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宁宴
温言余光从宁宴身上瞥过,嘴角往上扬起。m.www.uu234.netwww.uu234.net
这女人……
有点儿意思。
幸好宁宴不知道温言想什么,不然,肯定会打个寒蝉,要知道,这种什么有些意思之类的话,都是后世那些脑残大总裁小说里的男主说的。
每次男主说这句话,就意味着要沦陷了。
距离校场越近,那种汗水跟口号掺杂一起,骄阳烈火中走出来的强烈的冲击感迎面而来。
温言停下步子,没有继续往前走。
不过……
站在这里也可以看见巡视的陆含章。
银色的铠甲披在身上,春日的阳光浓烈的很,时不时的还有黄沙弥漫,但是校场的人就跟没有感觉一般。
骁勇的身姿,手中的长枪。
冷色的银芒。
属于冷兵器的战争,让宁宴有些寒凉的热血沸腾起来。
温言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虽然不会觉得痴迷,但是也不会沉迷。
温言一直注意着宁宴。
发现宁宴眼里露出来的向往。
突然%……
觉得自己弄来一个蛇精病,对于这种生活向往,是脑子被门卡了吗?
“回去了。”
温言说道。
话落转身离开。
宁宴回过神来,往校场的披着银色的铠甲的人看去。
那人,早就离开了。
心里升起淡淡的失落。
跟在温言身后。
一言不发。
两人回到营帐,谁也没有闲开口说话。
宁宴伸手取出温言放在架子上的横刀,用赶紧的绢擦拭着刀锋刀刃。
“你想要这个?”温言见宁宴拿着他的佩刀,那深沉的目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女人不应该都喜欢胭脂水粉或者朱钗琳琅的吗?
“没有想要,怎么我摸一下你的宝贝值得这么不情愿?”
“……”外面站岗的小兵本来打算通知有人过来,只是,刚走到帘帐外面,就听见这不堪入耳的话。
温言的视线落在佩刀上。
宝贝……
也算是宝贝了。
这东西对于上战场的人来说,比生命还珍贵。
“女人家的,能不能注意形象。”
“……”宁宴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女人就不能舞刀弄剑了……她维和任务都参加过,岂不是算不上女人了。
性别歧视这么严重。
同样都是在军中长大的,怎么跟陆含章差别就这么大呢,不过……
这倒是衬托的陆含章更难能可贵了。
宁宴放下温言的佩刀。
往外走去。
整日对着温言这一张能够骗人的脸,她都快被玩成蛇精病了。
撩开帘帐,发现站岗的小兵凑在帐篷外面。
宁宴问道:“干什么?”
“陆将军刚才过来了,我给揽住了,让他过会儿再来,嘿嘿,没有影响你们吧。”小兵说完,还露出讨赏的表情。
宁宴……
宁宴这次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腿了。
对着笑嘿嘿的小兵一脚踢了过去。
马丹……
她差点儿就跟陆含章见面了。
这个傻乎乎的小兵,就是欠*。
哨兵被踢翻在地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看向宁宴的时候,一脸的委屈。
这……
这位大娘子怎么无缘无故的就踢人屁股呢。
难不成不知道男人的屁股不能是随意的踢。
真是太不矜持了。
宁宴狠狠呼出一口气,随即看向小兵,问道:“你刚才说陆将军还会过来?”
“是,是的。”
小兵应了一声,宁宴心里顺畅了一些。
终于……
要见面了么。
只可惜没有胭脂,不然肯定是要打扮一番的,女为悦己者容,宁宴自然也是女人。
虽然没有胭脂,但是还是得整理一下的。
走回营帐,找到小脸盆,把脸上的黄沙洗干净了。
没有护肤品,宁宴就没有涂涂抹抹。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底子好,自然不需要锦上添花,拿着梳子,重新将发髻梳理一下,还拿着发带绑了一个绢花。
温言被宁宴梳头发出的声音搞得不能全心的办公。
站起身子,看见宁宴将散乱的发丝变成小辫子。
眼里多了一丝情绪、
“打扮起来了,打算给谁看?”
“反正不是给你看的。”宁宴说话的时候,手也没有停顿。
“这营帐里还有其他人吗?”
“……”这人怎么就这么自恋。
宁宴没有理会温言,继续整理自己的面貌。
温言轻笑一声,回到座位上继续手里的事情。
直到……营帐的帘子被人扯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粮草有没有运送过来,京城那边怎么说的。”陆含章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就已经传到宁宴的耳朵里。
温言抬头,瞥一眼陆含章。
“那有这么容易,冬日里大雪,朝廷赈灾,现在国库亏空,想要凑齐这些粮草,得费上一些功夫的。”
“嗯!”陆含章脸色更沉重了。
宁宴听见陆含章的声音。
拎着两杯茶水。
放到案上:“喝茶,不就是粮草,发愁什么?”
“下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温言呵斥一声。
他一直知道这女人胆子大,但是……这会儿是谈论正事的事儿,这女人心里怎么就没有一点儿数呢?
这些话是她可以插嘴的吗?
陆含章这才发现营帐里多了一个人。
声音还有些熟悉。
一时间,陆含章都不敢抬头。
宁宴没有理会温言的呵斥。
将茶水推到陆含章手前:“喝点水,嘴角都裂了,怎么一点儿都不会照顾自己?”
温言顿了一下。
宁宴的话……让他心里多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看向陆含章,再瞥一下宁宴,果然……
陆含章抬头,对上宁宴带着盈盈笑容的脸。
“你,怎么来这里了?”
“自然是找你了,不过,找你还真不容易。”
宁宴只是一句话的将这些日子的辛苦一言带过。
陆含章则是将宁宴扯到他身后。
看向温言的目光里多了些审视。
猛地想起最近温言这里的留言,账内多了一个伺候的女人……
女人……
回头看向宁宴。
“你这些日子在这里伺候?”
“被这位军师教育了几天的规矩。”
“……”温言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在他心里来历不明的女人,竟然跟一军的将帅有说有笑的,他们认识,关系匪浅。
看一下宁宴干净光洁的脸……
脸上多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苦涩。
果然,突然臭美起来其目的跟自己没有关系。
“你说粮草有法子解决。”
“自然,你忘了我是商人了?宁家的家产不多,但是养活你十万大军还是绰绰有余的。”
“……别胡闹,这是国家大事,用你的个人的家产做什么。”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在怎么说也是你陆将军的夫人,奉献一下……”
“……”陆含章自然不会相信宁宴的话。
这个女人对皇上的防备已经到了最高的层次,怎么会做出这种,类似富可敌国的举动。
“你到底怎么想的?”
陆含章问道。
温言的视线也落在宁宴身上。
他还是头一次看见,陆含章对一个女人这么的尊重看重,甚至,都忘了给他一个解释。
“有个东西给你,不过那东西被我藏在变成的一个客栈里。”
进了军营时不时的就得被搜身,宁宴才不会将完整的大炮的打造法子全都带过来。
“现在去拿?”
“嗯!”宁宴点头。
陆含章随意的从腰上把代表自己身份的腰牌扯下来,扔到宁宴的手里:“拿着这个就可以随意的进出军营了。”
宁宴笑了笑,对着温言露出白洁的牙齿。
转身离开了营帐。
宁宴离开大帐。
温言才问道:“你们认识?”
“认识?”陆含章冷笑。
一拳头对着温言的脸砸了上去。
“嘶,你干什么?”温言捂住脸,陆含章揍人,他就没有想过要躲开。
毕竟根本就躲不开。
被锤了几下。
温言想要笑一下。
只是轻微的表情动作,都会牵动眼角肌肉的的动弹。
疼痛是肯定的。
伸手在眼角揉了几下:“给我一个解释。”
“……”陆含章只要一想到外面那些流言就有一种想要把温言脑袋削下来的冲动。
将他的女人当成使唤丫头……
舒坦了是不是》
就算自己都舍不得让女人这般伺候。
正事儿也不想谈了,陆含章转身离开了温言的营帐。
目送陆含章离开。
温言想了想,往陈祸那边儿走去。
陈祸这会儿跟着几个小兵一起玩闹。
看见温言的瞬间,立马站直了身体。
对于陈祸来说,温言比陆含章更可怕。
“军师怎么过来了,有事么。”
“嗯,跟我过来。”
带着陈祸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在陈祸忐忑不安的时候,温言问道:“知道一个叫宁宴的女人是什么来历吗?”
“大娘子……”
陈祸眼里露出惊讶来。
耿直的目光落在温言身上,似乎在询问温言为什么要问宁宴。
“我见过她了。”
“在哪里?”陈祸左右看看。
温言瞧着陈祸的态度,心里无端端的升起一种叫恐慌的情绪。
“在营帐里。”
“什么,大娘子竟然已经到了军营了,果然,将军就是将军,找的女人都不一样。”
“宁宴是陆含章的女人?”
温言心脏一悬,心里多了些落空感。
“可不是,还给将军生了几个孩子。”
第465 阴谋论
“……”温言怎么回到营帐的,自己都不清楚。www.uu234.netm.www.uu234.net
夜里降临。
小厨房那边将温言的饭菜提过来。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想到鲜活的女人竟然已经为*……
温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刚遇见一个有趣的女人,竟然还是大哥的女人,惹不起,完全惹不起。
桌子上的饭菜,自然是没有胃口了。
。
宁宴呢,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军营。
久别重逢,按理说应该**的
无奈,陆含章的身体不支持。
还得禁欲上近乎一年的时间。
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考验。
宁宴将手里大炮的锻造法子拿了出来。
陆含章看的很慢,很仔细。
看完之后,视线凝在宁宴的脸上:“这些东西,真的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比投石机好用得很。”
热武器有热武器的好,但是么,也有不好的地方。
发展太快了,世界的平衡就很难维持。
只是……
宁宴管不了这么多。
她再怎么优秀也得顾着自己的家,自己的喜欢的人,或者说想要保护的人。
大炮做出来,短时间一二十年了,陆含章都不会因为打仗这事儿操心。
除非,出现更先进的武器。
打仗,就要从拼武力变成拼武器了。
宁宴赶紧收回自己的思绪。
她这一举动到底是对是错,就让后人评价去吧。
既然已经拿了出来,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男人对武器都是有一种异样的情怀,陆含章自然也不例外。
军营之内本就有锻造武器的人。
“我先让人打出一架大炮,试试威力,你去休息一下,眼底一片青色,累着了吧。”
陆含章先是交代一个去处,又叮嘱几句,就往外走去。
宁宴……
宁宴打了一个呵欠,躺在陆含章的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陆含章去锻造匠人那边儿的,温言的到消息也慌了过去。
盯着陆含章的背影……
温言冷笑一下,这厮,说好一起单着,但是,一着不慎人家孩子都好几了了,只有他还是孑身一人。
想到国师给他的批言。
温言本来稍稍温热的心,瞬间凉了下来。
命犯孤星。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抗的住的,还是不要祸害女人了。
“有什么出奇的东西?”温言问陆含章。
陆含章点头。
“做出来之后才知道,现在先卖一个关子。”
“嗯。”
温言没有继续询问下去,陆含章不说肯定有不说的原因,若是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互相了解的人相处起来本就是很轻松的。
从锻造房离开。
温言一直跟在陆含章一侧。
心里么,有好些的话想说。
但是……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难不成得说,我对你女人好奇……
又不是小妾,可以送来送去的。
能怎么做……只能敬而远之了。
温言觉得自己悲催的不得了。
陆含章呢,也不想谈乱这方面有关的话题。
两个人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最终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任凭夜风呼啸。
温言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春日已经不是很冷了,虽然黄沙卷地,但是走进帐内的一瞬间。
温言还是觉得空荡荡的。
不过是几日相处……
竟然还习惯了。
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陆含章回到自己的营帐,里面的烛光还在跳跃,榻上躺着一个人。
身上盖着棉被,女人睡觉的时候,姿势似乎也很端正。
陆含章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发现宁宴竟然一动不动,换成别人睡觉,或许会翻身转动,但是女人……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倒是没有发现这人竟然是这个样子。
陆含章思考一下,最终没有上床,就着衣服靠在一侧的小桌上,坐着睡了过去。
宁宴早上醒来。
营帐里已经没有人了。
床上也整齐的很。
难不成男人没睡?
宁宴走出去,就被外面的人给挡住了。
“没有将军的允许,任何人不能随意进出。”
“……”管制的这么严格么,宁宴没有为难小兵,转身走回了营帐。
这会儿天已经亮了,营帐里的烛光被宁宴吹灭,宁宴这才有机会看一下陆含章居住的地方。
地方很大,很敞亮。
不过,也很简单。
日常的衣服都在一个橱柜里,床铺也是规格内的。
生活很严谨。
宁宴刚把卫生做好,就走进来一个小兵。
小兵瞧见宁宴愣了一下。
转身走了出去,看了一眼面前的营帐,自己也没有走错呢。
伸手在后脑勺挠了几下。
将军的营帐怎么多了一个女人,该不会是没睡醒?
揉揉眼睛,小兵又走进去了。
跟宁宴大眼瞪小眼。
“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在这里,哦,给你们将军整理内务的。”
“你胡说,将军的内务一向是我整理。”
“那你可真是辛苦了哦。”
“……”小兵的脸瞬间就变成红色的了。
“你抢了我的事情。”小兵委屈的说道。
他能给将军整理这些事情,被多少人羡慕呀!
现在不知道哪儿来的女人,竟然抢了他的事情。
简直过分。
“我没有抢,你可以再整理一遍。”
“你……你……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能为所欲为,将军不会喜欢你的,将军日后是要跟俞家大小姐在一起的。”
“……”都已经到了这里还得被迫听见俞一兮的名字。
也不知道俞一兮现在到哪儿了。
应该已经回京了吧!
毕竟,当初陆含章弄出一个假消息把俞一兮给诓走了。
现在陆含章出征,那边儿的假消息不攻自破。
俞一兮自然没有必要继续在南边呆着了。
就是不知道,俞一兮有没有继续找沟子湾的麻烦。
如果还死盯着木鸟飞行的原理,扎根通县,还真的有些不方便。
“你,你愣着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要给陆将军当暖床的,我告诉你,我家将军不喜欢女的……”
“……”宁宴刚灌倒嘴里的水,差点儿喷出来。
如果陆含章不喜欢女人。
能有桃子跟团子,难不成还是她强迫陆含章办事儿。
“陆将军不喜欢女的,难不成喜欢男的?”
“可不是,我们将军跟军师可好了……”
瞧着小兵啪叽啪叽的说话,宁宴嘴角直抽搐起来。
原来军师跟将军指尖不得不说的故事是从这里传出去的呀!
“陆将军竟然跟军师有一腿。”
“可不是,所以不该想的,你就甭想了。”小兵依旧很嘚瑟。
宁宴……怪不得她没有察觉温言身上有特殊的gay里gay气的潜质。
原来都是胡诌的。
至于为什么温言不追究。
肯定是因为这样省事儿。
宁宴深深瞧了这位小兵一眼。
就是因为顾忌那些传言,刚看见温言的时候她才不敢交代身份,这误会大发了。
若是主动交代身份。
中间会省好多事情。
被宁宴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小兵本能的产生一种被威胁的感觉。
转身就要跑出去。
只是……
小兵的反应速度哪儿能够比的上宁宴。
一只手捏着小兵后颈的衣服直接把人提回原处。“正好现在我无聊,给我讲讲陆将军的这些年的战绩。”
宁宴的声音从小兵脖子后面传过来。
小兵差点儿哭了。
被强迫着讲起故事来。
陆含章忙了一天,到了傍晚才回来。
小兵讲了一天,口干舌燥的,就是出去放水都有人跟着……
只要不是吃喝拉撒都得讲陆将军的故事。
虽然说,这陆将军的故事加起来可以讲上一天一夜。
但是,每次讲到陆将军受伤,这位大娘子就会狠狠瞪上一眼,或者锤他一拳头,好好的一个男人可受不了这样的委屈啊!
然而,拳头也打不过人家。
只能委屈巴巴的继续讲故事。
陆含章一回来,小兵就露出无限的期待。
“将军,您可算回来了。”小兵猛地站起来,往陆含章身后躲去。
眼里仿佛还有泪光的存在。
陆含章头一次看见自己的亲兵露出这样的表情。
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于是就没有理睬小兵。
在陆含章看来,小兵是男人,才不用他安慰。
他作为男人,只需要关心自己的女人就成了。
男人,根本不在考虑之内。
视线落在宁宴身上:“还习惯吗?”
“不习惯,都不让我出去。”宁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
陆含章冷冰冰的心瞬间就融化了
“改日就让你出去,今天事物有些繁忙。”
“好吧。”
宁宴点点头,算是原谅陆含章了。
她么,本来就没有生气,这是情趣。
小兵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还是陆将军了么?
竟然会解释,竟然会解释,这还是平日里的陆将军了么。
该不会是被什么人给假冒了吧!小兵脑子里全是阴谋论,额头上的汗水都忍不住掉下来。
“出去。”陆含章有些话想对宁宴说。
不过这些话不能被小兵听见,于是又恢复平日里冷峻的样子。
小兵被陆含章冷脸呵斥一声,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是陆将军啊!
只是这个女人嗯特别……
啧!
小兵多看了宁宴几眼,在陆含章越来越黑的脸色下逃了出去。
“这小兵叫什么,挺有意思的。”
宁宴笑了一声,问道!
第466章 生病
“金贵。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
“……”这种名字很有时代特色啊!
在心里念叨一下,宁宴将这个喜庆的名字记在心里,以后有什么事儿,就可以找这个名字非常喜庆的人。
陆含章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看几眼宁宴:“军营的东西吃的还习惯吗?”
“习惯的。”
能填饱肚子,还能挑剔一下。
跟底层只能吃饼子的小兵比起来,已经幸福的冒泡了,在这种地方,宁宴也不会矫情的想要去弄个满汉全席什么的。
十几岁矫情的年纪已经过去了。
陆含章叹息一声。
边境的条件自然是比不上沟子湾的。
那边儿这两年的日子越发红火了。
而这里,最明显的就是漫天的黄沙,直接把人的脸给吹皱了。
女人,年轻的女人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姣好的容貌是她们一声的追求。
只是,大炮的锻造,已经造成之后投用阶段,都少不了女人的指点。
他只能让女人在这里。
看向宁宴,目光里多了心疼。
宁宴……
被心疼的宁宴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委屈,她喜欢这里的氛围,任何地方只要有人居住,就会有黑暗的一面。
但是么……
军营这个地方,男人跟男人之间手段更直接。
更热血。
更让人沸腾。
“你呢,身子怎么样,我来了这里都没有见过薛先生。”
“薛先生又开始研究起来了。”
说道这个,陆含章头皮都有些发麻,薛先生这个人,在沟子湾的时候还是比较克制的,只是用动物来研究动物身体。
但是来了这里之后。
就开始用r人体研究了。
连带着小小年纪的阿木都走火入魔了,每次战争结束,都会从战场上摸几具穿着鞑子衣服的尸体,回到营地之后暗搓搓的研究起来。
陆含章去过一次。
一老一少,手里拿着形状怪异的小刀,在人体上切割。
甚至还会伸手摸一下人体内部器官,用手指感觉一下……
陆含章扪心自问,上了战场之后,他杀的人绝对不是少数。
但是,这般的对待死人的尸体还是第一次看见。
现在这个阶段,似乎死人对薛先生来说已经不太满足了,这位变态的神医,看活人的身体那种目光……
陆含章将这些话跟宁宴说了,宁宴就明白了。
对于科研人来说,人体是极为复杂而又美妙的。
薛先生现在算不得泯灭人性。
只是……
在追求医学的进步。
医学的进步,必须得有人牺牲。
必须得有几个变态引领这个道路。
不过……
宁宴还是不想这种情况发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人对学术研究是应该孜孜不倦,但是呢,为人得有为人的准则。
薛先生这个人,是得警告一下。
若是现在使用了活人,是不是日后就有人体器官买卖的诞生。
宁宴觉得,这些应该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立下一个规矩,算是一种传承。
“怪不得上次没有看见他。”
研究人体研究的,都不给伤兵治疗了,这心态就有些不对。
宁宴靠在小榻上,心里琢磨着该怎么经过薛先生,该让薛先生立下一个什么样的规矩。
陆含章则是拿着自己的红缨长枪,往外头走去。
武器功夫,向来都是一日不练手生,一年不练全都生了。
所以克制的人,坚持的人才会有所进步。
宁宴跟在陆含章身后,一直走到小河边。
河边的空气似乎更凉,搓了搓手臂,将腰上的鞭子抽出来。
对着陆含章手里的长枪卷去。
破空声里带着银芒……
陆含章反应的极为迅速,身形一飘,翻身一跃,手里的枪似乎也软了一般,颤动几下,对着鞭子刺去。
两个人打起来没有任何的章法。
完全的随行。
完全的应激反应。
打着打着,手里的武器脱手,开始赤手空拳。
宁宴力气大,但是陆含章有这个时代特有的内功。
两个人几乎可以说不分上下。
月亮升起,高高的悬挂在天空,余晖洒在河面上,水波荡漾一下,春日的夜晚似乎更冷了。
但是,这冷对于河边的两个人来说,一点儿的影响都没有。
甚至……
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
汗水直接将衣服将头发打湿。
勾拳踢腿,都有汗水撒下来。
将身体多余的精力发泄出来。
两人一同停了下来。
“你先回,我洗个澡。”
陆含章瞥一眼清澈的河水,对宁宴说道。
宁宴点点头,先一步往军营走去。
手里还拿着爱表陆含章身份的腰牌。
一身汗水,走到营帐的时候,不知道被多少巡夜的人看见。
一夜里,诸多的小道消息传了出去。
回到账内,宁宴要了一盆热水。
在这个地方想要洗澡,浴桶什么的害死不要想了,若不是必须的情况,只用毛巾沾着热水在身上擦拭一下就成了。
至于温言洗澡……在茅房呆了一晚上,军营里又全是男人,茅房就算有人清理,但是其中的味道。
温言那种人,又挑剔的很。
不将身体从里到外的清洗一下,估计都要有阴影了。
偶尔这般用水,倒是算不上浪费,毕竟军师么,都是有特权的。
擦洗干净了,宁宴换上一身衣服,把木盆端出去里面的水倒进树坑里。
陆含章从外面回来之后,。宁宴也没哟忘记给端上一盆洗脚水。
上阵杀敌的人,身上肯定是要有大大小小的伤口的。
这些伤,年轻时候还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到了年老了,就会暴露出来。
晚上睡前用热水泡泡脚会好上很多。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睡前泡脚都是好习惯。
上辈子,宁宴虽然风里来雨里去,但是泡脚这个习惯还真的没有坚持下去。
太忙太累。
幸好,英年早逝了。
不然等到年老了,这里疼那里疼,日子还咋过呢。
陆含章被宁宴拉着泡脚,平日里冷峻的脸上露出庄稼汉子一样的笑。
傻嘿嘿的。
盯着宁宴的目光,愈发憨实了。
宁宴……
她觉得自己好本事哦,把一个冷面的将军*成庄稼汉,是不是应该骄傲一下。
庄稼汉最经典的动作是什么呢?
似乎是农民蹲。
宁宴瞧了一下陆含章的外表,这个人若是真的穿着一身灰噗噗的对襟马褂,蹲在田地上。
眺望着远方……
算了还是不要想了。
那违和的感觉,即使想一想就觉得辣脑子。
陆含章洗了脚,并没有直接睡觉。
将明日需要做的事情,简单的过滤一下,又拿着兵书看了一会儿。
宁宴……
男人都已经这么厉害了,深夜还有兴致看兵书,果然优秀的人一直都在努力着,从不让时代的发展将自己甩下去。
陆含章没睡,宁宴也跟着没睡。
她在这里能够做的事情不多,不过研磨了送水了还是可以的。
红袖添香大概就是这样的。
。
将军营帐里其乐融融,但是军师那边就有些冷冰冰了。
温言坐在案前,上头摆着的文书比陆含章那边儿还多。
处理一会儿,就要抬头往角落看一眼。
似乎……
那里还有一个人坐在那里,盯着他工作。
只要他有什么吩咐,都会咬牙切齿的照办。
怎么就变成了陆含章的女人呢?
若是别人的,他还可以挣扎一下命运的束缚,拼搏一下不管用什么手段把人变成自己的。
只是,陆含章啊。
十年的兄弟情……变味了。
温言只觉得营帐里凉飕飕的,披上大氅依旧有穿堂的风。
没辙又让下面的人添上一个火盆。
这才觉得暖和一点儿。
夜色……
越发深沉。
温言坐在案前,一直没有离去。
直到次日清晨,案桌上的文书变成薄薄的一小层。
温言从座椅上站起来,差点栽倒地上。
军师突然就病了。
陆含章听见消息,起身往温言的营帐走去。
军营的大夫正在诊治。
陆含章走过去的时候,大夫站起来。
“情况怎么样?”
“受寒了,休日几日,喝上些药,养着就成。”
军营的大夫不喜欢咬文嚼字,直接把情况说了一下。
知道不是什么大事,陆含章点了点头。视线在温言病容上停留一会儿,对上温言苦涩的笑,摆摆手,大夫跟药童一起退了下去。
陆含章走到床边,说道:“你要回京?”
“你这厮还真是不将情面,用不着我了,就要把我踢开。”温言咳嗽一声,气笑了。
他不过是受寒加上操劳过度。
难不成要因为这个把他给赶回去。
这路大将军还真是任性。
“你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处。”
陆含章这句话也不是骗人的。
女人带来的大炮,据说很有威力。
只要将这些鞑子打怕了。
战时也就结束了。
戍边的将士们也可以回家跟家人团聚了。
这样,军师似乎也没有用了。
“想多了,我就是死也得死在军营里。”温言说完闭上眼睛。
陆含章……
瞬间不想说话。
从温言这里离开,陆含章瞧见陈祸。
现在的陈祸黑了很多。
比在沟子湾的时候似乎瘦了一些,身上的肌肉也更加愤发。
才刚刚春天,距离夏天还有一段时间。
就打了个赤膊。
一点儿副将军的样子都没有。
“将军,听说大娘子来了。”陈祸问道。
第467章 喜结连理?
“嗯,来了。m.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陆含章应了一声。
陈祸眼里露出羡慕来。
将军的女人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他娶妻好些年了,苗氏呢,自然也不错。
只是……肯定不会随军来这里的。
女人如花,应该被浇灌,呵护。
而不是弄到这种地方受苦,因为这种想法,陈祸也没有想过让苗氏过来。
女人家的,就算是杀个鸡手都要颤抖。
若是看见战场杀人的画面,或者他一身血,一身伤口…
苗氏肯定会哭的,女人一哭,很了不得啊!
头皮都得发麻。
现在……
有个女人不一样,来了这里,不觉的哭也不会叫喊着累。
原来女人也有这么一面。
陈祸突然就多了一些想法,还有隐隐的羡慕。
“还有事?”
见陈祸站在路边不动弹,陆含章皱眉。
挡着路是几个意思啊!
“没,没了。”
察觉陆含章的心情可能不是很美好,陈祸赶紧躲开了。
陆含章回到自己的营帐。
发现宁宴并不在。
走出去问了一下外面守卫。
“大娘子带着金贵出去转悠了。”
“嗯。”陆含章应了一声,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了。对于自己的女人,他一向是放心的。
此刻宁宴带着金贵走到营地外面。
北疆的地域很辽阔,地面上的小草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
虽然风沙依旧存在。
但是草这种东西坚强的很。
郁郁之色遍布地上。
“这里为什么没有人开垦了种地?”宁宴蹲在地上,摸了一下地上的土。
土里带着微微的湿气,若是种植一些耐寒的东西,还是可以成活的。
尤其附近还有一条河。
浇灌起来费力一些,但是也不是行不通。
若是在这些地方种植上粮食,大宣朝会更加富裕。国富民强,周遭小国如何能不来朝见。
“大娘子,倒不是没人种植,若是不打战咱们也不会驻扎在这里,那样的话北地的人会时不时果然扫荡一下,咱们大宣朝的人就算再彪悍,也不敢跟那些不要命的拼搏。”
“……”说到底还是**。
宁宴点头,若是战事结束,打的北边那边儿的人不敢过来扫荡。
这些空地也能种上粮食,到时候的日子似乎更是美滋滋。
至于北地那些人的如何生活?
宁宴暂时没有考虑,一旦人陷入绝境,总会爆发出一些人才,这些人会带着大多数人生活下去。
带着金贵在外面转悠一圈。
到了晚上宁宴才往军营赶去。
金贵……
金贵现在已经累成狗子了。
他还以为带着一个女人在外面转悠是个轻松的事情。
女人么,走上几步就会累的发慌,就会想要回去。
娇滴滴的……
但是,这位大娘子明显的不一样啊!体力似乎要比他好的太多了。
走了一天了,额头上也就浅浅的一层汗水。
他呢,在军营这么久了,按理说体力应该很好了。
竟然,连个女人都比不上。
金贵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回到军营没有跟陆含章报道就去自己休息的营帐躺下了。
瞧着金贵恍惚的样子,宁宴摇摇头。
这小子幸好生活在这个对女人要求比较苛刻的时代,若是到了后世陪女朋友逛街,就这体力,岂不是要被累死了。
或者,注孤生。
宁宴走回营帐。
桌子上还放着一个食盒。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陆含章抬起头来。
“回来了?”
“嗯!”宁宴点头,走到角落,从洗手盆的架子上将木盆摆正,淘上一勺冷水,洗了洗手,走到桌边。
将食盒打开。
里面的东西简单的很。
一盘馒头,一盘小咸菜,还有一个咸蛋,腌好的咸蛋就着还热乎的馒头,宁宴吃的也津津有味的。
填饱肚子,走到陆含章身边,问道:“军需的事情搞定没?”
“朝廷正在想办法。”
“……”什么办法呢,一推四六五?
瞧着陆含章不慌不忙的。
宁宴心也静下来的。
陆含章已经打了好些年的仗了,对于这些事情如何处理,应该早就有经验了。
她现在操心,是多事儿。
陆含章垂头,对上宁宴稍稍尖了些的下巴,突然说道:“明天我去给你打几个兔子还有野鸡,补一下。”
“带着我一起。”
“可以。”
陆含章点头。
嘴角微微上扬。
次日。
陆含章带着几个亲兵,另外加上一个穿着小兵衣服的宁宴。
一队人马走军营离开。
温言病恹恹的从床榻上爬起来,将军没有在军营,这时候他就需要爬起来坐镇了。
盯着一骑人马,温言眼里多了一丝幽怨。
娘的……
他也想去打猎。
然而,作为军师责任太重了。
呵,现在知道让他坐镇了,前些天还让他回京。
男人,果然是大猪蹄子。
温言脑子里闪过宁宴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
虽然,他也是男人中的一位。
不过在温言的眼里,他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他可不是那些愚蠢的男人。
。
跟着陆含章走出军营,直接往西行走了将近两个时辰。
一队人马才停了下来。
宁宴视力比较好,瞧见草丛里有东西在动。
抽出背上的箭,对着草丛射去。
“不要……”
“……”箭矢落下去的一瞬间,一道女声响了起来。
宁宴猛地往陆含章看去。
陆含章皱着眉头。
手掌一抬,亲兵往草丛那边走去。
看见草丛里躲着一个裤子没有提好的丫鬟打扮的女人,亲兵脸瞬间就红了。
这屁股也忒白了一些。
跟军营里的大老粗的屁股一点儿也不一样。
亲兵瞥了几眼,视线就落在另一个人身上了。
这个……
长得真好看呀!
就是肩膀插着一根箭,不知道刚才哪位兄弟射出来了。
“大胆,还敢看,我们小姐是俞相的千金,是来找陆将军的……”
白屏将裤子提好,脸都给气红了,盯着亲兵,眼睛泪汪汪的。
“俞相千金……”
亲兵皱起眉头,看着晕过去的女人。
“你等着,我去回禀一下。”
小兵可不敢随意的将人带到陆含章身边。
而且,在这个时候。
白屏没没办法,揽着受伤了的俞一兮,呆在原地不动。
亲兵将这里的事情回禀一下,宁宴差点将自己舌头给咬掉。
马丹,这个俞一兮简直阴魂不散啊!
这都跟着走到军营了,若是……
若是传出去,都会夸赞这人真性情。
舆论也会把陆含章往俞一兮那边儿推,
毕竟……
俞一兮到了这里,陆含章若是不照顾着,说不过去。
这若是照顾一下,又会有流言蜚语。
更过分的是,军营里都是男人,俞一兮这么一来,名声就少了一半,只有跟陆含章成亲了,喜结理了,才是一桩佳事。
传出去也会被人传唱。
但是……若是陆含章拒绝了。
俞一兮就真的没脸了
若是换成其他人,大概肯定会把俞一兮收了。
不过……宁宴对着陆含章笑了一下,美人自动送上门,她也想看看陆含章怎么处置。
陆含章脸色都没有变化。
“过去看看。”
带着亲兵走到当场。
白屏看见陆含章眼里露出惊喜来。
“大人,你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知道被哪个奸贼所害……”
“这是猎场,这箭矢是我射出去的,你的意思是我是奸贼?”
即使俞一兮已经昏迷了,即使伤口上还在淌血,都这样了,陆含章都没有多看一眼。
还冷飕飕的跟白屏讲道理,
白屏觉得自己很委屈。
有心继续讲下去。
然而……
自家小姐撑不住。
看一眼陆含章说道:“将军,您先救一下我家小姐。”
白屏说着,就用期待的目光看向陆含章。
只要陆将军将人背起来,就是有了肌肤之亲。
就有了逼婚的缘由。
然而……
陆含章摆摆手,两个亲兵就把担架抬过来了。
虽然说出来是打猎的,谁知道会不会遇见什么大型的牲畜,所以担架还是随身备着的。
这不,还着的排上用场了。
亲兵刚想把俞一兮抬到担架上。
白屏就猛地冲上去把人推开,咬着嘴唇说道:“我家小姐千金之躯,怎么可以让这些粗鄙的人碰触,将军……”
白屏脑子转动的很快,这不又用期待的目光看向陆含章。
陆含章没接白屏的目光。
白屏傻眼了。
她以为路将军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这么耽搁下去。
但是,若是靠她,似乎也没有办法将人给搬上担架。
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陆含章的亲兵也没有主动上去。
俞一兮俞相的千金?
那又如何……
来了这边境,就算是是龙也得盘着,而且不过一个娇娇小姐,经不起风吹日晒的。
竟然还说他们是粗鄙的人,在战场上讨饭吃的,向来都是活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对于娇娇小姐更是没有容忍的想法。
白屏还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一时间看向陆含章。
然而……
陆含章只给她一个背影。
“陆将军……”白屏还想说什么。
宁宴嘴角露出笑来,陆含章这举动已经代表了一些事情。
想来这些亲兵不会在这件事儿里给俞一兮出力撮合了。
从地上捏了一把黑色的土,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宁宴走上前去:“我来吧。”
说着不等白屏反应过来,就把俞一兮抱起来放在担架上。
亲兵大多数知道宁宴是女人。
也就默认了。
第468章 不得不说的故事二
白屏见过宁宴,不过现在的宁宴一身灰色的小兵装扮。m.www.uu234.netm.www.uu234.net
脸上还脏兮兮的,看着就有些……
辣眼睛!
自家小姐被这样的人抱起来,四舍五入就是有了肌肤之亲,再四舍五入就是可以成亲了。
只是想想,白屏心里就发虚。
若是小姐知道了。
肯定饶不了她。
不能让小姐知道啊!
狠狠瞪了宁宴一眼:“嘴巴都给我闭严实点。”
“……”陆含章的亲兵都没有说话。
有什么有闭嘴的,两个女人。
原本觉得,自家将军应该配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之前呢,还觉得愈家小姐能够凑活一下。
毕竟……大宣朝这地方,想要找一个比俞小姐更优秀跟将军更般配的女人,实在是不容易啊!
现在呢……
瞅瞅,人家小姐的丫鬟,说道底不过是个贱籍,竟然看不上他们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
不支持。
打死也不支持自家将军有这么一个大小姐妻子。
当然,如何选择还是在将军的手里。
他们呢,做不了主。
因为突然的遇见俞一兮,打猎的计划就半路夭折了。
陆含章一行人转身往大营归去。
俞一兮被单独安置起来,营地的条件不好,最起码每日用浴桶洗澡几乎是不可能的。
白屏了解情况之后差点儿就哭了。
这种条件,简直了。她都难以接受。
也不知道自家小姐醒来之后,会不会后悔。
瞧一眼床上陷入昏迷的俞一兮白屏心里压力越来越大。
站在帐篷里,听着外面风的呼啸,就跟冬日里的狼嚎一般。
加上巡视的人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发出整齐的脚步声,白屏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
孤冷的北疆跟繁华舒适的京城不一样。
即使男人过来,都不一定能够适应。
更别说这种自小被养在蜜罐子里的人。
简陋的生活,怕是能够将所有的尊严都给压下去。
。
将军帐里。
宁宴眯着眼睛盯着陆含章,此刻的陆含章刚洗漱完毕,脸上带着风沙侵蚀过的狂野,在沟子湾养出来的一些肉现在都已经变成了硬邦邦的。
宽肩窄背的,倒三角,还有流线型不愤发夸张的肌肉,每一处都掐恰到好处,按着她喜欢的样子长的。
情跟色向来是不分家的。
宁宴承认她里面陆含章的外表,钟情于他的内在,所以对他有所幻想。
许是盯着陆含章的时间太长了。
直接就被人抓包了。
“看什么?”
“看你好看。”
宁宴的视线落在陆含章的身体上,眼神能够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非常清晰。
陆含章见过不屑见过同情或者各种复杂的目光。
但是……
这种*裸的,明晃晃的一点儿也不收敛的*,陆含章只觉得胸膛处藏着一窝的火,怎么也释放不出来。
急切的想要做些什么。
将心里的小火苗给发散出来。
只是……
越是想要做些什么,心里就越……
宁宴瞧见陆含章额头的汗珠,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
“早些休息吧。”
到底宁宴没有对着陆含章释放因为俞一兮到来引起的不满。
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埋怨自己的男人太优秀。
那些野桃花……
宁宴的视线落在温言帐篷的方向。
这人,之前就没有纠正过跟陆含章之间的那些事儿。
再传出来一些,似乎也无所谓。
宁宴么,上辈子看过一些男人跟男人谈恋爱的小说。
里面的爱情可真是荡气回肠,感天动地,不矫揉造作啊!
若是将里面的主人公换成陆含章跟温言,估计也会多少一些佳话。
宁宴想着就拿着纸笔写了起来。
半夜陆含章醒了,看见趴在案上写写画画的女人,披上衣服走了过去……
宁宴伸出袖子把写出来的东西掩盖住了。
“你不能看。”
“我不能看?”
陆含章眼里多了些不解。
“嗯,你肯定不能看的。”
如果给这人看了,宁宴觉得她大概要尝试一下指尖是什么体验了。
毕竟……
写的这些东西太唯美了。
战场黄沙马革尸体,热血乌鸦……
各种悲凉呛怆的风格在宁宴的UU小说展现出来。
宁宴……
宁宴写完之后,自己看了一下,原来,她文笔这么好的呀,若是前世没有当特种兵,怕是码字也能养活自己!
瞧着UU小说的世界,宁宴心里美滋滋的。
将书册放好了。
走到床上睡了一觉。
次日……
陆含章离开营帐,宁宴就把金贵叫道身边。
金贵现在站在宁宴面前怂的一批。
之前还觉得自己的职务堪危,现在被宁宴盯着,金贵觉得自己的小命似乎也蛮危险的。
瞧着宁宴,身板颤抖一下。
“大,大娘子有事儿吩咐?”
现在的金贵,已经不是昨日的金贵了。
见过大娘子跟陈副将军周将军一起谈笑风生,他可不觉得他能够争的过。
“当然是有事儿了,还是好事。”
宁宴说着嘴角露出笑来。
金贵打了一个寒蝉。
总觉得,今儿的事情办了,自己也就凉了。
但是如果不照办,自己现在就要凉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既然这样……
金贵打算硬气一下的时候,对上宁宴似笑非笑的表情。
刚才在心里的建树,一瞬间,完全的崩塌了。
“大,大娘子你让我做些什么呢?”
“给你,用最快的速度传出去。”
宁宴将历时一晚上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扔给了金贵。
宁宴的字迹不好看,不过胜在端正。
金贵看了几眼,也全都认识。
只是……这些字串联一起是啥子意思哦。
金贵抬眼看了一下宁宴。
“愣着做什么,赶紧背下来,然后传出去,记得一定要悲怆,要真实要让人听了都忍不住的为他们祝福。”
“这,这样的吗?”
金贵额头的汗水都滴落下来了。
大娘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哦。
夜里都跟将军睡在一个床上了,竟然还让他传这种消息。
难不成将军真的……
金贵不敢继续想下去。
宁宴威胁的目光落在脑门上,金贵,金贵只能照办了。
毕竟,之前这种事情也没有少办过。
不过,之前的话本不如现在的有感染力。
瞧瞧,其中一个片段。
温军师夜里跑了出去,被蛇咬伤,将军亲自上去用嘴巴把毒血洗出来,火热的嘴唇,带着凉意的肌肤碰触的瞬间,就跟有火光爆发一样。
“……”
只是读着就能感觉到其中的深厚的感情。
金贵看着看着,都哭了起来。
将军只能是将军,军师也只是军师。
两个人都是男的。
将军的家里是不会允许将军有一个男姓爱人。
于是……
军师挺着疲累的身躯,跟在将军在边塞一呆就是十年。
十年下来,都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若是,这不是真爱?
世界上还有爱吗?
宁宴写故事的时候,还抓住了温言跟陆含章的性格,人设可以完全代入进去。
金贵读了之后,已经分不清真假了。
故事里的将军,似乎真的是将军。
故事里的军师,那别扭的扭曲的甚至有些诡异的性格,也写的入木三分。
难不成之前宁娘子在军师营帐里呆了几日,就是为了探听这些。
金贵想到宁宴交代下来的事情……
咬咬牙,往陆含章现在所处的位置走去。
这些东西传出去,会不会使得军心涣散呢。
金贵不敢在这可时候胡作非为。
交给陆含章之后,就开始瑟瑟发抖了。
也不知道大娘子知道了,会怎么惩罚他。
不过,这些事情肯定是要跟将军说的,如果不说,日后得按军规处置。
陆含章瞥了几眼宁宴写出来的东西。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但是……
这看着竟然如此的真实,就跟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如果其中一个人的名字不是陆含章,他可能也觉得这写的都是事实。
“既然是吩咐你的,你就好好做。”
对于这些没边际的传言,陆含章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而且,他大概也能猜出来女人写这些东西的原因,应该跟俞一兮有关。
俞一兮要来这里,跟他没有关系。
金贵捧着小册子,从里面走了出去。
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将军竟然一点儿意见都没有,任凭大娘子诬陷。
怎么就这么的……
这么的!
金贵已经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了,在他看来,将军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迷迷糊糊的走会自己的小帐里。
翻来覆去的把小册子看了好几遍,直到全部背下来才挺直腰杆走出去。
将军说了,大娘子吩咐的事情得办好。
宠妻宠成这样,将军也是实在是过分了。
金贵在心里腹诽了好一会儿。
走出营帐的时候,脸上又恢复常日的表情。
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金贵也是一个人才,一天的时间,军营里传唱起军师跟将军不得不说的故事。
不管是将军月下追军师。
还是深情一吻十年不变。
都是那么的缠绵悱恻。
听过这个说法的人,都觉得将军太痴情了。
都觉得军师付出了很多。
十年如一日的在军营里,从未离开过,原来是为了这个。
夜里,温言眉头一跳一跳的。
安心办公都做不到。
于是也就不为难自己了。
从营帐走出去……
这一出去,就发现外面的情况有些不对。
第469章 成功
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儿。m.www.uu234.netm.www.uu234.net
以往呢,这些兵将看见他都低下头,害怕他阴晴不定性子。
现在……
看他的时候,多了一些审视的味道。
这些人竟然敢这么看他。
不科学!
温言有心询问原因
只是,每次走到人身前, 都会被这种诡异的目光盯着。
饶是温言心里素质比较强大,也有些接受不来。
只好离开此处。
离开之后身后念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温言再次慢悠悠的晃荡过来。
唇瓣紧紧抿着,听着这些人讲述军师跟将军不得不说的故事。
什么粉色的胸口那处,什么亲口吸毒,还有什么……
少儿不宜十八禁的东西都出来了。
温言,温言手背上的血管都要迸裂了。
“……”想要呵斥一声,但是这里的人都没有发现他在这里,如果呵斥了,岂不是做心虚。
在脑子里念叨一下作为心虚……
温言转身离开。
他从来都不是贼。
心虚也不存在的。
既然这些流言蜚语能够传到他的耳朵里,自然也能传到陆含章的耳朵里。
这些事儿,就应该陆大将军亲自处置。
跟他……可没有什么关系呢。
他一个单身狗,有这种流言,也不会有夫人吃醋。
陆大将军就不一样了。
温言不知道的是,他回来的时候被人看见了,然后……
又有了新的留言。
比如,温军师对故事的真实性是肯定的。
军营里都是男人,按理说男人不应该这么八卦的,只是吧,男人跟男人在一时间长了,总会有些变异。
八卦起来比之女人丝毫不差。
几十个男人加在一起,那战斗里,简直了。
俞一兮被安置起来。
一昏迷就是三天。
醒来之后,看一眼简陋的帐篷,还有一边儿忙碌的白屏。
俞一兮稍稍放松一些。
轻声说道:“这是哪儿?”
“小姐您醒了?”
听见轻微的声音,白屏的手颤抖一下。
回头看向俞一兮,对上俞一兮迷惑的眼神,主动说道:“这是陆将军的营地,咱们被安排在这里,日常会有一个婆子看照看,当日奴婢小解,您在一旁坐着,被打猎的陆将军一箭射到肩头,直接晕了过去。”
“……”俞一兮嗓子疼的厉害。
脑袋也是一抽一抽的,不过,还是坚持白屏说的话听完了。
知道自己在边疆的营地,心里松懈下来。
天知道被箭矢射中的一瞬间,她有多害怕。
生命人生,这个世界她都还没有仔细看过呢。
现在醒过来,真好。
“小姐,您是不是渴了,大夫说不能喂您喝水,若是渴了,就用筷子沾着一点儿水,涂抹在嘴唇润一下,只能这么慢慢的湿润着。”
“是吗?”
俞一兮的声音还是很轻。
毕竟,许久没有说话,若是声音太大,会对喉咙有些伤害的。
“可不是么,小姐这里的条件有些不好,您怕是要辛苦一段时间了。”
“辛苦……”
俞一兮脖子轻轻动了一下,帐篷里的环境就收入在眼里。
确实有些辛苦。
摆放的桌椅都是极为陈旧的。
桌子上连个桌布也没有铺。
总而言之,是她住过的地方里,十几年的记忆里最为破旧不堪的了。
不过……
俞一兮也没有嫌弃,边疆这个地方,环境本就不好。
现在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然是不易的。
“我再睡一会儿,若是陆将军来看我,就将我叫醒,如果不是陆将军……”
如果不是陆将军要如何。
俞一兮的精力有些不够用,直接睡了过去。
白屏嘴角翕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变成叹息声。
陆将军跟温军师指尖辗转反侧的爱情故事,她也是听过的。
听完之后还有些叹息。
跟问军师比起来,自家的小姐做的事情还是太少了。
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能够传宗接代。
只是……
身为相府千金,如果优势只有一个能生孩子,那就已经输了。
更何况,最近将军去哪儿都带着温军师。
几乎是寸步不移的。
都没有来探望过小姐……
算了,小姐已经醒了,她呢,只需要认真的伺候就成了,其他的事情,跟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白屏这么想着。
就又把房间的卫生做了一下。
虽然条件简陋一些,但是干净还必须得干净一点儿。
。
俞一兮醒过来,不管是对于宁宴来说,还是对于陆含章来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也没有人关心的。
陆含章此刻站在锻造仿这边。
身后还站着宁宴。
自然传言中跟陆含章寸步不移的温言也在。
三个人盯着被红色布裹住的东西。
眼里有探究,有疑惑有期待。
直到宁宴伸手将红色的布解开。
黑黝黝的大炮就映入眼睛,大炮有些笨重。
具体怎么使用,除了宁宴没有人知道。
“将东西运到没人的地方。”陆含章一声令下,亲卫就行动起来。
当然……
这次站在陆含章身后的人里还有十几个少年。
这些人年纪都不大。
但是极为能吃苦,身上也带着消杀的冷冽的气质。
为首的人,自然是乐十一了。
现在的乐十一个头又高了很多。
虽然依旧没有陆含章高。
板正的站在一侧,目不斜视。
即使知道宁宴在这里,即使想要跟宁宴说上几句话,都给克制住了。
他们在这个时候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清楚的很。
陆含章骑马,这些人也上了马,宁宴温言也不例外。
这是试验大炮,上手的就是这些少年们。
大炮如何使用,只要把原理注意事项说清楚了,上手几次,就可以用了。
毕竟现在做出来的大炮还是极为古老的。
操作台什么的,也跟没有存在一样。
一行人走出军营,足足行驶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停下来。
宁宴站在光秃秃的山前。
“就这里吧。”话落,陆含章抬手。
身后的人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宁宴对着乐十一还有庞春勾勾手。
两人眼里闪过光芒,大步走到宁宴身前。
宁宴指了指黑色的炮弹,将简单的操作点火朝向解说一下……
庞春连连点头,乐十一比较严谨有些。
抿着嘴唇,眼里带着认真,一看就把宁宴的话听进去了,大炮摆好,两人也就位了。
温言一直都在注意着宁宴。
发现陆含章对宁宴的态度,温言敛眉。
这样的陆含章他也是第一次见呢。
宁宴……瞧着似乎有些粗鄙的人,怎么就这么的引人注意,这人身上似乎有一种光芒,可以将所有人的视线都给集中了。
“……”温言察觉陆含章对他的警告,苦笑一声。
有时候,眼神是真的管不住的。
若是可以,哪里会去瞧什么有夫之妇。
那边已经预备好了。
陆含章颔首,宁宴口中的哨子吹响,乐十一跟庞春一脸的坚持。
点燃引线。大炮发射!直接对着山体轰炸,脚小的地面晃动一下。山体上坚固的岩石被击碎打落。
温言眯起眼睛。
再次正视这黑漆漆的怪物造成的威力。
这东西若是拿出去攻城。
简直就是神器,他跟陆含章合作这个多年,对于陆含章可以说了解的极为透彻。
这个东西不是陆含章弄出来的。
也不是国师那边搞出来的。
视线不受控制的,再次落在宁宴身上。
是她?
被温言盯着,宁宴突然回头,对上温言的视线。露出挑衅的笑。
当初你把我当成丫鬟,今儿我直接成了你上司的老婆。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宁宴眼里的挑衅可以说是十分明显了,温言轻声笑了一下。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想法。
不然……
哪里还会这么张牙舞爪。
收回视线,跟陆含章一起往前走去。
看着大炮造成的伤害,两人的眼里都露出惊喜,随后忧虑起来。
“回去了。”
陆含章站在山体造成的伤害下面。
站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都陷入大炮造成的威压之下。
恍恍惚惚,精神都难以集中。
回到军营天都已经黑了,陆含章刚走回自己的营帐,就看见守在外面的白屏。
白屏穿着白色的裙子。
夜色里就跟鬼一样。
宁宴走在陆含章后面,乍一看见白屏。
脚步顿了一下。
陆含章继续往前走去。
就当看不见白屏。
毕竟大晚上的,男女授受不亲。
加上赶路一天,陆含章也想休息。就算再坚强的男人,也想要休息。
白屏见陆含章王力走去,瞪大眼睛。
她这么大的一个人,陆将军就看不见吗?
“将军,我们家小姐醒了,您不去探望一下吗?”
“醒了就好好养着,改日!本将军会派人将你们送回去。”
“什么……”
白屏还想说些什么。
就被小兵给叉了回去。
宁宴笑了笑,利索的走到帐篷里。
自家的男人真的是越看越顺眼了。
喜欢啊!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提过来写饭菜。”
“你也休息着,其余的事情让金贵来。”
陆含章说着,就往书案那边坐过去。
大炮既然已经成功了,就得安排后续的事情了。
这会儿还不能松懈。
北疆的事情顺利解决,西边那边儿也会极为顺利的。
第470章 考验胆量
陆含章坐在书案前面。m.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手里拿着毛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
纸张颜色发黄,不似通县那边买的好纸,大概是比较便宜的。
到了军营,一切用度从简。
即使陆含章这里也不例外。
边疆自古就不是什么享受的地方,也不会歌舞升平。
金贵提着食盒走进来的瞬间,瞧见自家大将军坐在案前,宁小娘子则是坐在一侧摆弄一些看不懂的东西。
赶紧的把食盒放在桌面上。
只要在营帐里多呆着一秒,都会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里面明明坐着两个人,也没有说话,但是呢……氛围融合的,就跟十几年的老夫妻一样。
金贵走出帐外,呼出一口气。
提起步子的瞬间,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白色的影子。
金贵的小心脏瞬间就跳到嗓子眼里了。
定睛之后,发现眼前的白色影子是个人,金贵差点儿气疯了。
这人是故意的考验他的胆量吗?
真是……过分了。
“你干嘛,大晚上跑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刺探军情的,是不是鞑子派过来的间谍。”
“不不,小哥你误会了,我是俞相千金俞一兮的贴身婢女,我就是想知道,陆将军现在忙不忙,你能不能帮忙去问问,就说我家小姐醒了,想见见陆将军。”
“……”金贵才不傻了。
虽然说白屏长得不错又俏丽。
但是,将军跟宁娘子的关系,怎么也说不清。
若是让宁娘子知道他替什么俞相千金跑腿,自己的小腿估计都得被打断了。
宁娘子可不是什么和气的人哇!
“将军已经休息了,你如果着急,明儿早上再来吧。”
金贵说完赶紧的跑了。
女人果然是个麻烦的东西,虽然,睡觉的时候非常的想要有个女人给暖床,只是吧,万事不能强求。
金贵回到自己的笑营帐早早就睡下了。
陆含章的大帐里,宁宴起身掀开食盒,里面放着几个包子,都是肉馅的,还有两碗的稀饭,一小碟的萝卜干,萝卜干已经被腌制成了粉色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成的。
瞧着就很有食欲。
包子么,个头很大,若是再大一点儿就跟人的面盘一样了。
北地的民风彪悍,包出来的包子也极为的有形状,比通县那边的大的多了。
咬上一口,香喷喷而不油腻。
在这么一个地方算是极好的东西了。
拿了一个包子啃起来,宁宴视线落在陆含章身上;“吃东西了,吃完了继续处理你那些事情。”
“嗯。”
陆含章起身,走到角落里,洗了洗手。
这才跟宁宴一起吃起包子来。
包子的面皮儿并不是纯净的小麦面粉,里面还夹杂着一些黄豆黑豆之类可以饱腹的东西。
有情饮水饱。
并不只是一句空话。
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但是若是真的相互扶持,相互理解,即使每日吃糠咽菜也是极为幸福的。
两人相视一笑。
继续啃包子。
烛火跳跃。
一日过去。
次日……
陆含章轻手轻脚走出营帐的时刻,再次看见了白屏。
白屏双手扣在胸前,似乎跟紧张的模样。
瞧见陆含章的瞬间,立刻凑了过来:“将军您可算起来了,赶紧去看看我们小姐吧,她吃不下东西……”
“……来人,二十大板。”
陆含章连个余光都没有给白屏。
她的举动,已经给他带来的困扰。
二十大板是警告,也是劝诫。
既然醒了,就赶紧离开的好。
陆含章离开,白屏就被几个硬邦邦的汉子扯了下去。
二十大板,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极为不好忍受。
更何况白屏这种自小就跟在俞一兮身边,一点儿苦头都没有吃过的。
加上……
军中的人很少见女人,虽说陆含章监管比较严格,但是良莠不齐的情况依旧存在着。
被拖走的时候,混乱中被人摸上一把。
根本就避免不了。
二十大板一点儿水分都没有掺杂。
打完之后,两个好心的小兵把白屏扶到俞一兮的帐篷里。
俞一兮肩膀上有伤口,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到底是伤筋动骨一百天。
反过来伺候白屏那是根本就不可能了。
于是照看这里的婆子身上的事情就更多了,两个姑娘都受伤了可不得仔细照顾着。
平日里谁不忙啊!
婆子心情也不爽。
不过,这也没撤。
总不能真的把人给拖死。
只能用心的照顾着。
白屏被送回来的时候,俞一兮就已经知道白屏挨打的原因。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陆含章竟然薄情到这种地步。
夜里睡觉的时候都能听见白屏因为伤口发出的*声,这些声音一遍又一遍的拷问自己的内心。
值得吗?
为了这么一个冷情的男人。
她以为,她这般千里迢迢过来,他至少会感动一下。
整个京城,有谁能够做到她这种地步呢,俞一兮叹口气。
肩膀隐隐的做疼,加上白屏时不时发出疼痛的*,瞬间没有睡下去的**了。
从床上走下来,慢腾腾的披上一件衣服,将身上的伤口好生照顾一下。
走出营帐。
军营的面貌,对于俞一兮来讲还是头一次看见。漫天的星辰跟苍茫的大地融合在一起。
夜里,多了一些虫鸣声音。
寂静的很。
往远处走去,会听见一些老兵条子吆五喝六的声音。
凑近一些,看能听清楚他们讲的故事。
原本俞一兮对于这些男人讲的话题没有什么性质。
冷不丁的听见了陆含章的名字……
于是站在原地。
侧耳听去。
温言,温军师,两个男人么……
俞一兮只觉得自己的胃里有些不舒服,最后怎么回到营帐的都不知道。
躺在床上,俞一兮有些生无可恋。
还能怎么恋呢。
若是陆含章喜欢上其他的女人,她还能拼比一番,整个大宣,不会再有比她更优秀的女人了。
只是……
她什么都好,唯一点儿不行的竟然是性别。
温言……
温言这个人有些耳熟。
似乎是个孤儿,自小被国师养着,养到十四五岁的时候就送到军营了。
自此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每次陆含章传到京城的战绩里,总是少不了温言这个名字。
偶尔也会有温言跟陆含章之间的传闻传道京城。
不过……
陆含章从没有承认过。
除了跟温言传出一些流言蜚语之后,就没有其他的娈童,或者有人给他送过小倌,也被打发了。
所以么,她一直以为流言只是流言。
但是,到了军营,温言跟陆含章之间的故事都传唱了起来。
似乎人人皆知,陆含章竟然也没有约束一下。
军规呢……
呵呵?
为什么只有对着她的人才会说什么军规呢?
这些士兵们说的话都已经可以看成污蔑上级了。
俞一兮的心越发的寒冷。
这个男人啊,太狠了。
不过……
既然让她过的不舒坦了,谁都不要舒坦了。
想要跟陆将军你情我愿,想要共结连理,陆含章不愿意。
那就只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她一个人痛苦也是痛苦,多两个人痛苦那也是痛苦。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独痛苦不如众人一起痛苦。
深夜里,俞一兮怀着不能告人的想法,慢慢进入梦乡,梦里迷茫,梦里酸疼……
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稀奇古怪。
醒来之后,旁边的白屏依旧苍白着小脸。
毕竟是跟着她好些年的丫头。
俞一兮不可能不担心,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在白屏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滚烫滚烫的。
脖颈下面都是红色的。
俞一兮顾不上自己的伤口,赶紧的将军营里的大夫找了过来。
军营大大夫很多,水平也参差不齐。
给白屏灌了药,这丫头并没有祛热。
俞一兮咬了咬嘴唇,让蔡婆子照顾着白屏,一个人往陆含章的营帐走去。
白日里,宁宴跟金贵再次出去查看附近水土去了。
所以,俞一兮并没有看见宁宴。
若是跟宁宴照面了,肯定会认出来,肯定会联想到沟子湾里那个长的跟陆含章一样一样的孩子。
那个时候,所有的平静生活就会被摧毁。
陆将军的儿子,又怎么可能生活在一个村子里。
到时候,周遭人的眼神就能将人给看杀了。
幸好……
宁宴没有在。
运气还是比较好的。
俞一兮到底是俞相的千金,不管是站岗的小兵,还是陆含章,都会给上几分薄面。
俞一兮顺利的走进营帐。
此刻,陆含章还在计划日后的事情。
有了大炮,之前好些想象都可以变成现实了。
武装力量跟上了,人的野心也会同步滋生。
陆含章是男人,是战神,自然也会有一些野心的。
俞一兮被陆含章这么无视,苦笑一声,张口说道:“陆大哥,我的丫鬟现在发热不退,你帮忙调一个好一点儿的大夫……”
俞一兮心里有千万般的想法
但是这些想法丝毫不会影响她的语气。
柔柔的,轻轻的,就跟羽毛在心间撩拨一样。
陆含章也不会真的让白屏死在军营。
不然……
他就变成什么人了。
拒绝俞一兮的态度很坚决,但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搞出人命。
“我会让薛先生去看一下。”
“谢谢你。”
俞一兮嘴角弯了起来。
第471章 离去
走出营帐,俞一兮脸上都是带着笑的。顶 点 X 23 U S
薛先生去白屏那边儿也非常的及时。
没有让白屏继续烧下去,两剂药下去,高热就退了下去。
之后,薛先生就离开了俞一兮的营帐。
俞一兮想把薛先生高价挖走,然而话都没有说上。
自从来了军营,她似乎一直都在受挫。
俞一兮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若是在京城没有人会这么的无视他的。
来了这里之后,所有的优待都没有了。
坐在帐篷里,等着婆子过来。
将她肩膀上的伤药换了。
就往外面走去。、
军营里男人几乎占了十成十,说起话来也是荤腥不忌。
俞一兮走在军营里,听见了不少荤段子。
比如说那些军妓,哪个干起来会比较舒坦,哪个不成……
这些话,直接将女人贬低到地缝里。
俞一兮在京城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这些话
天之骄女,虽然明白女人处于弱势,不过千百年来向来如此,俞一兮也没有觉得不对。
只是……
来了这里。
俞一兮的三观在不断的刷新。
路过的人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淫邪而且带着一些不能忍受的意味。
俞一兮实在扛不住,赶紧的回到营帐里。
白屏到夜里才醒来。
瞧见俞一兮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
小声叫了一句:“小姐,奴婢无能,没有把事情办好,还劳您……”
“不用说了。”
俞一兮摆摆手。
这些话说了也没有意思。
还不如想写办法。
白屏闭上嘴巴,受着伤能说几句话,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随意的吃了点儿东西,白屏又睡了过去。
至于宁宴……
宁宴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泥巴,脏兮兮的。
陆含章瞥了两眼,都差点儿以为宁宴这是在泥塘里滚了一圈。
“怎么搞的?”
“勘察一下,我去洗洗。”
“嗯。”陆含章应了一声。
就没有跟上去。
至于宁宴去哪儿洗,陆含章自然是知道了,肯定是外面的是河流里,北地的河流不多,但是也是有水的。
干净的清澈的小溪依旧存在,洗个澡而已,陆含章还是很放心的,宁宴确实有让人放心的资本。
洗完回到军营,陆含章依旧没有睡。
宁宴靠近,看见纸张上的几个字,眼神微微变化。
最终变成一声叹息。
男人啊,都有建功立业的心思。
作为女人她能说的很少。
“睡吧。”将陆含章身上的大氅解下来,宁宴说道。
陆含章点点头。
跟在宁宴身后,一起走上床榻。
一日又是一日。
军营的生活对于宁宴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对于俞一兮来说,就有些难捱了。
就算她明白在这里生活能有现在的水平,已经比大多数人好了很多。
但是……
自小娇生惯养,能够继续坚持下去?
俞一自己都有些怀疑。
白屏的伤口随着夏日将近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两个人的伤都算是伤筋动骨,按理说得好好养着。
只是,在这这种地方想要洗澡也不成的。
至于出去洗澡,不管是俞一兮还是白屏都没有这样的本事。
打仗的时候,军营都算不上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出去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自保的本事的。
随着天气越发炎热。
俞一兮就有些接受不来了。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只要长时间不洗澡,身上就会多出来异味。
俞一兮在之前的十好几年里都是香香的。
今年在这里,一天下来连个浴桶都捞不着。
更别说沐浴了。
每日一盆子的温水,用来擦拭身体之后,再次利用洗脚。
日子过得别说多艰难了。
白屏忍受不了,俞一兮更忍受不了。
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似乎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日,俞一兮终于下了决心,离开这里。
与其继续在这里过这这种苦日子,倒不如回京城去恭维一下陆家老夫人。
只要老夫人相中她了。
陆含章难不成还能忤逆不成。
以往不走这个路子,是因为,她知道陆含章跟老夫人的关系很僵硬,若是可以她自然想要比翼双飞的鸳鸯。
而不是走这样的路径,有逼迫的意味。
只是……
她也没有办法啊,十三岁那年初次看见这个人,心思就被勾住了。
到现在都已经变成了执念。哪儿有那么容易说放弃就放弃。
倒不如,后半生相看两厌的生活下去。
最起码,想要的都已经得到过了。
“将行李打包好了没?”俞一兮问白屏。
白屏点点头。
其实也没有什么行李,东西算不得多。
简单的一收拾就好了。
俞一兮走出帐篷,外面的太阳刺眼的很。
循着记忆里的路走到陆含章的帐篷。
“俞小姐,将军不在。”
“他去哪儿了。”
小兵摇摇头,不知道啊,就算知道也不能说的,大将军的行走怎么可以随便的说出去。
俞一兮转身回去。
走到半路,脚步一顿。
转而往温言那边儿走去。
这些日子太热了,她都不想出门,所以么,也没有见过温言。
既然要离开了,还是要见一下这位传说中的男人。
温言没出去,陆含章自然也在温言这里。
北地这里自从上次将那些人打跑之后,一直安静着。
那边似乎在憋什么大招。
不过,不管憋什么大招,陆含章都不带心虚的。
武力强健起来,军粮那边朝廷已经开始像四周的商户购买。
说是购买……
其实也是威逼利诱。
覆巢之下无完卵。
那些商人想要继续安稳的经商,不付出一些代价是不成的。
也有些聪明的人,直接将家里的家产捐献出来。
在皇上那边刷了一批好感。
若是日后国泰民安,这些在皇上眼前刷好感的肯定不会太差。
相反,那些一毛不拔斤斤计较的。
陆含章轻轻笑了一声。
说起来,让商户‘捐献’粮草还是宁谦辞提出来的,也不知道提了这么一出,会不会被那些商人记恨。
将军,军师,俞小姐来了。”
温言抬头看向陆含章,眼里带着轻慢的笑。
陆含章对温言的挑衅,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背过身子看向走进来的俞一兮。
俞一兮呢,走进帘帐就瞧见温言落在陆含章身上那种若有如无的笑。
笑容里还带着一点儿嘲讽。
是因为她?所以嘲讽陆将军有桃花?
俞一兮抿了抿嘴唇。
盯着温言器瞧了好一会儿。
温言一直在军营,所以么,对于这个人她也只是听过,这会儿还是头一次看见。
公子如玉是什么?
就是温军师这样的。
若是不知道军师跟陆含章之间的关系,她倒是很愿意跟温言做朋友的。
只是,可惜了。
视线从闻言身上收回来。
俞一兮看向陆含章。
轻声说道:“陆大哥,我要回去了,在这里净给你添乱,我去京城等你。”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俞一兮的视线再次落在温言身上。
温言……
温言眼里玩味的意思更浓重了。
玩味中似乎还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俞一兮是聪明,但是经历的事情还是比较少的,没有发现温言看陆含章的眼神,一点儿的爱慕都没有。
不然……
陆含章听见俞一兮要走。
沉吟一下:“我让人护送你。”
“那就辛苦陆大哥了。”
“……”陆含章其实不想要这个大哥的称呼。
只是懒得跟俞一兮说话。
俞一兮见陆含章不说话,欠了欠身子:“行李我已经准备好了,陆大哥帮忙安排一下护送的人吧。”
陆含章点点头。
从温言这里离开。
终于,送走一个碍事的了。
陆含章面上虽然不显,但是心里松快的很。
俞一兮在这里,对他的虽然谈不上影响,但是心里么,总归不够痛快。
就跟做了什么对不起家里女人的事儿一样。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做。
现在终于要走了……
俞一兮跟陆含章前后脚的离开了温言的营帐。
温言想到俞一兮离开时候的那一眼,轻轻笑了一声。
什么温军师跟陆将军不得不说的故事。
那个女人倒是机智的很。
将俞相千金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被迫跟一个女人当情敌,这感觉,温言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变态的思维,是正常人理解不了的。
若是换成别人,肯定会觉得浑身不对劲儿。
但是温言……
觉得很有意思,甚至还想继续下去。
回京城之后,似乎还有事情发生。
可以期待一下似乎。
陆含章将手下的亲兵叫出来几个比较规矩的。
安排护送俞一兮。
亲兵对于陆含章的话可以说言听计从,虽然不想接这个任务,不过,是将军安排的,不能不接受。
也不会因为不情愿就对俞一兮有什么不好的态度。
俞一兮离开了军营。
就跟来的时候一样。
突然来了,突然走了。、
不过,对于军营中的人来说,多这么一个人少这么一个人也是无所谓的。
天气一日比一日的热。
原本枯黄的大地也变成绿色的了。
春回大地,夏日邻近,春天总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就悄悄来了,也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匆匆过去。
第472章 夏日
宁宴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两条甩尾巴的鱼。www.uu234.net
鱼个头不小,这么提着还有些坠手。
“大娘子,咱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吗?”
金贵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感叹着自己的日子真不容易。
自从被将军派遣着专门为大娘子服务之后,他的草鞋都磨破了好几双。
大娘子真的是太能转悠了。
每天脚步都没有一个停顿的。
作为男人,金贵对自己的持久能力已经开始怀疑了。
虽然这样想,对自己有些不好,但是……实在是,哪儿哪儿都比不上大娘子。
如果外面的女人都是大娘子这样的,他以后怕是找不到媳妇儿了。,
或许就算是找到了媳妇儿,日子也不会过的太轻松的,整日跟在媳妇儿屁股后面,娇娇弱弱的。
只是想想,金贵都觉得辣眼睛。
肯定不是的……
大娘子这样的估计也不过是几万个人里才有的一个。
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下思想活动,金贵才满血复活,看向宁宴的时候,眼里还带着期盼。
似乎在用眼神表述词话,大娘子,咱休息一天啊!
渴望的神色,宁宴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嘴角抽搐一下:“那就休息一日。”
外面的情况这么长时间下来,宁宴已经摸了差不多了。
至于其他的,得找专业的人。
只是可惜,这年头专业的人不好找,不像后世,随随便便的伸手一抓就能抓住好多专家。
宁宴对着金贵摆摆手。
金贵就撤下去了。
宁宴则是提着鱼往厨房走去,亲手把鱼给处理了,煮着了一个鱼汤,鱼汤变成奶白色,端着汤盅往陆含章的营帐走去。
有些女人并不喜欢做厨房的事情。就算会也懒得下厨。
只是,一旦遇见心动的男人,就会变得非常的贴心。
煮出来的鱼汤,用的佐料不多,生姜,葱,盐还有枸杞几种简单又不贵的东西。
放在一个锅里,味道就变得极为鲜美。
自然,火候跟技术是不能缺少的。
奶白的汤里飘着几个红色的枸杞,只是看着外观就胃口大开。
陆含章听见宁宴的脚步声,抬起头来。
瞧着宁宴端着一个托盘。
伸手将托盘里的汤盅拿了下来。
鼻翼翕动,香味窜入:“累吗?”
“是有些累,不过也无聊。”
“若是无聊可以跟着那些少年一起训练。”
“好。”宁宴点头。
看着陆含章将她熬煮出来的鱼汤喝干净,嘴角露出笑来。
端走汤盅,走出营帐,陆含章继续手里的事情。
宁宴则是往薛先生那里走去。
薛先生住着的地方距离陆含章的营帐并不近。
军营里好些人都已经认识宁宴了,所以在军营里走了这么久的路,宁宴没有被拦下来。
谢先生住着的营帐比陆含章的还要大,还要豪华,里面的生活用具都是崭新的。
薛先生跟阿木都没有闲着。
好些时间没有见过阿木,小孩而儿越发的沉闷了。
仿佛除了诊断,除了医学就没有能够入眼的。这样的人,往往在专业的,在喜欢的道路上可以走很远。
但是在其他情况上就有些艰难了。
不过……
个人都有个人的缘法,强求不得。
宁宴只能暗暗希望,这个孩子的未来顺畅一些。
宁宴走到薛先生身前。
薛先生正对着一张图纸皱眉深思。
这个样子,专注的很啊,宁宴站在一侧也不好说话,若是现在说话,岂不是打扰人家深思?
总觉得那样有些不地道。
这般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薛先生才揉了揉眼睛。
看见宁宴的瞬间,眼睛一亮,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早就听说你来这里了,今儿才看见、”
“军营太大,您老人家也太忙了,每次都捞不着见您的面!”
“……”薛先生摸了摸鼻子,这几日确实是太忙了。
主要原因其实也只是因为又发现了新的研究方向。
看见宁宴,拉着宁宴走到后面的草丛里。
薛先生跟个孩子一样,拿着铲子开始挖土。
在湿润的地方挖土。
幸好,前两天下过雨,勉强一下还是可以找到相对来湿润有些地方。
从地上摸出一个蚯蚓。
把蚯蚓用刀子斩断。
“你看,蚯蚓斩断了还能活着,你说人如果拦腰斩断了,或者换上别人的腿,脚手心脏……是不是也能用。”
“……”这个研究的方向。
宁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其实,这个方向的最后,即使她生活的那个时代都没有研究透彻。
用是可以用的,但是排异系统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所有胚胎培养什么的技术一直都在继续着。
用自身的细胞或者胎盘培养……
只是,进步不大。
人的大脑果然都是一直的。
会根据一片雪花,想到整个雪海。
宁宴闭眼深深呼吸一下。
不能因为可能会出现的,人口贩卖器官贩卖就让医学的发展止步不前啊!
之前,是她想左了。
“薛先生有想法,需要的不是询问,而是实践,不过先生,人之为人,是要有底线的,有些底线是不能碰触的。”
“小丫头想的倒是远。”
薛先生伸手抓了一把土,把断了的蚯蚓给埋葬了。
两人一同回到营帐。
薛先生问道:“听说你来找我好几次了。”
“可不是,只是每次都没有见到人。”宁宴说着,似笑非笑的视线就落在了薛先生身上。
薛先生伸手蹭了蹭鼻子。
“这不是之前都忙着嘛。”
“嗯,确实是挺忙的。”
不忙的话,哪里会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薛先生本人一把年纪了,加上手里捏着真本事,按理说不应该心虚的。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对上宁宴的视线。
薛先生就忍不住低下头。
就跟寒暑假没有写完作业的小学生,遭遇老师抽查一样。
宁宴本身还有一些话想说,但是对上薛先生这种如同犯错一般的眼神,嘴里的话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最后,走到阿木身边。
阿木手里拿着一本书册。
类似于伤寒杂病论一样的东西。
眼神里全是认真。
宁宴笑了笑。
小孩子认真是好事儿。
从薛先生这里离开的时候,天都已经变成黑色。
星辰挂在天上,散发着微弱的余晖。
月光也朦胧的很。
像个害羞的姑娘一样,躲在了云层后面。
宁宴往陆含章的营帐走去。
脚步轻快。
突然,脚步停顿一下。
看着眼前出现的温言的身影。
温言对着宁宴笑了一下。
宁宴……这蛇精病这会儿怎么出现在这里呢?
看见了,若是不说话也不太好。
宁宴斟酌一下,说道:“今天月色真好呀!”
温言脸上的笑越来越深了。
虽然不知道月色真好是什么梗。
但是,他可以从这女人的脸色上看出一种叫戏谑的东西。
“一起走走?”温言问道。
宁宴挑眉:“有事儿?”
“不是说月色很好吗?赏月。”
“……”得了吧,先不说月色并不好看,就算是好看的,也不能说跟一个蛇精病一起看。
她是有家室的女人。
就算风月很好,也只能跟着自家人一起看。
人的行为,在有些时候是需要拘束一下的。
“行吧,那你自己看吧,我回去睡觉了。”
宁宴打了一个呵欠,迈步往陆含章的营帐走去。
温言……
温言回头,突然说道:“军师跟将军不得不说的故事,据说是从你这里流传出去的。”
“……”宁宴脚步一顿,小心脏瞬间虚了起来。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宁宴不会追究温言是怎么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人家都知道了,她这会儿再说什么也不对。
“你打算干什么?”
“据说你炖的鱼汤很好喝,以后每次给陆大将军炖汤的时候,分我一份。”
“……”可以的吧!
似乎也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情。
宁宴点头。
温言心情好了许多。
他倒是不在意那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尤其是这故事将人物的形象,情感都描写的入木三分。
若是主人公不是他,他都要被感动了。
“以后可以多写点话本,军营的生活挺无聊的,将士们也需要一些散发压力的渠道。”
“好的吧。”
这个对于宁宴来说并不为难。
后世有文工兵还有很多活动。
现在呢……
将士们无聊的时候就会偷偷的出去赌一把。
散发压力的途径怎么看都不对。
见宁宴将事情揽在肩上,温言心里多了一些说不出的滋味。
他还等着女人拒绝呢?
竟然答应的这么双开。
温言找不到其他正经的话题,发出轻轻嘲笑,转身离开。
宁宴……
作为正常人,她有些理解不了温言的脑回路。
温言回到自己的营帐。
站在营帐外面,看了一下月色,月亮已经完全的躲在云层后面。
这些日子天气怕是好不了了。
若是早知道他会心动,当初就不该那般的为难人……
若是时间能够重来。
哪有什么重来。
温言回到营帐。
一日过去。
次日,天气果然算不的好,阴沉沉的,闷热闷热的。
因为天气的原因,人的心情也会受到影响。
军营的将士们都有些低迷。
士气低迷到了最低端。
幸好,初春的一战将那些北地的鞑子打怕了。
不然,这会儿若是有人偷袭是最好的机会了。
第473章 出错
宁宴并没有去掺和什么。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
虽然说她脑子里鼓舞士气的法子多的很,只是,若是每一件事情都得她插手,那么,若是这个世界的未来里,还有人穿越可咋办。
最少也得给人留一个可以谋生的渠道啊!
更何况,这样的天气里,宁宴自己也有些烦闷。
思考一番,将休息的金贵从营帐里挖了出来。
金贵看一下脚上最后一双操心,脸上带着欲哭无泪。
苍天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呢。
以后自己还得学编草鞋,光是买草鞋买不起了。
金贵认命的跟在宁宴身后。
熟门熟路的,两人一同走到了河边。
河水里有鱼,鱼的个头还不小,只是,这鱼狡猾的不行。
想要摸鱼,没有真本事,是真的摸不到的。
金贵见宁宴拿着一个闪着银光的匕首将树枝削成鱼叉的样子。
踩着草鞋往水里走去。
鱼儿过来,大娘子手里的叉子往下落去,不对……偏了。
金贵刚想叫出来。
就看见一条鱼*在了鱼叉上。
奇了怪了,明明就没有对准鱼呀!
捉鱼本事不咋地的金贵已经懵了。
宁宴才不管金贵懵不懵的。
将手里的鱼拔下来扔给金贵:“去编一个小篮子,今儿咱多捉些鱼,回去之后,叫上温军师,陈副将军几个人,一起烤着吃了。”
金贵哆嗦一下。
这……
怎么就跟温军师一起吃鱼呢。
若是跟温军师一起吃鱼,还吃的下去吗?
金贵有些怂。
只是,大娘子的想法不是他能纠正的。
算了,听天由命吧。
将捉到的鱼用地上的草绑起来,挂在树上。
金贵麻利的寻了一个柳树,像个猴子一样娴熟的爬上去,折了一些韧性比较好的枝条扔在地上。
随即就开始编筐子了。
粗糙的小篮子并不是很精致。
但是古朴的造型,还是很得人心的。
金贵编好篮子,那边宁宴已经捉住了三条鱼了。
都是淡水鱼,没有秋刀鱼。
毕竟……这里不是沟子湾,河水里会有海鱼的产生。
金贵将树上挂着的鱼放在篮子里。
把裤腿卷起来,跟在宁宴后头。
一起叉鱼。
然而……
扑腾了好几次,一条鱼都没有得到。
宁宴,宁宴已经没眼看了。
于是将光的折射跟金贵普及一下,金贵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拿着树枝放在河水里,果然……
树枝在水面上下并不是一条直线的。
原来这样子啊!
金贵恍然大悟,随后又陷入深思,光为什么会折射呢?
金贵脑子里就跟有一团的麻线一样,怎么也理不清楚。
站在河水里一动不动,就跟呆子一样。
宁宴瞧了两眼就不理会金贵这傻傻的样子,毕竟,发呆又不会死人。
继续捉起鱼来。
天气变暖,经受不住的不光是人,鱼也急不可耐的往水面跳起来,吐出一串的泡泡继续往水层深处潜伏。
然而……
吐出几个泡泡之后。
没有几条鱼能够躲得过宁宴的魔爪。
欢快的小鱼直接变成了篮子里的咸鱼。
鱼生没了翻身的机会了。
不小的篮子装满鱼之后,宁宴就没有继续摸鱼。
要懂得适可而止了。
若是今儿吃的鱼太多了,说不得哪儿这里就没有鱼了。
宁宴伸腿踹了一脚还在水里发呆的金贵。
这一脚,将大宣朝的牛顿彻底踹懵了。
原本还能成为物理学家的金贵扑在水里的一瞬间,就清醒了。
看一眼岸边篮子里装着的鱼。
嘴巴张大,圆圆的0形都有些变形了。
再也没有心情管什么光折射不折射了。
踩着草鞋,往岸边走去。
“大娘子,咱们再去弄一些野兔,野鸡之类的吧。”只吃鱼的话,再好吃也会吃腻的。
没有吃过麻辣烤鱼的金贵如此想着。
宁宴点点头。
可供选择多了,自然是好事儿。
金贵这人在摸鱼上似乎没有什么特长,但是在打猎上却是一个好手,不管是挖陷阱还是直接用柴刀上。
回到军营的时候,金贵背着三只白色的兔子,两个生无可恋的野鸡,手里提着个篮子。
篮子里的鱼味道有些不美妙。
毕竟用暴力叉死的鱼,不鲜活了,自然就就有咸鱼的味道。
想要变成美味得经过一些处理。
金贵打猎的时候,宁宴也没有闲着。
在苍茫的草地上寻找了一些能够当佐料的东西。
辣子的价格相对来说,还是有些贵的。
自然也就没有运送到这里。
军营是吃苦的地方不是享福的地方,不管是皇帝还是其他人都不会允许将贵重的辣子运送到这里,给底层的兵将吃。
当兵的人之所以让人敬佩,原因可是多了去了。
宁宴捡了一些草药还有茱萸。
茱萸磨成粉末,可以代替辣子。
在没有找到辣子的时候,宁宴一直都是这样做的,虽说在北地这个地方寻找茱萸有些困难,但是也不是真的找不到。
烤鱼、烤肉,这类东西若是没有辣味肯定是不会满足味蕾的。
蒜汁,葱姜也不能少,这是灵魂。
幸好这些东西灶房里有。
处理好鱼,将野鸡拔毛了,兔子剥皮了。
肉也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跟着调料腌制一下。
宁宴就让金贵把温言几个人请到陆含章的营帐里。
烤肉用的工具,也很简单,不过是个铁板罢了,往上面刷一层猪油,将准备好的肉铺在铁板上。
火候加大。
肉香味慢慢弥漫。
再撒上茱萸粉,刷上蒜汁姜粉,或者其他的重口味的调料。
吹上一吹,放在嘴里。
有些烫,有些辣,还有些呛人,但是却格外的让人满足。
温言穿着淡淡的青衫,三千青丝被一只玉润的簪子束起来。
这样的打扮,坐在烧烤用的铁板前面。
烟火弥漫,香味充裕,时不时还有滋啦滋啦,吸溜吸溜的声音回荡。
温言本不应该这般有烟火气息的,但是,诡异的是,这人偏偏就融入烟火里。
就跟九天玄女下凡尘一般。
许是宁宴盯着温言的时间太长了。
陆含章都有些吃味了。
瞥了宁宴几眼。
宁宴不为所动,陆含章从铁板上拿出一串烤好的素菜,放在宁宴手里。
宁宴对上陆含章警告的眼神。
轻轻笑了一下。
温军师长得这么好看,虽然蛇精病一点儿,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只是欣赏一下这种一点儿违和感也没有的烟尘跟不染杂糅起来的气质。
男人既然吃醋了,她就不欣赏了。
毕竟……
若是只看长相的话,自家男人比温言一点儿也不差。
不过么,也就是风格不一样。
温言温润一下,陆含章冷漠一些。
陈祸跟周遗进了军营之后,别说有多想念沟子湾的美味了。
只可惜,在这种物资匮乏的地方,想要食材得费些力气。
想要会做沟子湾美味的人……
得了吧,有那手艺的人,也不会来这里受罪。
现在有机会再次吃到。
一个比一个沉默,一个比一个手快。
生怕手慢了就抢不到了。
两人用笔单身三十年还快的手速,从温言的手下抢了不少吃的。
然而……
沉迷美食不能自拔的两人,根本就没有想到,只是简单的吃一个东西,就把人给得罪了。
若是知道了,怕是就不会吃的这么痛快了。
“你的啤酒弄得怎么样了?”
陆含章是知道宁宴做啤酒的。
也记得宁宴说够,烤肉跟啤酒更搭配。
所以就问了一句。
宁宴摇摇头,脸上还有些失望,也不知道哪个步骤出错了,做出来的啤酒口感就是不对。
就跟酸了一样。
不过也不能因为没有做出来就放弃,反正时间还长,余生的日子不能坐吃等死啊!
人得有些事儿做,得有个盼头。
若是能够把啤酒做出来自然是好的。
等北疆的事情彻底解决了。
等外面的战乱结束了,就继续回家种地去。
多种一些麦子,用来酿酒用。
“慢慢来。”陆含章罕见的安慰一句。
宁宴默契的点头。
温言被抢了吃的很不爽,但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他是靠脑子吃的饭的,陈祸跟周遗则是靠着身手吃饭的。
抢不过肯定抢不过了。
这会儿还被塞了一嘴狗粮。
若是其他人撒狗粮,他还能勉强吃上一口,只是……
哎!
在心里叹口气,温言发现素菜烧烤之后味道也很美。
陈祸周遗这两个牲口只挑肉吃。
素菜没有人抢。
温言仿佛认命一般,将烤了的青菜放在盘子里往上擦了一些调料,慢慢品尝。
咽下去之后,眯着眼睛,一脸满足。
时不时看陈祸周遗一眼,想着以后怎么折腾一下这两人……
吃亏了肯定是要报复回来的。
不然,就不符合他偏执的人设了。
陈祸跟周遗齐齐哆嗦一下。
随后……
随后继续吃了起来,不管为什么哆嗦,跟吃比起来,都不是大事儿。
金贵缩在后面,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瞧见温言吃素加之看向两位副将的眼神之后,金贵咽了一下吐沫。
夭寿了,温军师要发威了。
。
一场烧烤直接吃到了半夜。
最后的几根青菜吃完了,这些人还没有退去。
让人从火头营那边送来了一些馒头饼子,刷点油烤馒头,烤大饼,刷着酱,美滋滋的吃着。
宁宴忍不住往这些人的肚皮瞧了一眼。
第474章 猪肘
算了……
自己也是大胃王,不用好奇别人把东西装在哪里了,反正都在肚子里。m.www.uu234.net
陈祸温言几个人慢慢远离了烧烤用的铁板,这会儿金贵靠前几分,乐滋滋的吃起烤饼,大吃特吃的,咬一口眼睛眯起来,随后不用睁开眼睛啃啊啃一个饼子啃完了,再换一个……
其他人吃这些东西,倒是不像金贵这么的不顾形象。
瞧着金贵还有吃下去的动力。
宁宴赶紧的把人提溜出去。
再吃下去胃就炸了。
好吃也不是这种吃法。
金贵摸了摸肚子,灰溜溜的离开了营帐。
温言也没有久留。
就算他没有像金贵那般吃,也吃了不少。
有滋味的东西,自然是要多吃一点儿的。
尤其,这吃法也稀罕。
滋味更是让人上瘾。
回到营帐,温言突然笑了起来。
他似乎又发现女人的聪明之处。
上次他要跟陆含章一起分享美食,宁宴同意是同意了。
并没有直接给他送鱼汤。
而是换了一种方式,一种不会有流言蜚语的方式。
几个人吃的也快乐,满足,谁也挑不出错的地方。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精明了。
心,有些痒痒。
心里藏着事儿,温言是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只是……
睡着不睡着,对其他人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温言突然的觉得有些孤单。
睡不着,那就起来了,躺在床上浪费时间这种事情,温言是不会做的。
正好,军中有些辛苦的事情,可以派遣给陈祸周遗。
两人吃的那么满足,肯定有力气的。
温言所说的事情,其实也蛮重要的,大炮发射需要的炮弹需要一些矿产,威力才能增大。
这样的话,就得有人负责将这些矿石送到这里。
军需……
本就是珍贵的东西。
若是换成其他人,找几个让人信任放心的也不是找不到。
加上现在炎热,出去押送矿藏是辛苦的差事,肯定要交给陈祸周遗了。
温言将这些事情早早的确定下来。
心情舒畅了很多。
果然,心情压抑的时候,折腾一下别人就会好很多。
天将破晓,温言躺上床,还睡了一个好觉。
醒来之后,就把陈祸跟周遗派了出去。
先不说周遗跟陈祸如何的震惊。
宁宴这边也出了写事儿,男人跟女人合法的夫妻,共同住在一个房间里,擦枪走火的可能,只是想想也知道。
昨夜里,差点儿就擦枪走火了。
宁宴琢磨着,她要不要搬出去住上一段时间。
跟陆含章住在一个营帐里。
男人不老,她也不老,对于喜欢做的事情,很难的克制。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两人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黎明前的黄昏,必须得克制一下。
宁宴将想法跟陆含章商量一番,
陆含章是不愿意的,不过,也没有太坚持。
昨晚儿差点儿的就控制不住了。
女人搬出去也只是暂时的。
“要不,你先回沟子湾去,大炮这东西,十一他们已经掌控的差不多了,我不能一直将你拘束在这里,家里现在只有有余当家,若是被人欺负了……”
回家吗?
宁宴其实也想回家的。
只是,在军营时间长了。
加上每隔几天都会收到儿子的信,心里也就稍稍松懈一下。
即使有了孩子,有了责任,也不能忘记自己的生活。
是要对孩子负责,但是也得为自己负责,宁宴不觉得女人就得每时每刻的围在孩子身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若是因为母亲这个角色,就丧失生活丧失自己。
无疑也是悲哀的。
当然,这也不代表放任孩子不管,该有的责任该有的担当,她必须得承担起来。
思考一下宁宴点头。
军中有了大炮,陆含章又是在战场上生活十年的人,军旅的生活也不用她太过于操心。
“那我回家等你。”
“嗯,北地这里还得守上一年,待归去之后,就解甲归田。”
“好。”
宁宴其实不想让陆含章立什么flag的。
不过话都说出来了,她只能笑着应下来。
大炮这事儿解决了,她是时候陪孩子了。
若是陆含章超过半年不回家,她再来军营就是了。
年纪还不大,也能走能跑,所以,都不是什么难事。
跟陆含章商量好,宁宴也就没有搬出去。,
回家么。
自然得给孩子们带一些礼物的。
北地也是有特产的,狂风经过的地方,更多的是沙尘跟黄土。
这样的自然条件,造就了适合这个环境的植物。
仙人掌……
虽然一般来说在沙漠才有。
但是呢,也不知道哪个朝代的哪个能人将仙人掌带到了北疆,还生长了下来。
北地水资源不多。
养个仙人掌也可以附庸风雅。
这东西在通县那地方几乎没有,带回去给孩子看个稀罕,长一长眼界。
等孩子们到了年纪,该自己飞翔的时候,不至于像个傻子一样,对什么都好奇。
宁宴准备了仙人掌。
也准备了一些其他的小玩具。
宁有余年纪不小了,益智的玩具可以玩了。
不是可以玩了,很久之前局可以玩了。
只是……
再怎么细心,在这个什么都稀缺的年代,也找不到益智玩具。
简单的鲁班锁对于自家孩子来说有些过于简单。
复杂的鲁班锁,制造起来也困难。
远远不如一个魔方玩起来方便。
军中能工巧匠比较多,宁宴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工匠就理解了。
工匠一共做出来三个魔方,虽然不多,但是够孩子玩了。
东西准备好了。
就到了离开军营的时候。
北地环境不好,但是这种军旅的气氛让宁宴留恋,此次离开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来的机会。
更何况这里还有她思念的男人。
临别前夕的氛围,最是磨人不过了。
风雨中,陆含章送别。
宁宴骑着马,一身鲜红的衣服,黑色的长发,随着风任性的飞扬着,对着陆含章摆摆手,鞭子在褐色的马背上抽了一下,马儿狂奔,跳动的情景如同画面定格在眼帘里。
宁宴身影消失,陆含章打马离开此地。
空荡荡的地方,多出一个人的身影。
温言眼里依旧带着标志性的,温润的笑。
阴沉沉的天,雨水低落。
落在脸上,温言笑容慢慢变浅淡。
他只是迟到了几年。
若是比陆含章更早的遇见宁宴。
事情的发展大概会变成另一种样子。
若是可以……
温言再次笑了笑,他竟然期待起不可能的事情了。
真的是天真了。
初夏的雨水,不会跟任何人商量,说下就小,方才还是毛毛细雨这会儿已经变成瓢泼大雨。
撑着伞,一个人有些寂寥的身影往军营的方向慢慢走去。
只是……
雨水有些大了,油纸伞在风里摇曳起来。
歪歪斜斜。
身上的衣服终究是淋湿了。
。
十里不同风,不过骑马奔腾一会儿,宁宴就没有被雨水淋湿。
策马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爽!
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宁宴寻了一个茶肆,走了进去。
茶肆坐着几个人,走南闯北的几乎都是男人。
宁宴一身鲜红的衣服,走到茶肆,就被人注意到了。
手里的横刀放在桌面上,修长的腿搭在条凳,往宁宴这边看过来的目光少了几个。
出门在外,一个人的时候就得格外注意了。
谁知道不过是擦肩而过的人,会不会是连环杀人凶手。
宁宴落座,茶肆的老太太连忙端上来一碗大叶茶。
茶水住的时间有些长了,许是茶叶不贵,放的有些多,味道多了丝苦涩,宁宴轻轻嗅了一下,苦涩的味道并不诡异是属于茶叶的,一口灌在嘴里。
虽然苦涩一点儿。
倒也解渴。
喝了一碗茶,茶肆的老太太又给端了一碟子的咸菜,一个肉菜猪肘子,还有一盘万年不会变的花生米。再加两个干咧咧的大饼子。
这饼子,宁宴啃了一口,只有一种感觉,幸好她牙口好。
若是牙齿不好用,一口下去,这牙齿得少好几个。
瞧着别人吃饼子的时候痛快的样子,宁宴对着年代人的牙齿有些好奇了。
似乎个个都坚固啊!
猪肘子炖的不错,入口即化,还有淡淡的丁香味,肥而不腻,看外观倒是光泽油亮,皮烂肉香,苍蝇馆子出美味。
这句话在哪个时代都好用。
虽然说贵重的大酒楼里,美食滋味好。
但是,不是大酒楼依旧有美味。
即使后世也是如此,热闹繁华的大街上,总会有一些小店面会排着长长队伍,比之春运取票的队伍都要长。
宁宴啃着猪肘子,再吃饼子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太硬。
吃的是有滋有味的。
咕噜一声……
明显的胃部运动声传来。
宁宴看向邻桌的,膘肥肉厚的大汉盯着她盘子里的猪肘子。
妈耶,那眼神就跟几辈子没有吃过肉一样。
渴望而隐忍……
再想想这个年代的情况,还真的存在几年下来都吃不到肉的情况。
宁宴将桌子上的盘子端起来,放在隔壁的桌子上。
“拼个桌。”
这么一个大块头,时不时的咽一下口水。
吞咽口水的时候发出咕噜的声音,饶是宁宴心硬如铁,也有些扛不住。
左右,猪肘子对她来说,想吃就有。
第475章 打劫
遇见也是一种缘分,倒不如分着吃。www.uu234.net
大汉见宁宴将盘子往自己身前推。
脸瞬间就红了。
想要克制一下,不去看桌子上的盘子,只是……有些事情哪儿这么好克制。
若是真的好克制了,犯罪率就会低的让人想象不到。
咕噜……
肚子里如擂鼓一样的声音再次传出来。
“你,你把你的肉往你那边挪挪。”吃别人的东西,大汉还有些做不出来。
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拒绝诱惑。
听见大汉闷闷的声音,宁宴差点儿笑了。
这人似乎还有些可爱。
坚持的人,能够抵挡诱惑的人,向来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吃呗,又不是不让你吃。”
“某才不会吃嗟来之食。”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宁宴两眼懵身。
“算了,你不吃我自己吃。”
原本宁宴不会伸手在盘子里抓东西吃,但是呢,这里还是北地的范围,人也比较豪放,猪肘剁的并不细碎。
用手抓着吃最有风味了。
宁眼液不是什么矫情的人。
伸手抓了一块,放在嘴里,吃的时候那是一脸满足。
大汉眼睛都瞪得跟铜铃一般了。
这小娘们咋这么可恨呢。
非逼着他抢东西吃是不是?
见大汉抓耳挠腮的,宁宴心里又升起一些悔意,干嘛来诱惑这个大汉呢。
将大汉打量一番。
瞧见大汉腰上挂着的狼牙。
眼里闪过惊讶。
还是练家子啊!
不过……瞧一眼大汉的身形,就算不是练家子,长得这般五大三粗的,也应该有本事打死狼。
“交易一下,把你腰上别着的狼牙送我一个,这些都给你。”
宁宴说着,视线落在狼牙上。
大汉磕磕巴巴说道:“这东西不值钱。”
“在你看来不值钱,在我看来却是千金,这狼牙形状不错,可以请个人磋磨一下,雕刻成坠子挂在腰上。比玉石都美。”
“……”大汉不了解宁宴的审美。
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他还是搞不懂,狼牙有什么美的。
女人怎么会喜欢狼牙这种东西,简直就猜不透哇。
不过,瞧着宁宴亮晶晶的眼睛,似乎真的很喜欢他的狼牙。
大汉也就没有小气。
将腰上挂着的一串狼牙都给拽出来。
扔在桌子上。
“……”这人还真的是憨实,她只是要一个狼牙,这人竟然将全部的都给了她。
好人!
“吃肉,你不吃我都不好意思拿。”
“哦。”
大汉咽了一下口水,从怀里摸出一个菜团子,就着菜团子吃起肘子。
吃的是满嘴流油。
至于大汉在这里的消费,只有一碗茶水。
两文钱。
想来是口渴的厉害,这才进来喝茶的。
不然……
宁宴视线在大汉的胸口瞥了一眼,鼓囊囊的,塞得肯定不是胸,大海大概都是菜团子了。
宁宴算是比较细心的人。
同样注意到,自从她个这个大汉拼桌之后,贼眉鼠眼的目光也少了很多。
这个大汉,似乎对于一些柔弱的人来说,代表着安全。
虽然急切的想要见到家里的孩子。
但是么……
事情也不不是绝对的。
人在江湖飘,遇见有趣的事儿自然是要掺和一下的。
若是在这个以道德礼仪为标杆治国的年代,都不能随心随性的帮人,她就真的是被后世……
“这位……夫人?”大汉吃饱了,抹了抹嘴角,看向宁宴。
观察好一会儿才确定了夫人这个称呼。
实在是走南闯北的女人少,瞧见宁宴……
皮肤好,也漂亮。
看不出年龄也可想而知了。
“有事儿?”宁宴抬眼。
“额,没事。”
“……”宁宴突然笑了起来。
大汉本来就够红的脸更红了。
气恼的说道:“你别笑了。”
“好的吧,你是哪儿的人?”宁宴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大汉聊了起来。
大汉的也实诚。
直接将家在哪儿说了出来。
大汉名字很朴实,叫张忠,很有时代特色的名字,这次出来是去城里卖一些猎物的皮毛,能换不少钱呢。
换来钱了就可以给两个弟弟用。
弟弟家里不好过了,每家都有几个孩子。
他就不一样了,他连媳妇儿都娶不上,有再多钱都没用,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死了,连个继承的人都没有。
所以么,就给了弟弟。
宁宴越听,脸上的表情就也丰富。
这年头……
有这么多奇怪的人啊!
放在后世,肯定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老大卖命挣来的钱,给了弟弟,自己连媳妇儿都娶不上。
老大竟然还觉得无所谓。
妈耶……
这是哪儿来的老实人,赶紧过来一起欺负他。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张忠终于发现宁宴眼神不对劲儿。
若是以往,到了这个时间,张忠早就着急回家了。
但是现在,许是吃过猪肘子的缘故,张忠有些心虚,他在外头吃了好东西,没有给弟弟还有侄子们留着。
回家之后若是被看出来,又得挨批。
所以么,就不想回去那么早了。
宁宴实话实说:“看傻子。”
“……”张忠脸瞬间就变成黑色的了。
“你也别气,你两个弟弟都有儿子了,按理应该扛起胆子,自己养家了,你一个当大伯的,这么为人家操心,你这不是插足人家生活吗?”
“是,是吗?”张忠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言论。
以往村子里的人都说他傻,净是照顾弟弟,不然将打猎的钱存下来,这么些年下来,也能存下一些,给自己找媳妇儿。
只是,爹娘在的时候经常说他是老大,老大得照顾弟弟们。
老爹说的还能错。
老爹老娘没了。
他不就一直照顾着弟弟。
这有错吗?
按理说是没错的。
他还询问过隔壁村子里,据说读过书的夫子。
现在……
眼前这很好看的女人,竟然说他干涉了别人的生活。
其实仔细想想,他自己也能发现家里生活的不对劲儿,别人家里,老人没了都会分家。
分家之后各自挣各自的钱。
谁家谁来管。
也就他没有媳妇儿……
想的太多了,张忠眉头拧成了死结。
“可不是,你干涉太多你弟弟的生活了,你这么挣钱把钱都给弟弟分了,若是有一天你死了,你没了,别嫌弃我说话难听哈,你一个打猎为生的,说不准哪天就会遇见危险。
你这两弟弟都是靠你照顾的,若是你没了,他们日后还怎么生活,若是真的想照顾你弟弟,你就狠心一下,不要干涉人家的生活。
最好就是搬出去,眼不见心境。
都是成年人了,你那些弟弟也应该扛起胆子了。”
宁宴说完,又给茶肆的佝偻着脊背的老太太要了一碗茶水。
说的话太多了。
得喝点儿水,润润嗓子。
她可真不容易,路上见个人都会帮忙做心理工作。
张忠……
张忠听了宁宴的话,突然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正巧有人找他一起押镖,一走就说不准几年了。
张忠原本还担心他离开之后,两个弟弟的日子不好过。
现在……
似乎明白了。
宁宴见张忠露出这种恍然大悟的表情,继续说道:“有句话叫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意思的是真正的好人不能将眼前的劳动成功交给别人,得教授生活技能,你可以教你弟弟打猎。”
“他们不用打猎,在镇上有活儿干。”
“……”宁宴真的是要控制不住翻白眼了。
这俩弟弟就是蚂蟥啊!
可着一个人吸血。
“行了,相逢就是有缘,再请你吃点肉,我也该上路了。”
宁宴说着,走到后厨那边。
瞧见简陋的锅灶旁边放着不到二斤的猪肉。
就让茶肆的人处理了端到桌子上。
她对张忠说的一番话……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作用,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的。
张忠这次也没有矫情。
大口的将肉吃了。
把不小盘子里的肉吃完。
两人就分道扬镳。
人生每时每刻都会遇见一些陌生的人。
相逢的时候笑一下。
分别的时候也不会难过。
这样的人,这样的机会不知道有多少。
宁宴也不知道她的一番话到底有没有作用。
骑在马上,感觉到一些隐晦的目光。
宁宴回头笑了一下。
一眼回眸,说不得惊艳了一个人。
手里的鞭子打在马背上。
张扬的人依旧张扬。
骑马行走约莫半个时辰。
宁宴突然停了下来。
打劫这种事情,她终于遇见一次了。
别说还有些激动了。
将横刀拿起,朝着人群看去,其中一个还有些眼熟。
可不就是在茶肆里瞧见过的,原本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
果然金庸小说诚不欺我,茶肆这地方,最容易发生故事了。
“小娘们儿将你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
嘎哑的声音从一个拿着斧头的人嘴里传出来。
这人瘦巴巴的,个头也不好,但是眼神……宁宴有些不爽。
这淫邪的目光哦,只是瞅一眼就倒胃口。
宁宴耐着性子问道:“我把银子交出来,你就放过我?”
几个拦路的人听了宁宴的话瞬间愣了一下,而后看向宁宴,眼里带着一些变态的邪恶,对上宁宴清明的目光。
再次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第476章 火烧云
这些笑声代表什么,宁宴自然是明显的,嘴角也露出笑容来。顶 点 X 23 U S顶 点 X 23 U S
笑的比这些拦截的人还灿烂。
“老大,她莫不是个傻子啊,到现在了不哭反而还笑。”
“滚犊子,笑不好吗?等会儿玩起来笑嘻嘻的总比哭唧唧要带劲儿……”
“老大说的对。”
一群人嘴里的荤话脱口而出,一点儿也没有觉得不对。
从这些人嘴里,宁宴大概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
这些人拦道抢劫还不算,竟然奸污过路过的女人。
在宁宴看来,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最是不可以原谅,一种是人贩子另一种则是强奸犯。
其他的……
相比而言,或许可以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两种,凌迟都是轻的。
手里的横刀拔了出来,寒月冷晖,一刀一个。
为首的被称为老大的人头颅咕噜一声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简单的一个动作,将这些本就没有多少本事,完全因为人多壮出来的胆子吓裂了。
反应快的往后跑去。
反应慢的,呆若木鸡。
还有几个胆子小的,直接尿了裤子。
这些人啊!
“大,大娘子饶命,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一句话还没有说话,头颅咕噜一声掉在地上。
宁宴从不是什么心软的人。
或者,她柔软的内心全都给了家人。
在外面,这些人……
当初被抢劫的,被玷污的无人孤立无援跪地求饶的时候,这些人有饶恕吗?
没有!
恶人只会老去,从不会变好。
宁宴深觉这句话很有道理。
所以,一个人也没有留来。
满地的尸体头颅,宁宴看都没有看。
将这些人解决了,就骑着马走到一处河流。
将身上沾了血的衣服脱下来,跳到河水里将自己清洗干净。
沾些的衣服则是晾晒在树上,夏日里的山风吹过,衣服很快就干了。
只是,上面依旧残留着一些淡淡的血腥味。
宁宴向来是讨厌血腥的,只会有时候靠着教育是*不了坏人的,这个时候想要的就是以杀止杀。
对于宁宴来说,这次出门最大的败笔就是没有多带几块肥皂。
按理说一块肥皂可以用很长的时间。
她带着的四五块,已经不少了。
只是……
温言强行抢走两块,她又给陆含章两块。
剩下的一块,已经用完了。
女人用起香皂来,要比男人浪费多了。
男人洗澡的时候,胡乱的抹一下就可以了,但是女人得细致的擦拭洗干净。
所以……
回来的路上就没有肥皂了。
原本宁宴还觉得无所谓,但是呢,现在杀人了,还杀了不少的人。
身上全都是那种隐隐约约的味道。
对于这种鲜血的味道,宁宴是既兴奋又厌恶。
轻轻叹了口气。
用树枝编造一个秋千形式的吊床,靠在上面闭眼,休息一夜。
次日将晾干的更显鲜红的衣服收起来,随意的吃了一些干粮,宁宴就骑上马儿继续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一轻骑,一到影子。
从山林掠过。
同样的事情,宁宴依旧可以遇见。
若是有良知的只抢钱不做其他的宁宴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杀人,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能不杀人,自然是不要杀的。
回程的路很长,将近走了一个月,宁宴才看见通县的影子。
牵着马儿走到县城。
县城似乎更热闹了。
即使是炎炎夏日,道路上来往的人都不显少。
还有不少的外地人。
宁宴牵着马,行走在路上,第一时间就被开着成衣铺子的婳琴瞧见了。
瞧着宁宴稍稍有些疲累的身影,婳琴端着茶碗走了出去:“村长回来了?”
“可不是回来,你生意不错啊!”
宁宴说话的时候,往铺子里瞧了一眼,不大的店面里站在三四个人都在看衣服,有人看自然就有人买了。
“还成,村长喝点水。”
婳琴说着话,又给宁宴端了一盆水。
“大娘子若是不着急回去,可以在这里洗漱一下,精神奕奕的回家。”
“……”宁宴笑了笑。
婳琴这人还真的是考虑的极为周到。
满脸疲累的走回家里。
可不是会让家里的人担心。
倒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
正好,婳琴铺子里还放着一个躺椅。
宁宴也没有矫情,洗漱一下,换上一身婳琴铺子里的新衣服。
靠在躺椅上睡了过去。
疲累的人,对周遭的感知会降低到一定的程度。
即使婳琴做生意跟人讨价还价,也影响不了宁宴睡觉。
日头西斜,宁宴睁开眼睛。正好对上西边的万里红霞。
“火烧云啊!”宁宴盯着红彤彤的半边天空,脑子里突然窜出来上辈子上小学的时候学的课文。
大白狗变成红的了,红公鸡变成金的了,黑母鸡变成紫檀色的了。喂猪的老头儿在墙根靠着,笑盈盈地看着他的两头小白猪变成小金猪了。
这段描写原本是应该忘记的。
毕竟过了一辈子,还重新来了一次。
但是瞧见火烧云的时候,这段描写就窜了出来。
有些记忆虽然会被遗忘,但是,若是机缘恰当,还会再次跳出脑子。
宁宴瞧着天空,直到天上的火烧云淡去。
日头完全消沉。
黑夜慢慢弥漫。
“大娘子,咱们得回去了。”
见宁宴已经清醒了,婳琴提醒一声。
婳琴回去是乘坐公交马车。
宁宴不跟婳琴一路,她是骑着马的。
颔首应了一下,宁宴背上自己的包袱,牵着马儿往城外走去。
走出城门,策马狂奔。
一口气跑到了沟子湾的村口。
这个时间算不的早了,但是,隐隐约约的,宁宴还在村口瞧见几个眼熟的人。
可不就是宁有余带着豆豆跟平安么。
宁宴撒手将马缰扔了出去。
往几个小孩儿的方向跑去,开快要抱住宁有余的时候,宁宴脚步瞬间顿了下来。
将身上的包袱拿下来。
里面还放着几个仙人掌呢。
若是一冲动一抱,这仙人掌可不是将人给刺成刺猬。
没有被抱一下,宁有余心里有瞬间的失落,见宁宴从身上掏出东西的一瞬间,宁有余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
“这是什么呀?”盯着仙人掌,眼睛里都是好奇。
“给你们培养爱心的,一人一颗,都好好养着知道吗?”
宁宴将几个小花盆一人分了一个。
得到稀罕东西的宁有余也不在意刚才没抱住了。
伸手轻轻的在软刺上碰了一下。
“扎手。”
“可不是扎手,以后可得记住了,扎手的东西多的事儿,不能因为好奇就碰触。”
“哦。”
宁宴随随便便的一句话。
宁有余就记在心里。
几个人一起往家里走去。
夜色越发深沉。
一个大人,三个孩子,还有一匹马晃荡到了山脚下。
走进家门的一瞬间。
亲切感油然而生。
回来之前没有跟人通知过,毕竟若是写信的话,人到了沟子湾,信函都不一定能够到。
虽然没写信回来,但是家里的房间每日都有人打扫,床榻上的被子也每个几日都会晾晒一番。
“大娘子可算回来了。”
贾婆子瞧见宁宴,脸上全是笑。
大娘子几日没有在家。
桃子跟团子都会说话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蹦出来不像是话的话但是那也是会说话了。
宁宴对着院子里的人笑了笑,没有继续寒暄下去。
先往婴儿房里走去。
两个还在都已经睡着了。
似乎感觉到什么。
小桃子憋憋嘴,哼唧几声,突然的哭了起来。
宁宴赶紧走进去把人抱着。
抱了桃子一会儿,小桃子终于安静了。
宁宴转头看向团子。
团子睁着眼睛,眼睛黑漆漆的,跟陆含章一样一样的。
团子就这么盯着宁宴,不哭不闹的。
宁宴一心疼就把小团子给抱了起来,抱着晃悠起来。
团子闭上眼。
慢慢的又睡了过去。
似乎是很听话的样子。
旁边站着的奶嬷嬷瞧着团子在宁宴的哄睡下,没一会儿真的睡了过去。
嘴角直抽抽,这个小家伙,在她面前的时候就跟小魔王一样。
不想睡的时候不管怎么哄都不管用。
非得闹腾。
现在在大娘子面前,就跟老鼠遇见猫儿一样,安静的很。
若不是亲眼瞧见小魔王还有安静的时候,她肯定是不信的。
揉揉眼睛……
即使是亲眼看见,她也有些不敢相信。
瞧着小团子睡着,宁宴伸手在小团子的脸蛋上捏了一下。
软踏踏的、q弹的,手感很好。
小团子也老实,被宁宴捏了一下也不哭闹,吧唧一下嘴,继续睡了下去。
宁宴瞧见双胞胎睡觉的样子,心都快融化了。
走出婴儿房,瞧见院子里扎马步的宁有余,迈步走到宁有余身边。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可不是辛苦了,将整个家庭的胆子都撩在小孩身上。
她自己都是心虚的。
辛苦归心虚,对孩子该有的肯定还有赞赏也不能少。
宁宴深知肯定赞扬对于孩子的成长有极大的帮助。
所以不能吝啬。
瞧一眼宁有余额头的汗水,拿出干净的手帕,在小孩光洁的额头擦拭一下。
母爱这东西必须让孩子在年纪小的时候体验到。
不然……
缺少母爱,日后长大了,怕是要离不开母亲了,说不得就变成什么妈宝男,或者找媳妇儿都得找个年纪大一点儿的。
第477章 赔钱
宁宴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在该成熟的年纪成熟一点儿。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
“累吗?”宁宴问道。
宁有余摇摇头,倒不是不累,只是已经习惯了。
每天都是这样的,累不累也无所谓了。
拉着宁有余走到书房,宁宴拿出魔方。
交给宁有余。
“自己玩吧,这是你父亲让人打造的,打发时间的时候可以摆动一下。”
“好。”
宁有余将魔方接到手里。
看见桌子上还有三个魔方,漆黑的眸子里露出一点儿笑意。
这笑容极为浅淡。
但是还是被宁宴抓住了。
陆含章也喜欢这样的笑的。
看起来极为相似。
果然是亲生的啊!
宁宴跟宁有余说了一会儿的话,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虽然说白日里在婳琴那里睡了一会儿,但是旅途奔波的疲累,可不是睡上一会儿就能缓解的。
“娘累了,早些休息吧。”
“嗯。”
看着宁有余从房间走出去。
宁宴忍不住感叹一声,儿子也长大了。
成熟的很多,说话办事都带着成年人才有的调调,仔细想想在孩子成长的路上付出的那一丢丢的东西,似乎也不多。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四年了。
小孩已经不是粉雕玉砌的童子了。
少年人啊!
宁宴恍惚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老了。
轻轻笑了一声。
她现在都要比前世死的时候都年轻,怎么会老呢。
回到卧房,躺在床上。
快睡着的时候听见外面敲门的声音。
宁宴披着衣服走出来,看见外面的贾婆子,笑了一下:“嬷嬷这会儿过来,是有事儿?”
“确实有些事情。”
贾婆子点头。
宁宴将人请到房间里。
虽说有些困了。
但是,困了就睡那是小孩儿的特权。
成年人么……
还是得辛苦一下的。
让贾婆子进来,听着贾婆子讲述她离开之后,徐氏如何作妖。
贾婆子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都极为的平淡。
宁宴么……
也不觉得贾婆子是办事会掺杂自己感情的人。
也有些担心。
替宁谦辞担心。
这年头,父母就是一座大山,也只有她可以脱出这些大山的掌控。
但是,就算徐氏害怕宁谦辞,顾着宠着宁谦辞,去了京城,若是一句话没有说对。
将宁谦辞前程耽搁了,似乎也有可能。
想了一下,宁宴就揉了揉额头:“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谦辞已经不是孩子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他自己就得考虑清楚,我们可以帮着他一次两次,但是……
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能一辈子帮衬。
人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大彻大悟。”
宁宴说着还发出一些感叹。
大彻大悟,而何其艰难啊!
贾婆子将这些事情给宁宴说了,也没有墨迹,回到灶房,让武婆子给宁宴端了一碗牛乳。
宁宴喝了牛乳,闭上眼睛。
连三秒都不到就睡着了。
在自家的床上睡觉,最容易缓解疲劳了,不管家里的床是软垫还是硬垫,都是如此。
次日醒来。
外头已经大亮了。
宁宴伸了一个懒腰。
走到窗前,听着外头树上的麻雀啁啾的叫声。
心情轻松了很多。,
院子里的树下,卷毛似乎比她离开的时候,胖了那么一点儿……
真是一个神奇的狗子啊!
说胖就胖,说瘦就瘦。
即使人都掌握不好胖与瘦的速度。
宁宴走出院子,想要撸狗。
但是……
出乎宁宴想象的事情发生了,卷毛瞧见宁宴,先是用力呼吸,然后露出嫌弃的眼神。
似乎宁宴身上有什么不好闻的味道一样。
宁宴……
算了,谁稀罕撸狗子哦。
宁宴往堂屋走去。
这会儿已经没了饭了,豆豆跟宁有余都开始去隔壁的下沟湾念书了,所以家里的早饭比较早。
宁宴起来的晚了,武婆子只能给宁宴开一个小灶。
早餐也不用吃什么丰盛的东西。
蒸饺,油条还有豆浆就可以了。
豆浆这东西,别说还真的好喝。
刚做出来的时候,武婆子还有些喝不习惯。
宁宴饭量大,加上在军营那边糙养着,饭量就更大了。
武婆子却是按着宁宴以往的饭量准备的早饭。
宁宴没有吃饱。
不过……
也不饿了,倒不如出去走走,看看街头有没有卖小吃的,尝一尝通县特有的美味。
宁宴在村子里转悠一圈。
发现在小李氏的杂货铺旁边开了一个摊油饼的小摊子。
还有几个人拎着买来的油饼往家走去。
靠近之后,才发现摊饼子的赵良的老娘。
赵良的大儿子已经到了进学堂的年纪,加上赵家又不少这一点儿的钱,就把孩子送到学堂了。
以往赵良的老娘带着孩子,倒也算得上有事儿做。
但是孩子一走进学堂,赵良老娘就闲下来了。
加上修口德,人太闲了也不好。
就个自己找了一个事儿。
烙饼。
烙饼这个东西,每家每户都会弄,但是……
面活好了,活成什么样子味道口感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烙饼的时候火候也很重要。
不过,之前沟子湾的人连饭都吃不上,自然不会考虑味道如何,能填饱肚子就成了。
现在……
沟子湾富足了也开始追求口感了。
老村长的妻子烙饼虽然单一,但是吧,味道还可以,吃起来也舒服。
有时候周遭村子也会过来,在这里买上二斤的油饼。
宁宴想了想,也要了半斤。
老村长媳妇儿听见宁宴的声音,哆嗦了一下,在她看来宁宴就是一个收个人命的阴差。
得罪不起啊!
赶紧切了半斤饼,放在宁宴跟前。
宁宴……嘴角抽搐一下,怕她怕成这样了,算了怕自己总比想法子做些恶心的事儿伤害自己要好多了。
再看一下老村长媳妇儿切出来的饼。
都快一斤了
花半斤的钱买上一斤的饼。
挺划算的。
宁宴拿着饼往隔壁的小林氏家里走去。
小林氏麻利的给宁宴煮了一个鸡蛋汤,又给宁宴准备了一叠的腌萝卜,还有一个芹菜炒香肠,吃饼的时候就着菜。
口感更好。
宁宴……她只是想要坐一会儿,小林氏太热情了。
菜都端出来,自然得吃了。
宁宴坐在里间,吃着东西,耳朵里传来外面说话的声音。
“听说没,城北村子有个小后生竟然强了同村的老寡妇,那寡妇都五十多快六十了,满脸都是皱纹,头发也变白了,还有哦,那后生啊,有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
“……”
宁宴刚吃完饼子,听见这话,眼前就浮出怪异的画面。
这,对着老人也能下去的嘴巴。
审美真的有些难以理解了。
若是被一个老富婆包了,为了钱,勉强的什么一下,都比强迫老太太说得过去。
小林氏从外头走到里间。
瞧着宁宴的神色,就知道宁宴把方才外面的话给听进去了。
脸上闪过一些懊恼。
村长可是不喜欢村里的扯这些东加长西家短的。
现在被村长听见这些。
小林氏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大娘子……”
“嗯?”
宁宴看向小林氏。
小林氏瞧着宁宴似乎并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
红着脸说道:“牙粉的生意已经推出去了,不过,在村里卖的并不好,县城里买的人多一些……”
见小林氏说的这么清楚。
应该是下了心思的。
宁宴直接站在巨人肩膀上,自然知道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
就算沟子湾现在日子好了,人们能够想到的改善的东西只有吃的跟穿的。
吃饱喝足就是代表生活富足。
其他的暂时还想不到。
县城的人则是富足了很久,衣食住行用都得注意着。刷牙自然也是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村子里的人,就算牙齿变成黑色的也不会去注意。
这就是差距。
瞧了一眼小林氏的肚子,宁宴将差点说出来的话咽了下去。
若是去京城,牙粉的生意肯定会更好。
只是……
小林氏的肚子已经大了,对于有些人来说富贵才是王道,但是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小富即是安。
小林氏虽然有想法。
但是,对于小林氏的家庭来说,真的把生意做大似乎也并不是很好。
她粉早晚都会传出去的,慢慢来就好。
“没事,只要你没赔钱就好。”
“怎么会赔钱呢。”小林氏浅浅笑了一下。
做牙粉的东西,只有盐这东西比较费钱,但是牙粉是按着两卖的,里面掺杂一些自己采摘的草药,同样重量的牙粉要比盐便宜多了。
赔本是不存在的。
因为做牙粉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还从外面请了一个老妈子,帮着处理家里的事情。
所以,对宁宴她是即感激又尊敬。
“不赔钱就好,孩子要生了,最近就不要这么辛苦了。”
“不累的。”
小林氏低声说道。
她是生过孩子的人,第二胎要比第一胎好生多了。
不过,摸了摸肚子,这一胎是她这辈子最后一胎了。
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以后杂货铺子的事情就交给婆婆好了。
宁宴将小林氏给煮的鸡蛋汤喝完,就离开了杂货铺。
往赵老村长家里走去。
这段时间她不在沟子湾。
村子里的事情都交给了老村长。
该感谢的还是得感谢。
就算老村长乐忠这些事情,也不能真的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第478章 重回沟子湾
宁宴走到老村长家里,老村长正坐在院子里,修理锄头。顶 点 X 23 U S
坐在水盆旁边,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的石头,在锄头上打磨着,时不时伸手从水盆里撩出些水来。
冲洗打磨过的地方。
宁宴过去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二斤猪肉。
村长瞧见宁宴的一瞬间眼睛眯了起来,当发现宁宴还带着东西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还带着东西?”
“这不是好久没有来吗?当晚辈的给长辈带点东西,没错吧。”
“……”老村长不在说话。
也不接宁宴手里的肉。
宁宴笑了笑:“你还有脾气呢?”
“可不是有脾气,以前也没有见你这么客气。”
“这不是之前没有离开这么久嘛,这段时间我那些孩子也多亏了您的照顾。”
“说这些干啥。”
老村长咧着牙笑了起来。
他这段时间是有关注着宁家,尤其是徐氏在家里的时候,关注的就高了。
幸好,徐氏对他还有些畏惧,他的话徐氏也能听进去。
本来照顾的时候也没有想着会被感激,人当村长当了半辈子,这种喜欢管闲事的性格已经稳定了下来。
就算不是村长也忍不住的。
“那就不说了,对了最近赵良哥状态怎么样,走出来没有。”
“好多了,自从你婶子莫名其妙不发混之后,阿良他时不时会回家一趟,以后会更好,反正大孙子也有了,都是大人了,阿良以后需要什么,他自己也知道,万事儿不能强求。”
“……”宁宴听见村长这么说,心情稍稍的好了一些。
她也担心赵良会立不起来。
现在吴幼娘孩子都有了,他继续惦记下去也不是一个事儿。
时间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
能够治愈一切的创伤。
宁宴跟着村长说了一会儿话,话题就扯到村子的建设上。
“您说在沟子湾这里弄一个学堂?”
“不可以吗?”
老村长有些发虚。
若是宁宴不同意,他是一点儿的办法都没有。
他跟下沟湾那边儿的石村长竞争了好些年,现在下沟湾有了学堂之后,发展的极为速度。
好些县城有钱人家都把孩子送到下沟湾了。
不过……
那边的学堂只收村子里的。
县城那边儿都都被拒绝了。
每次送大孙子上学的时候,都嫉妒的眼睛发红。
“还真的不好说,学堂跟其他的东西不一样,若是建立学堂得有好的先生,还得有学生,考虑的事情比较多……”
宁宴没说她打算在未来的某一天,在山上建立一个清华园。
跟京城的清华园做一个对接。
山上清华园里培养的学子跟外面书院的不一样。
不仅要认字做学问,还得学习简单的数学物理生物的知识。
教授课程也得广泛一些,如同后事综合大学一样
有语言系,医学系,还有经商财管等等。
宁宴也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本事建立这么一个学校,不过,人活着总得有一个目标对不对。
就当她在这个时代留下来的痕迹了。
老村长搓搓手,也没有强硬的逼着宁宴弄什么学堂。
他呢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
至于事情究竟如何办,还是看宁宴的
宁宴不办酒不办了,村子现在的发展,已经比他当村长的时候好上一百倍了。
他也不能继续为难人。
又跟宁宴说了一下夏日忙碌的事儿,宁宴听得一脸懵逼。
什么收获了,该翻土还是换茬,她是一点儿也不懂,家里虽然有地,但是她下手的时候也不多。
这个时候就需要有经验的把控大概的方向了。
能者多劳,宁宴嘿嘿笑了一声,将事情再次交给了老村长。
老村长自然不会推卸。
种地这方面,他不是自吹,宁丫头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他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还可以展现一下他的领导能力,不推诿不推诿。
在村长家里坐了一会儿,宁宴就离开了。
刚回村子,哪儿都想去看一下。
沟子湾转了一圈,自然得去下沟湾的学堂,肥皂厂,还有山上的玻璃镜子加工厂看看了。
按着计划,宁宴往下沟湾走去。
下沟湾通往沟子湾的路好走多了。
她没有在村子里的时候,还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比如这条路一看就被修过。
平坦的很。
宁宴走到下沟湾,下沟湾的人瞧见宁宴,乐呵呵的问好。
大概这就是进臭远香了。
在沟子湾里,还有不少人家不喜欢她,但是在下沟湾绝大部分都很欢迎她。
宁宴对上这些人真诚的目光,笑了笑
说了几句话。
随后往香皂厂走去。
香皂厂现在越发的有规矩有规模像一个企业了。
福利有,奖罚的制度也完善起来。
里面的员工也都识字,就算有不认识字的,在厂子里上班一段时间,就会自动的去学习认字了。
宁宴只是走了一圈,也没有惊动里面的人。
看着员工状态不错,就没有停下步子。
回到家里,对每个地方都觉得亲切,都得看看嘛。
离开肥皂厂,又去了学堂去了山上的宅院,转悠一圈回到家里,天又黑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悄无声息的就流逝过去。
一点儿也不给人等待的时间。
韶华正好的年头,一眨眼人都头发变成霜雪,脸上也爬上橘子皮一样的皱纹。
宁宴坐在院子里,脑子里开始够了陆含章老了之后的样子。
似乎……
这人老了也是一个帅老头。
这一辈子能够遇见一个三观恰合的人,真的是不容易。
宁宴觉得自己似乎很幸运。
院子里的卷毛盯着宁宴,时不时从喉咙里挤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就跟晌午时候的猫儿一样,透露出一丝慵懒的样子。
宁宴想到早晨出门的时候,这狗子似乎在嫌弃她
于是又靠近卷毛。
卷毛往后退去……
直到脖子上的锁链蹦的直直的。
没办法后退了才停下步子。
果然卷毛在嫌弃她。
宁宴差点儿笑了起来,这狗子脸真大,竟然嫌弃她……
伸手在卷毛的脑袋上摸了一把。
卷毛闭上眼睛,脑袋往后缩。
宁宴……
宁宴停下手,没有继续折腾下去。
狗子嫌弃她?
为什么呢……
仔细想想,这次出去再回来,身上似乎多了些血腥味……
难不成因为这个?
宁宴耸耸肩,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就算因为这个狗子就嫌弃她,她该杀人的还是得杀人。
这个时代跟后世可以不一样。
侠以武犯禁,她似乎有些逾距了。
只是,没办法,看不下去,若是放任那些人继续下去,她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穷山恶水的地方,官与匪有什么区别。
若是大宣朝可以做到官员清明,路不拾遗,她或许可以将那些手上沾染无辜人的血的人送到官府。
但是明显,这会儿的监管制度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所以有些事情她就插手一下了。
宁宴起身往卧房走去,卷毛发出嗷呜的低吟的声音。
他……
似乎感觉到家里女主人心情似乎有些不好。
是因为自己不让她摸了吗?
他已经是个大狗子了,不能再粘着家里的女主人了哇!
卷毛的想法,宁宴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理解的。
毕竟,物种不同,交流起来有些难度,除非哪天卷毛真的成精了。
不然这辈子休想将这个不大的误会解开。
夜色降临。
院子里能够听见的只有虫子鸣叫的声音。
宁宴……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
北地军营。
陆含章跟温言对面而坐。
两人眼里都带着严肃的神情。
能够让二人这般的谨慎的,除了先太子还有谁?
“没有想到,摧毁了问仙观,那位竟然跑到了北地,北地那边儿的日子要比咱大宣难熬多了,也不知道那位后悔了没有。”
温言说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嘲讽。
大宣的子民都把北地的这些鞑子当成人形的狼。
但是先太子竟然这般没有数,跑到了北地,寻求救援。
先不说别的,这行为若是传出去,大宣16州的人都会厌恶了这位先太子。
有了这事儿,皇上应该放心了。
先太子自掘坟墓,早就没有作为的资本了。
“先把人活捉了,押送京城,如何处置,交给皇上定夺。”
“嗯。”温言应了一声。
对于如何处置先太子,他是一点儿的想法都没有。
他的师父是国师,不管宣朝如何变化,国师是不会变得。
比皇上还固定。
皇位还能清君侧,还能被谋取,但是国师这个位子神秘的很,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够胜任的。
北地又要战争。
这一战对于陆含章的亲兵来说就跟上山打猎一般简单。
当然……
骄兵必败。
手里虽然捏着大炮,但是该给将士们的训练陆含章是一点儿也没有放松
军营就应该有军营的样子。
就算有了大炮,这些普通的兵将,也不能将赖以生存的手段丢失了。
兵戈交接,发出郎朗声音。
夏日的骄阳下,不会有任何人偷懒。
将军百战死。
壮士十年归。
即使不认识字的大头兵,也能将这句诗词背下来。
毕竟……
这是现实。
。
距离北地约莫千里的地方,依旧是歌舞升平。
京城向来是最为繁华的地方。
也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