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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攻略:花样男神求推倒全文阅读

作者:蓝桥玉     快穿攻略:花样男神求推倒txt下载     快穿攻略:花样男神求推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三六二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1

    被送给陈副官后,温慧娟才知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千方百计,递了消息回温家求救,只愿期望姨娘念在生养她一场的份儿上救她一命。

    没想到柳姨娘收到消息,不仅不救她,还告知陈副官,谁替她送的信,让他将人发落了。

    陈副官恼羞成怒,将温慧娟往死里虐,她伤痕累累离死只差一步。

    在她濒临绝境时,只恨不能一命呜呼时,是大少爷温维雍突然出现,含着热泪将她从陈副官家中带出。

    温慧娟这才知晓,原来她才是大太太的亲生骨肉,二小姐或者说真正的三小姐是温慧君。

    柳姨太是温广厚的青梅竹马,在他心中地位非凡。

    温广厚是乡下来的小学徒,在梅家开的药铺里做学徒,因为勤快老实得了梅老爷子的看重,带在左右亲自指点。

    梅家子嗣不丰,梅老爷子原本想收温广厚为义子,让他日后好好辅助少东家。

    哪儿想到,温广厚机缘巧合下,救过梅小姐一次。

    他眉高眼阔生的一表人才,做事稳妥有成算,渐渐得了梅纯如芳心。

    温广厚向梅老爷子请罪,梅小姐芳心暗许,求着爹爹准了他们的婚事。

    梅老爷子是爱才之人,见两个小女儿心里愿意,也就没多为难他们,还为爱女准备了一笔丰厚的嫁妆。

    温加广厚拿着妻子的嫁妆,另开了家药铺,在梅家的扶持下,没几年就有声有色了。

    这是梅老爷去世,梅纯如的兄长又体弱,家中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温广厚打着替大舅哥分忧的幌子,悄悄蚕食梅家产业。

    没过两年,梅纯如的兄长染上时疫过了世,温广厚借着妻子的名义,顺利成章的接手了梅家产业。

    直到这时,他才露出真面目,将青梅竹马的柳桂香纳为姨娘。

    大太太几年间先后失去亲人,待她极好的丈夫又纳了妾,她心中如何不悲苦。

    她跟柳桂香差不多时怀上孩子,心中更加烦闷,郁结于心导致怀相不太好。

    要不是挂念着还没长成的儿子,她未必能熬过鬼门关。

    正是因为大太太生女儿时险象环生,人昏迷了足足三天,这才给温广厚和柳桂香调换孩子的机会。

    其实两人生的都是女儿,温广厚也不想费这个心思,只是柳桂香哭的可怜,生怕自己女儿受了虐待,他才顺了她的意。

    要是柳桂香这胎生的儿子,不用她催,他也要偷凤转龙。

    后来旧朝覆灭,温广厚又攒下了家业,再不分嫡庶,直接让柳姨太当了家,名正言顺偏爱她生养的子女。

    这桩陈年旧案,直到大太太去世,柳姨娘一时得意忘形这才抖露了出来。

    温维雍心中愤恨,一时间想明白了许多东西,心中对嫡亲妹妹很是愧疚。

    他到陈副官家中,豁了命抢出受尽委屈的亲妹妹。

    但那时罗慧娟已经油尽灯枯,没几天好活。陈副官恼恨温维雍不给自己面子,找人将他绑票,拉到山里结果了。

    罗慧娟得知大少爷去了,一口血堵在嗓中,喷出后断了声息。

    她恨,恨自己一生从未做虐,却受尽苛待。

    所谓生母,原是仇敌,嫡亲兄长因她而死,真正的生母和舅父更是死因不详。

    她更恨,亲生父亲似豺狼一般,丝毫不讲父女之情,亲手与姨太太一起将她送入火坑。

    温广厚和柳姨娘春风得意,借着梅家直上青云霄,手中沾着梅家人的血,行为堪比禽兽。

    原主的愿望是早点认回母亲,拆穿换女真相,避免母亲和兄长早死,让陈副官、柳姨娘还有生父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舒安歌睁开眼睛,窗外月正明,蛐蛐儿一声声的叫着。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原主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十五岁生日了。

    按照温慧娟记忆,她是生日过后半个月,被黄包车送到陈副家的。

    温家是鹤城有名的商户,温慧娟出嫁只有一身粉色的旗袍和一个小包袱,除此之外没任何嫁妆。

    所以说,十个坏人里有九个心理变态。

    柳桂香、温广厚还有陈副官都是其中佼佼者,他们走出去人模人样,扒掉那层人皮连畜生都不如。

    先说温广厚,靠着梅家从乡下穷小子变成了富户。

    不求他做牛做马报答梅家,但像他那样得志便猖狂,连亲身骨肉都能下手残害的也是独一份儿了。

    古代皇帝遇到皇子造反,也不是全都格杀勿论呢。

    再说柳桂香,绝对是精神病中的佼佼者。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将自己女儿跟大太太女儿调换。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磋磨大太太亲骨肉,这种行为比杀人还要可恶。

    养猫养狗上了年头,还能养出情分来。

    柳桂香完全将温慧娟视为仇寇。特地将她推到火坑中去。

    原主身世过于凄惨,如今处境很是不妙,舒安歌必须仔细周旋。

    这年头没有dna检验,柳姨太又有温广厚撑腰,滑得像泥鳅一样,很难找到她调换孩子的证据。

    舒安歌只盼着,血型鉴定技术已经成熟,她和温慧君刚好不一样。

    原主跟大太太长的不太像,这是幸,也是不幸。

    她要是跟大太太长得像,柳姨太可能不会将她抚养长大,早早狠下心把她弄死了。

    又因她与大太太长得不像,母女俩一个屋檐下待了这么多年,也不知彼此身份。

    天亮了,舒安歌早早起床,换了身浅绿色竹布裙衫。

    原主太穷了,连私房钱都没有,她想拿钱做件新衣服都难。

    趁着天还早,舒安歌拿着原主的书,走到院子里朗朗的念了起来。

    (待会儿替换重复的,么么哒~!)

    舒安歌只盼着,血型鉴定技术已经成熟,她和温慧君刚好不一样。

    原主跟大太太长的不太像,这是幸,也是不幸。

    她要是跟大太太长得像,柳姨太可能不会将她抚养长大,早早狠下心把她弄死了。

    又因她与大太太长得不像,母女俩一个屋檐下待了这么多年,也不知彼此身份。

    天亮了,舒安歌早早起床,换了身浅绿色竹布裙衫。

    原主太穷了,连私房钱都没有,她想拿钱做件新衣服都难。

    趁着天还早,舒安歌拿着原主的书,走到院子里朗朗的念了起来。

二三六三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2

    舒安歌羞赧腼腆的将手中书卷在一起,望着温维雍期期艾艾又满怀希望的说:“大哥,我想上中学。”

    说完话,她立马紧张的绞手指:“功、功课我可以自己看书,希望你出门时能帮我带些书回来。”

    温维雍微微一愣,温家不缺钱,家中孩子到了年龄,都会送入学堂中去。

    唯独三妹妹温慧娟,因为柳姨娘的缘故,只在家里趁着兄弟姐妹启蒙时,念了两年私塾。

    柳姨娘常骂三妹妹榆木脑袋不开窍,提都没提过送她上学。

    现在她自己提出要念书,温维雍倒有些惊讶了:“怎么突然想起去念书?”

    旧朝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温维雍念的虽是旧式学堂,但思维很开化,很赞同女子放脚念书,像男人一样学习工作。

    “家中兄弟姐妹都念书,我也想念。”

    舒安歌抱着书包,黑白分明的眼珠中,盛满渴望之意。

    清脆的银铃声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温慧君穿着明萃女中校服,中式深蓝上衣配月白西式百褶裙,时髦清丽好似盈盈水仙花一般。

    她每天都要擦雪花膏,身上还喷了洋行里买来的香水,脚下小皮鞋很是摩登。

    “哥,你还没去上班啊?”

    温慧君笑盈盈的冲温维雍打个招呼,齐耳短发恰恰及肩,明媚动人很是可爱。

    “正要去,需要我送你上学堂么?”

    温维雍看到温慧君,眼眸中多了几分笑意。

    她个头要比温慧娟高许多,活泼俏丽,皓齿明眸,在明萃女中也是惹眼的人物。

    “谢谢大哥,我自己去就好啦。嘻嘻,我们最近正在排练话剧,义演赈灾,大哥到时能不能赞助一些?”

    温慧君伸着白嫩的手掌,尾指微微翘起,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当然好。”

    温维雍一脸宠溺,温慧君提着淑女包,将脸转向温慧娟:“你来缠大哥干嘛,穿的破破烂烂,故意丢温家脸么?”

    她很不喜欢唯唯诺诺的温慧娟,不仅因为她为人木讷,长的不好看。

    也因为每次看到三妹,她心里都会凭空生出几分郁气来。

    旧朝之后,民国建立,到处都喊着打破封建迷信,姨太太地位也水涨船高。

    在旧朝时,大太太是主子,其它小妾都是下人,随意正房管教发卖。

    到了民国全都乱了套,家里竟开始由柳姨娘掌管家务了。柳姨娘对温慧君越好,她就越讨厌从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温慧娟。

    “回二姐姐,我没新衣服穿,不是想故意丢温家脸。”

    舒安歌故意露出怯生生的样子,温慧君更不高兴了:“问你一句话,至于摆出被欺负的样子么,天天把别人显得像恶人一样。哥,我先上学了,你不要多跟她说话。”

    她将头一扬,蹬蹬的踩着小皮鞋离开了。

    温维雍目送温慧君离开,看向温慧娟的神情多了几分歉意:“慧君被宠坏了,你比往心里去。考中学不是小事,我今天出门帮你带些试题课本回来,你好好温习一下。这些天,我会帮你留意报纸上刊登的招生新闻。”

    “太好了,谢谢大哥。”

    舒安歌面上露出笑意,接着局促的垂头盯着脚尖:“等我攒下钱了,一定早早还你。”

    “没几个钱,不用还。”

    温维雍身为长子,对于底下弟弟妹妹总是有几分照应心思的。

    他平日跟三妹妹不怎么打交道,举手之劳还是愿意帮的。

    应承三妹后,温维雍正要出门,见她目送着自己离开,又住了脚步从皮夹子里拿出两枚银元:“拿去买些零嘴吃,这么瘦要多补补身体。”

    舒安歌没推让,接下银元,乖巧道了谢。

    她转身回了小洋楼,回到原主房间中。

    安宁时光,在柳姨太起床后就结束了,她洗漱完换上漂亮衣服,就开始折腾原主,每天都要换个花样。

    洗衣服做家务是常有的,还会让温慧娟像小丫头一样,服侍她和别人打牌。

    打牌时端茶倒水是必须的,要是柳姨太输了牌,手里抓到什么都劈头盖脸的朝温慧娟身上抽。

    好好一个小姑娘,被柳姨太折腾的畏畏缩缩,见谁都害怕。

    连外人都看不过眼,曾劝柳姨太对女儿好点,再怎么着日后也是个贴心小棉袄。

    柳姨太回旁人的话,原主记得清清楚楚。

    “我为广厚添了俩儿子,以后儿媳妇争着孝敬我,不需要什么小棉袄。这丫头木的像石头,搁在眼皮子底下只让人生气。我只盼哪天把她嫁出去,也免得天天看着她生厌。”

    那时温慧娟还不知自己不是柳姨太的亲生女儿,心中无限凄惶,只恨自己没用,得不到爹娘喜爱。

    柳姨太对着镜子梳妆,画好眉后,挑着眼梢说:“将三丫头叫过来,天都亮了还躲懒。”

    “是,二太太。”

    下人来催时,舒安歌早有思想准备。

    她走到柳姨太房间中,这里装潢布置,与原主房间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床是上好的欧式洋床,梳妆台也是纯白色的西洋范,木地板干净的连丝灰尘都没有,台灯罩子上还画着一对小天使。

    柳姨太打开梳妆匣,里面盛放着各种漂亮首饰。

    她取了一对珍珠耳环,现搁在耳朵上比划了下,满意后才往耳垂上戴。

    舒安歌瘦弱白皙的脸庞,映在镜子里,柳姨太皱眉:“死人咯,不会往后站一站。”

    她往后退了一步,镜子里瘦弱的人影儿也不见了。

    “去法界中街的百代公司,给我买最新款的铜匣香水和珠光面嫩散。吴妈,给她一块钱。”

    铜匣香水0.6元,珠光面嫩散0.4元。柳姨太算的很准,连路费都不给舒安歌一分。

    吴妈从围在腰间的兜里,拿出一个银元给舒安歌。

    她接了下,抿着唇问:“二太太,家里没车了,我怎么去百代公司?”

    柳姨太豁然转过身来,随手抄起一个用完的空香水瓶,就朝她脑袋上砸去。

    舒安歌头一歪,躲了过去,香水瓶子结结实实的砸到地板上,碎成了一片亮光。

    “不知勤俭的贱丫头,一分大洋都赚不来,还想乘汽车,真是眼睛长到头顶去了。”

    见她还敢躲,柳姨太更生气了。

二三六四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3

    “给我跪下!”

    地上全是碎玻璃,柳姨太这时罚跪,未免太丧心病狂了,连吴妈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她小心劝道:“太太,小姐还小,未必是不知勤俭,或许就是问一句。”

    “早年十四五都能说亲了,这年纪还小?”

    柳姨太声音尖利,刺的人耳膜疼。

    “呵呵,谁惹桂香生气了。”

    温广厚声音响起,柳姨太收起怒色,嘱咐吴妈将香水瓶碎片扫好,接着朝舒安歌翻了个白眼:“快去买东西。”

    舒安歌嗯了一声,捏着银元离开。

    她几乎擦着温广厚的衣摆走过,对方看都不看她一眼。

    柳姨太收扶着耳环,眼中透着媚意,半嗔半笑:“老爷怎么舍得到我这边,四妹刚嫁过来不到半个月,您舍得留她一个人孤单啊。”

    温广厚握住柳姨太的手,让她将头靠在自己胸口,拿起眉笔替她描了半边眉毛:“小醋坛子,别的女人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物,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柳姨娘收住笑,眼圈微微泛红,反握着温广厚的手:“有你这句话,我这辈子也值了。七哥,这一转眼咱俩也都是四十岁的人了,再过几年就能做爷爷奶奶了。”

    “我的桂香还是那么漂亮,比十几岁时还好看。”

    富贵日子养着,柳姨娘自然比十几岁时更好看。十几岁时,她面黄肌瘦,家里差点把她卖给更穷的人家换亲。

    说起来也是柳姨娘命好,温广厚愿意拿出所有积蓄,将她带回家。

    她柔柔的将脸贴在温广厚手心,手指轻轻勾着他的腰。

    作为女人有谁愿意跟其它女人分享男人,可哪个男人不贪鲜。

    柳桂香要的不多,只要温广厚心里,总拿她当头一份儿句好。到了民国,前面太太彻底失了宠,她日子比从前过的更自在了。

    当年温广厚娶梅家小姐时,她心里是真的酸。

    明明她先和七哥在一起,梅家仗着家世显赫,硬生生抢了她夫人的位置。

    七哥刚娶梅纯如时,怕被梅家知晓两人过去,他们忍着一年都没能见几次面。

    好在后来终于熬出了头,柳桂香以姨娘的身份进了门。

    梅家规矩多,柳桂香刚进门就立规矩,心里恨毒了她,又拿梅纯如无可奈何。

    她为七哥生下了长子,而她和七哥的第一个孩子,却因种种原因没能活下来,让柳桂香如何不恨。

    为了报复梅纯如,柳桂香特意调换了两人生的女儿。

    她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当着梅纯如的面,折磨她的亲生女儿,再看着她将自己的慧君捧为掌上明珠。

    舒安歌不太清楚柳桂香和温广厚的故事,要是知道了,一定要感慨一句,这就是传说中要命白月光的配置。

    不管男主有多少男人,永远比不过白月光勾勾手指。

    出了门,舒安歌捏着一把铜子儿,找了辆黄包车,前往百代商行。

    原主怕柳姨太责难,不敢独自乘坐黄包车去买东西,她可没这个顾虑。

    温家在老城,中法租界在新城东边,要是靠双脚走,舒安歌走到晚上都难进家门。

    就是坐黄包车,去百代公司也得一个小时半。

    等车进了中法租界,各处风光又是不同,舒安歌看到了老掉牙的有轨电车,还见到了高大的教堂钟楼。

    街上行走的人里,多是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士,还要金发碧眼、黄发绿眼的外国人。

    外国人个子和华国人差不多高,身材区别很大,男人多长着一张肥大的红脸庞,女人骨架极大胸前蓬蓬一团。

    天气热,华国女人无论穿旗袍还是洋装,都只露到小腿处。

    外国女人不讲究这些,裙子能直接开叉到大腿,行走时露出白花花一片。

    租界很繁华,洋行、西餐厅、酒店林立,处处都透着新时代光景。

    洋人走在街上神情分外矜傲,自认高人一等。更有年纪极大的老西方男人,臂弯里挎着年轻漂亮的东方小姑娘。

    小姑娘笑容谄媚,老男人满脸油腻。

    这一场景,刺痛了舒安歌的眼睛。国弱民困受人欺凌,国中国内洋人逞威风。

    他们赚着华国人的钱,还用这些钱做武器养军队,对华国进行侵略。

    这样的场景,还将持续很多年,而华国接下来还要遭受更多灾难。

    温广厚是个真小人,国难来临之际,他投靠敌国欺压一心救亡图存的仁人志士,导致许多人受其陷害。

    这样的人,原主不屑于认他为父。

    任何一个有良知的华国人,都不会主动认贼作父,靠着洋人的手欺压华国人。

    百代公司生意极好,门童穿西装打领带,热情洋溢的向每个客人问好。

    “先生欢迎光临!”

    “女士请进!”

    当然见到穿着漂亮的男女,他们问好的声音会格外大。

    遇到像舒安歌这样的,他们只是低声带过去一句,立马又开始欢迎别人。

    看人下菜碟这种事,什么时候都避免不了。

    这时的商行与后世有着很大不同,所有商品都放在玻璃柜中。

    客人想要看商品,必须请售货员帮忙。

    若是穿的衣裳太破,不拿出钱来,售货员就会装作没听见请求。

    女子化妆品柜处,人流最多。

    舒安歌进门口,直奔装着各种漂亮香水的柜台走去。

    “慧君,这个香水瓶子真漂亮,是橘子味儿的,你要不闻一下?”

    清脆的女声好似银铃一般,她口中所喊名字,引起舒安歌注意。

    她朝着声源处望去,看到三个穿着同款校服裙衫的女孩子亲昵的站在一起。

    其中一个短发背影正是温慧君,舒安歌默默叹气。

    该上学的时候,温慧君人在百代公司商行里,两人碰面又该起摩擦了。

    她可以躲到一旁,但舒安歌不愿意躲。

    温慧君总是找各种理由嘲讽攻击原主,舒安歌也想替温慧娟出出气,谁让她天生嫉恶如仇呢。

    “是很香,我喜欢味道浅浅淡淡的。”

    温慧君轻嗅瓶口,面上浮出惊喜笑容。

    “请帮我拿一瓶新上市的铜匣香水,再拿一罐珠光面嫩散。”

    温慧君皱眉放下手中香水瓶,朝身侧望去,眸中泛起怒色。

    她早晨刚骂过温慧娟穿着寒酸,丢温家的人,她半点记忆都不涨。

二三六五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4

    “慧君?你在看什么?”

    女伴眼中嫌弃的情绪太过明显,周莉晴拽了拽温慧君的袖子。

    “那是我的家庶妹,以前跟你们提过。”

    温慧君脸色仍是不好,她与周莉晴还有张越溪关系极好,常常向她们倾诉各种烦恼。

    脑袋不开窍,人长的木讷呆板的温慧娟,就是她最常吐槽的对象。

    “好瘦,像不像非洲来的猴子。”

    张越溪表情促狭,轻拍着温慧君的手背,唇角微微勾起,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望着温慧娟。

    “扑哧,你嘴巴真厉害,怪不得人人夸你小百灵。”

    温慧君神情好看了些,见舒安歌柔柔静静的站在柜台前,没有向她问好的意思,心下不高兴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鼻子了挤出一声哼:“温慧娟,你是脑袋不开窍,还是没长耳朵,早晨我跟你说了什么话。”

    舒安歌淡淡瞥了温慧君一眼,短短的哦了一声:“忘记了。”

    三个字,轻飘飘的打发了她。

    温慧君像吃了个闷子,睁大水汪汪的杏仁眼,紧咬着贝齿,气的脸颊绯红。

    她习惯了温慧娟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任凭她教训的样子。

    被怯弱的庶妹驳了面子,温慧君哪儿能乐意:“你来这里做什么,真丢人现眼。”

    “我来给柳姨娘买香水,慧君小姐不该在念书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

    温慧君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瞪着眼愣了几秒才斥到:“要你管,今日租界举办庆典,学堂休沐让我们来长见识。”

    她话出口,又觉自己没必要跟温慧娟解释,气的脸更红了。

    舒安歌付了账,接过香水和护肤品,不言不语将温慧君冷到一旁。

    洋行大厅中人极多,温慧君也不好大声与舒安歌争执,只能恨恨的望着她带着东西离开。

    “你那个庶妹果真讨人厌,人长的木讷,还一点礼貌都没。”

    周莉晴撇撇嘴,抱着温慧君的胳膊,和颜细语的安慰她。

    张越溪手中拿着一个茉莉香的英国牌发油,爱不释手的嗅来嗅去,一脸遗憾的说:“这个月开支多了些,只好等下个月拿了月钱,再买发油了。”

    周莉晴闻弦歌而知雅意,垂头丧气的接到:“我和你一样,想买瓶兰花香水手头都不阔绰。”

    “别难过,我帮你们结账,我这个月手头宽松。”

    “亲爱的miss温,你实在太好了,就像西方油画中的小天使!”

    周莉晴动作夸张的抱住温慧君,张越溪也将她夸了又夸,三个小姐妹好的像一个人儿似的。

    出了百代公司,舒安歌没急着回家。

    柳桂香为人苛刻变态,她早早回去,又要被她寻了各种理由虐待了。

    温慧君说租界这边有庆典,舒安歌倒有些好奇。

    百代公司大厅中放着唱片,街上的声音听不真切,她出了门,隐约听到不远处有鼓乐声响。

    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舒安歌想更了解这个时代,所以循着声音一直往前走。

    大约走了一千多米的路程,嘹的鼓乐号角声直冲云霄。许多百姓凑在街道两边,津津有味的看着眼前西洋景。

    一群年龄各异的洋人,穿着深蓝色制服,身上披着绶带,演奏者各种乐器。

    他们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又穿着同样的礼服,猛一眼望过去还挺有气势。

    在洋人后面,跟着手里拿着捧花的年轻男女学生,他们朝气蓬勃笑脸盈盈,如一阵春风,带给人融融暖意。

    “这鼓看着不大,动静倒是厉害,比咱们的腰鼓还要好听些。”

    “我还是喜欢听腰鼓,热闹喜庆,这些长鼻子蓝眼睛的人,瞧着就让人害怕。”

    “听说他们这是接待北边来的大人物,也不知大人物到了没有。”

    “说起大人物,唉,南边最近不怎么太平,也不知这阵风波什么时候回过去。”

    舒安歌站在人群中,听着别人聊天,倒有些惊异当前局势了。

    鹤城离河运、海运和陆运都极发达,各方消息在此交汇,南南北北的政事都能听到一些。

    原主被柳姨娘苛待的厉害,对于家国大事不甚明了。

    在她接受的记忆中,过不了多久温慧娟就给被送给陈副官做姨娘,此后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是哪个大人物来了鹤城,需要洋人如此兴师动众。

    要知这个年代的洋人眼高于顶,一直将华国人视为下等人,每每打交道总是趾高气扬,哪儿有半分恭敬。

    舒安歌仔细打量庆典队伍,学生手中没拿旗子,周围也没人打欢迎横幅,她对来人身份更好奇了。

    “呜呜,放开我,我要找”

    稚嫩的哭声几乎完全被震天的鼓乐声遮盖,舒安歌耳聪目明,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形容猥琐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

    小男孩他脖子上戴着金锁片,哭的两眼通红好不伤心,油光晶亮的小皮鞋上,被人踩了半只灰印子。

    男人穿着长衫,一手死死抱着小男孩,另一只则拿着串糖葫芦:“小少爷,我这就带你找娘亲,好不好?”

    他鼓着双腮眼珠外突,脸色蜡黄,干瘪的手背青筋暴起,说话时人有些没精神,像是在打哈欠。

    这人有问题,舒安歌目光下意识凛然起来。

    小男孩粉雕玉琢,不像一般家庭出身,男子穿着长衫戴着帽子,奸门枯陷、无肉露骨,一看就是个yin君子。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小男孩扯上关系。

    在看他的举动,哄孩子时眼神焦灼,拿糖葫芦的手在孩子嘴边比划着,随时打算捂上去。

    她退出人群,不着痕迹的往长衫男子身旁走去。

    他勉强哄住小男孩后,人朝巷子里钻去。

    他的举动,更让舒安歌觉得有猫腻了。民国人贩子十分猖獗,这个人十有**是个拐子。

    无论在哪个年代,舒安歌对于拐卖妇女儿童的人,都深恶痛绝到极点。

    进入巷子后,男子焦躁的扔了糖葫芦,一边拿着手帕往孩子嘴巴上捂,一边嘀嘀咕咕:“怎么还没晕过去,老仲不是说这药很厉害,成年人都能药过去。”

    他抱着孩子,舒安歌投鼠忌器,思量着如何安全救下小家伙。

二三六六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5

    手帕不管用,四下无人,男子将孩子放到地上,恶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再哭,再哭我就掐死你!”

    小男孩与家人走失,原本就是十分害怕,被男子恐吓后,顿时嚎啕大哭。

    “还哭!”

    长衫男子怒瞪眼睛,呸了一口就要打小男孩耳光,暴露出丑恶面目。

    刚好舒安歌从墙边找到一根竹竿,拿到手里,种种打向长衫男子脑袋。

    他闷哼一声,尚未反应过来,人就脸朝地歪了下去,连是谁袭击了他都不知道。

    将疑似人贩子的家伙打晕,舒安歌走上前,弯腰将小男孩抱了起来。

    他受了大惊吓,哭哭啼啼止不住声。

    “宝宝别哭,坏人被已经打倒了。”

    小孩子份量不重,嫩生生的小胳膊上,有着显眼的掐痕,他年纪不大也就三岁多的样子。

    “娘亲,凉。”

    小孩子话说不真切,一声声的叫着娘亲,小眼睛都快哭成核桃了。

    舒安歌轻拍他的后背,左右看过之后,朝正在举行庆典的街道走去。

    她猜测小朋友应该是看庆典时,被坏人盯上,和家人走散了。

    现在带着孩子回去,找到对方家人的可能性很大。

    “宝宝乖,你叫什么名字?”

    在带孩子回去时,舒安歌耐心的问他名字。

    小家伙只是抽抽噎噎的哭,除了叫娘亲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孩子年龄实在太小了,怕他哭伤了眼睛,舒安歌轻声哼起童谣。

    “太阳要落,就让它落吧。太阳落了,月亮才会升起来……”

    原主年龄还小,嗓子没长开,少女轻灵的声音如婉转动听,让小家伙慢慢收了声。

    他抓着舒安歌的衣襟,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认真盯着舒安歌的脸瞧。

    “乖宝宝,我们这就去找你娘。”

    听到娘子,小家伙笑了:“娘,娘。”

    他伸着手,眼睛里像是有很多小星星闪啊闪。

    庆典已经结束了,舒安歌抱着孩子站在街上,四下张望,寻找有没有人家找孩子;。

    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无论哪家丢了都会很着急的。

    “是邹家的小东西。”

    舒安歌在街上站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人盯上了她。

    两个穿长衫戴帽子的男人,诧异的望着她手中孩子,面上露出狠戾之色。

    朱哥发了话,让他们必须把邹家的小东西抱走。

    他们亲眼看着,素有四脚蛇之称的好兄弟,将邹家小少爷从保姆手中顺走。

    还不到一刻钟,怎么邹家小东西又出现在一个女人怀里。

    “势头不对,咱哥俩要上了。”

    舒安歌察觉到有人注意到自己,似是要对她动手。

    心中略略权衡片刻,抱着孩子匆匆朝小巷子中跑去。

    她前脚刚跑进巷子里,两人后脚就拔腿追了上来。

    “格老子的,这小娘们儿不简单。”

    他们自认手脚还算麻利,没动手就被人看出端倪来,两人很生气。

    租界巷子七拐八绕,舒安歌猛的一冲,小家伙抽抽噎噎的又哭了起来。

    她心中无奈,只能点了他的昏睡穴,免得他哭声引来不怀好意的人。

    “臭娘们儿,不想死的话,快将人放下。”

    身后传来恼羞成怒的威胁声,舒安歌头也不回,抱着孩子在巷子中拔腿狂奔。

    她一边跑,一边思考对策。

    区区两人不足为惧,但她手里抱着孩子,万一他们手里有木仓,她也没万全把握成功脱险。

    哪里最安全。

    “艹,小丫头瘦的跟竹竿一样,跑起来比飞毛腿还厉害。”

    跟在她后面的人,喘着粗气,已经有些使不上劲儿了。

    “快追,必须把邹家小少爷弄走。”

    另一个人气息更乱,但始终没放弃追回邹家小少爷。

    不远处耸立着着高大的教堂,阳光下的十字架,端庄神圣。

    舒安歌眼神一亮,一下子有了主意。

    她要带着小家伙到教堂去,那里是人多,又是外国传教士地盘,歹人不敢强来。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舒安歌抱着孩子,很快消失在两个歹徒眼前。

    他们追着追着,连对方影子都看不到,心中很是恼恨。

    “猫哥,臭娘们儿不见了,我们该怎么办?”

    “她肯定躲在了某个建筑内。”

    被称为猫哥的人,瞪着一双三白眼扫视四周,斟酌着舒安歌会逃到哪里。

    附近有教堂,有独栋小洋楼,还有卖字画的店。

    “你去那边,我去教堂那儿,咱们分头行动,一定要找到人!”

    “好。”

    再说舒安歌一头扎进教堂中,此时非礼拜天,教堂中信徒不太多。

    讲台上唱诗班正在排练圣歌,对于舒安歌的闯入颇觉意外。

    “愿神赐福于你,阿门。”

    有人朝舒安歌做了个赐福的动作,她微微欠身,镇定自若的问到:“请问忏悔室在哪里?”

    大堂中没有可藏人的地方,她想先到忏悔室中,向神父求助,让对方打电话联系警务局。

    “向前走,奥特神父正在与人会面。”

    传道士精通华夏语,语调温和的提醒舒安歌。

    “谢谢您。”

    舒安歌沿着传道士所指方向往前走,到了忏悔室门口才停下脚步。

    忏悔室隔音效果极好,要是普通人站在这里,一定听不到里面人的对话。

    但舒安歌不是一般人,原主似乎天赋异禀,耳力非常好,有了她的加成后,简直成了bug级的存在。

    (待会儿男主就出现了,重复的部分,十分钟后替换,辛苦大家了)

    “好。”

    再说舒安歌一头扎进教堂中,此时非礼拜天,教堂中信徒不太多。

    讲台上唱诗班正在排练圣歌,对于舒安歌的闯入颇觉意外。

    “愿神赐福于你,阿门。”

    有人朝舒安歌做了个赐福的动作,她微微欠身,镇定自若的问到:“请问忏悔室在哪里?”

    大堂中没有可藏人的地方,她想先到忏悔室中,向神父求助,让对方打电话联系警务局。

    “向前走,奥特神父正在与人会面。”

    传道士精通华夏语,语调温和的提醒舒安歌。

    “谢谢您。”

    舒安歌沿着传道士所指方向往前走,到了忏悔室门口才停下脚步。

    忏悔室隔音效果极好,要是普通人站在这里,一定听不到里面人的对话。

    但舒安歌不是一般人,原主

二三六七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6

    忏悔室的门开了。

    舒安歌抱着孩子,目光与穿银灰色风衣的高大男子对上。

    他眸色黑中带着一抹浅浅的银灰,鼻梁高挺,唇色非红非白,有一种大地般的厚重感。

    用英俊帅气这样的字眼来形容眼前人,似乎过于轻浮了些。

    他很有魅力,头发黑且硬,让人一时难以判断他的年龄。

    “你的孩子?”

    没有门的阻隔,男子低沉清润的嗓音,听起来更觉动人心魄。

    “本次任务攻略目标出现,当前好感度15。”

    “是捡来的孩子,遇到一些小麻烦。”

    舒安歌本打算求助神父,在听到系统提醒时,顿时改变了主意。

    她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及时撇清只拐卖孩子的嫌疑。

    莱特.米兰斯神父,从忏悔室中走了出来,他拥有一双悲天悯人似海洋般的蓝色眼睛。

    “耿先生,这里是教堂,原主保佑您早日达成所愿。”

    他姓耿,舒安歌在心中猜测着对方的名字。

    莱特神父目光落在舒安歌怀中孩子身上,慈祥的脸庞上浮现出淡淡笑容:“亲爱的天父,我将我的孩子全然交在你的圣手之中,你知道我们所求的,在我们未开口之先,你已晓得……”

    他认真的为小家伙祈祷,眉眼宁静柔和。

    耿无相细细打量着体态瘦弱伶仃的少女,她衣着素净,星眸似水杏,黑白分明的干净。

    这样一个素净皎洁的少女,与人贩子三字完全搭不上边。

    他之前只瞧幼童粉雕玉琢衣着富贵,与少女截然相反,这才起了疑心。

    “谢谢神父。”

    舒安歌道了谢,手指在幼童睡穴上轻轻一点。

    酣然入睡的孩子,睁开惺忪的眼睛,像只小松鼠,攀着舒安歌的肩膀小小的翻了个身。

    “娘……我要凉。”

    他声音呜呜咽咽,奶猫一样叫的人心疼。

    “宝宝别哭,很快就能找到你家人了。”

    舒安歌轻拍小家伙后背,兴许是熟悉了她身上带着淡淡馨香的皂角味。小家伙哭了几嗓子,小手揪着她的头发停止了抽噎。

    坏人兴许还在外面等着,舒安歌也没多耽搁:“莱特神父,外面似乎有坏人在追堵这个孩子,您能帮忙联系一下警务局么?”

    莱特神父将目光移向耿无相,见他没开口的意思,正要点头,耿无向突然开了口。

    “丢孩子的人家一定很着急,我送你到警务局。“

    “这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舒安歌明眸微闪,做出几分不安的样子。

    不知为何,眼前少女虽摆出局促模样,耿无相总觉得,她其实内心极为坦荡。

    “刚好我要到警务局一趟,顺路而已。”

    “那就多谢了。”

    莱特神父说了几句嘱咐话,目送二人离去。

    他们离开不久,传教士基恩走到莱特.米兰斯神父面前,一脸担忧的问:“莱特神父,耿先生会轻易放弃么?”

    除了神父这一神圣职业外,莱特.米兰斯还有另一个身份英**火商之子。

    正因家族造下的杀孽太多,他才选择做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来到战火纷飞的华国传播福音。

    莱特.米兰斯不愿让十指沾上血腥,也不想助纣为孽。

    他放弃令人垂涎的家族继承权,淡忘前半生的尔虞吾诈,只为寻找真正的心灵宁静。

    “仁慈的主啊,请你爱每一个世人,宽恕无知的罪人吧。”

    莱特神父虔心祈祷,基恩也将手放在胸前,与他一起进行祷告。

    猫哥混进教堂中,贼眉鼠眼的寻找邹家小少爷踪迹。信众们虔诚的随唱诗班一起唱赞美诗,他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当看到抱着孩子的舒安歌,猫哥眼睛顿时亮得像个电灯泡,搓搓手猥琐的朝她走去。

    “是那个人,他们一直在追我。”

    舒安歌抱紧孩子,微皱眉头,目光不自觉带出几分冷意。

    “别怕。”

    耿无相朝舒安歌伸出手,刚毅的眉眼透出浅浅柔和:“孩子给我。”

    他伸出手时,舒安歌才瞧见他手腕上戴着檀香手串。

    每一颗珠子都光泽盈润,木质纹理温润可亲,像是常年经人把玩的样子。

    佛家有言,手持佛珠念诵经文,若能满二十万遍,身心不乱,无诸谄曲者,舍命得生第三焰天,衣食自然,常安乐行。

    也不知耿无相是信奉佛教,还是旁人送他的佛珠。

    舒安歌将小家伙递给耿无相,他单手抱着孩子,硬汉气质中杂糅进几分慈爱温柔。

    “呜呜。”

    从绵软馨香的怀抱,换到坚硬如石头的胸怀,小家伙扁扁嘴,又要哭出来。

    “别哭,带你找家人。”

    说来也怪,明明小孩子不怎么听得懂人言,耿无相一句话就让他收住了抽泣声。

    “这位爷,您怀里抱的是我家小公子,还请将孩子还给我们。”

    猫哥见邹家小少爷,从舒安歌怀中换了位置,心里打了个突,还是上前问耿无相讨要孩子。

    这笔生意做的值,拿了钱他们就可以换个地方逍遥自在了。

    要是舒安歌知道猫哥的想法,一定会默默翻个白眼。

    每当反派想干一票大的时,都会立下这个致命flag,然后光荣成为炮灰。

    “你家少爷?”

    耿无相笑得温文尔雅纯良无害,要是熟悉他的人见了,怕是立马稍息立正,检讨自己最近又做错了什么。

    “是的,隆庆商行邹家,小少爷在中法租界看庆典时,被一个小姑娘抱走了,我们正四处找。”

    猫哥说着话,像是才看到舒安歌一般,指着她怒道:“就是这个小丫头片子,趁乱抱走了我们家少爷!”

    “……”

    这么粗暴直白的恶人先告状,真的好么?

    舒安歌正要解释,耿无相微微颔首:“既然这样,雷力,将人捆起来送到警务局。雷风,去邹家问一下,有没有走失孩子。”

    他一声令下,立马有两个穿着打扮极为寻常的男子,出现在三人眼前。

    猫哥被人扭住胳膊捂住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了出去。另一人则主动抱过孩子,遵从耿无相的指示,前往隆庆商行,询问他们有没有遗失孩子。

    舒安歌目送着雷风离去,心里忽的生出稍许紧张之情。

    接下来,她该用什么借口,跟耿先生多说几句话?

二三六八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7

    “目标人物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30。”

    舒安歌杏眼微张,唇角不自觉露出浅浅笑意。

    人贩子嫌疑成功洗刷,好感度上涨到正常水平了。

    “别担心,雷风办事很妥帖,会帮孩子找到家人的。”耿无相嗓音醇厚低哑,很容易就能让人安定下来。

    “谢谢你,我叫温慧娟,是做药材生意的温家。”

    “温广厚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耿无相微蹙眉峰,又问了一句:“梅夫人过的可还好?”

    他这次来鹤城,打算拜访一下父亲的故人之后,也算报答梅家当年相助之恩。

    但温广厚此人过于钻营,耿无相不喜他的作风,拜访之事也就没急于一时。

    “梅夫人……”

    舒安歌淡垂眉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梅夫人过的很不好……非常不好。”

    她相信耿无相是个好人,虽然原主记忆中,梅如纯连同一双亲生子女,下场都很惨淡。

    但这一切建立在,温广厚和柳桂香阴毒狠辣的算计下。

    得知故人之后过的很不好,耿无相神情不太好看。

    他与温广厚见过面,对方只说夫人近年体弱,潜心礼佛,不愿抛头露面。

    如今听温慧娟这样说,其中仿佛另有隐情,他按捺不住心中疑惑,主动问:“怎么个不好法?”

    “家中二太太……也就是我的生母柳姨娘,为人十分刻薄。她掌管家中大小事务,很不将大太太放在眼中。大太太近年来,身体病的蹊跷,不像得病倒像中毒似的。”

    舒安歌没撒谎,温家又不是穷苦人家,梅纯如生的又不是大病,怎么会到了连门都出不了的地步。

    “你是柳姨娘的女儿,怎么愿意为大太太说话?”

    耿无相对于温家了解不多,只知温广厚有三个姨太太,也没去关心哪个得宠。

    谁不知道温广厚初来鹤城时,只是一文不名的小学徒。

    他得志之后,就开始一房房的纳妾,与梅家交好的人家,如何不替已故的梅老爷子心寒。

    舒安歌惨然一下,也无意隐瞒什么:“耿先生,人人都说温家日进斗金,您看我这穿着打扮,像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么?”

    她身上裙衫洗的泛白,脚底踩着黑色浅口布鞋,头上连根红绳都没戴,耳垂、手腕脖子更是干干净净,没一件女孩家的饰物。

    这正是让耿无相不解的地方,以温家的财力,别说家中千金,连下人都不会打扮的这么寒酸。

    “梅夫人很好,待家中每一个孩子都好。至于梅姨娘,很讨厌我,几乎到恨不得掐死我的程度。老爷眼中只有姨娘,不关心太太死活,偶尔喝醉酒,提起梅家总是满怀怨怼。”

    耿无相沉下脸,平静的目光中露出几分精光:“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一切都太巧合了,他来教堂找莱特.米兰斯神父,恰巧碰上抱着孩子躲坏人的温慧娟。

    她又主动自报家门,还说梅纯如在家中过的极不好,很有可能中了毒。

    “先生,您看起来不像一般人。如果您与梅家有旧,希望你能出手帮帮大夫人。”

    “我姓耿,你先回去,改日我会到温府拜访。”

    耿无相收起闲谈心思,让舒安歌先回去。

    他打算略查一下温家情形,然后带手下到温家走一趟。

    援手从天而降,舒安歌眸中闪起亮光:“谢谢您,大夫人是个好人,希望您能帮她走出困境。”

    离开教堂后,舒安歌没在租界打转,叫了辆黄包车回家了。

    希望柳桂香别闹什么幺蛾子,毕竟很快就要来人收拾她了,舒安歌默默幸灾乐祸。

    温广厚晚上没出门,与柳桂香凑在一起你侬我侬。他们肉麻兮兮的情态,让舒安歌想起了老房子着火。

    啧,这就是新款香水的功劳吧。

    柳桂香有男人陪着,没再找由头刁难舒安歌,她也乐得清闲。

    温维雍回家时,怀里挟着几本书,下人接过他手中帽子,又要帮他拿书,被他挥手挡了过去:“三小姐要是没睡下,让她过来一趟。”

    下人领了差事,小碎步跑着去找三小姐。

    “大哥,今天铺子里忙么?“

    舒安歌穿着碎花长裙,笑吟吟的向温维雍问话。

    按理说温维雍作为温家长子,这个年纪也该娶妻生子了。

    但温广厚像是忘记了这茬一样,只以历练为名义,让温维雍到铺子里帮忙像他当年做学徒时那样。

    不,还不如温广厚做学徒时。

    他因为脑袋聪明手脚麻利,被梅老爷子看上,亲自带在身边培养,温广厚却没亲自指点儿子的意思。

    他只想让温维雍受苦,只有桂香生的儿子,才有资格继承温家家业。

    “你要的书。”

    温维雍将买来的几册书递给舒安歌,特地叮嘱了一句:“有一本是各校往年招生的试题,你可以多看看。”

    所以,任何年代都有参考资料,考试前都得多联系。

    舒安歌将书搂在怀中,抿着唇用力点头:“谢谢大哥。”

    “大哥,你又给她买了什么东西。”

    温慧君气得直跺脚,想一把扯掉舒安歌脸上灿烂的笑容。

    凭她也配问大哥要东西,她才是大哥嫡亲的妹妹!

    温慧君越想越委屈,看向温维雍的眼神充满控诉,像是被夺走宠爱的小狸猫。

    “慧君,三妹打算考学堂,我帮她带几本书,不值钱的。”

    “就她,还考学堂?哥,她今天跟我顶嘴,气死我了,你一定要给我做主。”

    温慧君气咻咻的瞪着舒安歌,只恨二太太没在这里,不能拧着她耳朵打嘴巴。

    “好了,天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哥,你向着她,你到底是谁的哥哥。”

    温慧君喊声拉的极长,眼睛红红的,委屈的像只小兔子。

    “二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也是大哥的妹妹。你要是真的特别讨厌我,下次在外面遇见时,就装作不认识我。”

    舒安歌一口气将话说完,又一脸感激的看向温维雍:“谢谢大哥替我买书,我会认真学习,早日还你钱的。”

    “好好学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们是兄妹。”

    “哥,哥,哥!”

    温慧君跺脚,一脸不乐意。

二三六九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8

    民国教育水平相对落后,识字的人不多,初中入学考试极其简单。

    舒安歌让温维雍为自己买书回来,只是想将她会的东西过明路。

    除此之外,她还趁着不注意,悄悄到书房拿了一些《本草纲目》以及《珍藏偏方大全》等。

    温家靠卖草药起家,又接收了梅家的产业,家中关于中医类的书籍自然多。

    上面的药方,舒安歌闭着眼睛都能背下来,还是耐着性子,一页一页的认真翻看。

    “温慧娟,快给我滚出来!”

    柳桂香不知发什么癫,扯着嗓子拍房门。

    “稍等。”

    舒安歌将书塞到抽屉里,调整了一下神情,一脸怯懦的打开房门。

    柳桂香挑剔的瞪了她一眼,朝丫鬟呶呶嘴:“金铃,把新衣服给她,便宜这个臭丫头了。”

    金铃生着圆脸庞,眉毛粗粗的横在眼睛上,滚粗的胳膊像男人一样。

    她人不坏,不像府里其它丫鬟那样,喜欢踩高捧低,明里暗里的欺负原主。

    柳桂香重用金铃,正是因为她的老实。她自己亏心事做多了,总觉得人人都想害她,怕漂亮的小丫鬟,在她身边伺候着伺候着爬到温广厚床上。

    “三小姐,新衣服。”

    舒安歌刚接过衣服,柳桂香抬着下巴,一脸不耐烦的说:“快换上,别拖拖拉拉,今天要来贵客,别丢老娘的人。”

    当了这么多年富家太太,柳桂香还是改不掉粗鄙的口头禅。

    或者说,每次在梅纯如母女面前,柳桂香都会暴露出最粗鄙恶俗的一面。

    掐身的浅蓝绣花旗袍,捧在手中冰凉顺滑,针脚做的很细致,镶金线盘扣也是用了心的。

    舒安歌换上旗袍,腰身处空出一截,衣摆也比平日略长些。

    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对着巴掌大的梳妆镜认真照了照,猜测这旗袍应该是给温慧君做的衣裳,现在穿到了她身上。

    府中来了什么贵客,需要她亲自换衣裳。

    舒安歌第一个想到的是耿先生,但又觉他要是来温家,肯定不给他们动手脚的机会。

    但要说是陈副官,在原主记忆中,对方来温家提亲,应该是在温慧娟生日后。

    现在离温慧娟生日,还有一段时间。

    贵客究竟会是谁?

    舒安歌刚换好旗袍,刚拿起梳子,急促的敲门声再度响起。

    “三小姐,二太太催你快一点。”

    是金铃在外面催,舒安歌嗯了一声,匆匆梳了头发,在耳边别了一个旧玳瑁发卡。

    这是原主为数不多的饰品,被她很是珍重的放在简陋梳妆匣中。

    舒安歌下了楼,人往客厅走,还没到下面,就听到柳桂香宛若老母鸡下蛋一样的笑声。

    “陈副官真是风趣幽默,我一把年纪了,哪儿有花骨朵似的小姑娘漂亮。”

    “呵呵,小姑娘太青嫩,太太这样的年纪,最是迷人,就像水蜜桃一样,笑一笑就让人心肝儿颤。”

    金铃木愣愣的站在柳桂香身后,仿佛一点都没听出两人是在打情骂俏。

    当下人的总要有眼力劲儿,金铃不够聪明,也没蠢到是非不辨。

    她娘生了八个孩子,她小时候排行老四,等长大后就排行老二了,八个孩子只有三个长大成人。

    金铃怕饿肚子,所以她很听柳姨娘话。

    陈副官对熟透的女人没兴趣,柳桂香生过三个孩子,腰身再细也比不过小姑娘。他恭维这娘们儿,只是为了从温家弄些钱花花。

    “慧娟丫头,做过来。”

    柳桂香抬头看到舒安歌,笑容腻歪的朝她招招手。

    这笑蕴含的感情活像养大一头猪,终于到杀肉卖钱时的欣喜激动。

    舒安歌垂着眼眸,找了个小矮凳坐下,没往柳桂香旁边做。

    柳桂香拿手帕按着嘴角,朝陈副官抛了个媚眼:“这孩子还害羞了,十四五的年纪,搁在前朝都当孩子妈了。”

    陈副官目光少女苍白青涩的脸蛋上流连,人靠衣装,她换了身素净清丽的旗袍,人比在戏园门前秀气美丽了许多。

    她皮肤嫩滑,让陈副官想起刚做好的水豆腐。

    一口咬上去,那滋味实在是**。

    “小姑娘们,都爱害羞,叔叔给你带了糖,快尝一尝。”

    陈副官将一个铁盒子,推到舒安歌面前,主动请她吃糖。

    被变态盯上的感觉很糟糕,舒安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牙疼,不吃。”

    好漂亮的眼睛!

    陈副官唇齿发干,想用手指蒙上那双乌玉似的眼睛,轻轻掐住她纤细修长的脖颈,让她疼的小脸煞白泪眼朦朦。

    “吃一颗不碍事,叔叔剥糖给你吃。”

    陈副官舔舔嘴唇,拿起一颗杏仁糖,剥开糖纸后,从沙发上站起来,举着糖往舒安歌跟前凑。

    柳桂香靠在椅子上,拿眼斜着舒安歌,没好气的吩咐:“平日那么贪嘴,在陈副官面前又讲究起来了。”

    此时,陈副官的手已经快伸到了舒安歌的唇边。

    看他紧绷的身体,兴奋的眼神,不像是喂糖给人吃,活像喂du药的。

    “啪”。

    舒安歌拍了陈副官手背一下,糖掉在地上,他手背上多了个印字。

    她用了很大力道,疼的陈副官眉头皱起。

    柳桂香怒了,她一心想巴结陈副官,同时折辱老贱人生的女儿。没想到往日榆木疙瘩似的温慧娟,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做出这样的举动。

    “给我跪下,向陈副官敬茶赔不是!”

    金铃握捏着袖子,有些担心的望着三小姐。

    她实在想不通,柳姨娘为什么这样讨要自己生的女儿。三小姐长得不丑,人也不像她这么笨,还能识字念书。

    “姨娘,我是温家小姐,学不来窑子里的做派。”

    舒安歌从矮凳上站起,挺直了脊背,直勾勾的盯住柳桂香。

    是可忍,孰不可忍。

    柳桂香想让她生不如死,先对着夜香桶照照,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你再犟嘴,反了天不是,金铃,把戒尺拿过来!”

    整个温家,大约只有柳桂香一个人注意到,温慧娟的眼睛,长得特别像梅纯如。

    就是那双眼睛,总是清清冷冷高高在上,让她自惭形秽,受了那么多年委屈。

    以前温慧娟性格怯懦,总是用长长的刘海眼睛,谁也瞧不出她的真实模样。

    (下个故事写现代,嘿嘿~~0

二三七零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9

    铁戒尺通体黝黑沉甸甸的,看起来打人就很疼。

    舒安歌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任她打骂。

    就是说原主,要不是误以为柳姨娘是自己生母,心中总怀着一丝期盼,也不会任由柳桂香把她往死里作践。

    “你要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舒安歌一把抓住戒尺,反手往地上一丢,柳桂香被她的动作惊呆了。

    这真的是那个不开窍的蠢丫头,她怎么像换了个人一样。

    金铃也呆了,她觉得今天的三小姐,格外的厉害,眼神锐利让人有些害怕。

    陈副官见母女俩闹成这样,假充好人打起了圆场:“好了,柳太太,小姑娘长大了脸皮薄,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打骂了。”

    “陈副官,您是不知道,这丫头不服管教,有时候实在很招人恨。”

    黑色戒尺静静躺在地上,柳姨娘恨得牙齿发痒,想揪住舒安歌耳朵,把她按到污水沟里,好让她明白这个家究竟谁在当家做主。

    “二太太,二太太,耿先生来了!”

    “大白天的,慌里慌张像什么话!”

    柳姨娘瞪了一眼门房,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作揖赔不是:“太太,外面来了很多人,腰里还别着家伙,说是梅老爷的故人。”

    “梅老爷的故人?”

    柳姨娘攥着手帕,柳眉微拧,面上有些不高兴。

    这是温家,哪个不开眼的打着梅家故人的旗号来拜访。

    “耿先生是这样说的,您看要不要把老爷请回来。”

    “请什么请,告诉对方老爷不在家,让他们留个名帖,改日再过来。”

    “你说的耿先生,可是生着一张国字脸,人看着格外威武庄严,让人心生惧意的中年男子?”

    “是,是,就是这样一位先生。”

    门房罗赖哈着腰,殷勤的回陈副官话。

    陈副官听完急忙站起身来,用手整理下武装带,接着又戴上帽子,这才回头对柳桂香说:“柳太太,这位耿先生不是普通人,你可千万别怠慢了。”

    他一脸慎重,柳桂香心中泛起嘀咕,整理了下发簪冲陈副官妩媚一笑:“多谢陈副官提点,罗赖还不快把人迎进来,快让人请老爷回来,就说贵客登门。”

    “小的这就去。”

    罗赖转身就走,跑的比兔子还快。

    柳桂香整理好衣裳,让金铃将茶点端下去换上新的,接着一脸嫌弃的白了舒安歌一眼:“还杵在这儿干嘛,没听到贵客来了,回屋呆着去。”

    “我和耿先生刚好有一面之缘,想向对方道个谢。”

    舒安歌答的不卑不亢,陈副官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心中生出许多疑惑来。

    这丫头到底真的认识耿先生,还是扯虎皮做大旗,为了炸他一炸。

    要是她真的与耿先生有交情,他就不好纳她做姨娘了。

    陈副官想到这里,心中格外可惜,这么漂亮水灵的小姑娘,他可舍不得放手。

    待会儿他要细细观察,决不能让舒安歌糊弄过去。

    耿无相今日穿的更正式一些,笔挺的黑呢大衣里面,套着条纹衬衫,裤子笔直没一丝褶皱。

    他带着四个下属进了客厅,气氛顿时沉重下来。

    “耿先生,您好,我是陈副官,在历城曾远远的见过您一面。”

    陈副官笑容满面,弯腰弓背的向耿无相问好。

    柳姨娘头一次见到如此英武的男人,脸色微红,扭扭捏捏的朝对方行了一礼:“见过耿先生,外子在外忙生意,要过一会儿才会回来,您先坐下喝茶。”

    “你就是柳姨娘?”

    耿无相没理会陈副官,直接问话柳姨娘。

    “妾身柳桂香,是温家二房太太。”

    柳桂香最讨厌别人叫自己姨娘,她连二太太那一个“二”字都听不得。

    (重复的地方,待会儿替换,大家可以刷下一下,么么哒!)

    铁戒尺通体黝黑沉甸甸的,看起来打人就很疼。

    舒安歌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任她打骂。

    就是说原主,要不是误以为柳姨娘是自己生母,心中总怀着一丝期盼,也不会任由柳桂香把她往死里作践。

    “你要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舒安歌一把抓住戒尺,反手往地上一丢,柳桂香被她的动作惊呆了。

    这真的是那个不开窍的蠢丫头,她怎么像换了个人一样。

    金铃也呆了,她觉得今天的三小姐,格外的厉害,眼神锐利让人有些害怕。

    陈副官见母女俩闹成这样,假充好人打起了圆场:“好了,柳太太,小姑娘长大了脸皮薄,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打骂了。”

    “陈副官,您是不知道,这丫头不服管教,有时候实在很招人恨。”

    黑色戒尺静静躺在地上,柳姨娘恨得牙齿发痒,想揪住舒安歌耳朵,把她按到污水沟里,好让她明白这个家究竟谁在当家做主。

    “二太太,二太太,耿先生来了!”

    “大白天的,慌里慌张像什么话!”

    柳姨娘瞪了一眼门房,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作揖赔不是:“太太,外面来了很多人,腰里还别着家伙,说是梅老爷的故人。”

    “梅老爷的故人?”

    柳姨娘攥着手帕,柳眉微拧,面上有些不高兴。

    这是温家,哪个不开眼的打着梅家故人的旗号来拜访。

    “耿先生是这样说的,您看要不要把老爷请回来。”

    “请什么请,告诉对方老爷不在家,让他们留个名帖,改日再过来。”

    “你说的耿先生,可是生着一张国字脸,人看着格外威武庄严,让人心生惧意的中年男子?”

    “是,是,就是这样一位先生。”

    门房罗赖哈着腰,殷勤的回陈副官话。

    陈副官听完急忙站起身来,用手整理下武装带,接着又戴上帽子,这才回头对柳桂香说:“柳太太,这位耿先生不是普通人,你可千万别怠慢了。”

    他一脸慎重,柳桂香心中泛起嘀咕,整理了下发簪冲陈副官妩媚一笑:“多谢陈副官提点,罗赖还不快把人迎进来,快让人请老爷回来,就说贵客登门。”

    “小的这就去。”

    罗赖转身就走,跑的比兔子还快。

    柳桂香整理好衣裳,让金铃将茶点端下去换上新的,接着一脸嫌弃的白了舒安歌一眼:“还杵在这儿干嘛,没听到贵客来了,回屋呆着去。”

二三七一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10

    “不必,带我去见梅夫人。”

    耿无相微扬着头,语调缓慢沉稳,完全一副高贵严肃的气派。

    他进门时就打量了客厅内的陈设,枣红色真皮沙发上搭着颜色鲜亮的丝绒毯子,墙壁上挂的是写意山水画。

    中西合璧的布局,和这个时代许多富庶人家没有两样。

    温家不缺钱,柳桂香手指上戴着几枚戒指,有金有宝石很是风光。与她相比,舒安歌就真的是个寒酸小可怜了。

    不合身的新旗袍,旧到褪色的玳瑁发卡,比他们上次见面看起来更寒酸。

    柳桂香手心急出了汗,在耿无相面前,她有种无所遁形的窘迫感:“耿先生,您先喝茶,我这就派人问一下梅夫人,是否方便待客。”

    “耿先生,我替您带路。”

    “温慧娟!”

    柳桂香声音猛地拔高,像被人踩到尾巴的土拨鼠,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

    “嗯。”

    或许这样的行为不太礼貌,但耿无相不想和柳桂香多说话。

    她眼里盛满了算计,心机全写在脸上。

    “请这边走。”

    舒安歌不管在一旁跳脚的柳桂香,带着耿无相往后院走。

    进入任务世界后,她还没见过梅纯如。

    原主对自己亲生母亲梅纯如的感情很复杂。相比天天苛待自己的柳桂香,她温柔善良就是活菩萨一样的人儿。

    但梅纯如的爱,几乎全给了丈夫还有她生的一双儿女。

    在还没失势前,她将温慧君捧在手心,手把手教她弹琴画画,亲手为她做甜甜的羹汤。

    温慧娟最羡慕的,就是梅纯如母女间的默契和温情。

    她不羡慕温慧君锦衣玉食,不羡慕她众星捧月,只羡慕她拥有爹爹和娘亲的爱。

    大太太掌管家务时,对待庶子庶女一视同仁,温慧娟每个季度都能领到新衣裳和鞋袜。

    虽然柳姨娘会找各种理由,没收了她的新衣裳,让她穿又旧又破的打补丁的烂衣裳。

    她曾无数次渴望过,柳姨娘也能待她亲热一些,哪怕只有对待两个弟弟一成好。

    奢望终究只是奢望,上辈子直到死,温慧娟才知,原来和蔼可亲的大太太才是她的生母,柳姨娘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造化弄人,原主恨渣爹、陈副官还有柳姨娘,但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亲生母亲。

    温家很大,越往里走草木越葱茏茂盛。

    草木多,人气儿少,就显得景致格外荒凉,竹林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总让人疑心里面会突然钻出一条蛇来。

    青石板上全是落叶,一看就是没人打扫的样子。

    柳桂香拧着手帕,一脸尴尬的找补:“天热了,下人就爱偷懒。前两天下了场雨,连院子都不收拾了。”

    没人搭腔,耿无相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至于舒安歌,她正琢磨着,待会儿见了梅纯如,该如何说服她搬出温家,换个地方住。

    有她在,病好治,毒能解,唯独险恶人心避不开。

    柳桂香眼皮子浅心思恶毒,拿捏着梅纯如的七寸,逼着她在小佛堂中不死不活的熬日子。

    温维雍是个好人,但被温广厚养的不懂变通。

    稍微有点心机的人,眼看着庶出的兄弟一天天长大,家产转眼就要旁落,怕是早就要想办法争夺了。

    但温维雍一点也不急,他一个大少爷,安心的在药铺里做着小学徒,从没半点不情愿。

    他孝经体弱多病的娘亲,却从没怀疑过她病的蹊跷,是被人陷害了。

    正是因为这份坦率和赤诚,在无意中得知柳桂香调换孩子的真相后。温维雍才会不管不顾的去陈副官家中,将温慧娟带出来。

    “到了,就是这里。”

    舒安歌五感非常敏锐,刚到小佛堂外,就嗅到了浓郁的中药味。

    是药三分毒,柳桂香一边给梅纯如下毒,一边给又用药给她吊命,真应了最毒妇人心这句话。

    “耿先生,下人惫懒,这里许久没打扫,不若换个地方与夫人见面。”

    佛堂外的喧哗,惊动了半卧在床上的梅纯如。

    她枯槁的头发只剩下细细一团,连发髻都差点梳不起来,头歪在靠枕上,神情有些茫然。

    在佛堂的日子,一日又一日好似没有尽头。

    梅纯如已经忘记,她有多久没见过生人了。一双儿女每个女都会过来一次,今年已经来过六次了。

    窗子用薄薄的白纸糊的死死的,灰尘落满小佛龛。

    梅纯如手捂着胸口,费力的咳嗽着,五脏六腑差点随着咳嗽声移了位。

    “母亲,您怎么了?”

    门被推开,一声母亲,让梅纯如眸中闪起亮光。

    她拿手帕捂着唇,迟迟的望着进门的少女,在看清楚对方身形时,眼中亮光蓦地熄灭。

    不是她的君儿,像是家里的三小姐。

    与其说这是一间卧室,不如说是在佛堂中搭了一个简陋的床铺。

    佛龛前放着皱巴巴的苹果,香炉中插着短如指甲的残香。明黄色的蒲团上,落了一层脏兮兮的灰。

    角落盘着蜘蛛网,撑在床上的帷帐灰扑扑的。

    柳桂香进门就咳嗽了一声,心中埋怨耿无相不知礼数。

    为了折磨梅纯如,她每个月就让下人来这边打扫一次。掐指算一下,温维雍和温慧君来这边的日子,佛堂已经小一个月没清扫了。

    “嗳,大太太是个菩萨心肠的人,下人怠慢到这份儿上,也不跟我提一句。“

    柳桂香假惺惺的拿手帕揩泪,偏过脸吩咐金铃:“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将屋子收拾一下。”

    她暗暗拧了金铃胳膊一下,她立马拿起扫帚,吭哧吭哧的收拾起屋子。

    耿无相往里走了几步,在离床半丈距离处停下:“梅夫人,家父与梅老爷子是故交,冒昧前来拜访,还望见谅。”

    梅纯如将手帕移开,露出苍白消瘦的脸庞,一对眼球凸出的有些吓人:“你是父亲世交之后?”

    她声音中带着疑惑,显然不记得父亲故交之子中,有耿无相这号人物。

    “父亲比梅老爷子小二十多岁,我是头次来鹤城。”

    “原来是这样,”大约是想起父亲的缘故,梅纯如脸上露出淡淡笑意,“还有人牵挂着家父,他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梅纯如比柳桂香还要小上一岁,但两人站在一起,像是两辈人。

    “太太精神不太济,需要多休息,不如耿先生到客厅坐会儿?”

    柳桂香心里很是忐忑,她总觉得耿无相在小佛堂里待久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梅纯如望着笑靥如花的柳桂香,心头泛起苦涩。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牢牢的抓着老爷的心,隔绝了他们十多年的夫妻情分。

    她还记得柳桂香刚进门时,打扮的十分俗艳,看到她戴的金手镯,都要一脸歆羡的摸上好一会儿。

    即使到了新朝,男人纳妾也不是稀罕事儿。

    梅纯如撇开心中酸楚,想要做个大度的正室,奈何她的身子骨不争气。没等一双儿女成家立业,就衰败的不成样子。

    她担心将病气过给一双儿女,独自待在小佛堂中,空耗着春夏和秋冬,守着蜘蛛结网捕虫豸。

    到了这时,梅纯如才看透了结发夫君的真面目。其实温广厚从没真正心悦过她吧,所以才会对生病的她弃之如敝履。

    爹爹不在了,哥哥们也不在了,梅家只剩下她和一双儿女。

    要不是想看着一双儿女长大成人,梅纯如是撑不到现在的,她的心早就变成枯木,又随檀香一起化为灰烬了。

    耿无相在医学上没什么研究,看不出她是否中毒,只能瞧出她病得厉害:“梅夫人平时看病,请的什么医生?”

    “惠仁堂的闻老先生,人称杏林神医,是咱们鹤城最好的医生。”

    柳桂香慌不迭的往脸上贴金,试图营造出她很关心梅纯如的假象。

    耿无相将目光移到舒安歌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舒安歌也没让他失望:“耿先生,闻老爷子来看诊,已经是四年前的事儿了,这些年为母亲看病的,都是我们自家药铺的坐堂先生。”

    不是说温家药铺里的坐堂先生没本事,但有柳桂香在,又有谁敢帮失宠的大太太认真看病呢。

    不停的被舒安歌拆台,柳桂香气的柳眉竖起:“耿先生,您别听慧娟这丫头瞎说。太太这般,都是我和老爷张罗的,她年纪小完全不知事。”

    “耿先生,拜托您将母亲送到洋人看的医院去,做个全面些的检查。”

    舒安歌言辞恳切,耿无相想起她那天语出惊人,说梅纯如不是生病是中毒了。

    今天她只字没提“毒”字,十有**下毒的人就是柳桂香。

    “理所应当,雷力,雷风,你们弄副担架过来,将梅夫人送梅夫人抬上车,送到中法和爱医院去。”

    “谢谢耿先生。”

    梅纯如松了手中帕子,怔怔的望着身材高大伟岸,自称父亲故交的男子。

    他要送她去医院?还是三丫头主动请他帮忙的。

    三丫头命苦,梅纯如看在眼里,想帮也使不上劲儿来。她管家时,一年四季按时为温慧娟添置新衣裳,但柳姨娘就是不让她穿。

    她从前还以为,是柳姨娘拿女儿撒气,变相冲她耍威风。

    后来才发现,柳姨娘只是纯粹不喜欢这个女儿罢了。

    听到耿先生要送梅纯如起医院,柳桂香急了,人对于不懂的东西,总是怀着莫名的敬畏和害怕。

    她听人说西医很厉害,喜欢将人开肠破肚找病因,抽一管血就知道病人是否中毒。

    梅纯如死不要紧,柳桂香怕极了她中毒之事,被医院诊断出来。

    “耿先生,洋鬼子坏死了,他们治病都要将人开肠破肚。这人啊,肚子上划个大口子,元气就会泄露,命数就跟着减少了。”

    柳桂香神色焦灼,想要打消耿无相的念头。

    雷风雷力熟知耿无相作风,人已经出门寻担架去了。

    陈副官拿手肘撞了下柳桂香,笑着劝:“二太太,你这就不懂了,中医固然好,西医在某些病症治疗上还是很厉害的。”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温广厚略带讨好的声音响起,柳桂香“砰砰”乱跳的心脏,终于安稳了些。

    她快步迎到门口,很自然的扶着温广厚的胳膊,甜腻腻的唤到:“老爷回来了,耿先生来了好一会儿,妾身愚笨唯恐招待不周。”

    温广厚久闻耿无相大名,推开柳桂香胳膊,朝他拱手行礼,硕大的臀部高高耸起:“百闻不如一见,耿先生果然龙姿凤章,不愧为当代风流人物。”

    他谄媚巴结的样子,简直辣眼睛,舒安歌默默撇嘴,抬头望着房梁。

    别说她了,连陈副官都有些看不惯温广厚这样子。

    耿无相面无表情,目光微冷的看着温广厚:“我与温老爷想法刚好相反,久闻梅家富庶,没想到梅夫人住处竟然如此简陋。”

    (今天二合一,重复的几百字待会儿替换啊)

    梅纯如死不要紧,柳桂香怕极了她中毒之事,被医院诊断出来。

    “耿先生,洋鬼子坏死了,他们治病都要将人开肠破肚。这人啊,肚子上划个大口子,元气就会泄露,命数就跟着减少了。”

    柳桂香神色焦灼,想要打消耿无相的念头。

    雷风雷力熟知耿无相作风,人已经出门寻担架去了。

    陈副官拿手肘撞了下柳桂香,笑着劝:“二太太,你这就不懂了,中医固然好,西医在某些病症治疗上还是很厉害的。”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温广厚略带讨好的声音响起,柳桂香“砰砰”乱跳的心脏,终于安稳了些。

    她快步迎到门口,很自然的扶着温广厚的胳膊,甜腻腻的唤到:“老爷回来了,耿先生来了好一会儿,妾身愚笨唯恐招待不周。”

    温广厚久闻耿无相大名,推开柳桂香胳膊,朝他拱手行礼,硕大的臀部高高耸起:“百闻不如一见,耿先生果然龙姿凤章,不愧为当代风流人物。”

    他谄媚巴结的样子,简直辣眼睛,舒安歌默默撇嘴,抬头望着房梁。

    别说她了,连陈副官都有些看不惯温广厚这样子。

    耿无相面无表情,目光微冷的看着温广厚:“我与温老爷想法刚好相反,久闻梅家富庶,没想到梅夫人住处竟然如此简陋。”

第二三七二章

    水青色的石墨地板,雪白的墙壁,光洁明亮的窗子,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

    军区医院和普通医院区别不大,除了医护人员言行举止更规范整齐一些。

    舒安歌婉拒孙武的好意,一个人住在军区家属院中。

    附近有个不大不小的菜市场,专门为军区家属院和医院服务。

    在这买东西不需要粮票,但限量供应,不能放开买。

    舒安歌在菜市场转了一圈,这里菜品种很全。因为气候较暖的缘故,瓜果蔬菜种类比h省多多了。

    她来时,宋红旗已经睡过去了,她没急着去探望他。

    主任医生说了,宋红旗身体情况尚不稳定,还不能搬出重症监护室。

    不过主任也表示,只要熬过这三天,宋红旗就没什么危险,可以搬到普通病房了。

    第二天,到了病人探视时间后,舒安歌跟在陆主任身后,朝重症监护室走去。

    走廊很安静,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陆主任年过六旬,人看着很精神,头发乌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说话中气十足。

    他压低了声音和舒安歌说话,态度非常温和。

    “小姑娘别担心,红旗同志身子骨很康健,预期明天就能搬出重症监护室了。”

    “谢谢您和众医务人员的精心照顾,多亏你们,哥哥才能挺过这一难关。”

    “呵呵,这有什么好谢的。解放军同志保家卫国冲在第一线,做好后勤保障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陆主任不鞠躬,反而再三表达了对军人的感谢。

    这一点很让舒安歌动容,宋红旗在执行任务中受伤,每个人都在为他的尽快康复努力,国家没有忘记这些英勇作战的可爱解放军。

    八十年代的重症监护室,要比几十年后设备落后不少,许多仪器都很笨重,产地标志都是英语或者德语。

    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中国的医疗设备生产,一直是落后于外国的。

    因为生产力不足,这时候的针头大部分时候都会消毒之后循环使用的,小地方甚至连输液管都回收利用。

    不是没有发生过交叉感染的医疗事故,但不这样做,就有很多病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

    在医疗物资匮乏的年代,讲究科学和卫生是很艰难的。

    看到这些落后的医疗器械和设备,舒安歌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或许,她可以投身医疗器械研究,为广大病人谋福利,让祖国更加繁荣昌盛。

    做医生能救的人数量有限,但开发医疗器械的药物,则能帮助许许多多人。

    换上蓝色的无菌服后,舒安歌站到了宋红旗床前。

    他脑袋上缠着绷带,腿上吊着厚厚的石膏,眼睛疲惫有血丝,脸上扣着氧气罩,胳膊瘦的吓人。

    “哥。”

    舒安歌站在床边,咬着唇喊了宋红旗一声后,眼中不自觉沁出晶莹泪水。

    这是原主残留的情绪,也是舒安歌被触动的心弦。

    宋红旗参军前,人瘦瘦高高的像根竹竿。部队给了他第二次成长的机会,也铸造了他的男子汉气概。

    上次他回家探亲时,穿着军装高大威猛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家人心中。

    这还不到半年,他就憔悴成这个模样,怎能不让人心生哀切。

    宋红旗艰难的抬起手,嘴巴动了动,陆主任帮他取下氧气罩。

    “珊……妹……儿”

    他一字一顿,艰难的念出了珊妹儿三字。

    “哥,你还好么?我来照顾你了,家里一切都好别担心,爹娘很想你,让我给你带了很多家乡特产,还带了一篮子土鸡蛋和鸭蛋。”

    妹妹的话,让宋红旗脸色好看了许多。

    在床上躺着的这段时间,宋红旗大半时间都在昏睡,这段时间才清醒了多点。

    醒来后,他最担心的就是家里。他怕自己熬不过去这一劫,让父母为自己担心。也忧心弟妹年幼父母衰老,家中生活难以维持。

    宋红旗不畏生死,随时准备着为国牺牲,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人。

    妹妹的到来,让他担忧烦闷的心宽解了许多。

    但想到路途遥远,她小小年纪跑这么远,宋红旗又有些自责。

    “珊……妹儿,你”

    “宋连长,你别担心,组织考虑到你家中困难,已经将你的津贴,还有部队奖金,寄回你老家了。红珊住在家属院里,平时有人照应着。”

    陆主任体谅宋红旗的心情,特特说话宽慰他。

    “是的,哥,家里都很好,我来这边有人接送,家属院的邻居也很热情。你好好休息,等你出重症监护室我再来看你,爹娘都很为你骄傲,红星一直嚷嚷着长大也要当兵。”

    半小时后,舒安歌离开重症监护室,宋红旗情绪稳定了许多,精神也比先前更好了。

    两天后,宋红旗顺利转入普通病房,为了方便他恢复,医院特地为他安排了二人间。

    舒安歌向医生林林总总打听了许多,单是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就记了三页纸。

    医院的工作人员,还有病人家属,都知道308病房有个细心善良的小姑娘,千里迢迢的来g省照顾自己受伤的小姑娘。

    舒安歌出门一趟,总能收到许多赞誉的眼神和夸奖的话,还会被人硬塞橘子和苹果。

    有时她出门一趟再回病房时,桌子上就会多一些水果罐头和鸡蛋糕以及麦乳精等。

    送东西的人都很小心,坚决不露面不承认,让舒安歌想退还都找不到机会。

    宋红旗搬进普通病房的第二天,他隔壁病床有了新病友,一个留着一脸胡子,浑身透着桀骜不驯劲儿的年轻人。

    就冲这脸胡子,他就够让人印象深刻了,别提他身上打的石膏,比宋红旗还多。

    “本次任务攻略目标对象出现,当前好感度25,宿主加油哦!”

    “……”

    刚提着保温盒进房间的舒安歌心情有些沉重,她看着“大猩猩”似的新病号,再听他与护工的对话,心中五味杂陈。

    “把陆主任叫过来,我要问清楚,我这条腿到底还能不能保住。要是截肢的话,也不用后续治疗了,给国家省省医药费。”

    年轻人嗓门儿很大,人很傲,心气儿也高。

    他无法接受成为残疾人的现实,情愿病死都不想截肢。

    别说一身傲骨的军人,就是普通人,骤然遇到截肢等重大噩耗时,也难继续维持生活下去的信心。

    “邓同志,您先吃饭,待会儿陆主任就过来了。”

    护工苦口婆心的劝年轻人,他禁闭着嘴巴,将脸一转拒绝护工的投喂,展示出自己的态度。

    年轻人应该是一名军人,舒安歌从他躺在病床的姿势能看出来。

    普通人伤成这个样子,早就被痛苦折磨的缩成一团了,他愣是拿出一副铁骨铮铮的样子强撑着。

    “您就先吃一些吧,陆主任马上就到。”

    “哥,该吃饭了。”

    舒安歌放下铝制保温盒,先打开最上面的盖子,露出色泽清亮味道鲜美的排骨汤,接着又端出一道黄灿灿的蛋羹,除此之外还有两道易消化的小菜。

    跟她拿出来的饭菜相比,临床的饭菜简直能用寡淡无味来形容。

    原来还在跟护工用绝食抗议,要求见陆主任的邓致华,被诱人的香味勾的馋虫大起。

    他看看摆在自己跟前的清粥小菜,再看看隔壁床的精致饭菜,一脸委屈到:“你们肯定打算给我做截肢手术了,所以连好吃的饭菜都不舍得提供!”

    这哪跟哪儿啊,护工一脸懵逼,还好这时陆主任过来了。

    他求救似的迎了上去:“陆主任,邓同志不愿吃饭,说除非您保证不给他做截肢手术。”

    陆主任冲宋红旗点头致意后,走到邓致华床边。

    “邓连长,我们会尽量保全你的腿。除非你的伤口流血化脓感染细菌,我们绝不帮你做截肢手术。”

    “那还是有可能截肢了?”

    “哥,吃饭,我喂你。”

    宋红旗虽然搬出了重症病房,但因为伤到了神经,再加上在床上躺久了没什么力气,所以吃饭时需要人喂。

    他一开始还不好意思让妹妹喂,在医务人员的劝说下才习惯的。

    妹妹特地来g省照顾他,他不能寒了她的心。

    这才两天不到,宋红旗就发现,妹妹的厨艺也太好了些。

    他正在恢复期,医生叮嘱了他不能吃酸辣等刺激性食物,也不等吃重油重盐的菜,最好吃一些好消化的流食。

    宋红旗已经做好了长期吃各种糊糊的准备,没想到妹妹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邓连长,你跟宋红旗同志同为连长,这一点上要向他好好学习。同样是受伤,他伤到了脊椎和脑袋,差点没能抢救过来,熬过了危险期,依然存在着全身瘫痪的可能,但他依然乐观向上。”

    陆主任了解邓致华过于骄傲刚强的性格,他特地将他和宋红旗安排到一个病房也是为了让他向朴实坚强的宋连长学习。

    舒安歌喂饭的手顿了下,看向宋红旗的眼神多了几分担忧:“哥,别担心,你肯定会好起来的。”

    “傻珊妹儿,大哥会好好康复的。能保住这条命,我已经很庆幸了,最差的结果就是瘫痪在床糊纸盒。”

    水青色的石墨地板,雪白的墙壁,光洁明亮的窗子,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

    军区医院和普通医院区别不大,除了医护人员言行举止更规范整齐一些。

    舒安歌婉拒孙武的好意,一个人住在军区家属院中。

    附近有个不大不小的菜市场,专门为军区家属院和医院服务。

    在这买东西不需要粮票,但限量供应,不能放开买。

    舒安歌在菜市场转了一圈,这里菜品种很全。因为气候较暖的缘故,瓜果蔬菜种类比h省多多了。

    她来时,宋红旗已经睡过去了,她没急着去探望他。

    主任医生说了,宋红旗身体情况尚不稳定,还不能搬出重症监护室。

    不过主任也表示,只要熬过这三天,宋红旗就没什么危险,可以搬到普通病房了。

    第二天,到了病人探视时间后,舒安歌跟在陆主任身后,朝重症监护室走去。

    走廊很安静,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陆主任年过六旬,人看着很精神,头发乌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说话中气十足。

    他压低了声音和舒安歌说话,态度非常温和。

    “小姑娘别担心,红旗同志身子骨很康健,预期明天就能搬出重症监护室了。”

    “谢谢您和众医务人员的精心照顾,多亏你们,哥哥才能挺过这一难关。”

    “呵呵,这有什么好谢的。解放军同志保家卫国冲在第一线,做好后勤保障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陆主任不鞠躬,反而再三表达了对军人的感谢。

    这一点很让舒安歌动容,宋红旗在执行任务中受伤,每个人都在为他的尽快康复努力,国家没有忘记这些英勇作战的可爱解放军。

    八十年代的重症监护室,要比几十年后设备落后不少,许多仪器都很笨重,产地标志都是英语或者德语。

    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中国的医疗设备生产,一直是落后于外国的。

    因为生产力不足,这时候的针头大部分时候都会消毒之后循环使用的,小地方甚至连输液管都回收利用。

    不是没有发生过交叉感染的医疗事故,但不这样做,就有很多病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

    在医疗物资匮乏的年代,讲究科学和卫生是很艰难的。

    看到这些落后的医疗器械和设备,舒安歌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或许,她可以投身医疗器械研究,为广大病人谋福利,让祖国更加繁荣昌盛。

    做医生能救的人数量有限,但开发医疗器械的药物,则能帮助许许多多人。

    换上蓝色的无菌服后,舒安歌站到了宋红旗床前。

    他脑袋上缠着绷带,腿上吊着厚厚的石膏,眼睛疲惫有血丝,脸上扣着氧气罩,胳膊瘦的吓人。

    “哥。”

    舒安歌站在床边,咬着唇喊了宋红旗一声后,眼中不自觉沁出晶莹泪水。

    这是原主残留的情绪,也是舒安歌被触动的心弦。

    宋红旗参军前,人瘦瘦高高的像根竹竿。部队给了他第二次成长的机会,也铸造了他的男子汉气概。

    上次他回家探亲时,穿着军装高大威猛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家人心中。

    这还不到半年,他就憔悴成这个模样,怎能不让人心生哀切。

    宋红旗艰难的抬起手,嘴巴动了动,陆主任帮他取下氧气罩。

    “珊……妹……儿”

    他一字一顿,艰难的念出了珊妹儿三字。

    “哥,你还好么?我来照顾你了,家里一切都好别担心,爹娘很想你,让我给你带了很多家乡特产,还带了一篮子土鸡蛋和鸭蛋。”

    妹妹的话,让宋红旗脸色好看了许多。

    在床上躺着的这段时间,宋红旗大半时间都在昏睡,这段时间才清醒了多点。

    醒来后,他最担心的就是家里。他怕自己熬不过去这一劫,让父母为自己担心。也忧心弟妹年幼父母衰老,家中生活难以维持。

    宋红旗不畏生死,随时准备着为国牺牲,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人。

    妹妹的到来,让他担忧烦闷的心宽解了许多。

    但想到路途遥远,她小小年纪跑这么远,宋红旗又有些自责。

    “珊……妹儿,你”

    “宋连长,你别担心,组织考虑到你家中困难,已经将你的津贴,还有部队奖金,寄回你老家了。红珊住在家属院里,平时有人照应着。”

    陆主任体谅宋红旗的心情,特特说话宽慰他。

    “是的,哥,家里都很好,我来这边有人接送,家属院的邻居也很热情。你好好休息,等你出重症监护室我再来看你,爹娘都很为你骄傲,红星一直嚷嚷着长大也要当兵。”

    半小时后,舒安歌离开重症监护室,宋红旗情绪稳定了许多,精神也比先前更好了。

    两天后,宋红旗顺利转入普通病房,为了方便他恢复,医院特地为他安排了二人间。

    舒安歌向医生林林总总打听了许多,单是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就记了三页纸。

    医院的工作人员,还有病人家属,都知道308病房有个细心善良的小姑娘,千里迢迢的来g省照顾自己受伤的小姑娘。

    舒安歌出门一趟,总能收到许多赞誉的眼神和夸奖的话,还会被人硬塞橘子和苹果。

    有时她出门一趟再回病房时,桌子上就会多一些水果罐头和鸡蛋糕以及麦乳精等。

    送东西的人都很小心,坚决不露面不承认,让舒安歌想退还都找不到机会。

    宋红旗搬进普通病房的第二天,他隔壁病床有了新病友,一个留着一脸胡子,浑身透着桀骜不驯劲儿的年轻人。

    就冲这脸胡子,他就够让人印象深刻了,别提他身上打的石膏,比宋红旗还多。

    “本次任务攻略目标对象出现,当前好感度25,宿主加油哦!”

    “……”

    刚提着保温盒进房间的舒安歌心情有些沉重,她看着“大猩猩”似的新病号,再听他与护工的对话,心中五味杂陈。

    “把陆主任叫过来,我要问清楚,我这条腿到底还能不能保住。要是截肢的话,也不用后续治疗了,给国家省省医药费。”

    年轻人嗓门儿很大,人很傲,心气儿也高。

    他无法接受成为残疾人的现实,情愿病死都不想截肢。

    别说一身傲骨的军人,就是普通人,骤然遇到截肢等重大噩耗时,也难继续维持生活下去的信心。

    “邓同志,您先吃饭,待会儿陆主任就过来了。”

    护工苦口婆心的劝年轻人,他禁闭着嘴巴,将脸一转拒绝护工的投喂,展示出自己的态度。

    年轻人应该是一名军人,舒安歌从他躺在病床的姿势能看出来。

    普通人伤成这个样子,早就被痛苦折磨的缩成一团了,他愣是拿出一副铁骨铮铮的样子强撑着。

    “您就先吃一些吧,陆主任马上就到。”

    “哥,该吃饭了。”

    舒安歌放下铝制保温盒,先打开最上面的盖子,露出色泽清亮味道鲜美的排骨汤,接着又端出一道黄灿灿的蛋羹,除此之外还有两道易消化的小菜。

    跟她拿出来的饭菜相比,临床的饭菜简直能用寡淡无味来形容。

    原来还在跟护工用绝食抗议,要求见陆主任的邓致华,被诱人的香味勾的馋虫大起。

    他看看摆在自己跟前的清粥小菜,再看看隔壁床的精致饭菜,一脸委屈到:“你们肯定打算给我做截肢手术了,所以连好吃的饭菜都不舍得提供!”

    这哪跟哪儿啊,护工一脸懵逼,还好这时陆主任过来了。

    他求救似的迎了上去:“陆主任,邓同志不愿吃饭,说除非您保证不给他做截肢手术。”

    陆主任冲宋红旗点头致意后,走到邓致华床边。

    “邓连长,我们会尽量保全你的腿。除非你的伤口流血化脓感染细菌,我们绝不帮你做截肢手术。”

    “那还是有可能截肢了?”

    “哥,吃饭,我喂你。”

    宋红旗虽然搬出了重症病房,但因为伤到了神经,再加上在床上躺久了没什么力气,所以吃饭时需要人喂。

    他一开始还不好意思让妹妹喂,在医务人员的劝说下才习惯的。

    妹妹特地来g省照顾他,他不能寒了她的心。

    这才两天不到,宋红旗就发现,妹妹的厨艺也太好了些。

    他正在恢复期,医生叮嘱了他不能吃酸辣等刺激性食物,也不等吃重油重盐的菜,最好吃一些好消化的流食。

    宋红旗已经做好了长期吃各种糊糊的准备,没想到妹妹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邓连长,你跟宋红旗同志同为连长,这一点上要向他好好学习。同样是受伤,他伤到了脊椎和脑袋,差点没能抢救过来,熬过了危险期,依然存在着全身瘫痪的可能,但他依然乐观向上。”

    陆主任了解邓致华过于骄傲刚强的性格,他特地将他和宋红旗安排到一个病房也是为了让他向朴实坚强的宋连长学习。

    舒安歌喂饭的手顿了下,看向宋红旗的眼神多了几分担忧:“哥,别担心,你肯定会好起来的。”

    “傻珊妹儿,大哥会好好康复的。能保住这条命,我已经很庆幸了,最差的结果就是瘫痪在床糊纸盒。”

二三七二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11

    金铃动作麻利,房间打扫的差不多了,不像先前一样到处都是灰尘。

    梅纯如坐在床沿上,皱巴巴的脸没一点光泽,像是风干的橘子,因缺乏营养变黄的牙齿,从干裂的嘴唇中露了出来。

    她望着一脸殷勤的温广厚,心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没一点感动,只有无边无际的冷意。

    这就是她的丈夫,将她丢在荒芜的偏远中,能数年不露面。

    在梅家故人来拜访时,毫无挂碍的摆出待她情深意重的样子,她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男人。

    “母亲,去医院吧,您病了太久,看西医也能好的快点。”

    舒安歌的声音再度响起,梅纯如看着她,像笑又有些想哭。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自打出生后,就得不到亲生爹娘的喜爱。

    柳姨娘性子虽然眼皮子浅,性子狭隘,至少对君儿是极好的。

    要是维雍和君儿过的不好,梅纯如就是拼死,也要从小佛堂中爬出来,求父亲故交为两个孩子做主。

    柳桂香恨不得一把掐死舒安歌,陪着笑劝梅纯如:“大太太,咱们是华国人,看中医最对症。听人说,西医最喜欢将人开肠破肚,君儿小姐心中最惦念您,您要是去了医院,她一定怕的夜里睡不着觉。”

    “姨娘的意思是,耿先生故意害母亲了?”

    舒安歌抿着唇,黑白分明的眼珠,定定的望着柳桂香,惹得她心虚不已。

    “咳,多谢耿先生安排,卧病在床这么多年,我也想查清楚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

    柳姨娘一脸心虚,绞着手拍将脸别到一边,心中很是担忧。

    雷风和雷力寻来担架,将梅夫人抬上汽车送往医院,舒安歌也一道跟去了。

    温广厚腆着脸提出一道去医院,被耿无相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心中很是气苦。

    耿无相走后,陈副官匆匆离开,温广厚冲柳桂香发起了脾气。

    “眼皮子浅的东西,难道温家还缺梅纯如一口吃的。如今被耿先生撞到我们苛待她,你说该如何收场。”

    柳桂香哭的梨花带雨,半靠在门墙上:“老爷不问青红皂白,就这样怪罪妾身,实在让人心寒。我每月只到小佛堂去一次,哪知下人如此怠慢夫人。”

    她说的理直气壮,温广厚背着双手气得胡子乱翘:“下人全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要是你稍微上些心,何至于此?”

    “老爷,大太太有自己亲生的儿女,妾身要操着一个大家庭,哪儿能面面俱到。”

    “爹,出什么事了,我娘怎么突然被送到了医院?”

    温维雍是匆匆赶回家的,他头发被风吹乱,眼睛中满是担忧。

    马上就到一个月一次见面时间了,温维雍特地预定了娘亲爱吃的糕点,想在见面时带给她。

    面对长子的质问,温广厚收起怒气正色回到:“耿先生前来拜访,见你娘身体太过虚弱,所以将她送到中法和爱医院救治。”

    “耿先生是谁?”

    温维雍神色略显茫然,转而继续追问:“大夫不是说,我娘身体需要静养,不能见风劳动心神么?”

    温广厚被他问的火大,挥着手说:“担心你娘的话,自己到中法和爱医院去看,在这里问什么问。”

    父亲的不耐烦,让温维雍胸腔中涌起一阵难受的情绪。

    柳桂香心绪更复杂,怕极了她做的事暴露出来,于是将主意打到温维雍头上:“大少爷,我心慌得厉害。耿先生太过强势,不容拒绝的将夫人送到了和爱医院。你说咱们华国的大夫,总比西医靠谱些。要不,你到医院去一趟,将夫人接回来?”

    温维雍眼神诧异的看着柳桂香,一脸认真的反驳:“姨娘,您没去看西医院,西医是很科学的理论,有许多先进的治疗方法需要我们学习。哎,也是我太愚笨,这么久了都没想过将娘送到医院检查一下。”

    想通之后,温维雍戴上帽子,跟温广厚说了再见后,匆匆前往中法和爱医院。

    柳桂香望着他的背影,无意识的喃喃道:“这可怎么办……”

    温广厚皱起眉毛,一把按住柳桂香肩膀,昏黄的眼珠中透着渗人的光:“桂香,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

    柳桂香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不定,笑得比哭还难看。

    “老爷,您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柳桂香嘤嘤嘤的再次哭起来,在温广厚的逼问下,将下毒之事全盘托出告诉了他。

    在她的形容中,当初下毒只是为了自保,担心梅纯如毒害她的两个孩子,还无中生有编造了许多梅纯如蔑视欺负她们母女的事例。

    温广厚听完柳桂香的话,气的差点仰头倒过去,伸出肥硕的手指着她的脑门儿:“你糊涂啊!”

    他已经接管了梅家所有产业,自己也在鹤城打拼下属于自己的江山,区区一个梅如纯,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有梅如纯在,当初跟梅老爷子交好的人就会卖他一个面子。

    温广厚发达之后不休妻,也是出于这份考虑。

    难道他对梅家人的憎恶和怨恨,会比柳桂香少,只是他知进退而已。

    “老爷,妾身在梅纯如手下苦了那么多年,心中恨啊。咱们当初因为她,生生隔了好几年,我怀着君儿时,还要在她面前立规矩……”

    柳桂香倒起苦水来滔滔不绝,温广厚板着脸:“够了,以前的事别再提了。耿家是我们招惹不起的存在,你最好将尾巴处理的干净些,决不能让人查到你头上来。”

    发达之后,温广厚有过许多女人。但唯一能激起他怜爱呵护之心的,只有柳桂香一个。

    他们俩才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当初人人都看不起他,认定了他一辈子没出息。

    是柳桂香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边,为他忍受了无数委屈。

    许久没出门,梅纯如坐在汽车上,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原来街上已经有这么多小汽车了,她还没出阁时,洋人的汽车还是稀罕物,她只在画报上看过。

    汽车跑起来很快,比颠簸的黄包车更稳当,她坐在车上,人像是窝在棉花中一样。

    “咳,咳。”

    “母亲,您喝点水,润润嗓子。”

    舒安歌递上水瓶,又拿起帕子,替梅纯如擦了脸颊。

    “辛苦你了。”

    梅纯如待温慧娟的感情很复杂,她半点都没遗传到柳姨娘的尖酸刻薄,性格倒和她年轻时有些相似。

    “不辛苦。”

    耿无相坐在前排,从后视镜中看到两人略显尴尬的互动,心中略觉疑惑,他主动偏过身子问舒安歌:“三小姐,你先前说梅夫人是中了毒,这话可是真的?”

    梅纯如的手抖了下,瓶中水差点洒出来,脸色白如金箔。

    她……中毒了么?

    温慧娟为什么会说她中毒了,难道是柳桂香做的手脚。

    一时间,梅纯如心中滚过无数念头。

    “是真的,不是要人命的毒,但会让人一日比一日虚弱。母亲,您的肩胛骨还有肋下,是不是时常隐隐作痛?”

    舒安歌轻碰梅纯如瘦削的肋骨,她“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疼,我真的中毒了么?”

    她眼神茫然,心中涌现出无数悲哀情绪。

    梅纯如一直以为是自己身子不争气,这才病卧在床,连一双儿女都难照料,没想到竟是中毒了。

    “母亲别担心,下毒的人想要慢慢折磨您,所以剂量用的很少。到了医院后,好好调养身体,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舒安歌将手搭在梅纯如手背上,她干涩的眼中漫出眼泪:“原来我是中毒了,我没得病,我中毒了。”

    她又哭又笑,看的人心酸不已。

    “梅夫人无须担心,有耿某在,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多谢耿先生,我要是能熬过这一劫,一定登门拜谢。”

    梅纯如情绪大起大落后,眼皮渐渐重了下来,靠着舒安歌睡着了。

    不知为什么,这个庶女的女儿,总是给她一种格外安心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放下戒备。

    到了中法和爱医院,舒安歌在雷风的协助下,将梅纯如送上了医院的担架车。

    为了方便舒安歌在医院护理,耿无相特地订了单人病房,又让医院在房中加了一张床。

    梅纯如昏睡时,医院采了她的血进行化验。

    这个年代医学仪器没那么发达,化验血液很多时候要靠人工,所以结果出来的很慢。

    医生根据经验判断,梅纯如身体太过虚弱,需要输血和葡萄糖液。

    也是巧,医生下完初步诊断不久,温维雍就赶到了医院。

    “母亲怎么样了?”

    他望着躺在白色病床上,昏睡不醒的梅纯如,手指紧紧抓握在一起。

    上次见面时,母亲气色还没这么差,怎么才一个月的功夫,她就病的如此厉害。

    人躺在病床上,在白色墙壁白色床单被罩的反衬下,不好的气色会变得更加明显。

    温维雍又如何知晓,梅纯如每次见他们兄妹俩,总要强行梳妆打扮,免得病容吓坏他们。

    为了一双儿女,她愿意付出生命,普通隐忍又算什么呢。

    “大哥别担心,母亲无大碍,只是身体过于虚弱,情绪大起大落后睡了过去。”

    舒安歌的安慰,没能让温维雍心里好受。他半跪在床前,握住梅纯如的手将脸埋在她冰凉的掌心,一脸自责到:“都怪我,我该早点将母亲送到医院的。”

    要不是病房中还有其他人,温维雍怕是要激动的流下眼泪了。

    在没见到温维雍前,耿无相其实对他有几分不喜。

    父亲不作为,母亲遭人下毒,他堂堂温家大少爷,天天过着小学徒的生活,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但凡他稍微有几血性,梅纯如身为当家主母,就不会被害到这个份上。

    见了温维雍之后,耿无相唯有一声叹息。

    他不是没血性,是头脑过于简单,半点心机都没有,一片赤忱又让人如何忍心苛责。

    如果温维雍能遗传温广厚一半的心机,现在也不会连一处梅家产业都没能拿到。

    温维雍在病床前跪了会儿,背着手拿手擦了下眼眶,接着起身冲无相深深的鞠了一躬:“大恩不言谢,日后耿先生有用的到维雍的地方,请尽管提出。维雍愿赴汤蹈火,为您效命!”

    舒安歌叹了口气,温维雍跟温广厚还真不像父子俩。

    一个见到耿无相,削尖了脑袋,想从他身上弄到一点儿好处。

    另一个性子直爽,为了报恩什么誓言都敢发。

    耿无相不需要温维雍为自己赴汤蹈火,但很欣赏他知恩图报的性格:“耿家与梅家算世交,我替梅夫人出头,也是为了世交情意。医生说了,梅夫人急需输血,你愿意为自己母亲输血么?”

    “要输多少血?现在就输行不行?”

    温维雍拉开袖子,露出健壮的手腕,脸上只有对母亲的关心,无半点搪塞和不愿。

    “您是病人的家属么?输血前要先化验血型,必须相融才能输给病人。”

    主治医生拿手扶了下眼镜,他们做医生的最喜欢能理解西方医疗的患者及病人家属。

    很多人一听到要输血就脸色大变,好像他们是吸人血的妖怪一样。

    还有的人,信奉人要是抽了血就会折寿,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或者儿女都不愿意相救。

    像温维雍这样干脆利落的,着实是少数。

    “医生,也帮我验一血,我也要为母亲输血。”

    医生打量了舒安歌一眼,拧着眉毛不太赞同的说:“你太瘦了,看起来有些贫血,不适合输血。”

    献血遭人嫌弃,舒安歌无语凝噎,温维雍也不赞同的阻拦道:“慧娟有这份心就好了,你这么瘦平时要多补补。”

    三妹妹愿意陪着母亲来医院,还主动献血,让温维雍既感动又惭愧。

    大约是慧君妹妹天天在耳边嘀咕的原因,他不自觉的对几个庶弟庶妹态度就冷淡了下来。

    其实,他和三妹妹身上有一半血都是相同的,他们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

    “我会努力补身体,争取为母亲输血的。”

    舒安歌有些遗憾,她还想从输血这方面着手,将她和温慧君的身世揭晓出来。

    因为身体还没调理好,她还得等等了。

    (告诉大家一个悲剧,蓝桥网络卡了,在本月最后一天丢了全勤)

二三七三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12

    仅温维雍一个人的血是不够的,梅纯如身体弱,体内又有余毒需要清理,所以需要大量输血。

    耿无相在安排好梅纯如住院后就离开了,他来鹤城是为了公务,兵工厂的事未解决,还有其它事情要做。

    帮故人之后一把,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也许是换了个环境的缘故,梅纯如昏睡了一整天,再醒来时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她睁开眼,看到舒安歌正坐在床台削苹果。她梳着黑油油的辫子,瘦削的脸蛋儿微露红晕,安谧的侧脸让梅纯如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梅纯如手指勾着床沿,想要努力坐起来,下一刻舒安歌放下苹果,主动扶着她的胳膊:“母亲,您醒了,要吃些东西么?”

    她声音轻柔,掌心温热,让梅纯如冷寂已久的心多了丝温暖。

    “辛苦你了。”

    梅纯如急咳了一会儿,肺部隐隐作痛。

    舒安歌轻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梅纯如顿觉好受了许多:“我好多了,你要睡一会儿么?”

    她半夜朦胧醒来时,模糊感觉到有人在身旁照顾着自己,用热毛巾帮她沾去额头上的汗,还替她掖被角。

    梅纯如从前还掌家时,待温慧娟只是面子情。对方如此尽心尽力的照顾她,让她感动之余又有些疑惑。

    “不用,我不累,待会儿医生会过来看诊。您好好休息,什么事别想。”

    舒安歌担心梅纯如忧思过度伤了身体,特地开解她。

    梅纯如虚弱一笑,目光不自觉的望向房门处。

    “大哥早晨来过一趟,中午时会再过来,不出意外的话,二小姐也会一起过来。”

    “都怪我身子不争气,让你们兄弟姐妹也不得安生。”梅纯如垂着眼睑,幽幽叹了口气。

    她想到自己是中毒了,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慧娟,你是如何知道我”

    梅纯如问到一半又住了口,在温宅会给她下毒的人,还会有谁?

    温慧娟是她的女儿,她这样问难免会让她神伤。

    “母亲不必顾虑我,是柳姨娘给你下的毒,只是她做的很隐蔽,我也是无意间得知,手头没有证据。”

    舒安歌从保温瓶中倒了热水,将毛巾烫好后,动作温柔的替梅纯如擦汗。

    “是她……”

    梅纯如把那句果然是她咽回了嗓子里,就算知道是柳桂香动的手又如何,难道她还能揪出幕后真凶。

    要不是耿先生出手相助,她现在还在小佛堂中窝着等死。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如果不是温广厚默许,柳桂香怎么有机会对她下手。

    恍恍惚惚间,时间过的飞快。

    梅纯如小睡了片刻,再睁开眼时,病房里多了好几个人。

    温广厚穿着长衫,唇边两撇胡子往下杵着,眉眼间萦着几分郁色。他旁边两步远的地方,柳桂香手中拿着巴掌大的折扇,眼白微露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娘,你醒了。”

    温慧君穿着崭新的丝绸连衣裙,乌黑的头发上别着精致的蝴蝶发卡,气色白里透红,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极有神采。

    她想往梅纯如跟前凑,看到她枯瘦的脸庞又有些犹豫,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味儿让她胃里犯恶心。

第二三七四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14

    犹豫了一会儿,温慧君半屈着身体,将手指虚搭在梅纯如的手腕上。

    “娘,你身体好些了没?”她面上带着笑,眼底深处藏着淡淡嫌弃。

    小时候温慧君和梅纯如还是很亲热的,随着年龄增长,活泼爱动的她,受不了梅纯如的古板和严厉,渐渐与她离了心。

    再后来梅纯如病重,迁到小佛堂,柳桂香成了掌家太太后,温慧君和梅纯如感情就更生疏了。

    “咳,娘还好,君儿又瘦了些,要多吃点。”

    梅纯如克制住看柳桂香的冲动,她怕自己她压不住情绪当场爆发出来。

    温慧君撒娇似的长长嗯了一声:“人家要做窈窕淑女,不能再长肉了。”

    想到来医院前,柳姨娘叮嘱自己的话,温慧君眸光闪了闪,继续说:“娘,医院味道难闻,我们教科书里说,这里有好多病菌,您要不搬回去住?”

    她讨厌医院,姨娘说了,母亲要是住医院,她作为女儿要经常来这里探望。

    温慧君最近很忙,她要和小姐妹一起筹办慈善舞会,还要与北平来的俞公子一起看文明戏、听西洋人的乐会。

    梅纯如微睁双眸,手抓着被角神情错谔的望着女儿。

    她知道丈夫和柳桂香,都不想让她在医院进行治疗,但怎么也没想到连女儿也想说服她放弃治疗。

    这一刻,梅纯如心凉如雪,又不舍得怪罪女儿,她惨白一笑语气孱弱的解释:“君儿,娘身体不适,必须在医院才能治好。”

    温广厚从鼻子里挤出哼声,不太高兴的说:“纯如,亏你还是中医世家出身。不相信传承几千年的华国医术,竟然相信洋鬼子唬人的东西。”

    洋鬼子天天拿着剪刀、针筒、手术刀,动不动就在人身上开口子,这能是救人命的么?

    “娘,父亲说的对。二太太特地从外地请了杏林圣手王付林老先生过来,您还是回家吧。”

    温慧君一劝再劝,梅纯如满嘴苦涩,不知该如何提醒她这个单纯的傻女儿。

    傻孩子啊傻孩子,你可知娘亲得的不是病,而是你口中二太太下的毒。

    “母亲在医院恢复的很好,你们要是忙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舒安歌看不惯三人嘴脸,板着脸赶客。

    温慧君一下子来了气,提高嗓门儿回怼:“温慧娟,我跟娘说话,有你插嘴的余地么!”

    她的脾气是这几年才愈演愈烈的,梅纯如被温慧君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儿吓了一跳。

    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起柳桂香叉着腰尖着嗓子骂人的样子。

    她可怜的女儿,终究是被柳桂香带坏了。

    “君儿,不能这样跟妹妹说话!慧娟这两天一直在照顾我,夜不能寐很辛苦。”

    温慧君气的跺脚:“娘,您不疼我了是不是,温慧娟是为了得到好处才巴结你的。她眼皮子比下人还浅,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二小姐说笑了,我需要你喜欢么。”

    舒安歌轻飘飘一句话,气的温慧君头顶冒烟。

    柳桂香不乐意了:“臭丫头,怎么跟二小姐说话呢,别忘了你的身份!”

    (最近事多,明天再多更新,么么哒大家!)

第二三七五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15

    “咳,柳姨娘,要论说话的资格,在场人中你最应该闭嘴。”

    梅纯如强打着精神替舒安歌诚邀,饱经风霜的眼睛中逼出几分厉色。

    她懦弱太久了,是时候站起来,与害了她一辈子的女人斗上一斗了。

    连庶女都有勇气与生母翻脸,求到耿先生那里保了她的性命,梅纯如又有什么资格放弃呢。

    “娘,二太太对女儿极好,您怎么能这样说她,这不是伤人心么。”

    温慧君嘟着嘴巴,不开心的向梅纯如抱怨。在她眼中,母亲只有生恩,从小到大照顾她最多的人是柳桂香。

    而且父亲待柳桂香极好,温家上下没人敢称呼她为姨娘。

    平时与其他人家的夫人小姐交际,也是二太太带温慧君去的。

    相比起病弱苍老的生母,温慧君耿喜欢善解人意体贴漂亮的二太太。

    亲生女儿在最讨厌的人面前替自己说话,柳桂香心里别提多得意。

    她手捏着帕子,假惺惺的擦了下眼角,一脸委屈道:“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但这些年来,我自认对君如还有维雍都尽心尽力。说句不怕人笑的,便是跟亲生比,只能更好不会差上分毫。”

    温广厚见不得心头白月光受委屈,皱着眉头斥责梅纯如:“我看你是病久了,心思糊涂了,桂香这些年来哪点对不住你。要不是她,维雍和慧君的生活还不知谁来操持。”

    “广厚,别说了,我知道姐姐心里苦,不是有意的。”柳桂香半靠在温广厚肩膀上,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就像看自己的大英雄一样。

    梅纯如寒心不已,将脸撇到枕头另一侧,不去看他们令人作呕的神态,想到女儿又难忍苦闷。

    “病人需要多休息,探访时间结束了。”医生拿着厚厚的病历本进入病房,提醒温广厚一行人离开。

    温广厚单手背后,不冷不热的看了梅纯如一眼后,偏过脸跟柳桂香还有温慧君说:“慧君,桂香,我们走。”

    温慧君急着去听戏,父亲喊了一声,就迫不及待跟梅纯如告别:“母亲,您好好休息,我过些天再来看你。”

    “你是病人的女儿?”

    查房医生打量着珠圆玉润的温慧君,问了这么一句话。

    温慧君矜持的点点下巴,特地瞟了舒安歌一眼:“是的,我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她巴结母亲有什么用,她才是温家名正言顺的嫡女。

    “哦,既然是病人家属,请你跟我们过来做个血液配型手术。合适的话,今天为病人献血。”

    温慧君笑容僵在脸上,她还没回话,柳桂香先急了:“大夫,您这是什么话,人的血是能乱抽的么?胡乱抽血会死人的!”

    她急的腔调都变了,温慧君也是一脸铁青:“抽血会死人么,我……”

    “放心抽血不会死人,只是扎针的地方会有些痛。大少爷昨天已经为母亲献过一次血了,二小姐可以今天献血。”

    “慧君,女子身体娇贵,献血会伤到元气的,你千万不能随意让医生抽血。”

    柳桂香抓着温慧君的手腕叮嘱,同时冲舒安歌吼:“贱胚子,你是见不得慧君好,非要害了她才心满意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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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攻略:花样男神求推倒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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