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庶女撩夫日常TXT下载庶女撩夫日常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庶女撩夫日常全文阅读

作者:公子轻影     庶女撩夫日常txt下载     庶女撩夫日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88章:好心办了坏事

    可知外面的灾民随时都会死?

    天气越来越冷了,灾民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不被饿死也要被冻死。

    可方益州倒好,不去想着救济灾民,反而在这里慰劳慕玄凌?

    白子墨深谙凛冽的眼神扫了一眼,差点没吓跪方益州。

    慕玄凌本来眯着眼睛看戏,挺惬意的,没成想,白子墨突然针对他?

    要说视而不见,那也是做不到的。

    于是慕玄凌勾唇一笑,透着几分讥讽,“侯爷的意思,难道说这些酒菜,是本王让郡守大人准备的?”

    不就是一顿酒菜吗?

    他用得着让方益州慰劳吗?

    什么样的山珍海味他没有吃过?

    瞟了一眼方益州,这个蠢货,自己蠢也就罢了,居然还给白子墨借题发挥的由头。

    慕玄凌明明是在笑着,但笑容背后,却阴沉的很。

    顶着白子墨和慕玄凌两方的威压,方益州脊背都开始冒冷汗了,真真是脊背一凉。

    扯着干硬的笑脸,啊不,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下官知错,还请侯爷与凌王殿下恕罪……”

    他哪知道白子墨和凌王竟都是这么不好相处的人?!

    想他好心好意的张罗这桌酒菜,不也是想为白子墨和凌王接风洗尘吗?!

    结果可倒好!好心办了坏事!

    方益州擦着头上的冷汗,不敢抬头去看白子墨和慕玄凌。

    慕玄凌说的不错,这位郡守大人的确是不聪明。

    也不看看自己主管的朔城现在是何种时期?

    这种时候,还这么铺张的准备酒菜,接风洗尘,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谁让方益州面对的,是白子墨呢?

    有白子墨在,就算慕玄凌想喝口酒解解渴,怕是也喝不下去的。

    别忘了他们来朔城,是来干什么的?

    赈济。

    何谓赈济?

    当然是以救济灾民为首任。

    灾民食不果腹,他们在这儿喝酒吃肉,像什么样子?

    传出去,不是自毁名声吗?

    这个方益州,一点儿也不知道什么叫低调!

    ‘啪’的一声响,白子墨一巴掌拍在了酒菜桌上,“本候有一问,想问问郡守大人。”

    至于慕玄凌,直接就被白子墨给无视了。

    单是白子墨拍桌的动作,就吓的方益州心肝儿一抖,跪着也不敢起来,“不知侯爷…想问些什么……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方益州很清楚意识到一点,这个战北候,那就是一尊瘟神!

    油盐不进!

    不能以寻常官场中的方式来招待他!

    总结的,非常到位。

    “郡守大人为何将城中灾民悉数驱赶隔绝?可有开仓赈济过灾民?朔城决堤的缘由,郡守大人可有查证过?”

    “这……”白子墨每多说一句,方益州心里就抖一抖。

    这每一问,都是催命符啊!

    方益州像是没想到,将灾民驱赶隔绝的事儿,白子墨竟会知道?!

    慕玄凌是看在眼里,看着白子墨逼问方益州,如果说他还不明白方益州的心思,那他就跟方益州一样的蠢。

    驱赶隔绝灾民,方益州还真敢做啊?

    就算这次没有白子墨跟着,这赈灾一事,他也得办的漂漂亮亮的,好回去交差,结果一来,这方益州就给他坏事?!

    白子墨只是协助他而已,怎么说他也不能干看着不说话吧?

    于是慕玄凌很适宜的插嘴道,“方郡守好大的胆子,竟做出驱赶灾民这等事,这要是上报给父皇,朝廷知道了,方大人这郡守之位,怕是也坐到头了。”

    慕玄凌轻飘飘的一句话,可谓是字字句句都在戳方益州的心窝子,忙不迭的就给慕玄凌和白子墨嗑了两个头,说起话来比哭还难听,“凌王明鉴,侯爷明鉴,下官……下官只是恐灾民聚集城中,会发生疫病……恐疫病蔓延,所以才……将灾民安置在一处的……”

    这个时候,方益州能做的,当然是要为自己辩解了!

    这要是上报给了朝廷,被陛下知道了,别说乌纱帽了,怕是连小命都难保!

    枉顾灾民,这可是要杀头的死罪!

    不死也得被天下百姓的唾沫给淹死!

    “……”

    “将百姓聚集在一处,就不会发生疫病了吗?郡守大人可有想过,若是灾民中真有人感染疫病,岂非连累所有的灾民一同染病?郡守大人可做过预防疫病的救济措施?”

    慕玄凌话到嘴边,张嘴却被白子墨抢了话头。

    使得慕玄凌额前一黑,这白子墨,忘了他才是赈灾的主事人吗?!

    竟无视他这么个大活人,压根儿瞧不见他一样!

    可恶!

    慕玄凌心头,憋出一口闷气。

    却又不好发作。

    毕竟白子墨也是在追问灾民之事。

    白子墨这一问,方益州的脑袋,就差贴到地上去了,“这……”

    冷汗连连,擦都擦不完。

    白子墨从灾民堆里走过来的人,哪会不知道,灾民堆里,哪有什么预防和救济的措施。

    这方益州,不是枉顾灾民死活是什么?

    见方益州说不出话来,白子墨又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慕玄凌,“凌王,郡守大人枉顾陛下的旨意,不以灾民百姓为先,凌王以为,该如何处置?”

    最后,白子墨将皮球丢了慕玄凌。

    让慕玄凌做决定的意思?

    可慕玄凌的脸色却不大好,白子墨这是什么意思?!

    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追问审查之后,最后才让他说句话,白子墨是在贬低他麽?

    慕玄凌心口堵了一口憋气,阴沉沉的瞟了一眼方益州,虽说方益州是有错。

    但,他可不认同白子墨所言,要处置了方益州。

    想着,慕玄凌便不动声色的压下了心中的憋气,沉思着开口道,“侯爷体恤灾民之心,本王理解,可本王认为,与其处置方大人,不如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朔城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没人比方大人更熟悉朔城,不如就留着他,说不定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侯爷以为如何?”

    如果说,听到白子墨嘴里说出的话,叫方益州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么慕玄凌后面的一番话,则叫方益州提起来的心眼儿落回了肚子里。

    刚才方益州还以为自己要完了呢!

    没想到,凌王会保他?

第589章:像震碎的桌子一样

    白子墨默然了一下。

    就事论事的讲,慕玄凌说的不无道理。

    方益州熟悉朔城环境,与其处置了他,倒也不如留着,戴罪立功。

    白子墨没说什么,但是单从他淡漠的脸色,慕玄凌就知道,白子墨也赞同他的话。

    然后慕玄凌勾唇一笑,“方郡守,起来吧,赈济百姓的事儿,还得劳烦方郡守多多费心了。”

    说着,慕玄凌还随手虚扶了方益州一把。

    这话听在方益州耳朵里,那就是恩赦啊!

    颤颤惊惊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双老腿都跪麻了,方益州也不敢作声,只一个劲儿的感激道,“下官多谢凌王殿下开恩,下官一定尽心尽力,助凌王殿下赈济百姓……”

    慕玄凌笑了笑,拍了拍方益州的胳膊,然后才回到桌子上坐好,不难看出心情极好。

    还得多谢白子墨,让他做了这个好人。

    这回方益州对他,还不得是感恩戴德的。

    然而,白子墨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慕玄凌心情好的动了动筷子,就在这时,白子墨面不改色的睨了一眼方益州,“就请郡守大人将这些饭菜拿去分给灾民果腹吧。”

    “……”慕玄凌动筷子刚要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白子墨是故意的!

    但是,慕玄凌还是得把伸出去的筷子收回来,“侯爷说的不错,都拿去分给灾民吧!”

    这个白子墨,他不就吃口菜吗!用得着这么噎他吗?!

    方益州心虚的不行,但既然凌王也这么说,那自然是要听的。

    于是方益州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然后从外头进来几个兵士,方益州摆着袖子吩咐道,“把这些饭菜……都拿去分给百姓。”

    几个兵士相互看一眼,显然都有点诧异,这不是用来招待凌王和侯爷的吗?

    但,既然郡守大人发话了,想必也是凌王和侯爷的意思,兵士们自然没有多话,只点头道,“是…”

    再然后,一个个的直接上手,从桌上撤下了酒菜。

    不一会儿,原本摆满菜肴的桌面就空了下来。

    撤下了所有酒菜,方益州才皮笑肉不笑的扯着嘴角,“侯爷,凌王,您看……”

    这都撤完了!

    白子墨突然起身,方益州一下子就像惊弓之鸟一样,险些没往后一弹!

    “郡守大人还是好好想想救济百姓,预防疫病,否则……”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不需要白子墨把话说完,方益州就一个劲儿的点头,表示明白!

    面对白子墨这么一尊瘟神,他哪能不明白啊!

    然后,白子墨看都没看慕玄凌一眼,留给慕玄凌一个清贵的背影,就走了。

    赈灾钱粮都是由慕玄凌负责押运的,白子墨没说要他拿出来,毕竟负责赈灾的主事人,到底还是慕玄凌。

    只要慕玄凌将赈灾用的钱粮,都用在百姓身上,他便也就不说什么。

    白子墨并不担心慕玄凌会徇私或是私吞赈灾粮,除非他这个凌王也不想当了。

    白子墨来的淡漠,走的也淡漠,就像只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但带给方益州的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儿怕是难消了,真真是心有余悸。

    如果说刚才方益州觉得,凌王同白子墨一样,都是不好相处的。

    那么现在,他就要改口了,这凌王,还是要比白子墨好相处的多!

    早在接到上面的风声,说战北候和凌王要来朔城,负责此次赈灾的时候,方益州就预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结果还真是……

    ‘嘎吱……’

    就在方益州在心里默默一番评价加吐槽的时候,桌子垮了。

    就是刚刚摆放酒菜的那张桌子,垮了……

    散架了……

    顿时吓的方益州一个跳脚,抹了一把冷汗,“凌王殿下息怒……不知下官还有何处做的不妥,请凌王明示下官……下官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方益州说的点头哈腰的。

    “……”慕玄凌无语。

    眯起深沉的眸子,这方益州是真蠢。

    以为是他把桌子震塌的?

    慕玄凌黑着一张脸,没说话,他觉得跟方益州解释桌子不是他震塌的这个事,会显得他也很蠢。

    索性就懒得多说了。

    但是黑着一张脸,就算嘴上没说,也都写在脸上了。

    这桌子,分明是白子墨刚才的手笔。

    否则哪会白子墨前脚刚走,桌子后脚就塌了。

    方益州胆战心惊的,心想说,刚还觉得凌王比白子墨好相处些,怎么一眨眼的功夫,突然就发脾气呢?!

    给慕玄凌气的……都没话说了。

    他现在都懒得看到方益州那张犯蠢的脸。

    于是二话没说,蹭的一下,站起来就走了。

    最遭殃的,就是那张桌子了。

    碎成了渣渣……

    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悲哀……

    慕玄凌走了之后,方益州再次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今儿可把他吓的不轻啊!都不知道擦了多少遍的冷汗。

    这是两尊瘟神啊!

    “爹……”就在方益州刚松口气的时候,跑进来一个打扮极精美的姑娘家。

    一看屋子里就只剩方益州一个人,那姑娘皱了皱秀气的眉头,“爹,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凌王殿下和侯爷呢?”

    是她忙于打扮来晚了吗?

    怎么凌王和侯爷都不在了?

    而且这被震碎的桌子是怎么回事儿?

    发生什么事了?

    方益州像是半天没从惊虚中回过神来,眼看着方益州发愣,那姑娘,也就是方益州唯一的女儿,方千金,扯了发愣的方益州一把,“爹!你发什么楞啊?!发生什么事了?爹不是要招待凌王殿下和侯爷吗?”

    怎么他们人都不见了?!

    她可是特地精心打扮过的,就是为了给凌王和侯爷留下个好印象。

    可谁知一来,没有侯爷和凌王,反而只有她爹一个人在这儿发愣。

    方千金这一下,倒是把方益州扯回神来,一看方千金这精心打扮的样子,脸色立马就变了变,“女儿啊,赶紧回去换身不惹眼的衣裳!莫叫人瞧见了!快去快去!”

    显然方益州还在心有余悸。

    刚刚就因为一桌酒菜,那白子墨就说他枉顾灾民,这要是在被人瞧见,他闺女打扮的如此奢侈……

    他可不想自己闺女像震碎的桌子一样!

第590章:无需巴结

    到时候别说得到凌王或是侯爷的青睐了,恐怕还得遭嫌弃!

    方益州催促着方千金回去换身不惹眼的衣服,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触凌王和白子墨那两尊瘟神的霉头!

    可方千金哪里肯干?她特意打扮的这样好,就是为了来见凌王和侯爷的!

    “哎呀,爹!你推我干什么呀!你这是怎么了呀?不是你说让我打扮得好些,来陪凌王和侯爷用膳吗?!”方千金一脸的乐意。

    干嘛要推她回去换衣服啊?她这么精心的打扮过,难道不好看吗?!

    再说了,不是爹要她精心打扮的吗?

    不是爹让她来陪凌王和侯爷用膳的吗?!

    这可是她最贵最好看的一身衣裳了,平时她可舍不得穿呢!

    爹这是怎么了呀?!

    方千金不仅不乐意,还一脸的奇怪。

    单从方益州给自己闺女取的名字就知道,方千金是个实打实的千金小姐。

    有着大多数千金小姐的通病,娇气,娇蛮,骄纵。

    若不是朔城发生这场突如其来的水患,方千金作为朔城郡守的掌上明珠,在朔城,方千金就是公主级别的存在。

    放眼整个朔城,有谁不知道,郡守大人老来得子,将方千金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平时在朔城,几乎没人敢惹方千金这位千金大小姐。

    方益州那叫一个一脸的苦闷,既心疼自己的宝贝闺女,又怕得罪白子墨和慕玄凌,只得好言相劝自家闺女,“千金,不是爹不让你打扮!”

    说着,就指着震碎的桌子给方千金看,“你看看这桌子,就是爹自以为是的结果,爹是不想你无故开罪人呀!听爹的话,快回去把这身衣裳换下来,这段时间,别打扮的那么招摇,爹可都是为你着想!听话啊……”

    见识过白子墨和慕玄凌两个不好相处的‘臭脾气’,方益州算是明白了一点。

    这算时间,能有多低调,就多低调!

    万事以赈济那帮灾民为先。

    否则过不去凌王和白子墨那关。

    尤其是白子墨,那是油盐不进。

    无需巴结!

    方益州的解释,方千金是一句都没听懂,“爹,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开罪人呀?爹指的是凌王殿下和侯爷吗?!我换不换衣裳,跟开罪凌王殿下和侯爷有什么关系呀?!”

    她连凌王殿下和侯爷的面儿都没见过,怎么就开罪人了?

    而且她换不换衣裳,跟开罪人有什么关系呀?!

    她怎么越听越糊涂呀?

    只能说,方千金不明白她老爹方才经历了些什么?!

    还处在众人皆苦我独富的状态中。

    虽说朔城发生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水患,但是方千金的生活,是半点都没有受影响。

    平时还是穿金戴银,吃的是山珍海味。

    外面的灾情,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你呀!你以为那凌王殿下和侯爷是什么人?!爹也是低估他们!你看看爹准备了一桌酒菜,结果连桌子都震碎了!凌王殿下和侯爷是来赈灾的!千金,你可要切记,万不可在这个时候给爹添乱子呀!”

    说到这儿,方益州又是心悸又是叮嘱的。

    叮嘱的,自然是方千金。

    现在是非常时期,又有凌王和侯爷盯着,可别给他添乱子。

    显然,方益州很了解自己的闺女是个什么脾性。

    否则用得着这么叮嘱麽?

    平时骄纵些,都能由着她,宠着她,可现在不行。

    瞧着方益州露出一脸严谨的样子,方千金大约是明白了什么?

    “爹的意思是,这桌子是凌王殿下和侯爷震碎的?就因为爹准备了一桌酒菜?!”

    换言之,凌王和侯爷,都是品行端正,不吃这套的人?

    一桌接风洗尘的酒菜而已,甚至都算不上是行贿吧?

    方千金不确定的想着。

    “可不是!就因为爹准备了一桌酒菜,差点没落得个枉顾灾民的罪名!”方益州说的咬牙叹息,很明确的告诉方千金,就是这样!

    “所以啊,闺女,这段时日,你就老实呆着府里,可别给你爹惹祸!”说到最后,方益州还是忍不住再次叮嘱道。

    说着说着,方益州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本以为前来赈灾的会是煜王殿下,哪成想,来的竟会是凌王和战北候!”

    不仅心有余悸,方益州还一脸的忧虑。

    方千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像是听进去了方益州的叮嘱,但其实脑子里在想自己的事儿。

    听她爹这么一说,她对那凌王和侯爷,就越发的好奇了。

    真想看看,传闻中的凌王和侯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尤其是侯爷,方千金听过不少的传闻。

    尤其是腿疾痊愈的传闻,方千金是听的最多的。

    战北候原先是残废,乃世人皆知的事。

    可是腿疾治愈之后,方千金又听闻,战北候乃天人之姿!

    她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本以为这次凌王和侯爷来朔城赈灾,她就能如愿以偿。

    可谁知,还是来晚了一步。

    没见着侯爷和凌王。

    不过,既然侯爷和凌王都在朔城,还怕没机会见到吗?

    想着,方千金勾唇一笑,压根儿就没听见方益州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嘱咐……

    朔城虽然发生了水患,但是经过清理之后,驿馆勉强能住人。

    白子墨他们,便安顿在驿馆住了下来。

    至于慕玄凌要住在何处,那就不是白子墨该操心的事儿了。

    等白子墨回到驿馆的时候,玖月已经等候了许久。

    一见白子墨回来,玖月立马就迎了上来,“侯爷,郡守府情况如何?”

    虽说侯爷应付一个朔城郡守不在话下,但玖月还是免不了要问上一句的。

    “好酒好菜的招呼着凌王。”男人低沉的冷笑一声,随后倚着栏杆坐了下去,“瞧着,朔城郡守不像是凌王阵营的人,该是煜王阵营的。”

    以刚才方益州那般心虚的模样,不像是慕玄凌的人。

    若是慕玄凌的人,慕玄凌在场,便是有主心骨撑腰,方益州不至于那般心虚。

    玖月闻言皱了皱眉头,犹豫着开口问道,“那依侯爷看来,此次朔城水患,可是凌王所为?”

第591章:你可不必自称奴婢

    朔城决堤,水患殃城,令煜王跟着遭殃,最大的受益人,便是凌王。

    也只有凌王的嫌疑最大。

    玖月这一问,倒叫白子墨眉间轻佻,“本候若能未卜先知,还要你跟着作甚?”

    “额……”玖月一愣。

    迅速意识到自家主子的意思,“属下随后就去查!”

    他这不也就是随口一问吗?!怎么侯爷这么怼他!

    只是玖月退下去之前,迟疑的目光往屋子里望了一眼,斟酌着说道,“侯爷……那个女人怎么处理?”

    说的,除了许诗琪还能有谁?

    请示白子墨,许诗琪该怎么处理?

    要说许家在朔城的根基也不浅,只是不知为何,好像经历过这次水患之后,许家的根基便尽毁了一样?

    还有这许诗琪,玖月没记错的话,许诗琪现在不是应该在寺庙里吃斋念佛,日日抄经吗?!

    怎么跑到朔城来了?

    罚许诗琪入寺庙清修,可是太后亲自发的话,谁敢违背?

    但,若无人敢违背,又怎么解释许诗琪出现在这儿?

    若说只是巧合,可能麽?

    本来白子墨还没皱眉,倒是玖月提醒了他,还有个许诗琪。

    男人温润的眉间,几不可见的微微一蹙,“你去找许家的人,让他们来把人带回去。”

    许家的根基既在朔城,即便是遭了水患,想必许家人也还没有死绝。

    否则许诗琪怕是也活不到现在。

    玖月当即就明白自家侯爷的意思,颔首道,“是,属下这就是去办!”

    然后玖月便退了下去,去办白子墨交代的事儿。

    玖月前脚刚走,灵月后脚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侯爷……”一看到白子墨坐在外面,灵月手里端了盆水,杵在白子墨面前,“侯爷什么时候回来的?侯爷去郡守府还顺利吗?!”

    灵月这小丫头,倒是越来越关心白子墨了。

    这个关心,不是指别的,而是说,灵月与白子墨相处的,越来越自然了。

    也不觉得害怕白子墨了。

    之前她总是觉得有些怕白子墨,尤其是刚到侯爷的时候,灵月一看到白子墨,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甚至都不敢正眼瞧白子墨。

    哪像现在,能自然而然的跟白子墨讲话,还不挑话题,随口就能说。

    “一切顺利。”稀奇的是,白子墨竟然回了灵月一句,随后问了问,“人怎么样了?”

    “人?”灵月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白子墨说的是许诗琪。

    白子墨幽幽的往屋里睨了一眼,灵月分分钟就明白过来了,“哦!侯爷说的是许小姐啊!侯爷放心,已经上过药也包扎过了,没有性命之忧,死不了!”

    说话也是越来越随性了。

    死不了!

    这话,尤其是这口气,放在以前,灵月是万万不敢跟白子墨这么说话的。

    现在张嘴就来!

    不过,“本候瞧着像是不放心的样子吗?”

    白子墨眉间一挑,意味深长的睨了一眼灵月。

    这灵月是不会说话呢?还是不会说话呢?

    他瞧着,像是不放心的样子吗?

    他发觉,灵月这丫头,说话是越来越不挑拣了,张口就来。

    灵月也像是意识到自己话里好像有歧义,再加上察觉到白子墨的眼神儿,灵月立马纠正自己的口误,“是奴婢一时失言……侯爷恕罪……”

    她才没有侯爷很关心许诗琪的意思呢!

    只是一时口误罢了。

    夫人不在,她可是要替夫人守好阵营的。

    绝不能让别的女人有机可趁!

    灵月暗暗想着,在心里立下个坚定的决定。

    白子墨倒也没有跟灵月多计较,只吩咐道,“她就由你来照顾,本侯已经让玖月去寻许家的人了,她若能走,让她自己离开便可。”

    然后,白子墨负手而立,转身便走了。

    “是!”灵月在后面答应着。

    就算侯爷不说,她也巴不得许诗琪赶紧离开呢!

    谁知道许诗琪肚子里装的什么心思呢?!

    指不定就是冲着侯爷来的!

    虽说许诗琪救了侯爷,但灵月又不傻,哪有这么巧的事?刚巧侯爷遇刺,许诗琪就冲了出来!

    “对了!”哪知,就在灵月心里默默思虑的时候,白子墨突然回了一下头,“本候记得,许诗琪以前是你的主子?”

    他记得,当初灵月就是被许诗琪给发卖出来,才被卿卿给买了回来。

    只是他至今想不通,早在那个时候,卿卿是如何知道,灵月竟是竹颜的妹妹?

    就连他都未曾查到的消息,卿卿又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白子墨没说过,他的夫人身上,似乎有些许多的未解之谜?

    只是他从未提起过罢了。

    突然听到白子墨这么问,不可否认,灵月小心肝儿慌了一下,“回侯爷……奴婢以前……确曾在许家为婢……”

    灵月紧张的捏紧了手中端着的盆儿边!

    侯爷该不会是怀疑她会背叛夫人吧?!

    灵月永远不会忘记,她初到侯府的时候,侯爷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得背叛夫人,否则……

    所以侯爷该不会是认为她和许诗琪还有什么联系吧?!

    想着,灵月皱着一张小脸儿,蹭的一下就跪了下去,“侯爷明鉴……奴婢虽曾在许家为婢,与许诗琪做过一段时间的主仆,可打从许诗琪将奴婢发卖出来,奴婢跟许家就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从夫人将奴婢留在侯府之时开始,奴婢就是侯府的人!奴婢是万万不会背叛夫人和侯爷的!还请侯爷相信奴婢!”

    说着,愣是给白子墨嗑了个头。

    “……”白子墨默然了一下。

    这孩子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他不过就是随口问了一句罢了。

    瞧把这孩子吓成这样。

    “本候没有不信你,起来吧。”灵月是否衷心,他心里明白。

    他可没说自个儿不信这孩子。

    灵月在白子墨眼里,可不就是个小孩儿嘛。

    还是个价值不轻的小孩儿。

    听白子墨这么说,灵月弱弱的抬头望了他一眼,看他没有不高兴,才松了口气,“谢侯爷……”

    然后灵月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还真怕侯爷以为她跟许诗琪还有什么关系!

    好在侯爷没有不信她。

    灵月长长的舒了口气。

    可一口气没舒完,白子墨又顿了一下,“夫人早有言,你可不必自称奴婢。”

第592章:越看越满意

    说完,白子墨这回才算是真的走了。

    这话听的灵月楞了一下,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咧着嘴笑了。

    侯爷的意思,是以后在他面前,可以不必自称奴婢……

    不过……灵月不知道的是,她刚才的话,悉数都被躺屋子里的许诗琪听了去。

    许诗琪刚好转醒过来,听见白子墨说让她自行离开,以及灵月后面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之前她还觉得灵月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现在想起来了,原来是曾经被她发卖出去的丫鬟!

    被侯府买了去?

    ……

    北境滨州,与朔城还是大不相同的。

    最大的不同,就是朔城虽然天凉,但是不像滨州这边,天寒地冻的!

    温差相差了不止一点两点。

    自打来了滨州,裴卿卿几乎就窝在屋子里没出过房门。

    外面冰天雪地的,她都怀疑自己会被冻僵。

    每天就是窝在屋子里,缩在火炉边上。

    这么下去,怕是人都要缩水了。

    可竹颜说,他要的药草,就在这两日就会成熟。

    在这儿呆了几日,裴卿卿才算大概了解到,她们在的小镇,只是隶属滨州地界的一个偏远小镇罢了。

    这个小镇,因为常年背靠积雪不化的雪山,所以终年都是这般气候。

    也因此,这地方人烟稀少。

    裴卿卿是真不明白,竹颜要采的药草,是千年雪莲,还是万年莲子啊?

    然而她问过竹颜,都不是!

    所以裴卿卿就纳闷了,既不是千年雪莲,又不是万年莲子的,到底是什么药草,值得竹颜遭这罪?

    拿回去得卖多少钱啊?!

    裴卿卿一个人围在火炉边上,很是无聊。

    药琅也不知道哪去了,好半天没见着药琅了。

    透过木架窗户,裴卿卿望着外面的鹅毛飞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不知道白子墨他们在朔城还好吗?

    早知道竹颜是来这种鬼地方采药,她还真不会答应他!

    就在裴卿卿叹气的时候,‘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进来一个面目和蔼的中年人。

    一开门,就像是吹进来一股风霜,裴卿卿缩了缩脖子,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药琅说过,她身子受寒香的影响,是比常人畏冷。

    是真冷啊。

    “德叔…”虽然冷,裴卿卿还是闷着鼻头叫人。

    也就是进门来的中年人,这家民宿就是德叔开的。

    但裴卿卿不知道的是,德叔上面的东家,另有其人。

    这里真正的老板,是竹颜。

    裴卿卿更不知道的是,不仅是德叔,这整个镇子,都是竹颜的。

    德叔他们,这个民宿里的其他人,曾在私下窃喜过。

    说裴卿卿是他们的东家夫人!

    说他们东家,也就是竹颜,对裴卿卿可好了,就没见过竹颜对哪个姑娘如此上心过!

    十有**,裴卿卿就是他们的东家夫人无疑了!

    德叔是来给裴卿卿送饭菜的,德叔穿着大棉袄,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裴姑娘饿了吧?我给你拿了些饭食过来,裴姑娘趁热吃点吧。”

    只是裴卿卿不晓得,德叔这是把她当成东家夫人一样的照顾敬重。

    裴卿卿不知德叔心里的想法,冷的她都没劲儿去猜人心,不过见德叔把饭菜捂在怀里温着,怕被风吹凉了,裴卿卿心中划过一阵动容,“有劳德叔了。”

    德叔将饭菜摆在了火炉旁边,笑着说,“裴姑娘客气了,快些吃吧,这天冷,一会儿就凉了。”

    裴卿卿抿唇点点头,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准备吃些。

    德叔就这么看着她。

    就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啊不,也不能这么说,裴卿卿不是女婿,德叔也不是丈母娘。

    反正总之就是这意思!

    德叔是越看,对裴卿卿越满意。

    就像满意自己的儿媳妇一样。

    对,没错,就是这样!

    德叔看着裴卿卿,笑的是一脸的欣慰……

    被人这么盯着看,裴卿卿还真有些吃不下去,不定声色的微微蹙眉。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德叔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裴卿卿觉得,她是不是应该转移一下注意力?

    “那个……德叔,你看见阿琅了吗?”想着,裴卿卿便问了问药琅。

    今儿一天,她好像都没瞧见药琅啊?

    到了这小镇之后,在外人面前,裴卿卿都是称呼药琅“阿琅”的。

    德叔他们也都知道,裴卿卿跟她口中的阿琅是姐弟。

    一听裴卿卿问起药琅,德叔笑着道,“他啊,今早问了我镇上药铺的位置,该是出门买药去了吧?也是他嘱咐我,若是他没赶回来,让我给你送饭食来。”

    “你这个弟弟,可真心疼你这个姐姐。”说到最后,德叔还不忘夸赞药琅一句。

    现在像药琅这般会照顾人的少年不多了,容貌又生的好,温润如玉,清秀可人的。

    德叔要是有个女儿,都想把女儿嫁给药琅!

    咳咳,当然,只是开玩笑的这么一说罢了。

    首先德叔没有闺女。

    听闻德叔说的,裴卿卿如画的眉心一蹙,又望了望外面鹅毛飞雪的天气,药琅这个时候在外面,她不放心。

    想着,裴卿卿便就站了起来,“德叔,外面风雪这么大,我不放心阿琅一个人在外,我去找找他……”

    “唉……裴姑娘…”只是她刚站起来,就被德叔给拉住了,“裴姑娘,这会儿外面风雪这么大,你可不能出去呀!你弟弟适才特地嘱咐过,你身子虚弱,不宜吹风,不要你出门寻他,过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

    “可是……”

    “裴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公子也在外寻药,你弟弟若真有什么麻烦,公子会搭把手帮忙的!”德叔拉着她,将她拉回火炉旁坐好。

    虽然有德叔这么说,但裴卿卿还是有些不放心。

    但德叔说,竹颜也在外面寻药,想来若药琅遇到什么麻烦,有竹颜帮忙,倒也不会出什么事儿才是。

    然后,德叔大概是怕她没人的时候又往外面跑,所以德叔也就不走了,留下来陪裴卿卿聊聊天儿,闲话家常。

    德叔一口一个裴姑娘的,却不知他口中的裴姑娘早已是名花有主,有夫之妇了。

    还一个劲儿的以为,裴卿卿跟他们东家竹颜是一对儿呢!

第593章: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

    这也就是裴卿卿心里担心着药琅,并未注意到德叔脑子里的念头,否则指不定要怎么翻白眼呢!

    然后再吐槽一句,她怎么就跟竹颜扯上关系了?!还一对儿呢!

    她跟竹颜,哪像是一对儿了?!

    药琅按着德叔说的地方找过去,果然找到了一家药铺。

    外头的风雪实在是大,药琅罩着披风,还是挡不住风雪往脖子里钻。

    说是药铺,若不仔细瞧,都发现不了这是间药铺。

    店门,啊不,只是间普通的泥屋子罢了,木窗关的紧紧的,只是外面挂着一面被风雪覆盖的药铺招牌。

    但总算是找到了,药琅缩了缩胳膊,收起德叔给他的地址,裹紧了披风,上去敲门。

    药琅以为,是风雪太大,这个小镇平时又没什么生人来,所以这药铺才关起门来做生意。

    但药琅不知道的事,屋子里边有个熟人。

    听闻敲门声,竹颜往内屋回避了一下。

    然后由药铺掌柜的去开门做生意。

    “来了来了……别敲了!这风雪这么大,不搁家窝着,跑出来瞎溜达啥!”掌柜一边说一边跑去来门,这掌柜的是个中年人,跟德叔年纪差不多,称呼也差不多。

    这掌柜的姓张,平时左邻右舍的,大家都叫他张叔。

    张叔开了门,瞧见敲门的竟是一个美少年,当场楞了一下。

    除了他们公子,张叔活了大半辈子,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生的这个好容颜的少年郎。

    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药琅裹着纯白的狐皮披风,风雪飘落在肩头,为他平添一份圣洁。

    用这风雪小镇上的八卦来说,这少年郎,就像是那雪山上的白狐修炼成精了!

    “掌柜的,打搅了,我来买药。”最后还是药琅先开口。

    才将张叔从惊艳的目光中拉回神来,“哦哦……买药是吧!外头雪下得这么大,冷着呢!快进来吧!”

    果然,有时候看人第一眼,看的就是他的脸。

    就药琅这张脸,连一把年纪的张叔都为之迷倒。

    连忙就招呼着药琅进门,外头冷。

    药琅进门之后,屋子里充斥着 一股药香味儿。

    瞧着展柜上的各类药材,药琅点点头,外边看不出来,里边儿倒有点像个药铺的样子。

    而且光是闻味道,药琅就只知道,这家的药材,药性都是纯正的。

    不像是京师里的那些个药铺,为了谋利,多数都在原药材上动了手脚。

    “不知小公子要买些什么药材,可有药方啊?”张叔态度很是热情。

    来抓药,总得有个药方吧?

    有药方,才好按药方配药啊。

    别看他这间药铺地儿小,但有句话说,麻雀虽小,可五脏俱全哪。

    张叔这间不起眼的小药铺,药材可是齐全的很。

    平时这镇上大大小小的伤病,可都是靠张叔这里救治的。

    药琅也不拖沓,直接从怀兜里掏出一张药方,“烦请掌柜的按这上面的抓药。”

    张叔拿了药方,笑呵呵一看,这不看不要紧,看了药方之后,掌柜再看药琅的眼神,就有些怪。

    药琅那也是明眼人啊,一看张叔脸色不对,药琅也皱了皱眉头,“可是掌柜的这里缺了药方上的药材?”

    “啊不不……”张叔立马摆手,“只是瞧着小公子这张药方上,有几味不常见的药材,需得费时去找找,你看我这儿药材这么多,人老了记性也不好,就请小公子在这儿稍后片刻,我这就去给小公子配药。”

    “费时无妨,烦劳掌柜的费心了,我在这儿等着便是。”有药材便好,费点时间又何妨,只要能把药方配齐全了。

    然后掌柜的就转头配药去了。

    “阿爹……”这个时候,从里屋出来一个莫约十五六岁的少女。

    穿着一身棉袄,扎着两个麻花辫,一看就是此处土生土长的小姑娘。

    只是,这小姑娘刚从里屋出来,上一秒探出头来,下一秒视线扫到药琅身上,就错不开了!

    小姑娘也是单纯,药琅什么也没说,只是听到声音,往她那看了一眼,小姑娘就脸红了。

    “你这丫头,外头风雪这么大,你又野到哪去了!”正在抓药的张叔也是听到声音,停顿了一下手头的动作,责备的瞧了一眼那小姑娘。

    虽是责备的话,但张叔的语气中,分明是宠溺的。

    这小姑娘就是张叔的闺女,名字就是一味药的名字,叫当归。

    这名字,是张叔去世的媳妇儿给取的。

    因为早年张叔还年轻的时候,时常要冒着风雪,出去采药或是打猎。

    常年活动在雪上之上,危险可想而知。

    于是便给闺女取名当归。

    当归不只是一味药材,还含有另一层寓意,生当复来归。

    意思是盼着年轻时的张叔游离在雪山周遭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家。

    打从张叔媳妇儿去世之后,张叔就一手带大了闺女当归,开了这间小药铺。

    张叔看着他闺女欢喜,可是他闺女眼睛就像是黏在了药琅身上,怎么也错不开!

    张叔哪能看不出来啊,连他方才第一眼看到药琅的时候,也颇为惊艳。

    但一看这个手里的药方,张叔又得叹口气。

    看来他闺女是没希望咯。

    “掌柜的,药方可配好了?”药琅适时的问了问。

    至于人家小姑娘眼含羞涩的眼神儿,药琅像是没瞧见一样。

    只关心药方配好了没有?

    “你要配药啊!我可以帮你啊!”当归分分钟就插嘴进来,一溜烟的就跑到张叔身边去了,“阿爹,给我配吧!”

    说着就要抢张叔手里的药方。

    可张叔没给她,板了自家闺女一脸,“你连药材都认不全,还想给人家抓药呢!若是抓错了一味药材,可就砸了你阿爹的招牌。”

    张叔哪会不知道自己闺女的心思,看这少年郎容貌生的好,被人家迷上了吧?!

    出息!

    张叔用眼神跟自家闺女说话。

    当归被说的不高兴,嘴一撇,扯着张叔的衣袖低声说,“阿爹!你怎么当着外人的面儿这么说我呢!哪有你这样贬低自己闺女的!”

    她还想在那位少年公子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呢!

第594章:没戏!

    张叔没再同自己闺女说笑,而是将配好的药材拿给药琅,“小公子,这是你要的药材,都给你配齐了。”

    张叔可是瞧出来了,这小公子可是连看都没看他闺女一眼,倒是配好了药方,更让这小公子动容。

    说明这药方对小公子很重要。

    “多谢。”药琅拿了药,礼貌性的道了声谢,然后又掏出个碎银子,给张叔。

    只是张叔却拒绝了一下,“这太多了,这些药材用不着这么多钱。”

    “无妨,掌柜的收着便是。”药琅的碎银子塞到了张叔手里。

    基于盛情难却的原则,张叔还是收下了。

    只是药琅还在瞧着他。

    “额,小公子还有什么吩咐?”银货两清,怎么药琅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的药方。”药琅抿唇开口道。

    “哦!对对!药方,瞧我这记性!”张叔说着,就往后招呼着,“当归,快把桌上那药方拿来!”

    当归一听,有机会能和药琅接触,顿时就眉开眼笑,“哦!好!”

    虽然当归小姑娘还不知道药琅叫什么名字。

    但就是她眼中见过最好看的小哥哥了……

    拿着药方,走进药琅的时候,当归居然还有些不好意思,“药,药方……”

    张叔一看自家闺女的出息,自己拿了药方,交到药琅手里,“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小公子莫怪,这是小公子的药方。”

    “多谢。”拿了药方和配好的药材,才算是银货两清。

    再然后,药琅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出来这么半天了,也不知道裴卿卿怎么样了?

    药琅着急赶回去,冒着风雪,脚步也在加快。

    “阿爹!你怎么让他走了啊!”药琅走了,当归在后面不肯干!

    她都没来得及和人家说句话,人就走了。

    当归撇着嘴,一脸的不开心。

    张叔看得出自己闺女的心思,只是没有说穿,“人家是来抓药的,药抓好了,自然就走了。”

    这么一说,当归就更不开心了。

    一跺脚就走了!

    使小性子呢。

    “看来你这女儿是看上人家药琅了。”就在这时,方才回避的竹颜挑眉走了出来。

    一开口就是一声调侃。

    也不知道他在调侃药琅,还是张叔。

    “公子……”张叔有些羞愧,对竹颜的态度毕恭毕敬,“我这丫头少不更事,让公子见笑了。”

    “无妨,就是因为少不更事,所以才真挚不是吗?”竹颜优哉游哉的勾唇道。

    张叔没再接话,不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而是因为,竹颜不是会跟他们闲话家常的人。

    不过这回,竹颜倒挺有兴致,跟张叔闲话两句。

    张叔不开口,竹颜便往那坑上一坐,“张叔,你可知方才那少年郎是何人?”

    张叔闻言迟疑了一下,“这……”

    显然是不知道。

    且不说这辈子没出过这一亩三分地的小镇,对外面的环境吧,几乎是一无所知。

    其二吧,是没想到竹颜会跟他聊起刚才抓药的少年郎。

    张叔虽不知道那少年郎是谁,但这小镇上就这么几个人,张叔哪会不知道,那少年郎是竹颜带来的人。

    “他可是药王山庄的少庄主,你闺女的那点心思,还是趁早断了的好。”免得小姑娘以后为情伤神的,尤其是像当归这样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那是典型的拿得起,放不下。

    竹颜说这么多,可不要跟张叔介绍药琅的。

    他是想告诉张叔,药琅不是什么普通人,更不会在这地方呆一辈子。

    所以啊,小姑娘对药琅的那点心思,还是在它萌芽之前,给它掐断的好。

    一听闻药琅是药王山庄的少庄主,张叔脸上的表情明显诧异了一下。

    没想到那少年郎竟是药王山庄的少庄主?

    即便张叔常年不曾出过这小镇,但药王山庄的大名,还是听过的。

    或者说,学医的,或是做药石买卖的,没有不知道药王山庄的。

    “多谢公子提醒,当归那丫头只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见过什么生人罢了,劳烦公子挂心了…”如果说张叔刚才就知道,自家闺女没希望,那么现在,张叔就更确定了,没戏!

    就像竹颜说的,药王山庄的少庄主,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个小镇上,不过就是个过客罢了。

    张叔听劝,竹颜点点头,也算没有白费唇舌。

    忽而竹颜又想起别的什么。

    正经瞧了一眼张叔,道,“刚才药琅来抓了些什么药?”

    药琅没病没痛的,居然跑来抓药?

    不对!

    竹颜突然意识到,或许药琅抓药,不是给自己的。

    回想起在德叔那儿的时候,私下瞧见过药琅熬药。

    连药渣,药琅都烧了个干净。

    或许是他疏忽了什么?比如药琅熬的药……

    是给裴卿卿喝的?

    他虽然隐约觉得有些怪,但也没问过。

    如今想来,越发觉得怪。

    想着,竹颜的脸上便不禁严峻了起来,在张叔回话之前,又追问了一句,“刚才的药方可有留下?”

    一看竹颜突然像是变了脸色,张叔摇了摇头,“药方被那小公子拿了回去,并未留下。”

    张叔心疑着,怎么竹颜一下子脸色就变了?

    刚下不好好好的吗?

    不过,“那小公子抓的药材,我记得。”

    “都拿了些什么?”竹颜紧接着追问道。

    竹颜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张叔说话的时候,明显迟疑了一下,“说起来,那小公子抓的,都是些给女人调养身子的药材……想来是有妻室了吧……”

    刚才抓药的时候,看到那张药方,张叔就看出来了。

    那张药方上的药材,都是些给女人调养身子的药材。

    所以哪怕是没听竹颜说起药琅的身份时,张叔也感叹着,他闺女是没希望咯。

    若非有妻室,哪用得着抓那些药呀?

    张叔想着。

    然而,却惹得竹颜一记白眼,“药琅不过一个刚成年的小娃娃,哪来的妻室!”

    真不是他要怼张叔,张叔也太不会看人了!

    什么叫药琅有妻室了?!

    不过就是个小娃娃罢了,毛都没长齐,还妻室呢!

    不过因此,竹颜便越发的断定,药琅抓的药,是给裴卿卿喝的。

    调养身子……难道是裴卿卿的身子……

第595章:你喜欢她?

    显然,竹颜像是想到了什么?

    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眉宇间带着不一般的严峻,“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雪樱子务必给我盯牢了。”

    说罢,不等张叔点头,竹颜行色匆匆的就走了。

    瞧着竹颜着急离去,张叔在后面一阵懵圈,愣是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赶在药琅进门之前,竹颜在外面把他拦了下来。

    瞧着突然拦路的竹颜,药琅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事儿吗?”

    并且还不动声色的把手中提的药材,往披风里缩了一下。

    明显是不想被竹颜看见。

    不过可惜,竹颜已经知道了。

    药琅藏药的小动作,哪里躲得过竹颜的眼睛,“我刚瞧见你从药铺出来,你去买药了?”

    盯着药琅洁白如玉的脸,想看看他会不会说实话?

    竹颜看似随口的一问,但药琅不是没听出来他语气中的意味深长。

    但,药琅现在已经不是最初那个藏不住心事,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药琅了,相反的,好歹在白子墨身边跟了这么久,别的没学到,淡漠二字,药琅不说写了个十成十,多少也是感染上几分的。

    于是便用淡漠来掩盖自己的心思,“我买什么好像跟你没关系吧?我做什么事,难道还需要向你竹颜公子报备吗?我也没花你的钱吧?竹颜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了?”

    其实药琅心里不是没有揣测和担心。

    他担心,竹颜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竹颜说,刚刚看到了他从药铺出来……

    在这种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药琅绝对相信,竹颜远比他和裴卿卿更有能力。

    药琅表面淡漠,话也说的冷漠,但越是这样,看在竹颜眼里,就越显得欲盖弥彰。

    便越发断定,药琅有事瞒着他。

    或者说,是裴卿卿有事。

    本来,裴卿卿怎样,于他来说,谈不上有什么关系。

    可偏偏,得知裴卿卿有事,他便是做不到不闻不问,心中……放心不下。

    原来,拿得起,却放不下的人竟是他自己。

    如果说到了现在,竹颜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他就是在自欺欺人了。

    他分明……是喜欢上了裴卿卿……

    喜欢了那个自称有夫之妇的女人。

    可她却也真的是有夫之妇……

    看样子,药琅是不打算跟他说实话了?

    竹颜勾唇一笑,透着丝丝冷意,“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知道了麽?只要是我想知道的,就没有办不到的。”

    但其实,他已经知道了。

    所以药琅说不说,其实也没什么紧要。

    但,看药琅这个样子,便是应证了他的猜测,裴卿卿真有事……

    也是他大意,没能早些明白自己对裴卿卿的心意……

    不,应该说,是他没能早些承认自己对裴卿卿萌生的心意……

    所以才会大意了,没能早些察觉到裴卿卿的异常。

    原来她那般畏冷,竟是有原因的?

    竹颜不傻,甚至可以说是见多识广,他又怎会不知道,调养身子几个字意味着什么……

    在竹颜转身的瞬间,药琅看不见他眼中掠过的冷凉。

    裴卿卿出了这种事,白子墨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吗?

    就算药琅看不见竹颜眼中冷怒的火气,但是光是竹颜的背影,那就是一个怒气冲冲的啊!

    药琅一下子就急了,“站住!”

    当即就拦住了竹颜的去路。

    竹颜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药琅清秀的眉心一皱,“你想做什么?!”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竹颜不以为然的勾唇,眼中却是凛冽的,“我只问你一句话,裴卿卿是不是……有事?”

    一个大男人,怎么好说女人家的问题……

    尽管竹颜说的很含蓄,但药琅没有听不出来的,如果说竹颜的目光是凛冽的,那药琅便是闪烁的,“若非被你带到这个鬼地方来受罪,她能有什么事?”

    可竹颜哪是那么好忽悠的?尤其是药琅说话这言辞闪烁的,能糊弄得了竹颜才怪呢。

    “药琅,我说过,即便你不说,我也能知道。”药琅虽是在糊弄他,但不可否认,药琅的话叫竹颜神思了一下,不,应该说是反思。

    本来带裴卿卿出来,只是他的私心作祟罢了。

    可是那时的他,并未明白自己的心意……

    或者说,是他那时并未承认自己的心意,对自己自欺欺人。

    如果是现在,他定然不会再带裴卿卿来此地,让她受这天寒地冻之苦。

    但他并不后悔,至少让他看清了自己对裴卿卿的心意究竟几何。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就算药琅不说,他也有法子知道。

    但,有一点,他还得问问药琅。

    “白子墨,知道吗?”

    他要问的,就是这句话。

    白子墨,知道吗?

    别看竹颜平时漫不经心,云淡风轻的,但认真起来,那凛冽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人心。

    药琅被他盯的有些架不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竹颜,单从药琅闪躲的眼神中,就看出来答案。

    白子墨,他知道。

    然后,竹颜没再说话,而是转身就要走,脸色难看的紧。

    可就在竹颜刚迈开脚步的时候,药琅开口了:

    “你喜欢她?”

    这个她说的是谁,药琅和竹颜都心知肚明。

    竹颜顿了一下,因为是背对着药琅,所以药琅看不见他眼睛里的波动。

    回答药琅的,只是竹颜的一个背影。

    望着竹颜的背影,药琅很明白其中深意。

    再然后,药琅就回屋去了。

    裴卿卿还在等他呢。

    药琅回来,先去熬好了药,才拿去给裴卿卿。

    “卿姐姐,趁热喝吧。”药琅回屋的时候,德叔正陪着裴卿卿在屋子里闲聊。

    一见药琅端着药来了,德叔立马就想过来接手,嘴上唠着,“裴姑娘这喝的是什么药呀?闻着都觉着苦呢…”

    在德叔伸手来的时候,药琅不着痕迹的躲避了一下,并未正面回答德叔的问题,“有劳德叔替我陪卿姐姐说说话,德叔就先去忙自己的吧,这里有我。”

    药没接着,德叔动作卡了一个,但也不介意,只呵呵笑道,“好,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叫我一声儿就行。”

    药琅点点头,德叔这才出去了。

    瞧着药琅打发了德叔,裴卿卿长出一口气。

第596章:只会耍嘴皮子吗?

    其实和德叔闲聊,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德叔开口闭口跟她聊的,都是竹颜那个人!

    偏德叔聊的热情,她委实不好打断。

    裴卿卿都要怀疑,竹颜是不是德叔的儿子了?!

    回想起德叔夸起竹颜时的自豪,可不就跟一个做父亲在夸自己的儿子一样!

    “瞧你一脸疲累的模样,莫不是德叔很难缠?”药琅将汤药交到她手里,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随口道。

    裴卿卿笑着摇了摇头,“倒也不是难缠,只是德叔一直在跟我夸竹颜!”

    说着,也不忘要喝汤药。

    忍着苦味儿,裴卿卿一仰头,一如既往的苦!

    不,是比之前的更苦!

    “药琅,你是不是换药了?!”裴卿卿一张脸都要皱到一起去了。

    苦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苦的她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见她苦成这样,药琅拍了拍的后背,怕她吐出来,同时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颗蜜饯。

    不,是冰饯。

    塞到裴卿卿嘴里,好让她缓解一下苦味儿。

    冰饯入嘴,顿时又冰又酸。

    这哪是什么冰饯,就是颗冰梅子吧?

    每回裴卿卿喝药,都要平息好一阵儿,药琅淡淡一笑,“不是换药了,只是这里的药材,药性要浓纯些。”

    “对了,你方才说德叔跟你说竹颜,他都说了些什么?”

    药琅看似随口一问,但心里有他自己的思量,也是在有意转移裴卿卿的注意力。

    竹颜刚刚还承认了,喜欢裴卿卿。

    想必连德叔都看出了竹颜对她的心意,所以才在她面前提及竹颜的吧?

    好加深她对竹颜的印象。

    “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劲儿的夸竹颜聪明,夸竹颜白手起家,能有现在的家业,全是自己一手打下来的……”裴卿卿并未注意到药琅的神思,她觉得她嘴里现在有三重味道。

    又苦,又冰,还酸。

    一边说话,一边吐舌头,努力给自己缓解嘴里的味道。

    药琅闻言默然了一下。

    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却并未说出口。

    不可否认,竹颜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天底下就一个竹颜。

    可裴卿卿已经成家了,只能说,竹颜没有早点遇到裴卿卿吧?

    药琅倒有股替竹颜感叹的意味儿。

    “药娃娃,你在想什么?”裴卿卿一抬头,正好看见药琅若有所思的模样。

    药琅抿唇,“没什么……”

    他与竹颜没有很熟,所以他没必要把竹颜的心思说出来,免得增加裴卿卿的困扰。

    ……

    南阳。

    此时此刻的南阳,已是大军压境。

    两军对垒,犹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裴少枫率领的先锋军,已对阵在南阳城门外。

    慕楠煜则镇守在后方主力军中,远远望着裴少枫带兵攻城。

    裴少枫带兵攻城,作为敌方的北宫琨,何尝不是严阵以待。

    站在城墙搂上,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盔甲人头,北宫琨微微蹙眉,“非澜,你看这一仗该怎么打?”

    北宫琨旁边的,正是慕非澜。

    即便隔得有些远,慕非澜也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后方坐镇的慕楠煜。

    煜王兄,好久不见了。

    慕非澜不露痕迹的在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云淡风轻,偏头在北宫琨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只见北宫琨听了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好!非澜不愧是第一谋士!若此战胜了,本太子重重有赏!”

    “谢太子。”慕非澜淡淡颔首,“天凤兵马当前,我不便出面,预祝太子旗开得胜。”

    有了主意,啊不,是战略!

    有了战略,慕非澜在不在都没什么要紧的,北宫琨表示出一副很理解慕非澜的意思,“好,你就先回避一下!”

    毕竟慕非澜是天凤的皇子,虽说是被遗弃的皇子,但北宫琨不是不能理解,慕非澜不想在天凤兵马面前暴露自己的心情。

    然后慕非澜就默然的下了城楼,剩下的事,有北宫琨去办,用不着他担心。

    没人比他更明白北宫琨想要打胜仗的心。

    北宫琨勾了勾手指头,立马就有将士上来听候差遣。

    北宫琨没有明着吩咐,只是像刚才慕非澜那样,在将士耳边低语了两句,然后将士便退了下去。

    执行命令去了。

    北宫琨得意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胜利,冲着城楼下喊道,“下方叫阵的是什么人呐?前来叫阵,怎么也不自报家门哪?”

    有意提高了嗓门儿,好让对方的人听见。

    也就是裴少枫。

    裴少枫骑在战马上,一身的戎装,手中的长戬直指城楼上,北宫琨的方向,嗓音浑厚道,“天凤少将,裴少枫。”

    裴少枫看不见听见他的名字时,北宫琨微微眯起的眸子。

    裴少枫的名字,北宫琨不是没听过。

    听闻前段时间,裴少枫凭一己之力,平定了天凤南境,杀了戎狄可汗,降服了戎狄。

    可谓是一战成名。

    这虽是北宫琨第一次看见裴少枫本人,便是远远看着,就能感觉到裴少枫作为将军的威压气势。

    但,若说怕裴少枫,那是不可能的!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少年将军裴少枫,以少将军的战绩谋略,区区一个少将军的职权,本太子都替少将军觉得太屈才,不若少将军弃暗投明,为我神昭效力如何?本太子可以允诺少将军,官位随便少将军挑!少将军以为如何啊?”怎么听,这些个话都像是挖墙脚。

    对裴少枫抛出了橄榄枝。

    好像只要裴少枫答应来神昭,为神昭效力,便是让他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职也不在话下。

    同时对天凤乾帝,北宫琨更是不屑嗤鼻,真不知道天凤乾帝是不是脑子坏了?

    像裴少枫和慕非澜这样的人才,却都被委屈对待。

    啧啧啧,这样的君王,何必跟着他,为他尽忠呢?

    但其实,北宫琨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招安裴少枫,哪是那么容易的。

    在北宫琨看来,裴少枫也是个愚忠的人!

    裴少枫见过的战场,绝对比北宫琨多,要论起领兵打仗,说句自夸的话,两个北宫琨他都未必放在眼里。

    就北宫琨这点拖延时间的小伎俩,裴少枫哪会看不出来,“神昭太子就只会耍嘴皮子吗?”

第597章:少将军是想违抗军令吗!

    只是让裴少枫忧虑的是,不知道北宫琨还会有什么后招?

    若非有后招,北宫琨这么拖延时间是为了什么?

    北宫琨原本脸上得意的笑容僵了一下,裴少枫竟敢说他只会耍嘴皮子?!

    好一个裴少枫,看他等会儿还能不能这么狂妄?

    北宫琨冷哼一声,刚刚吩咐去办事的将士又回来了。

    来的正是时候。

    回来的不止是将士一人,还绑了好些人来。

    全都是朔城的百姓。

    将士看押,百姓一个接一个的被同一条麻绳绑着手腕,哆哆嗦嗦的被迫前行。

    来到了城楼上。

    诸多百姓被绑上了城楼,裴少枫当即就瞧见了,顿时皱起了眉头。

    北宫琨是想拿无辜的百姓做肉盾?

    简直是岂有此理!

    裴少枫冷着脸,手中紧紧捏着长戬。

    “裴少将军,初次交锋,本太子有份大礼要送给你!”北宫琨在城楼上面冲着裴少枫喊话道。

    显然就是如裴少枫所料的那样,北宫琨是要拿这些个百姓做肉盾!

    裴少枫咬牙,“两军交战,北宫太子是想借一些无辜百姓来冲锋陷阵不成?太子不觉得自己此举太无耻了些吗?!”

    一句无耻憋到了嘴边,裴少枫上过的战场以来,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主帅!

    竟然拿无辜百姓来冲锋陷阵?

    然而,北宫琨压根儿就不觉得自己无耻,口气中掩盖不住的得意,“裴少将军此言差矣,两军交战,贵在胜败之分,这叫谋略懂不懂?”

    谋略?

    裴少枫听的咬牙切齿,这叫谋略?

    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神昭太子,竟也不过是个无耻之辈!

    不知是被谁推搡了一下,城楼上发出一声惨叫声。

    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被绑的百姓们惊吓过度,现在即便是有人推他们一下,都能把他们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刀架到脖子上,谁能不害怕啊?

    何况他们只是些无辜百姓罢了,大部分都是些妇孺。

    “这样吧,本太子不若跟少将军打个商量如何?”即便是隔得远,北宫琨也能瞧见裴少枫脸色铁青,但是他高兴啊,“本太子听闻,少将军骁勇善战,那就不如来个一命抵一命的游戏如何?少将军杀我一将士,我便杀你天凤一百姓,少将军以为这买卖可划算?”

    这些个百姓的性命,可都捏在他手里,只要他一声令下,她们绝对活不到下一秒。

    啊不,现在准确的说,是这些百姓的命,都取决于裴少枫才对。

    不知裴少枫对他的提议可感兴趣啊?

    北宫琨悠悠自得,那叫一个得意!

    裴少枫杀他一个将士,他便杀一个天凤百姓,这买卖,裴少枫不亏吧?

    这南阳城中,天凤的百姓可有不少人呢。

    应该够杀的。

    看着裴少枫说不出话来,北宫琨得意的哈哈大笑,仿佛已经赢了这场仗。

    听闻北宫琨喊着一命抵一命的游戏,如果可以,裴少枫恨不得飞上城楼,打烂北宫琨那张无耻卑劣的嘴脸!

    但是他不能。

    现在他们是被动的一方,北宫琨手里又有天凤的百姓为质……

    那么多百姓,无法令裴少枫不忌惮。

    北宫琨非但卑劣无耻,他还是个疯子!

    竟然拿百姓做防守。

    将人命视为游戏,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太子?

    北宫琨猖狂又得意的笑声响在城楼上,仿佛就像是胜利者的笑声。

    这个时候,慕楠煜打马走近过来,看着裴少枫半天没动静儿,“裴少枫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迟迟不发兵攻城?!”

    我们的煜王殿下,好像没瞧见城楼上被北宫琨绑来的百姓一样?

    刚才北宫琨的喊话,难道煜王都没听见吗?

    这会儿裴少枫脸色冷峻,所以也没给慕楠煜什么好脸色,“煜王,神昭太子绑了我天凤的百姓作为人质,若是强攻,那么多的百姓可就没命了。”

    大敌当前,谁又能笑的出来?

    当然,除了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北宫琨。

    要说慕楠煜,那绝对是鲜少瞧见裴少枫这么严肃冷峻的样子,一时间像是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然后又觉得自己才是主帅,不能被裴少枫的气势压一头啊!

    于是慕楠煜抖擞了一下肩膀,轻咳一声,摆出一副威严脸,“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这么简单地道理,难道还需要本王教你吗?!百姓的命是命,难道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了?!少将军可别忘了临行前父皇的旨意!务必要拿下南阳,还有,本王才是主帅!如何指挥,本王说了算!”

    很显然是在说,裴少枫没权利发号施令!

    别以为父皇封他坐先锋,就有权利调兵谴将了!

    慕楠煜可以说是在警告裴少枫,别忘了他才是主帅!

    他的话,才是军令!

    裴少枫闻言微微眯起了眸子,偏头睨了一眼慕楠煜。

    那一眼,莫名的令慕楠煜神慌了一下。

    他不得不承认,他压不过裴少枫身上的威压。

    裴少枫语气冷峻的开口,“煜王的意思,是不管城上百姓的死活?”

    慕楠煜没有带过兵,打过仗,他不明白将士们舍生忘死为的不就是保家卫国吗?

    他身后的将士们,哪个是没有家人的?

    他们的家人,跟城上的百姓有什么不一样?

    就这么不顾百姓的死活下令攻城,难道煜王就不怕动摇军心吗?

    裴少枫冷峻的眼色,就像在说,不懂就闭嘴!

    即便裴少枫嘴上没说出来,但看在慕楠煜眼睛里,就算是裴少枫没有那个意思,他也看成了那个意思!

    裴少枫,这是瞧不起他麽?!

    慕楠煜感觉自己反被裴少枫压了一头,顿时心气就上来了,“少将军这是想违抗军令吗?!”

    他说攻城!裴少枫没听见吗?!

    这回,裴少枫还真没打算听慕楠煜这劳什子的军令。

    只要他不开口,看慕楠煜指挥得了谁?

    慕楠煜也不太了解身后的将士们了。

    将士们,只服从他们认服的将领。

    一看裴少枫不理他,慕楠煜当即就要发飙了,“裴少枫你好大的胆子!大敌当前,你竟敢漠视本王的军令?!”

第598章:算漏了一个人

    “来人呐!将裴少枫拿下!军法处置!”既然裴少枫不识抬举,那就别怪他拿裴少枫立威了!

    “……”

    然而,没人鸟他。

    后面的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是没人听命行事,对裴少枫动手。

    裴少枫依旧威风凛凛的坐在马背上,这一刻的裴少枫,便就像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

    显然,相比起慕楠煜,裴少枫更得军心,更让将士们信服。

    没人听他的,慕楠煜顿时就涨红了一张脸,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或者说是恼羞成怒,“一个个的没听见本王说话?!都想造反吗?!”

    “……”

    裴少枫没发话,还是没人理他。

    最后还是先锋营副将向慕楠煜开口,“煜王殿下,这敌军当前,岂能处置少将军!煜王如此,岂不是涨敌军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此话一出,后面顿时就传来一阵一阵的附和。

    这个时候,敌军当前,怎么能军法处置少将军呢?!

    煜王此举,不是涨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吗?!

    哪有这样当主帅的!

    言下之意,就差明着说,慕楠煜不会领军了!

    不会领兵,还非得逞威风!

    以为战场上是他的煜王府吗?任由煜王逞威风!

    战场上逞威风,那是要拿命去博的,煜王懂吗?

    “你!”如果说上一秒慕楠煜是恼羞成怒,那么现在,是羞怒不行了!

    被一个小小的副将当众打脸,他这个主帅的脸面往哪搁啊?!

    慕楠煜气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却又不好发作!

    被裴少枫瞧不起就算了,居然连个副将都赶来轻视他?!

    听听刚才那话,什么叫他涨敌军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这不明摆着打他的脸吗?!

    这是让他在众多将士们面前丢脸啊!往后他还怎么稳定军心?!

    慕楠煜委实气的不轻,但敌军当前,实在是不宜发作,最后差点没把自己憋的冒黑烟!

    最后,慕楠煜恶狠狠地咬着牙,冷眼瞅着裴少枫问,“裴少枫!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别告诉本王,你是想不战而退?!”

    慕楠煜的脸色,诚然就写着我不同意四个字!

    裴少枫如果因为城楼上的几个百姓,就想不战而退,他绝不同意!

    他还要靠拿下南阳的战功,回朝自保呢!

    否则朔城水患一事,少不得要追责于他!

    指不定慕玄凌现在在朔城,怎么搜罗他的罪证呢!

    眼下南阳战功,是他唯一自保的屏障。

    这一仗,他一定要赢,也必须要赢!

    可说来说去,还不是得仰仗裴少枫麽?

    真不是瞧不起慕楠煜,要是没有裴少枫,就凭慕楠煜自己,他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吗?

    裴少枫默然了,不可否认,他确实犹豫了。

    若此时攻城,城上百姓必然会遭北宫琨屠杀。

    可出兵哪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裴少枫心里左右为难,眉间紧皱,一时间像是难下决断。

    “怎么着,裴少将军这是内讧了呀?”就在这时,城楼上又传来北宫琨不屑且得意的声音。

    他这还没出兵呢,裴少枫他们就先内讧起来了?

    呵,击垮裴少枫,原来如此容易。

    不过一群老弱妇孺就能逼得裴少枫不敢动,啧啧啧,看来远近闻名的裴少将军,也不过如此嘛。

    不过,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主意呢?否则哪用得着慕非澜提醒他啊?

    北宫琨无比得意的想着。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得意忘形的北宫琨忘记了,还有句话,叫做意外。

    意外意外,往往都是发生在意料之外的事情。

    比如……

    “报!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殿下……”突然跑过来一个探子兵,匆忙的跪在北宫琨面前,瞧着灰头土脸的毫不狼狈,“启禀太子殿下,不好了……后方…后方……”

    “没用的东西!把舌头锊直了再说话!后方怎么了?”北宫琨开口就是一顿训斥,但心中却敲响了一个警钟。

    后方的探子兵,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跑来?还一口一个不好了!他哪里不好了!

    没看他正跟裴少枫对阵吗?!

    “太子殿下,我们后方遭人突袭……后方军已经…已经都降了……”探子兵战战兢兢的说着。

    北宫琨一听,当场就直了眼,“你说什么?!”

    一把,就将探子兵给提了起来,“你敢假传军情?是不是活腻歪了!”

    后方军背靠神昭,怎么可能被人突袭?

    这探子兵是活腻了不成?竟敢假传军情?!

    “卑职不敢……”吓的探子兵连连求饶,“卑职不敢假传军情……后方军确已归降……太子殿下明鉴啊……”

    “太子。”就在这时,慕非澜来了。

    算是从北宫琨手里解救下了那探子兵,连忙就缩到了一旁,不敢靠近北宫琨。

    慕非澜一来,北宫琨立马就抓着他的衣领问,“方才那探报可是真的?!”

    后方军是他们的主力军,若是遭人突袭,这仗还怎么打?

    慕非澜也是皱了皱眉头,“我们算漏了一个人。”

    一看就不是假的。

    说是算漏,但其实是不是真的算漏了,只有慕非澜自己心里清楚。

    从慕非澜嘴里说出算漏了一个人,北宫琨一听,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是谁?!”

    谁敢坏他好事?断了他的后方军?!

    是谁?!

    北宫琨满眼凶狠,好像让他知道了那个人是谁,他就要将那人剥皮抽筋一样!

    北宫琨就差没气的暴跳如雷。

    眼看他就要逼退裴少枫了,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敢在背后捅刀子?!

    可想而知,北宫琨能不生气吗?!

    气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镇南王。”从慕非澜嘴里,吐出三个沉重的字眼来。

    镇南王。

    相比起北宫琨的气急败坏,慕非澜则要冷静多了。

    没人知道,镇南王的出现,原本早在慕非澜的意料之中。

    不过是碍于被北宫琨瞧出端倪,此刻不得不做做样子罢了。

    可北宫琨,一听是镇南王,刚才还张牙舞爪的,下一秒就泄气了,“皇叔?”

    怎么会是他?

    “不想镇南王竟会亲自带兵,降服了我们的后方军。”慕非澜点头,算是与北宫琨解释道,顿了一下,又说道,“太子还是要早做准备才是。”

第599章:未战先降

    镇南王来了,今日怕是就没有胜算了。

    至少北宫琨是没有胜算了。

    至于其他的,就不是慕非澜该操心的事儿了。

    自有镇南王和裴少枫去交集。

    而北宫琨,该早做准备才是。

    为自己打算打算,或者说,想想该怎么应付镇南王?

    北宫琨恐怕千算万算,没算到最后会败在镇南王的手里。

    没算到会是镇南王,带兵降了他的后方军。

    要问此刻北宫琨的心情,绝对是想破口大骂!

    北宫琨像是气的有些发抖,“好一个皇叔!好一个镇南王!好一个北宫焱!”

    要是头顶能冒烟,北宫琨恐怕已经被气的黑烟滚滚了!

    北宫焱,就是他继位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而城楼上发生的一幕,也悉数被裴少枫瞧在眼里。

    虽然他听不见北宫琨他们说了些什么?但看上去,像是出了什么岔子?

    由于慕非澜很巧妙的站了个北宫琨对面的位置,借北宫琨的身形挡住了自己,所以裴少枫以及慕楠煜并未瞧见跟北宫琨说话的人,是慕非澜。

    从裴少枫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北宫琨的背影,像是再跟什么人说话。

    都不跟他们叫板了。

    也不像是要出兵的样子?

    裴少枫暗自猜测着,能让北宫琨分神的,恐怕是南阳城内出了什么事?

    虽说裴少枫猜的不全对,但也算是**不离十。

    裴少枫怕是也想不到,出事的不是南阳城内,而是北宫琨的后方军被人给端了。

    裴少枫更想不到的是,这一仗,非但不是不战而退,反而是要不战而胜了。

    就算是天上掉馅饼,怕是也没有这么好的事。

    于北宫琨来说,现在这情况,说是前有狼,后有虎都不为过。

    前面裴少枫的大军压境,后面又有镇南王的逼近,北宫琨就像肉饼一眼,被夹在了中间。

    虽说镇南王勉强算是‘自己人’,但是,北宫琨可不认为他这个皇叔是自己人。

    若是自己人,怎会带兵降了他的后方军?!

    这不是明摆着帮裴少枫那头,断了他的后路吗?!

    没了主力军,他拿什么对抗裴少枫?

    难道真就凭这几个老弱妇孺吗?!

    北宫琨越想越觉得气不过,抽起身旁将士手中的佩刀,一刀就砍在了一个妇人身上。

    只听见那妇人惨叫一声,便没了性命……

    紧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接连死北宫琨的刀下。

    慕非澜是看在眼里,没人看见的地方,慕非澜握紧了拳头,一贯与世无争的眼中掠过一丝冷光。

    北宫琨,杀的都是他天凤的百姓。

    他知道,北宫琨是在杀这些百姓泄愤。

    就在北宫琨的长刀要落在一个幼子身上的时候,慕非澜动了。

    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北宫琨落刀的手腕,低声道,“太子即便是杀光城中所有的人,也改变不了镇南王逼近的事实。”

    有慕非澜的这一阻拦,北宫琨倒是停下了屠杀的动作。

    看到北宫琉屠杀百姓,下方的裴少枫都已经扬起了手,刚要下令的时候,不防有人阻止了北宫琨。

    裴少枫下令的手势顿了一下,他仔细瞧了瞧,但就是看不清那阻止北宫琨的是何人?

    慕非澜总是很巧妙的回避开裴少枫他们的目光,不让他们看到他的脸。

    北宫琨冷哼一声,“不过就是几条蝼蚁贱命罢了,本太子不高兴,杀了又能如何!”

    杀几个人,都不足以泄他心头之愤。

    “杀了人,太子泄愤了吗?”慕非澜看似不以为意的口吻,却隐有几分怼北宫琨的意味儿。

    “你……”

    “太子,当务之急,不是杀人泄愤,而是在镇南王赶来之前,太子该先行回宫,免得给镇南王发难的机会,太子想必比谁都清楚,镇南王是定不会轻易放过试图破坏两国盟约之人。”

    也就是太子你。

    在北宫琨发飙之前,慕非澜随口就给他堵了回去。

    神昭与天凤的盟约,是镇南王和白子墨一手签订的。

    这便像是镇南王的逆鳞,谁若想要破坏这份盟约,镇南王必定是第一个不答应。

    白子墨,也的确没让他失望,找来了镇南王救场。

    要说真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人,慕非澜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虽然北宫琨很不高兴,很不乐意,很不甘心!

    但是,慕非澜说的对,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回宫找父王给他做主,参那北宫焱一本!

    纵使不甘心,北宫琨最后也只能忍下这口恶气,阴沉沉的扫了一眼下面的裴少枫,以及天凤兵马,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一甩衣袖就走了。

    瞧见北宫琨撤了,裴少枫他们在下面有点没明白过来。

    “这是……神昭太子这是撤兵了吗?”慕楠煜不确定的问道。

    裴少枫没说话,但是眉眼间的思虑很重,北宫琨突然撤兵,明显就是不对劲儿?

    一看南阳城下的兵马都对着北宫琨撤离走了,一看就是撤兵了,慕楠煜第一个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神昭太子果然只有耍嘴皮子的能耐!未战先降,神昭兵马不过如此,哈哈哈!”

    未战先降……

    也不知道慕楠煜是哪知眼睛看到北宫琨是未战先降了?

    人家不过是后院起火,先撤了而已。

    算是给慕楠煜捡了大便宜。

    捡了便宜还卖乖,以为自己多厉害似的?

    “少将军,你看这……”先锋副将也觉得不对劲儿,敌军怎么忽然就撤兵了?

    显然是请示裴少枫的意思,让裴少枫拿个主意,还攻城不攻城了?

    裴少枫蹙眉沉思了片刻,嘱咐道,“当心有诈。”

    说不定是北宫琨诱敌深入的计策,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突然退兵,实在是蹊跷,裴少枫不得不怀疑。

    “有什么诈啊?依本王看,那神昭太子就是个纸老虎,只敢在嘴上叫嚣两句,我们还没出兵攻城,他们就吓的落荒而逃了!”如果说刚才 北宫琨叫嚣的有多得意,那么现在,慕楠煜便也是如北宫琨一般无二的得意嘴脸。

第600章:相当憋屈

    诚然就是以为自己不战而胜了。

    说人家北宫琨是纸老虎,好歹人家北宫琨还敢叫几句,他慕楠煜叫嚣过吗?

    还好意思说别人是纸老虎。

    真真是不觉得臊的慌。

    慕楠煜的笑声,引得裴少枫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侧目看了一脸得意的慕楠煜。

    煜王是哪知眼睛看到北宫琨落荒而逃了?

    虽然他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北宫琨,绝不是落荒而逃。

    看来是有什么人给北宫琨添了什么麻烦?

    “来人啊!准备给本王攻城!”慕楠煜压根儿就没瞧见裴少枫忧思的脸色,高兴还还不及呢!北宫琨这是拱手将南阳城让给他了啊!

    拿下南阳,还不是一声令下的事儿!

    “……”

    然而,对于慕楠煜下令指挥攻城,还是跟刚才一样,没人动!

    也就是没人理会他的命令。

    这是在战场上,没几个人愿意听一个毫无信服度的军令。

    啊不,应该说,没人愿意听一个毫无信服度的主帅的令。

    显然将士们更认同裴少枫这个将军。

    慕楠煜下令攻城,几个副将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裴少枫。

    明显就是请示裴少枫的意思。

    “你,你们是要造反吗?!没听见本王的话吗?!”没人执行他下的攻城之令,慕楠煜原本得意的嘴脸又再一次的黑了下去。

    简直是岂有此理!

    眼里还有他这个主帅吗?!

    慕楠煜委实气的不轻,他一个主帅,说的话竟然都没人听!

    不仅是没面子的事,更是没权威的事儿啊!

    然后,慕楠煜的火气蹭的一下就对准了裴少枫,“裴少枫你想干什么?!身为少将军,违抗军令你该当何罪?!”

    底下的将士们不将他放在眼里,慕楠煜丢了面儿,便想在裴少枫面前找回面子。

    最关键的,还是裴少枫没将他放在眼里!

    斥责裴少枫,违抗军令,该当何罪?!

    在军营中,违抗军令,算是最大的罪名了。

    然而,没人信服他,就算慕楠煜再怎么发飙,他也不过是个光杆司令罢了。

    裴少枫不发话,愣是没人理他。

    这些将士们,那都是跟随裴少枫出生入死过的。

    岂是慕楠煜能比的?

    虽说慕楠煜是皇子,但在军营,或是战场上,可不是官职高就好使的。

    在军中,将士们信服谁,谁才是能发号施令的将军。

    慕楠煜就差要气的从马背上跳起来了,凶狠狠的瞅着裴少枫,甚至以违抗军令来给裴少枫施压。

    可还是那句话,在战场上,没人把他当成是煜王。

    有本事,就凭实力让将士们心服口服。

    否则,就闭嘴安静点儿。

    裴少枫虽然没说话,但看着慕楠煜的眼神儿,已经说的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主帅,在这儿发什么牢骚?

    还别说,别看裴少枫平时脾气挺好的,待人温和,但到了战场上,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比起平时的好脾气,披上战甲的裴少枫,则多了一丝狂妄。

    压根儿就没把慕楠煜的叫嚣放在眼里。

    有能耐,自己攻城去。

    “好,好你个裴少枫!竟敢违背本王这个主帅下的军令!你眼里还有本王,还有父皇吗?!”慕楠煜气的咬牙切齿,面色铁青的。

    说话都咬着后牙槽。

    还搬出了乾帝来压裴少枫。

    别以为他不知道,裴少枫,还有身后的这些将士,都不服他这个主帅。

    但那又如何?别忘了他是父皇钦定的主帅!

    裴少枫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是不服父皇的旨意吗?!

    裴少枫是不是以为上了战场,就可以如此目中无人?!

    待回京之后,看他不在父皇面前参一本!

    慕楠煜恶狠狠的给裴少枫记上了一笔账。

    听闻慕楠煜把陛下都搬了出来,裴少枫怎么着也要表示表示啊,不急不躁的口吻道,“煜王言重了,我不过是谨防城中有诈,以防不测罢了,煜王也不希望我们攻城之后遭敌军伏击吧?”

    “你!”慕楠煜被堵的哑言。

    裴少枫这是在说他不懂行军打仗吗?

    就算裴少枫没有那个意思,可慕楠煜也听出了那个意思。

    明明就是不将他放在眼里,还敢强词夺理?!

    慕楠煜的脸色,已经不是一脸铁青可以形容的了,黑青,还是乌黑乌黑的那种,看着裴少枫,像是随时会把他按着打一顿一样!

    这要换个没人的地方,慕楠煜还真就得打人!

    但这些多的将士们都看着呢,他哪能对裴少枫动手啊。

    非但不能动手,还得咽下这口憋气。

    如鲠在喉,咽不下又吐出来,慕楠煜被噎的脸色黑压压的,恶狠狠地扯着嘴角,“你的意思,是不攻城了?”

    慕楠煜黑青的脸上,就写着两个字,憋屈!

    相当憋屈。

    不仅不能把裴少枫怎么样,还得跟裴少枫好言好语的说话。

    真真是能把自己憋出内伤来。

    裴少枫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想攻城了的意思?

    别忘了拿不回南阳,他交不了差,裴少枫也跑不掉!

    “我何时说不攻城了?”裴少枫面不改色的随口道。

    “裴少枫!”慕楠煜蹭蹭的就要火冒三丈了!

    咬着裴少枫的名字,像是要把他咬碎一样。

    裴少枫,这是在耍他吗?!

    然而,慕楠煜气的发飙,裴少枫只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

    我们的煜王殿下,又从裴少枫那淡淡的一眼中,看出了‘你哪像个主帅的样子’的意味儿。

    顿时又是一阵心火上涌。

    不过在煜王发作之前,裴少枫动了。

    轻轻一抬手,指尖勾了勾。

    往往这个手势,就表示要下令了。

    把慕楠煜飙到嘴边的话硬是给憋了回去。

    裴少枫的一个手势动作,后面的将士们便齐刷刷的严阵以待。

    比慕楠煜气急败坏的‘军令’要管用多了。

    总是心火难平,但一看裴少枫准备攻城了,慕楠煜也就先咽下了这口气。

    等拿回南阳,再找裴少枫算账不迟!

    慕楠煜恶狠狠的想着。

    然后,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就像刚下北宫琨会无缘无故撤兵一样,就在裴少枫将将要下令攻城的时候,忽而,城门就打开了。

第601章:王侯气势

    然后,在裴少枫严谨的目光注视下,似乎瞧见城中扬起了漫天的飞灰。

    像裴少枫这种耳力极佳的人,当即便听见了漫天飞灰中,传来铁骑践踏的声音。

    裴少枫顿时脸色一凝,语气冷肃的下令,“所有人,戒备!”

    光是听声音,裴少枫便知对方来了很多人。

    而且都是骁勇的铁骑军!

    就连身下的战马,似乎都听见了危险在逼近,不安的踏步起来……

    面对强劲的敌人,战马也是会惶恐不安的。

    裴少枫勒紧了马缰,安抚着身下焦虑的战马。

    同时紧盯着城中逼近而来的铁骑军。

    莫非是北宫琨去而复返了?

    “这是什么回事?!”哪怕慕楠煜在愚笨,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除非是聋子,才听不见那么多铁骑践踏逼近的声音吧?!

    如果说刚才,慕楠煜还一脸的怒气难平,那么现在,哪还顾得上什么怒气,谁知道来的是些什么人呢?!

    但肯定不是自己人!

    上一秒,慕楠煜还摆出他煜王的架子。

    下一秒,连自己身下的战马都要牵不稳了。

    一秒,两秒,三秒……

    接近了,更接近了……

    漫天的飞灰中,飞驰而来一个威武的身影。

    后面跟着威风凛凛的铁骑军。

    “镇南军?”看清出现在视线里的铁骑军之后,裴少枫闪了闪目光。

    竟是镇南军。

    是啊,他早该想到的,能逼退北宫琨的兵马,放眼整个神昭,除了镇南军,还能有谁?

    看到镇南军的时候,裴少枫明白了北宫琨不战而退的原因。

    而领着镇南军飞驰而来的,除了执掌镇南军的镇南王还能有谁?

    虽是敌对关系,但裴少枫不得不承认,镇南军果然是他见过最强盛的军队。

    光是远远瞧着,便给人一股肃杀之气。

    镇南王北宫焱一马当先,一出城门口,一个勒马,驰骋的战马啼鸣一声,前蹄高高跳起,光是一匹马,就能让人看出镇南王的威严。

    裴少枫严阵以待,随时做好对战的准备,看着勒马停在自己面前不足十米远的北宫焱,一时间裴少枫有些拿不准北宫焱的用意?

    或者说是来意?

    若他的猜测属实,北宫琨是被这位镇南王给逼走的,那这位镇南王这么做又有何用意?

    虽说裴少枫没见过北宫焱,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镇南王。

    且不说他能带动镇南军铁骑,一个王侯与生俱来的气势和威仪是伪装不了的。

    镇南王身上,就有这种气势和威仪。

    北宫焱勒马驻停,后面的镇南军铁骑也纷纷停了下来。

    一个个气势如虹的。

    就事论事的讲,裴少枫不得不承认,若真要打起来,他的兵马怕是干不过镇南军的铁骑……

    裴少枫悄悄打量着北宫焱和他身后的镇南军,同样的,北宫焱也在打量着裴少枫他们。

    互相打量了一阵儿之后,最后还是北宫焱先开口,“你们谁是主帅?”

    他的声音就跟他的人一样,威武而洪亮。

    虽然这镇南王上了年纪了,但那一身的战甲,气势逼人,可想而知其年轻时候的风姿。

    甚至还曾经有过一句传言,天凤的战北候,便是镇南王年轻时候的翻版。

    北宫焱问谁是主帅,慕楠煜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不敢接话。

    刚才叫嚣的比谁都厉害,这会儿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这样的主帅,还指望有人服他呢?

    说句难听点儿的,简直就是给将士们丢人!

    在战场上,面对敌军的时候,身为将士,命可以丢,骨气和士气却是不能丢的。

    何况还是主帅?!

    其实就算慕楠煜他们不说,人家北宫焱也不瞎啊。

    就算不认得慕楠煜他们的人,还能看不出他们的装备吗?

    看战甲,看战马,一眼便能看出谁是主帅。

    北宫焱一眼便瞧出,慕楠煜是主帅。

    只是这个主帅,似乎有点儿胆怯啊?

    北宫焱微微眯起了眸子,心想着,天凤乾帝这是没人了吗?看这样子,这个乳臭未干的主帅,怕是连战场都没上过吧?

    想来应该是个皇子?

    但皇子又如何?战场上可不是看身份的,看的是上阵杀敌的本事。

    乾帝派这么个毛头小子就想拿回南阳?他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乾帝异想天开?

    不是他瞧不起天凤的兵马,今日若不是他及时赶来,就凭这个主帅带兵,怕是连北宫琨都赢不了。

    虽说北宫焱不至于是冷嘲热讽的脸色,但是眼神中,多多少少是有些轻视慕楠煜的。

    换言之,轻视他们所有人。

    包括裴少枫和他身后的兵马。

    “想必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昭镇南王吧?我乃先锋少将裴少枫,不知镇南王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面对北宫焱的威严气势,裴少枫第一个站出来回话的。

    尽管镇南王没有轻蔑的意思,但哪怕是轻视都不行。

    裴少枫不允许有人轻视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所以裴少枫说话的口气,也可以说是比较狂的。

    丝毫没有惧怕北宫焱的意思。

    逼退北宫琨,又带兵赶来,就像他说的,镇南王唱的,这又是哪一出啊?

    裴少枫语气凌厉,气势也甚是逼人,比起镇南王的威仪,丝毫不见胆怯,可谓是毫不逊色。

    但裴少枫也瞧的出来,北宫焱似乎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否则就不会停在这里跟他们废话了,而是刚才就直接杀了上来。

    裴少枫一时间,倒真捉摸不透北宫焱意欲何为?

    “裴少枫,便是前些时日降服了戎狄的裴少枫?本王听说过你,你是个有胆识的。”听闻裴少枫自报家门,没成想从北宫焱嘴里夸了裴少枫一句。

    相比起旁边的那个主帅,裴少枫的确是个有胆识的。

    看来乾帝还不算太昏聩,知道找个将帅之才的人来攻克南阳。

    裴少枫凭一己之力,大破戎狄的事,北宫焱不是没有听说过。

    当时他就曾夸过,这个裴少枫,是个人才。

    “镇南王谬赞,愧不敢当,不知镇南王今日到此,是何用意?莫非是要与我天凤开战?”

    北宫焱说了半天,也没说他是来干什么的?

第602章: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裴少枫索性就直接问了。

    不问清楚,裴少枫心里始终觉得忐忑。

    毕竟镇南王是个强劲的对手,也仅有当年的白子墨曾与其打成平手罢了。

    话说回来,天凤与神昭的休战盟约,是镇南王和白子墨一手签订的。

    怎么如今,镇南王是想亲自破坏这份盟约吗?!

    哪知,裴少枫的话,反倒叫北宫焱笑了笑,“用意?少将军以为本王有何用意呢?本王若想开战,又何须在此与你等多费唇舌?”

    难道裴少枫看不出他什么用意麽?

    若不是他替裴少枫他们赶跑了北宫琨,他们指不定要怎么伤亡惨重呢?

    再说了,他若想开战,用不着在这儿跟裴少枫他们多费唇舌吗?

    “镇南王的意思,是不想开战?”裴少枫有些不确定的问。

    他若没理解错,北宫焱的意思,是不想开战?

    所以,北宫焱来……难不成是来讲和的?

    这可就有点儿出乎裴少枫意料之外了。

    不过,北宫焱会来这儿,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是吗?

    如果说裴少枫是紧绷的,那北宫焱就更像是来踏青的,“少将军不必如此紧张,我神昭与天凤的盟约,乃本王与战北候一手订立的,如今两国百姓安居乐业,民生富足,本王断不容许有人企图挑起战乱,殃及两国百姓。”

    话虽然是这么说,北宫焱并无恶意,像是来踏青的。

    不过是带着铁骑军来踏青的。

    但话说到最后,北宫焱气势十足。

    就像他说的,他断不会容许,有人挑起战乱。

    好不容易平和这么多年,两国相安无事,天下太平,百姓富足,有什么不好的?

    可偏偏,总有人野心勃勃之人,就是不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北宫琨这货私下集结兵马,等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北宫琨已经出兵到了南阳。

    北宫焱便也就没有出兵阻止,毕竟是他神昭的太子,只要北宫琨不是太过分,他不好与之为难。

    再者说,北宫琨只是带兵占据了南阳而已,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与天凤开战。

    毕竟南阳这地方,本就是个三不管之地,谁的拳头硬,谁就说了算。

    若非白子墨传书信与他,今日北宫焱也不会过问南阳之事。

    北宫焱话说的明白,裴少枫也听的明白。

    听闻北宫焱没有要开战的意思,不可否认,裴少枫心里松了口气,“既然镇南王没有要开战的意思,那为何贵国太子侵占南阳,杀我将士,掳我百姓?!”

    最后两句,裴少枫语气充满了质问。

    像是要北宫焱给他一个交代似的。

    准确的说,是给天凤一个交代!

    既然没有要撕毁盟约开战的意思,那北宫琨突然出兵,侵占南阳,屠杀天凤的将士和百姓又是什么意思?!

    “侵占?少将军这话说的,可不明智。”对于裴少枫的质问,北宫焱不以为然的松松筋骨,浑厚的口吻道,“之前霍霄出兵,征战南阳,那本王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天凤侵占南阳在先?”

    “南阳是个什么地方,无需本王说,少将军应该也很清楚,南阳之地,天高皇帝远,谁有实力,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这个道理,少将军不会不明白吧?”

    “……”裴少枫哑了言。

    他不得不承认,北宫焱说的没错。

    是这么个道理。

    南阳本就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就像北宫焱说的,南阳太难搞皇帝远的,谁有实力,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北宫焱说的慢慢悠悠的,却叫裴少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只不过裴少枫没想到,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镇南王,说话竟是这般的……他能说不沉稳麽?

    一点都不像是身为镇南王的老沉!

    说话还带着趣味儿。

    所以,现在的意思是,此番北宫琨带兵侵占南阳,是个误会的意思?

    “少将军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见裴少枫不说话,北宫焱又开口问道。

    “……”裴少枫还真有些没话说,“镇南王的意思是……”

    北宫焱这么问,是有话想说?

    “……”

    “等,等一下!”就在北宫焱张嘴,刚要说话的时候,不防就有人抢话。

    一直缩着没吱声的慕楠煜像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镇南王没有要开战的意思,然后立马就要开始表现属于他的地位了!

    慕楠煜勒着马缰,打马上前来,往裴少枫面前一凑,占据主导位!

    对着镇南王笑道,“久闻镇南王大名,今日有幸得见镇南王英姿,本王不胜仰慕,既然……”

    “你又是哪位?”慕楠煜话没说完,就叫北宫焱打断了,脸上的笑容当即就僵硬了一下!

    镇南王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不认识他?!

    摆明是故意下他的面子呢?!

    慕楠煜脸上的表情僵硬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若是自我介绍一下吧,自己面子又不好捡回来!

    若是不说话吧,指不定怎么被人在背后笑话呢……

    毕竟对方是大名鼎鼎的镇南王!

    本是想在镇南王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地位及权威,哪成想会被镇南王出言给他难堪……

    偏慕楠煜又不好发作!

    在镇南王面前发作,无疑是自找难堪啊。

    “镇南王,这位乃我朝大皇子,煜王殿下,也是此番的领军主帅。”慕楠煜不好捡回自己的面子,最后还是裴少枫帮了他。

    给北宫焱‘介绍’慕楠煜的身份。

    也算给慕楠煜挽一下颜面。

    省的慕楠煜下不来台。

    北宫焱听着,硬朗的脸上没啥表情变化,不以为然的说了句,“原来是煜王殿下。”

    就算裴少枫不说,北宫焱也猜到了慕楠煜的身份。

    在北宫焱的眼里,慕楠煜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值得一提!

    北宫焱说话淡淡的,但听着,颇有一股瞧不上慕楠煜的意味儿。

    至少慕楠煜是这么认为的!

    又一个瞧不起他的!

    慕楠煜脸色一僵,但还是保持着笑脸,“镇南王是前辈,本王理应礼遇。”

    说是赔笑脸都不为过,尽管笑的干硬,但慕楠煜还是扯出一脸的笑意,“既然镇南王说起,无意与我天凤开战,那想必北宫太子一事,是有什么误会,当着镇南王的面儿,本王可以向镇南王保证!我天凤素无挑起战乱之心,你我两国仍旧一如既往的交好,待本王回京后,定会如实禀报父皇,镇南王大义,亲自助我等平息南阳之战,以维系两国盟约!”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0841/ 第一时间欣赏庶女撩夫日常最新章节! 作者:公子轻影所写的《庶女撩夫日常》为转载作品,庶女撩夫日常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庶女撩夫日常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庶女撩夫日常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庶女撩夫日常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庶女撩夫日常介绍:
剖腹,取子,欺她,骗她,辱她,毁她,这一点一滴的血债,必须血偿。
这辈子,亲情薄凉,她便摒弃亲情,父爱无情,她便不需要父爱,谁若待她不仁,就休怪她不义,顺便捡起上辈子错过的男人。
据说,她宠夫如命,在外人面前冷漠无情,在她男人面前温顺的像只小绵羊。
据说,她心狠手辣,谁要惹了她男人,下场必定凄惨。
据说,她极其善妒,是个十足的妒妇,哪个女人敢靠近她男人,她便毁其容,断其骨。
裴卿卿:我的男人只有我能欺负!
战北侯:你们不知道被自己女人‘宠’的滋味儿,美妙极了。
庶女撩夫日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女撩夫日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女撩夫日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