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你也要喊我姐姐吗?
她可没忘记,上回在侯府,竹颜还故意踩她的裙角,差点没害得她磕一跤!
“不错!”哪知,竹颜却正儿八经的回答她,没错,他要采的药材就在这里。
“……”裴卿卿默然,露出不大相信竹颜的眼神儿,“什么药材长在这种地方?!”
这鬼地方,连人都要冻死了!
药材长在这里,能活吗?!
一路走过来,别说花草树木,绿树成荫了,就连野草都难得见到一株。
能有药材?
还值得竹颜这么大费周章跑来的药材?
那得是什么样的稀释药草啊?!
“等过两日你就知道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就是这两日了。”对于裴卿卿的问题,竹颜回答的不以为然。
都到这儿,还要卖个关子。
裴卿卿嘁了一声,没再理他。
赖得搭理他!
害得她受这份罪!
冻死人的。
裴卿卿虽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但是吧,还别说,跟白子墨成亲以来,她还真变成娇生惯养的没啥区别了。
现在离开这个火炉,怕是她真得冻死!
“吃些饭食吧。”喝完姜汤,药琅又给她拿了碗饭,让她多少吃点儿。
气候本就不好,要是再生病了,虽说他是大夫,可这地方,要买药材怕是都不容易。
看着凉了的饭菜,裴卿卿叹了口气,虽然不想吃,但是身体是最大的本钱,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生病。
到时候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于是乎,裴卿卿拿着碗,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菜,至于味道嘛,冷饭冷菜能尝出些什么味道,权当是填饱肚子罢了。
吃完饭之后,在药琅动手之前,竹颜瞅到机会,殷勤的替裴卿卿收拾了碗筷,并且借机会往她身边一坐,“我知道,这些时日委屈了你,不过你放心,采到药材之后,我们立马就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瞧着竹颜动作极快,就一屁股坐下去了,药琅都不知道说他些什么才好!
于是也就坐着没理他。
三人围着一个火炉取暖,听闻竹颜说要补偿她,裴卿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谢谢您了!在我冻死前,就盼着您老能早些采到您的药草!”
这话中那是赤.裸.裸的带着嘲讽!
真是懒得搭理竹颜。
还补偿她呢?
她不需要什么补偿,盼着他赶紧采到药草才是真的!
她可不想冻死在这里。
一晃眼,都过去半个月了,也不知道白子墨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都没法送消息给白子墨。
这地方,怕是连鬼都不愿意来,消息都送不出去。
这要不是什么能令人起死回生的药草,都对不起她跟竹颜跑一趟!
“……”竹颜明显被噎到了一下,但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和脸蛋,他也就不忍心怪她。
“还是很冷吗?这样有没有好些?”插话的,是药琅。
药琅说着,便又握着她的手,给她呵气取暖。
药琅毕竟是个男子,他的手比裴卿卿的手大上很多,可以完全把裴卿卿的手捂在掌心。
瞧着药琅捂着裴卿卿的手,给她取暖,竹颜顿时眯起了眸子。
“还是药娃娃对我最好,我已经好多了……”
“你们干什么呢!”
哪知道,裴卿卿话还没说完,竹颜就跳了起来!
一把,就把裴卿卿的手,从药琅手心里抽了出来,“男女男授受不亲!你们不懂吗?!”
“……”裴卿卿懵了一瞬。
就连药琅都没想到竹颜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
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啊不是,什么叫他和裴卿卿男女授受不亲?
他和裴卿卿,一直都是姐弟相处。
碍着竹颜什么事儿了?!
竹颜跳这么高做什么?
摆明是竹颜自己对裴卿卿有想法吧?
真以为药琅看不出来呢?
药琅以一种‘了然于心’的眼神儿看着竹颜。
那眼神儿好比在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竹颜你干什么?!”倒是裴卿卿,一下子就甩开了竹颜的手,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药娃娃他是在为我取暖,要不是你,我能跑到这鬼地方来吗?!”
他还好意思怪药琅?!
要不是他,她和药琅能跑到这地方来受这个罪?!
再说了,药琅不过是给她取暖罢了,碍着竹颜什么事儿了?!
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呢?!
药琅就跟她弟弟一样。
竹颜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你……”竹颜颇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儿,瞧着裴卿卿一脸气闷的模样,忽而竹颜倒是笑了,“不就是取暖吗?我也能为你取暖。”
没等裴卿卿反应过来,手就被竹颜捂在掌心了……
竹颜给她捂手取暖,裴卿卿下意识的惊了一下,“竹颜,你是脑子冻坏了麽?我一个有夫之妇,要你给我取暖,合适吗?”
说话间一把就从竹颜的手心中挣脱了,像是竹颜的掌心烫手一样。
她已经不止一次的对竹颜说过,她是有夫之妇。
她跟竹颜非亲非故的,竹颜这么给她捂手,合适吗?
只是莫名的,裴卿卿脸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刚才竹颜给她捂手的时候,没人知道,其实裴卿卿心尖儿颤了一下。
被无情的拒绝,竹颜原本脸上的笑意分分钟就凝固了,“我不适合,那他就合适?!”
药琅不是男人吗?
怎么药琅给她取暖就合适了?!
说话都隐隐磨着牙,只想说,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他给她取暖还不要?
多少人想要都没有呢!
竹颜内心非常高傲的哼哼一声。
裴卿卿都懒得搭理竹颜,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道,“药娃娃喊我姐姐,你也要喊我姐姐吗?”
这竹颜没毛病吧?
还要跟药琅比?
药琅喊她姐姐,竹颜也要喊她姐姐吗?
药琅是弟弟,竹颜也要做弟弟吗?
“……”竹颜又是一噎。
他都不知道被噎了多少回了。
在裴卿卿面前,他总是讨不到便宜!
药琅笑了笑,显然心情挺好。
竹颜嘴角一抽,以鼻音出气的哼哼一声,“谁稀罕!”
第574章:尴了尬了
给她取暖,她还不乐意,搞得好像他故意要占她便宜似的。
真是,谁稀罕啊!
这也就是竹颜自己,要换了别人,这自己说话还打自己脸呢!
不稀罕干嘛要凑过去啊?!干嘛要给裴卿卿捂手取暖啊!
口是心非,说的不只是女人。
男人有时候也会口是心非的。
最后还是药琅给她捂手取暖,竹颜坐在旁边臭着一张脸看着。
一时间空气变得有些安静,偶尔响起火炉里碳火燃烧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竹颜又像是想起了别的东西,嘴角微微上扬。
不知何时,竹颜手里多了一个信件儿,当着裴卿卿的面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瞧着,像是故意拿出来引诱裴卿卿。
裴卿卿没说话,一脸懒得搭理竹颜的表情,她一点都不关心那是什么!
竹颜的事情,她没兴趣。
裴卿卿没被吸引,竹颜也不在意,不紧不慢的拿着信件儿,往火炉里挑了挑碳火,大有一股把信件儿当成火钳使的意思。
“这是最近京师里发生的些事儿,有裴家的,还有南阳的,朔城的,还有……”说到后面的时候,竹颜明显故意迟疑的卡顿了一下,信件儿还在火炉里挑拨着,像是要点燃烧了一样,同时嘴里吐出最后三个字,“侯府的。”
这信件儿上的内容,有裴家的,南阳的,朔城的,最后还有侯府的。
就算前三个裴卿卿都没兴趣,但是侯府的,她也不想知道吗?
竹颜一脸似笑非笑的,分明是有意捉弄裴卿卿!
“竹颜!你故意的!”一听说有侯府的消息,果然,裴卿卿立马就不淡定了,动手就要去抢竹颜手里的信件儿!
这个竹颜,分明是故意的!
还拿着信件儿当火钳使!都要烧到了!
裴卿卿就想去从竹颜手里抢过来,可惜没成功。
竹颜手一扬,裴卿卿就没抓着,“刚才不是还满不在乎麽?怎么?又想看了?”
他就知道,只要一提到侯府,她就得抢。
瞧着竹颜那一脸得意的笑容,裴卿卿都能听见自己磨着后牙槽的声音,额前划下三根黑线,“竹颜!”
她瞧着竹颜那张脸,是越来越欠扁了!
她能抄起她的绣花鞋扇在竹颜那张脸上吗?!
“我在这儿呢,叫我做什么?”竹颜像是没瞧见裴卿卿的咬牙切齿一样,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就差把脸都凑到裴卿卿面前去了!
他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
好听。
“……”裴卿卿何尝不是经常被竹颜噎的说不出话来。
纤细的指尖捏成了拳头,以眼神儿警告竹颜,不要挑衅她的耐心!
否则就算她的拳头不大,也是会打人的!
然而,竹颜还就是要挑衅她的架势,指尖夹着信件儿,就是不给她,再配上一脸‘你能拿我什么样’的表情,裴卿卿感觉自己的好脾气真要用尽了!
本来被冻得就心情不美丽,竹颜还这么捉弄她!
分分钟,脾气,啊不,是火气就上来了。
裴卿卿咬着牙,“竹颜,你最好把信给我,否则……”
“否则什么样?”竹颜挑眉,裴卿卿的眼神儿威胁,对他半点作用都没有。
好像在说,想要信,求我啊的意思!
看着竹颜那欠扁的嘴脸,成功把裴卿卿忍着的火气勾了上来,深吸一口气,磨牙露出个笑容,“我难道没告诉过你,我也会打人的吗?!”
她发誓,她现在就想揍竹颜,不,是非常想揍他!
不仅想,她还就动手了。
猛地一推,猝不及防之下,竹颜就往后倒了去……
裴卿卿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想趁机从竹颜手里抢信。
然而……
想象很美好,结果却悲催了……
“卿姐姐小心……”一看到裴卿卿跳了起来,乍一看就像是要扑上去打竹颜一顿似的!着实把药琅吓了一跳。
只是当药琅想要帮忙,或者说护着裴卿卿的时候,已经晚了……
竹颜连人带信都被按倒了……
或者说是被压倒了……
也不知道是脚滑,还是惯性的原因,信是抢到了,但是人也倒了……
并且不偏不倚,正好压在竹颜身上!
那一瞬间,她的红唇近在咫尺,只要轻轻一下,就能碰到竹颜的唇……
竹颜瞬间就愣住了,女子的清香涌入鼻尖,竹颜眼神深谙了一下。
许是因为天气太冷,她的唇瓣被红的越发的显红了,距离之近,竹颜仿佛都能感觉到她唇瓣上的凉意……
或许连竹颜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刻,他眼睛里多了一股叫做情不自禁的东西。
情不自禁的就想去碰一下那红唇……
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像感觉中的那样,是凉的……
裴卿卿也愣住了,抢到信,第一反应是挺高兴的。
只是来不及高兴一秒,就跟竹颜一样,愣住了……
她都干了些什么?
怎么会把竹颜压倒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个近距离的看清竹颜,距离近的已经不能再近了,都贴到她脸上来了,甚至她都能听见竹颜砰砰的心跳声……
她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在竹颜眼睛里的倒影……
原来竹颜也有一双深谙的眸子,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蹭的一下,不知是羞的,还是尴尬的,裴卿卿脸红了一下。
“卿姐姐!你没事吧!”
就在竹颜的唇要贴上来的时候,好在有人及时救场!
药琅非常及时的把裴卿卿拉起来,阻断了竹颜脑子里的情不自禁……
裴卿卿很是尴尬啊,“我,我没事……”
只是眼神儿明显有些飘忽,她居然压倒了竹颜,也是尴了尬了!
她发誓,这绝不是她的本意。
她只是想抢信而已!
没想占竹颜便宜的……
呃,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啊?
说的好像她要占竹颜的便宜一样……
她保证,她对竹颜,可没有非分之想的意思!
她真的只是为了拿信,看看侯府有什么消息罢了!
总之,她对竹颜,没有非分之想就对了!
可是,她现在怎么觉得这么心虚呢?
而且裴卿卿不知道,她不仅脸红,连耳后根都红了……
竹颜随后也从地上弹了起来,相比起裴卿卿的不好意思,或者说是尴尬,竹颜多少也有些窘,或者说是自己脑子里情不自禁的好事被打断,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第575章:我想打你!
某颜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
裴卿卿眼神飘忽的看了眼竹颜,同样轻咳一下,缓解尴尬,“我……你没事吧?”
她不是故意的。
而且谁让竹颜刚才那么欠扁呢!
他是活该!
这么一想,裴卿卿倒真能缓解些尴尬的心情,也就没有那么不好意思了。
裴卿卿安慰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哪知道,竹颜看她的眼神儿却不太好,“你是猪吗?平时也不见你吃的那么多,差点没压死本公子!”
“……”裴卿卿一噎。
知道她现在想干什么吗?
她想抄起绣花鞋抡在竹颜脸上!砸扁他那张欠扁的嘴脸!
说什么呢他?说她是猪?说她胖说她重的意思?
还压死他了!
她还真后悔,刚才怎么就没压死他!
嘴欠如竹颜,比北宫琉还要嘴欠!
北宫琉好歹还有个白子墨能制衡他一点儿,可竹颜,没人能治得了他!
看着裴卿卿磨牙想打人,是药琅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回火炉边上坐回去,“气大伤身,卿姐姐莫要动气,自个儿身子重要。”
说话时,药琅还给她搭了一下脉。
没什么大碍,药琅才算放心。
裴卿卿现在的身子处于特殊时期,不宜动肝火。
“药琅,我想打人!”看到竹颜,就让人手痒痒!
药琅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但药琅又怎会看不出来,其实打打闹闹之中,何尝不是有感情的?
倒是竹颜,药琅方才给她搭脉的动作,他瞧见了。
微微眯起了眸子,眼中掠过一丝深沉。
说起来,药琅好像,会时不时的给裴卿卿搭脉?
竹颜深沉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量,谁都没有瞧见。
然后,裴卿卿哼哼一声,就没再搭理竹颜,而是去看她好不容易从竹颜嘴里抢过来的那信。
想着有白子墨的消息,裴卿卿就两眼放光。
迫不及待的就拆了信来看。
只是……
她远远低估了竹颜的……该怎么说比较合适呢?
可恶?还是恶趣味?!
根本就没有什么信,信纸上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一张白纸而已!
捏着信纸,裴卿卿吸气吸气再吸气,她发誓,她现在是真想打人!
“你耍我!”裴卿卿捏着信纸,一把就砸在了竹颜身上。
一张毫无分量的信纸,自然是砸不痛竹颜的。
看着裴卿卿炸毛,竹颜眉心轻佻,“我又没说消息在信上,是你自己要扑过来抢的。”
竹颜说的不以为然,还露出一个‘是你自己要扑过来的,怪我咯?’的表情,裴卿卿是越听越上火!
她现在能抡起绣花鞋往竹颜脸上抽两鞋底吗?!
“卿姐姐……”察觉到裴卿卿要生气了,药琅想劝来着,但是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劝的?
竹颜这么戏弄人,确实是有点过分了。
明知道裴卿卿着急想知道侯府的情况,还这么捉弄她。
换了是他,他也得急眼。
“消息在哪儿?”显然药琅的安抚,起不到半点作用,裴卿卿咬着牙,干笑着扯出一个笑脸,问竹颜。
这个笑的还不如不笑呢!
药琅是看在眼里,识趣的不插嘴了。
可竹颜不同啊,他好像就喜欢看裴卿卿炸毛的样子。
把裴卿卿惹得炸毛,他倒是开心了,还往自己脑袋上指了指,“在这儿。”
想要知道京师里的消息,都在他脑子里呢。
裴卿卿扯着嘴角,她不生气,不生气,“还请竹颜公子把脑子里的消息告诉我如何?”
竹颜这是吃准了她想知道侯府的消息。
故意耍她!
一句“可恶”憋在了裴卿卿的喉头。
“想知道?”瞧着裴卿卿明明被他惹得气急败坏,却还要扯笑脸对他,竹颜便越是想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竹!颜!”裴卿卿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咬着竹颜两个字!
忍住了!真是忍不了!
她手痒的很!
不如她今天,就试试做一回泼妇如何?
裴卿卿嘴角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笑的凉幽幽的,“听闻竹颜公子从不对女人动手,不知道有没有被女人打过呢?”
“……”竹颜闻言,微微眯起了眸子,意味不明的瞅着裴卿卿,“你想干什么?”
“我想打你!”说着就开打!
也不管什么招式,对着竹颜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卿姐姐……”药琅在旁边都看懵了!
裴卿卿居然还会打人?!
差点没惊呆了药琅,咽了口吃惊的口水。
但是要说劝架……就算了吧。
以裴卿卿的拳脚,根本就伤不了竹颜。
反而看着她和竹颜这样打闹嬉笑,倒也有一股别样的……温馨?
药琅也不知道这个词用的对不对,但是他还真找不到更贴切的话来形容了。
追的竹颜上蹿下跳,虽然在躲着裴卿卿,但脸上分明是带着笑的,“裴卿卿,你这是撒泼!白子墨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我夫君知不知道不要紧,你知道就行!”裴卿卿动口又动手的,还动脚!
还白子墨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吗?!
白子墨知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你竹颜现在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了吧?
撒泼,她还就撒泼了!
反正这里也没人,这形象她还就不要了。
追着竹颜满屋子打!
也追的竹颜像只猴儿一样,满屋子上蹿下跳的。
但其实,只要竹颜不放水,裴卿卿哪追得上他啊,嘴上也没放过他,“都说竹颜公子温文尔雅,谦谦君子,我呸!有谁知道你其实就是个没人性的伪君子!你从头到脚,除了铜臭味儿,还有别的吗?!”
“裴卿卿!你敢出言不逊!你这是在人身攻击!”竹颜一边躲着她,一边黑了脸。
想打他还不算,居然还骂他!
什么叫他除了铜臭味儿,没别的?
他长得有这么差强人意吗?
竹颜不认为自己的长得比白子墨差!
裴卿卿是瞎吗?!居然说他什么都没有?
她那话中的意思,不就是在说他除了有几个钱,别的什么都没有的意思吗?
他有钱怎么了?有钱犯法吗?
竹颜黑着一张脸,斜眼儿瞅着裴卿卿。
追了半天,裴卿卿都追不动了,在力气上以失败告终……
第576章:你说,我不动手!
停下来之后,裴卿卿喘了口粗气,给了竹颜一个白眼,“我告诉你,识相的赶紧把侯府的消息告诉我,否则别想我帮你采药!”
还人身攻击呢?!她还就人身攻击了这么着?
竹颜这个没人性的,要不是他戏弄她,她能这么不顾形象吗?!
这也就是在这样荒芜的小镇里,要是在京师,侯府那些地方,她是万万不会这么追着竹颜打闹的。
好歹也要顾及一下她作为侯府夫人的形象。
这里就她和竹颜,药琅三个人,疯闹一下也没什么要紧的。
说起来,其实裴卿卿从未像这样疯闹嬉笑过……
哪怕是跟她男人白子墨也没有过。
说归说,闹归闹,有些情分,只能说在不言中吧。
不过侯府的消息,或者说白子墨的消息,她还是要知道的!
竹颜最好赶紧告诉她!
都作弄过她了,竹颜也该说了吧?!
做人可不能太过分了!否则没朋友的!
裴卿卿斜眼儿瞅着竹颜,竹颜既然费心思的找她来采药,说明一定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她一定是有某种作用的。
否则竹颜何必多此一举,带着她和药琅两个累赘来这种地方?
不给她侯府的消息,她就不帮忙采药了!
裴卿卿这算是在威胁竹颜了吧!
不,准确的说,是不算威胁的威胁。
竹颜不以为意的冷嘁一声,“不就是想知道白子墨的消息吗?收起你那张牙舞爪的嘴脸,我倒不是不能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就裴卿卿那威胁,他还真不看在眼里。
竹颜好没气的甩了甩衣袖,形象都被她给追乱了!
他不过就是想逗她一逗罢了,现在逗也逗过了,也没什么不能告诉她的。
听竹颜这么说,裴卿卿脸色才算好点,同样甩袖哼哼,“好,你说,我不动手!”
早这么告诉她不就完了吗?
非得要她‘追着打’竹颜才舒服一样!
看到裴卿卿和竹颜‘休战’,这个时候,药琅就又来劝和,也不能说是劝和,他并没有怎么劝,只是将裴卿卿拉回了火炉旁坐下。
裴卿卿倒也没拒绝,只是她更关心竹颜的下文。
竹颜随后也坐了过去,轻咳一声润润嗓子,方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京师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的事儿,你想先听哪件啊?”
“……”裴卿卿没说话,只是瞥了竹颜一眼。
明知故问!
她想听什么,竹颜不知道吗?
察觉到裴卿卿的眼神儿,竹颜哪会不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我们的竹颜大公子这心里,才有点酸溜溜的呀……
但,竹颜也没再逗裴卿卿,一本正经的作势说道,“白子墨接了陛下圣旨,早已不在京师。”
说到这儿的时候,竹颜语气明显顿了一下。
这个白子墨,自己去朔城也就罢了,居然还把小妹也带去了!
别以为竹颜不知道白子墨的心思,无非不就是把小妹当做人肉票子,好用来威胁他,或者说是警告他。
只是,当裴卿卿听闻白子墨不在京师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也楞了一下,“你说白子墨不在京师?”
接了乾帝的旨意?
竹颜不以为然的睨了她一眼,“早在我们离京的那日,白子墨便相继离京了。”
裴卿卿闻言,默然了。
从她们离京那日,白子墨便离京了?
她竟然一点都没听说过。
都是因为竹颜,这一路都是按竹颜安排的路线走,来到这么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鬼地方,她都怀疑这里是不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竹颜说这里是北境滨州,但谁知道这是滨州什么地方呢?
以她看来,这里不过只是滨州开外的一个小镇罢了。
还是个天寒地冻的风雪小镇。
这一路,也是竹颜有意隔绝了外界的联系,不让她听见关于白子墨的消息吧?!
除了竹颜自己,她和药琅对外面的消息,是半点都不知情。
想着,裴卿卿便有些着急上头,抿唇瞅着竹颜道,“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为什么不能现在才说。”竹颜说的不以为然。
白子墨的事儿, 他压根儿就没兴趣知道好吗?
而且,他为什么要早说。
早说了,好让她这一路都为白子墨牵肠挂肚吗?
“你……”裴卿卿感觉自己被噎到了。
她反驳不了竹颜。
是啊,竹颜为什么不能现在才说?
他就算一路都不说,那也是他的权利。
她没资格,没理由指责竹颜什么的。
毕竟竹颜和她立场不同。
她担心白子墨,念着白子墨,白子墨是她最亲近的夫君,可对竹颜来说,白子墨不过就个外人罢了。
想到这茬,裴卿卿便就冷静了下来,一如既往的清冷沉静,仿佛方才跟竹颜打闹玩笑的人不是她一样。
可这样也就代表,她同竹颜的距离,并不如嬉笑打闹时亲近。
裴卿卿完全冷了脸,眉眼间只剩下清冷,她幽幽沉思着,竹颜话里的信息。
白子墨奉旨离京,回想起离京前,京师里发生的大事,裴卿卿多少能猜到一二。
会让乾帝重视,又下旨叫白子墨离京去办的,恐怕就只有两件事。
其一,是因为那日遇到的传令兵,传回的那份南阳的军情急报。
其二,便是因为朔城水患。
裴卿卿想着,白子墨要么就是去了南阳,要么就是去了朔城。
只有这两件事,算是顶天的大事儿。
至少在她离京前是大事。
至于后面还有没有发生别的事,那她就不知道了。
瞧着裴卿卿自己冥想的模样,竹颜脸上诚然就写着‘不开心’三个字。
他知道,她定然是在想白子墨。
“用不着瞎猜,白子墨去了朔城赈灾。”竹颜凉悠悠的开口道。
真不知道白子墨有什么好的,值得她这般放在心尖儿上!
竹颜自问,他是哪哪都不比白子墨差!
怎么裴卿卿眼里就看不见他似的呢?
听闻竹颜说白子墨去了朔城赈灾,也算是应证了裴卿卿的猜想之一。
她就猜到,不是南阳,便是朔城。
虽然还是没理竹颜,但是裴卿卿的脸色,倒是缓和了很多。
第577章:懂什么叫国家大义麽?
因为她并不担心白子墨的办事能力。
相反,朔城由她男人去赈灾,朔城百姓才能得到应有的救济。
真不是她自夸,赈灾这种事,这要是换了别人去,她还真不觉得朔城百姓能得到应有的救济。
恐怕只有她男人去,朔城百姓才有活路。
想着,裴卿卿脸上便不由得露出一脸骄傲的表情来。
可不就是在自夸嘛,不过夸的,是她男人。
夸自己男人,也跟自夸没多大区别了!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跟白子墨朔城赈灾的,还有凌王。”瞧着她一脸得意的模样,竹颜就忍不住想泼她冷水。
瞧她得意个什么劲儿,前往朔城赈灾的,又不是白子墨一个人。
凌王才是主事的。
“慕玄凌?”一听说还有凌王,裴卿卿便眉头一皱。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毕竟慕玄凌才是乾帝的亲儿子,如此重任,交给凌王也无可厚非。
相比起白子墨,乾帝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得名立功。
赈灾这种事,搞不好也是有风险的。
若赈灾顺利,功劳则是慕玄凌的,可如果不顺利,那罪过……
指不定就得落到她男人头上!
这种事,乾帝父子俩不是干不出来。
但她刚刚也说了,她相信她男人的实力,肯定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裴卿卿倒也没有很担心。
白子墨去了朔城,那,“南阳呢?”
想着,裴卿卿便随口问了一句南阳的情况。
白子墨去了朔城,那南阳又是谁去的?
放眼朝堂,除了她男人,她还真想不到谁还有那么本事,能够再次收复南阳?
裴卿卿不傻,当日南阳的军情急报,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否则也不会用急报传回京师。
霍霄一死,若南阳当真再次有祸乱,还有谁能够平复的了?
想着,裴卿卿便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霍霄去世这才多久,南阳便有了变故……
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
裴卿卿没忘记,当时她用一块假的飞鸾青玉,骗得慕玄凌暗度陈仓,偷偷去了神昭。
随后不久,霍霄便被人暗杀了,现在,南阳又生祸乱……
这一切,难道不是变相的巧合吗?
听裴卿卿问起南阳,竹颜说话酸溜溜的嘁笑一声,“你一介女流,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我还以为你只关心白子墨呢?”
他还以为,她只关心白子墨呢?
怎么?还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
裴卿卿给了他一个白眼,“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听过没有?亏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呢,懂什么叫国家大义麽?”
瞅着竹颜的眼神儿,好像在说,你除了知道赚钱,还知道什么?
古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听过没有?
国家国家,国在前,家在后,没有国,哪来的家?
嘁,竹颜这种人,果真是除了满身的铜臭味儿,什么都不懂。
不,他不是不懂,只是不看在眼里罢了。
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主!
竹颜也不例外!
这话,都把竹颜听笑了,“国家大义?你一个女人,懂什么国家大义?”
瞧着竹颜这一脸瞧不起的嘴脸,裴卿卿冷呵一声,“女人怎么了?你瞧不起女人?女人怎么就不能懂国家大义了?”
竹颜这是在瞧不起女人麽?!
还是瞧不起她?
哼,女人怎么了?
谁说女人就不能懂国家大义了?
瞧着她一副要较真儿的模样,竹颜当即适时的转移话题,“你是女人,我不跟你争!”
“嘁。”裴卿卿不屑的嘁了一声。
好像谁想跟他说一样?
我还懒得跟你说呢。
以为自己是谁啊?谁都想上赶着巴结他麽?
就算竹颜是一尊金灿灿的财主,可是在这种地方,有钱也不好使!
瞧着裴卿卿和竹颜拌嘴,药琅是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
裴卿卿跟竹颜的关系,分明不像是嘴上的那样生分。
嘴上说的互相嫌弃,可其实……感情很好。
这个感情,指的并非是男女之情,但……却又酷似男女之情。
因为药琅看的出来,竹颜对裴卿卿,衍生的是男女之情。
裴卿卿,只是把竹颜当成朋友罢了。
隔了好一会儿,见裴卿卿不说话,竹颜才像是重启话题,慢慢悠悠的开口道,“神昭太子兵贵神速,一举拿下了南阳,我方陛下命煜王领兵,前往南阳讨伐神昭太子。”
说的就像是一家人随口唠嗑,闲话家常一样。
裴卿卿虽然表明上一脸不想搭理竹颜的模样,但是竹颜说话,她都在听着呢。
一听到是煜王领兵,裴卿卿如画的眉心皱了一下,“煜王?”
“让煜王领兵,不是让将士们去送死吗?!”真不是她看不起煜王,就慕楠煜那个脓包,让他领兵去讨伐神昭太子,不是让将士们去送死麽?!
乾帝是不是糊涂了?
居然会让煜王领兵?
“领兵的不止煜王,还有你大哥,裴少枫。”瞧她一副要着急上火的模样,竹颜眉头一挑。
她还真挺关心国家大事的?
听说是煜王领兵,反应这么大。
不过说的没错,让煜王那个脓包领兵,无异于是让那么多将士跟着去送死。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
领兵的不只有煜王,还有裴少枫。
“我大哥?”听闻竹颜说起她大哥也随慕楠煜出征的时候,裴卿卿眉心皱了又皱。
是啊,她怎么把大哥给忘了。
大哥刚从南境回京复命,没成想,还没呆上两天,就又要出征了?
看来不是乾帝糊涂,而是他算盘打的精!
朔城决堤的事儿,明显跟煜王脱不了干系。
而慕玄凌曾私自去了神昭的事儿,谁又能保证乾帝丝毫不知情?
所以说,乾帝是有意这么安排的?
有意将慕玄凌和慕楠煜分隔开。
否则,如果让慕楠煜去负责朔城赈灾,一定会想尽办法的去抹平自己的罪责。
同理,慕玄凌也一样。
若是让慕玄凌去南阳,万一慕玄凌真与神昭太子有勾结,乾帝不就是给自己埋下了一个祸患吗?
第578章: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但像这样把他们分隔开来,那就不一样了。
作为父皇,作为皇帝,乾帝哪会不知道,这些年,他的两个儿子斗的是如火如荼。
那么在有机会揪住对方的把柄的情况下,自然是不会客气的。
不得不说,要论起老谋深算,乾帝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裴少枫是先锋大将,这种事怎么可能少得了他。”竹颜说的不以为然。
却惹来裴卿卿一记斜眼,竹颜那是什么口气?
她大哥本就是将军!怎么从竹颜嘴里说出来,就让人那么不爱听呢?!
裴卿卿当然知道,煜王那就是个脓包,真要讨伐神昭太子,必然还得靠她大哥。
虽然,大哥身为将军,上阵杀敌是天职,但是私心来讲,裴卿卿自然不希望裴少枫有危险。
可但凡上战场,哪有不危险的?
刀光剑影的,虽然大哥从没说过,但她知道,大哥身上留下的伤痕,必定不在少数。
“还有裴家的消息,想听吗?”就在裴卿卿担忧冥思的时候,竹颜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裴家的消息?
“不想听。”裴卿卿不假思索的开口。
她只关心白子墨跟大哥的消息,至于裴家其他人,她没兴趣,也不想知道。
她不想听,可偏偏竹颜现在想说。
他优哉游哉的口吻道,“裴家如今的状况可不太好,裴震丧子又丧妻的,啧啧,倒也是个可怜人哪,白发人送黑发人,听说裴震已卧病在床多日,恐怕也是命不久矣咯。”
听闻竹颜的话,裴卿卿眼神闪烁了一下。
丧子丧妻……
这么说死的不只是裴正浩?曲氏也死了?
打从上次在大牢里瞧见曲氏病终不堪的样子,她便知道,曲氏活不了多久,所以她才忍下了找曲氏复仇的冲动,让曲氏多活了几天。
如今从竹颜嘴里听到曲氏死了的消息,说伤心,那是不可能的。
裴卿卿只是笑了笑,死了倒也好,一了百了,曲氏死了,她与曲氏之间的账,随着曲氏的死,便也就两清了。
否则,她还真怕自己没那么仁心大度,能放过曲氏。
至于裴正浩,她早知道,裴正浩是必死无疑的。
慕溪凤不会放过他。
所以听闻裴正浩死了,裴卿卿一点都不意外。
竹颜还说,裴震也卧病在床……命不久矣……
裴卿卿眸光清冽深沉,叫人猜不透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其实裴卿卿自己也说不清,听闻裴震不久于世的消息,她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如果说裴卿卿说不清自己内心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是她的脸色,竹颜和药琅却是都看在眼里的。
她的脸色,明显就低沉了很多。
或许死对裴震来说,是一种解脱吧。
最后,裴卿卿不露痕迹的叹了口气。
竹颜和药琅,两双眼睛都在盯着她,好像她脸上有什么花儿似的。
裴卿卿抿了抿唇,“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是否会为裴家伤心。”竹颜挑眉道。
“……”裴卿卿给了竹颜一个无语的眼神,“你看我像是伤心的样子吗?”
她还真没觉得伤心。
曲氏和裴正浩,都是死不足惜之人。
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她像是会为曲氏和裴正浩伤心的人吗?
“啧啧啧,你还真是心狠啊。”竹颜一嘴的啧啧,摆出一副摇头叹息的模样,“裴家好歹养育了你这么多年,听到裴家死的死,病的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裴卿卿,我有时候真怀疑,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难道她真的只有在白子墨面前,心才是柔软的吗?
对别人,哪怕是有养育之恩的裴家,她也无动于衷?
听到竹颜说她心狠,裴卿卿笑了,“是啊,我就是这么心狠的人,哪里比得了你竹颜大公子心善呐?”
“……”这话说的,叫竹颜噎了一下。
裴卿卿虽是在笑着,但却笑的嘲讽。
仿佛在嘲讽说,你竹颜难道是什么心善之人吗?
说她心狠?
如果有人,像裴家对她那样对待竹颜,她就不信竹颜会放过那人?
别看竹颜是个商人,但若要说心狠,只怕她比不过竹颜。
现在却还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说她?
竹颜不也是睚眦必报的主吗?
所以啊,她和竹颜半斤八两的,就谁也不要说谁了。
……
与此同时,阿羡也赶到了神昭镇南王府。
只是阿羡一踏进镇南王府,就被包围了。
谁让他是偷偷潜入进来的呢。
要说带头包围他的人,阿羡还是认得的。
“阿羡?”看清来人是阿羡,青杨诧异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显然青杨也还记得阿羡。
青杨以前跟在北宫琉身边,北宫琉又与侯府来往密切,作为属下的阿羡和青杨,自然也不陌生。
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烦请通报,阿羡带侯爷手信,求见镇南王。”面对青杨的包围,阿羡不动如山。
首先青杨对他也没有恶意。
再说了,好歹也算是熟人嘛。
但是,既然是各为其主,该遵守的规矩和礼数,阿羡还是知道的。
他是来送手信的。
“侯爷手信?”青杨闻言,犹疑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你等等,我去禀报王爷。”
显然青杨也知道阿羡说的手信,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否则阿羡也不会瞧瞧潜入王府。
然后青杨便转头进去禀报去了。
阿羡则等在外面。
不多时,青杨又回来了,“王爷有请。”
意思是镇南王请阿羡进去说。
阿羡也不耽搁,跟着青杨就就去了。
里面镇南王正负手而立,站在书窗前,英气的眉头紧皱,一看就是有什么令其担忧的事儿。
“阿羡见过镇南王。”毕竟对方是镇南王,于情于理阿羡都应该行个礼,问个安的。
镇南王北宫焱闻声转过身来,沉声道,“不必多礼。”
对于阿羡,北宫焱也不是完全没印象。
或者说,对于白子墨身边的人,北宫焱都有些印象,或者说是了解。
毕竟北宫琉在天凤为质多年,是他拜托白子墨,多多照拂北宫琉。
而白子墨身边的人,北宫焱自然是都查探过的。
“你说带来了侯爷的手信?”倒是北宫焱先开口,一开口就是看门见山。
第579章:有劳王爷慰问
单从北宫焱的脸色,就知道最近有些令他不顺心的事。
比如,太子北宫琨出兵侵占南阳的事儿。
北宫焱问的直接,阿羡自然也直爽,拿出了侯爷给他的手信,“这是侯爷给镇南王的手信,王爷请看。”
他本来就是来送信的。
所以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送完了信,阿羡还要赶去朔城跟侯爷他们会合呢。
对白子墨,北宫焱是可敬的,白子墨是个可敬的对手。
白子墨跟他,多年来也是亦敌亦友。
所以阿羡一拿出手信,北宫焱就拿过去拆开看了。
只是看完之后,北宫焱的脸色,变得复杂了起来。
拿着手信,似乎还有些激动。
瞧着北宫焱看了手信之后的反应,一时间,阿羡也有些好奇。
信上的内容,没有侯爷的吩咐,阿羡自然是没有私自看过的。
所以,侯爷的手信上说了些什么?怎么镇南王看过之后,表情怪怪的?
觉得奇怪的,不仅是阿羡,还有青杨也是。
还记得上回王爷看他带回来的书信,王爷也是像现在这般奇怪的反应。
不过他带回来的,是世子的书信。
怎么侯爷的手信,王爷也是这反应呢?
青杨和阿羡不约而同的狐疑着。
北宫焱拿着手信的手指似乎有些发抖,望着阿羡问,“你们侯爷可还……交代过别的?”
别的?
阿羡闻言微微蹙眉,摇头道,“没有,侯爷只交代,让我将此信交予王爷手中,其余的,并未交代。”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阿羡想着。
“王爷,可是有何不妥?”青杨随后也问了一句。
每回看到王爷露出这复杂的表情,青杨是看着都着急啊!
北宫焱只是摇摇头,并未回答青杨,而是对阿羡说道,“侯爷的意思,本王明白了,你回去转告侯爷,本王答应他所说的,也请他务必要等着本王!”
这话听得阿羡又是一阵懵,虽然不是很明白北宫焱的意思,但阿羡还是颔首道,“属下定会转告侯爷。”
“好…”北宫焱的表情,似乎有些欣慰,拿着手信若有所思。
片刻后,见北宫焱没有别的要交代的,阿羡便开口道,“王爷若没有别的事,属下就告辞了。”
就在阿羡准备离开的时候,不防北宫焱突然喊了他一声,“等一下!”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阿羡闻声回头。
“你们侯爷夫人……她…可好?”北宫焱说话,不知怎的,似乎有些不甚利索了。
倒是阿羡,突然听北宫焱问起他们夫人,不免狐疑了一下,“王爷也知道我们夫人?”
他们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
连神昭镇南王也知道夫人?
难不成是夫人认祖归宗的事儿,传到神昭来了?
而且突如其来的,镇南王怎么关心起他们夫人来了?
之所以说是关心,是因为镇南王的神色,说他不是关心都不像。
虽然心里有些狐疑,但瞧着北宫焱还在等着他回答的模样,出于礼貌,阿羡还是答了一声,“我们夫人很好,有劳王爷慰问……”
他说慰问没错吧?
北宫焱点点头,“好……请你转告侯爷,请他好好照顾裴卿卿……”
只是不知是不是阿羡看错了,怎么他瞧着,北宫焱眼中有泪光的样子?
“……”阿羡默然了一下。
北宫焱这是在叮嘱他吗?
叮嘱他,要转告侯爷,好好照顾夫人。
这话就算北宫焱不说,侯爷也会照顾好夫人的。
只是近期,夫人并未与侯爷一路。
说起来,不知道夫人随那竹颜去采药,现在怎么样了?
可有采到竹颜要的药材?
阿羡想着,夫人若采了药材,听闻侯爷人在朔城,夫人定会去朔城寻侯爷的!
但北宫焱的叮嘱,虽然说……有些怪异,但是,好歹也是一番好意,于是阿羡礼貌性的笑了笑,“侯爷定会照顾好夫人的,多谢王爷记挂……”
只是这话,阿羡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很……怎么说呢?
很官方?
或者说很敷衍,也挺奇怪的。
阿羡都闹不明白,好端端的,镇南王怎么关心起他们夫人来了?
他记得,夫人与镇南王,是素不相识的吧?
怎么瞧着,镇南王像是认得他们夫人的样子?
不过阿羡却没告诉北宫焱,裴卿卿同竹颜去采药,此时不在京师的事儿。
一来,北宫焱毕竟是个外人,没必要跟他透漏夫人的消息,至少阿羡是这么认为的。
二来,如若现在要真让他说出裴卿卿的行踪,阿羡还真说不出来。
因为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裴卿卿去了哪里。
或者说是被竹颜带去了哪里……
又能跟北宫焱说些什么呢?
最后,阿羡揣着几分狐疑的心情离开了镇南王府。
阿羡走了之后,北宫焱立马就收敛了心神,面容严肃的吩咐青杨道,“青杨,速速调集兵马!”
“调兵?”听闻北宫焱的吩咐,青杨都楞了一下。
王爷这哪是吩咐啊,是在下军令的架势啊!
怎么突然要调集兵马?
青杨便大胆猜测到,十有**,便是与阿羡方才拿来的手信有关?
王爷刚才不也说,答应侯爷手信上所言吗?
于是青杨心下便越发的好奇了,白子墨的手信上,究竟说了些什么?竟然王爷决意调兵?
调兵也不是开玩笑的事!
而且青杨不是猜不到,十有**,是跟南阳一事有关吧?
太子北宫琨率兵侵占南阳,这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难不成,白子墨是想让王爷出手压制太子北宫琨吗?!
“王爷……调遣兵马,恐需要王上首肯……王爷为何突然要调兵?”出于担忧和关心,青杨领命前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他还是那句话,调兵可不是开玩笑的。
即便是王爷,也不能无故调兵的呀。
要调兵,只怕还得先要王上点头。
否则,只怕是出师无名。
“此事本王自有分寸,你拿上本王的印玺和兵符,火速赶往边营集结兵马,本王进宫禀明王上之后,自会赶来与你会合。”北宫焱二话不说的下令道。
第580章:你当居首功!
没有解释,也没有说明理由,就只是吩咐青杨,按命令行事即可。
青杨虽然有疑惑,但是作为接受过严格训练的暗卫,同时也是军人,服从命令,是青杨的第一准则。
即便北宫焱没有明说缘由,单从他严谨的口吻,青杨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要做的,便是服从命令,“属下这就去按王爷的意思办!”
有王爷的印玺和军令,要调集兵马,不是难事。
青杨也知道,王爷是要进宫,向王上禀明缘由的意思。
然后青杨动作麻利的就退了下去,按吩咐办事。
离开之后的青杨看不见,北宫焱拿着方才的手信和一块玉佩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玉佩,正是裴卿卿的那块飞鸾青玉,被北宫琉借回来的那块。
而阿羡在离开王府之后,其实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撤退。
而是暗中守在王府外面。
直到看着青杨神色匆匆的出了王府,阿羡便悄然的尾随在后。
然后又一路尾随,看着青杨进了边营,阿羡才没有继续跟着。
军营里,他想跟也跟不进去。
只能撤退。
先回去与侯爷会合再说。
……
而此时的南阳城,便已经在北宫琨的掌控之中。
一举占领了南阳,北宫琨别提多得意了。
大摆筵席,庆功宴!
犒赏将士,有酒有肉,北宫琨带头,喝的那叫一个欢呼。
城中百姓,打从北宫琉突然侵袭的那天开始,便没几个人敢出门。
整个南阳城,除了北宫琨的兵马,几乎都看不到几个人了。
都被北宫琨这场突如其来的侵袭给吓到了。
庆功宴上,北宫琨带头喝酒欢呼,好不热闹。
“将士们,此次本太子能一举拿下南阳,全仰赖诸位将士!来,大家一起举杯,本太子敬诸位一杯!”酒过三巡,北宫琨也喝的有些上头了,端起酒杯,就开始施恩。
也不能说是施恩,毕竟这次是他自己带兵,应该说是与众将士同庆!
北宫琨现在绝对有一呼百应的权利值,他一喊话,下面的将士们,立马就举杯附和,齐刷刷的响起一句,“谢太子殿下!”
一杯酒喝下肚之后,北宫琨摇晃了一下,就被身边的一个美人儿给扶着坐着,“太子殿下当心。”
这美人儿,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中又带着独有的妩媚。
也是属于那种一个媚眼,就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那种。
北宫琨醉意有些上头,轻轻摸着美人儿柔软的手背,语气疼惜道,“还是柔儿最心疼本太子,柔儿你放心,等本太子将来登上王位,定不会亏待了你。”
北宫琨旁边的席位上,还有一个人。
一个如书生般温婉柔和的人,默默地喝着酒,像是与世隔绝一般。
但其实,北宫琨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瞧着北宫琨与那柔儿浓情蜜意,无人看到那人嘴角勾起一缕淡淡的弧度。
而那个被叫做柔儿的美人儿,是太子北宫琨的侍妾。
罄柔。
人如其名,罄柔便是个温柔体贴的美人儿。
简直就是北宫琨的心头宝。
虽然只是个侍妾,但却最得北宫琨的宠爱。
因为罄柔是风尘出身,所以北宫琨给不了她名分,否则过不了朝中大臣和他的父王那关。
只能将罄柔留在身边做个侍妾。
但在太子府,罄柔享受的待遇,可不比太子妃差。
北宫琨这醉意薰薰的满嘴疼惜,可罄柔闻着就觉得恶心,无人看到罄柔垂眸时,眼底掠过的厌恶。
但脸上,却洋溢着温柔体贴的笑容,善解人意道,“太子还不知道柔儿的心吗?柔儿不求什么名分,只求能长长久久的陪伴在太子身侧,柔儿便心满意足了,只要太子安好,柔儿便万事足矣。”
每次听到罄柔这么说啊,北宫琨都恨不得把她捧在心尖儿上疼爱。
醉意薰薰的在罄柔光洁的额头上亲吻一口,却不知罄柔心里是何等的厌恶。
但她却不能表现出来。
亲吻了罄柔之后,北宫琨眼角的余光,才像是瞟见了旁边席位上的人。
于是松开了罄柔,又是遥遥晃晃的站起来,走到旁边的席位上,随性的就地而坐,“非澜,本太子这次最应该感谢的人,非你莫属!”
“来,本太子敬你一杯!”说着,北宫琨就要亲自给慕非澜斟酒。
没错,北宫琨旁边坐着的人,就是慕非澜。
质子慕非澜。
“太子言重了,岂敢劳烦太子,我自己来……”
“非澜!你这样就见外了啊!本太子能有今日的功绩,都是你的功劳,你才是本太子的……本太子的锦囊妙计,本太子最聪明的军师,若不是你的妙计,本太子也不能这么容易的拿下南阳,你当居首功!这杯酒,你慕非澜喝得起!”北宫琨说的那叫一个慷慨大义!
说的好像真把慕非澜当成什么好兄弟一样。
其实不过就是在利用罢了。
但,如果说北宫琨是在利用慕非澜,慕非澜何尝不是在利用北宫琨?
只是慕非澜更聪明,北宫琨被他利用都不自知。
一身酒气的北宫琨,怕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嫌,慕非澜几不可见的微微蹙眉,但嘴上却没再拒绝。
任由北宫琨给他斟满了一杯酒。
北宫琨又亲自把酒拿给他手里,“来,本太子敬你!以后但凡有本太子一天,必保你在神昭安然无虞!”
不难听出北宫琨话中的高高在上。
若不是他,慕非澜在神昭,又岂能苟活到现在?
北宫琨认为,如果不是他的庇护,慕非澜还不知道混成什么样子呢!
所以,慕非澜很识趣,懂得审视夺度,知道投靠他,来自保。
做他的谋士,慕非澜倒的确是个合格的谋士。
北宫琨看着慕非澜的眼神里,不仅是高高在上,眼神中还充满是施恩。
是他对慕非澜施恩!
慕非澜才能有现在的生活和待遇。
换言之,就是瞧不上慕非澜。
若不是慕非澜生了一个善于谋略的脑子,就是给他提鞋,也轮不到慕非澜。
北宫琨蔑视的眼神,慕非澜又怎会瞧不见?
第581章:若非他们无情
但他只当看不见,接下北宫琨拿过来的那杯酒,勾唇一笑,“多谢太子信赖。”
北宫琨大笑一声,酒杯一碰,便跟慕非澜喝下一杯。
北宫琨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可慕非澜全无醉意,无人看到他眼底的沉思,以及眸中的凛冽。
“非澜,你说说……你说说天凤皇帝,你那个父皇……是不是脑子不清楚?竟舍得将你这么聪明的儿子送来为质,这要是换做是本太子……本太子绝舍不得把你这么一个好谋士拱手送人!”
北宫琨像是真的醉了,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的。
又像是在跟慕非澜唠嗑,闲话家常一般。
北宫琨醉醺醺的话,或许自己说的不觉得有什么。
可听在慕非澜耳朵里,若说听的顺耳,那是假的。
北宫琨提起了他深埋在心底的一根刺。
送来神昭为质,就代表着他成了颗弃子。
这是慕非澜心底深处压抑的一根刺。
但表明上,慕非澜云淡风轻,就像是北宫琨说的人不是他一样,轻笑一声道,“若非他们无情,我又怎能与太子相识呢?太子你说可对?”
如果不是他们无情,选他做质子,弃子,或许南阳,乃至朔城,就不会有今日的祸事也未可知?
至于慕非澜口中的他们说的是谁,还用得着说吗?
除了将他遗忘的父皇,天凤乾帝还能有谁?
不过没关系,很快,他就会让乾帝陛下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叫做慕非澜。
倒是喝上头的北宫琨,并未听出慕非澜话中的深意,只哈哈大笑的回应慕非澜所言,“对!若不是天凤皇帝待你无情,你又怎会与本太子相识!说的对极了哈哈!”
如果不是被天凤乾帝抛弃,慕非澜又怎会帮着他对付天凤?
北宫琨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太子可莫要高兴的太早了,这个时候,天凤的援兵,怕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是他要泼北宫琨冷水,别高兴的太早了,估摸着天凤的援兵,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
让他猜猜看,他那父皇陛下,这次会派谁来南阳呢?
他猜,不会是慕玄凌。
这些多年,虽然从未与他那个父皇相处过,但是慕非澜了解那位乾帝陛下。
即便是亲儿子,一样相互利用。
有朔城水患在前,这次来南阳‘平乱’的人,十有**,得是煜王吧?
慕非澜看起来不动声色,云淡风轻,但其实,他早已算到了人心。
这些年,他在神昭,忍辱负重,可不是白呆的。
醉醺醺的北宫琨看不清慕非澜深埋在眼底的思绪,他只听见慕非澜说天凤的援兵就要来了。
但他无惧啊,搂了搂慕非澜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鄙笑道,“本太子有非澜如此良臣谋士,怕他援军作甚!”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看得起慕非澜。
仿佛有慕非澜,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这次的谋略,不就是慕非澜的功劳吗?
先是引发了朔城的水患,后再拿下南阳,给天凤出其不意的一击,搅的天凤内忧外患,哈哈,想想北宫琨就忍不住想开怀大笑!
真不知道天凤乾帝是不是傻,居然放着这么一个谋略俱佳的儿子不要,送来做质子。
平白给他送了个谋士来。
哈哈!
北宫琨笑的那叫一个得意,不,得意都不够形容的,是肆意!
“报!”
就在这个时候,跑来一个探岗的士兵。
士兵直接跑到北宫琨下面,单膝跪地禀报道,“禀太子,探子来报,天凤援兵已距离南阳城不足百里!”
瞧瞧,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到?
这就是。
慕非澜前一刻还在说,天凤的援兵在来的路上了。
下一秒,探子就来报,说是天凤的援兵距离南阳不足百里远了。
慕非澜,还有一手能掐会算的本事呢。
听闻士兵的禀报,慕非澜只是眸光闪了一下,一点儿都不意外。
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倒是北宫琨,听闻援兵赶来,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来的还挺快啊!”
慕非澜刚说援兵要来,这么快就来了!
士兵的禀报,不仅北宫琨听到了,在场的将士们自然也都听见了。
北宫琨振臂一挥,高声道,“将士们,今夜我们只管喝酒吃肉!吃饱喝足了,明日再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这话喊的,颇有振奋人心,啊不,是军心,颇有一股振奋军心的作用。
底下的将士们一个个举着酒杯便开始欢呼起来!
就像北宫琨说的,等吃饱喝足了,再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现在北宫琨的兵马,士气都很高涨,毕竟刚打了胜仗,正是振奋的时候。
……
相比起被战火侵袭过的南阳,朔城则还要更为悲惨一些。
南阳是边境之地,而朔城,却是天凤的地界。
虽没有战乱之苦,但比起战乱,发生天灾**,又何尝不是哀嚎遍地。
当白子墨他们到朔城的时候,看到的景象,便可以说是哀嚎遍地。
洪水虽然褪了,但被洪水肆虐过的地方,不是盖满了泥土污渍,就是被冲垮的房屋田舍……
总之,入目皆是满目疮痍。
朔城也被从里到外的隔绝了起来,不能进,也不能出。
一般水患过后,很有可能会连带着爆发出疫病之类的。
所以赈灾之余,也要预防灾民百姓感染疫病。
往日的朔城,乃是一方富庶之地,如今入城一看,简直与烈狱无异。
到处都是倒塌的屋舍,灾民百姓随处可见,食不果腹,哭声哀嚎声一路不断,传入白子墨的耳中。
令他温润的眉眼间染上了一层冷峻。
朔城的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糟。
乾帝不是早前颁了圣旨下来,让朔城郡守救济灾民,安抚人心的麽?
却还是有这么多的饿殍遍地……
“侯爷!陛下不是早已下旨,命朔城郡守救济百姓麽?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饿殍……
说到最后,玖月都有些不忍心说了。
看着这么多的灾民,随处可见的饿殍浮尸……看着都不忍心。
简直是令人发指!
第582章:救了侯爷
陛下不是早就有旨,命朔城郡守救济百姓的吗?
可是现在,别说救济灾民了,就连这么浮尸都没人处理……
这样下去,岂不是很容易感染疫病。
玖月皱着眉头,脸色与白子墨同款的难看。
但其实,他们心里又怎会不清楚是什么?!
无非不就是当官的玩忽职守!枉顾百姓死活!
只是看着实在是难以叫人不生气!
视线所过之处,四处都能看到尸体……
“呕……”
跟在白子墨和玖月身后的灵月实在是忍不住了,看到一具腐烂的尸体的时候,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涌,呕的一声就吐了出来,脸色酸成了苦瓜脸。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虽然灵月极力的忍着胃里的恶心,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尸体,简直叫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灵月……”一听见灵月的呕吐声,玖月便当即转回头去给她拍拍背,顺顺气,“你还好吗?”
灵月一个小丫头,不像他们忍受力好,看到这样的场面,忍不住呕吐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忍了这么久才吐出来,灵月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这要是换做别的女子,怕是连这条路都不敢踏足。
看到这么多饿殍尸体,哪还能忍这么久。
白子墨也停顿了一下脚步,看似环顾四周,其实也是在等灵月。
等灵月吐完了,也就好受多了。
灵月一边吐,一边摆手摇晃,“我…我没事……就是胃里难受……呕……”
一想到方才看见的那些尸体,灵月就忍不住的反胃……
这是灵月第一个看到这么多的灾民和尸体……实在是叫人生寒呀!
这个生寒,不是说有多可怕,而是可怜!
这些灾民和尸体……实在是可怜。
“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不难听出玖月语气中的担心。
他一下一下的给灵月拍背顺气,吐了好一会儿,吐到胃里都没东西可吐的了,灵月才算消停了会儿,擦擦自己的嘴,“我没事的……玖月大哥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只是没见过这样的灾祸,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罢了……”
说着,灵月怜惜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灾民,“她们都好可怜啊……都没人解救她们……”
玖月也跟着看了看四周遍地的灾民,叹了口气道,“天灾**,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如今我们来了,她们便有救了,侯爷定会救济她们的!”玖月知道,他们侯爷一定会救济这些可怜的百姓的。
这些百姓,如今都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
无奈天灾**之下,这些不过是常态。
若是遇到个好的父母官,或许百姓们能在天灾之下求活。
但若是父母官不把百姓当回事,便就是现在这样的场景。
单看这些灾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知道这朔城郡守,究竟是人还是鬼了!
好在,侯爷来了,他们来了,既然来了,就会尽最大的努力,救朔城百姓于水火。
玖月和灵月的目光,都放在了白子墨身上。
好似白子墨是她们所有的希望。
白子墨没说什么,只冷峻淡漠道,“走吧,去会会那朔城郡守。”
只有像玖月和灵月她们了解白子墨的人才知道,白子墨现在心情很不好,很生气!
别说侯爷了,看到这些可怜的灾民和饿殍浮尸……他们都气不打一处来!
简直是不把人命当命啊!
虽然玖月他们从侯府出来的人,不说自己是什么大善人,但是也绝不会草菅人命!
这朔城郡守,着实可恨!
只是下一秒,却发生了意外!
玖月在后面牵了一下灵月,他担心灵月心慌……
可就在这一下,突然从灾民堆里冲出来一个人影,手中拿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猛地刺向了白子墨!
“侯爷当心!”等玖月察觉到的时候,顿时大惊!
可那行刺的灾民离的太近,玖月就是想出手,也来不及!
白子墨眸光一凛,冷峻的眉间散发着寒气,同时脚下侧挪了一下。
其实白子墨是可以轻而易举的避开刺杀的。
但是,总是有些意外发生。
就在白子墨侧身挪脚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身影,竟挡在了他面前。
“侯爷小心……”
男人冷峻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灾民行刺的匕首就这样刺入了那个挡在白子墨身前的身影后背上……
白子墨银白色的衣襟上,溅上了一点血迹。
是那个替他挡刀的女人,吐出的血。
没错,冲出来替白子墨挡刀的,就是个女人。
匕首深深地刺入了女人的背后,女人嘴角吐出一大口血来,当场就栽到在白子墨的怀里……
见刺中的不是白子墨,那行刺的灾民还露出个震惊的表情,但下一秒,就被玖月一脚踢飞了!
“侯爷!”玖月连忙围在白子墨身边,“侯爷没事吧?”
刚刚好险,侯爷差点就遇刺了!
也就是在这时,玖月看清了倒在白子墨身上的女人。
只是,当玖月看清她的脸之后,眼珠子都惊诧了一圈,“怎么是你?!”
“侯爷!”这个时候,灵月惊吓之余,也赶忙围了过来,好在侯爷没事……否则她可怎么跟夫人交代啊!
刚刚真是吓死她了!夫人不在,她要替夫人照顾好侯爷才行!
灵月心里想着,但是,在看清白子墨面前身受重伤的女人时,灵月的表情,或者说反应,跟玖月是一模一样的。
甚至比玖月还要吃惊几分,“许小姐……”
白子墨的脸色很难看,不知道是因为遇刺,还是因为这个突然跑出来替他挡刀的女人。
饶是天生温润的容颜,却也盖不住此刻的冷意,把倒在他面前的女人,交到了玖月手里,“把人带回去,找大夫给她医治。”
意思是把人交给玖月的意思。
玖月脸色也很怪异,看了看自家侯爷,又看了看重伤晕晕沉沉的女人,最后颔首道,“是……”
然后一把,就将人给抱了起来。
没办法,人伤的这么重,匕首还插在背上没拨出来……
总不能拖着人家自己走回去吧!
好歹这人刚才还救了侯爷!
第583章:便宜了这女人!
而那个行刺的灾民,被玖月一脚踢飞,正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白子墨一步两步的走进那行刺的灾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什么人派你来刺杀的?”
那凶徒,啊不,是灾民。
虽然他行刺,但也是灾民。
白子墨的冷压,是没几个人能扛得住的,那灾民眼神闪烁了一下,恶狠狠的等着白子墨,还朝着白子墨吐了口掺血的口水!
“呸!你们这些狗官!不顾我们老百姓的死活!你们草菅人命,就该死!”
哪怕是满脸的污秽,也挡不住眼里对白子墨的痛恨!
或许准确的说,是对当官者的痛恨。
显然这行刺的灾民是认出了白子墨,即便不认得白子墨的具体身份,但是一看白子墨他们的穿着,便也能猜到个大概!
少不得是朝廷派来的狗官!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行刺,顿时引来了周围许多灾民的围观,起初虽然没人敢说什么,但是一听那行刺之人的责骂,当即便引起了其他灾民们的共鸣!
不,是共愤!
分分钟,灾民就把白子墨他们给包围了,全都看着白子墨他们流露出愤恨的眼神!
这是灾民们手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扔的,不然都要拿臭鸡蛋什么的砸向白子墨他们了!
对白子墨他们指指点点,声声责骂。
都在指责白子墨他们是狗官,不顾百姓的死活,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之类的!
玖月听着狠狠地一皱眉。
手里抱着个人,他也没法制止这些情绪上头的灾民们!
虽说灾民们无辜,但是作为属下,他也没法看着这么多人责骂侯爷呀!
“侯爷……”玖月一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白子墨抬手给拦了回去。
深谙凛冽的眼神,一眼扫过在场的灾民,“你们的痛楚,本候明白,本候承诺你们,定会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救赎,可但凡有聚众闹事者,本候也绝不姑息。”
白子墨说话时带着些内力说的,既能敲镇这些灾民,也能让灾民们都听的清楚。
果然,白子墨一开口,原本情绪激动的灾民们,一个个的便都没了声音。
白子墨那一身的威压,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
毕竟只是些可怜的灾民,白子墨自然不会多加怪罪。
但是他也要警醒一下灾民,不可聚众闹事。
否则,绝不姑息。
并未白子墨也在话中,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灾民中,便有人听出了白子墨的身份,也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你是战北候?!”
这话一出,顿时就引起了很大的震慑作用。
原本围着白子墨的灾民,像是集体腿软一样,都往后退了一步,像是怕冲撞了白子墨一样。
战北候,谁不认识啊?!
就算不认识,还能没听过战北候的名字吗?!
就连三岁孩童都知道战北候!
甚至有些人已经低下头不敢去看白子墨了,就怕白子墨会追究她们一样。
“本候奉陛下旨意,前来朔城赈灾,本候既已承诺你们,便不会再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枉死,赈灾钱粮,本候向你们保证,会全数送到你们面前,本侯也希望你们不要受人挑唆,做出些什么错事,明白吗?”
他早都说过,人一旦被逼急了,饿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灾民暴乱,百姓暴乱,对朝廷来说,则是一大内伤。
于国于民,白子墨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子墨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浑厚的内力,仿佛能传遍每一个角落。
有一种人,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给人一种震慑的威慑力。
毫无疑问,白子墨就是这样的人。
他站在那里,仿佛就是天生的王者,睥睨天下。
但同时,他的眼中,也有百姓,有灾民。
他答应这些灾民,绝不会再让她们任何一个人枉死,会让她们得到应有的救赎。
灾民们渴求的,不就是这些吗?
不被饿死,不被冻死,能得到应有的救赎,活下去……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跪了下去。
然后一个接一个的,灾民们齐刷刷的跪了一地,都在给白子墨磕头,嘴里说着“感谢侯爷”之类的话。
只能说,白子墨方才的一番话,叫灾民们看到了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最后还有那个行刺的灾民。
见形势不对,那行刺的灾民爬起来就想跑。
但是被白子墨大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内力之下,那行刺的灾民刚爬起来就又摔了下去!
白子墨没让他走,他跑的了麽?
那行刺的灾民像是后知后觉的知道怕了,磕在地上便开始求饶,“侯爷恕罪……小的不知是侯爷……求侯爷饶命……小的只是一时气愤,一时糊涂……才会行刺侯爷的……求侯爷饶命……”
众人只看见这灾民求饶,却没人看见他磕着头时,那双眼睛里的阴冷。
其余的灾民,似乎也有人想为其求情,但到底是没人开这个口。
毕竟他刚刚行刺的,是侯爷……
谁也替不得他作保!
“咳咳……侯爷……”就在这时,插进来一道柔弱的女声,说话如蚊声般轻弱,“侯爷……求侯爷饶过…他一命吧……毕竟他也只是个……可怜的难民……”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被玖月抱着的女人。
她刚刚替白子墨挡刀,救了白子墨。
这会儿还有点神智,又替那灾民向白子墨求情。
虽然虚弱,但瞧着,倒也是个温柔体贴,有善心的女子。
白子墨没说话,倒是玖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女人。
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这个女人出现在朔城,本就已经是很奇怪的事。
又好巧不巧的跑出来救侯爷。
玖月是怎么想,都觉得可疑。
但是,刚刚毕竟是她救了侯爷,替侯爷挡刀不假,所以玖月也不好太怀疑人家。
否则岂不是就无情无义了?
人家救了侯爷,他反而还去怀疑人家。
就连灵月看着那女人的脸色也不太好,嘟着嘴一看就是不开心。
不知道是因为玖月抱着人家,灵月看着不高兴了,还是因为那女人本身让灵月不高兴。
又或者,两者都有。
灵月闷闷的移开眼,不去看玖月,她都没要玖月抱过呢!
便宜了这女人!
第584章:烂桃花……
不过人家是为了救侯爷受伤的,玖月抱着她也是情理之中,没办法的事,总不能把人丢下不管不顾吧?!
所以灵月只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呢。
“求侯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像是为了迎合那女人,行刺的灾民便紧接着为自己求情。
只是没人看到,在他把头磕到地上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辣。
要是白子墨不肯善罢甘休,那便只有鱼死网破了!
“本候何时说过要杀你?”就在那行刺的灾民准备要同白子墨鱼死网破的时候,不防白子墨嗓音低沉的便开口了。
言下之意,便是没有要杀这人的意思。
“既说是灾民,倒也是情有可原,本候可以不予追究,但……”白子墨说着微微一顿,“日后别再让本候看到你行凶,明白吗?”
如果说听到白子墨前面的话,下跪的灾民松了口气,但,后面又听见白子墨最后一句话,灾民眼中闪过一丝思虑,表明上一个劲儿的点头道,“明白明白……小的明白!多谢侯爷不杀之恩……”
不管怎么说,先把白子墨这关混过去再说!
以后再做打算不迟。
都说战北候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嘛!
他不过是扮作灾民,就把白子墨糊弄过去了。
心中冷笑过后,那灾民吧,装的战战兢兢的爬起来,穿过人群,麻溜的就跑了。
然后,这场行刺的小插曲也该散场了。
白子墨二话没说,睨了一眼玖月便转身走了。
玖月自然会意,抱着那女人就跟上。
灵月在后面,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吧,但还是的跟着侯爷呀!
让她一个人呆在这灾民堆里,她还真有点儿怕呢。
此次来朔城,虽说是白子墨协助凌王赈灾,但是白子墨并未与凌王同行。
不过既然白子墨都到了,想来慕玄凌只会比他们早到朔城。
一路往朔城郡守府走去,只是走着走着,这路就变了。
准确的说,不是路变了,而是路上的环境变了。
这应该是朔城的中心街道了。
瞧着,与刚才的灾民区域,真是天差地别之分。
这里非但没有一个灾民,街面上反而还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像是发过洪灾的样子。
要不是刚从灾民堆里过来,倒还真让人以为,朔城的地方官,将朔城的难民安抚的如此好呢?!
原来是分隔了区域罢了。
所有的灾民,怕是都在他们去过的城西那边吧?
这边城东,乃至到郡守府的方向上,哪有半个灾民?
这朔城郡守,可真会‘办事’啊!
把朔城分成了两片天地,一片天堂,一片地狱呢?
其实可不就是这样。
干净的这边天地,自然是给凌王极其白子墨看的。
至于城西那边的灾民区,那就是灾民区。
所有的灾民,都被赶到城西去了,一律不得靠近城东这边。
可这郡守大人怕是也没料到,白子墨会不同凌王一去进的朔城,更没料到,白子墨会跑到灾民区去。
我们郡守大人的这一番‘良苦用心’,怕是要白费了。
“这……这怎么回事呀!这边跟刚才那边……差距也太大了吧!”还是灵月最先发出一声感叹!
这要不是她刚才也去过那灾民区,她还真要以为,朔城水患被救济的这么好呢!
这边一个灾民都没看见。
只能说,灵月这小脑袋,转的还是不够快。
像白子墨和玖月,一眼就看出了究竟。
灾民都被赶出去隔离了起来。
给他们看的,就是这般井然有序的地方。
白子墨和玖月都没说话,灵月虽心机不甚深沉,但好歹跟了白子墨这么久,白子墨和玖月的眼色,那还是会看的呀!
灵月很快就看出了白子墨和玖月的神情不对劲儿,于是很乖巧的就闭上了嘴巴。
她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难怪侯爷和玖月的脸色都这么难看呢!
这朔城的地方官,可都太坏了!
灵月悄悄地在心里叨咕一声。
“你们不必跟着本候了,带她去治伤。”开口的,是白子墨。
言下之意,便是让玖月不必跟着他了。
郡守府,他一个人去即可。
玖月就负责带他抱着的女人去治伤。
还有灵月,跟着玖月一起去的意思。
毕竟是个女人,玖月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照顾。
灵月跟去,可以搭把手照顾一下。
毕竟人家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白子墨也不能说不管人家死活不是?
不然是个人,恐怕都会觉得白子墨冷血无情。
人家姑娘救了他,不顾危险的替他挡了刀,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照顾好人家姑娘。
玖月虽然迟疑,但还是点头默认了白子墨的指令。
“侯爷自己要当心!”最后玖月也不忘叮嘱一句,然后才把人抱走了。
去找人给她治伤啊。
别以为玖月没瞧见,这女人虽然虚弱,但是那眼神儿,可一直没离开过他们侯爷!
就差把眼珠子都黏到侯爷身上去。
玖月只想说,侯爷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招惹了一朵桃花……
而且还是烂桃花……
真就是看在这人救了侯爷的份儿上,不然玖月才不管她死活呢!
还要抱她去找大夫,还得照顾她!
若是细看,便会发现玖月眼中隐有一丝不耐烦。
只是碍于这人救过侯爷,侯爷又吩咐了给她治伤,玖月也是没办法,只能带她去看大夫!
玖月一路走,灵月就一路嘟着嘴跟着。
直到走进了一家医馆。
也不能说是医馆。
虽说城东被打扫的挺干净的,但是房屋设施什么的,都是被水患冲击过的。
所以也是狼狈不堪的。
医馆,也就是路边摆设的摊位罢了。
但现在哪管得了那么多,有大夫给治就不错了!
哪还有条件挑三拣四的。
玖月他们一来,大夫就围了过来。
打从朔城发生水患以来,见到有伤者,做大夫的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这个时候,城中还能有几个大夫能看诊,已经是很不错了!
玖月一来,就有个中年的医者迎了上来,给玖月搭把手道,“来……小心些,把人放下来……”
第585章:瞎脑补些什么呢?!
把人放下之后,玖月松了口气。
倒不是因为抱的人有多重,而是因为抱个女人,他浑身不自在。
而且抱的,还不是他待见的女人。
还是那句话,真就是看在她救了侯爷的份儿,否则玖月才懒得管她死活呢!
那医者可没注意到玖月嫌弃的神情,医者只看伤者,一看她背上的伤,医者倒小小诧异了一下,“这是刀伤啊?伤口还挺深的,这匕首得先拔出来,才能上药包扎!”
不怪医者惊讶,打从朔城发生水患以来,便鲜少见到有这种深刻的刀伤的。
有的也只是受水患影响的病患。
这匕首刺的这么深,这姑娘都没见吭一声,倒也是个挺有骨气的姑娘。
听说要拔刀,玖月一点都不意外,只随口道,“麻烦大夫给她医治,诊金我们会付的!”
拔刀这种事,对玖月来说,那是见怪不怪的。
他们又不是没受过伤,拔过刀。
但是对人家一个姑娘来说,这是重伤啊!
听闻玖月那不以为意的口气,倒是医者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有些计较玖月那般不在意的态度,“你这小伙子,怎么都不知道关心人家姑娘!这伤口这么深!拔刀的疼,怕她受不住!”
说着,医者还像是颇为不满的看了一眼玖月,“我说你还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来帮我扶着她!”
瞧着医者,颇有一股为人家姑娘抱不平的口气!
非但如此,说完嘴里还叨咕一句,“现在的小伙子,可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心疼人!”
“……”玖月一噎。
脸色怪异的瞅了眼这叨叨咕咕的医者。
这医者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该不会认为他跟这女人之间有什么吧?!
玖月顿时感到无言,而且无言的很!
还别说,这医者还真是误会了。
他以为,玖月把人家姑娘抱来,好端端的姑娘家,哪会受这么重的伤啊?!
指不定就是为了这小伙子,也就是玖月,才受伤的!
可这小伙子,竟半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模样?!
这就不免让医者为这姑娘抱不平了!
诚然有种将玖月当做‘负心人’的节奏是怎么回事儿?!
玖月还杵着不动,他又不瞎,单从这医者的脸上,他也能看出这医者在想些什么呢?!
当大夫的,想象力也都这么丰富的吗?!
瞎脑补些什么呢?!
医者的职责是救人,不是瞎脑补!
玖月一度感到很无语。
但,许是跟着白子墨久了的缘故,玖月也不是个爱解释的性子。
所以,即便他看出了这医者些莫名其妙的脑补,他也没说要解释一句。
只是淡漠的看着。
以至于好一会儿,都不见玖月上手帮他扶人!医者转个头,“我说你怎么还愣着啊!我要给她拔刀,你倒是扶着点呀!”
这小伙子,难不成是个榆木疙瘩?
医者可不就是用一种‘榆木疙瘩’的眼神儿瞅着玖月嘛!
“……”玖月再次无言。
对于医者隐晦的眼神,玖月嘴角一抽。
拔刀是很疼的,人家一个姑娘家,这小伙子也不帮他扶着点儿!
玖月觉得,这医者不仅像个大夫,还像个爱多管闲事的长舌妇!
不,也不能说是长舌妇。
首先性别就不合适。
这医者是男的。
但是人家医者催了两次,又是要拔刀,他也不好不扶着不是?
于是玖月才算是有点动作了,动手去扶着那晕乎乎的女人。
看在她是为救侯爷受伤的份儿上,扶一下也没什么。
玖月想着。
只是,在玖月刚伸出手的时候,不防有人动作倒是比他快了一回,“让我来吧!”
是灵月站了出来,主动接受,帮医者搭把手,扶着点晕过去的许诗琪。
没错,这替白子墨挡刀,救了白子墨的人,正是昔日灵月伺候过的许家大小姐,许诗琪。
打从刚才看清许诗琪的第一眼,玖月和灵月就认出了她。
灵月跑出来主动接手,医者看了她一眼,倒也也说什么。
扶着晕过去的许诗琪,灵月抿着嘴唇,默然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男女授受不亲!玖月大哥毕竟是男子,为了许小姐的名声,还是我来比较合适!”
别看灵月有时候单纯的像是没心机,但不代表她脑子笨!
刚才那医者看玖月的眼神明显就不对,一副玖月不懂得体贴许诗琪的样子!
虽然灵月知道,这医者是误会了什么……
但是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好!
灵月这看似平和的话中,却也是带着她自己的小心机的。
一句男女授受不亲,便是在有意无意的说给这医者听,玖月跟许诗琪,没关系!
不要说得好像玖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样子!
就算玖月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她听着,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灵月撇撇嘴,心下嘀咕着。
不就是要扶着点许诗琪嘛?她来就是了!
用不着玖月!
医者自然是不傻啊,灵月的弦外之音可谓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傻子才会听不出来吧?!
于是乎,医者倒也没再嘴碎的说什么了,专心的准备替许诗琪拔刀。
许是因为拔刀太疼,在匕首拔出来的时候,原本厥的晕晕乎乎的许诗琪发出一声惨叫。
神智都给疼清醒了几分。
虽然虚弱,看也看清了自己身边的几个人,以及身边的环境。
许诗琪知道,有人在给自己医治。
“侯…侯爷呢……”不想许诗琪第一个开口问的,不是自己伤的如何,而是问的白子墨。
“姑娘,你正虚弱,还是先别说话了,老夫这便给你上药包扎!”还是医者率先回应了许诗琪,替许诗琪拔刀,医者手上都染上了血迹,正拿着药粉,准备替许诗琪上药包扎呢。
伤口这么深,总要先止血才行呀!
许诗琪晕晕乎乎,有气无力的,她能听见医者的话,但却没力气反驳。
上药巴扎是一定要的,她还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呢……
只是上药,也是疼的。
当医者把止血的药粉抖在许诗琪肩背后面的伤口上时,疼的许诗琪闷哼一声,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
第586章:只想赶紧溜!
许诗琪本就虚弱,这一下,更是直接把许诗琪疼的再次晕了过去。
倒在灵月的胳膊上。
“她…她没事吧?”看着许诗琪晕倒,灵月不当心的问了句。
怎么说许诗琪也是条人命呀……
若是就这么死了,也挺可惜的。
毕竟刚才她还救过侯爷呢。
做人最起码要懂得知恩图报不是?
灵月想着。
再怎么说,许诗琪昔日,也算是与她有过一段主仆的缘分。
虽然这段主仆之情不值得一提,但,若要灵月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许诗琪去死,大约也是狠不下这个心来的。
毕竟,许诗琪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上好了药,医者便又动作熟练的给许诗琪包扎,同时随口回答灵月的问题道,“没事儿,放心吧,这姑娘的命算是保住了,死不了,只是身子虚弱,受不住疼才昏了过去。”
听医者这么说,灵月倒也松了口气。
许诗琪没有性命之忧,也好。
不过玖月,倒是多看了一眼这医者,“你不是本地人吧?”
或者说,这医者不是朔城的大夫吧?
这么后知后觉的一瞧,玖月是越看越觉得,这医者可不是普通医馆的大夫。
这里虽然只是个小摊贩,但是仔细一看,药品种类齐全,甚至比一般医馆里的药品还要多。
朔城这才刚闹了水患,城中的医馆,按理说都是遭了水患的侵袭,哪家医馆竟还能在水患之中,保存下这么多的药品?
所以,玖月猜测,这医者,怕不是朔城人士吧?
于是乎,玖月看着这中年医者的眼神,也多了一丝严谨和戒备。
倒是那医者,听闻玖月所问,脸上并没有露出很惊奇的表情,“小伙子还挺聪明的,不错,老夫并不是朔城人士,不过是听闻朔城闹了水患,不忍无辜百姓伤亡惨重,这才前来朔城行医看病,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说到最后,中年医者不禁感叹了一声。
自古天灾**,遭殃的都是黎民百姓。
百姓何其无辜啊。
作为医者,行医救人,是医者的本分。
医者父母心哪。
瞧着医者感叹的模样,再加上他说的真诚,玖月倒也信了他几分,“医者仁心,在下领教了,只是不知医者是哪里人士?”
倒不是他要怀疑这医者,只是朔城如今正值敏感时期,玖月不得不谨慎一些。
以防被人钻了空子。
谁知道是不是哪来的细作呢?
保险起见,玖月还是多问了一句。
“小伙子这是把老夫当犯人的意思吗?是怀疑老夫图谋不轨?!”这中年医者似乎也是个敏感的,很快就嗅到了玖月话里的不对味儿。
这是在怀疑他治病救人的本分吗?
哼,要不是他,这姑娘受这么重的伤,能活吗?!
瞧着,这医者颇有几分骄傲呢!
灵月一看苗头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道,“大夫误会了,我们是看大夫您的医术精湛,这城中又遍地是灾民,所以才好奇多问了两句,您别见怪才是。”
灵月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说话自然是比玖月一个大男人要好听多了。
医者的脸色,明显就缓和了不少,胡须一吹,“还是你这个小丫头说话中听,我们药王山庄治病救人,没什么不可说的!”
这话,听口气较为高傲,但话中,也道出了医者的来历。
他说的是,药王山庄。
听到药王山庄几个字的时候,玖月倒诧异了一下,脸色有些细微的变化,“药王山庄?你是药王山庄的人……?”
这医者,竟是药王山庄来的人?
若是药王山庄,能有这么多齐全的药品,倒也说的过去。
只是,玖月没忘记,他们侯府,还有个药王山庄的人呢!
准确的说,是侯爷和夫人,从药王山庄里给拐出来的……
药琅!
所以,这么说来,他们侯府,算不算是跟药王山庄结下过梁子?
若是让药王山庄的人知道,此番侯爷也来了朔城……
会不会冲过去找侯爷要人?
还好药琅这次没有跟着他们来朔城……
不知道药王山庄的人,会否知道当初‘拐骗’药琅下山的,是侯爷?
如果说刚才,玖月对这医者的态度,是谨慎的,那么现在,他只想赶紧溜!
当初侯爷同夫人去药王山庄找麒麟血的时候,他也跟去了。
虽说他中途提前离开了,但难保药王山庄不会有人见过他……
还是先溜为妙!
玖月讪讪的摸了摸鼻头,在想赶紧撤!要是被认出来,就麻烦了!
“……”
“你这小伙子还算有点见识,知道我们药王山庄。”玖月这刚想开口来着,不防医者开口更快,抢了玖月的话头。
不难听出医者语气中的骄傲。
那是一种身为药王山庄之人的骄傲。
他们药王山庄,可是享誉盛名的,全天下有谁不知药王山庄是杏林界王者般的存在!
这次朔城闹了水患的消息,药王山庄也是听说了的。
秉着医者仁心的责任和使命,这不,他们就来朔城治病救人来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前几日,还有很多灾民的,可这两日,灾民少了许多,像是都不见了一样!
医者只负责救人,可却不知,这内里的玄机啊……
灾民不是不见了,只是都被驱赶隔绝了罢了。
听说是药王山庄的人,不仅玖月想溜,灵月表情也是怪怪的,诚然是有些心虚,心虚的小眼神儿望了望玖月,无声询问,这该怎么办呀?!
药琅是如何被拐出药王山庄的,灵月可是一清二楚的!
她也是参与诱拐药琅的参与者之一啊。
这要是被药王山庄的人知道,她们就是当时拐卖少庄主的人……
不,也不能说是拐卖,毕竟侯爷没有要卖了药琅,最多就是诱骗罢了……
但眼下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可千万不能被药王山庄的人认出来,他们就是拐走了药琅的人啊。
不然麻烦就大了!
药王山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接收到灵月的眼神示意,玖月当即颔首道,“药王山庄的大名,我们自然是听过的!”
说着,便凑了过去。
当然不是要凑近那医者。
第587章:需要这番慰劳吗?
而是凑上去,一把,就将晕过去的许诗琪抱了起来,在医者看不见的地方,给灵月使了个眼色,“既然包扎好了,灵月,那我们走吧!”
此地不宜久留!
“哦……好!”然后灵月麻溜的,就跟紧玖月的脚步,赶紧溜!
“唉……你这小伙子,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医者还在后面喊着……
玖月只当做没听到,脚下溜的快着呢!
走过了街角拐角处,玖月才算是松开口气,刚才还真担心被认出来……
灵月更是,拍着小胸脯喘口气,“刚刚真是担心死我了!就怕被认出来,要是让药王山庄的人知道,是我们拐跑了他们的少庄主!肯定会给侯爷惹麻烦的!”
灵月说着,还缩着头,往后面瞄了一眼,像是怕有人跟上来一样。
确认没人跟来,才算放心。
瞧着灵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倒逗笑了玖月,“好在你机灵,刚才没有露出马脚,不过药琅当初也是自愿跟随侯爷离开药王山庄的,现在药琅在侯府,没让他受半分委屈,想来药王山庄的人,也不是些不讲理之辈……”
话虽是这么说,但推己及人,若是有人拐跑了玖月的儿子,就看玖月讲理不讲理!
只怕是要狠狠地教训一顿那拐跑了他儿子的人!还讲理呢!
不过玖月没儿子,连媳妇儿都没有,还儿子呢。
所以玖月怕是也体会不到自己儿子被人拐跑的心情!
想当初,药琅被裴卿卿她们拐跑,药王山庄庄主药天善,不知道发了多大的脾气呢!
险些没震塌了药王山庄的山头!
当然,事后药王山庄不是没找过药琅的下落,只是没能找到侯府头上去罢了。
怕是药天善怎么也想不到,拐跑他儿子的人,会是白子墨。
后来,药琅在侯府生活平稳下来之后,其实药琅有给药王山庄写过家书回去的,说明自己在外面一切安好,药天善这才逐渐消气的。
但这回,药天善倒没来朔城。
来的只是药王山庄的几个大夫,所以刚才玖月她们,才没有被认出来。
就像玖月说的,药琅住在侯府,过的很好,侯府上下,都对药琅照顾有加。
就连夫人,为了给药琅拿养心丹,不得不答应竹颜的要求,帮竹颜去采什么药材……
说起来,也不知道夫人和药琅如今身在何处,可有采到竹颜要的药材?
不管怎么说,药琅当初也算是自愿跟着侯爷和夫人出来的,所以……药琅还是被侯爷拐骗出来的!
玖月嘘了口气,这要是被认出来,带着个许诗琪和灵月,怕是还真不好脱身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看了看昏迷着的许诗琪,灵月嘟囔一声。
玖月也皱了皱眉头,“先把她带回去,等侯爷回来再说。”
要是可以,他倒真想把许诗琪仍在这儿。
然而不可以。
真要扔了,他成什么人了?
谁让许诗琪是为救侯爷受伤的呢。
还是先带回去,等侯爷回来再行处置。
而白子墨,也进了郡守府。
一进屋,就闻到了酒菜的香味儿。
白子墨几不可见的微微蹙眉,在门口就听见了一道讨好赔笑的声音,“凌王殿下一路赶来,舟车劳顿,想必定然辛苦,下官这也没什么好招待凌王殿下的,一点薄酒,还请凌王殿下莫要嫌弃!”
不用进去白子墨也知道,这就是朔城郡守方益州。
“郡守大人太客气了,如今朔城正值困难的时候,郡守大人能安排出这么一桌酒菜,着实令本王意外啊。”说话的,是慕玄凌无疑了。
只是慕玄凌这话,却叫方益州赔笑的脸上僵硬了一下。
他不确定,凌王这话……是好还是坏?
现在朔城的情形,方益州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
他准备这一桌的酒菜,是为了迎接凌王不假。
但若是适得其反……
想着,方益州头上像是有些冒虚汗。
因为方益州其实并不了解这位凌王殿下,也有些拿不准,凌王的心思。
这万一凌王要是个不吃这套的……
毕竟之前也没和凌王打过交道,对他这个人不甚了解。
相比起方益州的战战兢兢,慕玄凌则那叫一个淡然。
突然,意味深长的往门前瞟了一眼,“侯爷既然来了,怎么过门不入呢?”
很明显,慕玄凌是察觉到了门外的白子墨。
过门不入?白子墨像是过门不入麽?
不过是听见方益州说话,顿了一下脚步罢了。
听闻慕玄凌的话,方益州楞了一下。
正好白子墨在这个时候进门来了,一看到白子墨,方益州立马就扯着笑脸迎了上来,“侯爷来了……下官见过侯爷!”
白子墨淡淡的睨了一眼方益州,“朔城水患,灾民处处,郡守大人竟能准备出这么一桌丰盛的酒菜,倒真叫本候意外,莫非郡守大人用的是私款?自掏腰包来招待凌王殿下?”
私款,自掏腰包,这词儿可叫方益州心肝儿颤了一颤,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讪讪赔笑道,“侯爷说笑了,下官也是想着,侯爷与凌王殿下一路赶来,舟车劳顿,这才准备了一点酒菜,聊表对侯爷与凌王殿下的慰劳……”
说的那叫一个心虚,就差一句一擦汗了。
还慰劳,白子墨像是需要慰劳的人吗?
还是说慕玄凌需要慰劳?
方益州心虚啊,传闻战北候喜怒无常,又阴晴不定……今日一见,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怕是比凌王殿下还要难伺候!
方益州扯着一张干硬的老脸赔笑,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头上的冷汗。
这冬月的天气,瞧着像是多热似的。
“慰劳?莫非郡守大人忘了本候奉旨来朔城,是来干什么的?”白子墨不动如山,表情依旧是那么淡漠,只是说话的语气,明显就要低沉很多,“难道说,凌王需要这番慰劳?”
这最后一句,却是有将矛头对准慕玄凌的意思。
白子墨不是方益州,在他的字典里,没有考虑是否会得罪慕玄凌这回事儿。
外面灾民处处,慕玄凌作为这次赈济灾民的主事人,需要这番慰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