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一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11
“谢谢,小伤而已,我在山下也有茅屋,休息几天就好了。”
丁卯婉拒了舒安歌的邀请,心里一片火热。
自从干爹去世后,就很少有人这么关心他了,这种感觉陌生又温暖。
舒安歌也没强求丁卯到家中休息,寡妇门前是非多。
她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万一被人撞见家中多个男人,又是无数闲言碎语。
舒安歌不在乎外人言语,但宋氏心思多容易为此难过。
下山之后,两人别过,丁卯站在山坡上,默默目送着小姑娘离开。
她力气很大,背着沉甸甸的竹篓,脚步晃都不晃一下。
他们还会再见面么?丁卯沉寂已久的心湖中,泛起少许波澜。
她长的不是顶漂亮,弯弯的眼睛就像月牙儿一样,让丁卯怎么也忘不了。
暮色降临,宋氏站在离村口不远的地方,翘首盼望着女儿归来。
虽然女儿力气突然变得很大,但山上不止有猛兽,还有各种陷阱,宋氏如何不担心她。
直到女儿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宋氏这才放下心来。
她快步迎了上去,想要替女儿分担一些重量,被她躲了过去:“不重,娘,咱们一起回家吧。”
舒安歌竹篓里满满的都是野味,被外人看到,指不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呢。
所以一路上,她也没跟宋氏谈这次上山的收获。
等回到破旧萧然的家后,舒安歌这才将竹篓放下,邀功似的拿出了战利品。
活的山鸡、兔子、松鼠摆了一地,宋氏咋舌:“这么多野味,都是你打来的?不是说打猎很难,你怎么头一次出去就弄来这么多野味。”
女儿真的不一样了,宋氏蹲下身子,想伸手摸一摸她带回来的野味,又不太敢摸那些毛茸茸的东西。
“娘,咱们晚上喝山鸡汤,剩下几样,我明天带到镇上换些粮食和盐巴回来。”
也该去镇上一趟了,天天窝在小村落里,哪儿能挣来钱。
自打女儿再世为人后,宋氏就觉得她处处不一样,也下意识的听了她的话:“明天去镇上时,小心一些,别被人骗了。你今天出了大力气,我把山鸡宰了,炖成汤给你补补。”
“行,竹篓里还有些鸡蛋,您先忙着我把鸡杀了。”
舒安歌把鸡杀掉后,用开水烫了拔毛,宋氏在厨房忙活,心里总有种不真切感。
她们娘儿俩,好久都没吃上肉了。
何家强行娶女儿回去冲喜,给了十几两银子,宋氏一文钱都没见,日子过的十分清苦。
鸡汤熬成后,香气一直飘到了隔壁。
小王氏像只苍蝇,嗅着味儿赶来,看到娘儿俩在啃鸡腿,眼睛都快绿了。
也多亏宋氏将其它野味收到了柴房中,不然指不定小王氏怎么嫉妒呢。
“二嫂,这是开荤了啊,这么大一只鸡,也不给爹娘他们分点儿。”
她嘴里说着爹娘,心里想的只有自己和儿子。
宋氏脸皮薄,不好意思吃独食,被妯娌这么一提,还真打算弄一碗鸡肉端过去。
但这些野味,都是女儿辛辛苦苦打来的,她不想让安乐寒心。
舒安歌啃着鸡腿,满嘴有光:“你们家养了那么多鸡,想吃的话随便杀一只就行了。”
小王氏被舒安歌堵得上不来气,想直接上手枪,又怕极了她那身力气,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她走没多久,周老爹带着老伴儿过来了。
宋氏碗都拿出来了,硬生生又被舒安歌按了回去:“娘,您别好心了,我的卖身钱,够他们天天吃鸡腿了。我受苦上吊的时候,有一个人想起我没?”
女儿的话,让宋氏心里直泛酸水儿。
她也清楚在这个周家,除了她那个渺无音讯的男人,是没人在意她们娘儿俩的。
没能吃上肉,隔壁院子里摔打声不断,小王氏掐着嗓子指桑骂槐。
舒安歌没将她放在心上,她就是骂的嘴巴起皮,也难伤到她半点儿皮肉。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赚钱,带着宋氏搬离这一大家奇葩亲戚。
这年代能上桌的荤肉少,舒安歌弄来的野味儿还是很值钱的,换来不少粮食和铜板
手里有了钱后,舒安歌继续上山打猎。
丁卯是个能吃苦的,拖着一身伤将那些野狼尸体处理了下,扒了皮卖了肉,赚来的钱硬要全给舒安歌。
两人再见时,他脸上没涂油彩,黝黑的脸蛋泛着健康的光泽,倒也算剑眉星目,比初见时英俊了许多。
“这里是十七两银子,我把那些野狼尸体收拾了一下,卖了这些钱。”
狼皮、狼牙、狼肉都能卖钱,丁卯四五岁就跟着干爹卖东西,早就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他年纪虽小,却是远近闻名的好猎手。
县城里专卖野味儿的酒楼,都听过丁卯到底名字。
很多猎物,只有经验丰富的猎人才能用来,所以很少人在买卖上糊弄丁卯。
他是个实心人,被坑一次就不愿意跟对方做第二次生意了。
“这钱我不能接,你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换了这些银子。”
普通五口之家,忙活一年能落下一二两碎银子就不错了,入不敷出才是常态。
舒安歌面对十七两银子的诱惑,丝毫不动心,让丁卯感到惊讶。
这些天他也悄悄打听过救命恩人的身世,原来她也很苦。小小年纪就被满脑子只有银子的家人,送到镇上何员外家给对方病恹恹的儿子冲喜。
这还不说,何员外儿子死后,迁怒于舒安歌,直接将她赶了出去。
人人提起周安乐,都要说她是丧门星,天生的克夫命。
丁卯不介意别人怎么说自己,但听到他们这样说舒安歌,心里很是气愤。
那样一个善良聪慧的小姑娘,怎么就成了丧门星。
她是好姑娘,明明是何家欺人太甚。
孤儿寡母在哪儿不受欺负,周老爹又带头欺负这对可怜人。
为了让舒安歌日子好过些,丁卯将手头能拿出来的银钱全凑了出来。
“可是你救了我的命,干爹说过,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你救了我的命,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偿还不了。”
真是个傻小子,十七两银子有零有碎,丁卯这一片心,让舒安歌如何不感动。
第二四二二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12
“银子你自己收着,来日方长,救命之恩以后也能报。”
舒安歌执意不收丁卯钱,没想到这小子憨归憨,做事还挺机灵到底,直接将银子往她身上一塞,转身调头就跑。
他的行为,让舒安歌哭笑不得,但念在丁卯一片赤子之心上,她还是收下了这笔钱。
反正他们两个这辈子,注定要被红线缠在一起,他的钱和她的钱又有什么分别。
赚钱这事儿,向来是万事开头难。
有了近二十两银子后,舒安歌做起生意来胆子也大了许多。
卖野味来钱太慢,舒安歌找了个由头,将手中银子在宋氏面前过了明路。
宋氏现在对女儿是言听计从,无论舒安歌说什么,她都很信服。
舒安歌带着宋氏离开西坪村,在县城里盘了个铺子,开了个酒楼,靠着一手好厨艺,引来四方客人。
娘儿俩搬到县城后,周老爹他们大闹了一场,想从她们身上挖出油水来,被舒安歌背地里套麻袋教训了一顿。
别跟她将孝道,遇到人渣自动戒了。
舒安歌和宋氏在西坪村中的时候,丁卯常趁着夜色,悄悄在她们院子里放野味。
等娘儿俩搬到县城后,他心里空落落的。
为了多和舒安歌见面,丁卯包揽了酒楼的野味生意。
对他来说,生活中最高兴的事就是每次去酒楼送野味时,都能和舒安歌见上一面。
丁卯不懂这份悸动,只以为他是感激舒安歌,才会如此牵挂她的生活。
这半年来,舒安歌越长越水灵,再不像从前那样瘦骨嶙峋,腮帮子鼓鼓的像小金鱼。
以前在乡下丫头里,灰扑扑不起眼的小姑娘,如今走在县太爷的女儿身边都不逊色。
她越出色,丁卯在接近她时就越觉自惭形秽。
酒楼生意步上正轨后,舒安歌请了大厨和掌柜,让宋氏在县城照应着。
她则借口回西坪村有些事,去何家找晦气了。
要不是顾忌宋氏感受,舒安歌早将何家闹得天翻地覆,哪还容他们四处蹦。
什么狗屁人家,欺负孤儿寡母,逼得十二岁的小姑娘上吊。
一脸横肉的何老爷不是好东西,没半点同情心的何夫人,心肠也坏透了。
半年过去了,何家早就忘了,被他们差点逼死的周安乐。得知宋氏带着女儿在县城开酒楼,还盘算着什么时候上门闹一场。
当初娶周安乐时,何家花十五两银子,冲喜没成功,儿子当天就不行了,他们一直耿耿于怀。
舒安歌潜入何家,无意中听到他们的打算,对这一家子恶心到了极点。
她大半夜的,穿着白衣裳,将脸化成厉鬼模样,在何家满院子飘着,挨个敲何老爷还有两个儿子的门。
“我死的好惨啊,还我命来。”
“何落才,还我命来。”
何家人心狠手辣,何员外又是歌色迷心窍的,这些年害死的丫鬟也不是一两个。
遇到冤魂索命,一家忍耐吓得鬼哭狼嚎。
月光惨淡,何员外看着女鬼飘在半空中,满脸都是血泪吓得屎尿横流。
“小翠,不是我害的你,是她,是这个恶婆娘非要灌你打胎药,害了你性命的。”
怨鬼索命,何员外将责任全推到妻子身上。
何夫人又怕又气,哆哆嗦嗦的解释:“小崔,不是我,是他让我灌你打胎药,说你命贱不配生孩子的。”
这对夫妻果然是绝配,死到临头还不忘狗咬狗。
舒安歌阴恻恻一笑,从手心里弹出一个刀片,直直的刺入何员外的下体:“我不是小翠,你们害得我好惨啊,还我命来!”
“疼!疼死我了。”
何员外命根子被削,疼的直翻白眼,差点晕厥过去。
“你不是小翠,难道是黄妮,黄妮,我真的没想害死你。可你不该勾引大少爷,他可是我的命根子,是要考状元的人。”
真是一群蠢货,舒安歌随便诈一下,就能问出这么多条人命来。
她将何员外折腾的半死后,天亮之前飘然离去。
接下来几天,舒安歌每晚都会出现,何员外请来的和尚道士,直接被她打跑了。
几天下来,何家人犹如惊弓之鸟,何员外更是瘫病在床,眼看就要不行了。
到了后来,舒安歌每次出现,何家人各种磕头求饶命,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见一大家子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舒安歌让他们主动到衙门投案,不然夜夜都要来找他们索命。
何家人如蒙大赦,包括被寄予厚望的大少爷在内,天亮后争抢着到衙门投案。
直到何家人投案,十里八乡的人才知他们到底做了多少恶事。
何家就这样倒了,倒的大快人心,何家的希望大少爷因为品行不端,被永远剥夺了考科举的资格。
弄倒何家后,舒安歌心情很畅快。
没一个人将何家的倒台与她联系在一起,连宋氏都没察觉。
不仅如此,舒安歌还找到了当初收了银子,怂恿何家娶周安乐冲喜的人。
只恨程琳儿办事太谨慎,从头到尾没露面,害周安乐时周折了一圈,线索很难查到她头上。
弄倒了何家后,新年到了,舒安歌和宋氏一起过了个好年。丁卯在除夕夜,悄悄给娘儿俩送了很多野味,人没露面。
舒安歌年前就邀请丁卯一起过年,被他婉拒了。
酒楼生意越好,丁卯就越自卑。
他只是个打猎的,怎么能肖想那个善良美好,如珠似玉的小姑娘。
过了年,离周二柱衣锦还乡的日子就不远了。
舒安歌收到的剧情提示太简略,只知道有这回事,但不知道周二柱的具体归期。
这也意味着,她很快就要和程琳儿交手了。
舒安歌很期待这个重生女,能给她带来什么惊喜。
她凭着临死前听到的一句话,就将自己人生所有不幸归结在周安乐身上,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这样做的人,要么特别蠢,要么满脑子只有自己的利益。
程琳儿能将自己娘亲推给周二柱做贵妾,后来更是取而代之,成为诰命夫人,还逼得周安乐母女无路可走。
这样的女人,就是蠢又能蠢到哪里去呢,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自己行恶找个借口。
(么么哒小天使们)
第二四二三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13
北方的夏天,最燥热不过,虽然比起南方少了些湿气,但灼热的阳光能把人晒的头皮发热。
程琳儿与娘亲何氏一起坐在马车中,眸光中荡漾着暗色波光。
马上就要到周二柱的家乡了,这场仗她们必须要打赢,决不能让周安乐母女骑在她们头上。
继父现在已经成了将军,哪是宋氏那个粗俗懦弱女人能配得上的。
她的娘亲出身书香门第,只因家境败落,这才嫁给了他出身行伍的亲爹。
隔了两辈子,程琳儿早就不记得亲爹的样子,对他也没什么感情了。
亲爹战死后,她们娘儿俩日子很不好过。继父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又有本事,将来前途无量,程琳儿希望娘亲能把握好这个机会。
重新回到十几岁的年纪,程琳儿待林重光和颜悦色,不再像上辈子那样,被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表哥欺骗。
其实真论长相,少年时代的林重光不比程琳儿表哥差。
两人一个是翩翩书生,一个是舞枪弄棒的好儿郎。程琳儿上辈子对表哥动心,是因为不想重蹈娘亲覆辙。
万万没想到,她的结局连娘亲都不如。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嫁个将军有什么不好,周二柱十分疼爱目不识丁的发妻,把乡下来的闺女快宠到了天上。
林重光敬爱妻子,更是朝野皆知,只要选对了人,何愁她一辈子不能太平长安荣华富贵。
“琳儿,娘心头有些慌,你说你爹爹的原配妻子,能容得下我么?”
何氏嫁给周二柱做贵妾是摆了酒的,军队里都是粗人,对于寡妇再嫁这种事不排斥。
他们看得很开,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谁知道哪天就马革裹尸,再也回不了家乡了。
只要妻子能照顾好,他们留下的儿女,改嫁又何妨。
摆了酒宴后,程琳儿就改口叫周二柱爹了。为了不显得太上赶着认爹,她没急着改姓。
周二柱本身也不想让程琳儿改姓,倒不是不愿认她这个闺女。
而是大荔很重视血脉传承,他好兄弟程琳儿一根独苗,要是跟着他姓了周,以后谁给好兄弟上坟烧纸。
女儿虽不像男丁那样,可以替家族开枝散叶,但总归是个记挂。
程琳儿听出娘亲的担忧,握着她的手,轻柔的说:“娘,您别担心。爹爹不是说了,夫人是个很好相与的人。而且这么多年来,您在西南也照顾了爹爹很多,她也没理由寻你不快。”
也就何氏会担心宋氏那个面人儿,程琳儿跟她们母女打过交道,是一点没将这母女俩放在眼里。
与其担心他们,倒不如担心周二柱那个难缠的老娘。
上辈子周二柱衣锦还乡时,老爹老娘以死相逼,非要让他休掉宋氏,娶了他老娘的娘家侄女儿。
这事闹的极大,一边是结发妻子,一边是生身父母,周二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万般无奈下,周二柱只能给家里留了一笔银子,带着妻女来到西南萧条寒凉之地。
他都做到了这一步,老爹和老子娘依然不愿罢休,时不时就要派人到西南这边打秋风。
上辈子程琳儿看的很是唏嘘,觉得周二柱枉为大将军,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少。
这辈子,她打算利用一下周二柱爹娘对宋氏的讨厌,想办法让周二柱休了她。
就算不能成功休妻,也要让周二柱讨厌她,最好不带她们娘儿俩回西南。
“话是这样说,但天底下哪个女人不拈酸吃醋。你爹这么多年来一直牵挂着家乡妻女,我怕……”
何氏提起周二柱时,眉目含羞,脸上泛着红光。
她本以为这辈子注定要孤枕难安,带着女儿替死去的丈夫守寡。
没想到柳暗花明,这把年纪还能嫁个将军。
周二柱虽然人长的高大粗野些,但心地善良很会疼人。何氏到了这个年纪,看男人最重视的就是这颗真心。
所以两人成亲不到半年,她一颗心就牢牢系在了周二柱身上。
西南那边战事终于宽解,周二柱上奏朝廷后,终于得到了回家探亲的机会。
何氏天天坐卧不安,生怕他回家乡后,将她抛到一边,两人关系生变。
好在女儿出了主意,周二柱决定带她和继女一起回乡探亲。
“娘,您与其担忧这些,不如早早为爹添个儿子。对于宗族来说,添丁进口才是大事。爹是个大孝子,您回去后只要讨好了祖父祖母,还怕夫人为难您不成?”
“是我想左了,琳儿你一个小姑娘,都比为娘想的通透。”
何氏很是汗颜,要是没女儿,她这辈子还不知道着落在哪儿。
她啊,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嫁了个短命鬼。最得意的两桩事,一是生了个聪明的女儿,二则改嫁给了周将军。
近乡情怯,到县城时,周二柱勒住马头,心中很是紧张。
一转眼间,他离开家乡这么多年了。
周二柱还记得他入伍时,家中女儿才五岁,妻子抱着女儿,一边哭一边朝他挥手,一直将他送到城外。
他走了很远很远,回头望时,仿佛还能看见妻子向他招手。
这么多年来,周二柱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有多少次,他差点就被敌人砍掉脑袋。
想到妻儿的等待,周二柱就凭空生出无数力气,硬生生扛了过去。
熬了这么多年,他终于从小兵成为将军,最遗憾的就是不能回乡探亲。
为了守卫大荔,为了不让百姓流血流泪,周二柱战的无怨无悔。
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妻儿还有老爹老娘。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周二柱想到动情处,虎目含泪,人呆立在马上。
“军爷,请问您是?”
周二柱一行人,足有几十个人,光马车就有四五辆。
守门人多年没见过这阵仗,殷勤的前来询问。
“我是汝阳州付店镇西坪村人,也是朝廷钦封的龙卫将军。”
周二柱说着话,举起腰间令牌。
守门人哪见过将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臀部高高扬起,慌不迭到:“小人拜见大将军,还望大将军恕罪。”
周围百姓见守门兵卒下跪,一个个惊疑不定的望着周二柱,膝盖有些发软。
第二四二四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14
“不必多礼,起来吧,我和大家一样都是土生土长的汝州人。”
周二柱出身草莽,要不是带这么兵士进城要有充足的理由,他也不会在人前表露身份。
守门兵卒战战兢兢的起了身,抬头看着周二柱,只觉他虎背熊腰威严万分不敢逼视。
不到一盏茶功夫,汝州县令亲自出赖迎接周二柱,要设下宴会为他接风洗尘。
周二柱心中挂念妻女和老爹老娘,婉拒了县令的好意,将接风洗尘宴往后推了两日。
酒楼、茶馆闲谈的客人多,消息比别的地方要灵通许多。
舒安歌正在柜台处打算盘,耳中突然传来客人的议论声。
“嚯,咱们汝州城出了个大人物。朝廷钦封的卫龙将军回来了,听说是付店镇西坪村人。”
“啥,真是大将军?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大的官。那位将军长的怎么样?”
“听说姓周,人长得魁梧健壮,一双眼睛好似鹰隼,说起话来声若洪钟。”
“好一派相貌,咱们汝州终于出了个大人物。”
舒安歌放下手中算盘,走到客桌前,笑吟吟的问:“敢问客官,您口中的周大将军,什么时候进的城?”
“呵呵,少东家啊,周大将军入城还不到一个时辰,知县大人正在招待呢。”
“多谢告知。”
周二柱回来了。
原主对于这个爹,感情十分复杂。
周二柱不是坏人,对妻女很是体恤。他在外出生入死立下战功,要不是程琳儿母女俩,各种精心设计,他也不会做出对妻女不好的事来。
即使到了最后,在程琳儿的陷害下,周安乐被视为妖怪,周二柱宁愿放弃将军之位,也要护着宋氏母女。
所以周安乐不恨周二柱,也希望他能不被程琳儿母女俩欺骗。
真正的战斗就要打响了,与装神弄鬼就能被搞得溃不成军的何家不同,程琳儿这个女人坏的很。
与客人闲谈了几句后,舒安歌到了后宅,不由分说的宋氏正在绣花的手:“娘,先别绣花了,我爹回来了。”
宋氏是个闲不住的人,女儿让她好生休养,她总想找点活干干,闲着没事就坐在屋里绣花。
她正在绣手帕,女儿一句话,让她完全呆住了:“你说什么,安乐,娘怎么听不懂。”
什么叫“我爹回来了”,宋氏呼吸急促,头晕目眩,不敢细想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我爹没死,被朝廷封为龙卫将军,现在衣锦还乡了。”
为避免宋氏太激动晕过去,舒安歌轻拍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宋氏先是笑,笑容还没达到嘴角,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眶滑落,嚎啕大哭:“我的冤家啊,我狠心短命的冤家啊,我的冤家他没死。他没死啊,安乐,你爹回来了,你爹真的回来了么?”
她紧紧抓着舒安歌的手,反复询问同一句话。
“娘,爹真的回来了,您别哭。女儿帮您梳洗一下,这就去见爹爹。”
一个声音告诉宋氏,女儿不会说谎。
但另一个声音又告诉她,如果丈夫没死还当上了将军,这么多年为什么没传个讯回来。
难道他在外当了陈世美,早就忘记家乡的妻儿老小。
丈夫不是那样薄情寡义的人,宋氏又这样劝自己。
她浑浑噩噩的被女儿推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容颜不在的自己发呆。
镜子里的女人,泪痕斑驳,眼纹很明显,乌黑的头发中掺杂着少许白发。
就是今日的样子,也多亏女儿的调养。
当初女儿被逼嫁到何家冲喜时,宋氏心力交瘁,差点一夜间白了头。
她记得很清楚,女儿刚回家时,她每次梳头发都能梳下来一大把,脸上皱纹比大嫂还多。
好吃好喝养了大半年,宋氏肌肤不再松弛,模样也有了年轻时的光彩,只有眼纹悄悄透露出了年龄。
舒安歌娴熟的使用胭脂水粉,将宋氏装扮一新。
镜中人少了几分苦相,多了几分中年女子才有的婀娜和风韵:“娘真漂亮,爹爹见了,一定会惊到的。”
容颜憔悴的妻子,还有笨拙躲闪的女儿,固然能唤起男人的同情心和责任心。
但要让这个男人,死心塌地的爱自己,至少要有一个好的精神面貌。
舒安歌倒要看看,这一次程琳儿母女俩,如何含沙射影的嫌弃她们。
铜镜中风韵十足的美妇人,让宋氏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她摸摸脸颊喃喃到:“安乐,我们要是认错人怎么办?万一那位将军,只是恰巧姓周,不是你爹爹呢?”
“娘,咱们就远远的看一眼,是爹爹您就认。不是爹爹的话,咱们直接离开。”
舒安歌的话打消了宋氏的疑虑,是啊,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那个人是丈夫,她就当场相认,不是丈夫直接走开,又有谁能怪罪她。
母女俩换了新衣裳,一起来到知县宅院外。
此时已经有许多人聚在知县大门前,想要瞧个热闹。
宴会上,周二柱挂念家人,碍于面子多喝了几杯酒,但总有些心不在焉。
知县夫人与何氏坐在一起谈笑晏晏,说到高兴处,她直接脱下手镯,亲自为程琳儿戴上:“小姑娘生的好相瞒,将我那几个丫头都比都泥里去了。伯母没什么好东西,就这副镯子还能赏玩一段时光,送给小姐做见面礼。”
何氏受宠若惊,连忙说:“初次见面,怎好收夫人这么重的礼物。”
“周将军是咱大荔的英雄,我们能有今日的太平日子,多亏边疆战士英勇杀敌。不过一个镯子而已,周夫人何必放在心上。”
知县夫人一张嘴舌灿莲花,说的何氏好生快慰。
快慰之余,她又有些愁闷,要是知县夫人知道了她只是一个贵妾,还会这样敬重她么?
在西南时,偌大周府就何氏一个女主人,她名为妾,实际上跟正头夫人也差不了多少。
马上就要见到宋氏了,何氏心中很是不安。
“谢谢夫人,琳儿收下了。”
程琳儿坦然收下礼物,面上没半点不自在。
知县和知县夫人都是外乡人,哪里知道她是周二柱的继女,她坦然以嫡女的身份收下礼物又何妨。
反正周安乐那个野丫头,不管怎么样都比不过她。
第二四二五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15
碧澄澄的手镯,与程琳儿白皙浑圆的手腕相映成辉。
周安乐那个黑黢黢的丫头,能有这样的肌肤,玉镯子戴在她粗糙的手腕上也是浪费。
程琳儿想起前世第一次见周安乐的样子,她躲在宋氏身后,人干巴巴的像跟柴火棍,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那样一个怯懦的丫头,就因为是周将军的女儿,不争不抢就能拥有一个好夫婿。
在家时有将军爹爹庇护,出嫁后又有林重光这样的好夫婿维护。
就是一个恶毒无知的蠢妇,竟然仅仅因为嫉妒和吃醋,就要了她命。
程琳儿自认不是一个坏人,她只想像娘亲一样,有一个容身之地。
就算她和林重光有了孩子,也不会威胁到周安乐的正妻身份,为什么她就不能容下她。
当初要不是她将林重光让给周安乐,她也不会有这样的好姻缘。
程琳儿不信命,事实证明老天爷没一直偏爱狠心毒辣的周安乐,给了她重生一次的机会。
这一次,程琳儿会把握人生每一个机会,绝不让周安乐抢了她的一切。
宴会结束,周二柱急不可耐的带着何氏母女,连同一干下属等离开知县府。
为了早点赶回家,他特地跟何氏说:“清绵,我先带着下属回乡,你和琳儿在县城中歇一晚,明日再回去。”
何氏笑容僵在脸上,心中有些懊恼,微垂着睫毛问:“老爷,您是怕姐姐见了我不高兴么?”
周二柱被拆穿了内心想法,咳嗽了一声解释:“立春性格很好,她不会不高兴的。你们娘儿俩颠簸了这么久,我希望你们能在县城中歇一晚。”
何氏正要再说些什么,程琳儿拉住她的袖子,笑容天真的跟周二柱说:“谢谢爹,我和娘还真有些累了。我好想见到安乐妹妹,也不知道我们俩谁个子高。”
程琳儿多活了一辈子,哪里猜不出周二柱心里想法。有时候,用示弱换来男人的愧疚和良心,更有助于得到他的心。
娘亲要是一直追问,反而会激起周二柱对发妻的愧疚。
继女解围,让周二柱松了口气。
他的确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发妻开口,当初宋氏嫁给他时,爹娘偏心分给他的房子最破旧。
每次下雨,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宋氏从不抱怨,夏天用锅碗瓢勺接雨,冬天用稻草编了席子,让周二柱铺在房顶上。
他们夫妻俩日子过的很苦,有了女儿后日子就耿难过了。
为了补贴家用,宋氏白天黑夜的纺布做绣活,周二柱看在眼里怜在心中。
他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妻女过上好生活。
从军是迫不得已,上了战场后,周二柱很快发现,立军功是他这个不识字的糙汉,唯一出人头地的机会。
为了活下去,他跟着军医学治病的手段,跟着识字的兄弟学兵书。
这么多年,周二柱不知打了多少仗,终于从尸山血海里拼出了个前程。
如果他没和何氏酒后乱性,也不会多出一段烦恼来。
周二柱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敬重怜爱妻子,也不忍心看着何氏寻死。
这次回到家乡,他希望先跟妻子透个口风。
她打也好,骂也好,周二柱只希望立春能原谅她这一回。
不管怎么样,他这辈子就立春这一个妻子。
“应该你个子更高一些,安乐这丫头长得像她娘,人娇小可爱。”
周二柱提起女儿,唇角不由自主的露出灿烂笑容。
程琳儿心中吃味儿,暗道要是周安乐那个丑丫头娇小可爱,大荔朝就没丑人了。
就算日后做了将军夫人,周安乐也没漂亮到哪儿去,顶多多了几分贵妇人的气质。
“爹。”
一行人出了门,周二柱正打算带着下属先行一步,一声清脆的叫喊,让他停住了脚步。
他目光穿过人群,没落到喊他爹的人身上,而是看向了那个七年多来,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立春……”
周二柱嗓子发干,虎目泛红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再说宋氏,跟女儿一起守在知县宅院前,心中转圜过无数个念头。
当看到了七年未见的丈夫,泰然自若的知县、知县夫人寒暄后,又笑容温柔和一个中年妇人说话。
她激动翻腾火热的心,像是一下子掉进了冰窖中。
无论古今,女人的第六感都是极强的。
那个妇人,穿着跟丈夫一样颜色的衣裳,看向丈夫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柔情。
她的身份,几乎呼之欲出。
一时间,宋氏竟不知到底该为丈夫没死,成为大将军高兴,还是伤心他在外面又娶了新妻子。
想到妻子这个字眼,宋氏心口钝钝的疼。
“二柱……”
她喊了一声二柱,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何氏紧攥着衣裳袖子,目光愣愣的望着人群中风姿绰约的女人。
在没见宋氏前,她一直以为周二柱的发妻,是个不通文墨膀大腰圆的乡野村妇。
虽然心中忐忑,但何氏自认为,她的才情相貌要比宋氏强上太多。
真的见到宋氏后,何氏竟有些自卑。
她柳眉弯弯,唇若樱桃,清凌凌的眸子比少女还要动人,腰肢更是不盈一握。
唯一能看出年纪的,就是她的眼纹,但何氏自己眼纹比宋氏还要严重。
听到丈夫呼唤自己名字,宋氏心中无限委屈:“二柱,你……你还活着,真好。”
是啊,她以为丈夫早就战死沙场,连抚恤金都领过了。
如今丈夫没死,就算他在外面另娶了又如何。
宋氏宁愿丈夫背叛了他,也不希望他早早亡命战场。
不管怎么说,她们娘儿俩能在西坪村太平过日子,多亏了像丈夫这样英勇的战士。
妻子的呼唤,让周二柱再也忍不住情绪。
他大步流星的走下台阶,快速奔向妻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将她搂到怀中:“立春,这么多年来,苦了你了。”
知县夫人望着这一幕,心中很是惊讶,不自觉的看向何氏。
何氏被知县夫人看的心虚,只能勉强一笑作为回应。
要说在场最震惊的,当属程琳儿了。
与周二柱还有何氏不同,她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周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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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二六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16
不,程琳儿甚至不敢确认,那个梳着双丫髻,笑容甜美清丽可人的少女,就是上辈子蠢笨粗俗的周安乐。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上辈子程琳儿是在周安乐母女到了西南后,才第一次与她相见。
她记得很清楚,宋氏人长的很木讷,头发白了一大半,容貌看起来比娘要老十几岁。
难道说一个人在几个月间,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程琳儿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宋氏,和她记忆中的宋氏联系在一起。
周二柱不管别人心情如何激荡,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怕忍不住给宋氏下跪。
七年啊,他这一走整整七年,留下宋氏一个人在家中带女儿。
爹娘从小不疼他,对于他的妻女态度也是一般。
每当夜深人静时,周二柱都会想起远在家乡的妻女,怕她们吃不饱穿不暖,也怕她们受人欺负。
宋立春被丈夫抱在怀中,心中万般哀怨全化作激动。
二柱还活着,她的丈夫还活着,老天保佑他们家二柱还活着。
“二柱,你还活着,真好。当初收到你的战亡通知时,我差点想不开悬梁自尽。看到安乐还那么小,怕她一个人活着被欺负,这才将绳索取了下来。”
宋氏哽咽着诉说,她当初的惊恐和害怕。
周二柱一边笨拙的为她擦眼泪,一边疑惑的问:“我一直活的好好的,前两年还托人往家里带了书信和银子,你们怎么会收到我的阵亡抚恤金。”
夫妻俩多年未见,一个以为对方死了,一个摸不着头脑。
宋氏擦了把眼泪,伸出粗糙的手掌,含泪摩挲着周二柱的脸颊:“你活着就好,二柱,我不求你光宗耀祖,只求你能好好活着。”
“我懂,立春,我现在做将军了,还学会了认字算账,咱们终于苦尽甘来了。”
夫妻俩当着众人的面互诉衷肠,感动了无数人。
知县夫人抹着眼泪说:“都说世上男儿皆薄幸,像周将军这样发达之后,不忘糟糠妻的人,实数难得。”
知县刚好听到这句话,面色有些尴尬:“夫人,为夫对你也是一心一意。”
他的话,换来夫人一声嗔怪。
何氏成了全场最尴尬的人,她一直以为周二柱对自己是有几分情意的。
不然也不会酒后乱性后,对她负起责任。
两人相处时,周二柱对她一直以礼相待,除了没有夫妻间的亲昵外,其他的都很让何氏满意。
当看到周二柱见到宋氏时热烈盈眶的模样时,何清绵才意识到一点,她这辈子恐怕很难取代宋氏的位置了。
原来周二柱不是不懂儿女情长,只是那个能让他儿女情长的不是她而已。
何氏正在发呆,女儿轻轻拽了下她的衣角提醒到:“娘,咱们去跟爹爹还有妹妹说说话吧。”
女儿的提醒,让何氏从酸楚中醒悟过来。
是啊,她现在已经是周二柱的贵妾了,哪有见了当家夫人不拜见的道理。
可是何氏又如何甘心做妾呢,满打满算,宋氏跟周二柱一起相处还不到三年。
她认识周二柱,已经将近七年了。
要说感情,难道不是他们两人感情更深厚一些。
何氏忘了一点,她是因为丈夫认识周二柱的。他丈夫没死之前,周二柱一个大男人,又怎会对嫂夫人有什么接触。
舒安歌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爹娘叙旧,余光瞥见程琳儿,心中有些好笑。
她原以为程琳儿对周安乐那么鄙夷,会是什么国色天香的人物。
没想到她生的也不过是中人之姿,再谈程琳儿引以为傲的知书达理。
真要比较起来,程琳儿的学识连童生都不如。她最擅长的,就是拿自己的长处去比别人的不足
周安乐因为生长环境的缘故,幼年和少女时代都没接受过良好教育。
但在到了西南后,她一直在努力读书识字,身上有一股让人不能忽视的韧劲儿。
嫁给林重光后,她全心全意支持丈夫建功立业,将家业操持的井井有条,甚至还学着看起了兵书。
周安乐绝对不像程琳儿想象的那么蠢,就算不嫁给林重光,换一个人她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太差。
以容貌论人太过肤浅,但程琳儿要是想拿这方面来攻击舒安歌,她一点都不怕。
从丈夫还活着的欣喜中平静下来后,宋氏意识到周二柱还当街搂着她,羞的急忙从他怀中挣脱:“大家都看着呢,二柱,这是咱们的女儿。”
她只顾着高兴,差点忘记告诉丈夫女儿也来了。
宋氏想到这里倍觉惭愧,周二柱看到她这样子,心里却很欢喜。
这就是她的发妻,为人善良细心,偶尔又有些迷糊,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愿为他忍受世上所有苦难。
周二柱怕宋氏害羞,握住她的手,将脸转向舒安歌:“这是安乐?长这么大,爹爹都不敢认了。立春,安乐长得很好,不像我这个大老粗,跟你年轻时长的像。”
他不会用太浮夸的词语来形容女儿长相,只会用一句“长的很好”。
宋氏嗔怪着拍了他胳膊一下,另一只手揽着女儿胳膊:“安乐长的这么漂亮,我年轻时可比不了。这丫头聪明伶俐着呢,是我这个当娘的没用,让她吃了不少苦。”
一想起公公婆婆逼着女儿嫁到何家冲喜,女儿想不开寻了短见,宋氏刚笑起来,眼泪哗哗的又开始掉。
考虑到丈夫现在身份不一般,这些事也不好当街说,宋氏只是按住他的胳膊,神情凄楚到:“二柱,咱们家安乐,真的吃了太多的苦。”
“好啦,爹,娘,你们在街上站了这么久,不如先到酒楼中坐一会儿。爹爹在县城里住一天,明天再回西坪村。”
周二柱对女儿抱着极深的愧疚,听舒安歌说话,哪儿有不听从的道理。
程琳儿牵着娘亲的手,走到三人旁边,见无人搭理他们意思,主动亲亲热热的开口:“这位就是安乐妹妹吧,长的真漂亮,真叫人羡慕。”
宋立春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丈夫,等着她来介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什么身份。
周二柱急的额头直冒汗,嘴巴嗫嚅着不好开口。
第二四二七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17
女儿开了口,何氏也不好呆站在一旁,胸口翻涌的郁气和酸楚,让她忍不住想刺宋氏一下。
但为了周二柱不讨厌自己,何氏还是压了那股无名火,她柔柔静静的向宋氏行了一礼,眸光中带着几分讨好:“妹妹见过姐姐,经常听二柱哥说,姐姐是一等一的贤惠体贴人。今日一见,倒像是上辈子就跟姐姐做过姐妹似的。”
女人的直觉是可怕的,宋氏在见到何氏第一眼,就怀疑丈夫停妻再娶。
后来周二柱抱住她,诉了一通衷肠,宋氏才知自己错怪了她。
现在何氏主动开口,姐姐妹妹的称呼听着,她又有什么不明白呢。
其实宋氏心里虽然泛酸,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连村口家有余粮的小地主,年景好的时候,还想多讨一房小的。
她家二柱现在已经当上将军了,纳一房妾室也是很正常的事。
宋氏心里这样想,可还是止不住难受,又不好对何氏发火:“我看妹妹面善,兴许前世真的曾见过,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问完何氏,宋氏又将目光移到了丈夫身上,她想要周二柱一个交代。
这么多年来,她在家担惊受怕的等着,辛辛苦苦的抚养女儿长大成人,盼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与丈夫团聚。
更贴切有一些,宋氏在得知丈夫的死讯后,心里想的是有朝一日下了黄泉,也不怕愧对于他。
“立春,这是何清绵,我在西南那边纳的妾室,具体情况等回去我再跟你详谈。这是清绵的女儿,比我们安乐要大两岁。”
宋氏忍住心中难过,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意:“是这样啊,你在西南那边,纳了几个妾室?”
问这句话时,宋氏整颗心都在颤抖。
周二柱急忙回:“就一房,纳了不到一年。事从紧急,我本来想写家书告诉你的。”
在他心目中,何氏只是自己应负的责任,宋立春才是他这辈子认定的结发妻子。
丈夫的话,让宋氏心里好受了许多,何清绵心里不舒服了:“姐姐不要多想,夫君是个好男人,他说过很多次,这辈子只有你我姐妹二人就行了。愿你我能效仿娥皇女英,早日为夫君开枝散叶。”
舒安歌差点当场笑出来,何清绵要是就这点伎俩,还混个什么劲儿。
挑拨离间的手段也太生涩了,完全不够看,她也就能欺负一下没念过书的宋氏了。
宋立春没念过书,也不懂娥皇女英是什么典故,提到为夫君开枝散叶时,下意识看眼何清绵的肚子。
她也想给丈夫多生几个孩子,但他一走就是七年,她一个人哪儿生的出来。
何氏年纪看着不大,难道她先已经怀上孩子了?
“安乐妹妹,我们一起说会儿话,让爹娘他们仨叙旧吧。对了,妹妹,你读了几年书,平日喜欢看话本么?”
程琳儿热情的去拉舒安歌的手,她坦荡回答:“刚读书半年,不过认识了《百家姓》、《三字经》还读了一些诗词文赋。”
“呀,妹妹真厉害,半年就学了这么多的东西。我三岁就开始启蒙,现在也才刚会做诗。”
程琳儿抿嘴浅笑,心里更怀疑哪里出了变故。
上辈子周安乐到西南时,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现在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想到这里,程琳儿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说周安乐真变了个人。
程琳儿没想过周安乐重生的可能,一个人再怎么重生,性格是很难改变的。
而且要是周安乐真重生了,肯定头一件事就是带着亲娘投奔周将军。
“不厉害,爹,娘,咱们一起回酒楼吧。”
舒安歌推开程琳儿的手,亲亲热热的揽住宋氏和周二柱。
她从周二柱的言行中,可以判断出,他不是陈世美,没有将妻女抛到脑后。
再说了,宋氏作为正室,都能这么快接受丈夫纳妾的事实,舒安歌也不好评判什么。
年代不同,在三妻四妾的封建时代,能做到尊重发妻,一朝发达之后不停妻再娶已经是好男人了。
“安乐说的对,二柱,咱们先回酒楼吧。”
“姐姐和安乐早就得知将军要回乡探亲的消息?特地订了酒楼?”
何氏多问了一句,舒安歌直接回:“姨娘舟车劳顿,不如先带着琳儿歇息一下。爹,娘,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聚一下。”
“好,就按照安乐说的。”
周二柱有一肚子话想跟妻子说,随着妻女一起去了舒安歌的酒楼。
何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丈夫离开,心中好不懊恼。
到了酒楼,听到伙计们叫舒安歌少东家,周二柱有些惊讶:“安乐,这酒楼是你们开的?你娘不是说,你们没收到我送的银子么?我记得朝廷给的抚恤金不多。”
“爹,您先上楼歇着,这事我和娘会慢慢跟你解释。还有朝廷送来的抚恤金,我跟娘一个铜子儿都没摸到,全由爷奶收着呢。”
周二柱面色赧然,不好在女儿面前说什么,只是怜惜的握着妻子的手。
他本以为,他在外面出生入死,好不容易从一个小兵卒,一点点升了上去。
家里得知这个消息,会对他的妻女好一些。
没想到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战死沙场了。
周二柱在西坪村长大,怎会不知村子里欺负孤儿寡母的恶习。
听女儿的画外音,爹娘似乎也没帮过立春和女儿。
夫妻俩上了楼,舒安歌没急着去凑热闹,站在柜台前打算盘。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来看热闹的人已经坐满了大堂。
“少东家,你爹真的是大将军?”
舒安歌扬眉,露出洁白玉齿:“这还能有假?我和娘一直以为爹已经……”
她说到这人,眉头微皱,叹了口气。
“这可是一桩大奇事,你跟夫人这叫苦尽甘来啊。”
“以前我就在戏台子上看过这样的故事,没想到咱们汝州也能出个大将军。”
丁卯惯例从乡下赶到城里,给舒安歌的酒楼送野味儿。
他人走在街上,就听到大家伙议论汝州出了个周将军的事。
“要说这周将军长得是身材魁梧,仪表非凡,更难得的是他重情重义,发达之后不忘糟糠之妻。”
第二四二八章 重生文中古代小寡妇18
“我要是周将军的妻子,怕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一点。”
“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美梦。说起来,周将军的娘子,就是兴源楼的老板娘,我曾无意中见过老板娘一次,的确是温柔似水的人物。”
“哗,那这么说,少东家岂不是成了将军之女了。”
丁卯肩膀上扛着一大袋野味,听到旁人议论周将军之事,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他早就听闻,周安乐的父亲早早的战死沙场,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在西坪村受尽欺负。
丁卯很心疼舒安歌,不止一次想过,他要是早些认识她好了。
不管是他还是干爹,都能在舒安歌被欺负时,替她们娘儿俩说句公道话。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他跟干爹是远近闻名的猎人,村民有求于他们,也不会闹得太难看。
正因怜惜舒安歌的身世,又一门心思想报恩,丁卯才会将所有银子都给她。
按理说,现在周安乐在县城里开了酒楼,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丁卯也该放心了,可他就是忍不住,隔上十天半个月,就要到县城探望她一次。
她年纪还小,又是孤儿寡母,万一被人欺负了呢。
突然从路人口中听闻,原来周安乐父亲没死,还成为将军衣锦还乡了,丁卯很为她高兴。
高兴之余,丁卯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有了将军父亲,她以后就再也不用他保护了吧。
可能她会和母亲一起,随周将军去西南。
将军的女儿,对丁卯来说是何其遥远的存在。离别一年,两年是,三年后,她还会记得他么?
丁卯本想原路折返,但又怕从此再也见不到舒安歌,还是决定扛着野味去找她了。
就算她不是将军千金,也不是他一个乡野孤儿能肖想的存在。
多见她一面,多看她一眼,丁卯心里也好过一些。
周二柱的下属,还有何氏、程琳儿母女俩,住在驿站中,吃喝都有人照看。
何氏坐在房里,愁眉苦脸的望着铜镜,眼前不断闪现着宋氏妆容姣好的模样。
程琳儿同样心乱如麻,但看不得娘亲如此丧气:“娘,您别愁眉苦脸,每天就要去乡下了,讨得爷爷奶奶的喜欢更重要。”
“他们会喜欢我么?毕竟我是寡妇再醮,说出去不太好听。”
不怪何氏多想,在见到宋氏之前,她心里没多担心。
西南虽是苦寒萧凉之地,但她没吃过什么苦,一直在内宅中安稳待着,进出都有丫鬟婆子伺候。
在何氏看来,她不管姿容还是涵养,都要胜过宋氏许多。
宋氏比她想象中美丽,打击了何氏的自信。
“娘,您好好想想。如果爹爹父母真的喜欢宋氏母女,又怎么会让她们俩孤身待在县城中。我方才打听过了,她们母女俩在城里开酒楼。”
说到这儿,程琳儿面上露出几分讥诮:“娘恐怕还不知道吧,周安乐已经嫁过人了,还嫁的不光彩。她嫁过去当夜丈夫就死了,没几天就因品行不端夫家给休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随着何家倒台,他们当年做的龌龊事也全都被人翻了出来,差点逼死冲喜儿媳一事也成为了街头巷尾谈资。
何氏大惊,眸中露出惶惑之色:“周安乐今年不过十二岁,还没及笄,怎么就嫁人了?”
“娘,您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听说是何家给了周家十五两银子。他们要是真心疼孙女,会将周安乐往火坑里推么。听说周安乐在何家不堪受辱,还上吊自杀过,结果被雷劈断了横梁。”
要说这事还是程琳儿间接促成的,她重生后气不过周安乐上辈子找人杀自己,又想彻底毁了她和林重光的姻缘,这才找人帮忙给她说门坏亲事。
概因程琳儿对汝州不够了解,托人半人又怕露出行迹,所以不清楚对方到底办到了哪一步。
到了汝州,她打听出原委后,心中因周安乐与前世不同起的郁气,全都消失不见了。
变漂亮了又怎样,能识几个字有啥用。单看她小小年纪,就嫁过人还守寡被休,日后就绝不会嫁到什么好人家。
程琳儿刻意与林重光交好,为的就是将来两家好说亲。
现在周安乐毁了名声,周二柱想要与林家联姻,必须靠她这个继女了。
何氏没想到周安乐命运如此坎坷,先前那点嫉妒之心散去不少:“嗳,安乐看起来不大,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苦难。”
“娘,您真的太善良了。依女儿看,既然爹爹的父母不喜欢宋氏母女俩,明日回乡时我们要好好表现一下。不管是见面礼还是银子,您都要手头散漫的往外洒。”
活了两辈子,程琳儿哪看不出周家人本性。
要说周二柱就是整个家族的异类,他偏心的爹娘,还有还吃懒做的两兄弟妯娌,做出的丢人事简直令人闻所未闻。
这家人性格龌龊的各有不同,统一点就是爱占小便宜,看到银子就像看到了天王老子。
只要她跟娘愿意使钱,保证那群见钱眼开到底极品,会反过来站到她们这边。
兴源楼中,周二柱听妻子讲罢这些年的波折,虎目含泪,竟是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接着撩起下摆朝她屈膝下跪。
宋氏向来以夫为天,是在传统不过的女子,被丈夫这一跪,吓得当场跪在他面前。
“二柱,你这是做什么,你下跪不是要折煞为妻。”
宋氏扶着周二柱的胳膊,想让他站起来。
周二柱用力握着她的粗糙的手,一脸动情的说:“立春,这么多年来,要不是为了你和安乐,我早就战死沙场了。我知道你这些年来受了很多苦,都怪我这个当丈夫的没本事。”
“不,你是大英雄,怎么会没本事呢。”
宋立春态度很坚决,周二柱长叹一声:“要是我能早一年回来,也不会让安乐受到这样的委屈。该死的何家,我真恨不得杀上门去。”
“何家人已经遭到报应了,听说他们闹鬼闹了好一阵。后来何老爷何夫人变得疯疯癫癫,两个儿子也都遭到了报应。一家人因为害了好几条人命,被没收家产判了流放。”
流放是很严重的惩罚,仅次于直接将人秋后处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