一打,反而让大家对娘儿俩高看了一眼。
愣子一个有名的鬼难缠的刁男人,硬生生被舒安歌打跑了,她们这些姑娘媳妇儿之类的女流之辈,以后跟她们真闹起来更占不住什么好了。
舒安歌将两桶水打满,然后将扁担穿了过去,接着朝仍在怔忪的宋氏喊到:“娘,咱回家吧,水好了。”
“啊,走,慢点小心别撞到腿。”
舒安歌轻飘飘的将一担水挑了起来,肩膀上就跟没重量似的,导致她把握不好力度,水桶左右晃着。
宋氏小心在旁边护着,生怕舒安歌身子一歪,再摔到地上。
哪怕舒安歌刚才一个人打退了愣子,在宋氏眼中,她还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女孩儿。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家,舒安歌将水提到屋中,然后倒入缸内。
宋氏将柴门掩上,一脸严肃的进了屋,顺手将屋门也挡住,然后伸手将刚刚忙完的舒安歌按了一把,让她坐在椅子上。
见女儿乖乖巧巧,宋氏这才正了颜色,有些担心的问:“安乐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今儿个怎么一把就将愣子推倒了。”
舒安歌顺从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眨巴着说不出到底乖巧。
宋氏捏了捏她的胳膊,又拍了拍她的腿,怎么也看不出那股子力气到底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一个小丫头片子,刚才掀翻愣子的蛮力,让宋氏心惊肉跳,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舒安歌只是个普通的穿越者,可能会像原主一样,在发现自己拥有怪力后,会小心翼翼的瞒下来。
周安乐的想法很容易理解,谁都不想被当做异类,尤其在愚昧尚未开化的农村。
但舒安歌看的更通透,西坪村存在着原始的斗争观,拳头大就是老大。
一味地躲避,说句恶心的,一味的避让,只会让人欺负到头上屙屎撒尿。
第二四一五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5
舒安歌坐在椅子上,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宋氏捏小白鼠一样的神情,让她有些想笑。
左右将来都是要暴露出来的,舒安歌干脆老实交待到:“娘,其实是这样的,那日在何家,我一时想不开悬了梁。然后打了雷,劈到了房子上,我被天雷那么一震,脑袋好像一下子清楚了,也不再寻死觅活了。”
宋氏听到这里,抓着舒安歌的胳膊,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当初镇子上打雷劈了何家,村里人纷纷说,何家三公子守寡的小媳妇儿上吊,房梁被雷劈塌了,她听到时一下子晕了过去。
直到后来听说女儿平安无事,宋氏才慢慢缓了过来。
她一直小心翼翼,担心在女儿面前提起这些再让她泛起寻思。
眼下舒安歌主动提起,宋氏抹完了眼泪,将舒安歌拉到怀里:“乖妮儿,别想那些了,咱们娘儿俩在一起,有娘一口饭吃,就不会短了你的。”
“娘,你听我说,我这脑袋清楚了,突然发现自己力气也大了。”舒安歌轻飘飘的挣脱了宋氏的怀抱,环顾室内破破烂烂的,也没有什么能用来证明她力气大的。
舒安歌索性走出门外,冲着宋氏招了招手,然后在院子里找到了一株小树,手心在衣服上擦了下将汗抹去。
抹完汗,舒安歌深呼吸,单手抓住树干,硬生生把手腕粗细的小树提了起来。
宋氏张着嘴巴傻了眼,抓住门槛儿,结结巴巴的说:“安乐啊,你这是怎么了。”
“我力气变大了,真的,娘你看,以后我就能保护你了。”舒安歌嘴巴一咧,露出了一口泛黄的牙齿,眼睛闪亮。
小小的院子空空荡荡,收拾的很干净,舒安歌将小树丢到了地上,枝枝叶叶的格外显眼。
宋氏脑袋里轰轰的,还没接受女儿变成大力女的事实。
过了好一会儿,宋氏才如梦初醒蹲下身子,摸了摸小树的根部,然后仰起脸迟疑的说:“妮儿啊,这真的是你徒手拔出来的?乖乖,你这力气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大,身上疼不疼累不累,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作为一个母亲,宋氏虽然对舒安歌凭空生出的怪力有些畏惧。
但她还是本能的关心着女儿,害怕她在得到怪力的同时,带来了别的病痛。
舒安歌能够明白宋氏的心思,又是转圈还是扭腰的向她证明着自己很健康,除了力气大之外没别的毛病。
虽然她觉得自己这模样,简直蠢到让人不忍直视,一切只为了让宋氏安心。
乡下人多有点儿神神叨叨,宋氏看着女儿活蹦乱跳没什么大碍,双手合十在那里谢天谢地,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在感谢哪路神佛
舒安歌耐心的看着宋氏瞎鼓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中闪着动人的光辉。
眼睛就像心灵的窗子,一个懵懂未开化不通人情世故的人,眼睛总显得疲惫浑浊。
读书不多的人,眼神多畏怯,舒安歌明亮的眼睛,给她平淡无奇的容貌增加了一丝光彩。
遥远的西南郡,风沙漫天。
程琳儿裹着风衣兜帽,匆匆进了院子,白净的面皮上,显着几分藏不住的焦躁。
何氏衣衫不整的斜躺在床上,眉眼中透着春色,呜呜咽咽的哭着,模样好不可怜。
“让我去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周二柱就像被雷劈过一样,身子僵硬的站在床边,脑袋中一片空白。
他怎么会猪油蒙了心,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何氏可是他好兄弟的妻子,两人有过命的交情。虽然何氏年过三十依然风韵十足,但周二柱发誓子自己没对她起过歪心思。
“嫂子,你别这样,我、我”
周二柱我了半天,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全。
何氏余光中见她这模样,哭得更伤心了,口口声声要寻死觅活的,急的周二柱满头大汗。
她拿头往床栏上撞,周二柱无奈只能拽住她软软的身子。
程琳儿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尖叫到:“娘,您怎么了。”
她尖叫之后,拿拳头往周二柱身上砸:“你欺负我娘,你是坏人!”
周二柱原本就口干舌燥心慌不已,被程琳儿这么一喊,心更乱了。
这到底什么事儿,他就记得自己盛情难却,在和兄弟们一起吃饭时,喝了两杯酒。
等他醒来,就和何氏躺在了一起。
何氏身上全是暧昧痕迹,周二柱也觉得身体有点儿不对劲儿,摆明是他欺负了人家。
“琳儿,娘没脸活了,你以后要好好的。”
何氏哭哭啼啼,将脸转向周二柱:“周将军,这么多年我们娘儿俩多亏你照顾。发生了这种事,只怪我命不好,还求你在我去后,将琳儿送到我的老家,让她舅舅照看着。”
“娘,您不能死啊,您死了女儿也不活了。”
“呜呜,琳儿,娘也舍不得你。可我对不起你爹啊,没名没分的被人糟蹋了,传出去要被着指着鼻子骂的。”
周二柱见何氏寻死觅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拿头往床柱子上撞:“是我猪油蒙了心,对不起嫂夫人。你要是不嫌弃,就嫁给我,我周二柱这辈子绝不辜负你。”
他的承诺,让何氏心中大喜。女儿刚提出让她改嫁周将军的主意时,何氏心里是没底气的。
周二柱性格刚正,从不留恋烟花之地,对家中妻女很是牵挂。
他要是想纳妾,很多黄花大闺女,都愿意主动跟着他,怎么会看得上她一个昨日黄花。
抵不住女儿的怂恿,何氏大着胆子尝试了一下。
没想到周二柱这么耿直,完全不想他们俩到底怎么躺在一起的,一门心思要报恩。
纵然心中欢喜,何氏也没一口答应下来:“呜呜,就让妾身去死吧。周将军是大英雄,妾身一个残花败柳,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如何敢高攀。”
她越是这样,就越惹人怜惜,周二柱铿锵到:“你放心,我周二柱言出必行,除了妻位给不了,别的绝不会委屈你们母女。”
程琳儿抹了把眼泪,可怜巴巴的跟周二柱说:“周叔叔,您先出去,让我好好劝劝娘亲。”
周二柱叹了口气,从房间中走了出去。
西南的风沙真大,参军入伍这么多年,他想到远方的妻女时,头一次心里沉甸甸的。
第二四一六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6
小小的村子藏不住事儿,东头有人放个屁,西头就有人喊臭。
舒安歌早晨勇斗泼皮无赖的英勇事迹,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这不亚于鸡蛋碰石头,并且把石头碰烂了,自己毫发无损。
何家小寡妇回来的消息,也在西坪村传开了,她的伯叔婶娘还有爷爷奶奶自然也知道了。
院子里,宋氏和舒安歌正在说着话,破旧不堪的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舒安歌还没来得及回头,后面已经阴阳怪气的传来了这么一句话:“呦,到底是在镇上做过少奶奶的人,这回到村里就是不一样,大摇大摆见了长辈也不问个好。”
尖酸刻薄的女声,刮得舒安歌耳朵痒,她跨了一步挡在宋氏前头。
回身一望,一个黄着脸身子浮肿,盘着头发叉着腰的中年女人,鼓着腮帮子瞪着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厌恶。
一脸刻薄相的女人正是舒安歌的小婶儿小王氏,她是周安乐奶奶的娘家人,所以颇得她欢心。
小王氏旁边站着周安乐的爷爷奶奶,周老爹和王氏已近五六十岁了,背佝偻的厉害,眼皮子往下耷拉着,皱纹一层又一层,像皱巴巴的老核桃。
这模样很可怜,但是想到他们压迫原主时的丑恶嘴脸,舒安歌就不觉得他们可怜了。
宋氏见公婆和妯娌来了,面色有些不好但仍挤出一丝笑来:“爹娘,还有她小婶儿,安乐丫头昨儿个刚回来,我就想着让她今天去看看你们呢。”
舒安歌感受到小王氏的恶意,抿着唇也不吭声。
听了宋氏的解释,小王氏吊起了眉毛,摇着王氏的胳膊说:“娘,你看,我这嫂子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两步路的功夫,还扯出一堆话来。”
仿佛觉得自己的话很有趣,小王氏拿手帕按着唇角,继续笑着说:“安乐丫头啊,我跟你说,你虽然在镇上做了少奶奶,但不能忘了婶娘和爷爷奶奶的好。要不是我们,你怎么过上吃白面的生活。”
小王氏厚颜无耻的程度之深,让舒安歌深为叹服,她忍住眼角抽搐的冲动,冷冰冰的甩了一句:“多谢婶子好心,不过我已经被何家休了,他们嫌弃我是丧门星。”
舒安歌特地将丧门星三字咬重,因为小王氏以前最爱骂她是丧门星,还经常指桑骂槐。
要不是他们使坏,原主何至于被逼的上吊寻死。这些人逼死了周安乐,还有脸上门邀功,心真是坏透了。
听到孙女被休了,周老爹开口了,脸上皱纹拧巴到了一起:“这是咋回事儿,好端端的何家凭什么休你。”
周老爹话说的好笑,舒安歌心中呵呵翻了个白眼道:“何家三少爷在我嫁过去的当夜就不中用了,他们一家嫌我是丧门星,休了我我也不奇怪。”
她没提何老爷试图猥亵儿媳这茬,这么脏的人,一巴掌打死对方就是了,何必说出来脏了自己嘴。
王氏啧了下嘴,将舒安歌瘦小的身板儿打量了一回,跟母鸡似的咯咯一笑:“真是不害臊,提起自己丈夫也不脸红。咱们女子就该以夫为天,姑爷前脚没了,你后脚就回来,丢了周家的脸面。”
周老爹黑着一张脸,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说:“你是何家八抬大轿抬过去的,他们凭什么想休就休,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这话说的硬气,舒安歌真想回他们一句,何家就从没将周家放到眼里过。
小小的院子挤了几个人,气氛凝滞,宋氏心惶惶的不敢和公公婆婆顶嘴,又怕女儿受委屈。
老王氏开口了,她伸手就往舒安歌身上拧去,嘴里咒骂到:“肯定是这小蹄子发浪,不想在何家守着,这才被赶了出来。你看她今儿个,跟男人又是摔还是打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原主奶奶扭曲事实,将舒安歌收拾愣子的事儿说的十分不堪,还影射了宋氏。
宋氏嘴里发苦,心中叫屈,喊到:“娘,安乐丫头什么品行您能不知道。这戳心窝子的话,要是让二柱听到,他心里该有多难受。”
“啊呸,还有脸提二柱,要不是娶了你这寡妇命又生了个小丧门星,我儿子能不回来?”
要说小王氏的嘴巴尖酸刻薄像刀子,那么老王氏就是面苦心恶,一张嘴活像剔骨刀,一下下的往你心里剜。
往孝子头上那么一架,不是刀胜似刀,宋氏脸色惨白手在袖子中发抖,从脚底凉到了心窝子。
周二柱是个老实人,娶了她之后待她也是极好的。
虽然公婆鸡蛋里挑骨头妯娌难相处,因为丈夫还算体贴,从不打骂自己,宋氏心里对他有情有义。
这些年来,出去打战的能囫囵回来的就没几个。
当初明明是婆母怜惜大伯偏爱小叔,这才逼得周二柱去参军。如今,周二柱一去渺无音讯,是生是死不知,她却怪起了她来。
小王氏最喜欢落井下石,见婆母厌弃宋氏母女,尤为幸灾乐祸。
她人长的精瘦,比起寻常妇道人家有一把蛮力,上前就要去抓舒安歌,想让婆母好好教训她一通。
舒安歌又怎会让这俩恶人如愿,她将宋氏挡在身后,左手一拨右手一拨,将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推的原地打转。
两人被转的晕头转向抱在一起,舒安歌将脸埋在宋氏的臂弯,极力压住笑出声的冲动。
周老爹气的差点鼻子冒烟儿,伸手扶住了老伴儿,吭哧着骂道:“好你个宋氏,纵容女儿殴打长辈,真无法无天。”
他知舒安歌如今脾性大了,不好惹,拿起烟袋锅子要朝宋氏身上砸。
宋氏早就吓得目瞪口呆,她被公婆欺压惯了,身子抖着不敢去躲朝她砸下来的烟袋锅。
舒安歌这下是真的怒了,外人欺负她们也没到这个地步,一家人却比仇人还有凶恶。
周老爹和王氏以及小王氏,一个个面目狰狞,恨不得将二人拆了骨头磋磨死的样子,让舒安歌心底发寒。
她一把抓住了烟袋锅,往后一拽,然后猛地掷到地上,愤然道:“你这是含血喷人,明明是你们几次三番要打我和娘亲,我何曾还过手?”
第二四一七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7
周老爹被夺了烟袋锅子,气的胸脯上下耸动,张口就是一句:“长辈教训,哪儿有一个丫头片子说话的地方,真是反了反了。我非得让你大伯小叔,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没大没小的野丫头不可。”
这话吓坏了宋氏,自己小叔和大伯脾气暴戾,在家中打了媳妇儿打孩子。
安乐要是落到他俩手中,怎么讨得了好,她哀哀着就要求情。
舒安歌哼了一声,她很感谢这身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让她能够有恃无恐:“来就来,我们娘儿俩相依为命,以后再也不会受你们的磋磨!”
小王氏见老二家的和公公婆婆闹了起来,突然不恼了,眼珠子滴溜一转出了个损招:“爹,娘,我看二嫂和侄女儿对咱们意见可大着呢。可怜二哥走后,我这是拿安乐当自己丫头疼,如今只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养出一个没人性的畜生,谁心里能舒坦。”
“要我说,姑娘家的挨打也不好,不如把这季的粮食扣了,让这小丫头吃点儿苦头,性子立面就乖觉了。”
周老爹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就说了句好。
宋氏慌了,哭哭啼啼的说:“爹,娘,安乐在何家出了那么大事儿,心里想不开如今性子大变,等她想通了,我带着她向二老赔罪。这粮食不能扣啊,家里已经没米下锅了,粮食再不送来我们娘儿俩就饿死了。”
自从周二柱走后,宋氏两口子分的地也被大伯和小叔分走了,她平日里该干的农活一样不少,还得织布绣花补贴家用。
但是每年到了分粮食的时候,叔伯还有公爹总要拖了又拖。借口她们两个妇道人家吃不了多少东西,将本来就微薄的粮食再克扣下去一些。
宋氏脸皮薄,每次家中无粮去催粮时,总要被俩妯娌好生挖苦一番。
但是为了安乐,她只能硬着头皮去。这次的春粮,宋氏去讨了几次,已经迟了一两个月,周老爹他们每次只是施舍般给她一两瓢。
要不是宋氏平时手巧能绣花补贴些家用,恐怕早就要饿死了。现在女儿回来了,家中又没了粮食,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女儿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宋氏自己饿两顿倒也罢了,但是让女儿跟着忍饥挨饿,她心里如何落忍。
她苦苦哀求着,指望着公婆大发慈悲,给她们娘儿俩一些粮食。
穷**计富长良心,小王氏最喜欢难为宋氏,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就打心底里痛快。
周家本来就穷,小王氏恨不得将所有粮食都扒拉到手中,能够名正言顺的克扣宋氏口粮的机会,她怎舍得放过。
“二嫂也别怪爹娘他们心狠,你家安乐实在太不像话了。要是辱骂长辈殴打奶奶婶婶的事儿传出去,她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不过是饿两顿,让丫头长长记性,你这做母亲的也别太溺爱孩子了。”
周老爹和王氏深以为然,点头附和。
宋氏攥紧了舒安歌的手,哀哀求到:“安乐可是二柱唯一的根儿啊,她在何家吃了那么多苦,又被赶出来,身子正是要进补的时候,怎么能饿上几天。”
舒安歌实在看不惯周老爹二人耀武扬威,小王氏狐假虎威的样子,她反手将宋氏的手握住,然后硬气的说:“娘,不要求他们,咱自己想办法弄吃的!”
本来就对这个孙女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周老爹夫妇,怒极反笑啐了一口说:“不知悔改的小皮子,走,咱们走,有她们娘儿俩哭的时候。”
三人扬长而去,宋氏身子一下软了,家里米缸面缸还有锅底全空了,今儿个怎么开火都是问题。
她又不舍得责骂安乐,毕竟今日分明是公爹公婆还有妯娌步步紧逼,故意为难她们娘儿俩。
宋氏心里憋屈,松开了女儿的手,伏在墙上呜呜的哭着,嘴里呜咽着:“二柱啊,你这个狠心的短命鬼,你怎么不把我也带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日子怎么过啊。狠心的,呜呜。”
舒安歌看到这一幕很是头疼,宋氏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太爱哭了。
每次哭起来,要么像夏日暴雨,要么像山洪爆发。
哭有什么用,该被欺负照样被欺负,唯有自强自立才能过上好日子。
但是这个简单的道理,舒安歌不能跟宋氏说,她只是一个没了丈夫的村妇,能一手拉扯着女儿长大,又不改嫁已经难得。
一个没文化的乡下女人,谁能苛责她更多呢?
别说封建时代了,就是到了民国,到了现代又有几个女人能扭过这个劲儿。
等宋氏抽抽噎噎哭的差不多了,舒安歌搂住宋氏道歉:“娘,今天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那边硬碰硬。但是,娘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给家里换来粮食。”
怕这些还不足以宽慰宋氏,舒安歌继续说:“都说父子连心,我总觉得爹爹没死,兴许哪天他就衣锦还乡了。”
宋氏这人也是外柔内刚之人,否则也难以在性情刁钻的公婆手下讨日子,不走上悬梁这条路。
她抹干了眼泪,哝着鼻子说:“我这几天织了些布,你在家里等着,我去东头旺儿媳妇家换些粮食回来。至于你爹,娘也盼着他能好好的,可是……”
提起丈夫,宋氏心里难免难受,很快将注意力转到了其他地方。
她说去换粮食时,心里并没什么底儿,旺儿媳妇可不是个善心的。
村里只有她能和镇上富户布庄搭上话。她们这些织布做绣活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得讨好着她。
平日工钱被克扣是常有的事儿,换的粮食也是缺斤短两的。尽管这样,也没人敢得罪旺儿媳妇。
舒安歌怕宋氏吃亏,关切的说:“我跟娘一起去吧,也好替你扛着布。”
最近安乐脾气比以前更加硬气,宋氏唯恐她到旺儿媳妇儿家再闹出什么事儿来,连连摆手说:“娘去就行了,你把柴劈一下,等娘拿了粮食回来烧饭。”
舒安歌拗不过宋氏,只得目送着她抱着布匹离家。
她自己则拿起了斧头,将家里的木头拖出来,然后专心致志的劈柴。
力气大的好处就是,舒安歌劈柴时感觉自己像是在劈豆腐,想怎么劈就怎么劈。她玩兴大起,把柴火劈的跟土豆条一样规整。
第二四一八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8
劈柴这活太过轻松,舒安歌的脚边很快堆起了一座小山。待她弯腰弯的累了,抬头一年家里的木头已经被她劈的只剩一根。
也许是终于能在神殿中见到帝华的缘故,舒安歌觉得她心态又年轻了许多。
简陋的柴门被人推开,舒安歌抬头,喜滋滋的喊了声:“娘,你看我把柴火快劈完了。”
宋氏脸色不太好,看着地上码的整整齐齐的柴火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劈的真好,我家安乐长大了,是真的中用了。”
舒安歌这才留意到,宋氏怀里抱着一个瓦罐,她凑上前瞧了一眼,里面的米还不到瓦罐腰处。她啧了一下,忍不住问到:“那么多布,就换了这么点儿米?”
宋氏嗯了一声,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旺儿媳妇儿说了,最近镇上在外地进了些布,所以本地布没以前值钱了。唉,你先吃着,我再想想办法。”
黑黝黝的瓦罐里,泛黄还带着杂物的米,让宋氏的心情格外沉重。
舒安歌帮忙接过了米,头一次发现,原来穷到一定程度,真的是找米下锅都是难题。那么多布,恐怕宋氏得织十天半个月,换来的米仅仅能吃几天。
书上说封建社会是一个吃人的社会,设身处地之后才知这句平淡的话,后面掩藏了多少血淋淋的现实。
但对宋氏来说,日子再艰难好歹今天有米,就能过下去。她到门外摘了些野菜,然后从陶罐里抓出一把米,想了想又抖下去了一些。
宋氏认真煮着清的的能映出人影的米汤,又把野菜给洗干净,汤快热时丢了进去。
等飘着野菜的米汤端上来后,舒安歌饥肠辘辘的捧着碗,鼻子酸酸的。
对于吃货来说,吃的差就算了,连盐巴都没有,绝对是一桩酷刑。
她拨拉着碗底一层薄薄的米,梗着脖子强忍着怪味吃了下去。
等吃的差不多了,舒安歌抬头看了宋氏一眼,冷不丁发现她碗里只有野菜,米粒寥寥几颗简直能数的出来。
母亲爱孩子的心,是世上最珍贵的,舒安歌捧碗的手十分沉重。她拿着碗去清洗,脑子里一刻不停的想着,到底该如何赚钱,怎样才能发家致富奔小康。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群众的力量则是无限的。
舒安歌脑袋里不止有中华上下五千年文明的熏陶,还有她进行各种任务积累下来的经验。
洗了碗后,舒安歌坐在院子里,盘算着到底该怎么来挖第一桶金。
利用先进理念种地?学校的地全是用的高科技,犁地耕地都有机器代劳。
舒安歌还没信心,能在这鸟不拉屎的村子里,把地给种好。
再说了,她们娘儿俩的地,早就被叔伯给占了,辛苦种田不过是为他人作嫁。
要种田得先有地,舒安歌捡起树枝在地上划拉着,思索究竟如何才能弄来耕地。
想了好一会儿,舒安歌得出结论。种地是个长期工程,与其靠种地赚钱,还不如想方设法筹一笔款子去找原主亲爹。
调香做胭脂与此同理,舒安歌和宋氏都没时间等。
至于霓裳一舞动天地来个一鸣惊人,博得贵人垂青。舒安歌瞧着自己细胳膊细腿儿,怎么也不像那种楚楚动人倾国倾城之色。
就算有倾国之色,她心里也只有帝华一人。
心思百转千回后,舒安歌的目光在破落的院子里打了个转,家里米不多了,吃了这顿也许就没下顿了。
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舒安歌坐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托着下巴苦思冥想。
给她一个支点,她翘不起地球,只能翘起屁股下的大石头,这就是伟人和普通人的区别。
扑棱棱,一只晕头转向的麻雀,忽的落到了院子里,接着又惊慌的扑着翅膀飞走了。
舒安歌看着鸟儿飞走,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她终于想出究竟该如何赚钱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们就住在山沟里,背后就是莽莽青山,人在宝山犹不知,她真是犯傻了。
兔子、野鸡、狐狸、蛇还有鱼、螃蟹,舒安歌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安乐,发什么呆呢?”
宋氏看着舒安歌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眼中泛光傻乎乎的笑着,刷锅时不由担心的问了句。
“没啥,娘,明儿我想到山上玩耍,好久没上山了。家里的镰刀还有砍刀给我用一下,我要挖点儿野菜,用刀防身。”
山里的孩子,上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宋氏嗯了一声,嘱咐到:“千万别往深山里跑,听说石龙沟深处最近有豺狼出没,你一个小姑娘家别冒冒失失的,早去早回。”
“放心吧,我做事什么时候冒失过。”
宋氏有心说,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做事不冒失,又不舍得女儿难过。
舒安歌软声说着,脑袋已经开始飞速转动,搜罗着原主记忆中的石龙沟,思考她该重点去哪里淘宝。
这山林中宝贝很多,蘑菇野菜还有各种草药以及珍贵的山参。但是除了野菜,别的值钱的东西,都有人时常盯着去采。
村里交通不便,采了山参灵芝大多廉价卖到了镇上,或者来山中收购山珍野味药材的人。
大山终究是太闭塞,村民穷困潦倒,既没有赚钱的头脑也没有手段。
不知为何,舒安歌每次出了力之后,都会格外的饿,但是家中又没有够她吃饱的粮食,所以她只能饿着。
只要想到明日入山,补获猎物的激动,舒安歌眼睛发亮,摩肩擦踵恨不得立刻月落日升。
第二日清晨,天麻麻亮,舒安歌起了个绝早,将镰刀和砍刀搁在竹篓里背好,就要往外走。
宋氏喊住了舒安歌:“你这孩子,带点儿吃的和水,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冒失。”
她说着话,将竹筒和两个面饼塞到了舒安歌的背篓里,然后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上山时注意脚下,莫磕着碰着。
暖洋洋的话语,让舒安歌燃起了无穷动力,她重重点头,带着干粮和水一路高歌朝着石龙沟进发。
天色虽早,村中起来干活的人已经不少了,舒安歌哼着歌,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朝着石龙沟方向去。
(修改了一下啊)
第二四一九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9
舒安歌知道人都有劣根性,恨人有笑人无,这些村民未尝就心肠坏。
但她如今正是落魄的时候,恶人想踩一脚,旁人不落井下石,也会围观着看热闹。
别人越看不起她,舒安歌就越要抬头挺胸,让他们在一旁生闷气去。
村子和山沟相连,从西坪村上山不过一千米路,舒安歌大步流星的走着,一路气不喘心不跳的。
走了一会儿后,舒安歌身上有些发热,她挽起袖子,抬头看着巍然耸立的青山,长长叹了口气。
她是真应了那首歌:“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为什么在经历了那么任务位面后,舒安歌能始终保持平常心,缘由就在这里。
因为每次到了新世界,她都要从零开始,正如“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一个人想要活的精彩,就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舒安歌背着简易行囊,树木林立密不透风的山林,唤醒了她的危机意识。
她把背篓里的镰刀拿出来,别在了腰间,然后沿着崎岖山路向上。
羊肠小道上被踩的泛白,旁边是及膝高的灌木丛,舒安歌边走边拿镰刀在前面挥舞着探路。
刚进山她不怕有大型野兽出没,只怕脚底忽然蹿出一条蛇来,那感觉绝对比见了野狼还要提神。
石龙沟幅员辽阔,舒安歌在羊肠小路上走着,每隔一段时间就在树干上用镰刀做个标记,免得下山时再迷了路。
虽然原主记忆中许多次上山的经历,但是她只在趋近山脚下的位置挖野菜,最多上到半山腰,从来没有深入过。
山上小路纵横交错,舒安歌也怕迷了路,这里可没有gps定位和救援队。走失在原始森林中,到了夜里,将会面临着重重危险。
山上风景极好,翠绿的树木绵延成片,阳光在枝叶间穿过,洒下斑斑点点的光来。
森林中空气十分清新,新藤老树相缠,嫩生生的藤蔓映着褐色粗糙的树干,鲜明的对比透着异样的美感。
若舒安歌只是游客,眼前风景绝对能评到五a级。
可惜舒安歌不是游客,她一路背着空筐往上走,连一把野菜都没采。
倒不是舒安歌不认识野菜,她一心盘算着逮个野鸡或者兔子什么的,换点儿铜钱和粮食,改善下家中伙食。
守株待兔的故事仅限于传说,舒安歌迈着两条短腿儿往山上爬,一路上连跟兔子毛都没见。
眼看太阳越升越高,她虽不觉疲累,但是路走久了出了一身汗。
好在山中泉眼多,溪水瀑布也多,舒安歌竖起耳朵听了听,沿着流水声传来的方向走着,大约十几丈后,一汪清亮亮的潭水出现在眼前。
潭水刚淹到小腿肚位置,舒安歌放下背篓,跳进水潭里痛痛快快的撩着水,洗了胳膊和小腿。
只是才站了不到两分钟,透骨的凉意渗上来,舒安歌赶紧又跳了出来,在阳光下晒着湿漉漉的小腿。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古人诚不欺我,舒安歌被风一吹打起了哆嗦。
她拧开竹筒咕咚咚喝了半筒水,接着又把竹筒灌满,继续朝山上爬。
这汪潭水清浅见底,里面只有一些透明的小鱼苗,连舒安歌指头长都没有,她自然没有丧心病狂的去捉小鱼。
越往山上走,山路就越崎岖,道旁的草也越高,林木枝叶愈发繁茂。
山脚下的树,村民有需要时还来砍伐一些,上面的树,无人搭理生机勃勃昂扬的舒展着枝叶。
四下寂静无人,唯有虫鸣鸟噪,还有大山深处不知名的野兽嚎声。
这让舒安歌想起许多山精鬼怪的传说,但这个位面没什么特殊能量波动,应该不会有鬼怪出现。
深山老林中多荒冢,不知哪一脚就踩到了别人的坟头上,舒安歌很注意这些。
一个人走路太无聊,舒安歌扯起嗓子,唱了起来:“正月里来正月正,我与小妹逛花灯……”
两句唱下去,回声传来说不出的诡异,舒安歌也就没继续唱下去的雅兴了。
都说山上兔子遍地跑,松鼠树上蹿,狐狸刺猬到处有,舒安歌瞪着两只视力足有5.2的眼睛,楞是找不到。
难不成那些小动物,知道她今天来了,所以特地躲了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舒安歌瞪大眼睛,在密集的灌木丛中扫视着,还真被她看到了一个不正常摇晃着的草丛。
她屏住呼吸,放轻了脚步,一点一点的朝着草窝深处走。
这一刻,舒安歌也不担心突然蹿出蛇虫鼠蚁了,她屏息凝视只为了草丛中可能出现的小动物。
逼近了上方时,舒安歌瞄见了几根艳丽修长的翎羽。她不由咽了咽口水,草丛中卧着的很可能是野鸡。
抓只鸡对舒安歌而言小菜一碟,她没费什么力气,就将野鸡抓到了竹篓中。
等弄好了山鸡,舒安歌这才发现,草丛里还有一窝花斑蛋。
抓了鸡弄来蛋,不用愁晚上吃什么了。她将所有蛋都装到了背篓里,怕它碎掉,又拽了些草垫着。
山鸡在篓子里不死心的挣扎着,舒安歌哼着小调,悠悠然的继续朝森林深处走去。
凄厉的狼嚎声,不期然响起,震动了整个山林。
舒安歌停下脚步,眉头微微皱起,听嚎声这还不是一只狼,少说也有六七只狼。
也多亏她现在力气大,又有好身上,遇上狼群才没那么慌张。
要是没这身神力,舒安歌也不会贸然上山。就周安乐那个小身板儿,别说遇到一群狼,就是遇到一只狼也得送菜啊。
避开狼群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舒安歌已经打算绕路了,突然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少年吼声。
少年年龄不大,舒安歌从他的声音中,听出少年人特有的热血和倔强。
一个人对上群狼,形势多紧张可想而知。
少年不屈不挠的吼声,触动了舒安歌心,她略加权衡之后,决定去看一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凭着这身神力,舒安歌也不担心自己安危问题。
她追着狼嚎声往前走,浓烈的腥臊味让人犯恶心。少年的吼声渐渐变得有些无力,舒安歌加快了步伐。
她要救的是人,不想看到被野狼扯碎的尸体。
七八只半人高的野狼,围着一个少年鏖战,好几只狼身上都受了伤。
少年皮肤黝黑,腰上别着刀子,上半身包着黄色虎皮,脖子上挂着造型夸张的骨哨,脸上抹着草汁,乍一看像个野人。
他身子矫健骨骼分明,裸露在外的胳膊肌肉鼓鼓的,腹肌更是块块分明,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
面对群狼攻击,少年手中握着弯刀,胸口起伏不定,像只野兽一样和这群畜生作战。
他脚下草鞋早就烂开,落到一边,背篓里的东西也倒洒一地。
山野被野狼吓得噤若寒蝉,叫都不敢叫一声。
有野狼嗅到人味儿,调转方向冲着舒安歌嘶吼,四蹄迈开就要朝她扑去。
丁卯余光中看到,山上突然多了个小姑娘,声嘶力竭的喊到:“快跑,快上树!”
他的命,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不想让小姑娘也葬狼口。
他们做猎人的,天天跟野兽打交道,要么杀了野兽,要么被野兽吃掉,这是他们的命运。
但小姑娘不一样,她无意中闯到这个地方,不能受他连累。
“本次任务攻略目标对象出现,当前好感度35。”
系统提示音响起,舒安歌眼神一亮,放下背篓朝狼群冲去。
上个任务帝华没出现,她回神殿时,他又在沉睡,两人终于可以再次并肩作战了。
丁卯没想到,小姑娘听了他的提醒,不仅没逃跑,反而朝野狼冲了过来,心猛地揪住了。
畜生总归是畜生,见舒安歌个头小小的,没将她当回事,张着血盆大口,想用獠牙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
舒安歌哪儿会让野狼如意,她直接腾空而起,一拳砸到野狼脑袋上,直接将狼砸的脑袋开花,落到七八米外。
老实说,这是舒安歌进入任务世界后,头一次用尽全力出拳,没想到效果如此惊人。
野狼甚至还没来得及哀嚎一声,满地红白相间,直接断了气。
丁卯原因为惨剧就要发生,野狼凄惨死相,让他楞神了几秒,差点没被另一只偷袭的狼抓住胸口。
“小哥哥,别怕,我来救你了!”
舒安歌豪气冲天,一手拎着镰刀,一手捏着拳头,朝狼群冲去。
群狼见同伙惨死,小姑娘冲它们冲来,一个个凶性大发,想要讲她和丁卯撕成碎片。
这群狼要是足够聪明,就应该从舒安歌那惊天一拳中,判断出她不是它们能招惹的存在。
这场战斗毫无悬念,利爪和尖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就是臭鸡蛋。
舒安歌不仅拥有神力,还有令人惊艳的武功。
她一拳一个,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硬是砸死了七头狼。
更触目惊心的是,这些狼死的时候,尸体宛若天女散花一般,飞的到处都是。
危机解除,丁卯脱力半跪在地上,看向舒安歌的眼神有些恍惚:“你……是人是鬼。”
(修文了,前面加了情节,已经购买过的读者,可以直接跳到本位面第5章)
第二四二零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10
她有影子,应该不是鬼,丁卯这样想。
不怪他胡思乱想,丁卯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小姑娘。
那可是七头狼啊,就算群猎时碰上这么多狼也很棘手,一个小姑娘竟然把这些狼全打死了。
看到那些狼颅骨破碎脑袋开花的样子,丁卯情不自禁的想了下。
要是这些拳头落在他脑袋上,将会是怎样的效果。
不敢想,不敢想,小姑娘实在太彪悍了。
“你好么,伤的怎么样?”
丁卯满身伤痕,脸上溅的全是血,有他的也有野狼的。相比之下,舒安歌身上清清爽爽,好像是来山间踏青的一样。
他平日总在深山中,除了每隔一段时间下山跟人换些粮食,其余时候很少和人打交道。
和同龄女孩子打交道的机会少之又少,方才丁卯全身心都在活命上,倒没觉得什么。
眼下舒安歌跟他说话,他无端端臊得慌。
“我还好,受了一些皮外伤不打紧。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丁卯无以为报,只能将姑娘大恩大德铭记于心,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丁卯没读过书,回答很淳朴,舒安歌愈发欣赏他,生出了跟他交朋友的心思:“大恩大德算不上,只是恰巧赶上了而已,你为啥叫丁卯啊?”
大荔朝用干支纪年,人取个年代名让舒安歌分外新鲜,就像大街上遇到一个人叫2019一样。
丁卯浑不在意,没人在意过他的名字,也没人愿意跟他说这么多话:“我是丁卯年出生的,爹爹不识字儿,就给我起了丁卯这个名字。”
他随性的回答,逗得舒安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可真有意思,年纪这么小就能打那么多猎物,真厉害。”
被她夸时,丁卯臊的脸都烧起来了,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是无意中碰到群狼的,没想过要打狼。要不是姑娘出现,我今天就要狼群拖走,连完整的骨架都难剩了。”
还真是个淳朴的好少年,不居功不自傲,还很讲礼貌。
“你很厉害了,普通人遇到这么多狼吓都吓死了,你还能跟它们打这么久。”
“不,不厉害。”
度过生死劫,丁卯浑身上下都疼,又不好意思在小姑娘面前表露出来,只能自己死死支撑。
舒安歌是什么人,哪儿能看不出丁卯的痛苦。
“你带的有金疮药没?狼毒很凶险,你身上的伤必须及时上药,不然容易化脓溃烂。”
舒安歌怕丁卯不理解,没用发炎二字。
“带的有药。”
丁卯的药是自己配的,山中猎户都会调配一些保命药。
他们都是老虎嘴里讨生活的人,只要不是受了特别重的伤,也不舍得去城里找大夫救治。
“有药就好,你坐下,我帮你上药。”
原主今年十二岁,长得跟**岁的豆芽菜似的。
丁卯年纪要大一些,十四五的年纪,单从体型上看已经像成年人了。
他鲜少跟生人接触,面对舒安歌这样自来熟的小姑娘更是手足无措:“我,我自己上药就行了。”
男女授受不亲,对方救了他的命,丁卯怕连累了她的名节。
“,哪儿有那么多顾虑,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快把药给我,我迷路了,还指望你带我下山呢。”
舒安歌不由分说,问丁卯要了药后,带着他到小溪边,先用清水帮他处理了伤口处的秽物。
接着她又在石头上升了堆火,问丁卯要了刀子:“被狼牙咬过的地方,要用刀子割掉,你怕么?”
丁卯自然是不怕的,他摇摇头:“不怕。”
“不怕就行。”
其实就算不问,舒安歌也知道丁卯不会怕。他可不是普通的山野猎虎,帝华的分身就没让她失望过。
她相信就算今天她没有及时出现,丁卯也能狼口逃生,就是会多吃些苦而已。
想到帝华可能多吃苦,舒安歌格外心疼,给他除烂肉时,动作很轻柔。
没有麻沸散,再轻柔的刀子,割在身上也是很疼的。
丁卯手紧紧抓着袖子,牙关紧咬,一声不吭,硬是挺了过去。
等帮丁卯处理完伤口,舒安歌拿出金疮药,一点点撒过去。
割肉时的疼,是尖锐的疼,撒药时的疼就是像被火烧一样的痛了。
丁卯忍的大汗淋漓,在她上完药后,长长舒了口气。
舒安歌拍了拍丁卯肩膀,冲他竖起大拇指:“好样的,像你这样英雄的男儿,上战场一定能以一当百。”
丁卯腼腆的笑了笑,他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只要过好每天的生活。
要是大荔需要他上前线,丁卯会义不容辞的上前线。
帮丁卯上完药,舒安歌就着小溪洗了把手,山鸡这个时候叽叽咕咕的叫起来。
丁卯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想这小姑娘也太瘦了,像是天天都没吃饱饭一样。
她哪儿来那么大力气,实在令人称奇。
“你看我干嘛,觉得我很奇怪。”
舒安歌拿手指弹了下丁卯水中倒影,回头冲他笑。
“我……姑娘怎么称呼?”
丁卯脸皮薄,脸颊火辣辣的好像比伤口还烫。
“我叫周安乐,平安喜乐的安乐。”
舒安歌重新背上竹篓,笑眯眯的问丁卯:“你要下山么?”
丁卯嗯了一声,不太好意思的指了指远处:“我打了一些猎物,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送给你。”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丁卯总要做些什么,表达一下他的感激。
“谢谢你,我拿了你的猎物,你会不会没吃的?”
“不会,我晒了很多腊肉,能吃很久的。”
丁卯不善言辞,解释的很笨拙,也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目标人物好感度+30,当前好感度65。”
系统提示音让舒安歌再次意识到,丁卯真的很实心眼儿,救命之恩一下子长了这么高的好感度。
下山路上,丁卯话不多,伤口疼也不喊,任由血从绷带里渗出来。
见他这么能忍,舒安歌有些心疼:“你在山下有住处么?要不去我家待几天,伤养好了再上山。”
丁卯脸又红了,他知道小姑娘是关心他,没别的意思。
但他一个男人,怎么能跟着小姑娘回家呢。
(么么哒小读者们,前边章节变动比较大,不是故意重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