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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子轻影     庶女撩夫日常txt下载     庶女撩夫日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9章:掉出一只手来

    “……”北宫琉又是嘴角一抽。

    他怎么觉得,父王跟个孩子一样稚气……

    白子墨眼皮子一抬,就在这个时候,隔着房门,门口传来了青杨的声音:

    “王爷,时辰到了,宫里派人来传话,该去寿宴了。”

    北宫琉叹了口气,青杨来的及时,不然指不定白子墨又要说出什么气人的话来呢!

    青杨的话落,白子墨悠悠起身,面无表情的转头。

    就在北宫琉以为他要走了的时候,下一秒,就又听见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

    “本候拭目以待。”

    “……”北宫琉眼角都在抽搐。

    “你……”倒是作为父王的北宫焱像是被白子墨给气到了,好没气的瞅着白子墨出门去的背影,念叨道,“这个白子墨,怎的变得这么讨厌!”

    “他一直都这么讨厌,父王你忘了麽?”北宫琉也是叹气。

    这才是白子墨啊。

    嘴毒,一直都是这么讨厌,就没见他嘴上饶过谁。

    当然,这个讨厌,不是说真的讨厌,此讨厌非彼讨厌。

    北宫琉哪会不知道,白子墨拭目以待,待的是父王能让他叫岳父的时候。

    “算了,不说他了,先去寿宴。”想他北宫焱,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过。

    白子墨离开行宫之后,就顺着原路返回,准备去接裴卿卿。

    只是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几个抬着担架的侍卫和宫婢。

    白子墨是会多管闲事的人吗?当然不是。

    所以他压根儿就像是没瞧见侍卫宫婢们担架上盖着白布的尸体一样,目不斜视,瞧都没瞧一眼。

    白布下,掉出一只手来。

    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有大片的乌青,一看就是被重重的撞击过。

    不知为何,莫名的就吸引了一下白子墨的注意力。

    “站住。”他开口,叫住了那几个侍卫宫婢。

    “奴婢见过侯爷,不知侯爷有何吩咐?”其中一个宫婢站出来回了白子墨的话。

    白子墨的目光,看向了担架上盖着白布的尸体。

    他又不瞎,即便不去看,也知道那是一具尸体。

    鬼使神差的是,他缓缓伸出手,去掀了一下那个白布。

    看清了白布下的面容。

    “侯爷不可……这,这等晦气的东西,恐会污了侯爷的眼。”宫婢恭恭敬敬的说。

    是叫白子墨不要触碰。

    松开手指之后,白布就盖了回去,白子墨负手而立,开口的嗓音低沉而冷漠,“她是怎么死的?”

    “回侯爷,是忽染重病,暴毙而亡,贵妃娘娘怕会传染给宫里的人,吩咐奴婢们将尸体送出宫去。”宫婢如实回答。

    白子墨瞧着是面不改色,但周身的气场,明显就冷了很多。

    他没再说话,宫婢们自然也识趣,规规矩矩的抬着担架走了。

    白子墨负手而立的手,却是捏紧了。

    赵雪芙,死了。

    重病?这种理由,骗骗三岁孩子还差不多。

    白子墨一眼就看出,她是被人打死的。

    在宫里,又逢太后寿宴当日,敢打死赵雪芙的人……

    男人赫然间意识到,出事了。

    “卿卿……”男人脚下生风,快速的往前面赶去。

    担心裴卿卿出事。

    白子墨找了一圈,也没见着裴卿卿。

    倒是的听见不少窃窃私语的议论。

    说是赵雪芙怀了龙胎,而他的夫人,裴卿卿却把赵雪芙推下台阶,嘲笑裴卿卿不知死活等等,无非都是些冷嘲热讽。

    白子墨一来,就引起了许多然的注意,大家伙儿看他的眼神,也都不一样,隐晦的很。

    个个都在私底下悄悄议论,说他夫人的不是。

    男人眼神一冷,冷眼扫过去,立马就没了嘀咕声。

    只是没看见裴卿卿,他有些着急和担心。

    他不过是去见了一面镇南王,裴卿卿就出事了。

    果然,就不能让她离开他的眼皮子底下。

    “侯爷…”就在白子墨刚转身,要去别的地方寻她的时候,裴卿卿就回来了。

    一个眨眼,男人就凑到了裴卿卿面前,从头到脚的打量她,“夫人,没事吧?”

    裴卿卿瞧了眼周遭的一群贵妇们,自然也明白这男人问的是什么?

    想必他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的。

    裴卿卿笑了笑,“我没事,侯爷不必担心,我就猜到这个时辰,侯爷该回来接我了。”

    然而裴卿卿不知道的是,白子墨担心,并不是因为听见这些人的闲言碎语,而是因为见到了赵雪芙的尸体。

    “嗯,为夫来接你了。”见她没事,白子墨才算是松了口气。

    至于赵雪芙是怎么死的,他并没有问。

    “侯爷,你可是不知道,我们刚才……”同裴卿卿一起的,还有霍筱雅。

    只是霍筱雅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裴卿卿给拉了回去。

    就知道霍筱雅是个嘴快的。

    今天见到的事儿,哪能随口就说出来?!

    刚刚还害怕的腿软呢,现在就忘记了?!

    霍筱雅呵呵一笑,吐了吐舌头,她当然没有那么傻,会说出陛下有隐疾,包括许皇后下药害陛下的事。

    她只是想说,她们刚刚有惊无险罢了!

    刚开始,是觉得害怕,现在害怕过了,倒也不觉得有多怕了。

    反而觉得这是一桩天大的八卦秘密啊!

    不找亲近的人八卦一下,都叫人忍不住心痒难耐啊!

    兴奋的很。

    霍筱雅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瞧着她那一脸兴奋的模样,两眼放光,裴卿卿好一阵无奈。

    刚才吓的不轻,现在居然就想着跟人八卦乾帝的丑闻了!

    真真是……

    没谁了。

    即便霍筱雅没说到重点上,白子墨大概也明白了什么,不过他对八卦,倒没什么兴趣。

    男人牵着裴卿卿的手,“寿宴快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裴卿卿点头,同男人心照不宣。

    太后的寿宴,自然是宫里最热闹最隆重的场合。

    比过年还热闹呢。

    更有镇南王和戎狄使臣前来为太后贺寿,场面只怕不是热闹一词可以形容的。

    外面天寒地冻的,但布置寿宴的昭华殿里,却暖意洋洋,美酒佳肴的香味儿飘散在整个大殿里,都叫人忘了外面严寒的天气。

    该入席的人,都晓得对号入座。

    这个场合,自然不会有人拎不清自己的位置在哪里,该坐在什么地方。

    该来的人,都来了。

    凌王,煜王,连七皇子慕至纯也来了。

    裴卿卿和白子墨到的时候,宴席上已经来了不少人。

    就连她大哥裴少枫也来了。

    裴卿卿勾唇一笑,她一来,裴少枫也看见她了,兄妹俩相视一笑。

    白子墨的位置,在裴少枫的对面上方,她是侯爷夫人,自然是跟着白子墨落座的。

    裴卿卿一来就大致扫了一眼,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了。

    就连刚刚见过不久的慕溪凤也来了。

    不过许皇后却没来。

    想来乾帝也不会再让她出来参加这种场面了。

    裴卿卿看见了慕溪凤,慕溪凤自然也瞧见了她。

    只不过慕溪凤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酒,看似眼观鼻鼻观心,谁也瞧不见一样。

    但其实,她把任何人都看在眼里。

    不论是在场的魏贵妃,还是裴卿卿,又或是霍筱雅,谁也别想看她的笑话。

    她不会让任何人看她的笑话。

    她慕溪凤,不论何时,都是高贵的嫡公主。

    慕溪凤看似一个人默默的喝着酒,但气势冷酷,倒也没人敢去招惹她。

    她来的时候,许皇后也想跟着来,被她拒绝了。

    母后哪怕是落败了,也还是一心想着她,担心她被父皇和太后算计,回想起来,只有一个母后是真心疼爱她的人。

    父皇太后想要算计她,呵,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太后她老人家的手段啊。

    裴卿卿和白子墨落座之后,霍筱雅也去到了她的位置。

    “你就是南阳郡主吧,方才我见过你。”只是霍筱雅刚一坐下,就听见有人跟她讲话。

    她还特意偏头看了一眼,以为对方不是在跟她说话呢.

    对方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拿起了酒杯,朝她敬酒,“南阳郡主大气凛然,令我佩服,郡主不嫌弃的话,我可否敬你一杯?”

    “呃……”霍筱雅先是楞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她能说奉承吗?

    这突如其来的奉承,倒叫她一时有点不适应,“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哪知,她这话倒叫对方笑了一下,“南阳郡主难道不是你吗?”

    她难道不是陛下特封的南阳郡主吗?

    “呃……”这话又叫霍筱雅噎了一下,确认对方是在跟她说话,霍筱雅讪讪的扯了扯嘴角,“恕我眼拙,敢问姑娘是……”

    恕她眼拙,她还真没认出这同她说话的姑娘是谁?

    瞧着是个弱质芊芊的姑娘家,长得嘛,倒也挺水灵的。

    “我是青禾。”青禾淡淡一笑,如出水青莲一般高洁。

    “青禾……”霍筱雅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下一秒,眼神一亮,“你是青禾郡主?”

    青禾郡主,长公主的女儿,当今太后的亲外孙女。

    听说这位青禾郡主自小体弱多病,这也是她不常活跃在外的原因。

    虽然青禾郡主不常活跃在一众的贵女圈里,但是青禾郡主出身高贵,那也是没人不知道她的。

    如今再这么仔细一瞧,果真是弱质芊芊,惹人怜惜的美人胚子。

    “郡主听过我?刚才我瞧着郡主出言维护那侯爷夫人,大气凛然,我很是敬佩,也很羡慕……”说带最后,青禾的眼神中充满了落寞,说话也越来越小声。

第770章:北宫琉骗了她

    青禾的声音本来就跟她的人一样,弱质芊芊的,再一小声,那就直接听不清她说什么了!

    只是霍筱雅听她这么夸她……又或是有什么……别的用意?总之,就是听青禾这么夸她,霍筱雅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她扯着嘴角呵呵一笑,“青禾郡主谬赞了,我岂敢当……”

    这青禾才是真正的郡主,被她这么开口闭口的叫郡主,霍筱雅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山寨的,被人家一个正版的郡主夸好……

    实在是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再说了,听说长公主和太后都特别宝贝这位青禾郡主,平时也没什么人敢多跟她说句话。

    瞧着这青禾郡主落寞的模样,想必也是没什么说话的朋友吧?

    这么一想,霍筱雅突然觉得,这个青禾郡主,好像也挺可怜的。

    她在青禾郡主身上,看到了孤单二字。

    青禾含着苦涩的笑了笑,她还朝着霍筱雅举着酒杯呢,“你我同为郡主,能陪我喝一杯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丝丝恳求之意。

    霍筱雅凝了一下神,青禾郡主出身高贵,别说一杯酒了,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也有人摘下来给她。

    青禾郡主一开口,能陪她喝酒的人多得是。

    但是青禾却……

    她都不敢说青禾郡主是在恳求她。

    那一瞬间,不知为何,霍筱雅心里有些可怜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青禾郡主。

    于是她拿起了酒杯,朝着青禾露出个真挚的笑意,“青禾郡主不嫌弃我,是我的福气才是,我敬郡主一杯!”

    说罢,霍筱雅便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了。

    青禾也是笑了笑,喝了口酒水。

    “咳咳……”不知是不是喝的太急,青禾呛的咳嗽了一声。

    “郡主,你没事吧?”霍筱雅赶忙关问道。

    都说这青禾郡主自幼体弱,该不会是不能喝酒的吧?

    青禾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就像霍筱雅想的那样,青禾自幼体弱,其实她是不能饮酒的。

    但是今天是外祖母生辰,才允许她小酌一杯的。

    她最羡慕的,就是霍筱雅的率性洒脱。

    先前看着霍筱雅为维护裴卿卿,出言顶撞一众贵妇和赵雪芙,在她眼里,霍筱雅那时候整个人都光芒万丈,耀眼极了。

    而她自己,平时多说几句话,多走几步路都会觉得累。

    她注定,是没命成为和霍筱雅一样的人。

    所以,她羡慕霍筱雅。

    瞧着这样黯然失色的青禾郡主,就像是一朵本该盛开的花儿,遭了风吹雨打,叫人觉得可惜,亦可怜青禾郡主。

    但霍筱雅又不敢叫她不要喝酒,喝汤什么的……

    这么说,跟说她体弱多病有什么区别。

    霍筱雅怕惹得青禾郡主不开心,所以嘴皮子动了又动,还是啥也没说。

    不多时,乾帝和太后便一道来了。

    紧接着,在场所有人齐刷刷的起身,给乾帝和太后行礼是少不了的。

    霍筱雅与青禾郡主自然也不例外。

    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乾帝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发生了那么大的一桩丑事,乾帝的脸色要是不难看,那才奇怪呢。

    群臣落座之后,裴卿卿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乾帝,以及太后。

    瞧着太后的脸色也不太好,怕是也听见了什么风声吧?

    也是,这么隆重的寿宴,皇后却缺席,太后这种老人精,在宫里活了一辈子,又岂会嗅不到什么味儿?

    裴卿卿瞧了一圈,也没瞧见传闻中的镇南王?

    “侯爷,镇南王还没来麽?”她倒是真想见见这位传闻中的镇南王是何等人物?

    “神昭镇南王到!”

    就在裴卿卿话音刚落的时候,外头就传来了通报声。

    白子墨温润的眉间轻佻,“来了。”

    镇南王来了。

    裴卿卿好奇的目光,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迎着光,走进来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

    那身影走路的步伐,仿佛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裴卿卿微微眯起了清亮的眸子,心想说,那就是镇南王吗?

    镇南王一来,气氛立马就像严峻了起来,空气变得个格外的安静,不仅是裴卿卿,在场的人,谁不是都伸着脖子,在看这位镇南王呢!

    大概也只有白子墨,优哉游哉的品着小酒,漠不关心的。

    镇南王一进来,便带进来一股寒气,令暖洋洋的殿中,空气冷了几分。

    “神昭使臣见过天凤陛下,恭贺太后寿与天齐。”镇南王的声音,就跟他的人一样,很豪迈,很响亮,带着威严,响彻在整个殿中。

    也不知是不是裴卿卿的错觉,她听着镇南王这响亮的声音,像是在给乾帝下马威似的。

    裴卿卿眯起了眸子,镇南王,来者不善。

    她又往北宫琉那席面上看了看,果然,镇南王来了,就有人给北宫琉撑腰了吧?

    而北宫焱,就站在白子墨和裴卿卿那席面的面前不远,能够清楚的看清裴卿卿的小动作。

    北宫焱看似目不斜视,实则时刻都在注意裴卿卿的动作。

    同时,裴卿卿仔细的瞧着,这次看清镇南王的脸。

    只是……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觉得,镇南王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裴卿卿如画的眉心微微一皱,想了又想,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像是见过,又像是没见过?

    裴卿卿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

    “夫人怎么了?”她皱眉,若有所思的表情,都落在身边的男人眼里。

    他知道她在犹疑些什么?

    当日惊马,北宫焱救她,她昏迷了过去,怕是没看清北宫焱的脸。

    所以一时才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北宫焱。

    裴卿卿只顾着自己狐疑去了,是以并未注意到男人眼中的思绪,她淡淡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位镇南王有些面熟?”

    “夫人见过,当然觉得面熟了。”男人似乎是笑了一下。

    北宫焱人都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她的,总归是要知道的。

    “嗯?”白子墨这话,使得裴卿卿狐疑了一下,“侯爷说什么?”

    她见过镇南王?

    怎么她没印象?

    不过瞧着镇南王觉得面熟倒是真的。

    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白子墨说她见过,是在哪见过?

    然而,男人只是笑了笑,并未说穿说破。

    裴卿卿就更加好奇了,皱着眉心,盯着北宫焱看了又看,努力的想着,在哪见过他?

    “怎么是他……”

    这个时候,裴卿卿耳尖的又听见了旁边的声音。

    霍筱雅似嘀喃的望着北宫焱,眼珠子都快错不开了。

    这个错不开,当然不是说霍筱雅被他迷惑了。

    而是霍筱雅想仔仔细细的看清楚,真的是他!

    他,不就是那日救下被裴卿卿的前辈吗?!

    怎么会是镇南王?

    霍筱雅像是惊呆了,望着北宫焱的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裴卿卿听见了霍筱雅的嘀喃声,狐疑的朝她瞧了一眼。

    似乎是察觉到裴卿卿的眼神,霍筱雅正好偏头,与裴卿卿的视线对上。

    裴卿卿以眼神询问,你认得镇南王?

    霍筱雅有些木讷的点头,认得。

    这下裴卿卿眉心就皱的更厉害了。

    怎么连霍筱雅也认得镇南王?

    刷的一下,霍筱雅惊愕的目光,猛地看向她对面席位上的北宫琉。

    那日惊马,北宫琉也在,所以说,北宫琉早就知道,那位前辈是他的父亲?

    可是他却瞒着不说?看她傻乎乎的要谢他父亲的救命之恩?

    某一瞬间,霍筱雅心坎里冒出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北宫琉骗了她。

    她的眼神,带着责怪之意,虽然互在对面,但北宫琉还是看的清楚,她眼中的责怪,北宫琉只当看不见,默然的低着头,像是桌面上有金子一样,舍不得抬眼。

    北宫琉的躲避,更是让霍筱雅心凉了半截。

    罢了,霍筱雅,你不是早就对他不抱希望了吗?

    还心凉个什么?

    他骗你也好,瞒你也罢,都跟你有什么关系?

    何必在意?

    霍筱雅在心里自嘲的冷笑一声,然后便收回了遥望北宫琉的目光,只是奈何眼眶却充满了酸涩。

    手指紧紧的捏着酒杯,表面隐忍着淡然,不叫人瞧出端倪才好。

    只是再怎么隐忍,却还是被她身旁的青禾郡主瞧见了去。

    或者说,青禾郡主一直都在关注她。

    “筱雅……”青禾郡主声音低微的开口,开口之后,像是又觉得不大妥,然后又先补充一句道,“我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

    她喜欢霍筱雅的率性,喜欢她的大义凛然。

    而且她瞧着,霍筱雅刚刚是在看北宫世子吗?

    霍筱雅鼻头有些酸,但青禾郡主跟她说话,她不好当做没听到,忍着酸楚,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来,“不介意,青禾郡主高兴就好……”

    她笑的太牵强,便是青禾郡主想当做看不出来都难。

    “筱雅,我看你好像不太开心,你,是有什么难过的事吗?”青禾郡主低微的声音很温柔。

    用一句话来形容青禾郡主最合适不过了,善解人意,体贴入微。

    这些或许平时只是用来形容别人的词语,但是用在青禾郡主身上,才是真正的贴切。

    她就是这么善解人意的问霍筱雅,语气中也是问的小心翼翼。

    霍筱雅眼神闪烁了一下,她自认,同青禾郡主没什么交情,今日也不过只是初见罢了。

    可青禾郡主却这般关心她?

第771章:下马威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受宠若惊啊?

    被青禾郡主关心慰问,可不就是个受宠若惊的事儿嘛?

    不过呢,不管受宠若惊一词用的对不对,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真心,出于礼貌,霍筱雅也应该回以笑脸,“我没事,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多谢青禾郡主关心。”

    只是青禾郡主的脸上的神情,却是有些失落。

    因为她感受到了霍筱雅的疏远。

    她没把自己当朋友。

    可她却把霍筱雅当成了朋友。

    单方面的朋友。

    “我知道我问你这些,是有些唐突了……我从小就是一个人,也没什么朋友,连个说话的人都难找,我只是……”青禾郡主神情黯然,语气虽轻但却很真挚,她说道,“我只是想把你当成朋友。”

    这话倒叫霍筱雅楞了一下,青禾郡主想把她当成朋友?

    “郡主……”霍筱雅一时间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若说也把她当朋友吧,霍筱雅怕自己高攀不起。

    若是拒绝吧,怕是会伤了青禾郡主的心。

    瞧着,人家青禾郡主也是真诚实意的说这话的。

    青禾郡主倒是个真诚的,但是……

    霍筱雅打量的目光,瞧瞧往上头太后那处瞧了一眼。

    但她瞧的,可不是太后。

    而是坐在太后下头的长公主。

    这青禾郡主作为长公主的掌上明珠,不跟长公主坐在一起,这就很不合常理了好吗?!

    果不其然,长公主正眼神不善的盯着她这儿呢!

    长公主这么宝贝青禾郡主,听说任何想接近青禾郡主的人,都会被长公主给隔绝了……

    很明显,长公主就是不想有人接近青禾郡主啊!

    怕有人对青禾郡主图谋不轨,想来也是一片母爱之心。

    即便隔得远,霍筱雅仿佛都能感觉到长公主那眼神中对她的警告……

    明显是在警告她,不要妄想诓骗青禾郡主……

    霍筱雅讪讪的扯了扯嘴角,低声说,“郡主的好意,我怕是……”

    她偏头,正见青禾郡主苦恼的眼神,也在看向长公主那里。

    刚才霍筱雅与长公主,不,是与她母亲的对视,她都看在眼里。

    又是这样。

    每回她想与人交好,交个朋友的时候,母亲便都会阻止。

    霍筱雅本来是想说,我怕是高攀不起,想拒绝青禾郡主的好意来着。

    但是一看青禾郡主眼中竟蔓延出了泪光,温柔的脸上也充满了黯然和失落,甚至她能从青禾郡主含泪的眼中,看到丝丝倔强和苦恼。

    青禾郡主这表情,硬是叫霍筱雅拒绝的话卡在了喉头,越发的觉得青禾郡主可怜了。

    “镇南王远道而来,请入座吧!”

    就在这时,霍筱雅又听见了上面响起乾帝的声音。

    打断了她对青禾郡主的可怜,或者说是同情。

    罢了,权当看不见吧,长公主和青禾郡主她们母女俩的事,她可掺和不起……

    于是,霍筱雅自动忽略青禾郡主的情绪,故意转头把目光看向裴卿卿她们前面。

    她还是该好好看看这个镇南王才是!

    上回出手相救裴卿卿,镇南王是有意还是巧合?

    霍筱雅谨慎的目光审视着镇南王。

    只见镇南王大步凛然的走向了另一边,没有去乾帝为他准备的席面上。

    转头去了北宫琉那一桌,威风凛凛的坐了下去。

    “陛下,本王与小儿许久未见,我儿为了两国和睦,委顿天凤多年,想必陛下不会介意本王与自己儿子坐一桌吧?”北宫焱说的轻松,哪里有半分请示乾帝的意思,直接就坐了下去。

    说难听点,就是压根儿就不把乾帝放在眼里。

    目中无人!

    且他话里话外,明显是在提醒乾帝,别忘了他儿子为何来天凤为质?

    他儿子,是委顿天凤为质,若是受了委屈,便是天凤,是乾帝对他不起的意思!

    该来天凤为质的,是北宫琨,而非他儿子北宫琉。

    这点,想必乾帝不会忘了吧?

    北宫焱话里话外,可以说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儿了。

    镇南王的话,叫在场的群臣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出。

    这镇南王,分明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北宫焱一走过来,北宫琉就弹了起来,尤其是听到父王如此维护自己,北宫琉更是感动,“父王……”

    有父亲维护的感觉,真好。

    “来,陪父王坐下,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北宫焱更像是目中无物似的,慈爱的拉着北宫琉坐在自己身边,压根儿就像是没瞧见在场的其他人一样。

    简单的说,就是把在场的人都当成了空气一样,不放在眼里。

    包括乾帝和太后。

    尤其是那句‘你受委屈了’,北宫焱说话的声音都重了几分。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的出来,他这话,分明是说给乾帝听的!

    一些个群臣,个别的更是悄悄地抹了一把虚汗。

    这镇南王,哪是来贺寿的,分明是来找陛下不痛快的!

    听他说的那话,字字句句,哪句不是在打陛下的脸啊!

    龙椅上的乾帝脸色更是阴沉了下来,即使表面故作镇定,但那手背上,都暴起青筋了。

    “镇南王与世子父子情深,朕怎会阻碍你们难得的天伦之乐。”乾帝说话,都是咬着后牙槽。

    这‘难得’二字,乾帝也是咬的格外重。

    北宫焱不傻啊,岂会听不出乾帝言外之意的警告。

    是在警告他,不要太猖狂呢。

    北宫焱和乾帝这短暂的争锋相对,明显是北宫焱占了上风。

    裴卿卿是看在眼里,心想着,这镇南王,果然是来者不善。

    三言两句便给了乾帝一个下马威。

    厉害。

    不愧是一代枭雄人物。

    镇南王流露出来的威严,叫人震撼。

    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传闻中的镇南王了。

    “今日是哀家的生辰,镇南王远道而来,自是贵客,今天我们不谈国事,大家也都不必拘谨,开怀畅饮才是。”

    乾帝败了一局,就由太后出来打个圆场。

    太后一说完,下面的群臣就默契十足的回敬太后,像商量好似的,齐刷刷的开口祝贺,“恭贺太后,太后福寿绵延。”

    “好!”太后笑呵呵的拍手。

    下一秒,一群身姿曼妙的舞姬便鱼贯而入,开始在殿中央翩翩起舞。

    一时间歌舞升平了起来,倒也缓解了些方才严峻的气氛。

    宴席上,每个人都心思各异。

    慕玄凌悠悠的喝着酒,眼神时不时瞟向中间起舞的舞姬,实则是透过舞姬,瞟向斜对面坐着的北宫焱他们父子那一桌。

    不知为何,北宫焱的到来,总叫慕玄凌有股不好的预感。

    这便是所谓的做贼心虚的缘故了。

    当然,慕玄凌本人,哪会觉得自己是做贼心虚?

    他把玩着酒杯,眼角余光往后瞟了一下,像是在给身后的人传递着什么信号。

    他偏头,往自己右手边瞧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冷笑。

    他的右手边,坐着的正是煜王,慕楠煜。

    要说慕楠煜,还在发虚刚才北宫焱目中无人的态度呢,浑然不知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在南阳时,他就见识过,镇南王的目中无人,没想到,当着父皇的面,他还敢这么不可一世!

    浑然没将父皇放在眼里啊!

    舞姬翩翩起舞,一派和谐,裴卿卿如画的眉心轻佻,靠近她身边的男人,小声道,“侯爷,你看凌王身后的人?”

    男人眼皮子抬了一下,低眉轻笑,“很快就有热闹看了,夫人可开心?”

    裴卿卿眼角一挑,搂着男人的胳膊,笑的明媚动人,“当然开心。”

    慕玄凌把方千金带来了,等会就有好戏看了。

    裴卿卿一眼就认出,慕玄凌身后那装作丫鬟打扮的人,是方千金。

    她好心把方千金送去凌王府,看来方千金没让她失望啊。

    在外人眼里,看见的就是她和白子墨腻歪,恩爱缠绵呢!

    尤其是在慕玄凌眼里,看着她和白子墨耳鬓厮磨的模样,着实刺眼。

    慕玄凌用力的捏紧了白玉酒杯,一个用力,酒杯上便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痕。

    只是没人瞧见罢了。

    大家都在喝酒,欣赏歌舞,自然不会没事盯着慕玄凌手里的一个小酒杯看。

    一曲歌舞毕,舞姬们便都退了下去,气氛也融洽了起来。

    在这融洽的气氛中,忽然有人趁势站了出来。

    “父皇,祖母寿辰,儿臣给祖母准备了一件礼物。”

    这突如其来的送礼物,当场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一个个都在看着那说要送礼物的人。

    七皇子,慕至纯。

    裴卿卿闻言,也是眼神闪了一下,平时七皇子是最不出挑,最低调的,怎么这太后寿宴上,他竟第一个出头来献礼?

    “好,七皇子你有心了。”乾帝开口,便是允了慕至纯给太后献礼。

    便面上,太后自然也是笑吟吟的,再怎么说,七皇子也是她的孙儿不是?

    “谢父皇。”慕至纯笑容单纯又美好,然后才转向一旁的太后,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来,“这是孙儿给祖母准备的礼物,请祖母笑纳。”

    说完,太后身边就有服侍的嬷嬷来把慕至纯的盒子给拿了上去,呈给太后。

    下面的人,瞧着慕至纯拿出一个不起眼的普通盒子,原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的,都变成的嘲讽的嘴脸。

    就这种货色,也配拿出来献给太后做寿礼!

    难怪七皇子不得宠,自己就是个上不来台面的东西!

第772章:杀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这话没人会在嘴上说出来,心里不管怎么嘲讽,可七皇子毕竟是陛下的儿子,嘲讽七皇子,打的也是陛下的脸面,谁会这么不识趣儿?

    在心里嘲讽几句也就罢了。

    不起眼的盒子呈到了太后手里,太后第一眼,也是没瞧上这个盒子的。

    但毕竟是自己孙儿的‘一片孝心’,她也不好太甩脸。

    倒也是打开了盒子。

    只是在看清盒子里的东西之后,太后原本瞧不上的眼色就变了。

    “这……”太后的脸色,从瞧不上变成了欣喜,“这是……菩提手串?”

    再看慕至纯的眼神,那也不一样了,“你这是在哪里得来的?这……这跟哀家之前的那窜,竟是一模一样的!”

    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后信佛,喜爱菩提。

    早年太后有串菩提手串,爱若珍宝,从不离手。

    太后喜爱菩提,不仅是因为信佛,更是因为菩提手串是早年先帝赠予她的定情之物。

    对太后来说,菩提手串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她的那串,在先帝过世的时候,留给了先帝做陪葬品。

    今日七皇子送的这串,上面的纹路,还有……

    太后仔细的瞧了瞧,手串上还刻了朝云的图纹。

    这就更让太后激动了。

    这跟她之前的那串一模一样,就连图纹也一样。

    太后本名昭芸,谐音朝云。

    先帝便将她的名字刻在了菩提手串上。

    “回祖母,这是孙儿走访了数十家的寺庙,才寻得这一串菩提串,那菩提,是孙儿一颗一颗穿上去的,上面的图纹,也是孙儿自己刻上去的,孙儿的手艺不比宫里的匠人们,雕刻的不好,还请祖母莫要嫌弃。”慕至纯虔诚的说。

    他的笑容,便是最大的真挚。

    “好好好……”太后欣慰极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很喜欢这件礼物,她慈祥的看着慕至纯,“好孩子,你有孝心,哀家怎会嫌弃,哀家很喜欢你这礼物,这是哀家收到最好的寿礼,孙儿你快起来,起来吧。”

    可见这件礼物,是讨了太后欢心的。

    也让原本等着看慕至纯笑话的一些人都默不作声的闭了嘴。

    可是,慕至纯却并未起身,而是依旧给太后和乾帝跪着。

    “祖母,这礼物能讨祖母欢心,是孙儿应尽的孝心,今日祖母寿辰,孙儿想趁着这个大喜的日子,求祖母和父皇一个恩典……”

    说完,慕至纯还郑重其事的给太后和乾帝嗑了个头。

    “看在你讨太后欢心的份儿上,说吧,你想求什么?”开口的,是乾帝。

    下面的人,也都在看着,霍筱雅,裴卿卿,包括镇南王他们,都在看着慕至纯会求些什么?

    “儿臣想求父皇为儿臣赐婚。”

    此话一出,场面立即就热闹了。

    对慕至纯求赐婚的要求,都颇感诧异。

    不,甚至是诡异!

    就连裴卿卿和霍筱雅也是诧异的很。

    裴卿卿几乎是下意识的,往霍筱雅身上看了一眼。

    如画的眉心微微一蹙,慕至纯该不会是……

    没人知道听闻慕至纯说要求赐婚的时候,霍筱雅亦是下意识的心紧了一下。

    她甚至在想,慕至纯该不会是要拉上她吧?!

    这段时日,她和慕至纯的确是来往的比较多……

    他该不会真的……

    不会的……

    霍筱雅,人家求赐婚,你这儿自作多情个什么?!

    对,她就是在自作多情!

    霍筱雅暗暗松了口气,希望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才好。

    “哦?你想求赐婚?”倒是乾帝,似乎没料到慕至纯求的会是这个?

    “这是好事,孙儿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呀?祖母给你做主!”太后立马就接过乾帝的话说。

    求赐婚本就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何况慕至纯还是皇家的血脉,娶妻生子延续血脉是正经事!

    何况还花心思的给她准备了这么好的一件寿礼。

    当然没理由拒绝他。

    慕至纯带着宠溺的笑意,真就往霍筱雅那里望了一眼,然后才开口道,“孙儿想求娶南阳郡主,求祖母和父皇应允。”

    几乎是在慕至纯话音一落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就去刷刷的投射到了霍筱雅的身上。

    一瞬间,霍筱雅就被一道道惊奇的目光给包围了。

    “我……”霍筱雅惊愣了,不自觉的手指都紧了一下。

    搞什么?

    都这么看着她做什么?

    她,她可什么都没做啊……

    霍筱雅瞬间感觉坐立不安了。

    慕至纯说什么!居然真的要求娶她?!

    “南阳郡主?就是霍家的那个丫头?”太后似乎还狐疑了一下,想着谁是南阳郡主!

    就是陛下特封,霍家的那个丫头?她没记错的话,是霍霄的女儿?

    “母后,正是霍家的大小姐,霍大将军的女儿。”乾帝朝着太后解释说。

    “好,霍家一门忠烈,霍大将军为国捐躯,霍家一代功臣呐。”说这话时,太后的声音多了几分铿锵有力,然后又往下面宴席间看过去。

    “霍家的丫头在哪儿?来,快出来让哀家瞧瞧。”太后说的很亲切,但却是不容拒绝。

    霍筱雅坐立不安,很为难,太后叫她,她又不能当做没听到!

    下意识的,霍筱雅求助的目光往北宫琉那边望了一眼。

    可是北宫琉波澜无惊的坐在那里,他就坐在那里,喝着酒,连看都没看一眼霍筱雅。

    像是没听见慕至纯求娶她一样。

    霍筱雅的心,顿时凉到了谷底。

    她到底还在自作多情个什么?

    自作多情的不是慕至纯,是她啊。

    北宫琉,你既不在乎我,我又何必在意你?

    然后,霍筱雅干脆利落的站了起来,走出席位,走到慕至纯身边,并排跪好,“臣女拜见陛下,拜见太后,陛下万岁,太后万福。”

    这么瞧着,她与慕至纯倒颇有几分夫唱妇随的模样。

    慕至纯看着她,笑的更开心了,看着她满是宠溺,恨不得叫所有人都知道,他心悦她。

    “你就是霍家丫头?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太后和蔼可亲的说。

    然后,霍筱雅乖巧的抬起头,给太后看。

    随便看,太后高兴怎么看就怎么看。

    只是霍筱雅眼底的黯然,却是别人看不见的。

    “好,出落得亭亭玉立,貌美可人,难怪得七皇子倾心。”这话,很明显是很满意霍筱雅。

    转个头,太后又问乾帝,“陛下,你看呢?”

    乾帝低沉了一会儿,看着霍筱雅的眼神,也是意味不明,“霍大小姐乃忠烈之后,朕亲封的南阳郡主,自然是个好姑娘。”

    面对太后的时候,霍筱雅尚且还敢抬头。

    但面对乾帝的时候,她可不敢了!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可是亲眼瞧见,亲耳听见陛下那天大的丑事……

    叫她如何敢直面陛下……

    霍筱雅想想就觉得心虚。

    霍筱雅把头压的低低的,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上了她微凉的小手。

    “别怕。”慕至纯温柔的嗓音轻轻响在她耳边。

    她抬眸,慕至纯温暖的笑容仿佛暖到了她的心窝子里。

    霍筱雅倒真就没那么害怕了。

    虽然慕至纯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

    “陛下,哀家瞧着,七皇子与霍家丫头可是情投意合,他二人也是郎才女貌,不若你就成全了这一桩姻缘吧。”慕至纯和她握手的动作,正好被太后瞧在眼里。

    乾帝方才,只夸霍筱雅是个好姑娘,可没说赐婚,也没说不赐婚。

    实则是乾帝有自己的思量。

    他和皇后的丑事,先前都被霍筱雅瞧见了。

    若是要杀霍筱雅灭口,怕是会落人口实。

    倒不如将霍筱雅娶进自家门,做自家的儿媳妇。

    如此,也好拿捏掌控。

    这么一想,乾帝便定了主意,“太后说的是,他二人情投意合,七皇子又这般有孝心,朕便答应你所求,为你二人赐婚,寿宴过后,就让礼部择个良辰吉日,给你们完婚。”

    乾帝开口,就算是一锤定音了。

    “儿臣谢父皇恩赐。”慕至纯喜笑开颜的谢恩。

    可身边的霍筱雅却没动静儿,像是惊呆了一样,愣住了。

    “筱雅……”慕至纯轻轻的扯了一下霍筱雅的衣袖,她像是才反应过来,神情有些木讷的叩谢,“臣女谢陛下隆恩。”

    后方坐着的裴卿卿几次要坐不住,都被白子墨给拦了下来。

    直到乾帝开口赐婚,裴卿卿眉心紧皱,心情很复杂。

    偏头瞧了自家男人,“侯爷你为何拦着我?!”

    没看到霍筱雅都被赐婚了吗?!

    这个慕至纯也是,杀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以往她觉得,慕至纯是个没什么城府的。

    现在她才知道,她错了。

    慕至纯那货城府深着呢!

    不动声色的就把霍筱雅给定了。

    “该着急的人都不着急,夫人你着急什么?”男人笑着说。

    一只大手就搂在了裴卿卿的腰上,让她淡定些。

    裴卿卿也是好没气的瞥了眼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人,他居然还笑的出来。

    不过她也晓得,这男人说的没错。

    该着急的人都不着急,她着急有什么用?

    霍筱雅自己也没有拒绝这桩赐婚,难不成她要冲上去把霍筱雅给拽下来吗?!

    裴卿卿无语的看了眼对面的北宫琉。

    好家伙,他倒是沉得住气!

第773章:你能试着喜欢我吗?

    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喝着酒,行啊他,北宫琉!

    罢了,既然他不懂得珍惜霍筱雅,自然有人珍惜。

    当事人都不着急,她又何必替他们着急?

    只要慕至纯能好好对待霍筱雅,或许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不定,霍筱雅就不会有跟前世一样的命运了。

    到最后,就不会香消玉殒了……

    这么一想,裴卿卿倒也能接受这门亲事。

    而裴卿卿她们看不见的是,北宫琉私底下捏着桌角的手,就快把桌角给捏碎了。

    只有坐在他身边的父王瞧见了他的隐忍。

    “琉儿,你若舍不得,父王可以……”

    “父王,她跟着七皇子,会比跟着我好。”北宫琉低声说。

    父子俩的话,只有他们自己听得见。

    有了这桩赐婚,其他人看慕至纯的眼神,那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慕玄凌和慕楠煜。

    以往他俩从未将慕至纯放在眼里。

    现在真该好好审视一番他们这个七皇弟了。

    求娶霍筱雅!

    霍筱雅背后,有霍家军的扶持,慕至纯这是要夺权了吗?

    “陛下,既已赐婚,七皇子也该自立门户了,你看……”然后太后又开口了,说话间还顿了一下,没说出来的话,已然很明白了。

    “母后的意思朕明白。”乾帝微微颔首,然后又看向下面的慕至纯和霍筱雅两人,“七皇子品行端正,温和谦逊,加封为端王,以做成婚之喜。”

    此话一出,下面便当即引起了一片哗然。

    七皇子……啊不,现在该说是端王了,端王这是要翻身了呀!

    就连裴卿卿都折服了,这端王也晋升了太容易了些!

    不过也是好事,毕竟霍筱雅若真嫁于他,出嫁从夫,夫家的身价也关乎着女方将来要过的日子。

    再看看慕玄凌和慕楠煜的脸色,那就难看了。

    慕玄凌还好,知道隐忍,慕楠煜是直接就表现在脸上了,那眼神,瞅着慕至纯,就两个字,不善。

    “儿臣叩谢父皇。”得了封赏,慕至纯自然要谢恩。

    霍筱雅也楞了一下,慕至纯这就从七皇子升到端王了?

    下一秒,从旁侧走出来一个穿着素雅的妇人,啊不,是妃嫔。

    正是慕至纯的母妃,良妃。

    自己的儿子得了恩赐,作为母妃,良妃既然在场,自然也是要出来谢恩的。

    良妃温婉柔和的拜谢乾帝,“臣妾叩谢陛下圣恩。”

    良妃突然站出来,倒叫乾帝多看了她两眼。

    若是了解乾帝的人就会知道,其实是乾帝忘了良妃这个人!

    良妃温婉柔和,穿着素雅清晰,虽不如魏贵妃高贵,也不及其他妃嫔美艳,但看多了花枝招展的,突然瞧着这别具一格的素雅清晰,倒也是挺舒服的。

    很明显,乾帝后知后觉的才想起,她是慕至纯的母妃,良妃。

    “平身吧,端王温厚谦逊,想必也是你平时里教导的好。”乾帝连带着还夸赞了良妃一句。

    “谢陛下。”良妃不宠不惊,她就像一株兰花,不争不抢,幽幽的吐着清香的芬芳。

    然后,良妃就带着慕至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慕至纯转头的时候,瞧着霍筱雅没动,又伸手把她牵上,跟随良妃一同去坐。

    现在有婚约在身,光明正大的坐在一起也不成问题。

    霍筱雅僵硬了一下,她想甩开慕至纯的手,奈何慕至纯握的紧,她抽不开。

    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好太直接拒绝慕至纯,给他难堪。

    于是就只能被他牵着走。

    这位置换了,身份也变了。

    霍筱雅本来是坐在北宫琉对面的,现在可好,直接坐到他身后上方的位置上去了。

    她能看到的,只有北宫琉一个侧面的身影。

    由于良妃的位置在妃嫔中是比较靠后的,她连北宫琉的侧面都看不见了。

    霍筱雅垂眸间,眼中终究是黯然的。

    “筱雅,我请旨赐婚,你……可是不开心了?”霍筱雅黯然的时候,慕至纯温柔且小心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他怕她不开心。

    “我……”霍筱雅眸光闪烁了一下,她抬眸,望了望慕至纯,“你为何要娶我?”

    她同慕至纯一桌,在良妃旁边,并不是与良妃同坐一桌。

    她想知道,慕至纯为何要娶她?

    他突如其来的请旨赐婚,若说开心,自然是没有的。

    没有开心,她只有惊吓。

    慕至纯很聪敏,应该看的出来,她心里……

    “因为我想保护你,想疼惜你,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慕至纯温柔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

    他清澈的眼中,全是她的倒影。

    他说,“筱雅,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能试着喜欢我吗?”

    他的话,叫霍筱雅楞了一愣。

    “你……”他说,喜欢她?

    他说,试着喜欢他吗?

    他的眼神,清澈又真挚,霍筱雅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似不管她说什么,都会伤害这个至纯至善的男人。

    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至纯。

    真挚。

    慕至纯知道,她心里有别人。

    不要紧,他不会逼她。

    只要她能试着喜欢他,总有一天,她会喜欢上他的。

    “筱雅,我慕至纯承诺你,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的。”见她说不出来话,慕至纯又接着发力。

    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有股魔力,久久不散。

    他说的认真又真挚,霍筱雅却莫名的有点慌,“我……”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报慕至纯对她的好……

    他的眼神,清澈中充满了期待,期待她的回答。

    霍筱雅心慌的拿起桌上的酒杯,猛地喝下一口冷酒,好让自己定定神。

    既然已经赐婚,她现在就已经跟这个男人有婚约了……

    “我……谢谢你……”霍筱雅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说一句谢谢。

    慕至纯对她,实在是很好。

    酒过三巡,再加上端王的这门亲事,更是使得寿宴气氛温馨又融洽。

    慕玄凌拿了杯酒,朝着他右手边的慕楠煜举杯,“煜王兄,我敬你一杯,今日的好酒,可不是回回都能喝到的。”

    慕楠煜又不是蠢蛋,哪会听不出慕玄凌话中的嘲讽之意?

    这酒,谁喝的到,谁喝不到,还难说呢。

    “凌王弟说的不错,这酒的确不是人人都能喝到的……”下次指不定就没你慕玄凌的份儿了。

    慕楠煜亦是嘲讽的冷笑一声。

    只是……

    眼角余光在不经意间瞟见慕玄凌身后的人时,那人也在满眼怨毒的盯着他,慕楠煜顿时惊大的眼瞳,“你……”

    他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慕玄凌身后的人。

    说时慢那时快,方千金的动作更快,像兔子一样窜了出来。

    跑到殿中央跪着大喊,“陛下!民女有冤,求陛下伸冤!”

    方千金跑的太快,以至于她一开口,突如其来的喊冤,令在场的人都惊诧了一瞬。

    猝不及防的,就连乾帝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慕楠煜直接惊呆了,他哪能让方千金胡言!

    “煜王兄,父皇在上,煜王兄还想杀人灭口不成?”只是慕楠煜刚想动,就被慕玄凌眼疾手快的给拦了下来,他有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只有他和慕楠煜两个人听得见。

    大殿之中,群臣面前,慕楠煜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带方千金来,就是让她来告状的,他哪会让慕楠煜坏事?

    “你……”慕楠煜气的咬牙,但是当着群臣和父皇的面,慕楠煜硬是不敢跳脱,否则便是有不打自招之嫌。

    可他也容不得方千金在殿前胡言啊!

    被慕玄凌拦着,慕楠煜是着急又生气,目光毒辣的盯着方千金,恨不得以眼神化为利箭,在她身上射出几个窟窿来!

    方千金一跑出来,裴卿卿就伸长了脖子,准备看好戏了。

    瞧着身边的小女人幸灾乐祸的模样,白子墨也是颇为好笑。

    接下来,就只管看戏。

    “陛下,民女有冤,求陛下伸冤!”

    乾帝没开口,方千金就又重复的喊了一遍。

    她有冤,天大的冤!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何人呀?竟跑来殿前喊冤?”

    倒是两边的群臣们开始先议论了起来。

    甚至都没看清方千金是从哪冒出来的!

    当然,群臣里也没人认识方千金。

    方千金今日是做丫鬟打扮的,于是大家便以为,这是哪家的丫鬟,竟跑到殿前来告御状来了?

    乾帝是看了又看,还是没认出方千金是谁,只是脸色却不是太好。

    他是天子,不是给一个小丫鬟伸冤的。

    何况还是在太后的寿宴之上,当着镇南王的面。

    这小丫鬟,着实没规矩。

    也正是因为当着镇南王的面,乾帝倒也不好不搭理。

    因为要顾及自己明君的名声。

    如若不然,直接就把人拖下去先打一顿了事!

    “你是什么人?为何喊冤啊?”乾帝阴着一张脸开口。

    还是那句话,碍于镇南王在这儿,要顾及自己明君的名声,所以乾帝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免得传出去,有人殿前喊冤,他却不理,有损他的名声。

    尤其是当着镇南王的面,岂不是给镇南王看笑话?

    于是所有人都在伸着脖子,等着方千金的下文。

    “回陛下,民女乃前朔城郡守之女方千金,民女要状告煜王,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中饱私囊,贪污修葺朔城护城河堤三百万两!致使朔城决堤,百姓蒙难,饿殍遍地,苦不堪言,凌王与侯爷赈灾后,煜王怕他贪腐的事迹败露,又派人杀我全家,屠我满门,求陛下为民女方家伸冤!”

第774章:要人命的催命符

    说完,方千金重重的嗑了个头,嗑的很响,响到想让大家都听见。

    头嗑的有多响,表示她的冤情有多重。

    直接把脑袋磕破了。

    见了血。

    可见这一下,方千金是嗑的真重。

    更重要的,是她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一瞬间,齐刷刷的目光都射向了慕楠煜那里。

    慕玄凌不着痕迹的挪开了,也不拦着慕楠煜了。

    慕楠煜脸都绿了,猛地就冲了出来,指着方千金就是一顿怒吼,“贱人!你敢公然污蔑本王!本王看你是活腻了!”

    吓的方千金更是惊吓连连,连滚带爬的往后退,“煜王,你杀我全家,陛下在上,你还想当着陛下的面杀人灭口吗?!”

    方千金很好的表现出又怕,但却又恨的表情,怕煜王要要人灭口,吓的她一个劲儿的往后躲。

    但就算怕,她也要说,惊慌又倔强的模样,要为她方家伸冤!

    慕楠煜气急,要说惊慌,慕楠煜如何不惊慌,方千金将他做过的事都给抖了出来。

    气急败坏之下,慕楠煜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方千金的脸上,“你这贱人!竟敢污蔑本王!说,是谁指使你的……”

    “放肆!”

    慕楠煜话没完,顿时就被乾帝的一声叱呵给打断了。

    煜王这个样子,是怕别人看不出他气急败坏吗!

    气急败坏便说明方千金说的都是真的!

    这点道理,煜王都不懂吗?

    “煜王,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乾帝何尝不是气的咬牙。

    但要说忍耐力,慕楠煜可就比乾帝这个做父皇的要差远了。

    今天真正糟心的,是乾帝才是。

    寿宴开始前,才出了赵雪芙和皇后那档子丑事。

    现在又冒出个方千金,状告煜王贪腐,杀人灭口!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乾帝脸色阴沉极了,头疼的厉害。

    但方千金已经把话说了出来,当着群臣,以及镇南王和戎狄使臣的面,乾帝就是想不理会都不行了。

    方千金说的每一条,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中饱私囊,哪一条都是重罪!

    以权谋私,中饱私囊,致使朔城决堤,百姓蒙难,饿殍遍地,他煜王是有几个胆子!竟敢做出这种混账事来!

    平时他贪污一点也就罢了,可竟贪到了这个份儿上,乾帝阴沉的脸色,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夕,阴沉的吓人。

    “煜王,你还有什么说的?”乾帝阴沉沉的一句话,当场就吓的慕楠煜心肝一紧。

    连忙就跪了下去,重重的嗑了个头,“父皇,父皇明鉴……这都是污蔑呀!求父皇明鉴!”

    惊慌失措,吓的脸色都白了,还说人家是污蔑。

    当乾帝傻吗?

    “我没有污蔑你!”哪知,方千金压根儿就不给慕楠煜辩驳了机会,喊着开口,“民女有证据!”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方千金从怀兜里掏出了一本名册。

    “陛下,这是我爹临死前交给我的名册,里面详细记录了煜王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名单和账目,求陛下过目!”

    说罢,方千金将手中的名册高高的举过头顶。

    就等着乾帝阅览过目。

    现在又多了一个罪名,结党营私!

    乾帝一张脸,已经是阴沉的不能再阴沉了。

    他大手一摆,身边伺候的全贵公公立马会意。

    下去把方千金捧在头顶的名册给拿了上来,然后呈到了乾帝手中。

    名册一到乾帝手里,一些人的表情可就精彩了。

    尤其是煜王,脸白的不能再白了,煞白煞白的,除了煞白,就只剩下惊慌二字了。

    他恨不得冲上去,一把夺过乾帝手中的名册,撕碎了咽进肚子里!

    可惜他不能。

    大殿之上,别说他不能冲,就是想冲,可他现在腿都是软的,想冲也冲不起来啊!

    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乾帝翻开了名册。

    慕楠煜看在眼里,乾帝翻开名册的手指,那就好比死神朝他举起了镰刀。

    吓得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父皇……不要……”慕楠煜跪着喊着,像是要哭出来了。

    瞧着也很是狼狈。

    妃嫔之首的魏贵妃更是一阵心慌,像是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听见慕楠煜的哭喊声,才心惊的回过神来。

    分分钟,就来到了慕楠煜身边,一同跪着,“陛下,这,这难保不是诬陷呀……还请陛下明察秋毫……莫要冤枉了我们的孩子呀……”

    魏贵妃也心焦,这方千金,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足以让煜王万劫不复。

    是谁教她的?!

    下一秒,魏贵妃就有了怀疑的对象。

    凌厉的目光,刷的一下就看向了一旁的慕玄凌。

    一定是他!

    是他指使方千金这么干的!

    可是现在,就算知道是慕玄凌干的又如何?

    非但奈何不了慕玄凌,现在危险的是自家儿子!

    “哼!冤枉?”魏贵妃刚说完,乾帝也看完了名册,捏着名册的手指紧紧掐着,冷眉竖眼的剜了眼魏贵妃母子,“罪证确凿,谁能诬陷他!”

    乾帝这话,更是叫魏贵妃吓的慌了神,“陛下……那名册也有可能造假,未必是真呀!陛下……陛下怎能听信这不知从哪来的女人一面之词,就冤枉我们的孩子有罪呢!”

    不知从哪来的女人,说的自然是方千金。

    就算名册是铁板上定钉的事实,魏贵妃也要为自己儿子辩解呀!

    就算一切罪责都是真的,她也不能看着她儿子获罪啊!

    这个时候,不辩解才不正常呢。

    “陛下!民女愿以性命担保,名册千真万确是真的!陛下若不信,可派人查验真伪!且名册上记录详细,陛下也可查证上面的名单与账目!”这个时候,方千金又开口了。

    一开口,就将魏贵妃的话给堵了回去。

    “你给本宫闭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魏贵妃也是气急,当场就朝着方千金给训斥了回去。

    吓的方千金缩了缩脖子,但一看到慕玄凌英俊的脸庞,她就又有了底气。

    她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凌王教她的。

    凌王答应了她,只要扳倒了煜王,就会收留她。

    扳倒煜王,让煜王受到应有的报应,不仅是凌王的意思,更是她的心愿。

    她要为方家满门报仇!

    “好啊,你们母子果真是只手遮天啊,朕尚且在此,你们母子就想越过朕,把人处置了不成?”乾帝捏着名册,离开了龙椅上,一步一步的踏下阶梯,一步一步的朝着慕楠煜和魏贵妃母子俩走了过来。

    “臣妾不敢……求陛下息怒。”魏贵妃连忙就磕头请罪。

    慕楠煜更是吓的说不出话来。

    又或许,是因为有母妃出来护着,所以慕楠煜才有精力去害怕。

    否则,便是连害怕都没机会。

    要不是有个魏贵妃出来护着,慕楠煜只怕都要吓傻了。

    因为他很清楚,名册到了父皇手里,就是没指望了。

    乾帝步伐不重,但每走一步,都像是一块大石压在了慕楠煜心头。

    压的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寿宴之上,群臣是看热闹的看热闹,私下议论的议论。

    以权谋私,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中饱私囊,致使朔城决堤,百姓蒙难,饿殍遍地……

    这一字字,一句句,无不都是要人命的催命符。

    煜王这次,怕是没指望了……

    纵使陛下想护,怕也是护不住了。

    神昭使臣同戎狄使臣都在看着,若是陛下徇私,只怕是要叫全天下笑掉大牙,天下人更会说陛下昏聩……

    原本好好的一个寿宴,顿时就被搅得乌烟瘴气的。

    其中镇南王北宫焱更是靠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看热闹,他都还没找乾帝的麻烦,没成想有人比他更快。

    也罢,如此好戏,不看白不看。

    “父王,你都瞧见了吧,其实天凤如此内忧外患不断,不过只剩外强中干罢了。”北宫琉饮着酒,低声在他父王面前说。

    其实说白了,就是乾帝迟迟不立太子的祸。

    煜王和凌王相争,自然是结党营私,各自培植自己的势力。

    可不就是以权谋私,中饱私囊了嘛。

    煜王这是被人翻了出来,凌王也不无辜。

    以权谋私,贪污受贿的又岂止是煜王。

    只是凌王还没叫人给翻出来罢了。

    北宫焱瞧了一眼这个热闹,然后笑着睨了自家儿子,“朔城决堤,并非因煜王贪腐,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这话叫北宫琉闪了闪目光,“父王知道是谁?”

    听父王的意思,是知道是谁破坏了朔城的河堤,致使朔城水患?

    北宫焱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一个乾帝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人。”

    北宫琉闻言,微微皱眉,父王这么说,他倒还真想不到是谁干的?

    然后,北宫焱嘴里又平淡的吐出一个名字,“慕非澜。”

    “……”北宫琉愣住了。

    居然是他?

    这也就是他们父子俩的悄悄话,并没有旁人听见。

    乾帝几步之下,也走到了慕楠煜身前。

    “父皇……”慕楠煜着实吓的不轻,想要扯着乾帝的衣角求情。

    却不想,还没碰到乾帝的衣角,就被乾帝衣角踹开,“你个混账东西!竟敢做出这等谋逆之事来!枉费朕平日里对你悉心栽培,你竟如此胆大妄为,以权谋私,中饱私囊,致使朔城决堤,百姓蒙难,你让朕如何跟天下百姓交代?!”

第775章:报应不爽啊

    慕楠煜当场就被踹翻了,在地上滚了一圈。

    “煜儿……”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慕楠煜被踹翻,最心疼的自然是魏贵妃这个当娘的。

    她赶忙去扶着点自己儿子。

    慕楠煜来不及哭喊,来不及喊疼,分分钟就爬回乾帝脚下跪着,“父皇……儿臣没有……这是污蔑……父皇,儿臣没有啊……”

    就差抱着乾帝的大腿哭了。

    然而,慕楠煜现在的哭喊辩解,都只有一个字,啊不,是四个字,苍白无力。

    乾帝这次是真的被气的不轻,平时小打小闹就算了,竟干出这等忤逆大罪来!

    干出这等忤逆大罪也就罢了,竟还让人捏着罪证,告到御前来。

    告到御前来也罢了,却还当着今时今日的场景来!

    他就是想包庇,想转圜,想捂着,想大事化小都不行。

    当着神昭国使臣,镇南王的面,这不是打他这个做皇帝的脸吗!

    他的脸,都被慕楠煜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给丢尽了。

    一句百姓蒙难,就没有了转圜了余地。

    他若徇私,传出去岂不要失了天下民心吗?!

    这个混账东西!

    乾帝气的咬牙,恨不得再次一脚踹过去!

    踹死这个忤逆不孝的混账东西。

    一句“如何跟天下百姓交代”,便已经说明了乾帝的决定。

    或者说,表示慕楠煜会有什么下场!

    魏贵妃岂会听不出乾帝话中的狠意,她梨花带雨的拉着乾帝的衣摆恳求,“陛下……这是诬陷呀……是有人诬陷煜王呀……陛下,宫中戒备森严,她是如何混进宫来的?分明是有人故意将她带来,指使她污蔑煜王的呀!求陛下明鉴……莫要听小人的挑唆,冤枉了煜王呀……”

    不得不说,魏贵妃虽然心慌,但脑子还是个很清楚的。

    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矛头。

    今日太后寿宴,宫里戒备森严,非官眷是不可能进的了宫门的。

    这个方千金,又是跟着谁混进来的?!

    其实答案一目了然。

    魏贵妃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她晓得方千金是凌王带进来的。

    但凌王一贯和煜王是对头,凌王带来的,便是说明,是凌王指使她的!

    魏贵妃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是凌王教唆指使方千金来污蔑煜王的!

    这倒是个值得关注的点,乾帝思沉的目光瞟了一眼方千金。

    没等方千金开口,慕玄凌就自己站了出来。

    正儿八经的给乾帝跪了一下,“父皇,方家小姐是儿臣带进宫来的。”

    “你带来的?”乾帝意味深长的睨了眼慕玄凌。

    知子莫若父,乾帝是最了解他的两个儿子的。

    今日的事,若说不是凌王算计煜王的,他不信。

    但确确实实是煜王自己犯下这忤逆大罪,才让凌王布了这个局。

    “是儿臣带她进宫来的。”慕玄凌承认的很大方,从魏贵妃开口,他就知道该他上场了,一本正经的口吻道:

    “父皇也知道,此前儿臣去朔城赈灾,便是朔城郡守方大人接待的儿臣,故此儿臣也认得这方家小姐,半个月前,方家小姐逃难找寻到了儿臣王府前,同儿臣说了方家满门被人杀害之事,当时方小姐便想将父皇手中的名册交予儿臣,求儿臣替她方家讨个公道。”

    这话叫乾帝眼神深沉了一下,“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这本名册之事?”

    慕玄凌颔首,很诚实的说,“是,儿臣早就知道,但这本名册,事关煜王兄,儿臣怎敢接手?”

    “儿臣并未接手名册,但方家被灭门,这本名册又事关朔城决堤,百姓成殇,儿臣自有蒙父皇敦敦教诲,事关百姓生死,亦不敢当做是视而不见,只得借由今日寿宴,将方小姐带进宫,交由父皇定夺。”

    慕玄凌说的那是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说到最后,又十足真诚的叩首请罪,“事急从权,未曾事先禀告父皇,便带方小姐进宫,还请父皇责罚。”

    责罚?他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还怎么责罚?

    不仅不该罚,还应该褒奖才对。

    谨小慎微,又是一片赤诚之心,还责罚个什么?

    就一个事关百姓生死,也就是事关重大的意思,又一个蒙父皇敦敦教诲,有百姓和我们的陛下给他做屏障,慕玄凌还有什么罪可言?!

    非但没罪,他还做得对!

    “这事儿怪不得你,你拨乱反正才是正途,起来吧。”单从口气,就知道乾帝是不怪罪慕玄凌的。

    三言两语,慕玄凌就摘除了自己的罪过。

    或者说是嫌疑。

    就算是他故意布的局又如何?是他故意将方千金带来又如何?

    他是拨乱反正,是正途。

    “儿臣谢父皇。”慕玄凌端正的起身,眼角余光冷冷的瞥了眼魏贵妃。

    谋害他母后的账,还没跟魏贵妃算呢。

    废了煜王,不过是对魏贵妃的一点小惩罚罢了。

    慕玄凌也是在寿宴开始前夕,才从慕溪凤嘴里听闻,母后给父皇下药的事被魏贵妃戳穿,母后被幽禁的事。

    可是寿宴当前,已经没有时间给慕玄凌去看望母后了。

    只能等着寿宴结束后,再去宽慰母后。

    魏贵妃谋害母后,就怪不得他拿慕楠煜开刀。

    当然,即便没有魏贵妃戳穿许皇后下药之事,今日慕玄凌也不会放过慕楠煜的。

    只不过,现在只当是为母后出了口恶气也是好的。

    “你……凌王你这是巧言令色!陛下……陛下你莫要信他……是他诬陷煜儿的,陛下……凌王承认了,是他将方千金带进宫来的,定然也是他指使方千金污蔑煜儿的!”魏贵妃怕是急疯了,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了。

    慕玄凌闻言,当即眉头一冷,“魏贵妃,本王敬你一声贵妃娘娘,可本王乃皇子,父皇的嫡脉,也断容不得你随口污蔑!”

    这话说的,也是掷地有声。

    而且还拿乾帝说话。

    一句父皇嫡脉,便大有一股污蔑他,就是污蔑父皇的意思!

    知道在他眼里,魏贵妃现在像什么吗?

    垂死挣扎。

    没错,就是垂死挣扎。

    棺材盖都要盖到脖子上了,还在挣扎。

    哼,今日不钉死慕楠煜,他就不叫慕玄凌!

    “来人,将魏贵妃拖下去!”乾帝面色阴沉至极,头疼的要死,是气的,也是烦的,一声令下,立马就有御前侍卫来拖人了。

    “陛下……陛下你不能听人挑唆……陛下……”哪怕是被人拖下去,魏贵妃也还在喊冤。

    真真是垂死挣扎啊。

    都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是没有道理的。

    瞧瞧魏贵妃,不就是吗?

    “母妃……母妃……”慕楠煜这回是真要吓哭了。

    魏贵妃被拖走,他连最后一点保护屏都没有了。

    “父皇……是他们污蔑儿臣的……求父皇开恩啊……父皇……儿臣是冤枉的……”最后,慕楠煜真的就是抱着乾帝的大腿哭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污蔑,还冤枉呢!

    谁都冤枉,就他不冤。

    开口闭口的污蔑,名册就捏在乾帝手里,谁还能污蔑他?

    乾帝现在看着慕楠煜就心烦,一脚就踹开了他,“即日起,废黜煜王封号,贬为庶人,押去刑部等候发落!”

    乾帝开口,便就等于一锤定音了。

    也就奠定了煜王的下场,或者说是结局。

    下一秒,御前侍卫又上来了,就跟刚才拖魏贵妃那样,架起慕楠煜就要拖下去。

    “父皇……父皇不要啊……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开恩啊……”

    慕楠煜就这么一路喊一路挣扎的被一路拖了出去。

    魏贵妃还只是扔回后宫,而他是要被拖去刑部大牢关押的。

    寿宴过半,却已经被搅得乌烟瘴气,试问谁还有心情喝酒赏乐啊?!

    气氛很是压抑,直到煜王被废,被拖下去,还有一半的人都没回过神来。

    场面上瞧热闹的人倒是一堆。

    裴卿卿和白子墨夫妻俩就不说了,这结果也早在她们的意料之中,不过是看了场好戏罢了。

    而慕至纯那一桌,霍筱雅直接是傻了眼。

    煜王就这样被废了?

    可真激烈啊!

    今天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怎么都是这么叫人惊心动魄啊!

    先是皇后被幽禁,后是煜王被废!

    果然是一报还一报啊。

    魏贵妃算计皇后,皇后的儿子算计煜王……

    报应不爽啊。

    啧啧啧。

    霍筱雅摇头啧嘴的,虽然凌王表面上说的好听。

    但谁不知道啊,方千金既是他带进宫来的,若说他没有授意方千金,谁信呐?

    只不过他嘴上说的好听罢了,陛下也不好责罚他。

    “筱雅,可是吓到你了?”慕至纯温柔的问。

    霍筱雅摇头咂嘴的动作被慕至纯看在眼里。

    “倒不是吓着了,只是有些诧异罢了。”霍筱雅淡淡道。

    虽说方千金极有可能是凌王授意的,但是煜王的罪证也不假。

    朔城决堤,殃及了多少无辜百姓。

    没想到,竟都是煜王害的!

    以权谋私,中饱私囊,致使百姓蒙难,说句难听点的,煜王也是死不足惜!

    她诧异的,是煜王竟犯下如此忤逆大罪。

    “皇室争斗,向来如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慕至纯叹息了一声,末了他还认真的凝视了霍筱雅一眼,补充一句道,“筱雅,我向来是不参与这些争权夺势之事的,你…可会嫌弃我?”

第776章:带你去见一个人

    “不参与是好事啊,我为何要嫌弃你?”霍筱雅有点没听明白。

    不争权夺势,就代表他手上是干净的,没干过那些腌阴暗的事儿。

    这是好事啊,干嘛要嫌弃他?

    “父皇的皇子中,我是最没权没势的一个,也是最……没用的一个,你若嫁了我,怕是要受些委屈的……”慕至纯说的认真,却也说的失落。

    皇子中,他是最没权没势的一个,也是最没用的一个,不得父皇的器重。

    霍筱雅若嫁她,他是怕委屈了她。

    “这有什么,不争权夺势是好事,看煜王,便是陷入权势的漩涡,才会有今日的下场吧。”

    “而且,谁说你没用了,我不觉得你没用啊,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霍筱雅笑着说。

    她还以为他说什么呢?

    原来是怕她受委屈。

    这有什么委屈的,她说了,不争权夺势是好事。

    慕至纯,是她见过最干净的人。

    他阳光又温柔,不像煜王他们,被权势的漩涡给阴暗了。

    这样挺好的。

    “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慕至纯清澈的眼眸中蔓延出感动。

    她是第一个不嫌弃他的人。

    以往,他总是能从别人眼中看到对他的嘲讽,看不起。

    因为他没权没势,不得宠。

    可今天却有个女子对他说,他是她见过最干净的人……

    慕至纯心中,仿佛掀起了阵阵涟漪。

    “当然是真心的!”霍筱雅想都不想的说。

    虽然,她对慕至纯,或许还没有达到男女之爱的地步。

    但是她并不讨厌慕至纯。

    “筱雅,谢谢你……”慕至纯笑了,笑的很开心,也很温暖。

    这温暖的笑容,甚至还晃花了一下霍筱雅的眼。

    随着煜王被拖走,这场闹剧也算是结尾了。

    “来人,将这女子送出宫去,今后不得再靠近皇宫半步!”最后,还有个方千金没处理。

    乾帝大手一挥,要不是看在场合不允许,顾及着自己的颜面和风度,乾帝要说的,就是把方千金给扔出去!

    而不是送出去。

    再然后,方千金也被带走了。

    场面才算是真的安静了下来。

    慕玄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嘴角上扬,今后再也没人挡他的路了。

    “皇兄,你做的很好。”这个时候,慕玄凌又听见了自己另一侧的慕溪凤开口。

    他知道,慕溪凤指的是什么。

    “魏贵妃祸害母后,我当然要为母后出口气。”慕玄凌用只有他和慕溪凤两个人才能听见的低声说。

    “别说的那么好听,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慕溪凤拿着酒杯淡笑一声,带着丝丝嘲讽。

    说的好听,不过是为了自己扳倒煜王罢了。

    “总比你什么都做不了的强。”慕玄凌也不甘示弱,淡淡的嘲讽了回去。

    慕溪凤骤然眼神一冷,却只是冷笑一声,没再搭理慕玄凌。

    她什么都没做?

    若不是她,母后能只是被幽禁吗?

    只怕父皇一怒之下,就废了母后的后位。

    她懒得跟慕玄凌计较罢了。

    毕竟除了母后,也只有慕玄凌跟自己是血脉相连的人了。

    只是,经过方千金这么一闹,也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可还有兴致给她做媒啊?

    慕溪凤幽冷的目光,不经意间往下瞟了一眼。

    打从青禾郡主一来,她就一直都在注意着。

    一场闹剧之后,太后已经明显露出疲倦之色了。

    煜王的事,太后虽然没说什么,都是由乾帝做主发落的。

    但是太后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儿孙获罪,叫她这个老人家感到心累啊。

    乾帝也坐回了他的龙椅上,这个时候要是不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倒真就要叫外人看笑话了。

    这个外人,指的除了镇南王他们还能有谁?

    “太后寿宴,倒叫方家的事搅了大家的兴致,众位爱卿都不必拘谨,今日只为给太后贺寿。”

    说罢乾帝还举起了酒杯,要同群臣喝一杯的架势,“众爱卿,陪朕喝一杯,也敬太后一杯,祝太后福寿绵延。”

    乾帝都开口了,谁还能不举杯不成?

    于是底下齐刷刷的,群臣们都举起了酒杯,异口同声的说,“恭贺太后,祝太后福寿绵延!”

    然后,在乾帝的带领下,大家都喝了一杯。

    只是气氛,到底是没能缓解多少。

    该拘谨的,还是很拘谨,煜王获罪,可有不少人要发愁咯。

    总之气氛是活跃不起来咯。

    太后也没个笑脸,群臣给她贺寿,她也开心不起来了。

    “镇南王,朕敬你一杯。”然后乾帝开口,点了镇南王的名,还摆出一副叹息失望的嘴脸,“朕的儿子不争气,让镇南王看笑话了,镇南王远道而来,可别坏了镇南王的兴致才好呐。”

    乾帝亲口点名要跟他喝一杯,北宫焱自然也不能当做没听到。

    相比起乾帝摆出的失望脸,镇南王就要豪迈的多,“陛下客气了,陛下赏罚分明,果然不愧是一代明君。”

    客套话,谁不会说啊。

    好听的客套话,更容易。

    专捡好听的说呗。

    这话里的恭维之意,可以说是很明显了。

    甚至说是反话也不为过。

    北宫焱,明摆着是在嘲讽乾帝。

    儿子干出这种叫人发指的事,没脸的还是乾帝这个做父皇的。

    丢的也是乾帝的颜面。

    陪着乾帝喝了一杯客套酒,北宫焱就想着,寿宴过半,热闹也看完了,该轮到他了。

    “陛下,哀家累了,想回宫去歇着了。”

    哪知道,就在北宫焱刚想开口说结束北宫琉为质的话题时,不防太后抢先开口了。

    太后一说累了,乾帝自然是好生服侍着,“母后累了就先回宫去歇着吧。”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太后幽幽的给乾帝使了个眼色。

    太后站起来打算回宫歇息的时候,乾帝又转头道,“凤儿,你来服侍太后回宫歇着。”

    冷不丁的,这就是突然叫到了慕溪凤的头上。

    慕溪凤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敛下的眸光中掠过一丝冷光,嘴角上扬,露出恰到好处的浅笑,起身道,“是,儿臣这就扶祖母回宫歇着。”

    父皇和太后,到底还是对她下手了啊。

    如此,也好。

    也就怪不得她了。

    然后在慕溪凤的搀扶下,太后往回宫去了。

    太后说累了,慕溪凤是公主,也是太后的孙女,叫慕溪凤服侍太后回宫歇息,自然是没毛病的,谁也说不得什么。

    太后都走了,没了主角,这场寿宴自然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很快,乾帝也借口说有事要处理,然后也走了。

    没了主场人,场面倒是自由了很多。

    群臣们相继也都开始走动议论了,气氛倒是比刚才要活络些了。

    “侯爷,这就完了?”瞧着太后和乾帝都退场了,裴卿卿微微挑眉。

    这就完事了?

    方千金这么一闹,寿宴就算完了?

    然而裴卿卿哪里知道,还有一场算计在无声的进行着。

    只是和她不算搭边罢了。

    “夫人还想怎么着?”白子墨挑眉,笑着反问一声。

    这么大的热闹都瞧了,还意犹未尽呢?

    裴卿卿撇撇嘴,“我不想怎么着啊!侯爷我们稍后就回家吧。”

    什么叫她想怎么着啊?

    听这男人的意思,是说她幸灾乐祸,意犹未尽呢?

    她像是那么有坏心眼的人吗?!

    不过今日的寿宴,算是很热闹了。

    但白子墨知道,乾帝这是不给北宫焱开口的机会呢。

    “父王……”白子墨想到的,北宫琉自然也能想得到。

    乾帝走的挺快,都不给父王说话的机会。

    “无妨,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待寿宴过后,父王再去找他说。”北宫焱不以为然的说。

    只是这话听着,不免有些狂妄。

    若是叫别人听去,怕是少不得要说一声猖狂的!

    什么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堂堂陛下,一国之君用得着躲吗?

    说陛下躲着他合适吗?

    北宫焱这么一说,北宫琉倒也就不说什么了。

    总归父王也不是立时就要返回神昭的,有的是时间慢慢说。

    相比起乾帝开溜,北宫焱更多的注意力,是在裴卿卿身上,寿宴上都没机会跟她说句话。

    裴卿卿就坐在那里,北宫焱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当年她母亲的影子。

    眼中也充满了怀念。

    下一刻,霍筱雅就到裴卿卿面前来了。

    “卿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说着,就直接拉起了裴卿卿的手。

    “嗯?”霍筱雅突然跑来,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裴卿卿狐疑了一下,随口问,“见谁啊?”

    “当日救你的前辈。”霍筱雅拉着她说,说到前辈两个字的时候,不只是有意无意,霍筱雅咬重了这两个字眼。

    裴卿卿越发狐疑了,还会有瞟了眼自家男人。

    白子墨若无其事的坐着,瞧着男人的样子,诚然是知道霍筱雅说的前辈是谁?

    不对啊!

    霍筱雅的意思是,当日救她的人,在这里?

    然后,霍筱雅就带着她,走到了北宫琉那一桌面前。

    就在裴卿卿狐疑的时候,就听见霍筱雅开口说,“当日是前辈出手相救,没想到,前辈竟是大名鼎鼎的镇南王,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识镇南王大驾。”

    这话听着,似乎隐有丝丝嘲讽的意味儿在里面。

第777章:死鸭子嘴硬!

    总之,霍筱雅看似态度良好,但是说的话,明显是不太好。

    她是在告诉裴卿卿,当日惊马,救她的人,正是眼前这位镇南王。

    “什么?”裴卿卿楞了一下,“是他救了我?”

    如果说刚才听霍筱雅说,当日救她的前辈在这里,裴卿卿只觉得疑惑。

    那么现在,再听霍筱雅说,救她的人是镇南王,裴卿卿是惊诧!

    是镇南王救了她?

    还记得当日她醒了之后,还问过白子墨,是谁救了她?

    当时白子墨只说,人已经走了。

    所以,白子墨一早就知道,救她的人是这位镇南王?

    裴卿卿诧异的回头,望了眼自家男人,单从男人淡淡点头的小动作上,裴卿卿就知道,霍筱雅说的是真的。

    倒是霍筱雅不太好的语气跟镇南王说话,立时就叫北宫琉皱起了眉头,“我父王是真心实意救裴卿卿的,收起你的小人之心!”

    这话,可以说是比霍筱雅说话更难听了。

    而且还是很明显的难听。

    他是说,霍筱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如果说霍筱雅还只是隐晦的有嘲讽之意,那么北宫琉,直接就是出言嘲讽。

    说话冷嘲热讽的。

    就像一把刀子,戳到了霍筱雅的心上,令她呼吸一滞,心口处一阵刺痛,脸色也僵白了几分,“你说我小人之心?”

    “难道不是吗?”北宫琉冷言冷语的说。

    “琉儿不得无礼。”

    “徐姐姐……”

    北宫焱和裴卿卿几乎是同时开口,一个制止北宫琉,一个将霍筱雅拉回了身后。

    什么时候霍筱雅和北宫琉说话,竟变成冷言冷语的彼此嘲讽了?

    裴卿卿如画的眉心一皱,安抚了霍筱雅之后,然后在看向镇南王,“当日多谢镇南王出手相救,裴卿卿在此谢过了。”

    不管怎么说,镇南王救了她,这声道谢是应该的。

    而北宫琉,也被镇南王呵退了回去,一个人坐回去,冷眉竖眼的喝着闷酒。

    看都不看霍筱雅一眼。

    见面如同仇人一样!

    “侯爷夫人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琉儿在京师的日子,多劳侯爷与夫人照拂,若说谢,也该是我多谢你们夫妻俩才是。”北宫焱语气紧张的说。

    若是细听,还能听出紧张之外,他还隐忍着激动,兴奋,欣慰,以及丝丝期待,总之,就是很复杂的心理。

    看着裴卿卿的眼神,也是充满了亮光。

    若是细看,还会发现其中包含了慈爱。

    如同在看自己孩子般慈爱。

    裴卿卿似乎隐隐觉得,这位镇南王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但听他说起北宫琉,裴卿卿也就没有多想,淡淡的睨了眼北宫琉之后,方才开口道,“照拂世子的人,是我家侯爷,我不敢担镇南王一个谢字。”

    她说话,生疏而疏离。

    镇南王于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而且,她记得,镇南王救她的时候,神昭出使天凤的消息并未传开。

    也就是说,镇南王救她,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接近?

    虽然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太好,但是镇南王不比普通人。

    他是神昭镇南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有意接近,为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就因为她是白子墨的夫人?

    若说镇南王救她,是想接近白子墨,似乎也说不过去。

    镇南王与白子墨,亦算是多年的旧识了,她男人认识这位镇南王的时间,比认识她的时间还要长。

    实在是没必要利用她来接近白子墨不是吗?

    如此反而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裴卿卿是越想越狐疑,眉心也越来越皱,瞧着眼前这位镇南王是若有所思。

    要说裴卿卿的疏离,就有点伤北宫焱的心了。

    但他也理解,她并不知晓内情,生疏些也是正常的。

    “裴卿卿……”北宫琉想开口,但却被做父亲的北宫焱一个眼神再次制止了回去。

    父王千里迢迢,为了裴卿卿而来,她那是什么态度!

    有她那么跟父王说话的吗?!

    然而,就算北宫琉没开口,裴卿卿也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她眸光清冽的瞅了眼北宫琉,语气同样清冽道,“世子,我记得我同你说过,有些人你自己不珍惜,便就不要后悔。”

    是他自己不珍惜的,现在窝着火,朝谁撒气呢?

    这会儿知道心情不爽了?

    早干嘛去了?

    她是不是劝过北宫琉,自己不珍惜,自己不知道捉紧,若有一天,霍筱雅死心,他难道就不会后悔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北宫琉现在撒气发脾气的,不就是因为霍筱雅成了别人的未婚妻吗?

    乾帝已经赐婚,霍筱雅和慕至纯的婚约,就算是已经定下了。

    现在不爽有什么用?

    哪知道,北宫琉就像被踩到了小辫子一样,立马就要跳起来的架势,“什么后悔,谁后悔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裴卿卿无语的翻他个白眼,“死鸭子嘴硬!”

    还嘴硬呢!

    她看北宫琉,也就剩这点儿本事了吧?!

    跟她嘴硬有用吗?

    没用!

    裴卿卿白了北宫琉一眼,你就继续窝着火吧你,憋死你才好呢!

    叫你不知道珍惜。

    之前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叫你作!

    现在知道滋味儿了吧?

    “……”北宫琉一噎,被裴卿卿无语翻白眼的表情给噎到了。

    倒是北宫焱在跟前瞧着,反而是笑了。

    他看着裴卿卿和北宫琉斗嘴,就像是兄妹俩拌嘴斗气,反而叫他觉得很欣慰。

    但是霍筱雅,却在背后忍着泪光。

    北宫焱也是瞧见了的,他似是叹了口气,“霍姑娘,我这儿子不懂事,唐突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本来,他是挺满意霍筱雅这个儿媳妇的。

    但现在,霍筱雅既与慕至纯赐了婚,便就也不好强求了。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儿子不争气,偏偏在追媳妇儿的事儿上畏手畏脚的。

    现在好了,媳妇儿也成了别人家的了!

    北宫焱也是责备性的瞥了眼自己儿子,那眼神,就差明说北宫琉不争气了!

    “……”北宫琉更是无语。

    他还郁闷呢!

第778章:更像一对有情人

    怎么一个个的还都来怪他?!

    裴卿卿也就算了,连父王都来瞅他!

    他招谁惹谁了!

    北宫琉郁闷的喝下一杯闷酒。

    现在就是再美味的酒,喝在他嘴里,也是苦的!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在不爽些什么?

    当然,他不会说,是因为霍筱雅和慕至纯赐婚,他才心情烦闷的。

    虽然霍筱雅伤心难过,但镇南王亲自开口,替北宫琉跟她赔不是,她也不好视而不见。

    只是她同镇南王,还有北宫琉,再没有什么亲近的意义了。

    霍筱雅默默地把眼泪给憋了回去,淡淡的勾了勾嘴角,“镇南王言重了,是我打搅了镇南王的清净。”

    早知道就不带卿卿过来了。

    她只是想着,裴卿卿不记得当日救她的人是镇南王。

    可是她记得。

    从她一看到镇南王,她就认出了,他就是那日救人的前辈。

    只是想着带卿卿来给人家道个谢罢了。

    哪知道,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跑来北宫琉面前自取其辱。

    可不是嘛,她就是在自取其辱啊。

    “筱雅。”就在这时,慕至纯过来了,一来便细心又温柔的将霍筱雅揽在自己身边,“我看你过来了许久,就想来看看你,我都不知道,你竟认识镇南王?”

    他说话轻言细语的,叫人如沐春风。

    但是很明显,他在护着霍筱雅。

    是瞧见霍筱雅受委屈了,他是来安慰霍筱雅的。

    这才是紧张霍筱雅的表现。

    霍筱雅不是感觉不到慕至纯的关怀,她也没抗拒慕至纯揽着她,只是扯着嘴角淡淡一笑,“也谈不上认识,只是先前蒙镇南王出手,救了卿卿,卿卿当日昏迷了过去,怕是不记得镇南王,我便想着带她来谢过镇南王,不过看来,倒是我多事了……”

    说到最后,霍筱雅的声音变小了,也变得自嘲。

    但她这也是在跟慕至纯解释了。

    说明,她待慕至纯,也并未全然不关心吧。

    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对你好,你是最清楚的。

    慕至纯对她,就很好。

    对她关怀备至,又呵护有加,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与其为了一个不在意你的人伤心,不如知恩图报,回报给对你好的人。

    霍筱雅深吸一口气,无形中像是想通了什么。

    神情也坦然了很多。

    “原来还有这回事。”倒是慕至纯,听闻霍筱雅的解释,露出个温和的笑容,他宠溺的望着霍筱雅说,“都没听你说与我听过。”

    他说话,温柔又宠溺,就像是两个已经成婚的夫妻俩,自然,亲密。

    霍筱雅闪了闪目光,淡淡一笑,“改日再说给你听。”

    “好。”然后慕至纯当着北宫琉他们的面,从揽着她的动作,改成牵着她的手,“母妃在叫我们,想跟你说说话,我们过去吧。”

    北宫琉,包括裴卿卿,都将慕至纯的动作看在眼里。

    裴卿卿眼神闪烁了一下,虽然不好说慕至纯是在宣誓主权,但他多少,的确是有这个意思。

    而北宫琉,除了冷眉冷眼,没别的。

    指尖捏着酒杯,随时都会捏碎的那种。

    霍筱雅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应承慕至纯。

    在外人眼中,不,哪怕是在裴卿卿眼中,霍筱雅现在跟慕至纯,才更像一对有情人。

    然后,慕至纯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对着北宫焱微微颔首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镇南王请便。”

    说完,牵着霍筱雅,转头就走了。

    回到了良妃的位置上,同良妃说说话。

    说白了,慕至纯就是来给霍筱雅救场的。

    慕至纯对霍筱雅是真的在乎,真的用心,这些就连裴卿卿这个局外人都看的明白。

    这样也好。

    至少霍筱雅能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跟着北宫琉,却未必能过的安稳。

    她现在,已经不为北宫琉感到惋惜了。

    毕竟是他自己先放弃的,他自己都不惋惜,别人惋惜个什么?

    “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走了,是什么滋味儿?”北宫焱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裴卿卿眼神闪了一下,她一直以为镇南王是个威严且严肃的人。

    可听他说出这话,似乎和她认为的有些出入啊?

    这是在调侃自己儿子吗?

    “父王……”北宫琉无语且烦闷,没错,父王就是在调侃他,倒也是在教育他。

    然后白子墨也过来了,一来就搂着裴卿卿,看都没看北宫琉一眼,“夫人用不着搭理他。”

    这个他说的是谁,还用说吗?

    虽然没看北宫琉,但男人的语气再加上表情,就差在说,北宫琉他是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活该两个字,知道怎么写吗?

    “侯爷,落井下石可不是君子所为!”北宫琉郁闷的没开口,倒是北宫焱出言相护。

    虽然看似是在跟白子墨呛声,但是语气中,却并没有敌意。

    “本候何时落井下石了?”白子墨面不改色的反呛回去。

    北宫焱似是鼻音出气的冷哼一声,然后也没跟白子墨计较,而是话锋一转道,“侯爷可别忘记答应过我的事!”

    这话,显然是在叮嘱。

    至于其中深意,裴卿卿听的云里雾里的,压根儿就没听明白。

    不过听着白子墨和镇南王的对话,裴卿卿算是明白了,这镇南王和北宫琉不愧是父子。

    护短的毛病,怕不是遗传的。

    不过,护短好像也不是什么毛病?

    否则她自己岂非也有这个毛病。

    裴卿卿自认,她也是个护短的。

    不过单从镇南王和白子墨短短的两句对话中,裴卿卿就能听出,他们感情其实不错。

    传闻说战北候和镇南王亦敌亦友,果然不假。

    只是,这男人答应过镇南王什么?

    裴卿卿狐疑的目光,瞧了眼自家男人,以眼神询问,你答应了他些什么?

    白子墨低沉冥思了一下,像是在想,要怎么说比较好?

    想了想,他思虑着说,“镇南王有个失散的女儿,为夫答应帮他找寻。”

    “什么?”这话裴卿卿是真没想到,她略带诧异的看了眼北宫焱,“镇南王您还有个失散的女儿?”

    白子墨还答应帮他找女儿?

第779章:交浅言深

    “不错,我有个失散多年的女儿,自小就失散了……”说到这儿的时候,北宫焱威严的嗓音多了丝丝沙哑。

    看着裴卿卿的眼神,带着怜爱和愧疚。

    只是裴卿卿却并未注意到罢了,她还想着镇南王居然还有个失散的女儿这茬呢!

    还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喃一句,“失散多年怕是不好找……”

    既说是自小就失散了,那找起来怕是不容易。

    且不说人海茫茫,更有说不清的变故,谁知道找不找得到呢?

    “我已经找到她了!”许是因为激动,北宫焱脱口而出就是一句。

    语速明显要比刚才快很多。

    说明他的迫切和紧张。

    “找到了?”裴卿卿还是处于‘懵’的状态,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反而还疏离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那真是恭喜镇南王了……”

    要说平时裴卿卿也是挺精明的一个人,但今儿,不知怎的,她愣是没注意到镇南王看她的眼神不一般。

    还是那句话,她压根儿就没往自己身上想。

    “只是……我却不敢和她相认,担心她会不认我这个父亲,毕竟我让她们母女从小吃了很多苦。”哪知,北宫焱像是‘聊的契机’一样,说出更深层的话。

    亦是他内心真正的担忧。

    他担心,她会不肯认他……

    “呃……”裴卿卿愕然了一下,像是没想到镇南王会突然跟她……吐露心声?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交浅言深。

    对,就是交浅言深。

    她现在瞧着镇南王,就有种交浅言深的感觉。

    镇南王与她说这些,难道不会是交浅言深了吗?

    毕竟,她和镇南王,不熟。

    是说他当日救过她,但也仅仅是一面之缘罢了,且她到今日才知道是镇南王救的她,同镇南王,实在是没什么交情可言。

    更谈不上说这些交浅言深的话题才是……

    而她,在想该怎么接镇南王这话?

    他那失散的女儿,会不会认他这个父亲,还真不好说。

    同时,裴卿卿也在心里问自己,推己及人,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将来有一天,她的亲生父亲找回来了,她会不会认他?会不会原谅他?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是真的没有答案。

    所以她现在,也回答不了镇南王。

    沉默了下来。

    没得到她的回答,不可否认,北宫焱心里是失落的。

    但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是他亏欠了她们母女呢?

    她难以原谅,也是人之常情,他能理解。

    “王爷……”

    就在这个时候,青杨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神色亦是急切,“王爷,行宫着火了!”

    “什么?”北宫焱闻言,威严的眉头一皱,“着火了?宫里怎会着火?”

    宫里还能着火了?

    青杨的话,裴卿卿和白子墨也都听见了,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

    当即就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儿。

    “说是宫婢失手打翻了烛台,点燃了帘子,烧了起来。”青杨皱着眉头说。

    “打翻烛台?”北宫焱听着不屑的冷哼一声。

    这大白天的,点什么烛火?

    若说是有人故意为之还差不多。

    “东西可有烧着?”北宫焱又问。

    心里明白是有人搞鬼,搞得又是什么鬼呢?

    青杨摇了摇头,“东西没找着,不过……火扑灭了之后,属下清点东西,发觉乌金箭少了一支。”

    说到乌金箭的时候,青杨明显压低了声音。

    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意图盗走他们的乌金箭。

    不,是已经被盗走了。

    听闻乌金箭被盗,北宫焱当即目光一凝,若有所思的与白子墨,及北宫琉对视一眼。

    有人盗走乌金箭。

    裴卿卿自然晓得乌金箭是个什么东西,当初霍霄就是死于乌金箭的。

    所以听闻乌金箭被盗,裴卿卿下意识的就想到,难道有人想故技重施?

    敢在宫中纵火,会是谁呢?

    “王爷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开口的,是白子墨。

    总归这个寿宴,也没什么看头了。

    “嗯!”北宫焱点头,然后在走之前,还不忘对白子墨发出邀请,“这天凤的皇宫,侯爷比我熟,不若侯爷跟我一起去瞧瞧?”

    白子墨没说去也没说不去,而是先低眉看了眼搂在身边儿的裴卿卿。

    领会到男人的眼神,裴卿卿默默地点了点头。

    然后白子墨才答应,“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北宫焱也是看在眼里,看他这般顾及裴卿卿,北宫焱心里也是欣慰的。

    做父亲的都走了,北宫琉自然不会留下来。

    一道跟着去了。

    只是刚出昭华殿的大门,没走几步,就被迎面走来的一个小太监拦住了去路,“奴才见过侯爷,见过镇南王,见过世子。”

    北宫焱父子俩没说什么,毕竟他们不是天凤人,也懒得喧宾夺主。

    “何事?”北宫焱父子俩不开口,自然是由白子墨来问了。

    “回禀侯爷,陛下请镇南王及其世子前去,有事相商。”小太监笑着说。

    白子墨闻言微微挑眉,没等他开口,小太监又赶紧着说,“陛下说了,若是镇南王有事不便,就请世子前去也是一样的。”

    这话,听在北宫琉耳朵里,令他微微眯起了眸子。

    若是他听不出里面的不对劲,那他就是傻子。

    这小太监怎么知道父王有事不便,还叫他一个人去也是一样的?

    难道说行宫的火,是乾帝放的?

    听出不对劲儿的又岂止是北宫琉,作为父亲的北宫焱,还有白子墨,那都不是傻子,还能听不出来?

    分明有猫腻。

    白子墨倒也没再发表意见,乾帝是来请北宫焱父子的,去不去也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他就不说什么了。

    “父王,既然是陛下召见,您就先和侯爷回行宫吧,孩儿去去就来。”父子俩先开口的,是北宫琉。

    北宫焱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一看北宫琉信誓旦旦的神情,再说了,这是在宫里,乾帝还敢对他儿子怎么样不成?

    所以北宫焱倒也没说啥什么,只是拍了拍北宫琉的肩膀,暗示让他要谨慎些。

    北宫琉明白,然后才看着白子墨和北宫焱一道走了。

    “公公请带路吧。”北宫琉语气平淡的说。

第780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太监笑了一下,“世子请随奴才来。”

    像是谁看不出来这小太监笑容里的奸险一样。

    北宫琉只当没看见。

    乾帝这回,又想耍什么把戏?

    北宫琉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狐疑的揣测着,要说乾帝单独召见过他的次数,那是屈指可数。

    前脚在行宫里放了一把火,后脚就来召见他?

    北宫琉隐约猜到,乾帝这次是冲着他来的。

    否则刚才这小太监就不会打发了父王。

    显然是要见他一个人。

    跟在小太监身后,北宫琉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冷笑,乾帝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果然,越走路越不对。

    北宫琉微微眯起了深沉的眸子,“公公,这不是去勤政殿见陛下的路吧?”

    这是把他往后宫带?

    乾帝要见他,难道要在后宫见他麽?

    当他是三岁孩童,好糊弄呢?

    领路的小太监在前头僵了一下,转过头又是笑嘻嘻的,“瞧世子说的,宫里的路,奴才自是比世子清楚的,陛下就在前头等着世子呢,世子请吧。”

    还真是把北宫琉当成三岁孩童好糊弄了。

    北宫琉不漏痕迹的冷笑一声,他倒有点好奇了,乾帝这是布的什么笼子等着他钻呢?

    却不防下一秒,北宫琉刚迈开脚步,忽感不对劲。

    赫然扭头,有人朝他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那是烈性**。

    等北宫琉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

    在他昏迷之前,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黑影。

    “龙影……”迷晕前他最后一个意识,就是龙影……

    然后就倒了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把人抬走。”迷晕北宫琉的,正是龙影。

    “是。”小太监一招手,立马就有两个侍卫,过来将北宫琉给抬走了。

    与此同时,太后也在慕溪凤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福康宫。

    靠在榻上,太后佯装着疲累的叹了口气,“哀家好好的一个寿宴,竟被搅的乌烟瘴气,哀家老了,掺和不起朝堂上的事儿了。”

    她这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底下的慕溪凤说。

    说话间,若有似无的目光,还时不时的瞟两眼慕溪凤。

    慕溪凤乖乖听着,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里冷笑一声。

    您老了?不掺和朝堂的事儿?

    那您把我叫过来是干什么的呢?

    呵。

    慕溪凤露出个若有似无的嘲讽,既然太后她老人家喜欢扮作和蔼,那她做个乖巧的孙女儿有何难?

    “祖母您累了,还是好好歇息吧,朝堂上的事,有父皇呢,祖母您身体康健,才是最重要的。”慕溪凤乖巧懂事的说。

    太后意味深长的瞟了眼她。

    从眼神儿,就能瞧出,太后并不信她。

    慕溪凤在宫中的名声嘛,太后哪会没听过?

    都说自九龙山围猎之后,溪凤公主就变得冷酷无情,心狠手辣,时常杖毙宫婢,眼睛都不眨一下。

    又岂会是这般乖巧的模样?

    这是在做给她看呢。

    然而,太后明面上也是不动声色,倒也没戳穿她。

    再然后,伺候的嬷嬷就奉上了茶水。

    在慕溪凤看不见的地方,嬷嬷与太后对视一眼,彼此了然于心。

    嬷嬷奉了茶退下去之后,太后才又瞧了眼慕溪凤,“哀家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一路服侍哀家回来,你也累了吧?过来尝尝哀家新得的雪尖茶。”

    说的那叫一个和蔼可亲,怕是任谁也想不到,这样和蔼的一个老人家,不,是祖母。

    这样的和蔼可亲的一个祖母,会害她。

    慕溪凤露出乖巧的浅笑,“孙女儿多谢祖母。”

    然后太后还亲自给她沏了被新茶,慕溪凤上去就能喝。

    茶香沁鼻,幽幽清香,慕溪凤闻了闻茶香就笑了,“果然是好茶,孙女儿怕是也只有在祖母这儿,才能尝到这么香气怡人的好茶。”

    她笑的明媚,毫无城府。

    说的话,只有明白的人,才能听得懂其中深意。

    她只有在太后她老人家这儿,才能喝到这么‘好’的茶啊。

    太后眼神晃了一下,似乎是察觉到慕溪凤话中的深意,但从慕溪凤‘单纯’的脸上,又瞧不出个什么来。

    “既说茶香,就赶紧尝尝吧,茶凉了就不好喝了。”太后和蔼的说。

    “谢祖母。”然后,当着太后的面,慕溪凤笑着喝下了那杯茶。

    太后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喝了茶才放心。

    只是,喝了茶之后,慕溪凤隐约觉得头有点晕。

    她抬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眼睛也迷迷糊糊的有些看不清东西了。

    “祖母,我怎么觉得有些晕……”不仅头晕眼花,连身子也没力气了,慕溪凤头晕的厉害,费力的撑在太后面前的桌案上,才能勉强支撑一下。

    然而,也没支撑一秒,慕溪凤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晕了过去。

    “你下了多少药量?”瞧着慕溪凤晕了过去,太后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呢。

    毕竟也是她的亲孙女儿呢。

    太后问的,自然是身边刚奉茶的那嬷嬷。

    嬷嬷轻声回答,“太后放心,这药性能维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公主自会醒过来,不会伤及公主的身子的。”

    听嬷嬷这么说,太后像是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看着晕过去的慕溪凤,太后终究是摆了手,“把她送过去吧。”

    “是……”然后嬷嬷带头,小心的把慕溪凤给带走了。

    寿宴这头,长公主也正准备带着青禾郡主回家去呢。

    青禾神情失落,就像个挨了父母教训,受了委屈的模样。

    刚刚她确实被母亲长公主给教训了。

    母亲怪她,方才在说寿宴上,与霍筱雅说了几句话。

    谁靠近她,母亲都会觉得别人是心怀不轨。

    偏母亲一贯是个极强势的性子,家中大小事都是母亲说了算,青禾更是从不敢忤逆母亲。

    不过长公主带着青禾郡主没走成,就来了个宫婢给拦下了。

    “奴婢见过长公主,见过郡主。”

    长公主是认得这个宫婢的,是太后宫里的冬梅。

    故而,长公主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儿吗?”

    “回长公主,太后让奴婢来请青禾郡主过去。”冬梅低眉顺眼的说。

    “母后刚刚不是让溪凤公主陪着回宫去了吗?怎会又要让青禾过去?”说这话时,长公主的语气明显多了几分傲气已经不屑。

第781章:弱的不堪一击

    刚刚不是让慕溪凤陪着回去了吗?

    怎么?这会儿又想起她家青禾来了?

    还公主呢?我呸!不过就是个被玷污的残花败柳罢了。

    就是命好,生在了皇家,有皇权护着她,否则这种被玷污了清白的女人,早该自己找条白绫结果了去。

    哪还有脸活在世上?

    可那慕溪凤倒好,不仅活的有滋有味的,她还在宫里猖狂的不得了。

    即便长公主是个外嫁的,不住在宫里,她也听闻过慕溪凤在宫里手段残忍的事儿!

    “回长公主,溪凤公主不知怎的冲撞了太后,被太后训斥的闭门思过去了,太后念及还是青禾郡主知道体贴人,这才让奴婢过来请青禾郡主过去呢。”冬梅恭谨的解释说。

    长公主,那绝对是个心高气傲的,听闻冬梅这么说,自然是得意的。

    她的女儿,虽只能是郡主,但绝不比公主差。

    打小她也是把青禾当公主般培养的。

    这才有了今日无可挑剔的青禾郡主。

    若非青禾从小身子孱弱,什么溪凤公主,都比不上她的青禾。

    “既然是这样……”长公主得意一笑,回头瞧了眼青禾,“你外祖母叫你去相陪,你就去吧,记得要好生服侍外祖母知道吗?”

    长公主哪会不晓得,太后这是要抬举青禾,接替慕溪凤呢。

    谁让她那个皇帝哥哥,偏就只生了慕溪凤一个公主呢。

    慕溪凤废了,太后自然要找人来培养为公主了。

    还有个裴卿卿,呵,也是个嫁了人的,空有个公主的名头又如何?对她女儿青禾是半点威胁都没有。

    青禾乖巧,那才是真的乖巧,平时从不敢忤逆母亲半句,母亲说什么是什么。

    这会儿自然也是一样,“是,青禾记下了,母亲请放心。”

    然后长公主满意的点点头,就自己先走了。

    望着母亲强势的背影,青禾眼神黯然,她的身上,总流淌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惹人怜惜。

    但奈何有个强势的长公主做母亲,便是怜惜,都没人敢怜惜她。

    “青禾郡主,我们快走吧,太后还在等着郡主呢,”冬梅轻言细语的说。

    但青禾却看不见冬梅眼中的幽光。

    她最是知道,这个青禾郡主,平时说话都不会大声一点。

    最是温顺。

    不,是温顺的不像话。

    简直比养只猫,养只狗还要温顺些。

    这也多亏了长公主**的好啊,如此好拿捏,好哄骗。

    一点脑子都没有。

    冬梅心里讽刺,表面上不漏痕迹。

    “有劳了。”青禾淡淡一笑,便是笑着,也充斥着一股忧伤感。

    然后,冬梅便带着青禾去了。

    只是走着走着,青禾就发觉了不对劲儿。

    她停下脚步道,“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不是去外祖母宫里的路……”

    福康宫她去过好多次了,不是这条路。

    这条路不是去福康宫的。

    青禾虽然没什么城府,但不代表她是傻子,连路都分不清。

    冬梅走在她前头,听闻她所问,冬梅回头的时候笑了起来,“没走错,这条就是郡主该走的路。”

    一见冬梅带着邪恶的笑容,青禾立马就意识到不好!

    “你……”只是她还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就被冬梅一记手刀给劈晕了。

    “郡主又如何,弱的不堪一击。”瞧着晕在地上的青禾,冬梅不屑的鄙笑一嘴。

    连她一个奴婢,都能轻而易举的打晕郡主。

    这个郡主,弱的还不如一只鸡。

    捉只鸡都比打晕她费劲。

    “她就算弱的不堪一击,也不是你能糟践的,当心被我那姑母知道了,扒了你的皮。”

    就在冬梅刚鄙笑一嘴的时候,身后传到了一道冷笑的声音。

    冬梅秒变狗腿脸,“公主来了,是奴婢多嘴,公主大人有大量,还请公主饶了奴婢一回。”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一刻才被太后迷晕的慕溪凤。

    瞧了眼晕在地上的青禾,慕溪凤勾唇一笑,比下过雪的天气还要冷凉三分,叫人心寒。

    她红唇轻笑,“罢了,看在你办事麻利的份儿上,本公主会帮你昧下此事的。”

    “多谢公主。”在慕溪凤面前,冬梅哪里敢造作,乖巧的像蝼蚁一样。

    慕溪凤缓缓蹲下身去,微凉的指尖轻轻抚摸了一下青禾白嫩的脸颊,“肌肤娇嫩,果真是叫人爱不释手呐,棋局已布好,就差她了,把人送过去吧。”

    太后刚刚不是说,把她送过去吗?

    现在,该轮到她来孝敬太后了。

    “是…”冬梅会意,然后将晕在地上的青禾给扶了起来。

    就青禾这三两重的骨头,冬梅一个人就能扶起来。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此时乾帝正陪着太后喝茶说话。

    最主要的,是在等时间。

    只是乾帝的眉头,一直不见松开过,坐着也是心神不宁的。

    太后都看在眼里,“陛下还有何忧心的事儿?”

    “母后有所不知,此番神昭镇南王前来,怕是想带回北宫琉,一旦没了制衡镇南王的东西,朕担心……”

    乾帝没说完的话,下文的意思很明显。

    虽然不想承认,但天凤的将士,就是不敌镇南王的铁骑军骁勇。

    当年若非白子墨,能与之匹敌,只怕战火不知道要蔓延多少年。

    而乾帝,最不想承认的,就是自己不敌镇南王,不想承认自己要仰仗白子墨。

    当然,更不想再次仰仗白子墨和神昭制衡。

    当年,签下休战协议,便是白子墨与镇南王签的。

    不与他这个皇帝签,却与白子墨签,可见镇南王就没将他这个陛下放在眼里。

    现下若是没了北宫琉,没了制衡镇南王的东西,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肆无忌惮呢?!

    “陛下大可不必忧虑,只要今日这事成了,到时候自然能牵制北宫琉。”太后宽慰道。

    “母后说的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乾帝还是觉得不放心,总觉得会出什么岔子一样。

    又或许,乾帝会觉得不安,是因为自己利用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吧?

    都说君心难测,谁又能知道呢?

    给亲生女儿下药,送到男人床上,这样的皇帝,这样的父亲,他怕是第一个。

第782章:有嘴也说不清了

    便是普通人家,怕是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说难听点,跟丧尽天良有啥区别!

    这要是放在民间,不被人骂丧尽天良才怪呢。

    即便不是愧疚,乾帝心里绝对是觉得羞耻的。

    当然,没人会说自己可耻。

    何况是堂堂皇帝?

    与此同时,镇南王北宫焱和白子墨一行人在回了行宫查验之后,并没有烧毁什么东西。

    也没有损失什么贵重物品。

    除了乌金箭。

    北宫焱拿着一支乌金箭在指尖把玩,“打翻烛台,放一把小火,只偷乌金箭,侯爷觉得这个小贼会是谁呢?”

    此刻的北宫焱浑然不知,他的儿子被人算计了。

    “本候若能掐会算,还要大理寺刑部的人做什么?”男人好以暇整的说。

    “侯爷,乌金箭事关重大,侯爷忘了霍霄是怎么死的吗?”倒是裴卿卿,脸色更为严峻些。

    这男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虽说没什么,但是就像她说的,事关乌金箭,就不得不谨慎些。

    谁知道那小贼偷了乌金箭是想干什么?

    霍霄的教训,不能忘。

    裴卿卿开口,男人漠然的脸色才正色了起来,温润的眉间轻佻,“夫人真以为是有人想偷乌金箭?”

    放火偷乌金箭是假,恐怕想引开镇南王才是真。

    难道忘了,北宫琉还没回来吗?

    “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显然,裴卿卿还不太明白。

    不是为了偷乌金箭?那是为了什么?

    这回,男人把目光放在了镇南王北宫焱身上,“王爷觉得呢?”

    这算不算糊涂一时呢?

    北宫焱闻言拧眉沉思了一下,“侯爷的意思是……”

    然后,北宫焱赫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珠子一凛,“琉儿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心中闪过的第一句话就是,遭了!

    “王爷!”就在北宫焱话音一落的时候,青杨和追风一道跑了进来,面露急切,“王爷,世子出事了!”

    听得这话,当即就叫北宫焱心头一惊,“琉儿出什么事了?”

    裴卿卿闻言,清冷的眉眼间亦是透着严峻。

    她明白了。

    原来白子墨的意思是这个。

    偷乌金箭,不过是个幌子,为的是引开镇南王。

    真正的目地,是冲着北宫琉去的。

    白子墨虽然没说话,但是眉眼间的严峻不输裴卿卿。

    “王爷,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青杨着急的不得了,恨不得直接拖着镇南王去!

    着急的青杨都急的没说出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真就是要着急的拖着北宫焱走。

    听说北宫琉出事,作为父亲的北宫焱自然也是站不住的,不用青杨拖,大步流星的就往外走。

    “侯爷……”裴卿卿担忧的看了眼自家男人。

    北宫琉出事,她自然是担心的。

    北宫琉毕竟是自己人,一同共过患难的。

    白子墨知道她担心,然后牵着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后脚跟上北宫焱一同去看看。

    此刻,由乾帝搀扶着太后,正急匆匆的赶到了福康宫偏殿。

    “快!打开门看看!”太后急的都要站不稳了,若是不乾帝扶着点,怕是老人家杵着拐杖都不会走路的架势了。

    吩咐人打开偏殿那紧闭着的门。

    “母后,母后别着急,兴许是那些奴才们弄错了。”乾帝在一旁安抚道。

    有太后下令,很快就有人去推开了殿门。

    里面赫然飘出一股幽香的气味儿,若是细细闻之,还能闻到丝丝荼.蘼的味道。

    只是眼下大家着急都来不及呢,谁还注意到一些细微的香气啊。

    门打开了,外面冷风一吹,不过分分钟,什么香气都被吹散了。

    哪还有什么荼.蘼的香气。

    乾帝搀扶着太后,是第一个冲进房间里去的。

    一进去,赫然便见里面的床榻里,躺着两个人。

    隔着雪纱床幔,第一眼倒看不大真切床上的人是谁?

    “啊!”太后一看到这一幕,当场就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没晕过去。

    “你……你们……”太后指着床榻里面的两个人,上气不接下气,气的话都说不全。

    显然是气的不轻。

    乾帝亦是冷冷的一皱眉,“你们都出去!”

    吩咐的,自然是跟在后面随性的宫婢们。

    然后,跟来的宫婢们都乖乖的退了下去。

    可该看见的,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退出去有什么用,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乾帝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乾帝与太后母子俩对视一眼,传递一个只有彼此都懂的眼神。

    然后,床上的两个人,像是听到动静儿醒了过来。

    “啊!”下一秒,清晰的传出一声惊吓的女声。

    只见床幔后面,女子从男人身上爬了起来,连忙捂着自己胸前被扯开的衣裙,不停的往角落里缩,整个人都吓哭了,“你……我……”

    北宫琉醒过来,脑袋还有些疼,然后就听见,不,是瞧见,瞧见缩在旁边的女人。

    而他,躺在床上。

    北宫琉迅速意识到不对劲,蹭的一下就翻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整理一下思绪,就听见了一道严厉的叱呵声: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里干出这种事来!”开口训斥的,是乾帝。

    听闻乾帝的声音,若说北宫琉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他未免就太愚钝了!

    北宫琉当即意识到,自己被人算计了。

    他俊朗的眉头一皱,没有第一时间理会乾帝的训斥,而是看向缩在旁边哭的瑟瑟发抖的女子,“你是谁?”

    他的嗓音都是沙哑的。

    可是人家姑娘家,就知道哭,话都不敢说,北宫琉问她是谁,都把她吓得发抖,恨不得把自己卷成刺猬一样。

    见她怕成这样,北宫琉好看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

    这下怕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琉儿!”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北宫焱急匆匆赶来的声音。

    北宫焱一进门,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乾帝沉着一张脸,太后痛心疾首的脸色,然后他的儿子,还在床上?

    床上还有女人的哭声。

    北宫焱威严的眉头当即就皱的死死地,很快就明白了。

    除非是瞎子傻子,才看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783章:他还冤呢!

    “父王……”听闻北宫焱的声音,北宫琉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心神,他手一掀,不过眨眼间,便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下床后,北宫琉面容冷峻的走到北宫焱身前,“父王……”

    他开了口,却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父王会明白他的……

    而且这种事,叫他如何说出口?

    说他玷污了一个女子的清白?

    他没有。

    可他若辩白说他没有,只怕别人就该说他畜生了吧?

    北宫焱何尝不是一脸严峻,威严的眉头皱的厉害,看了看自己儿子,又看了看眼下这个场景,他严厉的斥呵一声,“跪下!”

    裴卿卿和白子墨后脚也来了,刚好听见北宫焱训斥跪下。

    北宫琉顿了一下,眸光与进门的白子墨对视一眼,然后便跪了下去。

    捉.奸在床这种事,怎么说都是他不占理。

    辩解也好,不辩解也罢,错的都是他。

    “凤儿……哀家的乖孙女儿啊……”太后喊的那叫一个痛心疾首的,北宫琉跪下之后,太后就去掀床幔。

    只是听她叫凤儿的时候,北宫琉几不可见的微微蹙眉。

    他知道,床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慕溪凤。

    “啊!”果不其然,当太后掀开床幔的时候,吓的惊叫一声,这一声惊叫,是真的。

    “青,青禾……怎么会是你!”当看清缩在床里的人是青禾的时候,太后差点没傻眼。

    这下是真的差点没站稳,太后摇摇欲坠的,若不是有人扶着点,多半就栽下去了。

    她送过的人,不是溪凤吗?!

    怎么会是青禾?!

    太后一张老脸,当场就又青又白,难看极了。

    “你个混账东西,即便倾慕人家姑娘,也不该在宫里,在陛下和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你若喜欢人家姑娘,告诉父王,难道父王不会为你去提亲吗?可你竟……”北宫焱一板一眼的教训起自己儿子来了。

    他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是清楚。

    摆明是有人算计他儿子。

    但眼下事已至此,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捉.奸在床。

    遇到这种事,不占理的总是男方。

    北宫焱看似是在教训北宫琉,不过话里话外也是别有深意的。

    明显是说给乾帝和太后听的,算计他儿子,还想在他面前唱大戏,冤枉他儿子,就算这事儿说出去是他儿子不占理,但是他也要叫人知道,他儿子不是冤大头,由得乾帝他们随口污蔑!

    那一句“陛下和太后的眼皮子底下”,便是意味深长。

    当着乾帝和太后的眼皮子底下,他儿子一介质子,进宫的次数寥寥无几,竟能悄无声息的带着青禾郡主,找个福康宫的偏殿行不轨之事吗?

    当谁是傻子吗?

    再说了,青禾郡主既不是哑巴,又不是死人的,若她不愿意,北宫琉还能强行拘押她来不成?

    宫里到处都是眼睛,北宫琉若强迫青禾郡主,还怕没人瞧见吗?

    其中究竟,分明就有鬼。

    北宫焱这话看似是在教训北宫琉,实则是说给乾帝和太后听的。

    别把他北宫焱当傻子的意思。

    同时北宫焱也不是没有思量的,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北宫琉跟青禾郡主同睡一床。

    若说撇干净,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思量之下,北宫焱还是说出了倾慕人家姑娘的话。

    意思是北宫琉和青禾郡主,兴许是郎有情妾有意。

    当然,这就要看他和乾帝接下来怎么唱这出戏了。

    北宫焱哪会不知道,乾帝安排这一出,不惜抛出自己的女儿,不就是为了牵制他儿子吗?

    换言之,牵制他。

    他可没忘记,之前那小太监说的是奉陛下的旨意,要见他儿子的。

    当然,北宫焱现在也不会说小太监那回事。

    因为他知道,就是说了也没用。

    且不说宫里小太监那么多,就是说了,他还能满皇宫的去把那小太监揪出来不成?

    有句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里,毕竟是天凤皇宫,是乾帝的地盘上。

    要藏,或者要解决一个小太监,简直不要太容易。

    之所以说乾帝抛出自己的女儿,是因为北宫焱注意到了刚才太后的那一声喊。

    太后掀开帘幔之前喊的是凤儿,乖孙女。

    也就是说,太后以为在床上的人,是公主慕溪凤。

    只是没想到,怎会变成了郡主青禾?

    很快,北宫焱就将其中究竟给想了个大概。

    “父王息怒……有人趁我不备,对我撒了迷.药,我不知道青禾郡主为何会在这儿……”虽然晓得解释无用,但北宫琉多少也该为自己说两句吧!

    他还冤呢!

    而且他压根儿就连乾帝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龙影给偷袭了。

    现在就算他说是乾帝召见他,乾帝也可以矢口否认。

    因为他无凭无据,说不定反而还会被乾帝倒打一耙。

    也怪他大意了,一时不慎,只想着防备乾帝去了,没想到龙影会突然出手偷袭。

    在宫里,能命令龙影的,除了乾帝还能有谁?

    可还是那句话,无凭无据。

    别说领他来的那个小太监了,就是龙影,他也找不着。

    根本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这个时候,青禾还在嘤嘤抽泣,她拉紧着自己的衣裙,从床里面爬了起来。

    赤脚踩在地上。

    令人意外的是,青禾郡主伤心之余,却似乎比想象中的冷静很多,她赤脚走到北宫琉身边。

    然后在一个个狐疑,失望,错愕的目光下,缓缓跪了下去。

    就跟北宫琉并排跪在一起,“我可以为世子作证,此事怪不得世子……是有人打晕了我,将我带来的……并非世子……”

    青禾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北宫琉也是诧异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青禾郡主会为他说话?

    倒是太后,反应过来之后,老脸立马就沉了下去,责备的口吻道,“青禾,你胡说什么!”

    “外祖母,青禾没有胡说,打晕青禾的人,是冬梅,冬梅来找我,说是外祖母要见我,可是在半路,她打晕了我,外祖母若不信,青禾可以与冬梅对质。”青禾含着泪,说话轻言细语的,柔弱极了,但语气却很坚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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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0841/ 第一时间欣赏庶女撩夫日常最新章节! 作者:公子轻影所写的《庶女撩夫日常》为转载作品,庶女撩夫日常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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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撩夫日常介绍:
剖腹,取子,欺她,骗她,辱她,毁她,这一点一滴的血债,必须血偿。
这辈子,亲情薄凉,她便摒弃亲情,父爱无情,她便不需要父爱,谁若待她不仁,就休怪她不义,顺便捡起上辈子错过的男人。
据说,她宠夫如命,在外人面前冷漠无情,在她男人面前温顺的像只小绵羊。
据说,她心狠手辣,谁要惹了她男人,下场必定凄惨。
据说,她极其善妒,是个十足的妒妇,哪个女人敢靠近她男人,她便毁其容,断其骨。
裴卿卿:我的男人只有我能欺负!
战北侯:你们不知道被自己女人‘宠’的滋味儿,美妙极了。
庶女撩夫日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女撩夫日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女撩夫日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