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3
“你未免也太小瞧陆正了吧。顶 点 X 23 U S”
“你这是什么意思,真要和他打哑谜啊?”景仲皱眉,“你这么做可就不厚道了啊。”
“没有,”李玉娇皱眉看了景仲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哎呀,”景仲有些着急,“我知道你现在或许有些为难,但是这件事情算我求你好不好?就算你心里为难,你就当是可怜陆正,如果他对你说了真心话,你别急着拒绝他好吗?”
李玉娇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不会的。”
“那就好。你答应我了啊!”
“嗯。”李玉娇说着,继续陪同着景仲往前走。
景仲侧身对她说:“行了别送了,外头凉,你赶紧回去吧。陆正还在里面等着你呢。”
李玉娇也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
“放心吧。”
目送景仲离去以后,李玉娇去关了院门。
再转身回头,仿佛看见陆仵作正站在廊下逗鸟,只可惜那样的场景以后都不会有了。
李玉娇走进堂屋。
陆正正在收拾桌面上的碗筷。
李玉娇见状走了过去:“我来吧。”
陆正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李玉娇只好和他一起收拾,两人把碗筷等拿去了厨房。
见陆正始终低头忙碌的样子,李玉娇便夺了他手中的碗筷:“我来吧。”
陆正没松手,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后,陆正才说:“让我找点事情做吧。”
李玉娇放了手,两人合作着把厨房收拾干净了。
等到各自要去休息的时候,陆正忽然叫住了李玉娇:“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听到陆正这样说,李玉娇忽然想到了景仲临走前对自己说那番话。
她盘算了片刻,心中已是拿定了主意。
微微仰头看向陆正:“好,去我房间吧。”
陆正点了点头,无声的跟在了李玉娇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李玉娇的房间,双方都坐下了以后,陆正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他直勾勾的看向李玉娇,眼中的神色十分复杂:“还给你。”
李玉娇很自然的伸手接了,随口又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陆正微微弯起嘴角,似乎是回忆起什么美好的画面:“这是你刚来我家的那天晚上,我爹交给我的。”
随着陆正话音的落下,李玉娇也已经打开了那张纸。
她展开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卖身契。
陆正接着说:“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你的来头,我爹说把着你的卖身契在手里,就等于是把住了你。”
李玉娇挑了挑眉,确实,是这个道理没错:“那你现在?”
“还你自由。”
李玉娇无声的点了点头,朝着陆正笑了笑:“谢谢你。”
陆正薄唇紧紧抿着,随即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荷包,推到了李玉娇手边。
李玉娇低头看了一眼,有些诧异:“这又是什么?”
“银子。”陆正勉强笑了笑,“爹不在了,你我孤男寡女,你再不方便住在陆家了。你拿着这些银子去找个别的地方住吧。”
李玉娇听了陆正这话,微微张大了嘴巴,感到出乎意料……
1534
“陆正……”李玉娇尽量用十分温和的语气和陆正对话,“你这是在开玩笑吗?之前我觉得咱们相处的挺好的,我觉得没有必要花这个冤枉钱,你说是不是?”
李玉娇说完,陆正一时半会儿却是没有反应。www.uu234.net
李玉娇随即又用商量的口吻说:“你看我这……我也住习惯了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正脸上的表情终于微微有了些变化。
他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所以?”李玉娇挑眉看向陆正,期待着他的下文。
可是没想到陆正的回答再一次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他居然说:“你要是不想搬的话,那我走好了。”
他说完,立刻就站了起来,大步跨向门外。
李玉娇楞了大概一两秒的样子,然后忽然喊了出来:“你站住!”
陆正听话的停下了脚步。
李玉娇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上去,站在陆正的身侧,盯着他的侧脸,缓缓说道:
“这是你的家,要走也是我走。如果你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话,那好,我现在就出去住。但是在我草率的搬出去之前,我还是要再和你确认一下,你是真的打算要和我分开了吗?”
陆正没有立刻做出回应,但是浓而密的睫毛颤了又颤。
李玉娇敏锐的观察到了陆正的这个细微的小表情,轻叹了一口气。
然后慢动作般的,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牢牢的握住了陆正垂在身侧的那只略带了薄茧的手。
陆正感到有些意外,迅速的低头去看。
李玉娇见他这个样子,于是笑着把他的手举了起来。
把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举起来在他的眼前晃了又晃。
陆正不敢确定李玉娇的意思,所以只是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不舍得松开,也不敢紧握。
直到他的掌心微微出汗,他才出言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玉娇笑着看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才说出两个字,陆正就反应过来了。
她刚才问他了,是不是真的打算要和她分开。
他皱眉。
李玉娇见他似乎还在犹豫的样子,不禁也皱起了眉头:“怎么?你变心了吗?”
“我没有!”陆正立刻反驳。
“那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以后我们相依为命,我希望我们能对彼此敞开心扉,而不是什么都不说,一直藏在心里。”
直到听到李玉娇说出这样的话,陆正才敢用力紧紧回握那只手。
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又交握渐渐改为十指相扣:“我不想和你分开。可是如果你对我无意,我也不想毁了你的名声。”
“原来是为了这个,”李玉娇好笑,眉眼弯弯,眸子里全是光,“我都在你家住了这么久了,最好的维护我的名声的办法难道不是你光明正大的娶了我吗?”
“你……”陆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愿意嫁我?”
李玉娇笑着低了低头,然后又抬眼看着陆正,认真的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考察,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放松,也很开心,我希望能够两情相悦的和你合法的继续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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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顶 点 X 23 U S
“什么?”景仲指着陆正的鼻子破口大骂,“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说完怒气冲冲的扯住了一旁的李玉娇的手腕:“你跟我走!不要住在这里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李玉娇被他猛然一拉,踉跄了一下,随即挣了挣:“好了景寺正,你这是在生哪门子气啊?”
“你还问我!”景仲瞪大眼睛盯着李玉娇,差点就要把食指戳在李玉娇的脑门上了,“两个人结为夫妻那是多大的一件事情,陆正这小子居然不打算摆酒席,那你们这样偷偷摸摸的算什么!”
“原来是说这个,”李玉娇笑了笑,“那这次是你错怪陆捕头了,这是我的意思。”
“什么?”景仲看怪物一样看李玉娇,“你自己要求的?天啊,你的脑袋上是被门夹了吗?女人的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婚礼,你居然还不办?”
“我这是第二次了。”李玉娇笑看着景仲,语气平淡的说。
经她这么一提醒,景仲忽然想起来了这茬。
于是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话虽如此,但是你们总得弄点动作出来,否则外面不知情的人会说你们闲话的。”
“这有什么,他们要真说了,我就告诉他们我和陆正已经结为夫妻了呗。”
“嚯,你可真豁达。”
李玉娇哈哈一笑:“学着点吧。不过我觉得不管怎么样,拜天地的时候总是需要个见证人的,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请景寺正为我们证婚?”
景仲哼了一声:“不然呢?你们还想找谁?”
看景仲这副样子,李玉娇弯了弯嘴角,回头与陆正相视一笑。
景仲瞟了他们两个一眼,忽然自己也笑了:“真是的,服了你们了。”
阳光从屋檐上方斜斜的投过来,温柔的洒在了愉快的三个人身上。
然而正在此刻,陆家小院的大门忽然被人急急的叩响了。
外头传来卓七焦急的声音:“头儿,头儿你在吗?”
景仲没好气:“不在!不知道今天你们头儿休沐吗?”
陆正瞥了景仲一眼,微微勾唇,随即朝外回道:“门没锁,进来吧。”
景仲皱了皱眉头,立马对李玉娇说:“让他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李玉娇很遗憾的耸耸肩:“可我是仵作啊,我也得回去。”
景仲嘁了一声:“还真是夫唱妇随,我知道你们选今天休沐我才休的,现在怎么办?我一个人干嘛去?”
“跟我们一起啊!”李玉娇说,“你以前不就是爱干这事儿吗?”
景仲翻了个大白眼:“那是我不休沐的时候。”
“哎呀好了好了,陆正都走远了。”
**
一行人疾步往衙门赶去,卓七一边走一边给陆正介绍案情。
正走到衙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正要上马的谢鹤江和杜俨之。
杜俨之一见李玉娇他们过来了,便停了动作,看向李玉娇:“还真是巧了,李仵作,找你不在,正准备要走,没想到你就回来了。”
1536 李玉娇番外完
“找我?”
说实话,李玉娇感到有些意外,她下意识的便看了陆正一眼。
不过景仲立刻就联想到了一些事情,立刻低声在李玉娇耳边说:“听说大将军要启程去漠西了。”
“去漠西?”
景仲点头:“那边最近有些不安稳,京城又是固若金汤的,所以大将军就主动请缨了。今天可能是来和你道别的吧。”
陆正就站在一旁,也是听见了这番话的。
他低头看向李玉娇:“你去吧。”
李玉娇.点了点头,随即朝谢鹤江走了过去。
***
府衙再往前,有一条河。
李玉娇和谢鹤江去了河边,杜俨之远远的守着。
两人沉默了片刻后,谢鹤江先开了口:“恭喜你,陆捕头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人。”
“谢谢。听说将军要离开京城了?”
谢鹤江点了点头:“是时候回到本来应该属于我的地方了。”
“将军……”想到接下来打算说的话,李玉娇忽然有些犹豫了。
谢鹤江察觉到这一点,笑了笑:“可能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玉娇抿了抿唇:“苏姑娘呢?是将军的良配吗?将军会带她一起走吗?”
谢鹤江皱眉:“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李玉娇明白谢鹤江的意思,自己这样说是会引起他的误会,她于是很认真解释道:
“将军不要误会,我问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件事情,必须要告诉将军。那次以后,我也曾再次有意的喝醉过,但是她……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我很抱歉,我占了她的身子。其实我也很想把身体还给她,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可以。她还是走了。”
“我知道,她已经不属于这里了。至于苏姑娘,她会留在京城,我留给她足够多的金银,够她享用一辈子了。”
“真的……往后就打算一个人了吗?”
“不,”谢鹤江抬眼看向远处,今天能把这些说出来,他忽然觉得心胸十分开阔,“我不是一个人。”
“将军有其他心仪的女人了?”
“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
谢鹤江的声音忽然温柔了起来,像拂过人心尖的一片轻轻羽毛。
“我梦见我和她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成亲,她的爹娘也还健在,我和俨之在平安镇的一家赌坊抓人,她在追小偷,跑着跑着,忽然就撞到了我的怀里。”
谢鹤江说着说着,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那个梦真的很真实,我抱着十六岁的她,我说‘你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的’她活灵活现的,一脚踩在了我的脚背上,我明明疼的龇牙咧嘴,却还是忍着一声没吭。你说,这个梦怎么会这么真实呢?”
李玉娇听着谢鹤江所说的关于他和那个李玉娇的前世今生,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着笑着又红了眼睛:
“不,这不是梦,这是真的,这一切都真真切切的发生过,我就是见证者,我见证过你们的爱情,我见证过你们经历的一切。你们会再见面的,你们会在一起的。有个人说过,你们会生生世世在一起,直至山无棱,天地合。”
1537 军医家的小萌娘1(杜俨之番外)
齐国。www.uu234.net
漠西边境。
与荻国的小规模交锋中,左军校尉沈星遭遇埋伏,其亲兵连夜将其送回了漠西大营。
“军医!杜军医!快,快救救沈校尉。他受了重伤,流了好多血!”
杜俨之正在给另外一个受伤的士兵换药,听闻此言,猛回过了头:“沈星受伤了?快扶他躺下!快”
他皱着眉头,别看他现在在人前表现出一副有条不紊的样子,其实心里抓狂的要死!
这臭小子!好好的少爷不当,非要跟他一起来从军,这要是真的缺了胳膊少了腿……
他可是姐姐的心头肉、宝贝疙瘩啊……如果出了点什么事情,他姐还不直接哭死他?!
想到这里,杜俨之赶紧搭了把手,和士兵一起将沈星搬到了简易床上。
沈星躺平后,杜俨之立刻给他检查了伤口。
沈星的亲兵也是急的不行:“杜军医!怎么样,我们沈校尉没事吧,您可是他亲舅舅,您可一定要救好他,千万不能让他有事啊。”
杜俨之嗤啦一声撕掉了沈星的一只衣袖,头也不抬的说:“安静点!不知道的听到你这么嚎还以为他死了呢。放心吧,没事,只是皮外伤,好好养养就行了。”
“啊?”士兵摸了把头上的汗,“可是沈校尉的脸色好难看,跟草纸一样。”
草纸?我去,这什么破比喻。
杜俨之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个士兵一眼:“我看是饿的吧,听说你们这次被困了好几天?”
“是!沈校尉把自己的口粮分给了下面的兄弟,他还说他不饿。”
“行了行了!”杜俨之气,“这话你也信。”
又看了眼那个士兵血糊糊的脸:“去那边让人把你身上的上处理下吧。”
士兵却是不肯:“不,我要在这里守着沈校尉。”
杜俨之啧了一声:“他是我亲外甥,我还能害了他不成?滚!”
士兵低低的哦了一声,这才去了旁边处理伤口去了。
杜俨之叹口气,望着昏睡的沈星,对着他惨白的面孔说道:“你是个好战士,可你不是个好儿子。”
将沈星肩头的伤口处理好以后,杜俨之忽然发现沈星腹部的衣服居然从里面鼓了起来,弯曲的,细长的一条。
随即,竟然在杜俨之的眼皮子底下蠕动了起来。
杜俨之立刻站起,眉头紧皱。
这是什么症状,真是闻所未闻。
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东西爬进了沈星的衣服里。
看这长度和弯曲的程度,应该是一条蛇。
想到这里,杜俨之心中警铃大作。
希望这不是一条剧毒蛇,更加希望这条蛇还没来得及咬上沈星一口。
杜俨之重新坐下,小心翼翼的解开了沈星的上衣。
当他的手一开始动作的时候,那条蛇就静止了。
杜俨之长吁一口气,一气呵成的将沈星的上衣全部剥落。
随即,他便看见,沈星白皙的肚皮上,正盘踞着一条蛇!一条洁白如玉的蛇!
白蛇不常见,更加奇特的是,这条小白蛇的蛇头正中间,居然有一片像血一样鲜红的鳞片。
像极了女子妆扮时,那眉心的一点红!
1538 军医家的小萌娘2
这种蛇杜俨之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顶 点 X 23 U S
他也不能确定此蛇是否剧毒。
可是现在他还没搞清楚沈星是否被这条蛇咬过,当务之急是先活捉了这条白蛇。
但这毕竟是在沈星身上,就算杜俨之有徒手捏蛇七寸的本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先是找准了位置,小心翼翼的绕到了蛇头后面。
然后大气也不敢喘,又快又准的捏了过去。
可当杜俨之把那条小白蛇捏起来的时候,发现它居然连一丝一毫的挣扎都没有,完完全全像是一条死蛇。
什么情况?
杜俨之以为自己眼花,难道刚才是自己看错了?
这条小白蛇从头到尾都没有动弹过一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小白蛇忽然冲着杜俨之吐了吐蛇信子。
杜俨之皱眉,随即喊人:“阿山,拿个水袋过来。”
阿山是杜俨之这次回军营收的徒弟,今年才十二岁,但是能吃苦,又听话,杜俨之挺喜欢他的。
阿山听了杜俨之的话,立刻就去取了一个水袋过来。
他刚要把水袋递给杜俨之,就看见了杜俨之手里拎了一条蛇,冷不丁的给吓了一跳:“师……师父,有蛇。”
“还用你说。”杜俨之点了点下巴,“把里面的水都倒出来,塞子拔开。”
“哦哦。”阿山立刻照做,然后把拔了塞子的水袋递到了杜俨之的面前。
杜俨之把小白蛇头朝下,缓缓的放进了水袋中。
等到最后那点细长的白色尾巴尖儿也没入水袋以后,阿山终于问道:“师父,这是什么蛇?好漂亮。”
“我也没见过。”
“他是死了吗?怎么一动不动的。”阿山问,“一般的蛇如果被人抓住,不是都会往人的手臂上缠吗?”
此时一阵冷风吹进来,杜俨之觉得后勃颈处凉飕飕的。
他想了想,忽然开口说:“这条小白蛇应该是在冬眠吧。它没死。”
阿山又哦了一声:“那它在里面会不会被闷死?”
杜俨之又皱了下眉头:“那你在水袋底下剪几个小口出来,注意,一定要很小才行,千万不能让它溜出来了。”
“知道了师父。”
处理完了这条小白蛇,杜俨之立刻去把沈星剥了个精光,连一条底.裤都没剩。
他将沈星从头到尾,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再三确认他没有被那条小白蛇咬伤,这才给他把衣服穿上了。
这时候沈星的亲兵身上的伤口也处理好了,他们伤的都不重。
杜俨之便吩咐他们:“把你们沈校尉抬回营房去吧,这里太冷了。跟他说,三天来换一次药,伤口结痂以前不要碰水。”
“是!”几个亲兵得了吩咐,这就要架着还在昏迷的沈星走了。
不过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杜俨之叫住了。
“等会儿?你们被困在什么地方了?”
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一条冬眠的蛇爬到沈星的衣服里面去。
而且还是一条如此罕见的蛇。
亲兵立刻答说:“我们也不知道,当时我们被埋伏了,然后调头就跑,跑着跑着,林子里忽然起雾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然后我们绕了好几天才出来。还要多亏了这大雾,荻国的人不敢进来,我们虽说是饿了几天,但是好歹没受伤。”
1539 军医家的小萌娘3
杜俨之听罢,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沈星被带走以后,杜俨之又诊治了几个伤兵。
他并不是铁打的,不是不知道累。
可是一停下来,他就会忍不住的想起过去,想起和她在一起度过的岁月。
如今她已为人母,谢大哥也常伴在她们母女左右,他知道自己是时候该放下这段从未说出口的感情了。
可是事实证明,这太难了。
不是他心里想的,就能做成什么样。
“阿山,再去打盆热水来。”杜俨之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总归手头上的事情要先办好。
不过话说出去了,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便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阿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脚上还踩着药碾子下意识的在碾药。
杜俨之见了,心中不禁生出恻隐之心。
阿山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这两天跟着他熬夜,眼睛下面早已是乌青一片。
杜俨之便起身,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阿山的肩头。
阿山猛然惊醒,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睁大眼睛看向杜俨之:“师父,需要我做什么?”
杜俨之对阿山笑了笑:“需要你回去睡觉。”
“啊?”阿山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不困,我还能继续帮师父。”
杜俨之立马沉了脸:“让你睡你就去睡,师父的命令也敢违抗了?”
阿山立刻摇头:“徒弟不敢。”
杜俨之嗯了一声:“还不快去!”
阿山哦了一声,这就准备走了。
不过临走时,他忽然瞧见了桌上装蛇的水袋,就问杜俨之:“师父,这条小白蛇好漂亮,能不能送给我?”
“不行!”杜俨之立刻拒绝,“万一它很毒呢?太危险了。”
阿山挠了挠头:“但是这里太冷了,它会不会被冻死。”
杜俨之想说不会,但是看着阿山眼里只属于懵懂少年的大盛光芒,又不忍打压了他善良的天性,便妥协了。
说:“那你把它带到我的营房里去吧。”
“好!”阿山很高兴,迅速的捞起了装着小白蛇的水壶,宝贝似的捂在胸口。
杜俨之看着阿山瘦小的背影,自顾的笑了笑,随即继续忙活了起来。
直到下半夜,杜俨之才歇了下来。
他开门出去的时候,外面居然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还不小。
十月中旬,这样的天气和着雨,着实是冷。
手边没有蓑衣和斗笠,杜俨之紧了紧衣服,抬起一手挡着脑袋就闯进了雨帘。
漠西军在此处已经守了一百多年,居住的地方早就从帐篷改为营房了。
杜俨之在漠西军营呆了很多年,一直住的都是这间。
他其实是个很讲究的人,他把军营当做自己的第二个家,所以这间营房里布置的也是有模有样的。
此刻他已经脱下了湿衣服,拿了盆正要到外面去接水洗漱。
可转身以后,他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于是立刻回头。
果不其然,看见那个装着小白蛇的水袋安静的躺在桌面上。
原本塞着水袋的塞子,却在桌子的另外一个角落。
杜俨之赶紧走上前去检查水袋,发现里面……空了。
1540 军医家的小萌娘5
“不是吧。顶 点 X 23 U S”
杜俨之立刻将手中的木盆放下,把桌上可能供小白蛇藏身的东西都拿起来检查了一遍。
只可惜他连小白蛇的一片鳞都没找到。
他不禁皱了皱眉:“这可真是从天而降的一个隐患啊,说不定就从哪里蹿出来咬我一口。”
自言自语完,他立刻走到床边去掀了被子。
里里外外的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见到小白蛇的影子。
不过他也因此而松了一口气,小白蛇没躲在自己床上也好,免得晚上把它捂暖和了,它反倒起来咬自己一口,那可就倒霉了。
四处寻不到小白蛇的踪迹,杜俨之就当它是自己溜出去了。
他草草洗漱后,就钻进了被窝。
入睡前又想到了此刻远在京城的谢大哥一家,辗转反侧间,竟然失眠了。
等他好不容易快要睡着的时候,又觉得小腿上凉丝丝的,但他实在是不想管了,他不想自己好不容易酝酿的睡意被打断。
于是他便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跟军营里的号角声一起醒了过来。
但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
这回他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好似压了个什么东西。
他便抬手往前胸抹了一把,触手却是一片滑腻和冰凉。
这种异物感太强烈了,直惊的杜俨之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被子滑落,露出了他小麦色的光**膛,上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他又赶紧把被子掀开,仔细检查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难道是我在做梦?”杜俨之捏了捏眉心,自言自语的说,“看来以后不能经常熬夜了。”
他起身穿衣,然后拿着盆和毛巾去外面洗漱。
他出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士兵在排队了。
军营里就只有杜俨之一个随行军医,如果遇上战争人手不够的话,就会从当地征调大夫过来。
所以基本上整个军营的人都认识杜俨之,平常身上有点什么小毛病都是找他解决的。
杜俨之医术好,加上性格也不错,所以军营里的士兵们都很敬重他。
如今见他也来排队,纷纷示好,让他先到前面去。
杜俨之只笑着摆手:“我不急,凡是都讲究个先来后到。”
杜俨之深知自己说的这句话再正常不过。
可他却奇怪的发现,刚才和他打招呼的士兵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杜俨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难道我睡觉流口水?”
他说完这句话,只见面对面的士兵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悚了。
这让杜俨之感到奇怪:“到底怎么了?”
那士兵揉了揉眼睛,一副十分不可思议的样子:“杜大夫,你……你再说一句话试试?”
杜俨之眉头紧皱:“搞什么?”
那士兵脸上的表情更怪异了:“杜大夫……你……可不可以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瞧瞧?”
杜俨之听闻此言,有些怒了:“到底搞什么!有话直说!”
士兵往后退了退,五官有些扭曲,指着杜俨之的嘴说:“杜……杜大夫……你的舌头……分……分叉了。”
1541 军医家的小萌娘6
“什么?!”杜俨之用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语重深长的说,“现在天已经大亮了,不适合做梦了。”
“我……我没做梦。”士兵又往后退了一步,“这下我看的是清清楚楚。杜大夫,你的舌.头真的分叉了,就跟蛇嘴里的信子一样。”
杜俨之皱眉,挑了那个士兵一眼。
他瞧他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可是他这说法也未免太过荒唐。
他的舌.头好端端的怎么会分叉,如果自己的舌.头从中间分开成两半会没有疼痛感?
他自己可是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好吧。
为了证明自己的舌.头和别人的没有两样,杜俨之把舌.头长长的伸了出来。
可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当舌.头还在杜俨之的嘴里的时候,士兵明明看到的是分叉的舌.头,可等杜俨之把舌.头伸出来的时候,就变的正常了。
所以杜俨之自己看到的也是一条正常的舌.头。
他一看自己的舌.头没有什么异样,便横了一眼过去。
对那个士兵说:“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下次来找我看病你可要当心点了。”
“我没有啊!”那士兵最开始是觉得自己眼花,可是经过再三确认他保证自己绝对没有看错,“这不可能啊杜大夫,我明明看见你的舌.头分叉了的。你相信我!”
杜俨之叹了一口气,伸手在那士兵的肩头上拍了拍:“我更相信我的医术,等你洗漱好了去医疗帐一趟,我给你看看眼睛。我先去洗漱了。”
“哎,杜大夫……不是……我眼睛没毛病啊。”那士兵转头又问身边的伙伴,“你刚才也看见了的对不对?杜大夫的舌.头是真的分叉了嘛!”
“好……好像是……可是刚才看又好像不是……”
***
杜俨之本来不想插队的,可是他感觉自己继续排队的话,大家似乎都想凑过来看他的舌.头。
可是他的舌.头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啊,为什么看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这诡异的事儿跟真的一样呢。
迅速洗漱完后,杜俨之便端着盆回了自己的营房。
随后,他又去了沈星的营房,给他检查伤口。
此时的沈星已经醒了过来。
他见来的是杜俨之,立刻就要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杜俨之老远就抬了手:“别动!好好养着,要是再把伤口给撕裂了,你可是要再疼一回了。”
沈星这才乖乖躺下,又有些可怜兮兮的看向杜俨之:“舅舅,我这次受伤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娘。”
杜俨之有些不情愿的垂眸看了他一眼:“你就知道骗你娘,正是因为你老是骗她,所以她才总来找我对质,我烦都要烦死了。”
沈星嘿嘿笑了笑,然后说:“那舅舅你和我口风一致不就行了。”
杜俨之长出一口气:“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外甥。被子也不知道盖好。”
他说着,就去给沈星盖被子。
盖被子的时候,杜俨之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沈星裸露在面的脖子。
沈星被碰,立刻把脖子一缩,叫道:“你手怎么这么冰啊!”
“怎么会呢?”杜俨之道,“你舅舅我身上的阳气旺的很,大雪天身上也是暖和和的。”
他说着,就去搓自己的手,随即……他打了一个哆嗦……
1542 军医家的小萌娘7
是冷的!
他感觉自己立刻被打脸了!
他的手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暖和,不仅不暖和,而且还像是从冰窖里取出来的冰块一样。www.uu234.net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杜俨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他今天穿的也不薄啊。
怎么手却这么冰呢?
沈星见状,有些担心的问:“舅舅,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啊。”
杜俨之白了沈星一眼,一句话就把沈星给噎了回去:“休息不好还会浑身发冷的吗?”
然而沈星也不甘示弱:“那我怎么知道?舅舅你才是大夫啊。要不你给自己把把脉?您要是自己给自己把不来,就让你那个小徒弟帮你把。”
“去你的!”杜俨之没好气的骂了沈星一句,随即站了起来,“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沈星哎了一声,又关怀道:“舅舅,要不然你还是给自己开两副药吃吃吧。”
杜俨之本来已经走了的,听沈星这么说,就忍不住想回头揍他两下。
可他没想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回头,他居然就开始眼冒金星,站立不稳了。
赶在跌倒之前,杜俨之赶快扶住了墙。
沈星见他这个样子,终于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舅舅,你到底怎么了?”
杜俨之晃了晃脑袋,抬头看向沈星:“我没事……”
然而,在看到沈星的那一刻,杜俨之彻底的呆住了。
因为,对于眼前看到的一切,他都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而他看沈星的目光实在是太奇怪了,看的沈星有些发毛。
沈星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杜俨之:“舅舅,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杜俨之脸上的表情渐渐的开始有些扭曲了,最后变成的惊恐,他不敢相信。
他使劲的闭了闭眼,又快速的睁开,这样一连做了好几次。
然后他终于开口,问沈星:“为什么……我看你好像变成了一个果子。”
“什么?”沈星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杜俨之,“舅舅,你早上出门前是喝酒了吗?”
杜俨之摇头,万分笃定的说:“不!我没有!我来你这里之前连口水都没喝!”
“那你说我是什么?”
杜俨之揉了揉眼睛:“我到现在看你还是一颗果子,红的像血一样,还会发光。”
沈星终于闭上了他那大张的嘴,然后喉头又咕嘟了一下:“那你一定是没睡醒对不对?”
“不,我醒了,千真万确。我现在看你真的就是一颗巨大的红果子!”
“天呐。”沈星扶额,小声的嘀咕着,“我舅一定是疯了。”
他说完,忽然朝外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
很快,就有一个士兵走了进来,正是昨天晚上送沈星去找杜俨之的那个。
他见杜俨之也在沈星的营房里,于是笑着打招呼:“杜大夫也来了?”
杜俨之立刻回头看他,深吸了一口气:“很好,你是个人,不是个果子。”
士兵:一脸懵逼。
杜俨之又扯着那个士兵问:“你看你们沈校尉,他现在是什么?是人还是果子?”
士兵:更加一脸懵逼了。
沈星捏了捏眉心,吩咐士兵:“那个什么……杜大夫他昨天忙了一宿,没有休息好,你先扶他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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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夫……您是不是没吃饱,饿的眼花啊。顶 点 X 23 U S要不然我给您打点早饭来?”士兵扶着杜俨之回了他的营帐,临走的时候这么问杜俨之。
杜俨之此刻正坐在他的桌前,单手杵着额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摇摇头:“我不用,你先出去吧。”
那士兵担心杜俨之出什么事,很是担忧,再次问道:“那要不然我去帮您把您的那个小徒弟给叫来?”
杜俨之摆了摆手,耐着性子说:“真的不用了,你走吧。”
士兵察觉出杜俨之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便就走了。
士兵一走,杜俨之就开始揉眼睛。
真的是奇了怪了,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好端端的自己浑身犯冷,还眼花的那样离谱呢?
对了……还有舌.头。
舌.头似乎也有问题。
想到这里,杜俨之立刻站了起来,可是在自己营房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顿了片刻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间。
路上遇到士兵们和他打招呼他也没空搭理,就这样过了没一会儿,他便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军营外头的小茶馆。
茶馆老板是他曾经的兄弟,薛安。
茶馆老板娘是他的老熟人,梅娘。
他像一阵龙卷风一样席卷过去的时候,薛安正在带四岁的女儿玩耍。
薛安人高马大的,正把自己的小女儿往天上抛。
他见杜俨之大清早的过来,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这就把女儿圆圆放在了地上,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对她说:“给你哥哥玩耍去。”
打发走了小女儿,薛安这便走上前去和杜俨之说话:“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杜俨之皱眉:“怎么?我现在连脸色也很难看了吗?”
薛安点头:“是啊,你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
杜俨之闻言,仔细的将薛安打量了一番,看他是个正常的人,而不是一个大果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随即杜俨之问道:“梅娘呢,她在哪儿?”
“厨房呢,你找她啊。”薛安说,“那你在这帮我看下两个孩子,尤其注意不要让圆圆玩水,这个时节太冷了,我进去帮你叫梅娘。”
“不用!”这会儿杜俨之才没有心情给薛安看孩子呢,“我不找梅娘,我就是想借梅娘的东西用一用。”
“什么东西啊?”薛安问道。
杜俨之快速答道:“镜子!”
“啊?”薛安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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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俨之如愿以偿的借到了梅娘的镜子,他赶走了薛安以后,开始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舌.头。
仔细的盯着镜子看了一会儿后,杜俨之绝望的发现,之前在军营的时候,那个士兵没有骗他。
他的舌.头真的分!叉!了!
可是奇怪的是,舌.头在他嘴里是分叉的,可是当他伸出来的时候,偏偏又恢复如初。
意识到这一点后,杜俨之浑身脱力,险些将镜子也摔在了地上。
短暂的失神后,他开始给自己把脉,可是他一点问题都没把出来啊吗,苍天啊,这他么的到底是怎么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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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更加不知道该怎么治疗。www.uu234.net
沉默的呆坐了好一会儿,他这才站起了身来,打算离去。
出去的时候刚好碰见梅娘从鸡窝里捡了鸡蛋回来。
梅娘早知道杜俨之来了,这会儿见到他,忍不住就打趣他:“这好几天不见你,你来了倒好,不说和我们说说话,第一件事居然是来照镜子的。”
这要是搁在平常,杜俨之肯定要和梅娘一来一去的斗好几个来回的嘴。
可是今天他没心情。
他无精打采的了梅娘一眼,连说一句话的欲.望都没有。
梅娘感到诧异,因为她认识的杜俨之不是这样的。
她看了薛安一眼,小声的问:“杜军医这是怎么了?”
薛安比她还好奇:“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梅娘皱了皱眉:“我问问去!”
她说着,握着手里的鸡蛋就朝杜俨之走了过去。
杜俨之本来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头。
可当梅娘朝他走过来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两只眼睛就放了光似的,直勾勾的盯着梅手中的鸡蛋。
杜俨之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表情的变化,他的口中甚是已经生出了口水。
是的!没错!
他知道这种感觉,他这是馋了!
是对几个生鸡蛋馋了!
其实吃生鸡蛋也没什么可怕的,之前他和谢鹤江一起被敌军围困的时候,什么东西没吃过。
可是现在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梅娘手中的鸡蛋抢过来吞进嘴里的欲.望。
然而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他居然疯了一样的,出手迅速的从梅娘的手中夺过了那五个鸡蛋,迫不及待的,一口一个的,连壳一起,全部都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杜俨之一边吃,心里一边流眼泪。
什么鬼?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有病了。
更何况一旁的几个看客呢。
薛安因为惊讶而大张的嘴.巴已经足够塞下另外一个生鸡蛋了,而梅娘,则是下意识的抱起了小女儿,躲在了薛安的身后。
薛安反应的比较迅速,在合拢了嘴.巴以后,迅速的向大儿子团子招了招手:“过来。”
等把几个生鸡蛋囫囵吞进了嘴中之后,杜俨之仿佛被大赦了一样,他觉得自己好像又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随即就弯腰在一旁呕吐了起来。
而梅娘的小女儿圆圆,则是拍手叫好。
一边拍手一边说:“蛇,蛇,一条好大的蛇。”
梅娘闻言,立刻在周围扫了一眼,不过她压根就没看到蛇。
等到杜俨之吐的差不多的时候,薛安也开口了:“俨之,你……没事吧?”
杜俨之刚张嘴,就发现嘴里一股子腥味,他有些受不了。
他摇了摇头:“没事,我可能是病了。我回去吃两副药就好了。”
薛安点了点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和梅娘帮忙的你就尽管说。”
杜俨之胡乱的嗯了一声,这就要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梅娘的小女儿圆圆忽然从梅娘身上挣扎着下来,跑到了杜俨之身边。
她一靠近杜俨之就去摸他的腿,一边摸一边仰头,奶声奶气的问:“叔叔,你是怎么变成蛇的?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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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杜俨之一双眉头皱的紧紧的,“你说我是蛇?”
圆圆疯狂点头:“好看!”
杜俨之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想到自己冰冷的体温,分叉的舌.头,吃生鸡蛋,再联想到圆圆所说。顶 点 X 23 U S
他的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蹲了下来,耐着性子问身边的小女孩儿:“圆圆,你告诉叔叔,叔叔是什么颜色的……蛇?”
圆圆笑眯眯的,抬手就去摸杜俨之的脑袋,像摸小狗一样:“白色,好看。”
“白色啊?”杜俨之紧了紧拳头,然后对圆圆说,“乖,叔叔下次再和你玩,现在去找哥哥吧。”
梅娘也觉得杜俨之不对劲,哪里敢让小女儿和杜俨之靠这么近,于是就立刻上前去把小女儿给抱了回来。
但她还是不放心杜俨之:“你到底是怎么了?什么毛病?”
杜俨之忽然一扫之前面上的阴霾之色,勾了勾唇:“我没事,我好的很。”
梅娘一副你当我是白痴吗的样子:“你刚才的样子可不像是什么事都没有。”
杜俨之嘿嘿笑了笑:“这不是出门前喝了点酒,发了个小酒疯么。”
一旁的薛安干咳了声:“兄弟,下次可不可以别挑这里,别在孩子面前发疯。”
“知道了,那我就先回了啊。”杜俨之笑着朝孩子们摆了摆手,这便转身离去。
而此刻的他在圆圆的眼里,其实就是一条大白蛇。
大白蛇本蛇其实也挺好奇,她没想到自己的元神居然被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给看破了。
于是便用其他人听不到,只有圆圆能听到的声音和圆圆对话:“小东西,你能看到我呀?”
圆圆被梅娘抱着,忽然听到走在前头的大白蛇张口和自己说话,高兴极了:“嗯嗯,能看到。”
梅娘听到圆圆忽然说出一句话来,便问她:“圆圆跟谁说话呢?”
圆圆刚想回答,就听大白蛇又说:“嘘,小东西,你娘亲看不见我,不要回答她。”
圆圆十分听话,什么也没对梅娘说,只是摇了摇头。
梅娘也没当回事,抱着孩子就进了屋子。
而杜俨之,抬手捏了捏眉心,嘴角忽然勾起一个坏笑:“看来是要喝点小酒了,呵。”
匆匆回到药房后,杜俨之开始翻箱倒柜。
他的徒弟阿山正在里头忙活,看他这个样子,就走上前去问:“师父,您要找什么?我帮您吧。”
其实杜俨之刚才离开没一会儿,发生在他身上的怪事就已经在军营里传开了。
阿山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他知道,师父的身体是没什么问题的。
如果身体没问题,也没喝醉,也不是梦游的话,那就只剩下。。,中邪了。
而杜俨之那边,他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遂开口问阿山:“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雄黄酒?就很大的那个坛子里装着的。”
阿山点头:“知道知道。”
说完他就去拿,然后又试探性的问道:“对了师傅,那条小白蛇呢?我去你房间只看到空水袋,蛇好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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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蛇!”提到这毒蛇杜俨之忽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顶 点 X 23 U S
他咬牙切齿的说:“放心,好着呢。”
阿山不依不饶:“那师父您把小白蛇养哪儿了?”
联想到自己的猜测,杜俨之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血肉之躯:“当然是一个温暖如春的地方了。好了,你别问了,我要的东西呢,在哪儿?”
阿山拨开一层新收回来的药材,把个漆黑的大酒坛子从里面给抱了出来:“诺,在这呢师父。”
“行,你再给我找些雄黄来。”杜俨之上前去接过了一大坛子雄黄酒,顺便又吩咐了阿山一句。
提到雄黄酒的时候阿山还没什么反应,但是单独提到雄黄,阿山就有疑惑了:“师父,您找雄黄做什么?那是驱蛇的吧。”
“小小年纪就唠叨个没完,师父自有妙用,你忙你的吧。”
杜俨之并没有向阿山透露太多,怀里抱着酒坛子,兜里揣着雄黄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将雄黄和雄黄酒放下以后,杜俨之立刻去打了一盆水。
他真后悔刚才没有把梅娘的镜子给带回来,搞的他现在只能打一盆水当做是镜子凑合着来用了。
放好水盆以后,杜俨之又用雄黄在房间里画了个圈,把那盆水和自己都圈在了其中。
做完这一切后,杜俨之坏笑着拍了拍手。
心道,如果那条小白蛇真的成了精怪附在自己身上,那么现在就别怪自己要给它点颜色瞧瞧了。
做好了最坏的心里打算之后,杜俨之一屁.股坐在了水盆前。
在喝雄黄酒之前,他先对着盆里的水照了照自己的嘴。
当再次看到自己口中分叉的舌.头的时候,他已经没有那么惶恐了,只是自言自语道:“妖怪是吧,叫你看看乱上我身的后果。”
他说完,举起酒坛子,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雄黄酒。
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几大口后,杜俨之忽然觉得身体不对劲,感觉肚子像是从里面被烧着了一样。
他放下酒坛子,蜷缩着捂着自己的肚子。
冷不防的却在水盆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只见那倒影在自己的脸与一个大蛇头之间不断的交替变化着。
而当他肚子里的灼烧感越强烈的时候,那蛇头的倒影就越清晰。
看到这一幕,杜俨之的第一感觉倒不是害怕,反而是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你在做怪!看我今天不让你吃点苦头!”
杜俨之也不管自己那火.辣辣的肚子了,反正他肯定不会被雄黄酒烧死,于是再次抓起酒坛子,不要命一样的疯狂灌酒。
他一边灌,一边观察水中的倒影,通过人脸和蛇头的切换的疯狂频率,他心里明白的很,自己身上这条白蛇怕是受不住了。
果然过了没多久,杜俨之便觉得浑身一个激灵,随即身上一下子暖了起来。
低头再一看,身边忽然就多了一条要死不活的蛇。
可不就是昨天晚上在沈星身上抓到的小白蛇嘛!
杜俨之了一眼小白蛇,再去看水中自己的倒影,果然舌.头也不分叉了,浑身上下也不冰冷了。
他冷笑一声,一把拎住了小白蛇的尾巴,将它提了起来:“就你在作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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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真的从自己身上逼出一条蛇来,杜俨之还是觉得这是一件挺诡异的事情。www.uu234.net
他也不指望这条蛇会回答他的问题,但还是问了那么一句。
可是没想到,下一瞬,屋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道很怪异的声音,分不出男女,分不出老少,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的怪异。
“卑鄙无耻,要不是老子在冬眠,而且还喝了你肚子里的雄黄酒,你以为你会是老子的对手?”
听到这声音,杜俨之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真的是你在说话?”
“嘁,头发长见识短,就是老子在说话了,怎么样?”怪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且眼前的蛇还冲着杜俨之吐了吐蛇信子。
杜俨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你成精了是吧?”
如果蛇有眼皮的话,那么小白蛇此刻一定是在翻白眼:“蠢货,还不快把老子放下来,你这样老子头晕。”
杜俨之皱眉,并没有放开手中的小白蛇:“你知道老子是什么意思吗?你这样和我说话我不太喜欢。”
“老子管你喜欢不喜欢,嘁。”小白蛇又用它那怪异的声音嘁了一声,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语气。
杜俨之呼出一口气,翻了个白眼:“听你刚才说你头晕是吧?”
“是!所以赶快把老子放下来!”小白蛇猛的向前一射,一下子蹿到了杜俨之面门前。
还好杜俨之躲得快,不然这会儿鼻子上可能就已经多了两个洞了。
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既然这东西说它头晕,那他不介意让他更晕一点。
所以杜俨之干脆就捏着小白蛇的尾巴、把它当条麻绳一样开始在空中不停的绕圈圈。
小白蛇万万没想到这个愚蠢的人类不仅不怕自己,而且还有这么多种方法折磨自己。
它觉得现在自己的脑袋都要快被甩出去了。
终于,它受不了了:“你快点停下,老子的蛇胆都快要吐出来了。”
杜俨之哼笑了一声:“吐出来正好,蛇胆可是大补之物。”
“老子去你大爷!”小白蛇因为一直不停的被转圈,所以就连发出的声音也在颤颤巍巍的抖着,“你赶紧放开老子,不然等老子过完冬眠期一定把你给吞了。”
杜俨之又笑了一声:“那你信不信我在你冬眠结束之前就拿你泡了雄黄酒!”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杜俨之说着,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重新拎起了小白蛇的尾巴。
他把小白蛇的头倒吊在酒坛子:“看见没有,这酒坛子里还有半罐子雄黄酒呢,你的身体这么小,就算是泡十个你也足够了,你说呢?”
小白蛇闻到雄黄酒的味道就头晕恶心想吐,它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终于知道怕了,开始求饶:
“别!别别别!万事好商量!”
“哦?”
“真的,你放心吧,只要你答应不把我泡在雄黄酒里,我也答应你绝对不吞你。”
其实细想下来,杜俨之还是有点后怕的,这蛇都能说话了,谁知道修了多少年,或许等它过了冬眠期真的有那本事一口把自己给吞了。
杜俨之并不想树立敌人,于是正色道:“其实我无意伤害你,是你先上了我的身我才不得已这么做的。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