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宿舍闹鬼
让人误以为张明新是在医学楼被人杀死……
我越想越凌乱,脑袋都快想炸了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来,看来今天又是毫无进展的一天,我正想关了电脑休息。www.uu234.net
王伟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在电话里先是询问了一些其他问题,关于蒋文文和邱欣欣,我模糊回答之后,他向我发出了一个邀请。
他说自己要去一个偏远的山村小学当校长,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一趟。
我说:“你去当校长,我去干嘛?”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散散心啊……正好也可以避开蒋文文。”
王伟又在电话里提起了蒋文文,好像对蒋文文很有成见。
我苦笑到:“别把我说得这么胆小好吗?为了躲开蒋文文,我就要跟你去山村小学避祸?王老师,事情还没那么严重吧?”
“等你发现事情严重时,你就来不及了……”
王伟还在做我工作,我只好先答应他,让他自己先去报到,我把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再过去散散心。
这不过是一个推脱之词了,我这里事情一大堆,谁特么有空跟你去山村小学散心?
何况我跟你又不是很熟,我怎么知道你约我一起去,会不会打什么其他歪主意?
王伟大概也是听出了我的意思,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你自己多小心为上,除了蒋文文,邱欣欣也是你要注意的人……反正对女人你都要小心一点,都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白让你睡的女人……”
听着王伟的喋喋不休我就厌烦。
我这么一个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当什么柳下惠,白睡什么女人。
我还不是那种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男人,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下,更容不得自己有半丝分心。
女人,呵呵!!!
我这辈子真正爱过两个女人,我的初恋和我的妻子。
你们也知道,我妻子已经丧生我手,但我的初恋,却远在异国他乡,过上她自己喜欢的那种生活。
我妻子是一个无辜的女人,嫁给我后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被我终结了生命。
她小的时候是农村的,日子很苦,本以为嫁到城里,嫁给了医生,找到一个好人家,结果这个医生,却是一个刽子手。
相比之下,藏在我心里最深的那个女人,应该也是伤害我最深的那个女人,现在想想,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疼痛。
一个男人在最没有能力的时候,遇到自己这辈子最想照顾的人,那种无能为力和绝望,没经过的人,或许永远也不会懂吧?
……
又过了三天晚上,我被邱欣欣的登门拜访给吓了一跳,我打开门后,被她的第一句话话给噎住了:“吴晓,你快跟我来,我们宿舍闹鬼。”
“啥……?”
我被邱欣欣连拖带拽,拽进了她们学校,今天是周末,据邱欣欣说她的舍友因为宿舍闹鬼,全都吓跑出去了。
今天晚上,她要叫我在宿舍里陪她。
她们学校宿舍管理不是那么严格,周末可以带朋友进宿舍来,宿管阿姨好像也不会来查寝什么的。
我猫着腰钻进了挂满内衣内裤的女生宿舍,皱眉道:“不会吧妹子,你今晚真叫我在你们宿舍里睡觉?”
“当然咯,要不叫你来干嘛?”
邱欣欣边把拖下来的鞋扔到阳台上边说,我看到阳台上扔了好多双鞋,乱七八糟的,这些女生一个个在外面光鲜亮丽,回到窝里,乱成狗!
我转身就要走:“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使不得……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在女生宿舍留宿呢?被宿管发现,你这学还想上不?”
“我都不怕,你怕个毛啊……”
邱欣欣一把将我从门口拖了回来,力大无比的她把我扔到了下铺的床上,翻身骑在我腿上:“宝宝我只叫你今晚陪我住,又没让你跟我睡觉,你这么害怕,难道担心宝宝吃你豆腐?”
她说完,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上铺:“喏,那是你今晚睡觉的地方,我就在你对面,可别瞎看啊。”
我抬头看了看她指的那张床,看起来还比较干净整洁,跟其他狗窝一样的床铺比起来,这是整个宿舍里面最整洁的床位了。
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聊了一会儿天后,两人都上床睡觉了,互道完晚安,拉过被子便蒙头大睡。
你以为在女生宿舍跟妹子同寝,就会发生一些风花雪月的故事,那你想错了。
当你嗅着满屋子的杂牌香水味,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花花绿绿的内衣内裤,还有各种让人眼花又头疼的化妆品。
你可能只想闭上眼睛尽快睡去,当时我也是这样表现的,还好,我也很快就睡着了,但凌晨还没天亮的时候,我被邱欣欣给摇醒了。
我迷糊的睁开眼,看见浑身湿漉漉、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邱欣欣在摇我,表情声音都很焦急。
我赶紧坐起来开了灯,问邱欣欣怎么了,邱欣欣告诉我说刚才她睡觉的时候,忽然醒来看见一个浑身滴水的女人坐在自己床边,那女人穿着脏兮兮的短袖衬衫,还在滴水的的头发里,脸的部分是完全的漆黑,但手脚肩膀是灰色的。
邱欣欣死命想叫出声,可就是无法动弹和出声,到后来忽然之间那女的就消失了,邱欣欣也被吓得浑身冷汗湿透了,但是已经可以动弹,就赶紧下床叫我。
我看着惊魂未定的邱欣欣,看她被吓得小脸都白了,这不像在说假话。
我忙安慰邱欣欣:“今天晚上这个事情,一定因为你长期睡眠不足身体又差造成的,你肯定是梦魇了,梦魇大都是睡眠姿势不对,导致大脑缺氧造成的啦!别怕别怕,真有鬼在这,吴哥哥我也和你一起对付它!”
“吴哥哥,要不你过来跟我一起睡吧,我怕,我怕她……”
邱欣欣站在床下面可怜巴巴的求我,看着她那可怜的小眼神,真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
我为难地说:“但是我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睡觉……”
“哼,如果我被吓死了,你吴晓要负全部责任。”
邱欣欣瞪了我一眼,相当不爽的转身爬上自己的床,拉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
经刚才那么一闹,我也没有了睡意,见邱欣欣用被子蒙着头像是已经睡过去的样子,我有心事睡不着,就面朝墙壁躺着,打开手机看一会儿小说。
想想也快天亮了,等天亮了再劝劝邱欣欣,最好能劝她去医院看看,让心理医生开解开解她……
握草,我不就是心理医生吗,这几天是不是各种怪事太多,我都忘记自己本职工作是什么了?
就在我暗暗自责时,忽然一阵熟悉的震动,手机来了短信,我随手抄起手机看,竟然是对面床的邱欣欣发来的?
我莫名其妙的转身看了一下对面床的邱欣欣,只见她正侧身面对着我躺着,拿着手机的手应该是在被子里。
但邱欣欣的表情扭曲又恐惧,她看见我转身看他,就嘟起嘴做了个别出声的表情,用眼神示意我看手机。
我不明白怎么了,以为邱欣欣有什么不想出声的话跟她说,就开了短信看详情,那条短信的内容是:那个女人在房门那!
我一惊,下意识的坐起身看着宿舍门那……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道空荡荡的门,门上有影子晃来晃去,那是因为对面楼的光线折射了过来,把晾衣架上的内衣内裤的影子印到了宿舍门上。
这妹子不会被影子吓到了吧?
我仔细环顾了四周,完全没有什么异状,然后狐疑的看了看邱欣欣,发现邱欣欣的脸越发的惨白和扭曲。
我正要下床去邱欣欣那问个究竟,结果邱欣欣忽然跳下床,站到我的床边,惊恐的盯着自己的空床,然后嘴里卧槽卧槽的说个不停。
如此情况,我也无法淡定了,忙起身问惊魂未定的邱欣欣到底怎么了。
邱欣欣说,她睡了一半又醒了过来,结果又看到那个湿漉漉的女人站在宿舍里,靠近门的位置,她很害怕,但也许是这次那女人没坐在床边的原因,邱欣欣自己的身体可以动。
她发现我还没睡着,在看小说,又不敢出声叫我,就发了短信给我,希望我也能看到一直困扰她的那个女人。
结果我好像完全看不见,而这时那个湿漉漉的女人带着一身的水,慢慢走到邱欣欣床边又坐了下来。
邱欣欣已经觉得自己疯了,但正要崩溃的时候,忽然那女的又消失了,她就赶紧跳下了床,站到我旁边了。
我听了邱欣欣的叙述,表示满脸疑问,但鉴于邱欣欣现在的样子,谁也不敢说完全不信,因为没谁会吃饱了撑着装自己见鬼来吓人吧?
我听了后,走到邱欣欣的床边,摸了摸传说中女人坐的位置,发现虽然床上那个部分没有任何水渍,但是那个部分明显是冰的!
而且只有那个区域是冰的!用手摸上去,明显和床铺其他地方温度有巨大差距。
我皱着眉头,嘴里不知是出于安慰,还是出于开玩笑的原因,跟邱欣欣说:“妹子不怕,不是说阳气弱的人才能看到脏东西吗,你身上阳气这么旺,怎么可能看到那玩意儿?”
“我身上阳气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邱欣欣失魂落魄地说着,看她这个样子,我也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什么了。
反正现在都没有了睡意,我们索性打开了灯,坐在床上等天亮。
邱欣欣也打开了电脑,紧挨着我坐着,从酷狗音乐里点开了一首《大悲咒》,开始循环播放着。
听着宿舍里响起了大悲咒的音乐,邱欣欣看起来才心安了不少,我问她:“你电脑里存着大悲咒,难道是早有准备?”
邱欣欣目光呆滞的望着我刚才睡过的床铺,嘴里说:“她最喜欢听大悲咒,她费尽千辛万苦回来,可能是想听这首歌了吧!”
“你在说谁啊?”
看着邱欣欣一脸木然,神神叨叨的样子,我也有些鸡皮疙瘩立了起来。
第十七章: 赶出家门
邱欣欣抬手指了指我刚才睡过的那张床铺:“这张床的主人,周小雨!”
我擦,周小雨,不就是那个传得沸沸扬扬的一夜化尸的女孩吗?
我在张请的诡异网站上看到这个案件消息的时候,以为张请故意搞上去吓人的,结果真有真有周小雨这个人,而且还真是邱欣欣的舍友!
想着张请的网站消息,我又看了看面前的邱欣欣,心里挣扎了好一阵,才下定决心,试探性的问她:“有人说,周小雨是你杀死的,对吧?”
邱欣欣转过头,目光有些迷离,她盯着我好长时间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在别人看来,的确是这样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在你心里,她不是你杀的?”
一个杀人凶手,心里不承认死去的人是她所杀,那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态?
是不敢面对,还是无法相信?
这时,邱欣欣却反问我:“那你杀害你妻子的时候,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当时你是否觉得你妻子就是一个该死的人,只有她死去,你才会心安理得?”
听她这么一问,我心中也一片茫然。
说实话,我杀死我妻子时,没有任何感觉,那个时候我整个人被暴怒所支配,包括身体和灵魂。
然后我就杀人了。
就像做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就像吃饭睡觉,起床上班一样,平静,而残忍!
想到自己,我再看看面前的她,叹了一口气,对她道:“好吧,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我们在这里做个约定……彼此不要再问过去,可好?”
她弯眉一顺,缓缓点了点头:“我们都是罪恶的人,罪恶的人早晚都会受到惩罚,只不过我的惩罚比你的来得早了些……小雨回来索命了,吴哥哥,我可能时日无多了。”
她说到这里,声音颤抖了许多,我的心也跟着她的声音,颤动了一下。
看见身边的女孩因为害怕,或者是自责而哭了出来,我也忍不住有些心痛。
我是个医生,却挽救不了一个病人。
因为自从杀死我妻子之后,我发现变得越来越平庸,越来越蠢,曾经的高智商人才,现在沦落成了普通人一个。
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我就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整天活在担惊受怕中,生怕哪天警察会上来敲门。
我是如此,她难道不是吗,看着娇小瘦弱的邱欣欣,满脸憔悴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这种冲动,或许就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吧?
我伸手捧着她的脸,替她擦去泪花,柔声安慰到:“你听我说,我们也许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但我们可以改变自己……她如果真的回来找你索命,那你何不换个地方,惹不起,可以躲得起啊!”
“换地方?你要我去哪?”
邱欣欣更加茫然了,或许对于她这个穷学生来说,在外租房那是一种无法想象的负担,所以对我的这个提议,她无法开心得起来。
我揉了揉她脑袋,说:“去我那吧,我租的是套房,还空着两个房间,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去跟我分担一下房租。”
“我怕你会嫌弃我。”
邱欣欣听了,脸上的表情稍微有点缓和了,我拍了拍她肩膀,说:“应该不会,因为我本就是一个不大讲究的人。”
“看出来了,穿着睡衣拖鞋就出来约会的邋遢男人,非你莫属。”
邱欣欣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惨白的小脸总算恢复了一点红润,忽然她抬着头,眼睛一直,脸蛋又瞬间白了下去。
只见她盯着对面床位的位置,嘴里前言不搭后语地:“吴哥哥……小雨,你别……别伤害他……”
话没说完,眼角一翻,整个人软了过去,我楼着晕倒的邱欣欣回头一看,只见我昨晚睡觉时摘下来的一张照片,不知为何,竟然自己又贴回了墙上去。
是,谁,来,过?
天亮以后,我和邱欣欣把她的东西收拾了,然后搬走。
这个决定很突然,但我家里一下多了一个人,也未必是件坏事,总比之前死气沉沉好多了吧。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总感觉自己生活在墓中,偌大的房间,没有一点生活气息。
邱欣欣的到来,完全改变了一切。
她不但把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而且还打理得很温馨,摆上了盆栽,养上了金鱼,最大的变化是,冰箱里塞满了食物。
我的生活又变得规律了起来,最起码,早上不用嚼面包当早餐,中午不用靠泡面充饥,外卖小哥也不用每天往我这跑了。
屋子里多个女人,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坏处是,长头发到处掉啊。
身患洁癖晚期的我,如何受得了,为了掉头发这事儿,我跟邱欣欣不止一次起过冲突,这冲突终于在某一天的饭后,变成了热战。
当我从书房电脑桌上掐着一根长发,怒气冲冲跑到厨房,冲正在洗碗的邱欣欣发火时,忍无可忍的邱欣欣把一盆带着洗洁精味道的水浇了我个透心凉。
这场冲突的最终结果是,我收拾行李,离家出走了。
出门那刹我以为她会象征性的挽留我一下下,结果她彭地把门撞上,赏了我一句:“有本事,你永远也别回来!”
……
我驱车几十公里,来到了一座叫做瓜田村的小村。
王伟就在这个小村的小学里面当校长,他之前走的时候就邀请我来这里散心,这次正好被邱欣欣赶出家门,我想着正好也没其他地方去,不如就来这里看看吧。
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张明新。
因为这里是张明新的家乡,在邱欣欣他们学校,我没查到任何东西,所以我只得改变策略,通过各方面的打听,我知道了张明新的老家,既然他老家在这里,王伟也邀请我来这里散心,那我何不一起就把事情给办了?
来到小学后,看到那几间简陋的教室。
我有些搞不懂王伟的想法了,他好端端的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怎么会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当老师?
都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王伟这是越混越差了。
还记得当初认识他们的时候,我脑袋里显示出的那个画面,王伟头像上对应的是贪婪。
一个贪婪的人,怎么可能牺牲一切来到这种小学,虽然是当小学的校长,但拿出那么一点微薄的工资,怎么想也没多大的抱负啊。
这时王伟卷着袖子迎了出来,我看他浑身脏兮兮的,像是从地里干活回来的一样。
我盯着他这副模样,看了半天:“我说王老师,你这不是来教书,而是来这里搬砖吧,弄成像从土堆里滚出来的一样,这还像个知识分子吗?”
“吴医生,你不知道,来这里比搬砖可累多了。”
王伟见到我就倒口水,看他一脸委屈的样子,我相信他一定是受了不少苦。
他伸手帮我提起了行李,然后你带着我往里面走。
这个时间段学生们都在上课,左右两边的教室里传出了此起彼伏的读书声,教师宿舍要穿过一个宽大的操场。
走在操场上的时候,我一脸疑惑的问王伟:“王老师,这难道就是你之前完成任务的奖励?如果真是奖励,那你就奖励太亏了吧。”
王伟摇了摇头,很大方的笑道:“其实我也没感觉到有多吃亏啊,跟孩子们在一起,还是很开心的,你在这里体验两天就知道了。”
看他笑起来一脸憨厚,而且很幸福,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又皱着眉头问他:“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难道你真的来这里搬砖?”
“搬砖倒不至于,但是学校现在正在搞扩建,我也要在工地上干活。”
王伟抬手指了指教师宿舍楼后面,我侧着耳朵听,听见了有挖掘机的声音。
看来他说的不假,学校的确是在搞扩建,这么说王伟还真的撸着袖子加油干了。
说话间,他已经把我带进了他的宿舍,这是个大通间,但是有两张床,我盯着那两张床,一脸疑惑的问他:“你是不是已经把我的床都准备好了?”
“看不出来你这一生疑心还挺重的,但是我要告诉你,这张床不是为你准备的。”
王伟把我的行李放在了衣柜旁边,然后就转身去饮水机那里倒水。
他边倒水边招呼我着:“你先坐吧,来到我这里,你就不要太客气了,因为我们这里是穷乡僻壤,条件有限,没法给你这个大医生来个高规格的期待。”
“我又不是来度假的,说那些有用没用的做什么?”
从他手里接过了杯子,我喝了一口水,然后跟他讲。
我这不是做样子,我是真的很渴,赶了一天的路。
看着我着急忙慌的喝着水,王伟也愣了一愣:“你是不是一整天都没喝水啊,都渴成这个样子了。”
“哎,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呀,有泡面什么的吗?先给我来,来一碗填填肚子。”
我喝完杯子里的水,眼睛四下搜索着吃的东西。
今天是走得匆忙,半路也没好好吃一顿,以为上来能有一顿好吃的,只给了我一杯水。
王伟无奈的摊了摊手,告诉我:“没有吃的,我都是吃学校食堂,但食堂开饭时间还早,要不你就多喝几杯水,先顶顶吧。”
他没骗我,果然没吃的,就连泡面也没有一包。
单身汉都是一个鸟样,我以为我自己过得够悲催的,没想到他比我还悲催。
好歹我在家里饿了能叫外卖,在他这里连小卖部都没有一个,买包烟还得开车七八公里去镇上,我真的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这一秒钟我开始体验到什么叫做绝望。
我哭笑不得的瘫坐在沙发上,带着点脾气的问他:“王老师啊,王老师,你这是坑人不浅啊,明明知道这里是什么的条件,你为什么事先不跟我说明呢?”
第十八章: 红衣惊魂
“这点小困难都克服不了,你还能做什么大事呢?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忙去了,晚上带你去老乡家吃顿好吃的。www.uu234.net”
王伟扶了扶他的眼镜,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出去了。
我就被他甩在这破沙发上,无奈只得掏出手机。
给邱欣欣发过去一条微信:“大小姐,你在做什么啊?我现在到目的地了,你还在生气吗?”
邱欣欣秒回:“我在看电视呀,在看我的体育老师。”
又是什么脑残剧?
对啊,她还没回我,她到底还生不生气?如果不生气的话,我现在就想开车赶回去,还是家里温暖,这个乡村野地,我实在呆不了。
我又给她发了一句:“一个人在家还过得开心吗?害不害怕?如果害怕的话我马上回来陪你。”
“不用了,你回来会影响我追剧的心情。”
这次还是秒回。
我草,我的心突然拔凉拔凉的。
我这是被她拒之门外,有家难回的节奏啊,而且她根本问都没有问我到底去了哪里,对我的死活一点都不关心,我现在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收留了一条白眼狼。
邱欣欣问我:“小气鬼,是不是后悔认识我了?”
“有一点。”
“一点是多少?”
“别问这么无聊的问题,我心情现在很差,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
我飞速打出了这一串字,啪啪啪发了过去,结果她也啪啪啪回了我一长串:“我没有打扰你呀,是你打扰我好不好?你这叫恶人先告状,你知道吗?对了,作为一个大男人,情商要高一点,要像人家体育老师一样,人见人爱知道吗?你这样每说一句话都像吃了*的样子,会把宝宝吓跑的哦。”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那又如何?我还不被你赶出家门了?”
女生总是在什么时候都觉得自己很有理,特别是在吵架的时候,虽然现在我跟她不像是在吵架,而是在理论。
但是在女生面前,理论也会被当成吵架的。
我不知道我这是谬论还是真理,或许是因为我个人原因吧,不招女生待见,女人缘极差,哎,报应啊。
邱欣欣又开始打击我了:“小气鬼,你别冤枉宝宝好不好?是你自己要离家出走的,我可没有赶你。如果你觉得你在外面受委屈了,现在就可以回来呀,家是你的家,我也没拦着你啊!不会,你不会是要叫我求你回来吧?”
一句话把我的退路给堵死。
这邱欣欣就是厉害,她明知道我要这个面子,不可能现在回去的,所以他给我来了个欲擒故纵。
好吧,就让你在我家里大闹天宫吧,我不打扰你了。
你开心就好,不是吗?
我也懒得回他微信,把手机扔到床上,可能现在是因为太饿了,没力气回微信了,当然她也没再给我发信息过来。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王伟总算忙完了,眼看天色已晚,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在王伟安排的宿舍睡下了,睡到半夜,有了尿意,起来上厕所。
等我在厕所里刚把污垢释放出去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歌声:“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
隐约听见这是女人在尖声尖气的唱歌,深更半夜的可把我吓得不轻,“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那声音由远及近,已经来到了厕所边上,我吓得连忙提起了裤子。
“咿咿呀呀,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
那歌声继续唱着,我轻手轻脚走到墙根下,探头往外看去,就在厕所外面不远处,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在徘徊:“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哇哇哇,哭起来……”
深更半夜,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在操场上哼着诡异儿歌,漫无目的的徘徊……这个画面让我的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只见那东西东一头西一头的走着,突然猛地转向厕所,我看清了那张脸——一张惨白的脸,眼睛瞪得老大,两只眸子却空洞无神,看上去有种莫名的诡异,她对着厕所怪笑着。
我因受到惊吓发出了声音,那女人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向着我所在的位置,一步一步迈了过来!
在寂静的夜里,那提提踏踏的脚步声格外的清晰,每一步都像踏在我的心脏上,脚步声到厕所门口停住了,我已经隔着墙能感受到她身上发出的那一股子阴冷气息。
“十兔子问他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墙外的歌声在继续,我的心却“扑通扑通”像要跳出来一般,厕所里空间狭小,我躲藏在墙后,听着外面的歌声,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扑拉拉”,操场上不知飞来一只什么鸟,发出了“嘎嘎”的怪叫声,把外面女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踏踏——”
听着那女人渐响渐远的脚步声,我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厕所里等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我才蹑手蹑脚走出来,确定那女人不在了,忙迈开步子飞似地跑回了宿舍。
我慌慌张张进屋之后,死死用身体挡住了门,生怕那女人再跟过来,这一阵响动惊醒了隔壁睡觉的王伟。
“你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王伟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看到我被吓成这个样子,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我遇到鬼了。”
我顶着门,磕磕巴巴的把刚才的遭遇跟他说了,惊得王伟的水杯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啪地一声脆响。
“啥?你说啥?”
王伟听了我的话,也是吃惊不小,他连忙问了几遍,要确认我是不是在说谎。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真的见鬼了,不是开玩笑吧?”
“是真的……就在厕所外面,有个红衣女鬼!”我把刚才的经过再次跟他讲了,王伟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低声说着:“红衣女鬼,这就难怪了,唉,他又出来作妖了……”
“他又出来作妖……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知道红衣女鬼的事情?”
看到王伟那副“原来如此”般的表情,我有些惊讶和疑惑,我感觉他应该知道红衣女鬼的事情,要不然不会这么处变不惊。
王伟叫我过去坐下,给我倒了一杯水,表情也没刚才那么紧张了:“你先坐下缓口气,喝点水……”
“我心脏都快吓出来了,哪有心情喝水……你快告诉我,那鬼是怎么回事……”
我捧着那杯水,依旧心神不宁的,王伟见我如此害怕,也不跟我卖关子,直接说了:“你说的那个女鬼,是不是长得像个男人?”
“嗯……她的脸,线条分明!”
我心有余悸地说,王伟道:“这就对了,告诉你吧,其实你见到的那个红衣人不是鬼……他是一个大活人,而且是个男人……”
听了他的话,我瞬间懵逼了,我刚才听见的明明是女人在唱歌,只是那鬼的脸长得有点像男人,说话和动作都跟女人一样,怎么会是男人呢?
见我一脸质疑,王伟跟我讲起了这“红衣女鬼”的由来,原来村子里面有个傻子叫阿福,小时候因为发高烧烧坏了脑子,三十好几都没娶到媳妇。
但突然有一天,他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给他买回来一个红衣女孩,那女孩年纪轻轻,但是性格尤为贞烈,宁死不从。
阿福父子没办法,只好把女孩绑起来,不吃不喝的饿了七八天,直到有一天女孩被饿得没有了意识,阿福的爹叫阿福趁机跟女孩圆房。
就在他们脱女孩衣服时,女孩被弄醒过来,性如烈马的女孩咬舌自尽,死在了阿福父子面前……这事惊动了十里八乡,女孩下葬的当天,阿福他爹被抓了。
经过那件事后,阿福越发不正常了,每天穿着红色的衣服,头发也留得老长老长,说话尖声尖气,行为举止越来越像女人。
村里人都说阿福被那死去的女人上了身,也有人说他是想媳妇想得走火入魔了,听到这里,我真是又气又怕:气的是山里人不懂法律害死了一个无辜女孩,怕的是阿福那诡异的行为举止。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鬼,真有灵魂附体这种事情?我对王伟说:“王老师,你认识这个阿福吗,明天我想去见见他,我觉得他可能得了什么怪病,而不是被鬼魂附体了……毕竟我们要以科学为依据!”
“我也是刚来,当然没见到他了,既然你这么说,我明天让一个同学抽空带你去看看,化解一下你心中的疑惑。”
王伟打了个呵欠,说到,看到他还没睡够,我也不忍再打扰他,跟他说了声谢谢,然后两人就关灯睡了。
因为睡得晚,第二天早上也起得比较迟,大概是九点多的时候吧,宿舍后面的一阵嘈杂声把我给吵醒了。
我拉开窗帘看,只见宿舍后面是一片荒地,荒地中间有一个水塘,水塘旁围了一圈人,在直着水塘叽里呱啦商量着什么,我看见王伟也在那群人中间。
我喊了他一声,王伟转过身来,看见我醒了,微笑着跑到窗边,对我说:“兄弟,你醒了吗……是不是因为外面太吵了,所以没睡好,真是抱歉啊……”
他边说边自谦着,还跟我承认错误,我也跟难为情,忙对他摇了摇头,说:“没事的,没事的,王老师不必这么客气……对了,这些人在干什么啊,一大早就围着水塘在争论?”
听我问起这个,王伟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为难,他唉声叹气的说:“吴医生你不知道,我们遇到大问题了……唉,一言难尽啊!”
他边说边摇头叹息,我也皱眉问:“有什么大问题,有这么难的吗?把你这人民教师都为难成这个样子了?”
“你不知道,我们可能动了不该动的东西……”王伟指着身后那边水塘,跟我说,看得出那脸上明显浮起了惊恐的颜色。
第十九章: 木塑怪尸
原来他身后这个水塘,还是一个诡异的水塘,水塘里常年有一只鸟守护着,这只鸟就像一只精灵一般,而且还有洁癖。顶 点 X 23 U S
无论春夏秋冬,但凡有枯草落叶掉进水塘里,它都会第一时间把水塘里的杂物叼出来,从来不会让杂物污染了塘水,关键是这个水塘也不会干涸,常年累月都是这个样子。
怪事就发生在最近,因为学校规划了一个图书室,准备把图书室建在水塘上,因为水塘高于地基,施工员准备把水塘抽干,然后挖平建屋。
结果无论施工员怎么抽,水塘里的水都抽不光,就算你抽光它,不出一个小时,水塘里又溢满了水,而且大家发现不了源头在哪里,根本不知道这个水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所以无法堵住水源,弄得所有人一筹莫展。
直到有一天,一个老施工员发现了水源的来处,原来水塘底部布满了一种奇怪的根须,这些根须就像是地下水的水管,塘水一抽干,根须就像打开了开关的水龙头,拼命的放水,所以任你怎么抽也抽不干净。
发现问题后,施工方立马调来了挖掘机,开始铲挖水塘附近的植物,想把这喷水的根须彻底解决,但是事与愿违,任施工员怎么挖,根须都无法铲除,而且还好像惹怒了根须,施工期间水塘里爆发了两次大水,直接把一楼的教室给淹没了……
看着王伟拧成一股绳的眉头,我说:“既然这水塘动不得,那咱们可以另行选址,为什么非要动它?”
“兄弟你不知道,为了这个地基,学校已经花了好几万……如果就这样放弃,这些钱就打水漂了。”
王伟心有不甘地说,我正想再劝劝他,忽然走来一个戴安全帽的施工员,王伟看到施工员,忙说:“唉,张.工……阿福是不是你家侄儿,要管好一点了,他昨晚又到我们学校里来吓人了!”
听了高校长的话,那张.工一脸惊恐,吃惊道:“王校长你别吓我,阿福几天前就已经去世了,怎么可能来闹?”
我听了张.工的话,身体一震,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莫非我昨晚真的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了?
我忙插了句话,问那张.工:“张.工,你确定那阿福真的死了?有没有闹乌龙的可能?”
张.工见我一脸的怀疑表情,直接反手指了指学校后面的一个小山包,对我说:“我骗你干嘛,自己看把,山包上那座坟就是阿福的。”
我顺着他手指看去,果然有座新坟立在山包上,坟头对着学校的方向,就像一双眼睛盯着学校一样。
我突然背后一凉一凉的,伸手拉了拉王伟,问他:“王老师,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王伟也是焦头烂额的样子,他再试探性的问张.工:“张.工,这玩笑可开不得,我这新来的朋友胆子小得很,你不要吓他……”
“我吓他个毛线,你们不信自己看吧,我手机里面还有阿福下葬那天的视频。”
张.工被这么怀疑,也是有些着急了,他脸红脖子粗的掏出手机,翻开一个短视频软件,点开了一个小视频。
我和王伟一起凑了过去,看见有几个乡亲在视频里围着坟坑里的一口棺材做着法事之类的仪式,当盖在棺材上的遗照映入眼帘时,我和王伟同时惊叫了起来,像发现新大陆了一般。
因为视频里那遗照上面,竟然是张明新的脸!
看到这张张明新的脸,我和王伟同时一震,异口同声问那张.工:“阿福,还有其他名字吗?”
张.工见我和王伟反应这么大,也被吓了一跳。
忙哆嗦着把手机收了起来,用手抓着脑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他想了一阵子后,好像想到了一点东西,不过也不怎么确定地说:“阿福其他的名字,好像还真有一个……他以前叫明新,不过自从傻了之后,就没人叫他大名了……”
张明新!
阿福的原名竟然叫张明新?
这是偶然还是巧合?我和王伟对视了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一起走上楼去,回到宿舍里。
我俩面对面坐在办公桌前,开始讨论关于阿福与张明新的问题。
王伟问我:“吴医生,你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是否真有关联?”
“你不是一直坚信,张明新是蒋文文杀害的吗?如果张明新真的是蒋文文杀的,那这个阿福,跟他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我的反问表明了我的态度,我觉得蒋文文不会是凶手。
我对王伟说:“因为跟蒋文文接触这几天以来,我觉得她没有动机杀张明新,因为张明新死了,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王伟盯着我,问我:“你大概已经从蒋文文口里打听到,张明新当初的任务是什么了吧?”
“这个当然,张明新当初的任务,就是破坏扶乩游戏……”
我想起蒋文文是这么跟我讲的,所以我没必要把这件事情隐瞒。
王伟问:“既然要按动机来讲,那咱们就从这方面来说吧,邱欣欣的游戏任务是亲你一口,我的游戏任务是向蒋文文表白,蒋文文的游戏任务是陪张明新睡觉,张明新的游戏任务是破坏游戏……这是已知的四个人的任务,而未知的就是李莉,她跟我们接触少,她也没跟我们透露她的任务是什么,对了,还有你……”
王伟习惯性的扶了扶他的眼镜,看向了我。
我看了看他眼神,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刚才竟然能一口气把其他三个人的游戏任务说出来,那表示他也没少下功夫。
如果我不是嘴严,可能自己的任务也早被他套去了。
现在到了需要互相交底的时候,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任务告诉他。
王伟还在盯着我,他明显是在期待我的回答,我想了想,对他说:“其实我的任务就是杀死我的妻子……这个你们也知道,我是特殊的那个人,在任务完成后才接到的任务,不知道这算不算破坏游戏规则?”
我撒了谎。
王伟听完我的说法,脸上没任何表情,没惊也没喜,好像这种答案已经在他的预料当中了一般。
他眉头一沉,对我说:“咱们换一个思路吧,既然张明新的任务是破坏游戏,那会不会有另一个人的任务是完成游戏……也就是说,有另外一个人的任务,跟张明新是相对的!”
“如果有,这又有什么关系?”
我心里凌然,王伟猜得不错,的确有一个人的任务跟张明新的相对,那个人就是我。
张明新的任务是破坏游戏,而我的任务是完成游戏。
也就是说我跟张明新是拯救者与破坏者的关系,在游戏里是相对立的,就像正派跟反派一样的。
王伟说:“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是张明新的对立者,也就是接到完成游戏任务的那个人,把张明新给杀死了。”
王伟这么分析,暴露出他的一个弱点。
他开始自相矛盾了,之前他还口口声声说杀害张明新的人是蒋文文,现在他怎么又把这个杀人凶手,推到那个所谓的“对立者”身上去了呢?
我知道不可能是“对立者”杀死了张明新,因为我就是那个“对立者。”
为了把王伟偏离轨道的思绪回归正常,我忙提醒他:“如果你认为是对立者杀死了张明新,那蒋文文会是对立者吗?”
听到我再次提起蒋文文,王伟的眼角冒出了一抹寒光:“或许,她真是对立者……陪张明新上床,应该只是一个借口,她真实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凭自己的姿色勾引张明新,让其葬身于自己温柔乡下,好清理这么个障碍……”
通过他现在的说辞,看得出来,王伟对蒋文文抱有很大的成见。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王伟会这么恨蒋文文,看他处处跟蒋文文作对的样子,我觉得他恨不得蒋文文早死早超生的好。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么斤斤计较,真不是什么好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王伟说:“王老师,蒋文文是否给你造成过什么伤害……导致你现在会这么恨她?”
“恨她?我恨不得掐死她你知道吗?”
王伟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对我说,从他眼睛里,我似乎看到了一种火山快要喷发的那种架势,我喷发就能把世界给淹没。
虽然他脸上表现出非常痛恨的表情,但是他没有告诉我他跟蒋文文的任何故事。
这让我心里浮起了更多的怀疑:一个想要掐死女人的男人,一定是那个女人给他带去了很重的伤害。
究竟是什么样的伤害让他无法解开这个结呢?
世上最痛的伤,无非是诛心。
就如蒋文文当初对张明新做的那样,如果蒋文文对王伟的伤害还要超过对张明新的伤,那实在让人不敢想象。
究竟怎么做,才能把一个正常人,或者是一个教师,逼迫成一个跟她不共戴天的人?
这可能会成为一个难以破解的谜底吧,因为除了当事人,旁观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了解的。
就在我思绪飞扬时,耳边传来了王伟的声音:“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既然张明新长得跟阿福一模一样,而且阿福的名字也叫张明新,我们是不是要从阿福下手,查出张明新的死因?”
“这个当然。”
我的思绪被他拉回到了现实,听他说起张明新,我又来了劲儿,于是凑身过去问到:“你决定怎么下手?”
“开坟验尸。”
王伟的脸浮起了一抹阴暗,我盯着他的表情,心惊肉跳起来!
深夜后,王伟叫上了我,我们带上挖土工具,来到那座新坟前。
通过两个小时的挖掘,终于挖开了新坟的封土。
打开棺材盖,里面躺着一个长发披肩的红衣女人,等我们扒开铺脸的长发看去时,只见那是一具用木头打造的人形尸体。
尸体上的头颅,却是一个男人的,当然,这个男人我们认识。
第二十章: 报应来了
我打开了车载冰箱,小心翼翼的把张明新的头颅装了进去,关好冰箱门,通了电,用一条宽大的毛巾把冰箱覆盖了起来。
看我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一切后,王伟的一张脸,变的灰如土色。
不知道他是被吓到了,还是因为其他。
反正在我们回学校的路上,他没跟我说一句话,我也没跟他讲一句话。
我是专心致志的开车,而他坐在副驾驶,脸却歪向外面,看着往身后掠去的夜景,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因为连接着汽车音响,手机有电话打进来就自动接听了。
我望着坑洼不平的山路,没看手机来电显示,便接了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邱欣欣,她嘴里好像在嚼着东西,不知是零食还是水果,反正噼里啪啦的杂音充斥了整个车厢。
邱欣欣在电话那边说:“吴大猥琐,吴小气鬼,你到底死哪儿去了,为什么一天一夜都不跟我联系,难道你已经忘记世界上有我这么个人存在吗?”
听到是邱欣欣的声音,王伟把看向车外的脸转了过来,盯着我。
那眼神好像在询问:问我怎么还在跟邱欣欣联系,他不是已经提醒过我要小心邱欣欣的吗,难道我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也很无奈,我邹着眉跟王伟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王伟当真没说话,但邱欣欣却继续在电话里唠唠叨叨:“哎哟,你跟本宝宝装死是吧,本宝宝可要提醒你呀,今天你家房东来了,他问你什么时候交房租,如果再欠房租,可叫你搬着滚蛋了……”
我去,我把这茬给忘了。
我租住的那套房子,当初租房的时候,只交了押金。
因为当时身上没现金,跟房东约了日后再交,结果因为最近事多,把交房租的事情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真是大大的不该啊。
我拍了一下脑门,在电话里对邱欣欣说:“把你卡号发我微信上,我把钱打过去,改天房东过来,你帮我把钱给他。”
“我去,照你这意思,你是短时间内不打算回来了是吧?”
邱欣欣逼问到。
我不耐烦地说:“我这是在外面出差办事呢,事情没办完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去?”
邱欣欣听了,有点不相信:“哟哟,一个破医生还会出差?还办什么重要的事情?吴大医生,敢不敢把你的行踪告诉本宝宝,宝宝马上飞到你身边,看看你到底是在办什么国家大事……”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了,麻利些把卡号发过来,房租不交,你可就无家可归了哦!”
我不想在跟邱欣欣扯下去,因为我知道邱欣欣这妹子扯着扯着肯定又要撒娇卖萌什么的,这些举动给旁边这位仁兄听见,人家会怎么想我吴晓?
我可不想被别人当成那种,老牛吃嫩草的人,虽然老牛吃嫩草没什么不妥,但别人的风言风语真的不怎么好听。
作为医生,名声还是比较重要的。
邱欣欣好不情愿的“哦”了一声,有些委屈地对我说:“好吧,那你忙吧,记得照顾好自己,免得让人为你担惊受怕的……”
我慌忙挂了电话,身边传来王伟颇有意味的笑声。
我把手机当会包里,断了蓝牙,尴尬地跟王伟笑了笑,对他说:“邱欣欣……你认识的……”
“兄弟,可以呀,这么快就搞到手了……学生妹,挺嫩吧?”
王伟的话听起来有些尖酸。
我忙摇头解释:“王老师你误会了,我跟她真的只是朋友,很简单清白的朋友关系。”
王伟叹了一口气,说到:“男人果然都一样,都只喜欢年轻漂亮身材好的……可惜了,嫂子应该尸骨未寒,你却灵魂出轨了……”
“吱……彭……”
王伟说完这句话时,我心里突然喷出了一团怒火,五十迈的速度猛踩了刹车,商务车在紧急制动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漂移。
坐在副驾驶的王伟因为没系安全带,整个人因为惯性的作用被弹了起来,脑袋狠狠撞在了挡风玻璃上。
他被玻璃撞得个头破血流,捂着脑袋惨叫一声,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我把车开出几米后,才刹住车,也开门走下车去。
暴怒不已的王伟怒气冲冲的冲了上来,双手封住我的衣领,咆哮了起来:“吴晓,你这混蛋,你这是开车还是杀人啊,握草……”
“刚才,我真想杀死你。”
我冷声说了一句,伸手攥住他封着我衣领的手,缓缓扯开。
王伟被我黑夜中灼人的目光给吓到了,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讪讪道:“你发什么神经?那样开车很危险知道吗?有毛病!”
“你如果敢再在我面前说有关我妻子的事情,我真的会杀了你。”
我声音冰冷如铁,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警告到。
听了我的警告,王伟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有些不甘心:“你就别假装痴情了,把妹子都带到家里去了,还在这里装痴情种子,有意思吗兄弟?”
“我不会背叛我妻子,永远不会。”
我狠狠瞪了王伟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回车上……王伟在车外犹豫了几秒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我走到车上。
两人坐在座椅上沉默了几分钟后,我重新打火,启动了车子。
汽车又摇摇晃晃,开回了主道上。
乡村小道别说没有汽车行人,就连鬼都看不见一只,车灯如同利剑,刺破了黑夜,照到几公里开外去。
这是我跟王伟起的第一次正面冲突,身边这个人,我完全看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就像他也看不懂我在想什么一样。
我们两个人之所以能走到一起,做一件别人都不会做的事情,那完全是因为完成游戏任务。
既然王伟对张明新的头颅这么感兴趣,我怀疑他接到的第二个任务也是跟我的相同,那就是找到张明新的头颅。
现在张明新的头颅找到了,就放在我的车上,但是头颅只有一个,我们两个人,要怎么分配?
或许刚才王伟见我把头颅放进冰箱后,他就一直一言不发的。
看着窗外,是不是在计划着,怎么从我的手里把头颅夺回去吧?
“你跟邱欣欣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伟突然的问题,把我从恍惚中唤醒过来。
我正了正色,盯着前面的路,回答他:“朋友。”
“那她为什么会住到你家里去?”
“因为她宿舍无法住人……据说闹鬼。”
我如实回答,王伟听完,就像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嘎嘎嘎嘎笑了出来,笑得像鸭子叫。
他边笑边说:“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还有这么好笑的吗……一个杀人焚尸的女刽子手,会害怕被鬼吓?”
看他笑得那么夸张,我心里一凌。
看来邱欣欣杀人焚尸的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竟然连王伟都知道,那这件事一定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最起码是满城风雨那种吧,我问王伟:“邱欣欣杀死的那个周小雨,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是邱欣欣的同学和舍友啊……你为什么这么问,难道这个案子你也要调查?”
王伟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反问我。
我对王伟说:“邱欣欣对应的原罪是傲慢,她既然因为傲慢杀人,那就是因为瞧不起被她杀死那个人,什么人能让她瞧不起……是不是比她差的人?”
“周小雨的确很差,她从农村出去的……哦,对了,周小雨还是张明新老乡呢,她的家长就是这瓜田村……”
说起周小雨,王伟说得头头是道,看起来很了解的样子。
不过这家伙好像对谁都很了解,邱欣欣,蒋文文和张明新他都很了解。
但是他虽然了解这么多人,但却看不懂别人,所以他才会跟我在这里奔波,疲于奔命的,寻找一切线索。
“瓜田村,又是瓜田村……看来谜底还是得从这瓜田村寻找啊……”
我自言自语地望着我们渐渐接近的那个村庄,神秘的小村,鸡鸣狗叫中,点缀着几点灯火。
就像一个大谜团,蒙上了厚厚的面纱……
第二天一早,学校工地上发生了一件快事,王伟用锯锯水塘里的怪根时,在锯齿来回的摩擦之下,怪根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响声,就像有人在挣扎和*一般,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更让人惊恐的事情,在下一秒出现了,我眼睁睁盯着王伟锯断了一条怪根,那怪根断裂之后,流出了鲜红的液体,那液体老远闻起来就腥味刺鼻,像是从人体里涌出的血液一般。
“流血树,树流血,难道我今天见鬼了吗?”
王伟吓得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手里的锯片啪嗒一下掉了地上,那条断根随空一甩,抽打到王伟的脸上,瞬间抽出了一条青痕。
王伟捂着脸惨叫着,断根里的红色液体喷涌而出,就像开了了水龙头,更像有人的大动脉被割破,血管爆裂后,止不住的血液喷射出来,浇了王伟的一头一脸。
我把吓得七魂尽失的王伟扶了起来,往学校里扶去,在帮他洗了脸,安抚好他情绪后。
听到王伟既惊恐又兴奋的声音:“千口百牙齿,对,就要用千口百牙齿对付它们,快,快叫工程队,买更多的锯条,把这堆山精妖怪斩草除根!”
他叫来了施工队,买来无数锯片,把水塘附近的怪根全部锯断,怪根里涌出来的红色液体,染红了水塘……水塘里的水不再上涨,而是极速下降。
两天后,水塘终于全部干涸,工程队开来了挖机,当扒开水塘后,发现了下面的累累白骨,原来这是一个隐藏的墓葬啊。
看着那一根根白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起来,没人知道这些白骨是从哪里来的,也没人知道这么做到底会带来什么后果。
只有那王伟嘴里喃喃自语道:“报应来了,罪恶很快就会重见天日,什么都隐瞒不了了……”
第二十一章: 杀机乍现
这时,张.工也在现场,对于这个现象,我跟张.工聊了起来:“张.工,在你看来,这种怪事,是否有何异常?”
“以科学的角度来说,完全解释得通,因为这里地下含铁量很高,许多树木的根须吸收了地下的有铁物质,流出来的汁液是血红色的,这也并非不可能。”
张.工不愧是专家,看起来很诡异的事情,到了他那里,就解释得相当轻松。
但是他又说:“说实话,我其实也不敢妄加断论,只能等待权威化验之后,才能给出一个真正的解释。”
张.工让助手提取了植物汁液的样本,看样子要带回去化验。
我盯着水坑底部的累累白骨,对张.工道:“那坑底这骨.堆,又做何解释?”
“这个我没法给出解释,但是没关系,我们已经报警了,警方很快就会赶到,我相信警方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的。”
张.工说着。
我心里一震,看了一眼旁边的王伟,谁知王伟也看着我,跟我对了一个眼色。
我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和他都是负命在逃的杀人犯,躲避警察还来不及,这下发现白骨,惊动了警方,我们肯定得有所防备才行。
回到宿舍,王伟对我说:“你快走吧,尽快把张明新的人头转移出去,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们带着这东西,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听他这么说,我才想起我身上有一颗头颅,这颗头颅如果让警方发现,我们还真的说不清楚了。
这下让我感到一阵阵后怕,如果不是王伟的心细,还真可能出什么乱子。
我把装头颅的冰箱重新抱回车上去,然后问王伟:“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我不了。”
王伟摇了摇头,我惊问:“你不走,如果警察发现你之前的案底,你怎么办?”
“我自有应对方法……你快走,就别担心我了,我一个校长自己走了,反而更能引起别人的怀疑……”
王伟说到此处时,突然停了,因为他看见了走过来的张.工,张.工忙得满头大汗,显然是太累太渴,走过来就盯着我车上的小冰箱,眼睛突然亮了。
一脸惊喜的说到:“哎哟王老师,你们还真会享受嘛,这大热天车上放冰箱,可有冰镇可乐?”
“没有。”
我和王伟异口同声说。
张.工听了,还不死心:“没有可乐也行,有矿泉水也可以,兄弟我渴得不行了,给我来一瓶!”
说着就跨上车,伸手去开车上冰箱。
我和王伟同时惊叫了出来,我们都清楚冰箱里面是什么东西,如果被张.工打开,现场这么多人,后果不堪设想。
眼看张.工的手已经摸到冰箱门,我不敢迟疑,顺手提起一把铲子,一铲子拍在张.工后脑勺上。
拍得他闷哼一声,摇摇晃晃从车上跌了下来,我忙把车门关闭,暗下了遥控锁。
王伟扑上去,揪住张.工的脸就是一拳:“找死是吧,抢东西的龟儿子。”
张.工被莫名其妙的拍了一铲,又被按在地上打了一拳,瞬间懵逼。
他躺在地上抓了抓脑袋,茫然道:“我不就想喝口水么,至于呀……”
“想喝,老子给你渴,喝死你个王八蛋。”
王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瓶老白干,拧开盖子,把瓶子插在张.工嘴里,那白酒冒着水花一个劲往张.工嘴里灌去,眼看已经下去小半瓶。
我看着王伟这粗鲁的动作,楞了一下,王伟转过头来,向我挤眉弄眼,显然示意我快走,我会意了一下,摸出钥匙往车门走去。
这时只听警笛呼啸,村口的大路上开来了几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
王伟对我大喊到:“快来,喝口酒。”
警察来了还喝酒?他这是要弄哪一出?
这时只见王伟拿着酒瓶,自己猛灌了几口,然后把酒瓶扔给了我,我接过瓶子,想了想,还是把瓶里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小半瓶酒下肚,双腿立马打起了圈圈,不管王伟为什么让我喝酒,反正我现在是佩服王伟的这酒,度数还真是高啊。
就在这时,那边的施工人员和学校里的老师学生们,全部被惊动了出来,我的小商务旁边一下子围了十好几人。
特别是张.工的那几个弟子,见他们师父被莫名其妙揍了一顿,那还得了。
七八个血气方刚的小年轻吆喝着磨拳擦掌,把我围在我车门口,嘴里骂骂咧咧想要揍人,看样子一场斗殴将无法避免。
就像这关键时刻,警车呼啦啦在我们身边停了下来,车上跳下来的荷枪实弹的警官们,看见现场这么多人聚众斗殴,二话不说,全部反铐,推上了警车……
派出所里,我拨通了邱欣欣的电话。
邱欣欣像还在睡觉,迷迷糊糊的:“喂,咋在这个点给我来电话啊,我睡午觉呢……”
“老婆,快来保释我,我被抓了。”
啪嗒。
邱欣欣的手机好像被我吓了掉到地上去,几秒之后她才捡了起来。
反复问我:“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你被抓了……不会因为嫖.娼吧?”
“嫖你个大头鬼,我是因为打架。”
旁边的警察使劲憋着笑,我则脸红脖子粗,这邱欣欣太不给我面子了,我堂堂大医生,怎么怎么可能去嫖.娼?
“哦哟哟,打架,你出息了,平时斯斯文文的,还学会打架了你……不过我听说打架是不可以保释的,你就乖乖在拘留所里蹲三天吧你,哼。”
邱欣欣还在那边幸灾乐祸地,好像我被抓了她很开心似的。
我气得彭地一声挂了电话,心里有股暴怒之火正在蹭蹭往上窜,我必须把它压制下去。
我知道自己是容易愤怒之人,受不了一丁点刺激,如果我在派出所因为暴怒做出了其他事情,那还真的无法收场了。
一个年轻警察看着我气得发白的脸蛋,过来拍了拍我肩膀:“吴晓吴先生是吧,你的酒醒点了吗?”
“醒了。”
“醒了就好,过来做笔录吧!”
警察把我带到了调解室,调解室里有另外八个人,他们全是张.工的徒弟们,我这一进去,那群小年轻全部抬起目光,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警察当着张.工徒弟们的面,开始询问我:“你跟张青有没有什么过节?”
张青就是张.工,我摇了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动手打人,还使用铲子,专门找头部下手,那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你这是想一击致命吗?”
我说警官同学,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详细?
虽然我当时的想法的确是想一铲子干翻他,但我保证,我真没有致他命的想法,我跟他无冤无仇,致他命对我有什么好处?
而且你说得这么清楚明白,在张.工的弟子面前说,这不是向他们点明我这是故意要张.工的命吗?
出去后我怎么跟他们相处?
我连忙解释到:“警官同志,你听我说,我跟张.工打架,真的是因为喝了酒……”
“喝了酒?可据我们了解,你是打倒张青之后才喝的酒啊……喝酒,不过是想用来掩盖你打人的事实而已。”
草,我确认,面前这个警察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让人讨厌的警察。
他这样当这么多人面戳穿我,真的好吗?
在他看来,好像真的很好,而且他还挺乐意这么做。
在屋子里所有人都黑着脸盯着我,像要把我当场吞下去的时候,警察又补了我一刀:“刚才你跟你妻子打电话,她已经很明确不会来保释你了,我真怀疑,她是不是你的亲老婆。”
“警官,你想怎么处置我?”
我心里很窝气,但不敢抬头直视调解室里面的其他年轻人,因为他们的目光可以把我给融化了。
警察站了起来,指了指羁押室,对我说:“老老实实去里面待着吧,四十八小时后,你才能获得自由。”
羁押室里,后脑肿起了个大包的张.工一脸阴沉地盯着我,而我身后,陆续走进来其他年轻人。
王伟已经被释放了,张.工和他的弟子们,在等建筑公司的人来保释他们。
我呢,没人管。
看来必将成为留在这里时间最长的一个,四十八小时之后,张明新的头颅,因为冰箱没法供电,会不会……
我心里想的还是车上那个冰箱,可是警察前脚刚走,那帮年轻人一窝蜂扑了上来,把我按在椅子上就是一顿拳脚照顾。
张.工大叫一声,吼开了他们,我抹着嘴角被打出来的血,对张.工说:“张.工,刚才的事情对不起了,因为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没关系,我知道是我的不对,希望你不要记在心里去。”
张.工看起来很大度,还掏出纸巾,帮我擦嘴上的血。
其他年轻人一脸的不解,他们不明白他们师父为什么会原谅我这个差点要了他老命的人,他们现在可能想把我揍了只剩半条命才解气。
我接过张青的纸巾,眼睛一颤:“张.工,突然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哦,真的吗?”
张青问:“什么地方像了?”
“名字很像,他叫张请,请你今晚去死的请。”
“哈哈哈,请客的请是吧,那很有意思,我话多就叫张请,话少就叫张青,你看合适不?”
他这话说完,我心里有些异样的波动,但不知道是为什么。
就在我无法解释心里这丝感觉时,羁押室的门又打开了,刚才那个警察再次走了进来,直接对我说:“吴晓,你出来一下,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他把我带进调解室,我的心突然慌得一批,因为调解室里,放着我的那个车载冰箱。
警察让我坐,问我:“根据别人反映,你打架是为了这个冰箱对吧?”
“不,没有。”
我连忙否认。
“我倒想看看,冰箱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你这心理医生动了杀机。”
警察说着,打开了冰箱。
第二十二章: 罪起心魔
冰箱打开,空空如也。www.uu234.net
我盯着那个空荡荡的冰箱,心底松了一口气,突然间又疑惑顿生:张明新的头颅,为什么不见了?
我失声问到:“这冰箱不是锁在我车里的吗,为什么会被弄到这里来,难道你们砸了我的车?”
“不管这个冰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一个心理医生,为了一个空冰箱打人,实在是大大的不该。”
那警察盖上了冰箱门,对我说。
我收起了刚才的激动,暗暗缓缓自己的情绪,刚才他开冰箱门那几秒钟,说起来简单,但我心里却如同坐过山车一样。
瞬间从天堂跌到地狱,又从地狱回到天堂的感觉。
不管是谁用什么手段,把我冰箱里的人头给搞走了,我可能还得谢谢他,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他是拉了我一把。
如果让警察发现人头,光是辱.尸罪,都够我喝一壶的了。
会不会是王伟,私自动了手脚,把冰箱里的人头给拿走了?
如果是他拿走了人头,那他目的是什么?莫非他接到的第二个任务,也是跟我的一样?
这是我一天之内,第二次有这种想法,不对,是一天之内第二次有迹象指明,王伟的第二个任务,跟张明新的人头有关。
警察翻看着电脑,问我:“你跟邱欣欣,还没结婚吧?”
我去,他怎么知道邱欣欣的?
这警察真是神通广大,连我打个电话,他就能知道电话对面的人是谁?
我点了点头,回答:“没有,她还在学校念书,当然不可能结婚。”
“南山医科大学,护理系,大二?”
警察像念书一样,把邱欣欣的资料托盘说出,听他念得这么仔细,比我自己知道的还详细,心里暗暗佩服。
如今的科技越来越发达,天网系统里,任何人都逃不出警察的法眼。
我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警察同志,既然你都了解得这么清楚了,那应该也没必要再问我了吧?”
“当然没必要,我叫你过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个叫张淼的人。”
警察把张淼二字说出口时,我的心忍不住一震,差一点跌倒在地。
我使劲压住了心底的震动,扶住了自己的身体,望着面前这年轻的警察,对他说:“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你为什么要问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们只知道张淼进城之前的事情,而自从她进了城,整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这么多年了,我们始终无法找到她。”
年轻警察脸上透露出淡淡的遗憾,看着他那张遗憾的脸,我脸上平静的表情,越来越消失殆尽。
或许心里藏着的东西,早晚都要大白于天下,不管是善念,还是罪恶……
天空中劈来了一个炸雷,把整条火石沟照得电光万道,大雨倾盆。
八月的午后,狂雨说来就来,黑岩洞是个天然溶洞,因为没带雨具,上山拾野菌的这对男女没办法便躲进来避雨。
年轻的男女同处一室孤男寡女,再加上之前关系暧昧,**一点即燃。
阿福非常精通此道,他在大石板上横冲直闯,二妮子柔细的身躯快被他弄碎了。
大雨的倾泻声淹没了那个女人拼命的叫唤声,这更刺激了阿福的斗志。
身下女子像一朵被雨打的野花,身体在狂烈中颤栗。
天放晴了,阿福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来了个短信,来自二妮子:“二哥,今天送我去赶街。”
啊福*地笑了笑,回了一句:“婆娘,没有不适吧?”
二妮子俏脸绯红,脸上比太阳烤了还辣疼,用手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觉得一阵眩晕。
心里低低骂了句:“死鬼,大日脓包,那么大力气,不把人家当人。”
想着想着,脸蛋更红了,一团幸福的云在她脸上烧着。
扭了扭身吧叽着叉指的拖板鞋推开闺房门走了出去,顺便把手机短信删了。
周元儿讨好的笑着,和二老者摆龙门阵,二老者是二妮子她爸。
二妮子初中刚毕业,没考上高中,在家,等嫁,要嫁的人就是周元儿。
周元儿三十三四了,人长得精精瘦瘦,两只眼睛像一对小黑豆,哧溜溜往二妮子身上瞄。
二妮子不耐烦的扯了一眼,周元儿憨包鲁出地裂开嘴乐和着,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
阿福在镜子面前啪啪喷着香水,卧室门被碰的一声踢开,二妮子花枝招展地笑吟吟倚门而立。
阿福穿着三叉裤站在那里,瞪了二妮子一眼:“憨包姑娘,不要随便乱闯,别个看到就完了。”
二妮子咚的把门关上,像只猫一样埋进阿福厚实的肌肉里,仰起脸,楚楚可怜:“二哥,带我走吧,我实在看不惯周元儿那头猪的嘴脸了,他.妈就像一泡屎。”
阿福啪啪在她嫩脸上啃了两嘴,低声温柔安慰道:“婆娘,听话,你男人自有办法整死周元儿那狗.日的,你既然是我的人了,我就要帮你的。”
二妮子娇滴滴羞答答地点着头,纤嫩的手在阿福宽阔的胸肌上摩擦,喃喃耳语:“哥,我刚才进来,看见你家没一个人在家,三大妈她们呢?”
阿福咧嘴坏坏的笑着:“小妖精,人不在是不是好方便偷情啊。”
二妮子红着小脸一拳捶来,阿福搂着她的柔腰按在床上,顺手抽去了她的皮带。
……
周元儿喝得有些高了,下午三点多,油坊街还没散场。
太阳把街上的人烤得汗臭熏天,那些大红色的阳伞下,卖菜卖肉卖水果卖小吃的摊贩们顶着烈日招呼着顾客。
阿福翘着二郎腿躺在摩托车上喝冰啤,二妮子和一群她的旧同学聚在一旁拉家常聊过去。
手中剥着橘子,不时会转身喂一瓣给阿福,两个人亲密得像一对恋人,说实话他们本来就是一对恋人。
周元儿偏偏倒倒地红着眼,走了过来,手中提着半瓶绵竹大曲。
阿福吐了口烟圈递了支香烟过去,周元儿没接,径自走向站在旁边聊天的二妮子,一把拉起,吼道:“跟我走。”
“走你妈b。”
二妮子一耳光挥了过去,在对方脸上留了个深深的五指印。
阿福轻笑着吞了口冰啤,周元儿身子歪了歪,抓二妮子的手却不放。
他咬了咬牙,拖着就走,二妮子鬼喊辣叫起来:“二哥,这个酒疯子逼我,你快帮帮我啊。”
阿福站了起来,跨过去拦住周元儿去路,正欲发话,周元儿手起手落,篷,血花飞溅,酒瓶碎时阿福的脑门也开了花。
这一酒瓶打得阿福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可是这一星期中二妮子左眼角角都没来医院看一眼。
这让阿福很窝气很不爽,看着镜子里自己帅气的韩版头型被剃成半边光,阿福简直欲哭无泪。
他和二妮子是叔伯兄妹俩,一个姓,虽然不是亲叔伯但已很亲了。
他们两家住得很近,从小就一起长大的,阿福初中毕业就出去了,今年才回来,因为见过世面,村子里有很多女孩对他倾心,这些女孩中包括二妮子。
二妮子虽然是个农村姑娘,但女大十八变,在村子可谓是一朵鲜花,阿福回来与她的第一次照面就与她对上了眼。
叔伯兄妹之间对上眼而且生了情,最后做出了苟且之事,在社会上叫做乱.伦。
他们对这个道理不是不知道,是明知故犯!
所谓情.欲是无底的泥潭,一旦踏进,想拔足已难。
比如阿福,当想到二妮子那滚圆滴水的身体,他就欲罢不能。
他的想法就是:天打五雷轰也不怕了,只要能和二妮子快活,就算杀头也要干。
人一旦有了这种扭曲的想法,在乡下用一句本地话形容:背时短命鬼。
张淼走了进来,她是阿福和二妮子的堂妹,人长得瘦瘦小小的。
在镇上念初二,张淼五岁那年,妈就跟别人跑了。
她和她祖母跟着一个常年泡在酒里的父亲,日子过得相当艰难。
张淼这次来的目的是帮二妮子带口信的,因为她平时和二妮子关系最好。
二妮子被父母控制了不敢外出,她托张淼带一样东西给阿福。
阿福欣喜之余,不免多看了一眼站在面前一脸羞涩的张淼,张淼生性内向,她的脸被阿福一眼看得通红。
二妮子给阿福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她怀孕了。
这让阿福大感意外。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周元儿准备马上娶二妮子,因为他怕夜长梦多,他感觉到二妮子不会死心塌地跟他,所以他要生米做成熟饭,二妮子的父母也默许了,他们也想尽快把二妮子嫁出去,姑娘大了,想法多了,该嫁就嫁吧。
这对于二妮子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噩耗,虽然她预料到早晚要嫁的,但她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阿福心急火燎的提前出院,为了帮二妮子摆平周元儿,他那颗脑瓜早打起了歪主意。
别人以为他出院后会以暴制暴,找人把周元儿揍一顿。
岂知他就像屁事没发生一样,剃了个光头,还是像以前那样整天骑车到处溜达。
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镇上的中学,因为他平时喜欢去那里泡小女生,狗改不了吃屎。
正当周元儿以为阿福忘记了那场事的时候,他接到了阿福的电话。
居然是阿福要邀请他喝酒,为了向他赔罪,周半信半疑,但还是赴了阿福的酒桌。
酒桌上,阿福显得很大气量,频频给周元儿倒酒,向他认错。
说自己活该,人家小两口的事情自己不该多管,自己那天是纯属找揍,谢谢老表一酒瓶打醒了我啊!
一席话说得周热泪盈眶,感动不也,连连夸阿福不愧是出过远门的,看事这么看得开,放心兄弟,以后你的事就是哥的事,以后要用得着哥的地方,随便说。
阿福借着酒性拍了拍周元儿的肩膀:“哥,我们家二妮子是不是很野,我看你搞不定的样子。”
周元儿被戳到了痛处,沮丧挂上了脸:“是啊,人家不喜欢我这个乡巴佬,唉,嫌哥年纪大啊。”
“不怕,哥你只要听我的,没有搞不定的女人。”
阿福给周元儿打气,周却半信半疑:“二妮子那么野,你搞不定吧?”
阿福一脸的胸有成竹:“嘘,你凑过来我告诉你。”
周元儿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脸凑到阿福面前。
阿福把计划悄悄告诉了他,他惊得一抖,忙摇头:“不行不行,我这么做二妮子非杀了我不可,我可是要陪她一辈子的。”
“去,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一辈子当老好人,你就一辈子打光棍吧。”
阿福用话激他,周元儿一拍桌子怒站起来,吼道:“我宁愿打光棍也不愿害人,滚,滚,你这畜生,不滚老子再给你一酒瓶。”
酒瓶砸过来之前阿福落荒而逃。
第二十三章: 羔羊吃狼
阿福消失了半个月,半个月后重回村子,来接他的是一脸灿烂的二妮子。www.uu234.net
阿福趁没人看见悄悄捏了一把二妮子脸蛋,低声说:“憨包婆娘开心什么,捡到毛爷爷了吗?”
“比捡到毛爷爷还高兴,二哥真有手段,一下子就解除了我的后顾之忧。”
二妮子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疼爱。
阿福假装很吃惊:“妹子,说啥子啊,我哪有手段,我这段时间去老同学家玩去了啊。”
“去,跟我你还装,你要知道,你再有手段也没有我有手段,我是你的好妹妹。”二妮子像把阿福的小九九全看穿了般,阿福白了她一眼:“反正不管怎样,只要你不嫁人就好。”
原来这半个月里,村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周元儿在张淼家喝酒,喝完后张淼老爸叫张淼送他回去。
就在回去的路上,他趁着酒性把张淼糟蹋了。
公安在被窝里抓走了他,第二天也带走了张淼,准备送到县城区检查,检查属实的话,周元儿不免遭受牢狱之灾。
发生这样的变故,对二妮子来说无疑是绝地逢生,她当然有堂而皇之的理由解除与周元儿的婚约,她自由了。
阿福笑而不言,过了一会,他说:“怎么会这样呢?这不苦了张淼妹子了吗?”
看守所里,周元儿一眼迷茫,等待他的将是长久的牢狱之灾,而他的未婚妻已经同他解除婚约,三十多岁的他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吧。
阿福递一根烟给他:“老表,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跟你说好了别心急吗,难道你想试试药力?”
周元儿抽着烟老泪纵横:“我悔啊,我恨啊,我后悔为什么当时没一瓶子把你砸死呢?”
他举报自己酒后乱.性是因为吃了阿福给他的药,那药本来是拿来对付二妮子的。
可惜那晚上和张淼他爸喝酒一时兴奋吃了,所以发生了悲剧。
这个举报让村子一阵哗然,阿福迅速被带走,警察顺便拿走了他给周元儿的药,看样子阿是逃不了这个干系了。
可惜下午没到就放他回来了,理由是经过检查那药根本不是什么春.药,就是几颗普通的醒酒药片而已?
周元儿的这栽赃陷害很快被打破,没几天,张淼的检查出来了,处.女膜破裂,内裤留有周的体液,周元儿被定为强.奸罪,判有期徒刑4年。
当周的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二妮子的同学找到二妮子,约她去外面打工,二妮子想去,但被她父母反对了。
二妮子的肚子也一天天鼓起来,苗条的身体也变得发福了许多,这让阿心急如焚。
初秋的夜,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村后的小树林,细雨霏霏,一把伞把愁雨遮在了外面。
“二哥,怎么办,你想个办法啊,我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放心,宝贝,周元儿都死在我手里,这点小事我能解决的。”
“额,我就知道,周元儿的事情是你弄的,嘿嘿,还是二哥厉害,老实交代,你怎么搞的他,明明公安查了你给的药没有问题啊。”
“药当然没问题,问题出在酒里。”
原来他那半个月根本就没离开村子,而是躲在暗处,那晚尾随周元儿去了张淼家,趁他们喝的酒醉耳酣之际,悄悄调换了一杯事先调制好的催.情酒,然后已经睡觉了的张淼被她父亲叫起来送周元儿回家,接着周的药性就发作了。
“晕,你太坏了,唉,可怜我的小淼妹妹……”
“傻瓜,别自责了,以后对她好点,帮她找个好人家就行了。”
噼里啪啦,说着说着,后面的树林里好像有什么野兽奔逃而去,吓得二妮子惊叫着扑进阿福怀里。
张淼疯了。
从县城检查回来之后她就疯了,见人就打见人就骂,那天碰到二妮子,发了狂般的把她扑倒在地。
用两个手狠命掐着她的脖子,掐得她快要断气的时候被二妮子妈看见,救了她一命。
从那后张淼被家人锁了起来,每天只听见她在房里哀怨的嚎叫声。
二妮子因祸得福,她父母怕她有遭到张淼袭击,答应了她和同学去外面打工的请求。
正好阿福也要出去了,就叫阿福带她一起去,路上好有个照应,这正是他们所希望的结果,两个人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八月十五,好大的月亮,像一个银盘一样挂在天空。
包谷地里,快要成熟的玉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四季豆一串接一串,挂满了整棵藤蔓,几个黄瓜静静躺在玉米杆的根部,脆嫩脆嫩的样子。
几声狗吠从寂静的村落里传来,哪家的电视机声音开大了一点,里面是一首关于爱情的歌。
明天要去打工了,今晚,他们来到这片玉米地。
阿福把二妮子轻轻放平,尽情吻着她,这段时间来,因为事多,他们好久没亲热过了。
二妮子紧紧搂着阿福,这个她认定的男人,今晚过后,她将要跟他浪迹天涯,做他的女人,无论今后怎么样,她跟定他了!
其实,人生,换一个角度看,也是很美妙的,只要自己快乐,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阿福的兴趣上来了,他迫不及待的把她放平,然后爬上去……咔嚓,一把柴斧剁进了他后脑勺,阿福闷哼一声,扑倒在二妮子身上,滚热的鲜血已经如注般浇了下来。
张淼一脸杀气,拼命拔着夹在阿福头骨里的斧头,两只眼睛充斥着复仇的热血,二妮子与她对视一眼已吓得全身瘫痪。
张淼终于拔出了斧头,滴血的斧头毫无怜悯余地,向二妮子挥来,二妮子伸手去挡,半边手掌在血光中飞落在地,她们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们的计划早被张淼窥破,那晚在小树林后面偷听的正是张淼。
……
“两个人被张淼砍成重伤后,一起住进了医院,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两人都不可能在村里呆下去了,阿福远遁他乡,在一所学校里做了厨师,二妮子也打掉孩子,嫁到了外省,从此很少再回瓜田村……”
警察盯着电脑,幽幽说到,我也叹了一口气:“人在做,天在看,人就要做人做的事情,一旦乱了伦理纲常,那就一定会遭到报应!”
“但这是一个法制社会,没有谁可以跳过法律,做一个裁决者……比如张淼,在这件事例中,她就在扮演一个所谓裁决者的角色。”
警察还在拿张淼说事。
我冷笑一声,盯着警察,问他:“如果张淼当初没有出手,谁又会为她主持公道,人有时候,就是被逼迫犯罪的。”
“逼迫犯罪,也是一种犯罪,这不能成为为她开脱的理由。”
警察的话很硬,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较真的警察,我们这个世界,就需要这样的好警察,因为有他们才能让我们感到心安。
但是,我目前不需要。
因为我跟他讨论的张淼,是一个不可提及的人:“警官,谁犯罪,你去抓谁便好,为何把我一个打架斗殴的人叫到这里聊天……而且聊这种与我无关的事情,这对我显然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或许在他眼里,一个打架斗殴的家伙,没有资格跟他谈公平。
我淡然说:“我是一个心理医生,按我的收费标准,你跟我聊了一个小时,我要收你1000元。”
世界上最伤感情的事情,莫过于谈钱,当然,在警察面前,谈钱只会伤你自己的感情。
比如他现在,对我说:“哟,这价格还不便宜嘛,那我把你羁押四十八小时,岂不让你少赚了我一年工资的钱?”
“……”
我无语。
他说得都有道理,而且让我无法反驳,所以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继续把这个话题聊下去。
想靠激怒警察来结束话题,我这个算盘打的还真不对。
警察说:“那咱们继续吧,你和张淼是怎么认识的?”
“我是个医生,她是我的病人。”
我如实回答,警察又说:“那你怎么把她弄上你的床的?”
我嘿嘿一笑:“警官,病人爱上医生,这不很正常吗?”
他冷笑着,点了点头,有点笑里藏刀的架势:“正常,当然正常……一个从山村出来的小女孩,遇到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大男人,两人一拍即合,再正常不过了。”
我耸了耸肩:“既然如此,还有什么疑问呢?”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医生把病人当成研究对象,私自占有了她……这会发生什么样恐怖的事情?”
警察的话很玩味,就像恐怖电影或许科幻电影看多了一样,把病人当成研究对象私自占有,他这是在说我吗?
我很佩服面前这个年轻的警察,世界上没有人知道我跟张淼的关系,就像没有人知道海边的一粒沙,在什么时候被海水卷进大海一般。
但是他却知道了,这个坐在我面前的普通警察,为何会知道我那么隐秘的事情,他究竟是谁?
为了搞清楚这个警察的身份和目的,我又开口问到:“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这么多事?”
“我叫张泽,警号6009837。”
年轻警察摸了摸他胸前的警章,对我说,我听完他的名字,心里一凛:“张泽,万宁市警察大队队长,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个小山村?”
望着面前这位年轻的警察,我突然想到了之前蒋文文跟我讲起,王伟有一个警察同学,是市警察大队队长,名叫张泽。
没想到这个警察大队队长,竟然这么年轻,张泽听我这么说他,也有些惊讶:“你居然听说过我,难道是王伟告诉你的吗?”
我没回答他到底是谁告诉我了他的名号,我只知道,市警察大队都出动了,看来我这是很难脱身了。
我沉脸问到:“张警官,看来我是很难出去了吧?”
“你可以出去了,因为有人来保释你了。”
张泽看着电脑说完这话,起身拉开了门,邱欣欣笑嘻嘻地从门外钻了进来。
第二十四章: 故人忠犬
你可能想不到吧,从派出所把我保释出来的人,竟然是邱欣欣。www.uu234.net
这丫头打了几十公里的车,来到瓜田村,上演了一出千里救急。
看着她在派出所门口跟张泽有说有笑的样子,我心里怀疑,这家伙到底人缘有多好,连警察大队长都能搭上关系?
这也太手眼通天了吧!
“倒霉鬼,还是要本宝宝出手,才能把你救出生天吧,快说,这下要怎么感谢我?”
邱欣欣猛地拍了一把我发酸发麻的肩膀,趾高气昂地问我。
我盯着停在派出所大院里的商务车,一脸茫然:“握草,车钥匙不是在我身上吗,难道这车长了翅膀,自己飞到这个地方来了?”
“傻呀你,宝宝我可是会开车的哦。”
邱欣欣对我做了个鬼脸,从她的包包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扔到了我手里。
我去,这家伙把我留在家里的备用钥匙给带来了。
难怪我车上的冰箱会落进警察手里,原来是邱欣欣上交的啊。
她这是要害死我的节奏吗?
我一把拽着她的手,推进了车里,点火启动后,愤怒地把我的小商务开出了派出所的大院。
邱欣欣坐在副驾驶问我:“你今天吃了*了吗?对女孩子就不能温柔点,都把人家肩膀捏疼了,亏我还大老远跑来保释你……”
邱欣欣在那里委屈巴巴的大倒苦水,我瞪了她一眼,粗声吼到:“闭嘴。”
“……”
邱欣欣吓了一跳,楞在椅子上,一脸惊疑的看着我,过了几分钟后,她才小声问我:“怎么了,宝宝又惹你不开心了吗?”
“你把东西放哪去了?”
我鼻孔里呼着怒气,这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张明新的头颅,结果一转眼没了,我心里这个火,真是不打一处来。
“什么东西。”
邱欣欣眨眨眼,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望着我,我对她恶狠狠地警告:“别特么跟我装傻,冰箱里放着的东西,你藏到哪里去了?”
“冰箱里?根本没什么东西啊……我还奇怪了,你怎么会为了一个空冰箱,跟别人打架……”
邱欣欣摊了摊手,跟我狡辩到。
看着她那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心里的火气瞬间冲昏头脑,反手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
咬牙切齿地对她说:“混账,跟我装纯洁是吧?今天不交出东西,信不信我捏死你,然后扔出车去喂狗?”
“你,你疯了……我都不知道你丢了,丢了什么……”
邱欣欣被捏得嘴巴大张,万分吃力的说出了这几句。
然后就是求我:“求求,你快,快放开我,我要死了……”
“那就去死吧!”
我使劲把她顶在了椅子上,眼里射出了两股寒芒。
动了我东西的人,不管她是谁,如果不乖乖交出来,我会让她命丧黄泉。
这邱欣欣可能是低估了我这个容易暴怒的人,内心爆发出的愤怒能量。
当初我杀死妻子的时候,也是现在的情况相差不多,一个容易暴怒的人,一旦发起怒来,神仙也控制不住了。
我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掐着邱欣欣的脖子,汽车在公路上平稳行驶,但掐人那只手却已经青筋暴起。
车内响起了嘎嘎嘎嘎的骨节声,不知是我太用力致使手上骨节发出脆响,还是邱欣欣脖子已经被我掐断了。
反正那声音听起来尤为的恐怖,就像是九幽恶鬼,在对人发出怪笑一般。
留在脆响声不绝于耳时,邱欣欣突然抬起手,向我脸部拍来。
等她的手拍近了我才看清,她的手里捏着一只口红,口红顶端,发出了妖艳的电光,电光接触到我皮肤那一秒……呲,一阵痉挛之后,我顿时失去了知觉。
不知昏迷了多久,当我整个人还在梦魇里迷糊时,耳边一声叹息把我惊得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脸:皮肤挺白的,五官也很精致,只是鼻尖上长了几颗俏皮的小痘痘,她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这是正儿八经的美眉一枚啊!
我疑惑问到:“你没死啊?”
她呆了呆,说:“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
“好你个臭丫头……对了,你用来喷我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威力这么大?”
“防狼口红,了解一下。”
邱欣欣嬉笑到,但是我的注意力却在她那条红裙上,这时微风撩起了她的裙摆,露出了两条修长的美腿,我脑袋翁地一声。
嘴里突然说:“妹子,你的腿……挺白的!”
她听了这话,不知是生气还是怎么了:“好你个猥琐男,刚刚醒来,你就耍流氓了,再说胡话小心我再给你喷一次……”
“对了,我是不是昏迷很长时间了,这里又是哪?”我吃惊地问。
真特么尴尬,语言组织能力差,容易被人误会啊。
我这真是倒霉到家了啊,白天在车上的时候,狂病突然发作,死去理智后差点掐死邱欣欣,结果被她成功反杀。
她用防狼口红把我电晕之后,又把车开回了瓜田村小学,我这脸真是丢大了,如果不是邱欣欣随身带着防狼口红,我今天可能会铸成大错啊,那可如何是好?
她没回答我的话,直接问:“大混蛋,你老实交代,早上给我打电话时,叫我老婆,是不是认真的?”
“叫你老婆?”
我假装什么都记不得了,因为我早上在电话里真叫她老婆,但当时不过是想脱身。不知道说什么为好,那是见机行事。
现在她人在面前了,我可不能再见机行事什么的了,我得把我的话收回来。
见我在装傻,邱欣欣也不想跟我纠缠下去,她瞪了我一眼,出去洗澡去了。
睁眼看着窗外漫天星辰,还有耳朵边时不时传来的野狐狸和黄鼠狼的叫唤声,听起来真是背上一麻一麻的。
留在转脸时,我竟然看见了床头柜上,放着那块邱欣欣她们学校里,尸体嘴里叼着的那块石头。
我指头弯了弯,感应到自己身体能活动后,嗖地一声坐了起来,从柜子上拿起石头,抬手就要扔,突然一个黑影从身边蹿了出来,一把把我给搂住了。
两只小手把我的右手紧紧抓住,耳边响起邱欣欣的惊慌失措的声音:“吴晓哥哥,你不能扔掉这回生石啊,你扔了它宝宝我可没命了……”
“把那该死的王伟叫出来,他这是要吓死我吗!”
我怒不可遏地吼叫着,邱欣欣使劲抓着我的手,可怜兮兮地求我:“好哥哥,你听我话,快把石头放下来,有什么问题等王学长回来咱再说……”
“他们不在?”
“嗯,他出去家访了……”
听了邱欣欣的话,我叹了一口气,没再挣扎,只是问到:“把我弄到这里来,难道你不知道这会耽误我很多事情吗?”
“但是如果你不来这里,你就会遇到灾难,相信我吴哥哥,我都是为你好,我不会害你的!”
邱欣欣的目光在夜色中一闪一闪,像一湾湖水,她因为扑过身来抓住我的手,整个身体都投进了我的怀里,呃,两只软软的东西蹭着我的胸口,这丫头没穿那啥?
温香软玉的我,心里突然间像被百嘴千虫叮咬了一般,左手顺势伸出,从邱欣欣的*处环了过去,再穿过她群摆下的腿弯,单手把她给搂了起来。
邱欣欣因为怕摔倒,双手滑了下来,勾住了我的脖子,把那块黑石抢到了手里,小脸一红,急问到:“流……流氓坏蛋,你想……干嘛……”
我看着搂在怀里一脸羞涩的邱欣欣,嘿嘿一笑,用鼻子蹭了一下她的鼻尖,坏坏地说:“欣欣妹子难道忘了,你不是要告诉我张明新和王伟的故事吗……现在只有咱俩了,你可以慢慢说来了。”
这是一句挑逗的话,以前对付其他女生非常管用,被这一抱一挑一亲,我相信她很快就会成为我嘴里的羔羊。
“啪!”
一声闷响后,我后脑勺起了个大青包,邱欣欣用她手里那块石头,把我一石头拍懵了。
我趴在地板上抱着脑袋哀嚎时,邱欣欣弯腰下来,脸蛋凑到我的脸前,目光闪闪的问我:“告诉我,你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
“为什么这么问?”
我的脑袋贼鸡.儿疼,谁特么有心情跟她讨论天使魔鬼的事情?
所以我不好气的反问着,邱欣欣在我脸前,呼气若兰:“你温柔起来,比天使还贴心,你愤怒起来,比魔鬼还残忍……我觉得你是个性格分裂的人,你自己觉得呢?”
“我既然是个性格分裂的人,你为什么还敢跟我在一起?”
我伸手捏了一把她的下巴,挑逗地问。
她小脸一红,低头说:“没办法,这是命,一物降一物,我大概就是老天爷派来降服你的吧!”
我低着头,不经意间,瞥到了她衣领里面的风光,脑袋一炸,今晚那两颗小葡萄,竟然鲜艳欲滴。
原始的冲动致使我的手不由自主向她伸去,留在刚要接触到她身体那刻,屋外的操场上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我和邱欣欣对视了一眼,连忙转身,冲出屋去,只见空荡荡的操场里,有几条黑影在疯狂缠斗。
惨叫和咆哮声响彻云霄,那竟然是几只野狗在围攻一条狗,战况相当惨烈,那只围在中间的狗显然不是群狗的对手。
在一通搏斗之后,它的肚子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内脏什么的全部漏了出来,看起来惨烈之极。
在那条小狗向我投来一个绝望的眼神之后,我也像发疯了一般,从邱欣欣手里抓过她用来电晕我的防狼口红,怒吼一声,冲进了战阵。
指尖妖艳的电光,把飞扑过来的野狗一只只击倒过去。
解决完所有野狗后,我蹲到那只身受重伤的小狗身边,伸手抚摸着它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问它:“丰收,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的主人呢?”
“你认识这只小狗吗?”
邱欣欣在身后问我,我点头:“是的,它的主人是蒋文文。”
第二十五章: 做你女人
因为看到小狗还没断气,还有救治的可能,我们把它抱回了王伟的宿舍。www.uu234.net
邱欣欣是医学院学护理的学生,对急救包扎什么的还是懂那么一点,我们在王伟的办公桌上,就给这只小狗进行了手术。
缝治伤口的针线,是从隔壁女老师那里借来的缝衣针,幸好王伟的宿舍里有高度白酒,我们就用它来代替消毒的酒精,给小狗进行了消毒处理。
谢天谢地。
小狗的肠子虽然外漏,但内脏没有被损坏,只要把肚子缝起来,救活的几率应该会有。
在动手术的时间里,小狗没进行任何麻醉处理,但是它虽然眼泪汪汪,虽然血流不止,但是它没有太过激烈的挣扎。
或许它也知道,只有我们才能救得了它,众生皆平等,生命只有一条,如果失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狗的身上,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你沦落到什么地步,活得再如何生不如死,只要有一口气在,你就不要放弃。
留着一口气,就留着了希望,只要希望在,一切皆有可能。
是的,不能轻言放弃。
帮小狗做完手术,我们去把它弄了点吃的,幸好邱欣欣随身带了零食,要不然小狗要饿着肚子在痛苦中煎熬了。
看着小狗在狼吞虎咽的吃着火腿肠,我万分感谢的对邱欣欣说:“谢谢你,救了它一命,你会得到好报的。”
“很难得啊,你会为一只狗跟我说谢谢。”
邱欣欣在洗手台前清洗着手上的血渍,边洗边回我,我注视着她的侧脸,发现她眉毛都笑弯了。
好像我对她的夸奖,让她感到特开心也似。
我掏出了一只烟,点燃后,长抽了一口,烟雾缓缓通过气管,进入了我的五脏六腑,浑身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
邱欣欣边洗着手边对我说:“吴哥哥,你饿了没有?”
“怎么,你要我跟你一起吃零食?”
说不饿是不可能的,自从从派出所出来,被邱欣欣电晕之后,我就在床上睡到晚上才醒来,这一醒来又救了小狗,这一通忙活下来,就算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啊。
何况我这一整天都没吃啥东西?
邱欣欣说:“知道你不想吃零食,要不我给你煮面吧,正好我带了面。”
是的,她的零食包里有干脆面,方便面什么的,虽然不怎么美味,但填饱肚子应该不成问题。
我倒了一杯水,望着王伟这家徒四壁的宿舍,苦笑到:“你就拉倒吧……这地方锅都没有一口,你怎么煮面……”
“没锅,去借呀!”
邱欣欣已经洗好手了,她接下来又忙前忙后的收拾王伟的宿舍。
因为刚才事发突然,我们救治小狗的时候把这宿舍弄得一团糟,不收拾真的看不下去。
大晚上借锅煮面?
这个想法未免也太疯狂了吧?想到这里,我心灰意懒地回到:“不用了,我已经不饿了。”
“怎么?不敢去借,还是不好意思去借?”
邱欣欣拖着地,嬉笑怒骂地,我板着脸:“拉不下这块老脸。”
为了吃一碗面条叫我出去借锅,作为一个大男人,我当然拉不下这块脸来。
我虽然是个心理医生,也面对过各种形形*的人,在陌生人面前我不会感到害羞害怕,但是这么晚了去打扰别人,始终是不好的。
哪怕在饿我也要坚持我的底线不是?
可是邱欣欣好像看出了我的意思,扔下手里的拖把,啪地扑到我身边,挤在我沙发上,顺手从我嘴里把香烟给拔了出去。
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你就忍心看着宝宝我饿死掉是吗?”
“敢情是你自己饿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她使劲眨了眨眼,装作很委屈的样子:“我不饿,我只是看到你饿了,自己心疼而已。”
“我也不饿了,你不用心疼了。”
想到如果我松口,那她肯定就会叫我去借锅,锅是不会去借的,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去借锅的,就算饿死也不去借……
哎哟,妹子,你放下,有话好说,不就是借个锅吗,我去,我去!
邱欣欣把她那只恐怖的口红捻在手里,似笑非笑,不怒自威。
我抽了一口冷气:“嘿嘿,饿了是吧,你准备准备,我这就去给你借锅。”
“对了嘛,这才听话嘛,乖乖的哦,快去快回。”
邱欣欣把烟塞进我嘴里,眉毛一挑,拍了拍手,灰常嗨森地去忙活去了。
我盯着她的背影龇牙咧嘴,恨不得上去咬她几口。
但忌惮她手里夺命口红的威力,我还是只好作罢,忍气吞声为好。
那口红重则能把人电晕,轻则也能让你瘫痪一段时间,如果被她电那么一下,我不任她宰割才怪。
面前这妞可是一个杀人焚.尸的杀手,可别跟她玩真的,一不小心命都玩没了,那才划不来呢。
我心有不甘的推开门,准备出去随机找一家,然后借口锅回来给邱欣欣这小祖宗煮面条。
结果脚刚跨出房门,那只受了重伤的小狗突然拖着伤体,爬过来咬住我的裤腿。
我低头一看,小狗咬着我的裤腿,眼泪汪汪的看着我,那样子好像央求我不要出去。
我蹲了下去,伸手摸了摸小狗脑袋,安慰它道:“丰收乖啊,我去去就会,我去借锅给你欣欣借煮面条呢。”
小狗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低吼声,好像在向我诉说什么,当然我听不懂它要表达什么东西。
反正它是咬着我的裤腿不松口,决意不让我离开了。
我正在跟小狗对视时,身后传来邱欣欣的声音:“吴哥哥,小狗是有灵性的,如果它不让你出去,那你就别出去吧……今晚咱忍忍,用零食对付对付就好,明天再给你们煮面……”
我蹙起了眉头,摸出手机:“我把这茬给忘记了。”
“什么?”
邱欣欣也蹲下来,一脸心疼的摸了摸小狗,而且动作也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到小狗的伤口。
她边摸小狗,眼泪边滚了下来:“这只狗狗真的太可怜了,它的主人怎么会忍心抛弃它呢……或许对于它主人来说,它只不过是一条宠物,但对于它来说,主人就是它的全部!”
我翻到了小狗主人蒋文文的电话,拨了过去,边拨边对邱欣欣说:“不可能的,它的主人不可能抛弃它的……除非它主人出什么事了……但愿不是如此……”
是的,蒋文文对这只狗有多在乎,我比谁都清楚。
这只狗在她看来,就代表她的一段感情,一段最珍贵的过去,她不可能抛弃它,而且就算小狗不小心走丢,也应该在遥远的城市里。
怎么会来到这么偏远的山村,这不科学啊?
蒋文文电话拨通了,但是久久无人接听,我直到自动挂断,我又重拨了两个,也是如此。
盯着手机,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蒋文文不会是出事了吧?这个点,就算睡觉了,手机也会在身边啊?
难道她睡得这么死,连电话也吵不醒她?
邱欣欣看着我手机里存着的电话号码,脸色变了一下,她问我:“你经常跟她联系吗?”
“没有经常,只是私底下一起讨论过游戏任务的事情。”
我想着蒋文文的事情,随口回答她。
邱欣欣又追问:“私底下讨论,怎么个私底下法,你们关系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还没到上床的地步。”
听着她满是醋意的追问声,我明白这小丫头一定是因为蒋文文而吃我的醋了。
这就好玩了,一个女孩会为另一个女孩来吃醋,是不是说明她真的对我有意思?
当然,各位看官可能会以为我是傻瓜,女孩都那么对我了,我再说她对我没意思,那我就真的没意思了,情商太低。
其实在我心里,邱欣欣怎么对我好,我都对她抱着一份戒备心的。
毕竟我们现在都在游戏中,谁也不知道另外一个人的第二个游戏任务是什么。
第一个游戏完后,张明新死了,这第二个游戏也正在进行当中,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人会是谁。
在我心里,下一个死去的人可能会是我,因为我的上一个任务完成得太轻松,但得到的奖励却是最重的。
任何游戏制造者,都不会犯这种低级的失误,但在我身上,他们显然已经失误,为了挽救或许掩盖他们的失误,他们十有**会杀人灭口。
毕竟一百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邱欣欣说:“好吧,我相信你……不过吴哥哥,这只小狗既然是蒋文文姐姐的,那有没有这种可能,文文姐也来到了这里。”
“绝无可能。”
我断然否决,邱欣欣眼睛一瞪:“为什么,你会说得这么果断?”
“因为她要完成她的第二个任务,所以至少在这一周之内,蒋文文不会离开那座城市。”
我想着蒋文文的任务,头皮不由的发麻,对刚才蒋文文不接电话,又有一种新的解释。
或许刚才蒋文文正为了完成任务,躺在某个男人的身体下面,所以没空……
邱欣欣又说:“如此说来,你已经知道她的任务内容是什么了是吗?”
“是的。”
我叹了口气,把小狗抱起,放回房间角落里的垫子上,邱欣欣说:“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第二个任务是什么?”
“知道了,对我有好处吗?”
我安顿好小狗,抬头看着邱欣欣,邱欣欣的眼睛也直直盯着我,里面夹杂着难得的温柔:“当然,因为我的第二个任务是,做你的女人。”
“……”
我以借锅为借口,落荒而逃。
这特么也太惊恐了吧,邱欣欣这是要缠上我的节奏吗?第一个任务是亲我一口,第二个任务是做我女人,那第三个任务,会不会要给我生孩子啊……
我慌忙中,胡乱推开了一间虚掩的门,冲进了这间教师宿舍,看见满地扔着的内.衣.内.裤,后面的隔间里,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
听得我脸红心跳,尼玛这胆子也忒大了,做那事还不关门,这是要让人触霉头吗?
我转身,正要退出门去,身后隔间里响起了蒋文文的声音:“吴晓,知道是你,就不留下来看看?”
第二十六章: 残忍狠辣
听她这口气,故意开着门,就是等着我进来看她和男人演小电影?
我没转身,只是冷声现在门口,说到:“蒋小姐,请你自重。”
“我蒋大小姐,还有什么需要自不自重的……女人要么冰清玉洁,要么烂到彻底,吴大公子,我说的对不对呀?”
隔间里面那个粗重的喘息声依旧在持续,听的出来,里面的男人没有停止任何动作,而里面的蒋文文,在跟我对话的同时,也会发出娇喘之声,这让我整个人都快炸毛。
当着我的面做.爱,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或者说根本就是把我当空气。
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吧?
我咬了咬牙,嘿嘿一声,回到:“那是你的观念,每个人的观念都不同,活法也不一样,所以没必要把自己的观念强加给别人。”
“真的没有强加么,哦啊……”
蒋文文又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娇喘,然后吃力地对我说:“咱们玩的这个游戏,难道就不是一种强加吗……色.欲旺盛的人会死在色下,脾气暴躁的人会死在暴怒的人手中,但区别是我的死可能是爽死,而你的死,可能会被人砍死……吴医生,你怕不怕?”
“蒋小姐,我只想告诉你,你的狗快要死了。”
我懒得跟她扯下去,跟女人扯这些无聊的东西,简直是浪费时间。
何况,没有谁愿意在满耳的啪啪啪声中浪费时间吧?
我手一甩,转身走出门去,因为遇到这么一遭,也没什么心情再去借锅了,直接走回王伟宿舍,邱欣欣看到我空手而回,脸上还带着一脸的不爽。
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拉着我的衣袖问:“怎么了,为什么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难道去借锅受气了吗?”
“欣欣,在你心里,欲.望是什么东西?”
我双手按住她的肩头,把脸凑到她的眉前,缓缓问到。
我们四目相对,邱欣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你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不要问我怎么了,你只需要老实回答我,欲.望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坚持着我的问题。
邱欣欣看我如此坚持,也不回避,直接说:“我的欲.望,就是钱……因为现在我很需要钱,为了钱,我会不顾一切。”
“我懂了。”
我揉了揉她脑袋,点头说,但是她却攥紧了我衣服,说到:“可是吴晓,你相信我,我接近你,却不是为了钱,你相信吗?”
“钱和其他东西,都一样,只要有追求,就有欲.望,欲.望里的东西,没有任何差别。”
我摇头苦苦一笑,失魂落魄地走向后面,邱欣欣一脸惊恐地望着我,她的目光一直不敢离开我的身上。
因为我那个表情很恐怖,就像一个失去了人生信念的人,生无可恋。
她可能怕我会做傻事吧?
就在我和邱欣欣面对面站着发愣时,宿舍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我和邱欣欣朝门口看去,只见走进来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蒋文文和王伟。
他们并肩走进来,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我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了:刚才在隔间里喘息那个男的,原来是王伟。
王伟和蒋文文怎么会搞到一块去?他们之前不是相互指责对方杀死了张明新吗?敌人也站在了同一个阵营?
这个形式让我突然看不懂了。
更让我看不懂的情况,马上就发生了,只见蒋文文走进来后,那只小狗像见了魔鬼一样,惊恐地叫了几声,起身往后缩去。
蒋文文理了理头发,盯着屋里的小狗,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杀气,提步向小狗走去。
小狗像预感到恐惧的逼近,哀嚎着躲到邱欣欣身后,邱欣欣见蒋文文的脸色很恐怖,连忙挺胸拦住了她。
对她说:“文文姐,小狗刚刚受了重伤,你不能吓它……”
“闪开,它是我的狗,我怎么可能吓它?”
蒋文文一把推开邱欣欣,大声呵斥到,邱欣欣被蒋文文推到我怀里,好是委屈,泪花在眼睛里打着转转,像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伸手挡住邱欣欣,对蒋文文说:“闹够没有,你有没有发觉,你今晚有点过分了?”
“没有发觉……吴医生,我蒋文文任何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的啊,你认识我这么久,难道还没看出来吗?”
蒋文文皮笑肉不笑的弯腰往小狗伸出手去,小狗的一双小眼睛无比惊恐的看着蒋文文,像是看着一头野兽一样,整个身子,已经因为惊恐,而抖成了筛糠。
“不要碰它。”
我突然预感到大事不好,发声制止。
可是为时已晚,蒋文文已经把小狗抓在了手里,我话刚出口,她已经反手把小狗甩向了门外,嘴里哈哈狂笑道:“你不是想去找你主人吗,现在可以去了……”
“啪嗒。”
小狗划出一道弧线,飞了出去,重重摔到了楼下的地板上。
我和邱欣欣同时发出一声惊叫,起身跑了出去,因为这里是二楼,身受重伤的小狗被从二楼重重摔下去,肯定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
等我和邱欣欣跑到楼下,看着水泥地板上的小狗时,简直是不忍直视。
只见血泊中的狗狗七窍流血,连刚才吃进去的东西都被从嘴里摔了出来,血肉模糊的躺在那里,就像一堆肉泥。
邱欣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一把抱起毫无生息的狗狗,紧紧搂住,失声痛哭。
望着小狗耷拉的脑袋,我探了探鼻息,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了,看来是死了。
我拍了拍哭成泪人儿的邱欣欣,对她轻声说:“死了,埋了吧。”
“我不相信……为什么……我不相信,不相信……”
邱欣欣抱着那条狗尸,已经语无伦次了,不知道她是被蒋文文的举动吓到了,还是被小狗的死而伤到了,反正这个感性女孩的哭声,很快惊动了已经睡下的老师们,还有那些留宿在学校的高年级学生。
大家都披着衣服聚了过来,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了避免把事情闹大,我扶起了邱欣欣,扶着她往学校门外走去,我们决定把这条苦命的小狗埋葬掉。
每一条生命都是平等的,我们要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他们。
想到这里,我回头看向了二楼王伟的宿舍,只见宿舍门口,王伟和蒋文文也并排站在那里,他们一直默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切,但是没有任何动作。
我看到夜光下蒋文文的眼神里,竟然也闪过了一抹悲伤,但不过是稍纵即逝……
“你为什么会对小狗的死去这么痛苦,难道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跟它产生了感情么?”
在学校门口的小山坡上,我用手挖好了一个小坑,转身问还在抽泣不止的邱欣欣。
邱欣欣怀里紧紧搂住小狗,就算小狗的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她也不放手。
这种依依不舍的表现,让我震撼,也让我疑惑。
狗狗又不是她自己养的,她用得着这么痛苦吗?如果真的要这么痛苦,她这未免也用情过滥了吧?
邱欣欣的回答解开了我的疑惑:“吴晓,你知道吗,我曾经也被人像扔狗一样扔了出去,看到今晚的小狗,我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所以我不是哭狗,我是在哭我自己而已。”
这,是一个经历了多少苦痛的女孩,才会如此的感伤?
“像被人扔狗一样扔了出来。”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说出来虽然那么平静,但是每字每句,却是在戳着她自己的心脏啊。
我叹了一口气,狠狠挖着脚下的坑,心里有一种想法,就是想用我手里刨出来的这一堆黄土,把这个世界里的所有苦痛给掩埋。
让这世间的女孩,不要再看到一只狗而感怀身世,哭得稀里哗啦的。
见我没有说话,邱欣欣抱着狗尸蹲了下来,问我:“吴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嫌弃我……曾经那个活得不如一条狗的我?”
“我不会嫌弃谁,之所以不讲话,那是因为我此刻想静一静。”
我从她手里接过了那条狗尸,狗尸的身体还没完全僵硬,但是看起来已经回天无力,我把它缓缓放进了坑里。
邱欣欣抹了一把泪,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你是要给小狗默哀,是吗?”
其实不是,我盯着这条小狗,脑海里飞速打转:为什么蒋文文会突然性情大变,杀害她平时视若生命的狗狗。
这次见到蒋文文,她突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是什么东西让她改变成这个样子?
是任务,还是因为王伟?
疑点越来越多,真相离我越来越远,而距离完成任务的时间,却是越来越近。
我的任务,还能完成吗?
“狗狗,对不起了,姐姐没把你救活,你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人家,不要再受那种苦难了……吴晓,吴哥哥,狗狗怎么会动?难道,难道它没死吗?”
邱欣欣正捧着土,往狗尸身上盖去时,那狗狗突然抽搐了几下,晃头晃脑的想从坑里站起来。
听着邱欣欣的惊叫声,看着坑里垂死挣扎的小狗,我说:“据说有的狗接到地气后会复活,难道它就是接到地气复活的?”
……
狗活过来了,但是我们被扫地出门。
那晚,我和邱欣欣带着小狗,睡进了我的小商务车里。
这是一个残酷的结局,但最起码,不那么悲伤。
睡到半夜,邱欣欣钻进了我的怀里,她的怀里抱着狗,理由很简单——取暖。
我们相依而眠时,邱欣欣问我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冰箱而被抓,被她纠缠之下,我无奈还是告诉了她。
她听完后,对我说:“你傻呀,如果想要找到头颅的线索,为什么不从木像身体下手呢?”
“怎么说?”
“你说你们在阿福的棺材里看到一个木像,张明新的头就在木像上面……那什么人会为他做这么个木像,这木像又做来干嘛的呢?”
经过邱欣欣这一提醒,我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第二十七章: 心生芥蒂
张泽联系了我。www.uu234.net
不错,就是那个喜欢讲故事的警察。
那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和邱欣欣把车开到了镇上,因为头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我们开了家旅馆。
美美的洗了一个澡,正准备躺在床上时,他的电话打了进来。
当我接了电话,听出是他的声音,心里有些奇怪,直接就问了:“张警官别来无恙,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的?”
“当然是我的小学妹给我的。”
电话对面传来张泽爽朗的声音,听得出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跟我这郁闷的心情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我苦笑道:“你的小学妹难道是张欣欣吗?这家伙就喜欢把我的电话号码乱给人。”
“吴医生意思是不想被人打扰吗?”
张泽听得出来,我的意思是不怎么高兴,但是他好像不管我到底高不高兴,想要把这个话题给继续下去。
我说:“你不会是又要找我问张淼的事情吧?”
“今天不会,今天我只是想请你出来吃顿饭而已,正好我小学妹也来了,我就想尽个地主之谊。”
原来这位张警官是想请客吃饭,但是我现在真的没胃口。
我只想睡觉,就算你吃山珍海味,也无法让我断绝对床的渴求。
我打了个呵欠对他说:“如果是吃饭,那我就不去了,你与你的小学妹去吧,那是个小吃货,对吃饭这种事情他最感兴趣了。”
“我就知道吴医生也会推迟,但是没关系,因为除了吃饭,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
张泽好像很有把握。
他能在电话里这么跟我讲话,就表示他要跟我谈的那个事情,所以勾起我的欲.望,警察能跟我谈什么事情?
我心里很清楚,我吴晓身上现在还没什么问题,虽然我杀死了我的妻子,但我已经无声无息把它处理掉了。
我从来不会给人留下任何证据,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安安全全的混到现在。
我嘿嘿一笑,问张泽:“你想跟我聊的事情,莫非是关于王伟的?”
对面的张泽有些吃惊:“什么,你为什么能猜到呢?难道又是我那个小学妹偷偷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你们大动干戈来到这里,其实就是为了寻找证据,对吧?”
我很冷静的分析着。
张泽说:“那你告诉我,你觉得我们来这里是找什么样的证据?”
“水塘里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白骨,就放在哪里,都不可能隐瞒下去。”
我想到了瓜田村学校后面那个恐怖的水塘,流血的树根,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如果那牵涉到一个凶杀案的话,凶手的手段到底是有多么的残忍,把这么多人杀死,扔进水塘里,连树根的汁液都染成了血红色。
听起来这是多么的骇人听闻?
张泽叹了一口气,对我道:“话既然说到这里,我想你应该也没有什么睡意。要不就这样吧,你带着我的小学妹出来,咱们在饭桌上好好聊聊……我要告诉你的是,那的确牵涉了一个凶杀案,或许这个案子对你正在做的事有些帮助。”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些震动。
张泽难道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他如果知道我在追查张明新的死亡原因,会不会从中作梗?我可不想因为这么个警察破坏了我的计划。
这是很糟糕的事情。
挂了张泽的电话之后,我猛敲邱欣欣的门,半天之后她才过来开门,用毛巾揉着头发:“大傻子,你又犯什么傻了,把门敲破了,咱们赔不起。”
我拿着电话问她:“是你把我们的行踪告诉张泽的吧?”
“什么行踪,什么张泽,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邱欣欣退回了屋里,拿起遥控,正在调台,电视上又是播放着那种叫什么我的体育老师的电视,这妹子看的津津有味的。
看她穿着睡衣准备睡觉的样子,不像打算要出去的。
我就着眉头问她:“张泽,市警察大队队长,从南山大学毕业的,你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啊,他大我好几届的,还是一个破案高手,前段时间来学校里办了个讲座,然后就认识了。”
邱欣欣一脸平静的跟我说起了她跟张泽认识的经过,我问她:“那你为什么会把我电话号码给他,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不做亏心事,怎么会怕鬼敲门呢?你又不是什么坏人,把你电话号码给警察,没有什么不妥吧?”
邱欣欣盯着她的电视,嘴里说的头头是道。
我望着她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呀,这家伙一天不惹我生气,她就不舒服,如果她抗揍的话,我真的早就把他揍成大胖子了。
她或许感觉不对劲,用眼角余光瞄了我一眼,看着我一脸怒气冲冲的盯着她,也给她吓了一跳。
她连忙动了动腿问我:“哎哟,你又犯什么神经了?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
“你的警察学长想要请我们吃饭。”
我面无表情的望着她,跟她说。
她噗嗤一声笑了:“人家请你吃饭,又不是请你去吃牢饭,你至于这么生无可恋的样子吗?”
“你懂什么?这顿饭如果吃得不好,那我们距离吃牢饭的时间也不远了。”
我走过去关了电视,叫邱欣欣赶快换衣服,这顿饭看来是必须得去吃的,就算是一顿鸿门宴,也要过去探探老底。
邱欣欣也是必须去的。
因为她至少可以给我当个挡箭牌,在她的学长面前,她说话应该要好使一点。
正如她说的,我情商不高,交际方面也没什么技巧,为人从来都没那么圆滑,跟人打交道容易得罪敌人,也容易被别人激怒。
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心理医生,马上就要沦为一个暴.徒了。
我转身正要走,邱欣欣叫住了我:“你别走,帮我穿内衣。”
“啥?”
我一脸哭相的看着她:“开玩笑,真的很好玩吗?时间不多别磨蹭了。”
“开毛线的玩笑,你都说别磨蹭了,快来。”
邱欣欣一把拉着我的手,把我拖了回去,她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很大的行李箱,就像过来度假一样,行李箱里面除了装有她的零食室外,那就是各种衣服了。
里面的外面的整了一大堆,邱欣欣边打开行李箱边说:“最近又长了一点,原来的内.衣穿不了太紧,我那天来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个大号的,但是这扣子太麻烦,我穿不上,需要你帮忙。”
我勒个去。
看她说的极为自然,就是完全不把我当外人的样子,在咋说男女有别,妹子,你就别这么前卫好不好?
我看她那样子是来真的,有些着急了,忙问她:“你不会把我当成你的闺蜜了吧,穿内.衣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一个男人为你代劳呢?”
“耶,我好想真把你当成闺蜜了哎……好闺蜜,别说了,快吧,我肚子饿了,赶着吃饭呢。”
她边说边打开了行李箱,我正在计划怎么脱身时,邱欣欣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跳了起来,像只兔子一样蹦到我身后去,紧紧抓住了我的衣服。
对我说:“吴晓快看快看,我的箱子里面有一颗头。”
她这连蹦带跳的动作就发生在一瞬间,下一秒我也低头往箱子里面看去,果不其然,有一颗人头塞在他的衣服中间。
那颗人头正是我昨天放在冰箱里面的,张明新的头颅。
气氛瞬间凝固了下来,我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个密码箱,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十几秒后,我把吓得不轻的邱欣欣扶了起来,把她扶到床上坐着,然后退过去,把密码箱重新盖了起来。
我问邱欣欣:“你确定这东西不是你自己放到你箱子里面去的吗?”
“我有毛病,把这东西放到箱子里面,带回家去过年吗?”
邱欣欣心有余悸的盯着箱子,吓得一双眼睛都直了。
看着她上下起伏的小胸脯,我觉得她这是真的在害怕,当然害怕,那是一颗人头啊,换成你是个大男人,突然面前出现这么一颗头,也会把你吓的不轻吧?
我拍了拍她的背,用安慰的口吻对她说:“别害怕,有我在这里,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好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邱欣欣死死拽着我的衣袖,像拽着一根救命稻草,连手上的血管都暴露了出来。
我把手按在她的肩头,对她说:“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张明新是什么关系?”
“额……校友,我把他当成我的老师,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邱欣欣吓得惨白的小脸缓缓恢复了过来,然后又警惕的反问了我一句,我笑了一下:“校友,老师,如果他真的是你的校友和老师,那你的脸上不应该是惊吓的表情,而是悲伤的表情。”
“你……莫非是在怀疑我吗?”
邱欣欣盯着我的眼睛反问我,我也没有回避,直接对她说:“我知道张明新的死,跟你有莫大的关系,但至于是什么关系,我不想点明,我只想你亲口告诉我。”
“吴晓,你果然是在怀疑我……好吧,你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既然咱们之间都需要用这种方式交流……”
邱欣欣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看得出来,她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我不知道她是因为自己被戳穿而生气,还是因为其他的,我今天为什么能怀疑她?那是因为她从来没向我坦白。
他跟张明新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之前在商场的监控里面已经看出来他们关系匪浅,心里总是一直放不下,我希望有一天她能亲口把这个事情跟我说清楚。
但直到今天,她一点表示都没有。
今年刚才亲眼看到张明新的头颅,她依旧装着惊慌失措,像一只纯洁的小白兔,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当然我也不会继续把她留在身边。
邱欣欣用幽怨的眼神望着我,问我:“或许在你眼里,我已经成为他的女人,跟他上过床了吧?”
第二十八章: 血色清白
“难道没有吗?”
我似笑非笑的反问,我坚定的眼神告诉她,我确认她跟张明新有关系。m.www.uu234.net
邱欣欣身体一震,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那张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她的牙齿嘎嘎在响,上下嘴唇气得发抖,抬手一记耳光扇了过来,被我捏住了手腕,没让她扇到我的脸上。
邱欣欣甩开我的手,指着我的鼻子:“吴晓,你就是个是非不分的混蛋,我恨你。”
“砰!”
邱欣欣猛然起身,摔门而去。
我在角落里休息的小狗爬了起来,拖着受伤的身体追了出去,空咬的几声之后,又缓缓走了回来。
小狗蹲在我的脚边,抬着脸望着我。
那表情好像很不解,我盯着它圆圆的黄色脑袋,自言自语在说。
“丰收,我刚才做的对,还是错?”
狗狗摇着尾巴,没有回答,我知道它不可能回答,它没有追着邱欣欣出去,那是因为它认定了,我才是它新的主人。
但是跟了我这么个主人,他会不会快乐呢?这是一个未知数。
……
我如约来到了小饭店,张泽已经摆好酒等着我。
他看到我孤零零一个人去赴约,脸上有点异样:“吴医生,我的小学妹呢,被你弄丢了吗?”
“她跟我不是同一路人,所以不会跟我来。”
坐下之后,我自己倒满了一杯酒。
今天张泽穿的是便衣,不过看起来也很帅气,当警察的人每天都在锻炼,而每天锻炼的人,身材肯定很好。
我相信他就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型男。
再加上有一张帅气的脸蛋,走到哪里自然都能吸引异性的眼光,而我这相貌平平的中年大叔,你只能给这位帅警察当陪衬了。
张泽举起了杯子,笑道:“既然她不来,那也好,我们男人跟男人谈男人之间的话题,女人在旁边反而碍事。”
我也提起了杯子:“你我之间有什么男人话题可以聊吗?”
张泽眉峰一挑,嘴角划出了一个弯弧:“吴医生今天貌似是带着情绪过来的,要不先喝杯酒,压压你的情绪如何?”
“好吧,这个提议我赞同。”
我把杯子举了过去,杯子里面其实只有啤酒,当然能跟警察在一个桌子上喝酒,不管是白酒和啤酒,这个酒应该也是有分量的。
“当。”
一声脆响,两个杯子撞在一起,然后各自把杯中酒灌下了肚子。
在杯子放到桌上那一刻,张泽的话传了过来:“你的手里,现在有一颗人头?”
我的手一颤,差点把酒倒在桌子上去。
幸好大中午的,身边没有什么人,我压低声音问他:“既然你知道,为何不抓我?”
“抓了你,我怎么能抓到真正的凶手?”
张泽边微笑,边给自己的杯子倒着酒。
我盯着面前这个警察,心里五味杂陈,没看出来,这家伙隐藏的还挺深的,那天在派出所,他装作一无所知,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手里有一颗人头。
他没有戳穿我。
我把酒瓶放下,问他:“人头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你可能会怀疑,是我的小学妹,但我在这里老实告诉你,不是她。”
张泽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自己,他津津有味的嚼着那块肉,像是很有嚼劲的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又抿了一口酒。
但是没动筷子,虽然肚子很饿,但嘴上没有任何胃口。
我盯着张泽嘴里的肉,对他说:“不管是谁告诉你的,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我也不会怪罪谁。”
“那你为什么会赶走她,甚至冤枉她?”
张泽的肉越嚼越香,但话却说得越来越重,听得出来,他这是想为邱欣欣出头。
我笑了笑:“如果你今天约我来,只是想为她出头,那咱们就吃完饭,一拍两散吧。”
反正人都被我气走了,你出头也没什么用,不可能再把她拉回来。
我不想跟谁吵架,但是他一来就用吵架的方式跟我说话,那我也不是吃素的。
“好吧,谈正事。”
张泽放下了筷子,从自己的裤包里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给我看一张照片:“照片上这个人你可认识?”
我瞄了一眼照片,那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我说:“当然认识,他叫张请,是我曾经的病人。”
“他跟六宗凶杀案有关……”
张泽收起了他手机,然后盯着我的眼睛,开始说这些凶杀案的事情:“高苗苗,小学生,被人杀害于学校厕所……齐海,中介人员,外出吃饭时被人杀害……周小雨大学生,在宿舍被人杀害……龙邦全,上市公司老总,出差过程中被人杀害……张淼,家庭主妇,被自己的丈夫杀害……”
说到这里,他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也盯着他的眼睛:“张淼是我的老婆,如果你说她是被自己的丈夫杀害的,那我就是凶手。”
“表面上看,的确如此。”
张泽向我举起了杯子:“但我们警方办案,从来都不是只看表面,我们要讲究证据……换句话说,如果有证据证明你杀了人,你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如此说来,至少在证据出现之前,我还是清白的人?”
我举杯问他,他点了点头:“如果你是真清白的人,那永远也不会有证据证明你杀人,如果你不清白,再多的证据,也洗刷不了你的罪恶。”
两个杯子又碰在一起。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妨跟你讲实话吧,在我的印象里,我妻子的确是被我杀死的,而且亲手杀死……虽然当时是被暴怒冲昏了头脑,但是我的确是一个杀人犯,这毋庸置疑。”
“你就这么确定是你亲手杀死了她?”
张泽又掏出了手机,这个警察老是喜欢掏手机,一说到关键地步,他就掏手机。
我不知道他手机里面到底有什么好东西,你不知道我今天说这些,是不是我自己脑袋进水了?跟一个警察说,我自己是杀人凶手,我难道是活的嫌命太长了吗?
但更奇怪的是,这个警察竟然怀疑我说的话。
我实在搞不明白,认个罪真的有这么难吗?
见我沉默不语,张泽说:“吴先生,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幻觉这个东西?”
“幻觉,你的意思我杀死我妻子的时候,其实只是一种幻觉?”
听到他说幻觉这两个字,我心里猛的一惊,是啊,我当初为什么没向这个方向考虑?因为自从杀害妻子之后,我一觉醒来就没发现她的尸体。
我死后的妻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翻遍房屋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不见她,我只是记得我真真切切的掐死了她,但是她死之后我也晕过去了。
张泽对我说:“如果你认为是你自己杀害你的妻子,那你能告诉我,你是用什么杀害她的吗?”
“在那种极端愤怒的情况下,我用我的双手把她活活掐死的。”
我不再隐瞒。
因为这也是我的一个梦魇,我必须说出来才能让自己解脱。
它困扰了我这么长时间,让我整日寝食难安,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幻想着警察能够敲开我的门,只要警察来带走我,那我就解脱了。
每天活在惶恐不安中,那也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张泽摇了摇头,对我说:“其实你的妻子不是被掐死,但她死亡的方式,比掐死还要惨烈一百倍。”
听他说到这里,我的心一阵绞痛。
呼地站了起来,扑到桌子上,凑过脸去问他:“如果她不是被我掐死,那她又是怎么死的?你是怎么知道她死亡的方式,你们又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看着我突然这么激动,又啪啪啪突然间问出了这么多问题。
张泽好像早有准备,还是把他那个手机递了过来,对我说:“自己看吧,我希望你看完之后能保持镇定,因为这可能是你妻子最后的影像。”
手机里的视频缓缓打开。
我的妻子张淼正在专心致志地拖着地。
她是一个勤劳的人,每天在家里,会把家里收了,整整齐齐。
正在她拖到一半的时候,好像有人按门铃。
然后我妻子就转身去开门。
画面的左下角,突然出现了一把长刀,那刀看起来像是从门外劈进去的,我的妻子愣在了门口。
她的头被刀一刀割了下来,像一个西瓜一样,在屋子里滚来滚去,喉咙里射出来的血像是喷泉,把摄像头瞬间淹没,画面定格在了一抹血红当中……
啪。
我杯子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盯着那个血红色的手机画面,瞬间失魂落魄,无可适从。
原来杀死我妻子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我清白了,但是我开心不起来。
当你眼睁睁看着你最心爱的人死在你的面前,你再清白又有什么用?
我此时的心情就是,真希望那天替我妻子开门的人就是我,那把长刀砍下来时,可以由我去代替她,面对死亡。
但是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可能有如果。
只有生离死别,和痛心疾首。
我用颤抖的手,提着瓶子,大口大口的灌着酒:“警,警官,我还能再见到我妻子吗?不,不,我是说能让我去,看看她尸体吗……”
说到最后,我已经语无伦次了。
不是我语言表达能力太差,而是一种莫名的悲伤,正在充斥着我的脑海。
我想马上见到妻子的尸体,因为我要报仇,是的,我要报仇。
在此之前我是一个逃犯,但在此之后,我要成为一个复仇者,我不能让我妻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她虽然陪我时间不长,但至少她曾经给我过温暖,快乐,幸福和希望。
但张泽却说:“她的尸体虽然就在市殡仪馆,但你目前不适合见她……因为他被凶手用锋利的尼泊尔军刀分了尸,法医正在努力拼凑当中……”
“尼泊尔军刀……分.尸……王伟?会是王伟干的吗?”
听到尼泊尔军刀,我突然想到王伟手里也有一把尼泊尔!
第二十九章: 自导自演
提到王伟,张泽的脸色显然也变了一下。www.uu234.net
他沉声问我:“王伟手里,也有尼泊尔军刀?”
我有些意外:“你跟他不是同学吗,他有什么爱好,你难道不了解……万一他有收藏好刀的习惯,而且,我也亲眼看见他手里有一把刀,可以确认,那真是一把尼泊尔。”
“尼泊尔军刀是国家管制刀具,一旦开过刃,那就不能私人收藏……既然你今天跟我提到这个问题,我就必须得重视起来……”
张泽的眉头越皱越紧,看他的表情,可能是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我问他:“你会不会直接找王伟下手。”
“不会。”
他吃了一口菜,回答得很干脆,我也吃了一口:“为什么,既然他手里有刀,你就应该针对性的进行调查。”
“其实我们早就已经调查过他了……就在当初他让我们对你们几人展开调查的时候,我们也对他进行了调查。”
张泽虽然边吃菜边说,但吐字很清晰,完全不影响他自己的表达功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经常在吃饭时工作的人。
这也很正常,因为警察本来就是一份忙碌的职业,很多时候,他们会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久而久之,就练出了这种本领来。
我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你的大体意思,在你对我们五个人进行调查完毕后,发现我们五人其实都是清白的,所以你们就把案件的重心,转向了游戏上去……目标直指游戏的发起者,对吗?”
“你说得大部分都对,但有一点说错了。”
张泽按下了筷子,盯着我。
我提起汤勺准备打汤,不过看到张泽停下了动作,我也停下动作,抬眼问他:“什么地方?对案件有影响吗?”
“其实你们五人也不清白……至少你们当中有一个人不清白,因为张明新死了,而他的死,必然与你们五个人中的某一个人有关。”
听张泽这么说,也印证了我当初的猜想:“你的意思,杀死张明新的凶手,就在我们五人当中?”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证据和调查的指向,张明新就死于你们五人的其中一人之手。”
这是警方的发言,虽然不是最终的结论,但至少这也能说明,我们五个人中,的确有一个隐藏的凶手。
这是很让人后怕的,他今天能杀死张明新,那明天又会杀死谁?
我听了张泽的话,深吸了一口凉气:“你们有具体的怀疑指向吗?”
“有。”
“是谁?”
听张泽很肯定的说了出来,我的心又紧了起来,因为我迫切想知道这个杀死张明新的人到底是谁,他杀了张明新又割了张明新脑袋,到底想做什么?
张泽慢慢悠悠地回答:“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们怀疑杀害张明新的凶手不是别人,而是你。”
“我?”
我惊得跳了起来,这是哪跟哪?我这刚被洗清杀死自己妻子的冤屈,这又被扣上了杀害张明新的罪恶帽子,这难道是给颗糖吃又打一拳的操作吗?
张泽抬手示意我坐下:“吴医生,其实你不必要激动,我今天来找你吃饭,也就是为了此事而来……我来告诉你,我们警方是依据什么怀疑你是杀人凶手的,当然,如果你能自证清白,那就更好了!”
警方从一开始怀疑,那是因为,我的账号里,打进了一笔数额巨大的巨款。
一百万。
这不是一个什么小数目,足以用来买凶杀人。
“买凶杀人?在你们看来,我就是个被人雇佣的杀手?”
对于张泽的这个说法,我瞬间感到不可思议。
警察都是这么办案的吗?一个遵纪守法的心理医生,竟然也变成了他们眼中的杀手,而这个怀疑,却是因为一笔巨款?
张泽点了点头:“如果你想要得到清白,请你解释清楚,你这笔巨款的来路。”
“这是我完成任务的奖励。”
我强压着心中的愤怒,望着面前的张泽,突然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
张泽说:“你们进行的这个游戏,本来就是一个非法游戏,所谓的游戏奖励,那也是你的非法所得……把非法所得据为己有,那也是一种犯罪行为。”
我据理力争:“你错了,我并没有把它据为己有,我甚至一分都没花过,如果你不信,现在你就可以调查我这笔款项的去向。”
我一怒之下,掏出了那张卡,拍到桌子上。
张泽盯着桌子上的银行卡看了两眼,淡然一笑:“我只想知道,你当初接受到这么一笔来历不明的款项时,为何不第一时间选择报警?”
“……”
他这步步相逼的架势,问的我难以招架,搞得我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一个隐报非法所得,妄图私吞财产的经济犯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
“学长,他卡里的这笔钱,是他的正常收益,没有什么私吞非法财产的说法。”
身后响起了邱欣欣的声音,她的手从我身后伸来,抓起了桌子上的银行卡。
我回头看到红着眼眶的邱欣欣,眼睛一亮,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但邱欣欣像是不想理我,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便把那张卡装进了她的包里。
然后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在我们面前播放了起来:“学长,这是吴晓收到这笔款项当晚,跟银行客服沟通时的电话录音,你不妨仔细听听……”
不由得张泽同不同意,手机里的录音已经开始播放,我竖耳一听,果然是我那天晚上,给银行客服打电话时的所有电话录音。
不错,银行客服在电话里面明确说明,我这笔款项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属于正常的资金往来,也没有任何非法侵占银行财产的嫌疑。
张泽一字不漏的听完了这段录音,然后微笑着抬起头来,看着站在桌边的邱欣欣。
只见邱欣欣脸上杀气腾腾,好像不解决这个问题,誓不罢休的样子。
张泽说:“小学妹,你出现得真是恰到好处啊!”
“学长,我老公是个老实人,你不要总盯着他……今天我不来,你不会又把他铐到警察局去了吧?”
邱欣欣的话语里带着愤怒的意味,这是在为我讨公道的架势,看她咄咄逼人的样子,气势完全不输对面的她的警察学长。
我心里暗暗佩服这女孩,她竟然能在关键时候想到用电话录音来给我自证清白,这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代更比一代强?
张泽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矢口否认到:“没有,小学妹,学长真的没有想把他铐走……但是小学妹你的电话录音只能证明,这笔款项没有跟银行产生纠葛,但这不能证明它很清白,世界那么大,犯.罪分.子也可以通过银行转帐,把钱打到他账户……刚才我听得很清楚,给他转账的这个人,身份无法核实……”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张泽再怎么说也是个警察大队队长,各种犯.罪分子他也见过,更面对各种高智商人才,怎么可能被邱欣欣一个小女孩给唬住?
因为电话录音根本证明不了我的清白,所以我刚才就没一丝放松过。
在没成功之前的提前庆祝,那无异于自己打脸,我可没那么愚蠢。
邱欣欣听了张泽的话,点头笑了笑:“学长,小学妹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在这里找我缺点,所以早有准备。”
“早有准备?”
我和张泽看到邱欣欣胸有成竹的样子,同时吃了一惊,异口同声地问到。
邱欣欣转过脸,向我伸出手来:“吴晓,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我盯着她的眼睛,不知道她要做啥,她向我眨了眨眼睛,像是在示意我放心,她不会坑我。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了她。
邱欣欣接过我手机,直接翻开了通讯录,边翻边对我说:“吴晓啊吴晓,我就说你忙着忙着忙傻了,都把自己那么重要的生意伙伴给忙忘记了,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很该死?”
她这一通数落,把我说得一脸懵逼。
而对面的张泽则一脸玩味的看着我和邱欣欣,那表情就像在看一出好戏。
邱欣欣不一会儿,便翻到了一个号码,她拿着我的手机,指着通讯录里面那个号码,对我说:“你拨拨这个号码,给我的的大学校听听,你卡里那一百万到底是从何而来!”
那个号码的署名是石鹏。
石鹏,这人是谁?我完全没有印象啊,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通讯录里?跟那从天而降的一百万又有什么关系?
张泽把我手机从邱欣欣手里拿了过去,点了一下石鹏的电话,直接拨通,手机在拨号状态时,他就开了免提。
然后把手机放到桌面上,对我们笑到:“既然是你老朋友,那你也跟他叙叙旧,让我也听听。”
我的心顿时紧张起来,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石鹏,怎么叙旧?邱欣欣这是要把我坑死的节奏吗?
本来情况不那么复杂,被她这么一搞,却越来越复杂了,如果这次无法圆过去,我这不但有私吞不明财产的事实,还有知法抗法的嫌疑,罪加一等啊!
很快,电话通了,那边是个男人爽朗的声音:“喂,吴医生吗,你打电话过来我就知道,款项一定是到账了吧?”
“到了到了,一周之前就到账了,这几天实在太忙,没来得及告诉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不由自主说出了这么一句,就像一个天生的影帝,邱欣欣嘴角扬起了一个弧线,好像在称赞我的完美配合。
旁边的张泽哈哈哈笑出声来,边笑边摇头:“好,很好,你们三人的表演真到位,演技真的可以去拿奥斯卡奖了……对面的哥们儿,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敢配合经济罪犯妨碍警察办案,你给我等着。”
“学长,你威胁我们的合作伙伴,如果影响我们的业务合作,造成损失,谁来负责?”
邱欣欣拿起手机,关了免提,横眉冷对地问张泽。
第三十章: 生米熟饭
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竟然跟警察硬怼,还威胁警察,口气还一点都不友好,看起来无所畏惧的样子,挡都挡不住。顶 点 X 23 U S
我担心再这样发展下去,场面会越来越难收拾。
伸手拉住了邱欣欣:“今天是来吃饭的,要不我们大家都少说两句,吃完饭再聊好不好?”
张泽听我这么说。
也感到刚才可能是太过激了一点,招了招手,示意邱欣欣坐下。
这样我们两个男生都劝她,邱欣欣好像也意识到了,如果再这样大吵大闹,三个人谁的面子上都过不去。
她鼻孔里冷哼一声。
气鼓鼓的坐了下来:“好吧,这个事情暂时放下,老学长你也不要一直用眼睛盯着,吴晓的这100万。”
“好,我不盯着了好吗?我的小学妹,咱们先吃饭,有事吃完饭再聊。”
看着邱欣欣得势不饶人的样子。
张泽也可能感到有点后怕了,因为邱欣欣这泼辣的性格,谁见谁害怕。
他邀请我出来吃饭,也不过是随便想聊聊吃饭以外的话题。
结果这话题一聊一僵,然后又被邱欣欣出来,横插一杠。
其实我自己不知道,邱欣欣所说的那个石鹏到底是谁。
她什么时候在我的手机里面存了石鹏的电话号码?又什么时候跟石鹏互相商量好了?编了这么一个谎言。
难道她早就预料得到张泽会针对我?
现在想想也有点后怕,幸好这100万打进卡里了,我一分都没动过,要不然真成为定.时.炸.弹了。
三个人因为这么一闹,心里面已有了疙瘩,这顿饭也吃的不怎么好。
匆匆忙忙把饭吃完,然后就收拾东西起身走人。
走出饭店外面,张泽问我们:“你们吃完饭想去哪里逛逛?会不会同路呢?”
我跟邱欣欣对视了一眼,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应该要去哪里。
吃饭之前就已经在旅馆里面吵了一架。
现在还没和解呢。刚才虽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但同一条战线的人,就不一定表示已经和解了,我知道邱欣欣心里面一定在恨我,因为我误会了她。
但是这个疙瘩还是必须要解开。
这个疙瘩一直记在心里,我们两人都不好受。
徐欣欣对张泽说:“学长,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木雕馆吗?”
“木雕馆,在这种小乡镇里面,好像很稀有。”
张泽听邱欣欣向他问起了木雕馆,也是感到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去搞艺术?”
“没什么,我只是想把我家小狗做一个窝而已。”
邱欣欣摇了摇脑袋,回答了张泽的问题。
张泽咧嘴笑了笑,也摇了摇头,看了看表,对我们说:“你们小两口先去逛吧,我手里还有点事情,我这就先回去了。”
“不送了,学长。”
邱欣欣,巴不得他离开,所以一句挽留都没有。
这搞得张泽很没面子,他抬着脸无奈的看着我:“兄弟,照顾好我的小学妹,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张警官,我真的不希望接到你的电话。”
面前这个警察,今天已经让我头疼了半天。
所以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想接到他的电话,因为我是清白的。
他抬手拍了拍我肩膀:“我也不想给你打电话,但事实是,以后我可能会经常找你……我想从你身上入手,把这个游戏的案子给破解一下。”
“这是块硬骨头,你确定你能啃下来吗?”
听他说要从我身上破案,我感到难度太大了,因为没有任何线索,能够连贯得起来,要把这些断了的线连在一起,真的是难如登天。
“世上没难事,只怕苦心人,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把这个案子给破掉的。”
他脸上写满了自信。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好,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也等着你,还我一个清白。”
和张泽分开后,我和邱欣欣来到了镇子旁边的小河边。
夏天的河流也不怎么湍急,这个时候正值中午,头顶的太阳很辣。
我们选择了一颗垂柳,坐在柳树下的树荫里,邱欣欣的气还没消,脸拉得很长,一句话也不跟我讲。
我很诚恳的跟她说:“今天多亏你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你那个警察学长。”
“我是有条件的。”
邱欣欣冷冷回答我这么一句。
我点了点头对她说:“好,有什么条件你跟我讲,我能满足的会尽量满足你。”
“你这卡里的100万,必须全部拿出去投资。”
邱欣欣从包里掏出了那张卡,握着卡片对我说,我有些吃惊的问她:“为什么要拿来投资?这个钱你明知道来历不明。如果就这样私自动用了,以后真的查下来,我们会吃不了都兜着走的。”
“把生米煮成熟饭,才能让你全身而退。”
邱欣欣说,我更加懵逼了。
……
十天后,夜已深了,我刚准备关门打烊,一位身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走进店来。
“先生,有什么需要为你服务的吗?”
虽然心里不快,我还是很客气地起身问到,因为做服务行业的,再不爽也不能挂在脸上。
那中年男把帽子压得很低,好像故意不让我看到他的脸,他咳了一声,用沙哑的声音说:“给我挂几套房。”
“呃,你是要租,还是要卖?”
我坐回电脑桌前,习惯性问到,他说:“都行。”
然后开始报房号,我边登记边把房号输入系统,他房号没有报完,我的脸便绿了,不好气的说到:“先生,你的这些房子已经在我们公司登记过了,不必要重复登记。”
“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
“因为以前我委托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我重新委托……你们这些做中介的真没用,人卖死了还没把房子给我卖出去。”
我张嘴哑然,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客户非但没同情我那位早逝的同行,竟然还在这里奚落起别人,难道在他眼里,别人的生死都没他卖房子事大吗?
因为为了答应邱欣欣,我把任务奖励的那100万拿出来投资,和一家本市房屋中介公司合作,边做心理医生,边卖起了房子,我的店位于书香小区的北门,偏僻而荒凉。
虽然大学城每年人流几十万,但这书香小区有着许多诡异传说,外面的人很少来这里买房,所以在这里做房屋中介,简直就是冷到了极点的门路。
按理由说这么偏僻的地方,有客户亲自上门,应该是很开心才对,但是这位客户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白天刚跟邱欣欣约好,晚上八点要带她去看电影的,这不时间马上到了,客户却上门了。
我看了看表,对那客户说:“先生,你的房屋信息已经登记完毕了,如果有意向的买家,我们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的。”
那客户面无表情,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问我:“小伙子,你忙着有事?”
“哦……不忙。”
我很诧异,他竟然能看出我心不在焉,可能因为我的表现太着急了些,所以我忙稳了稳神,回答到。
他不动声色地说:“既然不忙,跟我去看看房子?”
“啊……”
听说做中介的,风里来雨里去,晚上加加班看看房子什么的,都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今晚我有约啊,我不可能为了跟这客户去看房子而爽约吧?
正在我迟疑不决的时候,客户已经走出门去,在店外高声提醒我:“走啊!”
既然已经到这份上,我也不好回绝了,忙给邱欣欣发了条微信,告诉她我工作上有点事情走不开,让她先去电影院等我。
发完信息,我关了门,跟着那客户往书香小区里走去。
夜半三更,行人稀少,小区因为入住率不高,许多路灯都没打开,连门卫处的保安都在打着瞌睡,我门进小区门时,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我走在客户身后,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心里想着邱欣欣的事,所以提不起兴致跟他说话。
那客户说:“小伙子,知道为什么这里叫做鬼城吗?”
“那是因为房地产开发过剩,入住人口太低,很多物业都荒废了,所以叫做鬼城。”
我照着中介的说词跟他讲,他说:“那你有没有想过,这里说不定真有鬼。”
“哈哈,大哥,你别开玩笑了,都什么时代了,还会有鬼……这种话可不能多说,让客户听见了,人家不来买房子了。”
我想岔开话题,毕竟夜黑风高的,聊鬼的问题,真有些不合时宜。
哪知他却说:“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房子卖不出去,就是因为闹鬼,你信不信呢?”
他说到这里时,我心里咯噔一声,背上有点毛:“闹,闹鬼……叔叔你不是开玩笑吧?”
他转过头来,帽子依旧拉得很低,我实在无法确认他究竟能不能看到我,但是我却看见他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这抹微笑让我毛骨悚然。
我在夜色中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叫,电梯间的声控灯被我的叫声触亮了,灯光下,这位奇怪的客户,忙压低帽子,走进了电梯。
他把我带到十八楼,打开了一套豪华装潢的跃层豪宅,看起来有两百八十多个平方吧,一眼的欧美风,而且露台上还带一个大泳池。
我惊叹到:“你这套房子装了不少钱吧?”
“八十多万。”
客户平静地说,好像钱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什么事儿,我吞了一口口水,润润喉咙说:“那你想卖多少钱?”
“八十万。”
客户毫不犹豫地说,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失声问:“八十万,毛坯房都不止这个价,大哥,你没说错吧,这房子八十万就卖……你当白菜卖啊……”
我有些语无伦次了,以为客户是说错了或者是我听错了,二百万的房产八十万就卖,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但是那客户相当淡定,他缓缓走到客厅外的露台,抬眼看向西边,西山下的静湖,黑沉沉的就像一条沉睡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