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章 支付
负责守着云霞那人就道:“人真的不在了,跑了!你逼问我们要,也要不出,可你若是想打架,我仁和赌局倒是不会做缩头乌龟!”
说着,那人撸起袖子就朝秦老头走去。
桩子立刻一把拉住他,“老板被他封了穴道,不然你以为我们都是泥塑的吗,任由这个老头子在这里耀武扬威!”
那人蹙眉回头,朝仁和赌局的老板看去,这才注意到,自己家的老板一动不能动。
他抬手就去解穴。
秦老头在他手落一瞬前,笑道:“这穴道,你若是不怕他血逆而亡,你就解,反正小老头我没有什么损失。”
那人手指已经触及赌局老板的衣衫,却是硬生生顿住,眼角抽了抽,朝着赌局老板的脸凝了一瞬,回头看秦老头、。
江湖上,能把穴道点到别人无法解开这种境界的,唯有一人,名唤秦科。
秦科乃是大夏朝先帝跟前的大内总管。
武功高强,一手点穴使的炉火纯青。
可这人早就死了。
盯着秦老头,那人眼底,精芒闪烁,默了须臾,他道:“你和秦科,什么关系?”
秦老头噗嗤一笑,“我只知道荆轲,不知道秦科,不过,秦科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小老头我点的穴,你们解不开,除非你们不在乎他的性命,想要解穴,可以,拿钱,交人!”
那人脸色铁青的看着秦老头。
他不敢确定他们老板被点的穴就当真是秦科那种手法的穴,可他的确不敢冒险。
狠狠捏了捏拳头,那人转头朝桩子道:“多少钱?”
桩子一听这话,急眼了,“就算是给了钱,你把人都丢了,他能罢休?”
那人黑着脸转头朝秦老头道:“人的确不在我们这里,钱我们可以给你双倍,你拿钱走人,至于你们的公主,她既是被救走,此刻应该就无恙了,若是有事,你再找我们就是,仁和赌局又不会跑了!”
桩子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双倍……
单倍他们都支付不起,还双倍。
拽了一下那人的衣袖,桩子道:“为什么要双倍,这老头明显是来救人的,现在人都救走了,我们为什么要给钱。”
不及那人开口,秦老头嗤的一笑,“你没得选,给钱,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秦老头将手里的骰子掂了掂,然后做了个瞄准那桩子的动作。
桩子吓得一个激灵。
秦老头道:“仁和赌局,家大业大,背后金主更是强大,想来不会讹诈我一个小老头的银两,就如他说的,双倍银子,今儿的事,就算是了了,不过若是公主没有安然回宫,我小老头是还要再打回来的。”
说完,手心朝上一伸,“拿钱来,双倍。”
赌局老板嘴角又有鲜血溢出。
桩子狠狠吐了口痰,转头朝那人道:“他上二楼是带了五百两银子,和我赌了五局,老板定他五局皆赢,每局连本带利翻十倍,你现在,又双倍,那就是再翻一倍,多少银子,你让账房去算吧!”
那人一听这数目,惊得差点眼珠掉下来。
五百两,连本带利翻十倍,翻五次!
这……
“你居然赌输了?”那人匪夷所思看着桩子。
这可是他们这里手法最高明的人了。
桩子没好气的横了那人一眼。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仁和赌局有多有钱,秦老头不知道,可当他从三楼窗户处看到底下后院整整停了五两马车,每辆马车上都装了大箱子,箱子里装满银锭子的时候,秦老头心满意足一笑。
他心里是相信,云霞真的逃走了。
“小老头我来的时候,自己带了人,劳驾你们的马车已经够添麻烦了,就不必你们送了,我的人会驾车。”
说着,秦老头立在窗边,朝着窗外啪啪啪三击掌。
立刻有容恒的暗卫现身。
按照秦老头的示意,五个暗卫坐在车辕,充当车夫。
秦老头在窗边回头朝赌局老板笑道:“仁和赌局果然诚信仁义,我小老头,佩服!”
双手抱拳做了个揖,秦老头将手中骰子朝着赌局老板用力掷过去。
随着骰子直线飞出,秦老头转身纵身一跃,从窗上飞出。
“喂!解穴!王八蛋,说话不算数……”
桩子气急败坏朝窗边追过去,他身后,传来一个响亮的把掌声,打断了他的话音。
桩子下意识回头,就看到赌局老板扬手又一巴掌打在那个看守云霞的看守脸上。
桩子眉眼一喜,正想说,“老板您没事了。”看着老板的脸色,嘴角动了动,没敢出音。
低着头立在一侧,减小存在感。
赌局老板黑着脸立在那,胸口穴位处的疼痛让他额头渗出密密的汗、。
穴道是解开了,可刚刚骰子撞过来的疼,差点撞得他一口血喷上来。
那小老头绝对是故意的!
京都地界,何时有过这么厉害的人物。
他们来到大夏朝的京都这么久,闻所未闻。
“蠢物,连个手无寸铁的黄毛丫头都看不住,你对得起燕王吗!对得起庄主吗?我们拿什么救大小姐!”再开口,赌局老板的话音,是浓浓的南梁口音。
被打的看守低头,一个字不敢说。
仁和赌局在大夏朝的京都开了多年,却无人知道,这是南梁燕王埋在这里搜集情报的暗点。
只可惜,他们搜集到的有关苏清的消息,全部都是苏清吃喝嫖赌的陋习。
搜集到的有关苏掣的消息,全部都是苏掣教子无方愚孝无能的消息。
平阳军两大主帅的消息,从这里传到南梁,就全都是不值一提甚至令人嗤之以鼻的笑谈。
这次慕容雪奉命前来绑架苏清的孩子,以求解决南梁的危机,可惜慕容雪不及得手便被人拿下。
为了营救慕容雪,他们绞尽脑汁,却不成想云霞公主主动送上门。
原想着要用云霞公主来交换慕容雪,现在,人财两空。
到底从哪冒出这么个老头子!
真是……
还有,仁和赌局的人,那都是燕王亲自挑选的人,怎么就让云霞公主给跑了!
越想越气,赌局老板反手又给了看守一个巴掌。
“到底怎么回事!”
第一千零九章 弓弩
一巴掌甩出去,那看守险些踉跄后退。
低着头,恭顺道:“就是方才我说的那样。”
赌局老板……
真想一口血喷到他脸上!
娘的!
太气人了!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真要让人将银子拉走,还不给我追!”
他还幻想刚刚听到的那些,其实是看守说出来骗这老头的!
真是……
幻想个屁!
恶狠狠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看守抱拳领命,转身从窗子一跃而出,紧接着十几个高手跟着他一起落在地面,去拦正要出后院大门的马车。
马车上,秦老头嘴角扯着戏虐的笑。
“果然是说话不算话!”
为首的看守一句话不说,只抬手一挥,身后十几人便一拥而上。
秦老头脚踩车辕,纵身飞起,“你们驾着车回府,这里交给我小老头!当时将人放走,险些害的府里两位小主子被害,我小老头愧对殿下和王妃,这里,一定处理的好,让殿下放心!”
话音落下,秦老头原本空空的手中,不知从哪搞来一柄剑。
长剑在手,秦老头起剑一挥,便有剑气汹汹而起。
十几个慕容山庄的高段位剑手,齐齐涌向马车,却是被秦老头一人一剑拦的前进不得半分。
容恒的暗卫驾着马车极速离开。
秦老头手中长剑上下挥舞,一把年纪,身形依旧敏捷。
长剑所到之处,没有一招虚发,招招见血,步步杀机、。
这样的功夫,没有常年积攒,根本做不到。
三楼。
仁和赌局的老板蹙眉盯着底下的打斗。
眼看着那些马车被人破门驾走,而他派出去的人却连那个老头都撂不倒,仁和赌局的老板一拳砸在窗棂上。
狠狠一捏前,仁和赌局老板道:“我们的弓弩手,暗中准备,给我射杀他!”
不及话音落下,一支强弩带着刺破空气的声音,咻的朝他飞射而来。
箭头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直扑他的门面。
吓得赌局老板慌忙闪身,箭头重重刺入窗棂,整个箭头全部刺穿窗棂,可见这箭弩的速度和力量。
赌局老板吓得心口乱跳,一双眼四处看。
斜对面,福源酒楼。
云霞立在窗边,看着这边的仁和赌局。
“娘的,居然敢绑架老娘,也不看看老娘是谁的结拜兄弟!苏清不在,当我家里没有大人了吗!谁都敢绑架!”
拍拍手,云霞将手中强弩交给她自己的一个暗卫,“盯好了,那边但凡不要脸的用弓弩,就给我弄死他!”
转头朝福云挤眉弄眼,“怎么样,本宫这技术不错吧!”
福云……
“那个,的确不错,不过,若是我家主子射,奴婢敢肯定,箭弩一定不是钉在窗棂上,而是脑袋上。”
云霞翻了个白眼,“说话一点也不讨喜,不过看在你救了本宫的份上,本宫不与你计较,本宫一向赏罚分明,说罢,想要什么。”
福云慌忙屈膝,“奴婢不敢,是奴婢带了公主去赌局的,出了这样的事,将公主置于险境,奴婢万死莫辞,哪敢要赏。”
福云这话,说的是真心话。
当时云霞被仁和赌局给扣押了,吓得她差点当街尿了。
现在人平安回来了,她都还心有余悸,冷汗连连。
太可怕了。
要是云霞公主当真有个三长两短……
云霞嘿嘿两声,没再说话。
多说也是拉扯这几句没用的话。
喝了口茶,云霞朝福云道:“你方才用帕子挥出去的药粉,是什么?那么有效。”
福云就道:“是福星特制的迷药,上次她做了一大瓶打算送进宫给皇后娘娘,没想到半路遇到朝晖郡主和苏二爷,瓶子碎了药粉撒了,后来福星又做了一次,除了给皇后娘娘送,还留了一些,方才奴婢回府,忽然想到这个可能用得上,就带了些。”
云霞笑眯眯道:“我就说嘛,什么东西这么好用,原来是福星的药,只是奇怪了,牛用了都醒不来的药,那人怎么那么快就醒了。”
这个问题,福云回答不了。
说着,云霞转头朝长青道:“你刚刚摸人家胸口做什么?”
长青眼角一抽,差点跪了。
我的公主殿下,这话不能乱说啊!
尤其是人家这两个字。
让人听到了,还以为是奴才摸您的呢!
奴才没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啊!
奴才心里只有福星,并且身心干净,1v1的那种。
吸了口气,长青恭顺道:“启禀公主殿下,奴才方才进去,发现那看守虎口处的茧子像慕容山庄剑手特有的茧子,便检查了一下他胸口是否有纹身,来确认一下身份。”
一听慕容山庄,云霞脸一沉。
“结果呢?”
长青一脸肃然,“他们应该就是慕容山庄的,并且是隶属于南梁燕王的那一部分燕子队。”
“呸!”云霞狠狠一啐。
当时她一柄刀刺进燕王身体,燕王居然没死成。
真是……
难道是蝴蝶结影响了战斗力?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顾及什么公主身份淑女形象绑个蝴蝶结。
“没想到这个仁和赌局,居然和南梁有关!”云霞沉着脸,气咻咻道:“我就说呢,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绑了我,就算不看我父皇的面子,难道连苏清也不怕!”
长青……
啊?
福云……
就是,居然敢不怕我们主子!
“原来是南梁的人,绑了我,怕是想要救慕容雪呢,不要脸!”
云霞转头朝着仁和赌局的方向瞪了一眼,吩咐她的暗卫,“去,通知京兆尹,就说仁和赌局绑了本公主,让他给我带人将这里清理了!本宫倒要看看,这京都,谁敢给他撑腰,谁在和南梁暗中来往!吃里扒外的东西!”
云霞语落,一个暗卫领命,转头就走。
这厢,云霞的暗卫用弓弩压制了仁和赌局的老板,只要他一动,便有弓弩射过去。
吓得仁和赌局的老板不得不蹲在地上不敢冒头。
那桩子抱头蹲在老板身侧,“老板,怎么办?咱们好像被包围了!”
老板蹲着伸出一条腿,一脚踹倒桩子小腿上,“爬出去,通知弓弩手!”
第一千一十章 带走
桩子被一脚踹翻在地,可怜兮兮的爬起来,匍匐着朝大门而去。
后院。
常年喝羊汤的秦老头老当益壮,一手剑术使得炉火纯青,十几个慕容山庄的剑手,几乎被他的打的全部负伤。
瞅准机会,秦老头纵身一跃,翻墙出去。
等到慕容山庄的剑手追上去,早就没了影子。
恰好那桩子调集了赌局里的弓弩手,可惜,晚了一步。
他们晚了一步没有抓到秦老头也没有拦下运银子的车,京兆尹却带着人急吼吼的赶来。
听到云霞的暗卫登门报案,京兆尹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今天到底是什么神仙日子。
为什么又是齐王欲要谋害九王府的小主子,仁和赌局胆大包天绑架扣押云霞公主。
这些人都抱团疯了吗!
抖着嘴皮,京兆尹想都没想,带着全部手下就急吼吼的奔向仁和赌局。
赌局里还有大批的赌客不知后院到底发生了什么,还在热火朝天的摇着骰子喊着大小,为了银钱脸红脖子粗。
京兆尹突然带人围了赌局,吓得里面的赌客纷纷逃窜。
一楼大堂的小二和桩子们也是一头雾水。
他们在京都,一向与官府是井水不犯河水,从来也没有官府找过他们的麻烦,今天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一楼大堂的掌事连忙迎上京兆尹,作揖陪笑,“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是要抓人还是如何,仁和赌局一定全力配合大人办公。”
京兆尹睃了他一眼,为了避免一会的事情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京兆尹抬手一挥,吩咐道:“将这些赌棍,全给本官拿下!光天化日之下,不去劳作,居然在这里赌博,真是世风日下!”
一楼大堂的掌事闻言都懵了。
那些被抓的赌客更是懵了。
从来没有因为嫖赌被抓过啊!
官府这药做什么?
禁赌吗?
然而京兆尹下令,带刀的衙役已经冲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人全部羁押。
有些功夫较好的赌客,施展手脚,和衙役起了冲突,却也只是打到衙役,夺路而逃。
对于这些逃了的,京兆尹也并不让人去追,只将余下逃不掉的人,全部抓起来。
“带走!”
一声令下,一群赌徒被带出大堂,押至京兆尹府衙。
“二楼可还有人?”京兆尹一张铁面转头问一楼掌事。
掌事慌忙道:“二楼的客人都是在雅间,要么身份地位高,要么本事了得,大人,我们这赌局,吃的就是这碗饭,从前一直无碍的,今儿怎么……是朝廷下了新的法令了?”
京兆尹背负着手,不理会他,抬脚上楼。
一楼和二楼楼梯口处,又一道大铁门。
大铁门上着锁,方才二楼三楼发生的事,一楼一概不知。
可现在一楼发生的事,三楼的赌局掌柜却是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只要他起身冒头,就有箭弩射进来。
他难道也要爬着出去吗?
真是……
为人打开的门,被箭弩封锁了。、
为狗敞开的洞打开着。
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呃……
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抱头蹲在地上的赌局老板朝前来报信儿的桩子道:“你引了人去二楼雅间等我,把人安抚住,我稍后就来。”
桩子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赌局老板,“老板,您怎么去?”
老板没好气道:“滚!去安抚人!”
桩子连忙转头离开。
老板听着他的脚步声远离,咕哝道:“怎么去,当然是爬出去,难道我要当着你的面爬出去吗,我不要面子的吗!”
嘀咕着,他匍匐前进。
正爬着,面前出现一双脚。
老板看到那双脚的一瞬间,差点一个鲤鱼跃跳起来。
去而复返的桩子眼睁睁看着自家老板在他面前爬行着,悔的肠子都青了。
“那个……那个,我就是想说,万一京兆尹要上三楼怎么办!”
老板……
咬牙切齿,“滚!”
桩子一阵风夺路而逃。
老板……
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终于爬出大门,身子一闪,敏捷的贴墙立在走廊,大松一口气。
脸色黢黑。
今儿真是倒了血霉了!
定了定神,老板朝二楼而去。
京兆尹已经被桩子引进一个雅间,才坐定,赌局老板走进去,堆着一脸笑,抱拳作揖,“今儿什么风,把大人您吹来了,不曾亲自迎接,是在下的不对,在下在对面的福源酒楼订了一桌席,罚酒赔罪。”
京兆尹偏头看着他。
“本官接到报案,说仁和赌局扣押了当朝公主!”抱拳朝着右上方一个虚作揖,京兆尹肃色道:“本官前来领罪,接公主回宫,在本官的管辖区域,发生这样的事,本官万死莫辞,至于仁和赌局,许是背后树大,如何处置,还要听从圣令。”
赌局老板脸色一白,做出一副慌张的样子。
“到底是何人与在下过不去,居然虚报案件,仁和赌局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拘押公主啊,莫说是公主,纵然是平头百姓,仁和赌局也不敢有半分越线之举,大人冤枉啊!”
说的情真意切。
“大人明鉴,今日的确是有一位自称是公主的姑娘前来赌局玩耍,欠了赌债,小人不知她究竟是何身份,所以请到三楼,让其婢女回家取钱,现在,人已经走了,莫非,那真是公主?”
赌局老板说的诚惶诚恐。
语落,一脸紧张,“若真是公主,那……那仁和赌局可是闯了大祸啊!大人,天地良心,我们什么也没做,再说,谁能想到堂堂公主,金枝玉叶的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他惊恐的看着京兆尹。
京兆尹冷眼嗤笑,“你无需与本官说这些,本官现在问你要人,交出了人,本官好交差你也好去找你背后的大树,若是交不出人,休怪本官无情。”
说着,京兆尹一抬手,“把人带走!”
两个带刀衙役立刻上前。
赌局老板慌张的样子展现的淋漓尽致,“大人,大人您不能如此啊,我们当真没有扣押任何人啊,大人可以搜查赌局,仁和赌局能在京都伫立不倒几十年,一直都是靠着清白经营。”
京兆尹随着他说话,已经起身,不想听他废话。
第一千一十一章 顶回
“搜查本官自然是会搜查的!不过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绑架公主,又岂是本官能轻易搜查到的!好在府衙的刑具也不是吃素的!给本官全部带走!”
京兆尹语落,立刻有人上前,长刀当道,欲要羁押赌局掌柜。
赌局掌柜原本恭顺卑谦的面色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峭。
“大人是当真要与仁和赌局为难了?”
京兆尹原本已经负手走到门口,闻言步子一顿,回头看他。
“与你为难?你还不配!”
仁和赌局的老板一声冷笑,“既是大人无情,不讲情面,便也莫怪小人手辣!”
仁和赌局的老板手中忽的一把匕首显出,朝着那个距离他最近的衙役一刀捅去、。
好在那衙役反应足够快,嗖的闪身躲开。
随着仁和赌局的老板出手,赌局中的剑手们纷纷亮剑。
那些原本埋伏在暗处的弓弩手,也齐刷刷现身,将屋里的京兆尹及几个衙役团团包围。
嘴角挂着阴毒的笑,仁和赌局的老板道:“能说的话,小人都说了,小人对大人,可谓毕恭毕敬仁至义尽,但是大人给脸不要脸,就莫怪小人了!”
顿了一下,仁和赌局的老板转身在背后椅子上翘了二郎腿坐下。
“一个不留!”
语落,屋中剑手纵身一跃,闪开,
弓弩手齐齐上前,尖锐锋利的箭头,对着京兆尹。
弓弩拉满,蓄势待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颗骰子从京兆尹耳边极速飞过,对着仁和赌局的老板,嗖的飞了过去。
带着强大的力气,将空气转出嗖嗖的声音。
一眼看到骰子,仁和赌局的老板下意识一个激灵,偏身躲开。
然而就在他朝着左侧闪开的一瞬,左侧忽的出现一颗骰子,就那么出其不意的朝他飞来。
砰!
狠狠一个撞击,骰子直接砸在仁和赌局老板的胸口上。
那个才被解封的穴道,再次被封住。
那桩子立在仁和赌局老板的身后,眼见老板又不能动了,立刻一声大吼,“糟了,那老头又来了!快!把这里的人全都杀了!”
这突发的状况把京兆尹都惊呆了。
我去~
这是谁啊这么厉害。
一个骰子飞的这么精准。
那骰子从他耳边飞过的时候,凉风吹得他全身打颤。
那是真正的杀气啊!
还有,投骰子的人在哪?
听这人说什么老头,难道投掷骰子的人是个老头?
京兆尹正在狐疑,秦老头就从窗子破窗而入。
一跃,正好在京兆尹面前站稳。
京兆尹……
秦老头朝京兆尹一笑,“大人,又见面了,这救命之恩就免了。、”
京兆尹……
这是什么神仙老头。
既和齐王是一伙的,又被九殿下府邸的轿子接走,现在人又出现在这里。
而且听这桩子的话音儿,好像还不是第一次出现。
秦老头朝京兆尹打过招呼之后,无视屋里的弓弩和剑手,直接朝着仁和赌局的老板走过去。
那桩子眼见秦老头走来,吓得哆嗦着向后推了推,脚后跟抵住墙根,惊恐到:“你做什么!”
秦老头不理会他,上前一把撕开赌局老板的衣裳。
刺啦一声,绸缎衣衫破成两半。
京兆尹……
在赌局老板的胸前,秦老头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蹙了蹙眉,嘴角噙着残忍的笑,俯身弯腰,凑到老板耳边,“你不是真正的赌局老板。”
被封了穴,赌局老板想要打个哆嗦都做不到。
只满目蔓延着惊恐。
秦老头将他一把提起,转身朝京兆尹道:“大人,这仁和赌局乃是南梁细作的藏身之地,九殿下有令,让小老头将此人带进宫问话,余下这里,就交给大人处理了。”
说着,秦老头提着赌局老板,旁若无人的朝外走。
桩子惊慌大喊,“快,快,射杀他!快!”
那些弓弩手手中端着强弩,箭头对准秦老头。
然而秦老头手里抓着赌局老板,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射杀。
桩子眼见秦老头就要把老板带走,忽的慌张散去,一脸冷峻,从怀里掏出一张令牌,冲着半空投掷出去。
“射杀!”
看到令牌,那些弓弩手愣了一瞬之后,再无忌惮,手中拉满的强弩直接射发。
咻咻~
数十支箭弩以包围之势,朝着秦老头射过去。
若是中箭,须臾便是刺猬。
京兆尹面色大变、
这可是九殿下要的人啊!
“快!救人!”
京兆尹下令。
然而飞箭已经抵达秦老头身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老头忽的一个脚尖点地,飞身旋转,手中撒出一把骰子。
十八九个骰子,朝着四面八方飞射出去。
每一颗骰子都直直抵住飞来的箭羽。
那原本射向秦老头的箭,硬生生被骰子击中,前进的速度骤然降为零,紧接着原路返回。
咻咻~
空气中,依然是箭羽刺破空气的声音。
不过这一次是箭尾刺穿空气,直扑弓弩手。,
京兆尹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秦老头噙着笑,“我都说了,赌徒急眼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
语落,秦老头身子一翻,一把勾住方才撒出令牌的桩子,连他带赌局老板一起,带出窗子。
屋里,那些被骰子击中的箭羽,反向击中弓弩手,速度快的令人反应不过来。
京兆尹来不及多想,挥手让带来的手下将现场的人缉拿住。
京兆尹府衙的衙役功夫一般,不过凑个人数,可随着京兆尹一起来的,有云霞的暗卫。
只要那些弓弩手没有射箭,暗卫的功夫便足以相抗那些赌局的剑手。
然而那些剑手根本无心应战,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屋子,去追秦老头。
可惜,对面福源酒楼,云霞的人已经准备就绪。
但凡有人冲出来,便有箭羽直直飞来。
这里的打斗很快引来正在执勤的京卫营的人。
有京卫营的人加入,原本战斗可以很快结束,可云霞命人传话,只延长打斗时间,不到天黑,不许抓人。
她倒要看看,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朝廷里究竟有谁坐不住了。
南梁的细作在大夏朝的京都把赌坊开的这么大,要说朝中无人那是不可能的。
第一千一十二章 疯了
打斗激烈,周围百姓并不敢太过围观。
云霞撒出暗卫,让他们在四周潜伏,看看到底有哪个府邸的人来这里打探过情况。
这厢,云霞时刻关注着仁和赌局的战况。
那厢,慧妃寝宫。
容恒坐在慧妃对面,一脸的纠结的挣扎,“母妃,儿臣有话想要问您。”
慧妃正在亲手给小孩子们做衣裳,一针一线绣的仔细。
闻言头也不抬,只温柔道:“什么话,让你这么严肃?”
语落,慧妃忽的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容恒,眼底带着欣喜的光亮,“难不成,你有乃了?”
容恒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看到容恒的反应,慧妃撇撇嘴,“没有啊,那到底什么事?”
声音有些意兴阑珊。
容恒……
您真是我亲娘吗?
我亲娘该不会真的是熹贵妃吧。
心头颤抖一下,容恒扯了扯嘴角,朝慧妃道:“母妃,您真的是我亲生母妃,是不是?”
慧妃抬头剜了容恒一眼,“上朝上的脑子坏掉了?改明儿母妃给你炖点猪脑子补补。”
容恒……
这真的不像是亲生的啊!
无力的吸了口气,容恒换了问题,“母妃,您并非何家女,儿臣想知道,您的亲生父母,是谁?”
慧妃手中针线一顿,愣了一下,抬头看容恒,眉心微蹙,“你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发生什么事了?”
容恒就死死盯着慧妃,“母妃,您的娘家,到底是谁?”
慧妃深深看了容恒一眼,叹了口气,将手中针线放下,目光有些幽深望向窗棂,轻轻吐出三个字,“王召之。”
慧妃轻轻吐出的三个字犹如三颗惊雷,炸在容恒天灵盖上方。
他蹭的站了起来。
面色寡白,全身发抖。
王召之。
他母妃的娘家,是王召之。
他父皇的亲爹,是王召之。
王氏的亲爹,是王召之。
他是母妃和父皇的孩子,苏清是王氏的孩子。
这……
一种惊悚从容恒脚底飞快的蔓延,他差点身子一软眼前一黑,吐血栽倒过去。
眼看容恒神色不对,身上微微发抖,慧妃担心的看着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容恒怔怔低头看向慧妃。
“母妃,儿臣今天见到先帝跟前的秦公公了。”
慧妃眼皮一抽,“做梦见到的?“
容恒……
深吸一口气,真希望他现在还有力气开玩笑。
然而,他连喘气的力气都要没了。
他们全家,没有一个不是和王召之有关系的。
身子他爹他娘他岳母,都是同一个爹!
他怎么这么惨!
这种惊悚的事,他要告诉慧妃吗?
告诉了,他母妃能承受住吗?
可要是不告诉,他父皇和母妃万一再给他造出个弟弟妹妹来那岂不是更加惊悚。
脑中天人交接一瞬,容恒深吸一口气,鼓足全身勇气道:“秦公公没死,当年先帝驾崩,秦公公为了躲避家人纠缠,诈死瞒过所有人,齐王作乱,是秦公公从十里铺救走齐王,昨日夜里,齐王欲图谋害两个孩子,秦公公为了阻拦齐王,暴露了身份。”
慧妃听得有点懵。
有关齐王谋害孩子的事,她还不知情。
容恒也不打算解释,只一口气道:“母妃,秦公公和儿臣说,父皇并非先帝亲生。”
慧妃点点头,“是啊,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啊!陛下自己都不拿这个当秘密了,当日陛下面对五国联盟的时候,这件事被名正言顺的提过。”
容恒只觉得有些上不来气。
王召之三个字,犹如噩梦,萦绕着他。
闭了闭眼,容恒道:“您知道吗,秦公公和儿臣说,父皇的亲生父亲,是王召之,他是王召之的儿子,当年王召之为了表达忠心,出征前专门把唯一的儿子送进宫做人质。”
慧妃闻言,眼角死死抽住,半天松不开。
“啥?”
一到这种缓不过神的时刻,慧妃这个啥就脱口而出。
容恒苦笑道:“秦公公说,父皇的亲生父亲,是王召之,王召之。”
重复念了这个名字,容恒跌坐在椅子上。
生无可恋。
还有什么可恋的。
他爹她娘他岳母是同一个爹!
天啊!
容恒只觉得人生从来没有这么黑暗过。
容恒绝望的以头抵靠着椅背,呆呆的望着房梁。
慧妃眼底神色流转,半天嘴角漫上一缕笑,“难怪陛下一见到王氏就心头犯怵,原来是这种原因。”
容恒……
这个时候了,他母妃没有被吓得晕过去,反而还能惊悟父皇对王氏心头犯怵的原因?
真是……
该吃点猪脑子补补的人是他母妃吧。
嘴角扯着苦笑,容恒道:“母妃见了王氏,就心头不犯怵?母妃可是比王氏小吧。”
慧妃摇头笑道:“我才不怕她呢!”
说着,慧妃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噗嗤笑了出来。
听到笑声,容恒都惊呆了。
他母妃该不会被刺激的失心疯了吧。
这种时候,正常人能是这种反应?
容恒震惊的看着慧妃,目光警惕。
慧妃朝容恒笑道:“你父皇手臂上有个牙印儿,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容恒摇头,不明白慧妃为什么提起这个。
慧妃笑道:“当年你父皇出生还不足一个月,那时候王氏也不过三岁,有一次趁着大人不注意,王氏抓住你父皇的胳膊一口咬下去,那一口,差一点把你父皇的胳膊咬断,当时可把大人们吓坏了,我想,你父皇对王氏心头犯怵,估计就是那时候被吓得。”
容恒……
脱口道:“您怎么知道?”
慧妃就笑道:“我也是长大以后听家里大人说起的,大人们只说,那个孩子小时候发高烧没熬过去,没了,后来进宫,你父皇手臂上有牙印,我也没往那方面想,只当是巧合,毕竟我一直以为那个孩子没了,现在你说,我忽的想起。”
容恒……
瞠目结舌看着慧妃。
“母妃,您就不觉得恐怖吗?您是王召之的女儿,我父皇是王召之的儿子!”
容恒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我滴天啊!
鬼故事都没有这个恐怖好吗!
慧妃摇头,“这有什么好恐怖的,只能说,这是缘分,谁能想到,那孩子不仅没死,还做了皇帝呢!当初我和王氏还缅怀了他一阵子呢!”
容恒……
他母妃该不会真的疯了吧。
第一千一十三章 身份
颤抖着嘴皮,容恒面色寡白的看着慧妃。
“母妃,您……您和父皇,是亲兄妹或者亲姐弟啊!你们还有了我!您,您就不觉得……”
慧妃立刻一个白眼丢给容恒。
“胡说什么!谁和他是亲兄妹亲姐弟了!你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你母妃我这么光明磊落的人,你怎么这么变态!”
容恒……
我龌龊?我变态?
是儿子我傻还是母妃你猪脑子吃多了。
“您的娘家是王家,父皇的亲爹是王召之,母妃?”
慧妃就又瞪容恒一眼,“我娘家是王家不假,可王夫人和王召之也只是我的养父养母,我和你父皇,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只是借住在他家!”
容恒……
只觉得一身的冷汗浸透了衣衫。
虚弱的瘫在椅子上。
您早说啊!
知不知道你儿子我差点被自己的身世吓死。
“这么说,您和父皇,不是亲兄妹?”
慧妃再瞪容恒一眼,“不是亲兄妹,不是表兄妹,不是堂兄妹,什么都不是,连青梅竹马的发小都不算,他被送进宫之前,我还没有去王府呢,我去王府的时候,他已经在宫里做皇子做了十来年了。”
容恒……
“那你还知道牙印的事。”
慧妃没好气道:“我不都说了嘛,是家里大人讲的,大人讲的!这脑子怎么长得,我真怀疑你天天怎么上朝。”
容恒……
正常人谁搁这种事能冷静下来!
自己不是龌龊的产物,容恒沉甸甸的心也没有得到半分缓解。
虽然她娘和王召之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他爹是王召之的儿子,他媳妇的娘是王召之的闺女,是他爹的亲姐姐。
这也很让人头疼啊!
吸了吸鼻子,容恒生无可恋的朝慧妃道:“娘,那我和苏清,是不是……”
容恒没有说完,慧妃就没有明白容恒的意思。
“是不是什么?”
“我父皇和苏清她娘,是亲姐弟,那我和苏清,岂不就是亲的表兄妹?”
慧妃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是在话音涌到舌尖的一瞬,又将话音吞了下去,转而道:“表兄妹成亲的,也不在少数,民间常说,亲上加亲,就是这个,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容恒瞪着眼看着慧妃。
“母妃,您忘了当初何清澜非要嫁给我的时候,您是怎么说的吗?您说,您这辈子都不会同意近亲结婚,您说,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孩子容易成怪物!”
慧妃白了容恒一眼。
“何清澜算什么,苏清是什么,能放在一起提吗?亏得你说的出来!”
容恒……
“可从身份上来说,都是表亲啊!”
“那你的孩子现在是怪物吗?”
“不是!”
“这不就行了!哪那么多事啊!再说你又根本不喜欢何清澜,纠结这个做什么!是日子过得不幸福还是猪肉不好吃,让你操这么多心。”
容恒……
他怎么觉得,他母妃在偷换概念,避开问题。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又一时半会想不到到底是哪里、。
也是。
民间也不乏表兄妹成亲的,所谓亲上加亲、。
他和苏清……
不过,真的很别扭啊!
脑子里乱糟糟一团,容恒想要理出个头绪,憋了半天却也什么都没有理出,只朝慧妃道:“那母妃,您的亲生父母是谁啊?”
慧妃叹气摇头,“不知道。”
容恒蹙眉,“之前呢?您在去王家之前在哪?”
慧妃眼底腾起一层薄雾,望着窗棂,怔了一瞬,记忆铺天盖地的卷来,她却不想回忆起过去的任何一点。
“去王家之前,我和一个老嬷嬷住在一起,后来嬷嬷身体不行了,就把我送到王家,我不知道她和王家有什么交情,也不知道她和王召之如何说的,反正从那之后,我就留在王家了,那嬷嬷也在王家住下,直到后来王召之被先帝问斩,王府阖府被抄,我趁乱跑出,半路昏迷被何家救了。”
容恒听着,心里越发闷得慌。
为什么不管是秦公公也好还是他母妃也罢,他们看上去在解释着当年的过往,可这些过往却让他没有丝毫感觉到拨云见日。
反倒是越发的乱。
怎么又有一个嬷嬷。
什么嬷嬷,哪里的嬷嬷。
“那嬷嬷就没有向您提起过什么?”
隐隐的,容恒心中升起一个念想,他娘,会不会是熹贵妃的孩子。
当年熹贵妃的孩子脐带绕颈没了,其实不是真的没了。
他娘就是那个孩子。
这念想一起,容恒一个激灵看向慧妃。
“比如,那嬷嬷有没有向您提起过熹贵妃?”
慧妃一愣,收了目光看向容恒,“熹贵妃?威远将军府的那位熹贵妃?”
容恒点头。
慧妃蹙眉,“为何提起她?”
容恒……
默了须臾,将手边画轴递给慧妃。
“您自己看。”
画轴展开,露出里面熹贵妃的两张画像。
一张戎装,一张女装,栩栩如生。
“母妃,您不觉得熹贵妃和儿臣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吗?”
慧妃细细的看着上面的美人,嘴角不自觉漫出一缕笑,“还真是一样。”
看到慧妃笑,容恒那颗脆弱的心……
你还笑得出来!
“儿臣的孩子,怎么会和熹贵妃长得一样!除非熹贵妃和孩子们有血缘亲情!”
慧妃将画轴卷起,摇头,“你父皇的爹娘是王召之和王夫人,这一点,确定无疑,我的父亲和熹贵妃没有血缘亲情,而我的母亲更是与熹贵妃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你说的血缘亲情,许是在苏清那边。”
容恒当即否定,“不可能,平阳侯和王氏更和熹贵妃无关。”
看着容恒急的满头冒汗的样子,慧妃有点于心不忍。
“那万一苏清不是王氏和平阳侯的孩子呢?”慧妃到底心疼儿子,忍不住的提醒他。
这傻儿子,别苏清还没有回来,他就自己个把自己个憋死了。
慧妃语出,容恒一愣,惊愕看着慧妃,“怎么可能?苏清怎么可能不是王氏和平阳侯的孩子?她总该不是熹贵妃的孩子啊,年龄不对呀!”
容恒只觉得脑子里有成吨的线团嗖嗖的飞、
慧妃看着儿子难受成这样,直接怼道:“你这么痛苦做什么,首先,你和苏清成亲,你俩身份没有任何问题,若是有,王氏和平阳侯也不会允许这种婚事成立,其次,你们的孩子健健康康,我就不明白,你一天到晚的,瞎操什么心,难道折子不够批还是国家大事不够你处理?”
容恒……
是亲娘吗?
我都心烦意乱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怼我!
能不提上朝批折子吗?
父皇怎么还不回来!
第一千一十四章 群臣
慧妃借口还要给孩子们做衣裳,将容恒赶了出去。
容恒一走,青穗立在慧妃一侧,叹了口气,“娘娘怎么不把九王妃的身世告诉殿下,殿下若是知道了,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瞧方才殿下痛苦的样子,还不知要怎么吃不下睡不着呢。”
慧妃笑道:“他就是庸人自扰,日子过得幸福,孩子健健康康,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纠结那些,再说,苏清的身世究竟如何,我说不得,还的是要王氏来说。”
青穗就道:“娘娘先告诉了殿下,免得殿下焦心啊。”
慧妃缝着手里的小衣裳,默了须臾,道:“焦心就焦心吧,这成长的路上,哪有那么多顺风顺水的,焦心焦心也好。”
青穗……
无语的一个翻白眼,“娘娘这话说的,分明就是娘娘不愿意告诉殿下。”
慧妃抬头嗔她一眼,“你是猪肉吃多了?这么大胆子,敢这般同我说话!不知道猪肉有多贵!”
青穗……
奴婢知道猪肉贵!
您能不能不张口闭口猪肉贵啊!
从刚刚到现在,都说了多少次猪肉贵了!
这会让奴婢以为,从头到尾,您在乎的事情就只有猪肉贵呢!
“娘娘,奴婢这不是心疼殿下嘛!又要上朝又要熬夜批折子,还要为这种事烦心,反正殿下迟早都要知道的,您告诉他又如何。”
“他未必迟早要知道,如果王氏不愿苏清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苏清就始终是王氏的女儿,本宫若是说了,不是搅乱了王氏的安排,万一害了苏清怎么办!我宁愿自己儿子痛苦些时日,也不愿苏清有事,那孩子太难了。”
青穗动动嘴角,没说出话。
安静了一会儿,长长叹出口气,“希望咱们殿下能缓过来吧。”
慧妃就笑道:“有什么缓不过来的,表兄妹成亲又不是史无前例。”
青穗……
她怎么觉得,她家殿下有些缓不过来啊。
这厢青穗和慧妃说着话,那厢,容恒一步深一步浅的朝御书房走去。
春风佛面,容恒只觉冷飕飕的。
他的爹和苏清的娘,拥有同一个爹。
那王召之到底是孩子的祖父还是孩子的外祖父!
就算他接受了这个事实,苏清能接受吗?
等苏清从战场回来,会不会同他和离!
啊~
容恒好像仰天一声咆哮啊!
然而,他还没有咆哮出来,长青就急吼吼的迎面奔来。
一眼看到长青那张写满出大事了的脸,容恒脚下的步子,越发沉重。
我太难了!
太难了!
深吸一口气,保证脑部还能正常运作,容恒朝气喘吁吁赶来的长青道:“云霞那里出事了?”
他进宫前,长青跟着秦老头去救人,现在长青这副样子奔来,容恒第一反应就是云霞出事。
长青缓出一口气,道:“殿下,公主已经救出来了,安然无恙,就是现在,御书房里情况有点复杂。”
“怎么复杂?”
一面朝御书房走,长青一面在容恒身侧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公主命人在四周盯着,但凡有哪个府邸派了人来摸情况,便将人抓起,就这个法子,公主一共抓了十几个人,几乎京都有头有脸的大人,都和仁和赌局有关系。”
这一情况,瞬间刺激的容恒将他心头那点狗血的表兄表妹拨至一旁。
关键时候,还得是国家大事啊。
“十几个?”
长青重重点头,“就连兵部尚书,刑部尚书,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都在其中,大理寺那边,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也在其中,殿下,波及范围有些广啊。”
容恒……
该不会大夏朝的官员全都与南梁暗中勾结吧!
呃……
这才是真正的鬼故事。
和这个相比,什么表兄表妹,简直弱爆了。
难怪母妃怼他。
深吸一口气,容恒朝长青道:“确定仁和赌局就是南梁那边的细作?”
“确定,秦老头抓了仁和赌局的老板和一个桩子,已经审讯出些东西了,就在御书房的偏殿。”
说完,长青忍不住感慨,“到底是当年先帝跟前的人,偏殿那些刑具,秦老头用起来简直行云流水,一趟审讯下来,仁和赌局的老板和桩子,谁都扛不住。”
“把人带进宫了?谁让他进宫的?”
“是云霞公主,公主殿下说,带进宫能预防一些不必要的意外,也方便您审讯。”
两人说着话,大步流星朝御书房而去。
一进院子,就看到院中黑压压站了一片人。
看到容恒进来,几个尚书率头,大家纷纷跪下,齐刷刷道:“殿下英明,臣等对朝廷忠心耿耿。”
容恒冷着脸,一言不发穿过跪着的人群,朝御书房而去。
这种无声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压力。
跪在那里的朝臣,人人面色惶恐。
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对视一眼,压低声音道:“怎么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
兵部尚书叹一口气,“娘的,谁能想到仁和赌局和南梁有关。”
说着,兵部尚书转头扫了一眼背后的同僚,回头又朝刑部尚书道:“我还以为,仁和赌局也就贿赂了咱们几个,没想到他们贿赂了整个京都的大大小小官员,真特娘的鸡贼!”
刑部尚书就道:“殿下应该法不责众吧。”
兵部尚书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御书房的大门,“法不责众?你真是不了解咱们这位九殿下,看上去温和如玉,好说话又好相处,要真是狠起来,不比陛下逊色。”
刑部尚书打了个哆嗦,“不至于吧,咱们也没有投敌叛国,就是靠着赌局收点外快,再说了,这些年,这些赌局酒楼歌舞坊什么的,哪个背后不是有人撑着,这是惯例啊。”
户部尚书跪在一侧,低低一叹,“惯例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可现在已经不是民不举官不究的问题了,仁和赌局绑架了云霞公主,特么的还是南梁细作,现在幸亏云霞公主无碍,不然,咱们特么的全是同犯。”
刑部尚书……
他铁面无私的断案多年,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这案子落到自己身上了。
而且还是这种明明有怨还无法叫屈的案子。
真是糟心。
他想活剐了仁和赌局的老板!
第一千一十五章 交代
御书房里。
容恒肃着脸坐在桌案后,喝过一盏茶,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腾空一旁,专心应对眼前。
“秦公公那里,审讯完了没有,若是审讯完了,你去把人叫来。”
长青领命,转头出去。
御书房的大门咯吱打开,跪在外面的群臣齐刷刷抬头,满目嗷嗷待哺的表情,看向长青。
那样子,仿佛长青是他们亲娘似得。
长青……
抽了抽眼角,进了偏殿,不过须臾,秦老头跟在长青身后,从偏殿出来。
群臣又齐刷刷看向长青。
长青……
我去,他有点煎熬不住了。
要不要安抚一下这些倒霉的大人们了。
毕竟以后还是要为他家殿下效犬马之劳的,太过分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长青正心头思绪闪过,他身后的秦公公就低声道:“无声的沉默是最好的压力,殿下做的很好。”
长青一愣,回头看秦老头。
秦老头朝长青点了点头,“这是殿下立威的好时机,这种机会,难得遇到。”
长青眼角一抽。
秦公公这是拿他当福公公的接班人来栽培了?
呃……
他不是内侍啊!
就算是接班人,他也是禁军统领的接班人啊!
复杂扭曲又感激的朝秦公公露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脸,长青推开御书房的大门,“您请。”
秦公公下意识朝长青下半身看了一眼。
吓得长青双腿夹紧,警惕的看着秦公公:你要干嘛,我告诉你,休想!我还要成亲呢!
秦公公……
年轻人,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长青……
我呸,你才危险!你最危险!福星还在等我成亲,你休想打我的歪主意!
秦公公……
我就是看看你这裤子的颜色很不错,你想多了。
长青……
我信你的鬼!
院里的众朝臣……
刚刚长青的表情怎么那么狰狞,该不会殿下当真要发狠吧。
果然做人不能太贪,做官要两袖清风啊,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阴沟里翻船了。
现在交出赃款还来得及不?
交双倍行吗?
可以写保证书,三千字那种的。
众人瑟瑟发抖。
因着惩罚一直不下来,大家忍不住的发挥想象力脑补。
头顶时不时有乌鸦飞过,给这种萧索的场面,格外增加几分悲凉。
御书房。
长青和秦公公一进来,长青火速离开秦公公身边,飞快的立到容恒身后。
哼!
容恒……
有病吧!
蹙眉看了长青一眼,敛了心思转头看向秦公公。
秦公公抱拳作揖,“老奴叩见殿下。”
容恒一抬手,“审讯的如何?”
秦公公便道:“仁和赌局的确是南梁燕王安插在京都的细作窝点,负责在京都搜集大夏朝的各项情报,然后转送南梁,赌局老板说,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搜集平阳侯和九王妃的情报,不过,搜集到的情报,似乎与事实不符,给燕王带来不小的损失。”
听到苏清是重点,容恒不由探了探身子,“怎么说?”
“他们对平阳侯的主要认知,就是平阳侯本人愚孝,常年被平阳侯府老夫人欺压却从不知反抗,对老夫人言听计从,甚至不惜委屈夫人王氏和女儿苏清。”
容恒……
好像在娶苏清之前,他也一直以为平阳侯是这种人。
他还疑惑过,一个只知道愚孝的人,是如何率军的,真能担当重任吗?
后来他发现,什么愚孝,那就是一顶幌子。
老夫人对平阳侯的刻薄,成了平阳侯伪装自己的最好的幌子。
真是……
姜果然是老的辣,绝不浪费身边任何一点资源呢!
“苏清呢?”
“因为九王妃在成亲之前,只要下了战场就混迹在赌坊和碎花楼,所以纨绔形象很成立,以至于南梁那边,其实并没有真的把九王妃放在眼中,直到这次尖子兵大赛,燕王才知道他这些年收到的情报都有误。”
容恒……
这么说,这个仁和赌局,还误打误撞的帮了苏清?
要不是这样,燕王怕早就要对苏清下手了吧、。
虽然北燕那边也打算对苏清下手,屡屡不得手罢了。、
哎,有个精明能干的媳妇,就是骄傲!
一甩脑袋,容恒一脸骄傲的朝秦公公道:“还有什么?”
秦公公……
殿下的表情,怎么忽然有点欠揍的样子。
呃…..
罪过罪过,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这些年,仁和赌局为了在京都站稳脚跟,贿赂了京都上上下下几乎所有官员,除了京兆尹实在是铁块一个,走不通门路,其他官员,几乎多多少少每年都会收到仁和赌局的份子钱,所以他在京都,一直安然无事,做成了京都第一赌坊。”
略顿一下,秦公公继续。
“不过赌坊这种东西,油水实在肥厚,除了孝敬各大官员,仁和赌局收到的银子,每年都运往南梁,作为南梁的军需费用,可以说,南梁用大夏朝百姓贡献的银子,攻打大夏朝。”
容恒拳头一捏,在桌上砸了一下。
“当年威远军全军覆没一事,仁和赌局贡献的军费,足有三千五百万两银子,可以说,如果没有仁和赌局的贡献,南梁的军队就没有那么足的军饷,那威远军也未必就真的能覆灭。”
提及此事,容恒一张脸黢黑。
威远军覆灭一事,不管时隔多久,提起来,都是大夏朝人心中一根硬生生的刺。
“还有,当年和硕公主难产暴毙,听仁和赌局老板的意思,和硕公主虽然没了,但是那个孩子并没有真的死了,被人偷走了,这些年,燕王一直让他们暗中打听那孩子。”
秦公公猛地提起这档子事,容恒足足愣了一盏茶的功夫。
和硕公主……
他那个温婉娴静的姑姑。
嫁到南梁不足五年,便香消玉殒。
说是难产暴毙,可事实上……
心口只觉被锋锐的尖刀刺了一下,容恒朝秦公公道:“可有消息?”
秦公公摇头,“他们已经确定,那孩子的确还活着,并且就在大夏朝,可是他们找不到人。”
“男孩女孩?”
“女孩,算年纪,今年十六,他们曾在山东一带打听到过消息,可后来就断了线索。”
山东……
这两个字落进容恒耳中,他只觉得似乎在哪里也听到过。
似乎什么人也是山东的。
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第一千一十六章 招了
蹙眉想了一瞬,什么也没想起来,容恒转而朝秦公公道:“这次扣押云霞,是早有预谋?”
秦公公摇头。
“慕容雪被抓,他们正在竭力想办法营救慕容雪,恰好云霞公主今日进了仁和赌局,他们就打算用公主来做交换,不成想,公主机警,在老奴救她之前,率先脱身,不仅跑了,还布局将仁和赌局给连锅端了。”
云霞如何逃跑如何布局的事,容恒已经听长青说了。
所谓的布局,就是派人在福源酒楼蹲点盯着对面仁和赌局的一举一动,一旦有风吹草动就射箭压制。
主要功劳,还是秦公公。
一人单挑整个仁和赌局,还拉回五大车的银子。
一手骰子使得……
不仅赢得气定神闲,就是当做武器,都格外有威力。
尤其他的点穴手法,除了他旁人解不开,单单这一点,就压制了仁和赌局一半的武力。
“这次营救公主,你功不可没,功大于过,本王不予追究你之前包庇齐王的错,你想要什么?本王能做到的,必定满足你。”
秦公公便道:“老奴就想看看小主子们。”
还是之前的要求。
顿了一下,又道:“另外,老奴开着羊汤馆,日子平和,老奴老了,想要过过这种安静的日子。”
之前在容恒府邸,容恒突然提起先帝诈死,他又想到那个仙风道骨的带着鸡去吃饭的道士、。
隐隐约约,总觉得似乎他漏了点什么。
他还想开着他的羊汤馆,他觉得那个道士肯定还会再去。
到时候,他要问他点问题。
若当真是先帝……
这个若之后的事,他不敢想。
只盼着能继续平和的开着他的羊汤馆,等要等的人。
容恒嘴角噙着笑,“你倒是无欲无求,既是如此,本王也不为难你,日子若是艰难,尽管让福云告诉本王。”
秦老头感恩戴德道:“老奴谢殿下恩典。”
容恒便道:“你觉得,那些朝臣,有人知道仁和赌局的底细吗?”
秦老头迎上容恒颇为锋锐的目光,笑了笑,“殿下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要为难老奴,知不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要什么。”
容恒呵的一笑,“果然是先帝跟前的人!”
一抬手,“罢了,本王不耽误你煮羊汤了,你回去吧。”
秦老头便躬了躬身子,行礼告退。
及至门口,容恒忽的又喊住他,“你觉得,仁和赌局的人,留着,还有必要吗?”
秦老头顿足,回头恭顺道:“殿下要留着,无非就是想要用他们来帮助眼下的南梁战场,他们不过是南梁燕王用来搜集情报的组织,且并无上线下线,留着怕是也影响不到南梁燕王。”
容恒笑了笑,朝外摆手。
秦老头转头离开。
他一走,长青总算松下一口气。
容恒回头看长青,“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长青……
他能说,他一直担心秦老头把他阉了吗?
不能!
他怕他一说,原本他家殿下没这个想法,被他一提醒,突然有了。
这不是自作孽吗。
摸摸后脑勺,长青嘿嘿嘿笑道:“没什么,奴才就是觉得仁和赌局的人,太可恶了,拿着咱们的银子,供着南梁的军需,还监视王妃,绑架公主,简直罪该万死。”
容恒瞥了他一眼,懒得揭穿他。
“既然罪该万死,你就去执行吧,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长青便道:“殿下信秦公公的话?万一……”
容恒摇头,阻断长青,“本就留着无用,没有万一,仁和赌局的上线只对接燕王,燕王自己都水深火热,留着不过是浪费我大夏朝的空气。”
长青便立刻抱拳,“是!”
容恒补充道:“让禁军统领与你一起去,该怎么做,他会教你。”
长青愣了一下,转而满心热血沸腾,“是,殿下,奴才一定办好。”
容恒朝外摆摆手,没再多言,。
长青转身离开,容恒陷入沉思。
和硕公主的孩子还活着,就在大夏朝。
山东……
到底他最近在哪听到过这两个字,到底谁是山东的。
明明就落在心里的记忆,怎么忽然就想不起来。
蹙眉盯着头顶房梁,容恒默了一会儿,忽的身子坐直,眼底迸射出精光。
杨子令。
当初苏清才到王府,他让长青去福星那里摸过苏清的底。
福星说,苏清在军中有个交好的朋友,叫杨子令。
苏清还看过杨子令的屁股。
杨子令的老家,就在山东。
杨子令还说要带苏清去山东玩。
这……
怎么他会对这个这么敏感。
杨子令是个男的啊。
秦公公说了,和硕公主的孩子,是个女的,这对不上号啊。
可隐隐约约,他就是觉得这个杨子令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不知道是因为他屁股的问题,还是他老家山东的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就觉得杨子令不简单。
禁军统领带着长青,将仁和赌局翻了个底朝天。
赌局中的所有现存银两,全部被拉走,那些寄存在票行的银两,全部兑换。
斩草除根,赌局中所有可以证明身份就是南梁人的,全部斩首,其余本地打杂的小二,全部收监,听后发落。
一时间,京都有关仁和赌局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
高效率的说书先生,手里已经七八个有关仁和赌局奇闻异事的话本子,正在茶楼说的唾液横飞,激荡亢奋。
犹如当日说西秦尚书杜之若一样。
时光流转,转眼到了夜里。
容恒一言不发,却是留着朝臣一直跪倒子时才让人散去。
第二日照常早朝,早朝之后,继续在御书房外跪着。
一时间,人心惶惶,没有人知道容恒究竟要如何处置他们。
容恒倒是在忙完政务欲要给苏清写信之际,收到皇后那边的口信,慕容雪开口了。
当日在大佛寺后山抓住慕容雪,慕容雪开口便说杨子令在她手中。
可被带回宫百般审讯,慕容雪却始终说些有的没的。
怕是在等仁和赌局的营救。
这次仁和赌局被连根拔起,慕容雪没了指望,不过一夜的功夫,便老老实实招了所有。
第一千一十七章 女装
皇后寝宫。
皇后高高坐于主位,一身正宫长裙,雍容华贵。
容恒坐在一侧,冷脸看向跪在大殿之上的慕容雪。
“既是吃不住刑罚,有什么说的,你就自己都说了,免得还要二次用刑,细皮嫩肉的,本宫怕你吃不消。”
皇后端着茶盏,轻轻吹了吹水面的浮沫,眼皮不抬的轻呷一口,语落,将茶盏转手搁在一侧桌上,一双眼睛含着寒冰一样,望向慕容雪。
几日的酷刑令慕容雪全身都是伤。
再加上仁和赌局被连根拔起,慕容雪心中唯一的希望被彻底摧垮,她犹如一朵被霜打过的花,枯萎寥落,毫无生气。
面色如土,跪在地上,慕容雪朝容恒看了一眼,目光落向皇后。
“我说什么都说了,你们会放了我吗?”
皇后嗤笑摇头,“怎么问出这么天真的问题,当然不会。”
慕容雪嘴角扯了扯,“横竖都是一死,我何必多言。”
皇后就笑道:“不一样,你若是什么都不说,本宫反倒是不会让你死,就这么夜以继日的吊着你的命,让你生不如死,毕竟这宫里的嬷嬷内侍,手段真的有点多,不重样的话,也够你玩两年。”
轻飘飘的声音,说的很是温柔。
慕容雪狠狠打了个哆嗦,满目幽怨看着皇后,“你会遭报应的。”
皇后轻挑眉梢,没理会慕容雪,只继续自己的话题,“可你若是招了,你就能痛痛快快的死了,免了那些折磨,于你而言,这是好事。”
“大夏朝的国母,竟是这般恶毒。”慕容雪咬牙切齿道。
皇后摇了摇头,“你最好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吧,拼命给自己加戏,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九殿下日理万机,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空听你说话的,下次九殿下若是不得空,听你说话的就是内侍了。”
慕容雪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抠进掌心的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流出。
她慕容雪这辈子,竟是落个这样的下场。
亏得她对杨子阙痴心一片,甚至想着抛弃一切与他浪迹天涯,可杨子阙……
心头的恨意与怒火迸发,慕容雪咬了咬牙,忽的凄厉笑起来。
“你们大夏朝的男人,当真是没用!战场上,能征善战的将军是个女人,苏清在前方浴血杀敌,她的丈夫却是温室里的花朵,大夏朝的江山,居然要靠女人来守护!你们的男人,都是被保护的绵羊!”
她这恶毒锥心的话一出,皇后当即担心的朝容恒看去。
有几个男人能听的了这种话。
有几个男人愿意让人家说,他是靠女人保护。
更何况,这还是大夏朝未来的天子。
然而,皇后担心的目光落向容恒,却是在容恒面上,看到一片骄傲。
呃……
骄傲?
容恒嘴角漫着笑,望着慕容雪,“多谢对苏清的夸奖,你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挑拨我们夫妻感情还是君臣关系吗?可惜,你注定要失望,你可能不知道,本王天生身子弱,习惯吃软饭,别的饭容易消化不良。”
皇后眼皮一跳,差点端着雍容华贵的姿态从椅子上栽下来。
慕容雪怨毒的看着容恒,“你还真是无耻!”
容恒面色不变,“你没有必要一直恭维本王和本王的王妃,这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还是说说杨子令吧。”
慕容雪…..
她的确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尽自己最后的努力来挑拨容恒和苏清的关系。
在容恒心头埋下一根硬刺。
一旦容恒和苏清关系破裂,那便是对南梁最好的馈赠。
可谁能想到,容恒居然这么不要脸的当着她的面说他习惯吃软饭!
这还是个男人吗!
义愤填膺看了容恒一眼,慕容雪深吸一口气,闷闷叹出。
她最后的努力也失败了。
嘴角漫着凄厉绝望的笑,慕容雪幽幽道:“什么杨子令杨子阙,分明就是一个人。”
她的话题,没头没尾,突然开始。
容恒坐在那里,蹙了蹙眉,只觉得心头像是有个鼓槌在敲。
没有打断慕容雪。
慕容雪默了一会儿,仿佛认命一般,肩头垮了下来。
“我一直以为杨子阙是我的真命天子,温润如玉却又功夫了得,出身寒门,却能在南梁朝中打出自己的一片天,这样的男人,谁不为他痴迷,更何况他待我,着实的好,为了他的前程,我不惜与燕王合作,不惜假成亲嫁给南梁的皇子来大夏朝参加尖子兵大赛。”
“可谁能想到,我做梦都想嫁给的人,居然是个女人!”
说及此,慕容雪仰天,凄厉的笑了起来。
不知是心头涌动着巨大的愤怒和绝望,还是这几日的刑罚作用,笑了几声,她开始剧烈的咳嗽,每咳一下,嘴角便涌出刺目的血。
“他是个女人!她接近我就是为了依靠慕容山庄的实力稳固她在南梁朝中的地位,好里应外合,配合平阳军攻打南梁!多么恶毒!”
凄绝尖锐的声音,伴着一口一口的鲜血,从慕容雪喉中吼出、
最后一句话落下,她哇的喷出一口血,身子向前一闪,瘫倒过去。
幸好胳膊支撑着地面,人没有彻底倒下。
头发披散,鲜血顺着嘴角吧嗒吧嗒落在膝盖前的地面上,很快汇成一滩。
“平阳军参将杨子令,两年前奉命前往南梁,女做男装,化名杨子阙,她以为她能瞒天过海,她以为她能为大夏朝立下汗马功劳,可惜,燕王岂是平庸之辈,你们想要找到杨子令吗?”
慕容雪忽的抬头,披头散发嘴角流血,狰狞看向皇后和容恒。
“别做梦了!我就算是经受刮骨剜肉之苦,也不会让她好过!欺骗我,她必定不得好死!”
说着,慕容雪眼睛一闭,欲要咬舌自尽。
容恒眼疾手快,手腕一转,手中茶盖嗖的飞出。
茶盖直接撞击到慕容雪的穴位上,她被点穴不能动弹。
容恒起身,朝慕容雪缓缓走过去。
及至面前,蹲下身来。
“你以为你恨毒了杨子阙,哦,不,杨子令,所以你不愿意告诉我们杨子令究竟在哪,对吗?可惜,你已经告诉本王了。”
容恒捏起慕容雪的下颚,“慕容山庄,对吗?”
第一千一十八章 顺利
慕容雪眼底瞳仁,狠狠一缩,却是继而转头避开容恒的目光,沉默不语。
容恒敏锐的捕捉到这一讯息。
半蹲在那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慕容雪,继续道:“如果本王猜得不错,杨子令在慕容山庄,你的父亲慕容鹤并不知道。”
慕容雪肩头微微发抖,她竭力控制住。
容恒嘴角漫着冷笑,不动声色继续。
“你说你恨毒了杨子令,因为她女扮男装骗了你,骗了你的信任,骗了你的爱情,甚至骗了你全部的心,所以,如果不能手刃这样的仇人,怎么是你慕容雪的作风。”
慕容雪肩头颤抖的越发厉害。
紧紧闭着嘴,不理容恒。
容恒就笑道:“按照我们对慕容山庄的了解,慕容山庄西侧有一个枫树岭,枫树岭上是慕容鹤给你建的别院……”
提及枫树岭,容恒集中注意力观察慕容雪的反应。
慕容雪颤抖的肩头,没有加剧,甚至微阖的眼睛,羽睫也没有突然颤抖。
容恒改了方向,“这个别院素日并无他人来往,守在那里的都是你的人,可惜你的人功夫一般,所以,你不会将杨子令藏在这里。”
慕容雪的羽睫,忽的一颤。
容恒顺着思路继续,“既不是在这里,又不会被慕容鹤发现,还要留着人由你自己回去亲自发落……”
容恒尽量的放缓语速。
慕容雪听着,不由得气息悬了起来。
看到她的确被带了节奏,容恒就道:“慕容山庄还有一处,是慕容鹤绝对不会去的地方,那便是仁义堂。”
慕容雪唰的睁眼,狰狞看向容恒。
可惜她被点穴,不然就她目前这个状态,怕是扑上来咬容恒一口都有可能。
容恒享受般的看着慕容雪。
“慕容鹤早年好赌,这仁义堂就是他曾经研究赌术聚众赌博的地方,后来他被我大夏朝一位高人赢得连回家的裤子都没有,就此金盆洗手,这仁义堂便再也没有进去过,作为不往前耻的地方,他只是将这里封了起来。”
慕容雪气息渐渐加重。
容恒几乎笃定道:“所以,你将杨子令藏在这里!”
慕容雪瞪着容恒,那愤怒的目光,喷射着毒火。
容恒撇撇嘴,起身,转头朝皇后行礼,“慕容雪如何处置,儿臣还要辛苦母后。”
皇后颔首笑道:“恒儿且去忙你的,这里本宫处理便是。”
容恒行了个礼,转脚离开。
容恒一走,慕容雪也被拖了下去。
皇后转头看向内室,刚刚还雍容华贵的面容,此刻就变得有些愤怒无奈。
“让你老老实实的跪着,你是膝盖长了脚吗?怎么挪到这里了!”
内室,门边。
云霞公主一脸哀求的看向皇后。
“母后,儿臣这也是关心国家大事啊!身为皇室公主,儿臣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皇兄审讯犯人,自己无动于衷呢,更何况,这仁和赌局被连锅端,还是儿臣的功劳呢!”
皇后狠狠剜了她一眼。
“你还有脸说!若非先帝跟前的秦公公突然又活了,你早就被仁和赌局的人当做人质用来交换慕容雪了,给我跪好!”
云霞翻个小白眼。
“母后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人家又活了,人家本来就没死嘛!”
虽然皇后让云霞在内室老老实实跪着,云霞还是膝盖着地,跪着从内室挪到大殿。
一边挪,一边可怜兮兮道:“母后,儿臣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你就这么不心疼儿臣!您忍心让儿臣跪那么久?意思意思就行了,再说父皇又不在。”
皇后没好气的横她一眼,“这和你父皇在不在没有关系,跪好了!谁让你出来了!”
说着,转头吩咐一侧的宫女,“把她拖回去!”
“母后,儿臣还得去照顾两个孩子呢!”
“孩子没有你也能过得好好的,你跪好你的,好好给我反省!堂堂公主,什么好不学,居然去赌局,你还要怎样?这名节还要不要!这次本宫若是对你心软,下次你还要变本加厉!”
说罢,皇后朝身侧宫女道:“聋子吗?还不快把她拖进去。”
两个宫女得令,上前去拖云霞。
云霞一看皇后态度坚定,立刻道:“只要母后饶了儿臣,儿臣保证婚姻大事听从母后的,认真相亲,绝不抵触、”
皇后狐疑的看向云霞。
云霞一脸的真诚,举起三根手指,“母后,儿臣对天发誓,你要是放了儿臣,儿臣一定好好对待相亲对象,您要是不放儿臣,儿臣就一辈子不出阁!”
皇后原本还动了一下心思,结果被云霞一威胁,立刻道:“拖进去!不许出来!”
云霞……
嗷的一嗓子,原地打滚,“我肚子疼,我肚子好疼啊,我快死了。”
皇后……
“别说你肚子疼,你就是羊水破了,本宫也绝不姑息!就是素日太过惯着你,你才敢这么任性胡为!”
云霞……
“母后,儿臣若是这个时候羊水破了,这孩子您敢要吗?”
皇后气的脸一黑,朝两个宫女吼道:“磨蹭什么,赶紧把她拖到里面去!”
宫女当即加快速度、。
云霞一脸含冤受屈的表情,“母后,您就这么打杀功臣吗?没有儿臣误打误撞神机妙算,仁和赌局怎么会被斩草除根,母后……”
看着自己的戏精闺女,皇后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叹一口气,起身离开。
眼不见心不烦。
眼睁睁看着皇后离开,云霞绝望的放弃抵抗。
我都加戏加了这么多了,你都还无动于衷,是亲娘吗!
容恒回到御书房,立刻让人快马加鞭送信,将杨子令一事以最快的速度送达前线战场。
时光流转,白云苍狗。
等消息抵达战场苏清手中,苏清再将消息送到已经赶到南梁边境的秦苏手中,已经一月之后。
秦苏与大佛寺代理方丈带着大佛寺十几个沙弥,在活捉的慕容山庄剑手的掩护下,很顺利的抵达燕王的私人玉矿。
玉矿把手,可谓铜墙铁壁。
普通前来夺矿的,基本都是前来送死。
可秦苏他们手里,有两大法宝。
第一是南梁燕王的私章。
第二,便是当日南梁使臣在大夏朝的金銮殿上,联合其他国家,对大夏朝的皇帝发难时,被兵部尚书套路出的一份由南梁皇帝盖章的空白圣旨。
这两样东西叠加使用,再加上有慕容山庄的剑手开路,一切顺风顺水。
玉矿的看守,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第一千一十九章 缘分
占下玉矿,大佛寺代理方丈立刻让沙弥们将玉矿重新布防,设下机关。
一天一夜的时间,一切安排妥当,恰好苏清从战地赶到这里。
从玉矿底下,有一条密道,密道直通南梁城都。
这是南梁燕王修的金蝉脱壳之道,苏清不知道秦苏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怎么知道的不重要。
顺着密道,苏清和秦苏以最快的速度前行,大佛寺代理方丈则带着沙弥们,守好此处,确保他们后方安全。
苏清他们的任务很明确,营救杨子令之后,三人合力,将南梁燕王刺杀。
然后凭着杨子令对南梁国都的了解,阻断南梁军队军饷粮草供给的根源,扰乱南梁此刻政务,以给前线战场,争取最大的空间。
时间紧迫,苏清和秦苏一路在密道拔足狂奔,不敢多一句废话。
一夜半天的时间,翌日晌午,两人终是在另一端密道口,除掉密道中的看守,从南梁京都外的一个树林中,钻出头来。
长吁一口气,苏清甩了甩头上的土,一面拍打身上的土,一面道:“再在地底下钻着,我都怀疑自己成了穿山甲了。”
秦苏一脸不解的看着苏清,“你爹干嘛非要让咱们先救了杨子令再刺杀燕王啊,完全没有必要啊,咱们先刺杀了燕王,在南梁制造出混乱,再去营救杨子令,不是更容易?老头子到底怎么想的。”
苏清翻了秦苏一眼,“什么老头子,你爹才是老头子呢,我爹年轻着呢!”
秦苏就道:“可这命令分明有点老糊涂啊,要不,咱们来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苏清摇头,“不行,我爹说的很清楚,刺杀南梁燕王,必须要由杨子令亲自动手。”
秦苏翻个白眼,“什么毛病,搞得好像杨子令和燕王有深仇大恨似得,还亲自动手,这是血刃仇人的节奏啊!”
苏清笑笑,对于别人diss自己老爹,不打算还嘴。
反正她执行任务就是。
两人收拾完身上的土,转头准备进城,才走没两步,苏清就瞠目结舌看着眼前。
秦苏眼角一抽,朝前面的人道:“这位大爷,有事?”
苏清立刻拽了秦苏的衣袖一下,瞪了他一眼,然后朝前面的老头笑道:“师傅,您怎么在这里?”
被苏清一瞪,秦苏委屈的撇撇嘴,“什么师傅,好像你认识似得。”
秦苏嘀咕的声音还未落下,道长振阳子就一捋自己的胡须,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朝苏清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清儿,当真是缘分。”
听到面前这老头唤苏清清儿,秦苏一愣,“还真认识?”
苏清低声朝秦苏道:“是容恒的师傅,华南山道士振阳子。”
说完,转头朝振阳子道:“师傅云游四海,修仙问道居然来了南梁,眼下南梁和大夏朝正在激战,两国关系紧张,师傅还是尽快回去的好,免得被连累。”
说完,苏清拽着秦苏就走,便走便道:“我还有军务在身,就不和师傅多言了,等到平阳军凯旋,回京之后,再和师傅畅谈。”
然而,苏清要走,振阳子却是身子一横,挡在了苏清面前。
“清儿这是要去救人?”
苏清一愣。
秦苏笑道:“没想到这位师傅还真是能掐会算,怎么?您知道我们要去救人,难不成专门在这里等着?”
对于秦苏这带着丝丝讥讽的话音,振阳子全做不知道。
只一捋胡子,一脸高深的道:“我来南梁问道,得知平阳军参将杨子令被抓,欲要前去营救,忽然算出若要营救杨子令,需得在今日晌午时分在这里等候有缘人一起前往,没想到,就等到你们。”
秦苏……
我信你的鬼!
我们看到你的时候,你分明是一脸守株待兔的样子!
苏清……
我连你的鬼都不信!
然而振阳子完全忽略苏清和秦苏的表情,直朝苏清道:“要救人,赶紧走吧,前面的路卡贫道已经替两位疏通好了,我们直接出发就是,杨子令被关在慕容山庄,没有我,你们救人还真有点困难。”
秦苏撇撇嘴,声音不高不低的道:“说的自己跟神仙似的。”
苏清拽了秦苏一下。
这位毕竟是容恒的师傅,她到底还是要尊敬的。
尽管第一次见面,这位师傅就被鸭鸭揍了一顿,场面一度尴尬。
咳了一声,苏清道:“师傅想要帮我们,这份好心苏清心领了,不过,此去慕容山庄凶险……”
话音及此,苏清蓦地一顿,诧异看向振阳子。
杨子令被关在慕容山庄,是容恒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报,这份军报一抵达军营就直接被送到她的手上。
她看到军报,立刻请示她爹苏掣,领了命令就出发。
这中间,压根没有泄密的机会。
振阳子怎么知道杨子令就在慕容山庄。
苏清警惕又狐疑的看向振阳子。
振阳子坦然一笑,“贫道在南梁,有个关系较好的道友,恰好那道友前些日子去慕容山庄做法事,偶然得知。”
苏清就挑眉,不动声色道:“可在南梁,人人知道的是能臣杨子阙,杨子令,他们不认识。”
振阳子……
靠!
把这个忘了!
苏清语落,秦苏就跟着道:“再说,你这道友,应该是南梁人吧,你一个大夏朝的道士,他怎么把这种事告诉你了?真是为了道友不要国家吗?算是卖国贼了吧!”
振阳子……
靠!
这个谎话编的有点失败啊!
真是长年累月不说谎,把这项技能丢了。、
想当年,我可是张嘴就来。
哎!
贫道太难了。
捋了捋胡子,振阳子完全略过方才的话题,另起一段。
“贫道是恒儿的师傅,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不会害了恒儿,对不对,你是恒儿的王妃,我也不会害了你,对不对。”
苏清……
这是打感情牌了?
吸了口气,苏清道:“我们军务当紧,师傅见谅。”
说罢,苏清直接抬脚走人。
秦苏立刻跟上。
“这振阳子什么情况?要不要把他打晕了放在这里,别坏了咱们的事。”
第一千二十章 同路
振阳子跟在苏清身后,朝秦苏道:“刚刚的话,我听到了,且不说你在背后谋划害人对不对,单单就事论事,你打不晕我,毕竟技不如人。”
秦苏……
这老头有病吧!
翻了个白眼,秦苏唰的出手,打算打个出其不意。
然而,他手掌直劈振阳子胸前一瞬,振阳子一抬手,两根手指轻巧的将秦苏的手掌夹住。
秦苏用力,却也动弹不得。
堂堂少帮主,就这样被人制服,真是……
颜面何存!
秦苏面色微红。
振阳子嘿嘿一笑,“看吧,我说了,年轻人你技不如人,再磨炼几年吧。”
语落,振阳子松了秦苏,转头看向苏清。
“你们还是带着我吧,第一咱们能在这里相见是缘分,第二,你们要闯龙潭虎穴,身边多一个武功高强的高人,不是更有保障吗?”
秦苏……
这老头太不要脸了吧!
还有这么夸自己的!
还有,咱们明显不是在这里偶遇,是你在这里等我们,虽然我们也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就要从这里出来。
没好气,秦苏横了振阳子一眼,拽了拽苏清的衣袖,示意苏清别搭理他。
苏清安抚性的看了秦苏一眼,朝振阳子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从这里出来。”
“我掐指……”
不及振阳子话音出口,苏清就道:“莫要和我说什么掐指一算,我不信,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军务如山,我不会带你,尽管你是容恒的师傅。”
振阳子……
啧啧,那老家伙的闺女怎么和那老家伙一样难缠!
真是……
多个帮手不好吗?非要问这么清楚!
肩头一垮,振阳子道:“实不相瞒,之前率领狼队到北燕作战的人,就是贫道。”
这话一出,苏清和秦苏顿时大睁眼。
秦苏一脸的匪夷所思,“你?”
振阳子一拍胸脯,“老当益壮。”
说着,他一个口哨打出,原本平静的树林,顿时传来的声音,苏清错眼就看到几头大狼立在不远处。
幽幽的狼眼望着他们。
顿时眼角一抽。
“真的是你?”
振阳子就道:“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平阳军浴血奋战,作为大夏朝的子民,贫道实在是想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只可惜,贫道力量有限,狼队也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要说刚刚秦苏对振阳子还是一副嫌弃又惹不起的样子,此刻见到大狼,秦苏顿时满脸迷弟的表情。
上次听说有人带着狼队作战,他就心头澎湃,崇拜的不得了。
没想到,见到真人了。
眼角余光看到秦苏一脸粉丝见到偶像的样子,苏清无力翻个白眼。
“可就算是您率领狼队,这和你知道我们何时在这里出现,有什么关系?你又怎知道杨子令就是杨子阙?怎么知道他被关押在慕容山庄?”
振阳子……
怎么这么难缠!
然而,还不及头秃的振阳子作答,迷弟秦苏就朝苏清翻个白眼。
“他既然是带着狼队作战,又是九殿下的师傅,必定与我们是统一战线的,谁还没点秘密,再说了,人家既能号令狼队,还有南梁道友志同道合,知道点什么秘密多正常。”
苏清……
“没想到你秦苏,浓眉大眼,也能成为叛徒!”
秦苏……
“这不叫叛徒,这叫信任,对统一战线战友的信任,你对战友的不信任,是会打击战友积极性的!”
说完,秦苏转头言笑晏晏的朝振阳子道:“我们相信你,一定能帮我们救出杨子令。”
苏清……
振阳子……
小伙子可以啊,这么能说会道,有你爹的风范啊!
没问出个所以然,振阳子到底还是与苏清他们同行了。
从头到尾,苏清也不知道振阳子究竟是怎么知道她和秦苏的行踪。
反正一路上秦苏都在追着振阳子讨教号令狼队的方法,振阳子说的唾液横飞,一副长年没和人说过话好不容易逮着个人的样子。
一进城都,苏清便要直奔慕容山庄。
振阳子却是拦住她,“去了慕容山庄,就凭我们,也未必上得了山,怕是不等救了杨子令我们就被围攻了。”
秦苏已经对振阳子崇拜的五体投地,这个时候,怕是振阳子放个屁他都觉得香。
“是是是,道长说的对,您说怎么办?”
苏清……
浓眉大眼!
叛徒!
振阳子一捋胡子,抬手直指面前一家赌坊,“慕容鹤年轻的时候,曾痴迷赌博。”
苏清立刻摇头,“但是他自从有一次被赢得连回家的裤子都没有,就金盆洗手了,你想用赌博来吸引慕容鹤?不可能。再说,你会赌吗?我虽然常年逛赌坊,但是赌术一般。”
振阳子就一脸骄傲的笑,“不会赌术,怎么给人做师傅,我给九殿下做师傅,必得是各项全能慧妃娘娘才能选中我啊。”
秦苏两眼冒光,崇拜的不得了,“哇!道长还精通赌术?”
苏清……
一把提住秦苏的衣领,将他向后一拽,“你够了!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秦苏立刻挣扎开,“道长就是正在帮助我们,你要相信他!”
苏清恨不能直接给秦苏一巴掌。
事实上,她也的确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给了秦苏一巴掌。
然而,一巴掌下去,皮糙肉厚的秦苏依旧不改迷弟风采,热切的看着振阳子,“道长有什么打算?尽管说。”
振阳子就道:“当年慕容鹤输的连裤子都没有,他之所以金盆洗手,那是因为羞愤难当。可他本性还是好赌,这一点,贫道确定他没有改,只是收敛了而已,否则他也不会留着山庄那个仁义堂。”
秦苏连连点头。
苏清白眼上翻。,
振阳子继续,“只要贫道能在这南梁京都用赌术闹出个名堂,慕容鹤必定想要扳回当年耻辱,到时候,不用闯,我们就会被他请到慕容山庄。”
苏清蹙了蹙眉,“你有多大把握闹出名堂?”
秦苏朝苏清挤眉弄眼,“怎么样,你也知道道长的厉害了吧!”
苏清一巴掌派开秦苏,“你福星上身啊!”
秦苏……
“你怎么不说我那只鸡上身。”
一侧的振阳子闻言,顿时口水一呛,咳嗽的上不来气。
那只鸡上身……
那只鸡……
哈哈哈哈……
咳咳咳咳咳……
第一千二十一章 答应
“道长,道长你怎么了。”
秦苏立刻关切的替振阳子拍背。,
苏清蹙眉看着振阳子。
一把年纪,还是容恒的师傅,这真是……
看着现在的振阳子,回想当初被鸭鸭抓的脸出血的场景,苏清一点也不怀疑这位能喝醉之后大哭大闹了。
无力的叹了口气,苏清道:“既然你这么有主意,什么都想好了,为何还要在小树林等我们?”
振阳子的咳嗽,立刻好了。
抽着眼角朝苏清道:“我主要是吸引敌人,真正救人还是靠你们,毕竟我一个人做不到又救人又脱身的。”
秦苏立刻附和道:“就是,一个好汉还三个帮呢!”
苏清就撇嘴道:“我们鸭鸭做事,从来都不用人帮。”
看似无意的这么一说,语落,苏清凝着振阳子的神色。
果然,在苏清提到鸭鸭之后,振阳子又是一阵咳嗽大笑,神情激动。
苏清皱了皱眉心。
她一直觉得鸭鸭不是一只普通的鸡。
像是什么大人物鬼上身了。
那次鸭鸭见到振阳子,上去就把振阳子给揍了一顿。
现在振阳子提到鸭鸭,这个反应……
莫不是振阳子认识那个上鸭鸭身的大人物?
这些道长和尚什么的,没准儿真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鬼啊魂儿啊的。
想到这些,苏清立刻将思绪拉回。
眼下要紧的,不是琢磨鸭鸭是不是鬼上身,而是立刻救出杨子令。
那家伙……
被关了这么久,不知道还是不是有命等着被救。
可千万要坚持住啊!
心里狠狠一抽,苏清朝振阳子道:“你选哪家赌坊?”
虽然振阳子的提议出乎苏清的意料,可细想之下也觉得可行。
如果能用巧力救出杨子令,当然比横冲直撞的强。
振阳子指了前方的顺来赌局,“这里。”
苏清朝顺来赌局的门头看去。
“看上去,并不是南梁京都场面最大的赌坊。”
在大夏朝的赌坊逛得多了,她还是能一眼看出哪些赌坊的场面大,哪些赌坊……
话音落下,默了一瞬,苏清又道:“不过,这赌坊可不够干净!”
有的赌坊,只做百姓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干干净净。
有些赌坊却要暗箱操作,里面不干不净的多,这种的,多为洗钱之处。
这样的赌坊,背后一般有大势力做靠山。
振阳子笑道:“这顺来赌坊的背后,是燕王府的管事赵雀,赵雀的夫人,原先是慕容山庄夫人的贴身婢女。”
秦苏立刻狗腿道:“道长果然厉害,这种隐秘的事情都知道。”
苏清睃了秦苏一眼,盯向顺来赌坊,手指摩挲几下,点头道:“好,那就听道长的。”
不做停留,他们三人直接进了顺来赌局。
三个时辰之后,慕容山庄。
慕容鹤正在院中打拳,一个小厮急急奔了进来,“庄主,赵雀来了。”
慕容鹤拳脚飞闪,动作没有停下,只道:“他怎么来了?”
小厮急道:“听赵雀的意思,顺来赌局出了点事,来了个高人,短短三个时辰已经赢了几十万两了,还在继续,赵雀什么法子都用了,那人始终把把赢,而且,轰不走。”
慕容鹤的拳,徒然收起。
“轰不走?”
小厮正要作答,慕容鹤一挥手,“让赵雀进来。”
小厮立刻转身传令。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赵雀立在慕容鹤面前。
抱拳作揖,赵雀道:“庄主救命,赌局来了个硬茬,赌术高明,赌局已经吃不消了,我们想过将其轰走,但是那人功夫了得,轰不走,若是闹大了,这个时候,战局紧张,怕是赌局要引火上身。”
慕容鹤黑着脸,朝赵雀道:“多好的功夫,轰不走?”
赵雀都要哭了。
“那老头身后站了一男一女两个罗刹,只要有人靠近那老头,他们就出手,尤其那女的,出手那叫一个狠辣,手里使着鞭子,一鞭子下去,小六眼珠都掉出来了。”
“废物,你不出人手和他赌不就行了?”
赵雀凄惨道:“不行啊,现在赌局门口和赌局里,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若是不赌,赌局以后在京都怎么立规矩!”
慕容鹤搓了搓手指。
“燕王什么意思?”
赵雀就道:“燕王的伤势还不稳定,这事没敢让燕王知道,燕王妃只说让我来求您。”
“求我,我总不能直接去你赌坊与他厮杀几局。再说,我已经金盆洗手,不碰这东西了。”
赵雀扑通跪下,“庄主救我啊!这人要是不拿下,顺来赌局就完了,燕王病危,若是知道赌局被毁,必定病情加重,这以后,慕容山庄也损失巨大啊,哪一年顺来赌局不孝顺慕容山庄几万两银子。”
慕容鹤冷笑,“威胁我?”
赵雀苦笑道:“我哪还敢威胁您啊,求您救救顺来赌局,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就活了赌局,对咱们都好。”
说着,赵雀话音一顿,换了方向。
“还有,我们都明示他,这赌局背后的势力是燕王,那人还是执意要赌,看他这架势,分明就是来上门找茬的!这是在挑衅啊!天底下谁不知道您和燕王的关系,谁不知道您的本事,他还这般,分明是在挑衅您啊!”
觑着慕容鹤的神色,赵雀道。
正说话,有一个小厮奔了进来。
“庄主,不好了,顺来赌局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京都其他赌局,全都被惊动了,他们联手给那个老头撑腰,说要让顺来赌局守规矩。顺来赌局已经输了上百万两了。”
这小厮语落,又一个小厮奔了进来。
“庄主,不好了,顺来赌局那边,迫于其他赌局的压力,把赌桌搬到了大街上,围观的人水泄不通,那老头把把赢,赌局怕是撑不住了,要被人家赢垮了。”
紧接着,又一个小厮奔了进来。
“庄主,不好了……”
不及这小厮开口,慕容鹤便黑着脸朝赵雀道:“你回去,告诉他们,老夫想要会会这位能人。”
赵雀闻言,喜得连连磕头,“多谢庄主救命之恩。”
语落,赵雀转身离开。
他一走,慕容鹤的夫人从暗处出来,“老爷当真要赌?”
慕容鹤回头看向夫人,目光越过夫人,落向不远处的仁义堂,“怕是对方奔着那位来的,我若不出现,岂不是让他们失望。”
嘴角,是残虐的笑。
想要救人是吗?
也太小瞧我慕容鹤了。
第一千二十二章 散财
眼角迸射着凶残的精光,眼睛微眯,转瞬慕容鹤朝夫人道:“那位可是安定好了?”
夫人柔声道:“老爷放心,安定好了,燕王要的人,我知道分寸。”
慕容鹤就脸色颇为难看的不悦道:“既是知道人是燕王多年寻找的,就该直接送到燕王府,留在我们这里,算什么!雪儿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夫人笑道:“那人是雪儿抓回来的,雪儿的婢子说,雪儿走之前特意交代,要等着她回来处置,雪儿已经走了将近两个月,算日子,无论成败也该回来了,老爷再等几日,让雪儿心头那口气消一消,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雪儿多在乎杨子阙,若直接把人送走,我怕雪儿这心里,落下心结,成全燕王,为难咱们的孩子,这成什么了。”
慕容鹤无可奈何叹一口气。
“你就是太宠她了,什么都依着她,才闹出这些,若是当初让她直接嫁给……”
提起往事,慕容鹤重重一叹,打住话音。
“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好在燕王并不知道我们抓了杨子阙,这次他们派人营救,我们正好用杨子阙做诱饵,把人活捉了,到时候一并送到燕王府,也是大功一件。”
夫人点头,眼底带着崇拜的光看着慕容鹤。
“老爷安排便是,需要我做什么,老爷只管说。”
慕容鹤抬手替夫人捋了捋耳边碎发,“山庄那么多人,哪里还用你亲自操劳,今夜必定不得安宁,你让人守好院子,莫出事便是了。”
夫人低头,面颊带着两坨红晕,笑了笑。
夫妻二人说了会子话,慕容鹤便命人将夫人送回房间,转身着手安排山庄布防。
来顺赌局。
赵雀回到赌局的时候,外面正热火朝天。
暮色渐晚,京都其他赌局联手派人在来顺赌局前点起数盏大灯,将场面照的如同白昼。
苏清和秦苏一左一右立在振阳子身后,一脸的杀气腾腾,面上表情赫赫然:生人勿近,格杀勿论!
振阳子身边,是一摞一摞的银票。
看样子足有几百万两。
银票旁边,是京都其他几个赌局的账房们。
一人手里一个算盘,正噼里啪啦的替振阳子计算红利。
账房们身后,各个赌局的老板,一人一把太师椅,饶有兴趣的看着这边的赌桌,给振阳子压台。
他们身后,是围观的百姓。
这种豪赌,多少年难遇一次,太刺激了。
刺激的不是是输是赢,而是这个老头又要赢来顺赌局多少钱。
当看到一摞一摞的银票被抬出,摆在老头一侧的时候,围观的人群就亢奋的面红耳赤,心跳加快,亢奋不已。
仿佛那是他们的钱似得。
对面,来顺赌局的人,冷汗连连。
再输下去,裤子也要没了。
穿过厚厚的人群,赵雀终于挤到度桌旁。
瞥了一眼老头身侧的银票和那几个噼里啪啦的算盘,赵雀眼底泛着阴毒的笑。
扫了一圈那边给这老头压台的几个同行掌柜,扯了扯嘴角,赵雀抬手在赌桌上啪的一拍。
这一拍,顿时令人心跳漏掉半拍。
围观的百姓屏气凝神朝赵雀看去。
这瓜似乎又要变大了!
好激动!
老头振阳子慢悠悠抬头,咧着嘴憨厚的一笑,“怎么?你要来上场?”
赵雀冷眼盯了老头一瞬,继而抬头,朝着围观的吃瓜群众一抱拳。
“来顺赌局自开张以来,就得到广大父老乡亲的支持,赌局有赌局的规矩,不会因为任何人就毁了赌局的规矩,哪怕倾家荡产,只要客人要继续,赌局就奉陪到底!”
这话一出,迎来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只是,赌局伙计自知技不如人,如今我赌局请了慕容山庄的慕容庄主出手,为我赌局对战这位客人,不知,你可敢继续?”
赵雀居高临下,看着振阳子。
四下百姓,议论声轰的就炸了。
“慕容鹤要来?”
“天哪,慕容鹤居然还会赌术?”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慕容鹤接手慕容山庄之前,精通赌术,只是后来接手慕容山庄,金盆洗手了!”
“金盆洗手了,怎么还要出来。”
“我听说,这来顺赌局的老板娘,是慕容山庄夫人跟前的人,我估计,这来顺赌局,也有慕容山庄的份、。”
“别管怎么说,今儿热闹大了。”
“是啊是啊,好多年没有这种热闹看了。”
……
议论声不绝于耳,赵雀目带挑衅,看着振阳子,“您是继续赌呢,还是就此罢过呢,我来顺赌局,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绝不仗势欺人,尊重您的意见。”
振阳子连推辞一下都没有,立刻就道:“好,我继续,在哪里?是去慕容山庄还是慕容鹤来这里?”
赵雀就道:“慕容庄主的身份,岂能来这里,自然是去慕容山庄……”
振阳子就道:“若是去慕容山庄,我怕你们下黑手,所以,我能不能请他们作陪,有这么多眼睛看着,你们也不敢欺负我一个老头子。”
赵雀抽着眼角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两个人。
两个阎王似得人,谁欺负谁!
振阳子语落,不及赵雀作答,苏清俯身拿起一摞银票,朝着人群一抛,“多谢各位父老乡亲的鼎力支持,今日红利,见者有份!”
哗~
厚厚一摞银票抛出,顿时惹得百姓一阵哄抢。
秦苏忙道:“大家不用抢,猪肉太贵,但是银票管够,大家排队,这里的银票,我给大家分了,人人有份!”
人群……
哗~
谁说天上不会掉馅饼。
我去!
这吃个瓜还能分到银票。
而且……
目测这银票的数目,怕是分到的银子比一辈子赚来的都多。
这家伙,感觉自己分到的不是银票,是冥币似得。
该不会做梦了吧。
该不会我已经死了吧,阴曹地府,这是后辈们给我烧的。
太刺激了!
“排队排队!只要大家跟着我们去慕容山庄,这银票,敞开了领!”
秦苏扯着嗓子一声吼。
眼见对方散财,赵雀意外的看向振阳子。
就连那几个给振阳子压台的赌局老板们,也意外的各自相视一眼,不明白这老头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