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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攻略:花样男神求推倒全文阅读

作者:蓝桥玉     快穿攻略:花样男神求推倒txt下载     快穿攻略:花样男神求推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三七六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16

    梅纯如躺在床上,听着柳桂香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吼声,格外心疼舒安歌。

    世上哪儿有这样做娘亲的人,对自己亲生骨肉如此尖酸刻薄。她对自己亲骨肉尚且如此,对维雍和慧君又能有几分真情?

    “咳,慧娟一片好心,柳姨娘不要骂她了。”

    又被梅纯如叫了一声姨娘,柳姨娘鼻子都快气歪了,只能紧咬着贝齿。

    温慧君吸吸鼻子,一脸委屈的看向梅纯如:“娘,你别被温慧娟骗了,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慧君,你不能这样说三妹。”

    也是巧,温维雍刚从外面进来,就听到温慧君向梅纯如告状。

    医生取下挂在口袋上的钢笔,一般写病案,一边解释:“输血没任何危险,你看这位先生昨天刚输过血,今天气色不是很好么。”

    温维雍听医生这么说,立马追问:“大夫,需要再抽一袋血么?现在就可以。”

    他撸起袖子,露出稍显瘦弱的胳膊。

    “连续抽血容易营养不良,这个小姑娘既然是病人亲属,可以抽一管血。”

    医生打量着温慧君,觉得这小姑娘太娇气了些。

    温慧君脸色煞白,咬着唇可怜巴巴的说:“我怕抽血,抽血是不是很疼?”

    “君儿,娘现在身体不好,咱们做儿女的总要尽一份心。”

    温维雍的规劝,没能感动温慧君,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梅纯如。

    “算了,咳,我今日感觉好多了,君儿既然害怕,就不用抽血了。”

    “谢谢娘,您一定要快点儿好起来!”

    温慧君喜形于色,让梅纯如格外难受,柳姨娘则是微抬下巴,眸中露出得意的神采。

    舒安歌哪儿愿意她继续得意下去,主动问医生:“米医生,听说只有血型一样的人才能输血,父母的血型决定了子女的血型?”

    米医生惊讶的看了舒安歌一眼,点头道:“是的,西方医学在血型研究上有一套相对成熟的理论。咱们古代时的滴血认亲,其实不够严谨,现在有了血型说加以配合,可以更有效的鉴定出亲缘关系。”

    事关自己感兴趣的领域,米医生不由自主的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是这样,我总觉得自己跟姨娘长的不像,有机会真要验一下血型,或许是出生时抱错了呢。”

    这话题米医生没发接,只能一笑而过。

    柳桂香捏紧手帕瞪大眼睛,差点失声尖叫出来。

    温慧娟这臭丫头,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还没吱声,温广厚先发了火:“够了,有你这样为人子女的么。你娘生你时,差点伤了身体,你三言两语就像换个娘亲。怎么,难不成还觉得你是从大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

    他语气恶劣,一脸嫌恶。

    不知真相的人,还真以为温广厚只是为柳姨娘打抱不平。

    舒安歌心里门儿清,这俩人只是心虚了而已。

    “父亲别发火,您不觉得奇怪么?从小到大,柳姨娘对二小姐呵护的无微不至,待我就像宿世仇敌一样。亲生的母女,总有一份牵绊在,我就琢磨着别是我俩出生时抱错了。”

    (最近遇到一些事,所以断更了,不会太监的……e=(o`*)))唉,很大很大的事)

第二三七七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17

    “住嘴,你这个贱胚子,别痴心妄想了!”

    柳桂香大怒,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毫无仪态可言。

    “我不过是略提了一句,柳姨娘反应这么大,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舒安歌冷笑,梅纯如半躺在病床上,看着柳桂香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也起了怀疑。

    以柳桂香的性格,会贬损自己的亲生骨肉,对她非打即骂,把她的女儿捧在手心么。

    凡事不能细想,梅纯如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她从前怎么就从未怀疑过。

    当初她跟柳桂香是前后脚生下女儿的,她亏了身子,差点没熬过鬼门关,三天后才第一次抱了女儿。

    如果真像慧娟说的那样,老三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想到这个可能,梅纯如胸口钝钝的疼,手指无意识的抓紧了床单。

    她必须要弄个明白,不能稀里糊涂的被人蒙骗一辈子。

    温广厚瞪着眼,看向舒安歌的眼神不像是看儿女,更像是看仇人。

    他越是这样,梅纯如心里就越膈应难受。

    温广厚到底多喜欢柳桂香,她这些年看的清清楚楚。如果温慧娟真的是从柳桂香肚子里生出来的,他会这样讨厌她么?

    人不能钻牛角尖儿,梅纯如此刻甚至觉得她连查证都不必了。

    这么多年来,她太过愚蠢,一直受人蒙蔽,忽略了最浅显的的真相。

    “爹,娘,你们都冷静些,怎么忽然讨论起二妹妹和三妹妹的身世了?”

    温维雍浑然不在状态,他对于慧君坚持不愿给娘亲输血,有些不满但也能理解小姑娘心里害怕。

    但三妹妹和柳姨娘的争执,他就看不懂了。

    难道说,母亲和柳姨娘还能抱错自己的亲骨肉?

    “维雍,咳,你到娘身边来。”

    梅纯如朝温维雍招招手,人生到了这个年纪,该看开的不该看开的,她都已经看透了。

    她现在只想弄个明白,究竟谁才是她的亲生骨肉。

    温维雍走到病床边,半跪着身子,握住母亲的手,眼神中全是浓浓的担忧。

    梅纯如抓紧儿子的手背,力度之大,在他手背上抠出了几个小印子:“维雍,替娘好好查一查,米医生不是说可以验血型么?我想知道,到底谁是我的亲生女儿。”

    “娘,你不想认女儿了么?温慧娟又黑又丑,怎么会是你的亲生骨肉。”

    温慧君委屈的要死,她实在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被温慧娟挑唆了两句,就开始怀疑她们之间的关系了。

    且不说医院变故,温维雍应下了母亲的请求,温广厚几人怀着怒气离开。

    舒安歌在医院照应着,每天做各种药膳给梅纯如吃,自己也顺道补得珠圆玉润。

    她脸庞变得圆润,没以前那么瘦削单薄,看起来倒和梅纯如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这些日子,梅纯如越看舒安歌,越觉得熟悉亲近,懊悔之意滔滔不绝。

    如果三姑娘才是她的亲骨肉,那她这个做母亲的。这么多年来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在柳桂香手下受苦,该是如何的造孽。

    自那日在病房中闹过一场后,温慧君就没在医院露过面。

    温维雍劝她多到医院看看,换来的则是温慧君泪眼汪汪的指责:“大哥也讨厌我了对不对,你和母亲一样,都被温慧娟迷了心窍。母亲怀疑我不是她的亲生骨肉,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是你的亲妹妹!”

    “慧君,你想多了,即便你和二妹妹抱错了,你仍然是我妹妹。”

    温维雍一句话,气的温慧君差点晕过去。

    她才不要做卑贱讨人厌的庶女,她是温家唯一的正牌千金。

    温维雍咀嚼不出温慧君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是干巴巴的拿话安慰她,末了还劝:“母亲在医院养病,心思难免敏感些。你也别犯左性,抽出空到医院一趟,不愿意输血查个血型还是可以的。”

    “不,我不要!”

    温慧君抱着脑袋尖叫,脸部肌肉扭曲的抽动着。

    “你啊。”

    温维雍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为难。

    二妹如此抗拒,他难道要绑着温慧君去医院抽血?

    鹤市在华夏众多城市中,经济排行还算靠前,教育行业还算发达。

    舒安歌在对比许多招生简章之后,决定报考振华高级学堂。

    振华高级学堂属于男女混合学校,对于年龄限制不高,在北方很有名气。

    这个年代许多人家思想还很保守,不愿意让女孩子和男生一起上学,怕闹出不好的风评来。

    能到振华念书的,无论男女都出身于比较开明的家庭,舒安歌很看重这一点。

    温慧君念得是女子学堂,舒安歌不想和她凑在一起。

    入学考试不难,大约一百多人报名,不乏从外地赶来的考生,本批次一共录取二十人,竞争还是挺激烈的。

    报名费一块五是不退的,考上之后,另交学费、书本费、住宿费等。

    试卷发下来,舒安歌大致扫了下,难度一般,拿满分没什么问题。

    她拿着笔认真答题,考场内其他人,一个个拧着眉头,时不时的要咬两下笔杆子。

    还有人做到着急处,直接拿脑袋往桌子上撞的。

    监考老师敲了对方桌子,沉着脸提醒:“肃静,不要影响其他考生。”

    撞桌子的学生十七八岁,茫茫然抬起头,嘴唇边两撇青色胡茬,像两撮儿小问号。

    天气燥热的厉害,咕咚咕咚的喝水声,和笔落在纸上的声音混在一块儿。

    没有风扇,身穿体面制服的监考官热的满头大汗。

    当考试结束铃敲响的那一刻,有人如蒙大赦,有学生当即就掉起了眼泪。

    舒安歌收拾好文具,与监考老师道别后,慢吞吞的往外走。

    录取名单将在三天后公布,不需要再进行复试。

    考试持续一天,结束时天还亮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将校园装点的格外幽静秀丽。

    有穿着靛青布衫的学生,在树下摇头晃脑的背课文,也不嫌太阳晒人。

    也有学生聚在一起议论时事,一个个慷慨激昂,恨不能立即上战场。

    “夫君,求求你不要抛弃我和可儿,我跪下来求你了。”

    女子凄婉的声音,听得人满心凄惶。

    舒安歌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挽着发髻,穿着旧式青色袄裙的中年女人。

第二三七八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18

    中年女子背对着她,手里牵着一个六七岁的短发小姑娘,佝偻着身子抓穿长衫男子的人,看起来好不可怜。

    许多学生驻足围观,李炳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当众扒了衣裳一样。

    “程文娘,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要带着可儿来学校闹,母亲会照顾她的。”

    程文娘哭得更惨了,两只眼肿的像核桃一样:“夫君,你不要休我,求你别休我。我可以不打扰你,一个人带着可儿待在乡下照顾公婆。”

    她真的很绝望,要不是无论可走,也不会偷偷带着女儿,从乡下逃出来找丈夫。

    家里逼着她再嫁,婆婆要给可儿缠脚,豆丁大儿的孩子,就被逼着各种干活。

    她愿意伺候公婆,干所有家务活,只希望可儿少吃点儿苦。

    “够了,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你偷偷带可儿出来,爹娘他们知道么?”

    李炳一个头两个大,他着实不懂,程文娘怎么就听不懂道理呢。

    可儿不懂事,见娘亲哭爹爹发怒,自己脚又疼的厉害,也跟着呜呜的哭:“爹,我的脚好疼,爹爹,您别不要娘好么?”

    为了让丈夫回心转意,程文娘脱掉女儿的鞋袜,露出她溃烂的脚趾:“炳哥,婆婆非要给可儿裹脚,她脚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

    李炳愣了一下,单手背在身后:“糊涂,已经是新时代了,娘怎么能给可儿裹脚呢。你回去吧,过几天我就回乡下一趟,劝爹娘不要太拘着可儿。”

    学生们都在一旁看着,李炳实在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

    “炳哥,我求你了,你就当可怜我,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程文娘哭得肝肠寸断,李炳神情冷峻丝毫不为所动:“文娘,我们在一起就是个错误。你大字不识一个,唐诗宋词一句不懂。我需要的是妻子,不是生育工具。”

    在这个年代,进城之后抛妻另娶的文人,不独李炳一个。他好歹还给了发妻一些大洋做补偿,比其他人强多了。

    学生们在一旁看着,虽然同情程文娘,但也理解先生的做法。

    一个有文化的男人,如何跟大字不识的乡下妇女,凑合着过一生。

    怪只怪包办婚姻害死人,让两人都深受其苦。

    程文娘没文化,只是讷讷的重复:“你念书时,我在家种地织布赚钱,给你交学费。家里最难熬的时候,连锅都快掀不开了。我不识字,不懂文化,只求你给我一条生路。”

    龌龊过往被前妻当众点出,李炳气坏了:“够了,你跟我过来,不要在人前胡说八道。”

    他揪住程文娘的胳膊,想要拖拽着她离开。

    程文娘也不反抗,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女儿,一脸渴求的望着李炳。

    痴情女子绝情汉,舒安歌看的心情沉重。

    她能预想到,李炳拉走程文娘后,将会发生些什么。

    他不会心软的,对于变了心的男人而言,前妻就是恨不得一把拍死的苍蝇。

    “等一下。”

    舒安歌开口唤住了李炳,他正觉困窘,被陌生少女唤住后,心中格外不自在。

    “什么事。”

    李炳口气不太好,舒安歌看着他的眼睛,有礼貌的说:“我要跟程娘子谈一谈。”

    程文娘抓着女儿的手,不安的看着眼前清秀温婉的小女生。

    “我叫温慧娟,你要是走投无路的话,可以到中法和爱医院找我。”

    程文娘更惊了,她狐疑的望着舒安歌,不太明白她话中意思。

    “记住温慧娟,中法和爱医院。”

    头一次来鹤城的程文娘,对陌生人深怀戒心,但不知怎的,对于留着短发的少女,本能的有些亲近。

    或许是因为她的目光,不像其他围观者那样,充满同情的同时又有几分怒其不争的鄙视。

    程文娘没读过书,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凭着本能牢牢记下了温慧娟这个名字,以及中法和爱医院这个地址。

    “小姑娘,我劝你一句不要多管闲事。”

    李炳很不高兴,他不喜欢别人插手他们李家的家务事。

    “我也劝这位先生一句,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无论做什么,都不要丢了良心。”

    “我李某人做事堂堂正正,轮不到你一个目无尊长的小丫头片子指指点点。”

    李炳恼怒不已,舒安歌无视他的愤怒,直接背着书包离开。

    天色还早,她打算到聚庆斋买些点心,带回去给梅纯如尝一尝。

    她最近身体好了许多,在膳食方面也不需要太过忌口,舒安歌想买些梅纯如喜欢的点心给她尝尝。

    在聚庆斋买了几样点心后,舒安歌步行朝中法和爱医院的方向走。

    俞立升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亲自开车带温慧君兜风,满面春风心情极好。

    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就像晶莹剔透的糯米团子,让人看着就心情愉悦,想在她脸颊上咬上一口。

    俞立升最喜欢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天真烂漫含苞待放,感情方面如同一张白纸。

    套用洋鬼子的话,这叫什么洛丽塔。

    家中早就给他订了亲事,是前朝勋贵之女,裹了小脚念四书五经长大,特长竟然是弹古筝和琵琶。

    一想到那个毫无趣味的未婚妻,俞立升就觉得没滋味儿。

    他一个大爷们儿,难不成洞房花烛夜,跟妻子相对而坐,看她抱着琵琶唱曲儿么。

    这次来鹤城,结交了一群意气相投的狐朋狗友,让俞立升很是开怀。

    最让他满意的,当属遇到温慧君这个妙人儿。

    明眸善睐天真活泼,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说起来话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简直叫人失了魂儿。

    她年纪也小,正是好调教的时候,俞立升想把她养的乖乖的,以后做自己的妻子。

    鹤城轿车是稀罕物,俞立升开车走在街上,行人大老远就开始避让,让他更觉得意。

    “俞哥哥,你开慢点,我害怕。”

    轿车虽然稀罕,温慧君作为温家嫡小姐,还是坐过很多次的。

    但在俞立升身旁,这种感觉就又不同了。

    她喜欢在他身边变现出娇弱可爱的样子,让他打从心底里怜爱她,更喜欢她一些。

    “快么,我觉得不快,下次带你到郊外兜风,把车开到最快!”

第二三七九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19

    俞立升神采飞扬,右手上的绿宝石戒指,在夕阳照耀下光彩夺目。

    温慧君莞尔一笑,浓密如小扇子的睫毛羞涩的垂了下去。

    她的小儿女情态,让俞立升更觉喜爱。

    车开到拐角处,温慧君无意中望向车窗外,面上神情不由怔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看到我三妹了。”

    温慧君嘟着嘴,神色懊恼中透着几分不悦。

    “你三妹?就是那个心机很重,喜欢挑拨你和母亲关系,以及和兄长关系的恶毒庶女?”

    俞立升在国外念过几年书,但由于成长环境影响,他十分在意嫡庶之分,对庶子庶女天然没什么好感度。

    温慧君在俞立升面前,添油加醋的说过许多温慧娟的不良事迹,让他印象尤为深刻。

    “就是她,现在母亲都开始怀疑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了。”

    说到伤心处,温慧君杏眸含泪,粉白的桃腮更是苍白的楚楚可怜。

    俞立升不舍得美人皱眉,一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收轻托着温慧君的下巴安慰:“别难过,你年级还小。世上恶毒的人多了去了,温慧娟不过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而已。”

    他停下汽车,目光在大街上逡巡:“你三妹妹是哪个?”

    恰逢放学、下班高峰期,街上人很多,俞立升也瞧不出到底哪个才是温慧娟。

    温慧君最了解俞立升的性格,知道他这是要给自己出气,于是破涕为笑,拿手指着舒安歌:“喏,就是那个手里拎着聚庆斋点心盒子的,穿着水蓝色短衫齐腰裙。”

    “模样倒还标致,就是心思太恶毒了些。”

    俞立升将手指从温慧君下巴上移开,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清丽素净的舒安歌。

    同样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温慧君丰腴可爱,面如满月,如一朵人间富贵花。

    拎着聚庆斋点心盒的那位,腰肢纤细不盈一握,五官清清冷冷,像是水墨晕染过一般,处处透着古典风韵。

    见俞立升神情专注的打量舒安歌,温慧君一下子急了:“俞哥哥,你不会也被将温慧娟外表欺骗了吧。”

    “呵,一个小丫头罢了,我这就帮你出口气。”

    俞立升自视甚高,哪儿愿意承认被温慧娟吸引。

    他踩下油门,握住方向盘,笑容中带着几分邪气,毫不犹豫的朝舒安歌冲了过去。

    轿车突然改变方向,朝行人冲去,把街上人吓了一跳,好几个人同时惊呼出声。

    面对飞来横祸,舒安歌冷静极了,她单手拎着点心盒子,猛地腾空跃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落到了几米开外处。

    “咣当”一声,汽车撞上了电线杆。

    舒安歌手指弹了下,又是一声巨响,汽车左前轮爆胎了。

    俞立升骂了句法克,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又是两声巨响,车胎又爆了两个。

    简直是活见鬼,他买的法国最新款的豪华轿车,开了不到一年,竟然接连三个轮子爆胎。

    温慧君坐在车上,每爆胎一次,就发出一声尖叫,吓得用手抱住脑袋,可怜弱小又狼狈。

    舒安歌本来还以为开车人,可能是酒驾,才大白天的就撞上来。

    等听到温慧君的尖叫声,立马猜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要是没猜错,开车的人就是俞立升吧,也是温慧君放在心尖儿上的俞公子。

    他敢当街将车往她身上开,不过是依仗着俞家的家世。

    想到这里,舒安歌面色沉了几分。

    在小情人面前丢了面子,俞立升心里很是怄火,翻过脸就将火气发到舒安歌身上:“你瞎了眼啊,看到汽车躲什么躲。”

    这话可真是毫无道理可言,荒唐可笑不要脸至极。

    看到汽车不躲,难道任由它撞上去么?

    “你故意开车撞人,还寻衅滋事,以为鹤城没有王法了么。”

    舒安歌冷声回应俞立升的质问,他怒极反笑;“本少爷还需要故意开车撞人?我的车出故障了,这才失去控制。”

    “哦,你的意思是,你的汽车出故障了,所以需要我站着不动挡住它。”

    事故发生后,路人围在旁边看热闹,听到舒安歌反驳,许多人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这是哪家少爷这么不讲道理,车撞了人,还不允许别人躲了。”

    “现世报啊,用车撞人结果车当场坏掉了。”

    路人的议论,让俞立升倍觉丢脸,看向舒安歌的眼神更不友善了:“你知道我是谁么?”

    “不知道,你很有名么。”

    舒安歌清凌凌的目光中,不包含任何情绪,俞立升火气更大了。

    温慧君惊恐过后,拎着小包下了轿车,抓着俞立升的胳膊,软软的撒娇:“俞哥哥,我刚才吓了一跳,嘤嘤。”

    真人版嘤嘤怪,听的舒安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乖,别怕,待会儿我雇黄包车送你回去。”

    四个车轮爆了三个,开车是别想开了,俞立升按捺住气恼之心,轻声安慰温慧君。

    她点点头,水灵灵的目光满怀倾慕的望着他,让俞立升很是受用。

    这样的戏码,实在没意思,舒安歌拎着点心盒,绕过车祸现场,继续朝中法和爱医院方向走去。

    俞立升看到这一幕,气的大叫:“你给我站住!”

    舒安歌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俞立升有心追上去,又不愿当街拉拉扯扯丢了面子。

    温慧君看出俞立升的顾虑,牵着他的衣角体贴的提醒:“俞哥哥,别生气。你要是不高兴,就跟我dad提一句,他会教训温慧娟的。”

    在俞立升面前,温慧君一直努力表现出时髦现代可爱的样子。

    “君儿真可爱,不像某些女人那样讨厌。”

    不远处的西餐厅二楼,耿无相站在架着葡萄棚的天台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提着点心盒往前走的小姑娘。

    她很冷静,一点儿也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差点被车撞到也不见她惊慌失措。

    俞立升这个人,耿无相以前不看好,亲眼看到他毫无理由的开车撞一个无辜小姑娘,对他观感更差了。

    “耿先生,晚上田三原郎邀请您参加舞会,您是打算去,还是直接回绝掉。”

    “回了吧,我待会儿要去中法和爱医院一趟。”

第二三八零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20

    夜幕降临,冷光映照下的医院,比起白天更显冷清萧肃。

    梅纯如靠坐在病床上,目光慈爱的望着舒安歌的背影。

    人心都是肉长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和舒安歌之间的感情越来越融洽。

    上次发生冲突后,温慧君就没再出现过,梅纯如拳拳爱女之心,也冷了下来。

    前几日,米医生抽了她和文慧娟的血,再过几天就能化验出她们俩的血型。

    梅纯如不懂西医,米医生说,只要知道父母的血型,就能推断出孩子血型来。

    温广厚不愿配合,这在梅纯如意料中。

    如果他和柳桂香、温慧君全都拒绝验血的话,就代表他们心里有鬼。

    时光若流失,一不小心大半辈子庸庸碌碌过去了,梅纯如不想到死都做个糊涂鬼。

    她有维雍和慧娟这两个乖巧孝顺的孩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桌案上放着一摞武器改良制造书籍,舒安歌一边看,一边用铅笔在白纸上画枪械构造图。

    华国武器制造相对落后,本土兵工厂还处于小作坊阶段,没有外国人的技术支援,只能做一些最简单的武器。

    土法武器制造弊病太多,枪支容易炸膛,弹药哑火概率也很大。

    扛着先天不足的武器上战场,敌人还没打过来,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现今全球形势不太平,南北半球硝烟战火不断,外国侵略者忙于争夺殖民地,给了华国喘息机会。

    舒安歌在经过慎重考虑后,决定在武器研究制造这方面下功夫,同时也研制一些华国紧缺的药物。

    在礼乐崩坏,残酷到人吃人的年代,只有站到高处,才不会遭人欺凌。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在这个年代,正义和善良在很多情况下,就像一道催命符。

    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生死永远在别人掌握中。没有人面兽心的陈副官,也会有李副官、王副官之流。

    陌生人不可信,亲生父亲也未必可靠,俞立升那样猖狂霸道的人,更是随处都是。

    敲门声响起,舒安歌放下手中笔,侧过脸望向门外。

    “梅夫人,耿某前来拜访。”

    是耿无相,舒安歌微微一惊,梅纯如也有些惊讶。

    “耿先生请进。”

    梅纯如不好让救命恩人久等,略整了下发髻,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门开后,耿无相提着礼品进了病房。

    他穿的很简单,银鼠灰的风衣,脚下踩着黑色皮靴,一双眼睛无论在何时都神光炯炯。

    风衣剪裁十分合身,衬衫用料也考究,耿无相在衣着打扮上,毫无中年男子的局促粗鲁气象。

    “耿先生请坐,劳您挂心了。”

    梅纯如在医院养了小半个月后,气色好了许多,不仅瘦削的脸庞变丰润了,眉眼也明亮了。

    她刚入医院时,总透着几分随时都要撒手人寰的颓丧感,如今却是大好了。

    耿无相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礼盒:“梅夫人恢复的很好,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多谢耿先生,要不是您帮忙,我现在怕是已经……”

    梅纯如叹了口气,父亲将她许配给温广厚时,又何曾想到他如中山狼一般,得志便猖狂呢。

第二三八一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21

    “梅夫人不必客气,梅老爷子曾对家父雪中送炭,耿某不过是略加回馈而已。”

    耿无相坐在椅子上,舒安歌从暖壶里倒了开水,冲泡了茉莉花茶放在他跟前。

    医院的灯光,将少女脸色照得如象牙般瓷白,她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月牙似的眼睛。

    “刚才在看书?”

    耿无相主动问舒安歌,她点点头:“在看武器制造类书籍,耿先生请用茶水和点心。”

    她打开点心盒子,将色泽清雅素淡的糕点,摆在刷了白漆的铁桌子上。

    耿无相对糕点没什么兴趣,有些惊奇舒安歌会看武器制造类的书籍:“很少有女子对武器制造感兴趣,你这个年纪,更适合学医。”

    他没看不起舒安歌的意思,在这年代女孩子学医更稳妥些。

    便是不做医生,也能多些自保的本领。

    “慧娟在看武器制造的书?你大哥怎么不帮你找些医书。”

    梅纯如微蹙眉头,不太赞成女孩子家家看这样的书。

    她和耿无相想法一样,女人这一生太苦了,学些真本事人生也能多份保障。

    “这书是我自己从旧书店中淘来的,母亲,上完高中后,我会读医科类大学。”

    舒安歌的话,让梅纯如宽心不少。

    耿无相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靠窗的桌子前,翻看起舒安歌看的书籍。

    他拿起书翻了两页,看到她摆在一旁的素描本,眸中露出讶然神色:“这是你画的?”

    一个没有物理和化学基础的人,很难将武器构造画的如此简洁明了。

    耿无相特地比对了,白纸上的武器模型图,比书上画的更为清晰,而且枪支各部位数据也非常翔实。

    他认真看了许久,眸中亮意更浓:“这是你自己构思出来的么枪支改良方法。”

    华国在军火生产上太过弱势,全靠模仿洋鬼子的枪械,洋鬼子又哪舍得将最先进的武器卖到华国。

    每次和洋鬼子做军火贸易,都能让耿无相发一通肝火。

    他们用型号老旧、质量次的低端枪械,在华国卖出高昂的价格,还喜欢趁火打劫,在交战紧要关头卡脖子。

    “是的,据说国外新研制出一种叫冲锋枪的武器,杀伤力非常大。我试着在原有枪械图纸上进行改良,看是否能模拟出冲锋枪的效果。”

    耿无相放下手中书籍,快速翻动着枪械图纸,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的感受。

    他这次来鹤城,为的就是解决武器生产问题。为此他不惜纡尊降贵几次三番前往教堂,说服莱特.米兰斯神父到耿家军名下的兵工厂中做参谋。

    米兰斯神父态度过于坚决,耿无相不愿与莱特家族交恶,这件事就僵持了下来。

    但现在,耿无相看到了新的希望。

    一个小姑娘在看了枪械制造书籍后,就能想出各种改良武器的方式。

    要是给她时间,深入研究学习兵器改造,成就不可想象。

    耿无相按捺住激动心情,认认真真将图纸看了许多遍。

    确认无论从物理角度,还是现实角度,这些图纸都有生产改造的价值后,他主动向舒安歌抛出橄榄枝:“温小姐,你愿意进一步研究武器制造,将图纸上的武器生产出来么?”

    耿无相走南闯北多年,深谙一个道理,莫以年龄论英雄。

    世上奇人异事很多,智多近妖者,过目不忘者,天生神力者,他都见过。

    舒安歌在武器制造方面有天赋,耿无相很庆幸,他特地来医院了一趟,没让她的天赋埋没。

    耿无相的话,分开念每个字梅纯如都能听懂,连在一起她就不明白了:“耿先生,还请您三思……慧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担不起这样的大任。”

    研究枪械武器可不是小事,梅纯如胆子很小,听到枪响就害怕,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亲手摸过枪。

    一想到亲生女儿可能去进行枪械研究,梅纯如心里直打鼓。

    她很感激耿无相,在她陷入绝境时帮了她一把,但难接受女儿陷入危险中。

    “梅夫人,您的女儿在武器改良方面,拥有惊人的天赋。说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她在这方面的天赋,堪比药圣李时珍。”

    梅家做的是药材生意,梅纯如念过旧式私塾,李时珍大名如雷贯耳。

    耿无相将舒安歌比作李时珍,让她张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女儿在武器改良这方面真的那么厉害,她这个做母亲的,是不是该全力支持她。

    “母亲,我想从事武器研究制造。”

    舒安歌看出梅纯如的犹豫,将摆在桌子上的书一股脑抱了起来,眼神亮晶晶的说:“母亲,华国现在仍处于最危险的时候。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也想为华国的崛起出一份力量。”

    “慧娟,你有这个想法很好,但你年纪太小了。等您念了大学,再为国效力也不晚。”

    自从知道,温慧娟可能是自己亲生女儿后,梅纯如就对她抱有深深的亏欠感。

    这么多年来,她没有一天尽到做母亲的责任,眼睁睁的看着她遭受柳桂香的侮辱和打骂。

    她想弥补女儿,想让她晚些长大,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梅夫人不必担心,令爱可以继续学业,如果她愿意,耿家可以送她出国留学。而且,您请放心,我们会隐瞒令爱身份,绝不让她遇到任何危险。”

    耿无相铿锵有力的承诺,成功打消了梅纯如的大半顾虑。

    她望着舒安歌,慈爱的眸光中透出几分无奈:“你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母亲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华国有千万儿女,母亲只有你和维雍两个孩子。”

    “母亲……”

    说到动情处,舒安歌同样露出感伤之色。

    “目标人物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50。”

    好感度暴涨20,舒安歌略加思索,瞬间明白其中缘故。

    想来耿无相这段日子,一定很会武器改良一事苦恼,所以解决之后,心中格外高兴,对她的好感度也跟着暴涨。

    耿无相恨不得连夜带舒安歌回大本营,参与到武器研究制造中去。

    考虑到她和梅夫人的感受,只得另约了时间详细商讨此事。

第二三八二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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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八三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23

    这年头骗子横行,有心怀不轨的专门设下套子,坑一些心地善良的夫人小姐。

    常见的套路是卖身葬父,又或者进城寻夫之类的。

    还有人抬着将死的人跑到医馆行骗,不管大夫开什么药,都说是他们将人治死的,好借此讹钱。

    单单这些已经够恶人心了,还有一伙下九流的拆白党,专爱挑大家少爷、小姐及姨太太下手,骗财骗色后脚底抹油一走了之。

    温维雍性格沉稳老实,最讨厌这种弯弯绕绕的龌龊事。

    “是个可怜人,对方要是找上来,还请兄长照应一二,等我回来再做安排。”

    这年代像程文娘和可儿那样命苦的母女,又何止一个两个。

    时代浪潮下,总有一些无辜的鱼儿要牺牲,于舒安歌而言,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离开鹤城前,舒安歌没和温维雍提改姓的事。

    他对温广厚还抱有幻想,只有彻底死心后,才能想通一些道理。

    云城偏北,气候干燥,比鹤城要冷上许多。

    耿无相出行带的人比舒安歌想象中要多,一行人站了近两节车厢。

    到了云城后,耿无相换上军装多了几分冷峭肃穆的气质。

    他年纪轻轻就要担任一军统帅,又逢内忧外患硝烟弥漫,为了震慑下属,自然要严肃一些。

    云城有两个兵工厂,一个在远郊,四周圈着高高的围墙,拉了满是尖刺的电网,墙上镶嵌着许多锋利的碎玻璃。

    不仅如此,兵工厂附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武备森严的卫兵巡逻防守。

    舒安歌去的不是远郊的兵工厂,而是更小更隐秘,位于山上的兵工厂。

    偌大一座山,没有半个村民居住,兵工厂就建在曲曲折折的天然溶洞中。

    每当研制出新武器,直接在更远一点的山头上进行试验爆破,传到城里大家也只以为是在开山采石。

    耿无相亲自将舒安歌带到兵工厂中,郑重其事的大家介绍了她。

    全是大老爷们儿的兵工厂,突然来了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这些常年埋首武器制造的老爷们儿心情可想而知。

    “这位是安姑娘,在武器研究上很有建树。诸位都是耿家军的大功臣,希望你们能多指点小姑娘,一起通力合作,早日研制出冲锋枪来。”

    “少帅,咱们兵工厂可不是小姑娘玩耍的地方。万一枪炮走火,伤了小姑娘的颜面,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说话的人叫大锤,人生的五大三粗,打着赤膊肱二头肌十分发达,脸颊上有一处很明显的伤疤。

    大锤打从十几岁起,就喜欢自个儿做炮仗、倒腾火药,后来战打起来了,他就开始做土枪。

    他脸上的伤,就是做土枪时留下的。

    大锤在这个兵工厂,年龄不是最大的,钻研枪械制造的技术不是最高的,但心眼儿最实在不怕得罪人。

    “多谢关心,相信在各位前辈的相助下,不会有意外发生。”

    舒安歌不急不恼笑若春风,一双漂亮的眸子,山水画似的清灵毓秀。

    大锤是个粗人,呛了小姑娘一句,对方不生气也不好意思再说难听话。

    其他人肚子里也各有想法,当着耿无相的面,顶多悄摸摸的打打眉眼官司,不像大锤那样大咧咧的说了出来。

    “这是安姑娘画的图纸,你们看过之后,就会对她印象改观的。”

    在来云城前,舒安歌将画的的草图修改了一番,耿无相找可靠的人多誊写了三份。

    他将图纸拿出来,大锤第一个接了过去。年过五十的邢师傅第二个接了过去,眯着眼睛借助光线打量手中图纸。

    其他人也陆续接过图纸,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舒安歌面带微笑,眸光清明镇定,不焦躁也没得意忘形。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妙,妙啊!”五分钟后,邢师傅拍着大腿叫了一声妙,眼神热切的看向舒安歌;“小姑娘,这图纸是你亲手画的?实在太精妙了。”

    他们一直想改进土枪,减少炸膛率,增加枪的性能和精确度。但仿造洋人的枪支,只能在外观上尽量靠拢。

    有时候枪管口径数据,差上十分之一毫米,就会导致射击精度下降。

    此外华国的冶炼技术不够发达,做不出轻便结实的金属材料,导致武器性能不足。

    邢师傅反复揣摩着图纸,恨不得立即上手,将图纸上的武器制造出来。

    “这是我根据外国新研制出的冲锋枪得出的灵感,如果我们能顺利将冲锋枪造出来,与侵略者作战就多了几分胜算。冲锋枪散热套上有许多孔洞,还能像机关枪一样连发,每分钟射速可达500发。”

    “每分钟500发?这要是实现了,绝对能将耿家军实力提升一大截。”

    在场的人都是耿无相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仅热爱武器研究,对耿家军忠心耿耿,对华国同样一片热忱。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言堂家天下,而是华国的伟大复兴。

    众人围着舒安歌热情问话,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家说的都对,这种枪还有一个优势,枪身短小火力猛烈,作战时覆盖面广阔,有利于增加战术灵活性,加强近战火力。”

    短短一小时,舒安歌靠着几张图纸还有她对武器的了解,成功获得了众人的赞赏和接纳。

    耿无相不意外舒安歌这么快就能跟大家打成一片,他选拔人才,不仅靠能力更要看品德。

    喜欢窝里斗,耍小聪明往上爬的人,耿无相一开始就将他们剔除在外。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十几个人一起讨论研究,就像百花齐放。

    舒安歌在兵工厂如鱼得水,她不矫情,不会因为别人打赤膊扭扭捏捏。

    大家说几句粗俗的口头禅,她也只当没听见。

    新武器的研发和制造,总是伴随着夜以继日的试验和改进,舒安歌和大家同时同住,不搞半点特殊化。

    不到一个月,一代破虏牌冲锋枪正式被研制了出来。第一批一共三十支枪,全靠兵工厂的人手工打磨而成。

    下一步,他们要做的就是改进机床,提升金属冶炼技术,争取早日量产破虏牌冲锋枪。

    (亲爱的小读者们,人生永远充满波折,希望你们能时刻被爱,永不悲哀。)

第二三八四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24

    第一批破虏牌冲锋枪面世,让耿无相十分高兴,得知他们在钻研特殊金属冶炼技术,他直接大手一挥拨了十万银元做经费。

    华国现在最缺的就是军火技术,如果破虏冲锋枪可以量产,在面对侵略者的无理要求时,他们就有底气说不。

    潜山兵工厂所有武器制造专家,全都将精力投入到早日实现破虏冲锋枪量产中,夜以继日废寝忘食。

    舒安歌隐然成为兵工厂灵魂人物,她与众不同的创意和想法,让所有人为之惊艳。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制作破虏冲锋枪的特殊金属材料冶炼问题成功解决,实现量产目标指日可待。

    下一步潜山兵工厂的目标是研究出便携式火炮,增加陆军山地丘陵地带的作战优势。

    便携式火炮的研究方案,早在三年前就有了雏形,邢师傅主动邀请舒安歌参与其中,她也给了许多可行性建议。

    两个月时间转眼间就结束了,中间温维雍给舒安歌写过三封信,还拍过两次电报。

    第一次电报,是告知舒安歌,母亲身体已经大好,并决定与温广厚和离。

    另一次电报上,则说他决定改梅姓,请梅家族老开宗祠,将他的名字记到祖父一脉下。

    三封书信不仅有对舒安歌的关心和慰问,还有对这两件事的补充。

    信中梅维雍还提到,程文娘带着可儿到中法和爱医院找她,他暂时将她安排到铺子里做一些浆洗缝补活。

    即将回鹤城前,梅维雍还告知舒安歌另一桩事,程文娘怀了身孕,刚一个半月。

    推算日子,应该是程文娘去找李炳哀求他不要休弃自己时怀上的。

    这样看李炳真是彻头彻尾的渣男,梅打算和程文娘在一起,还能做出这种害人事。

    下了火车,舒安歌抬头环顾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如她离开时那般热闹。

    树上叶子黄了大半,空气中弥漫着沁凉的寒意,远处钟楼笼罩在若有若无的薄雾中。

    她去云城时才刚入秋,如今回来已经快冬天了。

    舒安歌将围巾解开重系了一遍,眉眼微弯,笑意星星点点漫开。

    她没带多少行李,单手拎着一只藤条皮箱,雇了辆黄包车前往老温宅。

    黄包车师傅是个健谈的,听说舒安歌要去温宅,拿毛巾擦了把汗主动打开话匣子:“小姐是外面来的,还是咱鹤城本地人?”

    “鹤城本地的。”

    “那看来你很久没回来过了,柳条巷的温宅上个月已经摘了牌匾换为梅宅了。”

    此事舒安歌自然晓得,她没提去梅宅,是担心师傅只知温宅,不知梅宅而已。

    “师傅也听说了此事么?”

    “,咱们鹤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你说天下怎么有那样狠毒的人,娶了人家的女儿,夺了人家的家产,最后还要害人性命。啧,听人说梅夫人年轻时也是远近有名的大美人儿。”

    师傅跑的飞快,说起闲话来气息稳健,喘都没多喘一声。

    舒安歌手搭在膝盖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附和:“或许吧,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了亏心事的人,总不愿罪证老在眼前晃悠。”

    师傅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小姐是个读书人,咱不太能听懂您的话,但觉得很有道理。人在做天在看,温广厚遭了报应,带着狠心毒辣的姨太太一起从梅家搬了出去。”

    在他们这些底层挣扎的小人物看来,温广厚这样吃里扒外,毫无人性可言的家伙,真不是个好东西。

    梅家好心收他做学徒,又将娇滴滴的大小姐嫁给他,陪送了一大笔嫁妆助他发家。

    他倒好,不思报恩,反而使出各种手段强占梅家家财。

    快到柳条巷了,师傅放慢脚程,咂咂嘴感慨道:“说起来这温家还出了件奇事,街头巷尾提起此事,都要骂上温广厚两句。”

    “什么奇事?”

    舒安歌饶有兴致的追问了一句,师傅摇着头说:“说来也是人心坏,温广厚竟纵着小妾,将妾生女和正妻生的嫡女调换。那姓柳的小妾心肠坏极了,天天当着正妻的面磋磨嫡女,戏文里都没这么坏的女人。”

    可以听出,师傅很为温慧娟抱不平。

    “一切都过去了,恶有恶报,相信他们被赶出家门后,日子并不好过。”

    梅宅到了,舒安歌掏出一把铜子儿递给师傅,他挠挠头:“小姐,车钱给多了,十个铜子儿就行。”

    “剩下的拿来买茶吧,您是个热心人。”

    一个您字,让师傅心口发热。他做了这么多年人力车夫,大多数人都将他视为空气,没几个人愿意和和气气的和他说话。

    旁人叫他,要么一声“喂”,要么就是“拉车的”,态度好一些的会叫声师傅。

    “谢谢小姐,您一定能大富大贵长命百岁。”

    说了好几句吉祥话,师傅这才将铜子儿装好走人。

    他人走出去四五米,忽然听到梅宅下人唤了声“小姐”,心中恍然明白过来。

    原来坐他车的,就是那位被亲生父亲和姨娘陷害,受了十几年苦的嫡小姐。

    这位小姐气度非凡,日后必然是有大成就的。

    世上事总逃不掉一个巧字,舒安歌前脚刚到梅宅,还没跟梅纯如说上两句话,门外就传来吵嚷声。

    内院听不太真切,梅纯如收起笑容,攥紧了手帕,面上露出嫌恶之色:“隔三差五总要来闹上一场,这是存心不让人念一点情分了。”

    “母亲,来的人可是温慧君?”

    舒安歌心念一动,盲猜了一波,梅纯如露出苦笑代替回应。

    还能是谁呢,要是柳桂香来,梅纯如一定会命仆妇将她乱棍打出。

    糟心的恶毒妇人,害得她跟女儿这么多年来,相见不相知。不仅差点害了她的性命,还让女儿受了十几年的苦。

    梅纯如对温广厚和柳桂香都能狠下心来,偏生对温慧君总存着一丝善念。

    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就算任性自私了点,她也下不去狠手。

    “你们放我进去,我要见母亲,我才是母亲的亲生骨肉。娘,娘亲,君儿好想你,娘亲,君儿来找你了!”

    温慧君被人拦在门外,又哭又闹,眼泪鼻涕糊成一团。

第二三八五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25

    锦衣玉食里长大的人,怎么能熬得住苦日子。

    梅纯如两位兄长的死,与温广厚脱不了关系。虽找不到确切证据定他的死罪,加上她被下毒一案,活罪是逃不掉的。

    一开始温广厚没将梅纯如放在眼中,他自认在鹤城还算有些门路,这么多年来也经营了许多人脉。

    耿无相再厉害,也不能将手插到鹤城来。

    他在鹤城时,温广厚自然要给耿家一个面子,等他走后,梅纯如必须死。

    世事就是那么难料,十年前的案子冷不丁被翻了出来。与他交好的警卫局王局长,推拒了他的邀约,摆明了不打算掺和这事儿。

    温广厚想靠着陈副官的路子,求到刘大帅跟前,没想到对方连提都不愿代他提一句。

    至于那些平日与他称兄道弟的局长、参谋长之流,在温广厚遇到大劫时,屁都没人放一个。

    他花了二十多年,才从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混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富绅。

    短短两个月时间,就被打回了原形。

    温宅的牌匾被摘下来,劈成柴当场烧掉,长子主动开宗祠除名,入了梅家的族谱。

    温广厚不仅丢掉了从梅家抢来的产业,连他自己经营的工厂和铺子,也被尽数没收赔偿给了梅纯如。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他恨啊,恨不得吃梅纯如的肉喝她的血,将自己多年心血重新抢回来。

    温广厚带着三房姨太太和几个儿女,被人赶出了家门,手里只有一千块大洋。

    他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又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一千块大洋所剩无几。

    几个姨太太太太哭哭啼啼闹个不停,气的温广厚脑壳疼。

    东窗事发后,柳桂香挨了一通板子,屁股被打的血肉横飞,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差点没熬过去。

    治病要用钱,温广厚对柳桂香是真爱,心甘情愿的送她到医院诊治。

    家里有个病人,银钱消耗的就更快了。

    为了维持一大家子的开销,温广厚厚着脸皮到处找老友借钱。

    好在他这么多年来经营结交人脉,也不是全然无用,也有一些人愿意借钱给他。

    只是怕得罪耿无相,不敢明着给他钱,只能暗暗的给他一些资助。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温广厚失了势,从柳条巷搬到了位置次一点的地方。

    有地痞流氓盘算着从温广厚身上捞一笔,天天在他门前打转,吓得一家子战战兢兢,连门都不好出。

    柳桂香遭了大罪,差点丢了性命,苦日子反而没那么难熬了。

    人只有快死的时候,才能体会到活着的珍贵。

    大人尚且看不开,别提温广厚的庶长子,以及温慧君底下的弟弟妹妹了。

    自打离奇身世曝光后,温慧君每次到学校,都会受到别人的冷嘲热讽。

    与她关系极好的手帕交,将她视为瘟疫敬而远之,跟她说句话都嫌晦气。

    最让温慧君意难平的就是张越溪,她家里兄弟姐妹多,零用钱不趁手。她这个做小姐妹的,没少送礼物给她。

    现在她不过是暂时落入困境,张越溪就翘起尾巴,像只骄傲的孔雀,不把她放在眼中。

    温慧君还亲耳听到,张越溪在旁人面前说她大小姐脾气,将妹妹当做奴仆作践。

    来自好姐妹的伤害,像尖刀一样捅进温慧君的心窝里。

    她难以忍受局促的生活环境,困窘落魄的生活,急切的想要回到做大小姐的日子。

    她怎么会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呢,一定是温慧娟从中捣鬼。

    “母亲,我是君儿啊,我好想家,外面人都欺负我,呜呜……”

    温慧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巴巴的盯着大门,想要冲进去。

    她不愿相信,她是柳姨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尤其在父亲和姨娘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情况下。

    温慧君意识到,想要重新过上好日子,必须抱紧母亲和兄长的大腿。

    她哭得正厉害,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仆人这才松了口气。

    “少爷,您回来了。”

    温宅变成梅宅后,再没什么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四少爷之分,只有一个少爷,那就是梅维雍。

    梅维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成三七分,精神面貌极好。

    温慧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切的冲向梅维雍:“大哥,你也不愿认我了么?妹妹过的好苦啊,我想你想母亲了,呜呜。”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梅维雍脚步顿住了。他目光转向涕泪横流的温慧君,心情很是复杂。

    这十五年来,他对温慧君的宠爱做不了假。

    她刚出生,白白嫩嫩小的可怜,五六个月大时喜欢啃自己脚丫子。

    温慧君才一岁,就会抓着他的衣袖,含糊不清的叫“锅锅”,笑起来肉乎乎的脸上会浮出两个梨涡。

    梅维雍是真的疼爱这个妹妹,抱着她看灯会,给她买冰糖葫芦,趴在地上让她骑大马。

    直到温慧君十岁后,出于避嫌,兄妹俩接触才少了些。

    梅维雍最见不得温慧君掉眼泪,她哭的时候,他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

    “慧君,回去吧。”

    最终梅维雍还是忍住恻隐之心,劝温慧君离开。

    在梅家门前守了这么多天,终于碰到正主,温慧君哪里愿意离开。

    她一把抓住梅维雍袖子,抬着满是泪痕的小脸,哭哭啼啼到:“哥,我不回去,我要母亲在一起。你也觉得我不是你的亲妹妹么?我怎么会不是母亲的女儿呢,你不要被骗了。”

    “慧君,医院已经查证过了,你和母亲的血型不匹配。母亲和父那个人,生不出你这样血型的女儿,慧娟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医生都是胡说的,你看我跟母亲长的多像。我们都是丹凤眼,鼻梁都很翘,温慧君长的那么丑,怎么会是母亲的女儿!”

    温慧君态度狂躁,坚定不移的认为她才是梅纯如的女儿。

    “你真的这样认为么,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早就知道,你才是柳桂香的亲生女儿。”

    舒安歌声音响起,梅维雍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将袖子从温慧君手中拽出。

    被她看到,自己和温慧君在门外拉扯,让梅维雍感到自责和羞愧。

    (谢谢赖小妹的打赏,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多好……那样蓝桥就不会失去任何人)

第二三八六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26

    “我没有,我不知道!”

    温慧君拼命摇头,红通通的眼睛像只兔子,水汪汪可怜巴巴的望着梅维雍。

    舒安歌眉尾上扬,唇角挑出一抹笑:“你不知道?早在母亲搬到小佛堂时,柳桂香就将真相告诉你了吧。”

    她没冤枉温慧君,这话可是她跟柳桂香亲口说出来的为的是在只剩一口气的梅纯如面前炫耀。

    如今形势反转,梅纯如再度成为掌家夫人,柳桂香成了苟延残喘的那个,温慧君立马不认账了。

    面对舒安歌逼问,温慧君心慌不已。

    她早就知道,柳姨娘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才理直气壮的冷落梅纯如。

    但这种事传出就是大丑闻,所以温慧君一直假作不知,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暴露过。

    姨娘跟她说此事时,只有她们两个在场。

    温慧君想到这里,心中安稳了许多,认定了舒安歌是在诈自己。她将脸转向梅维雍,小声抽泣:“大哥,我好想你和母亲。不管是谁生的我,我心中只有母亲一个娘。”

    看来人在逆境中,成长速度是很快的。

    以前温慧君最喜欢呵斥辱骂原主,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就学会了装可怜。

    梅维雍手握着拳,不忍看温慧君的脸:“慧君,你回去吧。母亲她……心已经冷了,慧娟受了很多年的苦,她比你更需要补偿。”

    他固然怜惜温慧君,但对温慧娟歉意更深。

    这么多年来,柳桂香时常不问青红皂白的打骂温慧娟,他们碍于种种原因,只能任由此事发生。

    如今回忆起来,温慧娟哭泣躲闪的模样,一刀刀凌迟着他的心。

    “哥,我什么都没有了。所有人都嘲笑我,都骂我是孽种,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柳姨娘做错事的时候,我刚出生,一个婴儿又有什么罪孽?”

    温慧君一声声的质问,宛若杜鹃啼血。

    “让我来告诉你,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沉稳平静的女声,如惊雷一般砸到温慧君的脑袋上,她咬着唇满脸震惊的望向出现在大门处的梅纯如。

    梅纯如披着墨绿色鹤氅,纹丝不乱的发髻用玉簪盘起,面色丰润,法令纹明显,人看着很是严肃。

    “母、母亲。”

    温慧君结巴了一声,还是喊出“母亲”二字。

    自从搬出温家后,她就没再见过梅纯如。上次见面时,她脸上还残存着病色,面对温广厚的质问,神情恹恹的。

    如今再见,温慧君几乎不太敢认眼前人,是她那位和善温柔的母亲了。

    梅纯如上下打量了温慧君一眼,朝舒安歌伸出手:“慧娟,到娘跟前来。”

    她看温j慧君时,面上没什么表情,和舒安歌说话时,眼中满是慈爱。

    这一幕刺痛了温慧君的心,她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心里既委屈又难受:“母亲,您也不愿认君儿了么?您可是最疼我的人,三岁时我得伤寒,是您不眠不休的守在床边,这才从阎王手里拉回我一条命。七岁时我”

    “是我太蠢,才会错将鱼目当珍珠,疼宠仇人之女。你既然记得我待你有多好,也该记得你是怎样与柳桂香一起苛待慧娟的。”

    梅纯如面色冷若冰雪,看向温慧君的眼神中,透着压抑不住的恨意。

    她是爱憎分明的人,当初有多疼爱温慧君,现在就有多恨她们母女。

    不要提婴儿是无辜的,温慧君已经十五岁,早就不是婴儿了。

    她六七岁就会打温慧娟耳光,拿东西砸她。梅纯如教她爱护妹妹,柳桂香直接将温慧娟狠揍一顿,让她不忍再说什么。

    一想到亲身骨肉曾遭受的一切,梅纯如就恨不得生啖柳桂香的肉。

    她恨柳桂香,更恨温广厚,恨到不愿两人轻易死去,想要慢慢折磨他们。

    这一切梅纯如没在一双儿女面前提及,她不想让他们以为自己拥有一个狠毒的母亲。

    温慧君哑口无言,半响才抽泣着说:“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又被柳姨娘教唆,这才做了许多对不起妹妹的事。慧娟妹妹,我给你赔不是,你打我也好,骂我也行,求求你们原谅我好不好。”

    要搁在半年以前,温慧君绝对想不到,她会低三下四的求平生最瞧不起的人原谅。

    可贫穷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同学的冷眼,街坊邻里的鄙夷,父亲的责骂,姨娘尖酸刻薄的责骂。

    一个半月的时间,磨去了温慧君所有骄傲。

    她宁愿给温慧娟下跪磕头,也不想回到那个小小的院子中。

    父亲天天买醉浇愁,庶兄天天不见人影,几个年纪小的弟弟妹妹日日哭闹不休。

    温慧君有预感,再这样下去,她不仅不能继续读书,恐怕还要被迫嫁人解除家中困境。

    她才十五岁,还不想那么快嫁人。

    温家出事前,俞少突然收到家中电报回了云城。

    他离开时,温慧君很是不舍,两人约好了要多通书信。

    没想到两个月不到,她的人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温慧君曾给俞立升发电报求援,如泥牛入海,没得到任何音讯。

    “你走吧,我不会原谅你。而你和柳桂香,也将遭到应有的报应。”

    “不,求求你,慧娟,我们是姐妹,是亲姐妹啊。”

    温慧君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砰砰”的磕头,想要求舒安歌回心转意。

    待她跪完抬起头,梅府大门紧闭,连门房都进府去了,哪儿还有半个人影。

    温慧君瘫倒在地,咬着手指呜呜的哭,心中又怨又恨还有无限委屈。

    做错事的人是柳姨娘,她也是受害者,为什么他们不能原谅她一次。

    秋风吹的落叶满天飞,温慧君哭得眼睛红肿又辣又疼。

    她在梅宅前瘫坐了一个多小时,这才精神恍惚的撑着地,脚步踉跄的爬了起来。

    她好恨,恨他们的冷血绝情。

    她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报仇雪恨,让梅纯如、梅维雍还有舒安歌后悔这样对她。

    温慧君走回家时,头发散乱眼睛红肿,人看着可怜极了,像是被人蹂躏欺负了一通。

    苏姨娘靠在栏杆上嗑瓜子,看到温慧君狼狈的样子,眼梢立马吊了上去:“呦,这不是二小姐么,怎么这副样子回来了。”

第二三八七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27

    温广厚没出事前,苏姨娘和红姨娘在府里年纪最小,长得也跟花朵一样,地位却不高。

    柳桂香生性善妒,连正室夫人都不放到眼里,又怎会将两个姨娘放在眼中。

    苏姨娘是戏班子出生,闲时最爱拈着兰花指唱曲儿。柳桂香每次见了都要训斥她一番,让她收起戏班子里的作态。

    如今温家成了昨日黄花,柳桂香倒了大霉,苏姨娘幸灾乐祸,天天哼着小曲儿,比过年还高兴。

    苏姨娘媚眼如钩,樱桃小口噙着一粒瓜子,不怀好意的打量温慧君。

    “我的事不用你管。”

    温慧君仇视的瞪着苏姨娘,她轻轻一笑,拿白皙如玉的手指掩住唇:“二小姐脾气也太大了些,瞧这小可怜的模样,不会是被人欺负了吧。”

    “你胡说八道!”

    “嗳,姨娘给你指条明路。以温家现在的光景,你找欺负你的人负责,也算爬出火坑了。”

    话说完,苏姨娘咯咯直笑,从荷包里拿出一枚酸甜的话梅丢入口中。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又有几个人知道戏子心里的苦。

    当初温广厚为苏茉莉赎身时,她以为遇到了能托付一生的良人。

    进了温宅后,苏茉莉才知,这人生的苦楚,不止戏台上有,后宅中更多。

    她是带着身孕进门的,头一胎就生了个儿子,还没过百日就夭折了。

    害她孩儿的人是柳桂香,却没人相信她或者说,没人愿意替她苦命的孩儿做主。

    再后来苏姨娘又生了个丫头,这次没人害她的女儿,只是也没关心她的慧芸。

    想到女儿,苏茉莉眼神暗了暗,接着唇边又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很快她就要带女儿离开了,至于温广厚和柳桂香,就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温慧君自知说不过戏班子出身的苏茉莉,握紧拳头走进了正堂。

    苏姨娘望着她的背影,慢悠悠的拿手帕蒙住眼睛,咿咿呀呀唱到:“……返咸阳……近椒房,月昏黄;月昏黄,夜生凉;夜生凉,泣寒;泣寒,绿纱窗;绿纱窗,不思量!”

    浓重的药味儿,从内室一路弥漫到正堂。

    两个小少爷光着脚在地板上,为了抢一颗糖撕扯拉拽,谁也不愿让一步。

    温慧君看到这一幕,气的大声呵斥:“你们在做什么,为了一颗糖闹到这个地步。”

    两个孩子依然在闹,你抓我挠,没将温慧君的话听到耳里。

    温慧君气急,借着年龄优势,伸手夺过他们争抢的糖,劈手扔到了窗外。

    “坏人,还我们糖!”

    两人停止打闹,一起抡起拳头往温慧君身上砸。

    “够了,你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温慧君气的直掉眼泪,两个弟弟还是吵闹不休,抓着她的胳膊要糖吃。

    “我要吃糖,把糖还给我。”

    温慧君生气,一脚踹翻年纪小的弟弟,又打了年龄大些弟弟一巴掌。

    这下可炸了锅,两人直接躺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大声嚎。

    “你打死我们吧。”

    “打吧,打死我们!”

    温广厚喝的醉醺醺的回家,苏姨娘见他不情形的样子,腰一扭回了偏房,也没上前接应他。

第二三八八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28

    待进了正堂,温广厚打眼看到两个最宠爱的儿子,被温慧君打的嗷嗷直哭,气的上前就是两脚。

    成年男子的力气本来就大,温慧君又没防备,被温广厚一脚踢趴到了地上。

    温慧君痛的五官扭曲,温广厚看到不看她一眼,心疼的将两个儿子搂在怀中。

    “爸,我想吃糖,想吃杏仁酥。”

    “我想吃烧鸡,还想喝牛奶。”

    温广厚出门喝酒是为了借钱,舍下一张老脸各种说恭维话。当初意气相投的老友,打发叫花子似的给了他五十银元。

    他心里正酸楚,听两个儿子这样嚷,心里更难受了:“好,都买,爹都给你们买。等把你姐姐嫁出去,我们就有钱了。”

    “爹,你要把我嫁给谁!”温慧君手按着腰,半抬着头死死的盯着温广厚。

    她腰很疼,但抵不过心里慌乱。

    温广厚正在气头上,鼻子里喘着粗气,冷冷的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你的命。”

    从云端坠入污泥中的滋味不好受,才两个月不到,他已然忘记了自己当初多疼爱温慧君。

    “不,爹,我不要嫁人,我和俞公子已经私定终身了,您可以找俞家,找俞立升。”

    巨大的恐慌,让温慧君主动交代出她和俞立升的私情。

    她实在无法忍受,被父亲随便嫁给某个大腹便便的人换彩礼。

    “俞立升?是云城俞家,那个开洋行的俞家?”

    温广厚眼中爆出精光,温慧君哭着点头。

    他仰天一笑,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脑袋,醉醺醺的朝里间走。

    两行清泪从温慧君眼角滑落,她满心愁苦的想:“立升哥哥,你到底在哪儿,为什么不来找我,不来救我。”

    秋意正浓,程文娘半蹲在井边,拿着木棒槌捶打衣裳,鬓角热出细细的汗珠。

    可儿在一旁踢鸡毛毽子,两个冲天小牛角辫一颤一颤的抖着。

    “文娘,这么冷的天,衣裳放着,让我来洗,你可是有双身子的人。”

    牛婶儿拎着木桶来井边打水,看到程文娘辛辛苦苦的捶打衣服,面上露出不忍神色。

    可儿抓着毽子,歪着脑袋打量牛婶儿,跑到程文娘旁边说:“娘,可儿帮你洗衣服。”

    “谢谢牛婶儿,肚里那个才一个多月,我身体好不怕累。怀可儿时,我临生时还要做一家子的饭,洗衣服更是拿手活。“

    程文娘笑的一脸温婉,眉眼柔静,没半点儿戾气和埋怨。

    牛婶儿叹了口气,将木桶放下:“也不知什么样的人家会这么黑心,折磨一个大肚子的婆娘。文娘你在这边就安心住下,咱们东家是一等一的大善人。”

    “我晓得,要不是东家收留我,我一个妇道人家,在这样的世道,哪里能有活路。”

    程文娘比谁都感激温不,梅家小姐和少爷。

    要不是他们雪中送炭,她被李炳当着新夫人的面,强行赶出门时,已经没脸苟活在世上了。

    万念俱灰时,程文娘想起梅家小姐的话,牵着可儿的手跌跌撞撞的往中法租界走。

    那一天她几乎流完了这辈子的眼泪,心中反复翻腾着各种绝望的念头。

第二三**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29

    直到梅维雍出现,给她安排了住处,还替她谋了份差事,程文娘这才看到了活路。

    “娘,漂亮姐姐来了。”

    可儿脸朝向院门方向,突然露出惊喜神色。

    程文娘顺着她目光望去,顾不得手中衣服,直接湿着双手站了起来,一脸激动的喊;“梅小姐。”

    喊了一声梅小姐后,程文娘局促的抓着衣襟,腼腆笑着跨过木盆,拉着可儿的手,要给舒安歌磕头。

    舒安歌上前一步,扶住程文娘的肩膀:“程娘子不必多礼。”

    “小姐大恩大德,文娘没齿难忘,下辈子一定当牛做马来报。”

    程文娘受宠若惊,捡着戏文里听来的词儿感谢舒安歌。

    她这辈子只是个小人物,除了天天烧香祈祷梅小姐、梅公子以及梅夫人平安长寿外,其他事也做不了。

    舒安歌来这里,一是为了探望一下程文娘近况,二来也是想对她另做一些安排。

    风雨飘摇的时代,像程文娘这样的可怜人很多,舒安歌想为她们谋一条出路。

    她目光落在程文娘肚子上,放缓了语调:“孩子还好么?”

    程文娘下意识的将手按在小腹上,面上露出母性的光辉:“小东西很好,不像怀可儿时总是恶心反胃。”

    可儿好奇的摸了摸程文娘的肚子,一脸天真的问:“娘亲,你肚子里有小弟弟小妹妹了么?”

    “乖可儿。”

    程文娘羞赧的摸了摸可儿的脑袋,没应她的话。

    来之前舒安歌本打算问程文娘,是否打算留下这个孩子。毕竟,李炳欺人太甚,将她和女儿当众赶出家门。

    在看到她脸上的母性光辉时,舒安歌知道程文娘已经做了决定。

    牛婶儿头一次见到传说中菩萨人儿一样的梅小姐,只觉她五官眉眼,无一处不精致,好似画里走出的人儿一样。

    她匆匆进屋搬了个凳子,笑呵呵的放到舒安歌身上:“梅小姐请坐,怪不得喜鹊一大早就叽叽喳喳,原来是贵人登门了。”

    “谢谢大婶儿。”

    “别别,咱是粗人,当不得小姐一声谢。您和少爷都是大好人,多亏梅家,咱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牛婶儿笑呵呵的站在一旁,束手束脚的不知该说些什么,舒安歌的和气让她面上透出红光。

    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牛婶儿估摸着舒安歌要跟程文娘说话,识趣的去干别的活了。

    等她走后,舒安歌问程文娘:“程娘子,你可愿意换个地方做工。”

    “文娘听凭小姐吩咐。”

    程文娘没半点迟疑,立马应了下来,舒安歌笑着点头:“这就好,我打算办一个善幼堂,专门收留被遗弃或者失去亲人的孤儿。你细心认真,又是做娘的人,到那里去工作更合适一些。”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资助不如互助。

    舒安歌在云城时,就想好如何安置那些遭到家族或者丈夫遗弃的可怜人。

    开办善幼堂,不仅能照顾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还能让中老年女性有事可做。

    “谢谢梅小姐,温娘一定能做好的。”

    程文娘是个心地柔软善良的人,对于孤儿有一种特别的怜弱之情。

第二三九零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30

    梅氏育幼堂在鞭炮喧天中正式成立,开门刚一天,门口就多了几个包着简陋襁褓的婴儿。

    程文娘连同一个保嬷嬷,将地上孩子抱起,看着黑黑瘦瘦小小的婴儿,心疼的直落泪。

    被抛弃的基本都是女婴,偶尔有一个男婴,多数也是因为残疾。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女人的命贱,很多女婴刚出生就被溺死,或者因病夭亡。

    侥幸长大五六岁,还没灶台高,就等照顾弟弟妹妹,在家老黄牛似的干活。

    穷人家的孩子,要是没找到合适能给一笔彩礼的人家,会在家干活拖成老姑娘。

    就算嫁了人,也没上保险栓,又是新一轮历险。

    遇到始乱终弃的渣男,容易在熬成黄脸婆时带着孩子被赶出门。遇上稍微讲些情意的,生孩子又是一个大坎儿。

    穷人家的女儿辛苦,富人家的女儿,也不见得十全十美,妻妾子女争风吃醋,可是能闹出人命的。

    太苦的年代,抱有同情心的人也难救济别人。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能传宗接代的男丁,也不见得多金贵。

    穷人总想着多生儿子,多生一个长大后就多个劳动力,被抓壮丁,也不至于膝下一个孩子都没有。

    愚昧又荒唐的年代,原本该充满热忱和闯劲的民族,被深深的悲哀覆盖。

    梅氏育幼堂开创半个月后,在鹤城赫赫有名。别的育幼堂,收孩子时要求很高,给的不过是一碗稀饭。

    鲜少能有育幼堂,教所有适龄孤儿念书的。

    就连洋人开办的育幼堂,也就教一些聪明伶俐的孩子,学学唱圣经,认识一些粗浅的字而已。

    梅氏育幼堂不仅教孩子识字,还培养那些十几岁的流浪乞儿学手艺,到工厂做工。

    很多养不起孩子的人家,特地从十里八乡赶过来,就为了将孩子丢到育幼堂门口。

    有的孩子,甚至已经六七岁了。

    他们打得算盘很好,将记事的孩子丢过来,等到育幼堂将孩子养大,教识字念书懂一门手艺后,再认回去。

    育幼堂的管事刘德金对此很是愤慨:“东家,那些人太狡猾了,有几个送孩子来的,我都亲眼看到他们家人在一旁躲着了。”

    “是啊,我也看到了,别说乡下的了。就连同一个街道大院里,都有人偷偷将孩子送来。那些孩子明明有父母,家里也不缺一口吃到底。”

    梅氏育幼堂几个帮工的都义愤填膺,东家要做好事,这么多人来占便宜,他们心里实在不痛快。

    在开办育幼堂时,舒安歌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提供的条件,在这个年代看来实在太优越,对于许多贫困乃至孩子多的小康家庭来说,都十分具有吸引力。

    要知道这个年代,想念书或者学手艺,都是一件大难事。

    学手艺要到处托关系,给师傅当学徒,白干好几年活,才能学到一点东西。

    有刁钻的师傅,不仅让徒弟洗衣服干家务跑腿,在教东西时藏着掖着,只教些最基础的。

    穷人家的孩子想读书,除了天赋异禀的,简直难如登天。

    “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们查一下,能找到人家的就将孩子送回去。要是对方执意不愿接回孩子,就让他们签一张与孩子脱离亲缘关系的字据。”

    打蛇要打七寸,舒安歌不介意多照顾几个孩子,但不想让一些爱钻营占小便宜的人,从中得到太多好处。

    一份脱离亲缘关系契约书,足以让那一些一心占小便宜的人忌惮。

    舒安歌还有一层顾虑,这年代宗法礼教很严重,孝道帽子能压死人。

    她怕自己将一众孤儿孤女养大,最后沦为他们亲人赚钱谋利的工具。

    人心都是偏的,在外面长大的孩子,哪儿能跟在眼前长大的孩子相比。

    舒安歌希望这些孩子,即使没有父母庇护,也能在爱与呵护中健康成长,懂得自尊自爱自强,拥有足够的自由。

    东家的建议,让刘德金眼睛唰的亮起。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小东家今年才十五岁,人就这么聪明伶俐,比他这个活了半辈子的还通透。

    他竖起大拇指,由衷夸道:“高,东家就是高!那些人要是愿意签了亲缘关系脱离书,以后孩子就是咱们梅氏育幼堂的了,要是不愿意签,就必须将孩子领回去。”

    “那要是有人胡搅蛮缠闹事怎么办?”

    张小福年纪小,圆头圆脑眼睛也圆溜溜的像棋子,很担心那些人家闹事。

    他好不容易在梅氏育幼堂谋了份差事,每天大白馒头管饱,隔一天还能吃次肉,这可是以前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

    要是被人搅和了,张小福不知道该去哪儿找这样的好差事。

    育幼堂主管在东家的示意下,对他们管束并不严格,每天晚上都让他们跟着请来的先生认一些简单的字。

    张小福很喜欢梅氏育幼堂,想一辈子待在这里。

    这个问题也是大伙关心的,一时间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着舒安歌,她笑了笑:“这个问题别担心,明天我就雇佣几个护院过来,每天在育幼堂内外站岗。”

    梅氏育幼堂规模壮大的太快,知道舒安歌背景的,或许会忌惮些。

    那些游走在社会边缘的小流氓和游民,没那么多顾虑,可能会到梅氏育幼堂捞些好处。

    “东家想的真周到,是我们多虑了。”

    刘德金意气风发,郑重承诺:“东家,您放心,我刘德金就是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将育幼堂妥妥当当的办下去。”

    程文娘得知舒安歌来了,哄睡怀中女婴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她换了身打扮,穿着梅氏育幼堂统一发的制服,腰上还系着围裙,人看着精神了许多。

    孩子是女人的命根子,可儿在梅氏育幼堂得到了妥善照顾,她心里高兴干活就更卖力了。

    之前在铺子里替人浆洗衣服时,程文娘很感激梅家少爷小姐给她一条活路。

    衣食无忧后,程文娘最牵挂的就是可儿。可儿年纪还小,她要为她的未来做打算。

    这个世道女人苦,没有家族撑腰的女孩子更苦。

    李炳为了新夫人,可以将她和可儿当众赶出去,又怎会怜惜可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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