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4章 只剩下替罪羊
陆安郎笑了笑,这东西他认得,虽然不常用,但在军中却是必备之物,攻城时都会用到的爬城索,想不到江采月的空间里竟然还放着这个,只要顺利地甩到对面的树上,他就可以顺着绳子爬过去,到时再把那个桩子上的机关给关了,到时在那块地上跑几个来回都不是问题。
虽然江采月的力气也能将爬城索甩过去,但这种事情还是由他这个男人来做更有面子。陆安郎抡圆了胳膊,对着江采月指的那棵树就将爬城索给甩了出去,不负所望,爬城索在树上缠的很结实,陆安郎扯了扯并没有断裂的危险,将另一头栓在这边的树上,抓住绳索,两只脚也盘了上去,手脚飞快地就到了对面。
将桩子上的机关给关了,朝江采月招了招手,江采月大摇大摆地就到了对面。
夫妻俩也不管那条爬城索,直接就奔了之前亮着灯光的竹楼,过了几个时辰,竹楼里的灯火已然吹熄,从外面朝里面也看不到什么。
夫妻俩便顺着窗户往里面扔了颗弹丸,为免有漏网之鱼,二人又围着竹楼绕了一圈,又分别在别的窗口也都扔了几颗,保证里面的人只要呼吸就不会有饶幸不晕的可能,江采月和陆安郎才推开竹门进到里面。
竹楼里面虽然没有点灯,但外面天晴之后,月亮和星星都明亮地挂在天上,透过窗户洒进来的光芒还是将竹楼照得很亮,可进到竹楼里却发现这里面空无一人。
想到之前江林森在金池城江府里挖的秘室,江采月和陆安郎还小心地检查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
可看样子,这里却是江林森的房间没错,摆设和用具都价值不菲,可见他平日里也是个穷奢极欲之人。
但竹楼里没有人,他们也不能在这里待得太久,想到之前江林森送他们的那些炸药,江采月和陆安郎比划几下,将拆下来的炸药就给装到这间屋子里,若江林森推门进来把他自己炸了,只能算是他运气不了,而他们也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完全不必内疚。
从竹楼里出来,旁边之前就一直暗着的竹楼里倒是鼾声一片,显然那些人睡的都很香,到目前为止还不知有人已经潜进了庄子里面。
他们来庄子里,想要抓的就是江林森,而他的那些同伙自然也不能放过,江采月和陆安郎分别在每个竹楼里都扔了弹丸,直到确定庄子里已经没有清醒的人,这才进到竹楼里,借着月色寻找不大可能找得到的江林森。
是的,自在第一间竹楼里没找到江林森,江采月就觉得能抓到他的机会不是很大,没准之前江林森就不在庄子里,只是留下这些没多大用处的替罪羊,而他自己可能早就带着值钱的东西逃了。
而之前那场雨更是让他遗留下来的气味被彻底冲刷干净,想要找到人好比登天了。
但不管怎样,既然已经追到这里,他们也不可能就这样回去,搜一搜没准会有所收获呢。
第2675章 真是条好狗
天亮了,陆安郎和江采月靠在一起,看着泥地上放了几排的人,因吸入了弹丸里的药力,这些人还在昏睡着,是江采月放出一大群猴子把他们搬到外面的。
而江采月让虎子去城里找苏戈借兵,为了让苏戈相信虎子没有骗他,虎子还带去了陆安郎写的亲笔信。
为免苏戈带来的人误解炸药,江采月已经把之前放好的炸药又给拆了,显然江林森不会再回来了,那些炸药已无用武之地。
这边天刚亮,苏戈就带着一队兵将骑着马赶过来,一同来的还有几十辆用来装人的车。
进庄子时就看到那些被藤蔓缠着的人,只是怎么也没看出这些是活人,只当是做得逼真的稻草人。
而进到庄子里,一见地上躺着的那些人,苏戈惊呆了,“侯爷,夫人,拿人可要证据,你们这大晚上端了人家庄子,若是查不出他们有罪,就是下官也不敢替侯你隐瞒。”
陆安郎睨了他一眼,“你只管把人带回去就是,还有庄子里只要搜过,你就会明了。”
苏戈见陆安郎说的肯定也就信了他了,反正这件事他就是听令而行,真抓错了人也就英武侯在上面顶着,怪也怪不到他头上。
这样一想,苏戈也就不怕了,派了些人把地上的人都装到车上,边装边清点人数,竟四百三十二人。
当江采月告诉苏戈外面还有许多人被控制住时,苏戈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些做得很逼真的绿色稻草人,难道那不是稻草人,而是真的人?
想到这里,苏戈不免头皮发麻,不明白这是怎样的手段,看起来真不像平常的手段啊。
在从藤蔓下把那些人解救出来后,眼看着缠人的藤蔓好像蛇一样慢慢退去,受到惊吓的苏戈发誓这辈子他都要做个好官,免得哪天这些藤蔓就会缠到他的身上,虽然不知道它们吸不吸血,可活着的藤蔓,让人难免会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虎子得意地围着江采月转了几圈,看的苏戈很是眼馋,“这狗子是侯爷和夫人养的?之前怎么没见过?”
江采月道:“平日就是放养,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若不是有事召唤,它就在旁边玩耍,轻易不会出现。”
苏戈道:“之前我们在城里听到爆炸声,下官就带着人想要出城查看,被这狗子带了过去,怕是它以为侯爷和夫人被埋在废墟里,硬是让下官将废墟铲平了,还好到最后也没什么收获,也算是可喜。”
江采月和陆安郎相视一眼,心说:还真要多谢你信了狗子的话,他们当时还真被埋在废墟里,若不是苏戈带人把废墟给铲平了,他们还真出不来。
可实话不能实说,陆安郎道:“你说的那个废墟,应该是连着江府的一处密道,之前我与夫人追查江林森的下落就追到那个密道,不想误中了埋伏,幸好我与夫人逃得快,不然真会埋到废墟下面,虎子多半是没看到我们逃出来,才会急着找人来挖。”
苏戈恍然,“原来是这样,这就难怪了,虎子真是条好狗。”
第2676章 见怪不怪
听他连夸了几次,虎子得意的小下巴都要扬到天上了,可见它对苏戈的夸赞很受用。
见苏戈看虎子的眼神也带着喜爱,江采月道:“虎子跟了我们夫妻多年,倒是不能送给苏城主,若苏城主实在喜爱,待回去我再召几只狗送给苏城主就是。”
苏戈面露喜色,他喜欢养狗,府里也养了几只不错的狗,平常带出城来打个猎很让人羡慕,但却没有一只像虎子这样通人性,就好像能和人对话一样,别人说什么它都听得懂。
虽然打猎未必是好手,但主人发生危险时还知道回去搬救命这就难得了。
说着话,能搬到车上的人都搬到车上了,而各个主楼也都搜查了一遍,除了一些名贵的摆件,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苏戈叫苦连连,“侯爷,这什么也没发现,回头那江林森会不会去告下官?下官可是什么都不知情啊。”
他没明说,但话外的意思却是说明他都是听令行事。
陆安郎冷笑,“本侯倒怕他不告,这江林森虽在西南这边犯的案子未发,可在金池城杀人越货可不只做了一件,他真敢去告发就是自投罗网,想必他也没那么傻吧?”
苏戈这才想到昨日陆安郎和他说过,江林森也是犯了大案的,只是没有明说犯的是什么案子,看样子陆安郎也是胸有成竹,苏戈也就放下心。
既然是犯了大案的在逃犯,这些贵重的物品自然是要充公,苏戈毫不客气地让人将东西都给装到车上,两辆车都没装下,可见之前江林森在这座庄子里也花了不少心思。
之后又让虎子在庄子里四下寻找,到最后也没有什么发现,甚至江林森是从哪个方向离开庄子的都不清楚,但江采月就是觉得江林森的离开并不完全是被他们追赶的,反而有种他们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回到牧海城时,天色已经大亮,昨晚下了一场雨,此时的天空碧空如洗,几朵洁白的云朵挂在天上,九月底的牧海城被太阳一晒,还有些热,在城主府门前有不少人热的脱下外面的衣服打着赤膊。
苏戈骑在马上,看了眼同样骑在马上的江采月,总觉得脸上发热,这些百姓也太不拘小节,当着侯夫人的面前就光着上身?太不成体统了。
招手喊来自己的副将,吩咐道:“去传本城主的令,那些不能好好把衣服穿上的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也不怕污了侯夫人的眼。”
江采月笑,“城主多虑了,平常给人治病,打着赤膊的人见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苏戈见陆安郎也神色淡然,并不以为意的样子,猜着江采月说的都是实话,但在他的城里,这样不注意的人也让他觉得没面子,还是给副将使了个眼色,副将跑出去传令。
不多时就见那些人都慌张地把衣服穿好,之前他们都散慢习惯了,尤其是一些苗人更是对这些俗礼不在意,甚至说天最热时脱了就能跳到河里,那些女人们也都见怪不怪,甚至有时男人在河里泡着,女人就在旁边洗衣服,互相还能笑闹几句。
第2677章 还是穿戴整齐了看着顺眼
当城主府的人来告之要他们把衣服穿好时,一些人并不在意,只觉得城主府的人太矫情了,满大街都是光着上身的人,怎么到城主府门前了就得穿好衣服?城主府管得是不是太宽?
可当他们听说是因为英武侯夫人经过此地,穿好衣服是免得唐突了英武侯夫人时,他们真有些慌了,虽然没真正接触过贵人,可也听说了贵人的规矩多,他们若是唐突了贵人,会不会招来一顿打骂?就算不被打骂,可义诊都是英武侯夫人的学生,英武侯夫人会不会不高兴让人给他们看诊了?
众人紧张地将衣服都穿好,有些出门时就没穿的这下子更慌了,看着笑语嫣然地同那些治病的小大夫说话的侯夫人时,一个个心里完全没有不满了,只觉得之前的行为似乎真的唐突了佳人,可没带衣服出来的怎么办?有人甚至撒腿就跑。
当看到几个光着上身跑得飞快的苗人时,江采月微微蹙了下眉,“苏城主,你手下不是恐吓人了吧?瞧把人吓的!”
去传令的副将忙解释,“没有没有,末将绝未做出恐吓之事,许是他们自知衣衫不整,在夫人面前失礼,才会如此慌张地离开吧。”
“是吗?”
江采月不大相信的看着副将,见他一脸坦荡,也不知他内心虚不虚,可也不能在此事上纠结。而且,江采月也确实不大喜欢一些男人在大街上就打赤膊。
可打不打赤膊也是人家的私事,苏戈管得有点宽了,又是拿她做借口,江采月并不是很高兴。
好在很快之前跑掉的人又回来了,有些家离着近的去取了衣服,家离的远的也和相熟的人借了衣服,都穿戴整齐了站在人群里,看着确实顺眼不少。
江采月又与百草堂的学生们交流了一下这两日积攒下来的一些问题,因寒生的医术在这些学生中出类拔萃,又深得江采月和老师们的器重,江采月不在的这两日,他便担负起指导的责任,看的何大人很是满意,打心里认为百草堂的未来完全可以交付给寒生。而寒生也不负所望,任何事情都做得很优秀。
虽然这两日也遇到一些奇怪的病症,但寒生之前听江采月讲过一些稀奇又难得遇到的病症,处理起来也中规中矩,倒没有太过为难。
江采月听了满意,虽然何大人一直想要寒生继承他的衣钵在百草堂做老师,江采月却认为寒生的未来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留在百草堂教书,就算是要教书,那也是在外历练多年后,总结出一套自己治病的心得后,而不是在百草堂里闭门造车,敝帚自珍。
雄鹰就该在天空翱翔,而不是折断了羽翼求得一时安逸。
听了寒生对这两日义诊情况的介绍,江采月点了点头,“你继续多看着一些,若不是疑难病症,你就不必亲自去看了,牧海城很大,来看诊的人也不少,这些日子你多留意一些,要时刻提醒他们对于一些不是很有信心的病症,不可敷衍了事。”
第2678章 比山贼还不像好人
寒生听后都表示记在心里了,又听江采月吩咐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寒生又开始他巡查的工作。最近这段时间他除了一些别人看不准或是奇怪的病症,他已经很少坐在那里给人诊病,更多的时候他都是走来走去,遇到别人看不准,或是看到一些病重的先去给诊治。
就和江采月说完话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已经有好几个人喊他过去帮着看诊,寒生甚至比之前坐在那里还要忙碌,但江采月瞧着也不心疼,小孩子嘛,就是要勤快一些才好,现在的努力才会有将来的成就。
好吧,对于自己的孩子,江采月还是狠不下这个心,但谁让寒生自小就表现的是超出同龄人的沉稳,江采月总是会忽略了他也还是个孩子的事实。
但同样,江采月虽把寒生当成大人,但在平常她对寒生也会比别的学生好很多,就是陆安郎也觉得这孩子前途远大,总是时不时地对他格外关照。
抓回来的那些人苏戈和陆安郎同时盯着审讯,但能被留下来的又如何能是江林森的心腹?甚至说,江林森又如何会信任旁人?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上,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去做,这些人也就是他花了银子雇来的,在江采月看来比蒙忠山寨里的那些山贼更不像好人。
审来审去也没审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陆安郎决定不审了,但这一次还是发下公文通缉江林森,若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一经证实便会赏银千两,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千两可不是小数,没准很快就能得到江林森的消息。
苏戈找来城主府的画师给江林森画了一副像,可陆安郎拿在手里看来看去也没看出哪里像江林森了,这放出去还不知要错抓多少人呢。
相比之下江采月空间里那个叫相机的东西太好用了,只是不方便拿出来用就是了。
拿着画像给江采月看过后,江采月也甚是无语,最后亲自动手画了一张江林森的画像,虽也不是十成十的像,却也像了六七分,至少不会差的太离谱。
苏戈见了惊为天人,江采月又画了几张,让人带下去临摹,临摹的像的就拿出去用,快马加鞭送到临近的城池,这一回无论怎样都要把江林森给抓拿归案。
在牧海城义诊了半个月,前来治病的百姓已经不是那么多了,江采月和陆安郎就想着不如带着学生们先去别处看看,若是只在牧海城里待着,日子久了也就没什么挑战性了。
至于说江林森……或许他已经不在牧海城周围了。至于之后的那些药丸,江采月相信她的信送出去了,戚南琴和陆安郎也会严查之前送药的那些官员,这些事情他们并没有做得太隐秘,一查便能查到。
至于苏戈在药丸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说他真就一干二净江采月和陆安郎都不信,但他这样跑前跑后地忙,可见不会是主犯,尤其是在听令行事上都挑不出毛病,若只是拿了人家的贿赂就睁一眼、闭一眼,江采月和陆安郎暂时也没心思发作他。
第2679章 苏城主也是没见过什么钱
听说江采月和陆安郎要带着百草堂的学生们去别处,苏戈的心里莫名的就松了口气,叹道:“侯爷,实不相瞒,之前江林森勾结官员私卖朝廷发下来的药丸这件事,下官也不能说真就不知情,只是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下官当时还收了他们一万两银子,这点下官也不敢隐瞒,如今知道他们做下的那些事情,下官这些日子真是寝食难安,只要一睁眼就被这件事困扰。下官自知有罪,愿将那一万两银子拿出来为百姓做些事情。”
陆安郎盯着他看了半晌,看的苏戈头也不敢抬,就等着陆安郎发火,却听陆安郎道:“收了一万两银子就能置百姓于不顾,苏城主也是没见过什么钱啊。”
苏戈尴尬地苦笑,被陆安郎如此奚落也不敢生气,还要和颜悦色地解释:“侯爷有所不知,下官虽是一城之主,可这牧海城临着苗寨,苗寨可是真穷啊,税收不上来还不敢去催的太紧,催得紧了苗人就要造反。可不催吧,侯爷多半是知道的,像下官这样的城主都是不领朝廷俸禄,都是靠着税收度日,每年交完了朝廷规定的税收后,剩下的银两真不够用的,下官之前犯了错又被罚了俸禄,若是不用这一万两银子,不说一家老小都要挨饿,就是城里很多用银子的地方……下官也是没办法。”
陆安郎见苏戈说得真诚,也不知是不是真话,但之前他来过牧海城,那时的城主还姓崔,其姐是先皇时期的太后,那可是贪的一手好赃,不但年年上书说税收不上来的事情,还总是以受灾为由骗取朝廷的灾银,那时的城主确实没苏戈这么可怜。
但自他被拿后,苏戈新任城主,这些年也没说年景不好,税收也都按时上交,没准还真如他所说这般困顿了,那么贪这一万两银子或许真是因他说的这些原因。
但不管怎样,他贪了这一万两银子,就没有向朝廷上书这边药丸一事,不管是何原因,对朝廷造成的损失和对百姓造成的不便都已经造成了,陆安郎道:“这件事儿也不是本侯能治的罪,本侯将上奏皇上,到时会替苏城主美言几名,但皇上如何判,就不是本侯能够左右的,毕竟苏城主之前做过的事情已让皇上很是不悦了。”
苏戈听陆安郎说会替他美言几句,便放下大半的心,虽然他说皇上如何判,不是他能左右的,但苏戈却很明白,皇上还是很听英武侯夫妻的话,只要是他们真心替他求情,皇上定不会责罚的太厉害,这也是他自打陆安郎和江采月来牧海城后就那么殷勤的原因,只要把这二位侍候好了,就是东窗事发,念在他也算劳苦功高的份上,他们只要替他说一句好话,皇上罚的也不会太重,最多这个穷城主他不做了,安心回家种田去。
陆安郎让人贴出公告,义诊还有最后三天,还有谁有病没赶过来的就快些过来,三天后他们就要离开牧海城。
第2680章 对媳妇的话要言听计从
知道消息的人在最后三天匆匆赶来,之前的大病都来看的差不多,就是这三天除了突发的急症,就是一些不严重的小病,几乎都没怎么用得上寒生,寒生便用大多时间写他对这次义诊期间遇到的病症的总结,其中也包括一些之前遇到的疑难杂症,写好之后打算让江采月帮他瞧瞧,若是没有毛病,就多印几册送给同窗,这样也能让他们对一些病症有些更直观的理解。
江采月见他在闷头写东西,悄悄地站在他的身边看了一会儿,默默地拿出她之前写的一些总结放到寒生的桌边,寒生才注意到江采月已经在旁边看了许久。
起身给江采月作了个揖,“老师!”
江采月对他点了下头,“这是我之前的一些总结,你不妨看看,只是上面的一些病症并非常见,又太过深奥,以你们的阅历未必遇得上,我便没有教给你们,你看看也许或有所得。”
寒生向江采月道谢,坐下后拿过江采月给的册子便看了起来,完全是不受外物打扰。江采月瞧着这孩子学习的劲头了太足了,在百草堂时虽说也聪明好学,但有时候也难免调皮捣蛋,可自从出了金池城,江采月对他的信任,以及交给他的任务,让他自觉肩上的胆子重了,这一路走来,孩子越发的沉稳了,平日里除了帮着别人答疑解惑,更多的时候都是在专研,可见压力让孩子迅速地成长起来,这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啊。
陆安郎带着宝儿他们在维持秩序,一扭头就看到江采月站在寒生不远处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初他们还在大溪村时,江采月学起医术时也是这个劲头,在众多学生中最像江采月的就是这个寒生了,甚至有时陆安郎都觉得寒生这是要入魔了,比当初的江采月学的更入神,哪怕是再嘈杂的环境他都能做到不受外物所扰。
走到江采月身边,陆安郎道:“寒生可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若是妮儿再大几岁,都想招他做女婿了。”
“这话你可别当着孩子的面前说,免得伤了孩子们的心。”
江采月斜了他一眼,虽说她看寒生也喜爱,但选女婿这种事情,她还是赞成让孩子自己去选,而这样的话她也不想说出口,万一一边当真了,一边却没放心上,将来没准就要好事不成反倒结了仇。
“你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再说寒生比我们妮儿大了八岁,年纪差的太大,也不相配啊。”
“其实年纪大些也没什么不好,年纪大了知道疼人,若是将来妮儿就看上寒生,寒生也和妮儿看对眼了,你们不许破坏。”
陆安郎哭笑不得,他本就看好寒生,不说撮合就不错了,哪里还会破坏?
若是寒生能和哪个闺女结成夫妻,他不但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给闺女的嫁妆也不会少了,但江采月说不让掺和他也不敢掺和,闺女的婚事固然重要,对媳妇的话更是要言听计从。
第2681章 你要拐走我弟弟吗?
宝儿这些孩子最近还是早起读书,白天跟着维持义诊的秩序,傍晚再跟着陆安郎学骑射,每天忙碌地成长着。
虽然十月初的天气已经不算热了,可孩子们整天在外面风吹日晒脸色却越来越黑,偏偏一个个都自认是男子汉,江采月要给他们涂香脂他们也不肯,看样子只能等回到金池城后再慢慢地养着了。
但瞧着他们这群皮小子,想要养白还真不容易,好在有薛太傅跟着,这群皮小子没把规矩给忘了,不然等一年回到金池城,估计野得能上天了。
江采月原本还因薛太傅跟来处处受限制抱怨过,此时却觉得有个能管得住这些孩子的人跟着,真是省了她不少事呢。
因这些孩子一直跟着维持秩序,又帮着调派人手帮助这些病人,最近这段时间总过来看热闹的人都认得他们了,只当这些孩子也是百草堂的学生,但因为年纪小,不能坐诊,才让他们在旁边忙碌,有人就打趣道:“小子,瞧人家都坐在棚子里风吹不着、日晒不着、雨淋不着的,再看你们,都一样是孩子,你们比他们还小许多,整日受这么大罪,你们爹娘知道了不心疼吗?”
宝儿歪着头看着那人,“我爹说男子汉不能怕吃苦,出门历练比在学堂死读书好,你不懂就别乱说话。”
“呵呵,那是你爹娘不疼你们,才会送你们出来吃苦,换了是我儿子,我可舍不得,瞧这一个个晒的比那些乡下孩子还黑,谁家爹娘能舍得?看看你们,再看看那边棚子里坐着的那俩小姑娘,能比吗?”
宝儿回头看了眼棚子里正跟着薛太傅读书的大妮二妮,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就好看,确实是比自己晒得黑黢黢的好看,可他不会觉得爹娘会因为他黑就不喜欢他了,反而会因他能吃苦有担当而为他自豪。
宝儿朝那人哼了声,“你家是住在海边儿吗?”
“住在海边儿?我家不住海边,就住在城里。”
“呵呵,不住在海边管得倒是宽!”
说完宝儿背着小手转手走人,一副懒得理人的模样,百里雄自然是紧紧跟在宝儿身后,其余几人也看了那人几眼,百里钰更是对那人吐了吐舌头,“管得真宽!”
说实话,从前这几个孩子在宫里时,本身爹娘的模样也都是出挑的,生的就比旁人俊,吃得又好,养的也好,一个个都白净的像年画上的娃娃似的,但这段时间在外面跑来跑去,比百草堂的那些小大夫们晒的还黑,但到底是五官底子还在,虽然黑,可瞧着也俊,只是俊的冒着黑光,看起来气质都若了几分。
但百里钰这样做个鬼脸就说不出来的可爱,让原本只想打趣他们的人从心里往外喜爱,“嘿嘿,叔看你长得怪可爱的,要不别在这儿吃苦了,跟叔回家,叔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好不好?”
百里钰看男人的眼神都不对了,百里恪更是挡到百里钰前面,对男人质问道:“你是想要拐走我弟弟吗?”
第2682章 嘴贱的下场
“呃?”男人只是想打趣孩子们,还真没想过被人当成拐子,闻言怔了下,百里恪大喊:“表哥,十哥,有人要拐带十二弟。”
百里雄和宝儿走出一段,听百里恪大喊,立即回头对那人怒目而视,而随着百里恪这声大喊,看的那人突然头上就见了汗,尴尬地道:“这孩子怎么乱说话?我可没有要拐他。”
说着,便慢慢地往后退,宝儿几步过来,“早说你管东管西就不像好人,原来是要拐带我表弟?哼,先吃我一拳!”
一拳打在那人肚子上,原本见宝儿就是个孩子,男人并没觉得他这一拳会打得多重,可当拳头挨上肉,男人却意外地被这一拳打的弯着身子起不来,谁能告诉他,这个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小男孩,拳头打人怎么这么疼?他的肚肠怕是被打穿了吧?
宝儿打完人还想再冲上去补一拳,拳高高举起还未落下就听到陆安郎的断喝:“住手!”
宝儿不情不愿地收起拳头,却还是气哼哼地看着男人,“爹,他要拐带小十二。”
陆安郎立即怒目望去,神色与宝儿一般无二,男人疼的脸色都变白了,可听宝儿喊陆安郎爹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嘴贱惹来麻烦了,他这些日子总来这边看热闹,哪会不知道这位就是英武侯?想不到他占便宜占到英武侯儿子的身上,这打是白挨了,甚至若是追究起来,他怕是要吃官司,真背上一个拐带孩童的罪名可是要下大狱的,
男人忍着痛道:“侯爷,草民……就是嘴贱,并非要拐带令公子。”
陆安郎‘哼’了声,见旁边的人也给男人证实,可见他真不是想要拐带孩子,但自家儿子打了人却是事实,瞧他伤的还不轻,若不及时救治过后再伤及性命。
陆安郎道:“来人,把他扶到那边去。”
陆安郎指着的地方就是何大人那里,这人的伤在内里,怕那些孩子看不准,还是让何大人给瞧瞧的好。
可话听在男人耳中却好像刀架在脖子上,他朝陆安郎指的那边看去,那边虽然也搭着棚子,但每日来看病的人并不多,最重要的是他这几日总过来围观,看的很清楚,只要到那里的就几乎没有自己进去的,就是走进去最后也是被抬出来,那里可是要动刀子的,每天都弄得血淋淋的,他不过是伤了肚子,把他抬过去要做什么?不会是侯爷公报私仇,想让人给他开膛破肚吧?
男人也忘了肚痛难忍挣扎着不肯过去,陆安郎道:“你别乱动,再把肠子给扭断了。”
男人吓的不敢动了,可这话细一琢磨,又好像是侯爷在威胁他再乱动就把肠子弄断?男人哭丧着脸道:“侯爷,小的嘴贱,真是逗着小公子们玩儿,小的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若小的死了,他们都得饿死。”
陆安郎眉头不悦地拧起来,“你说的要拐带孩子这件事儿过后再和你算,如今你受了伤若不去医治死了怎么办?别废话,他不过去,你们把他扛过去。”
第2683章 世子揍的人
男人被扛起时还在大喊,都喊的破音儿了,一直被扛到何大人所在的棚子外面被闻声过来的江采月拦住,“你们这是在在做什么?”
扛着男人的侍卫道:“这人要拐带贤王,被康王阻拦,世子一气之下打了他一拳,侯爷怕他伤势过重,让抬过去给何大人瞧瞧。”
“哟,想要拐带贤王?这人胆子真是够大的!”
江采月上下打量这人几眼,见他在听了侍卫的回禀后原本惨白的脸色瞬间灰败了,之前还大喊大叫,此时已经没了声儿,虽然不了解内情,但知道宝儿为了给百里钰出气,打人肯定打得极重,没准怕是要有内伤了,虽然人不是好人,但治病救人也不能敷衍了,最多治好了再揍一顿,江采月吩咐道:“那你们抬他进去给何大人看时,别忘了同何大人也说一声他是被谁揍的。”
侍卫答应着,把男人抬进何大人的棚子里,一进来看到旁边放着几张染了血还没来得及刷洗的席子,男人两眼一翻,人就晕了过去。
正坐在棚子里面喝茶的何大人道:“这人生的什么病?怎么还抬进来的?”
侍卫又将之前与江采月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回何大人,这人要拐带贤王,被康王阻拦,世子一气之下打了他一拳,侯爷怕他伤势过重,让抬过去给何大人瞧瞧。”
说完又加了一句:“侯夫人说,让小的同何大人说一声他是被谁揍的,许是让何大人给他看伤时……”
看伤时怎样?江采月没说,侍卫也不好胡乱揣摩,听的何大人一头雾水。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对于他来说都是病人,至于他是否犯了什么重罪,那也是由朝廷的律法来制裁,英武侯夫人那么明智的一个人会是想让他为难吗?
可若不是,让侍卫同他说这话又是何意?
何大人让侍卫先出去,之后坐回原来的地方,一边喝茶一边为难,琢磨着江采月的意思,怎么想都像是让他给这人治病时不要太尽心尽力。
不过,拐带贤王?胆子可真够大的,谁不知贤王是当今皇上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平日就养在帝后身边,说是弟弟,可也算是当成儿子一样养大,若轻易就放过这拐子,皇上脸上无光啊。
于是何大人走到男人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拍了几下才把人拍醒,何大人松口气,若是再不醒,他还以为人被打死了呢。
既然醒了,他还是先问一问吧,“你真要拐带贤王?”
男人一听眼泪先下来了,“这位老大人,小的冤枉啊,不过是见那些孩子长得可爱,便打趣了几句,谁想就被他们当真了。大人且想,外面那么多人,就是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拐带朝廷派来的特使啊。”
何大人闻言脸色好看了些,他也相信男人的话了,既然他说的有道理,何大人冷嗖嗖地道:“活该,好好地活着多好,咋就这么想不开?”
男人唯唯喏喏地不敢说话,只看着何大人的脸色,见他像是真信了,这才松口气,想要从床上下来离开,被何大人拦住,“你受了伤要去哪儿?”
第2684章 你这是挨了几拳?
男人讪讪地道:“小的嘴贱惹的打,可不敢劳烦大人给诊治。”
“躺回去!老夫为医四十多年,在宫中任职也有近三十年,你还怕老夫趁你病、要你命不成?”
男人见何大人一脸正气,也不像是把他安抚住就要命的,而他的肚子也是真疼的厉害,便乖乖地躺回床上。
何大人过来问道:“哪里挨打了?”
男人指了指肚子,何大人将手放在上面轻轻按压,男人疼的嗷嗷直叫,何大人又换了几个地方按,男人又嗷嗷地叫,何大人再换地方按,男人再嗷嗷叫,何大人皱眉道:“世子打了你几拳?”
男人愣了下,迟疑道:“一拳……”
何大人举起自己的拳头,男人吓的脸色大变,却见何大人将拳头放在男人的肚子上,“我的拳头比世子的拳头大吧?”
男人茫然地点头,何大人冷笑,“我这么大的拳头,一拳下去也不可能把你整个肚子都打碎了,你到底是真疼还是假疼?”
男人不敢与何大人对视,眼神飘乎地道:“刚挨打时疼,这时也不是很疼了……”
何大人怒视,却还是忍着怒火在他的肚子上按了几下,毕竟宝儿的力气他见识过,一拳真打出内伤,不治怕会过后再发作了,但还是警告道:“疼就说疼,不疼不许乱叫。”
男人慌乱地点头,何大人按了几下他都摇头,当何大人按在肚脐上方时,男人突然就大叫一声,“疼疼疼。”
何大人瞧着他头上都见了汗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便细细地给他诊治起来。
当男人捂着肚子从诊棚出来时,刚好与江采月走个对面,江采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两眼,男人脸上一红,“见过夫人!”
他认得江采月,一想到他之前奚落的那个小黑孩子就是英武侯府上的世子,心里不免惭愧。
他竟认为那些个晒得黑黑的孩子是穷人家的孩子,有钱人家哪舍得让自家孩子出来受那若,可事实却是,那些孩子中除了王爷就是世子,就是那些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恐怕出身也不简单。
人家侯爷和夫人是为了锻炼孩子们,他竟不知死活地去占便宜。只是瞧着那些孩子这几日对待病人时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就知道人家英武侯夫妻会教孩子啊。
此时被江采月一看,整个脸都烧了起来,脸呢?都丢尽了。
“行了,你也不必惭愧,往后出门在外管着点嘴,这次是遇到小孩子,单纯善良,若是遇到大人,嘴贱的下场别是把命给丢了。”
江采月之前也问清楚了,这人确实不是真想拐带孩子,就是想要点点孩子们的便宜,倒也不是个坏人,挨了宝儿这一拳,虽不无辜,却也有些冤。可别人占便宜都占到自家孩子身上,江采月原本就不是什么气量大的人,不损他几句难免意难平。
男人却不觉得江采月这话有什么毛病,还觉得江采月这是对他的谆谆教诲,连声道着谢,直到江采月的身影消失在门前,他才恍恍惚惚的忘了要离去,只觉得这世上怎么有这么美好的人呢?
第2685章 世子打死人了
因为是最后三天义诊,开始不大知情时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可消息传开后,第二天的人就多了起来,最后一天来的病人更是与之前病人最多时相比也差不了多少,江采月和寒生也加入到诊病之中,一直忙到天黑下来才算是把最后一个病人送走,大家都松了口气,忙了二十多天,终于可以歇一歇,孩子们其实都有些累了,若不是江采月和戚南琴换着花样给他们弄好吃的,估计都坚持不下来。
何大人原本还想做一下总结,对这些日子的忙碌分享一下心得,结果还没等他与江采月沟通,江采月便让孩子们都回城主府的住处歇着了,饭菜都是让人送过去。
孩子们欢呼着跑了,生怕晚一步就要被何大人给拦下。陆安郎轻笑,“你让孩子们都散了,何大人会生气的。”
江采月也笑,“不让孩子们散了,难道还要听他讲上一两个时辰?孩子们已经累坏了,早些歇着,明日还要赶路呢。”
何大人走过来,唠叨道:“夫人啊,你怎么就让他们这样散了?这些日子诊病可是遇到不少问题,总是要说一下。”
“何大人,我也是看孩子们太累了,再者最近看病孩子们也没犯什么错,该总结的之前也说过很多次,他们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优秀孩子,没必要一件事说起来没完,哪个差些的,过后单独让他们与何大人一辆车,何大人路上再有针对地说一说就是了。”
何大人被江采月说的也没了脾气,他就是担心孩子们太过毛糙,若是不反复说,就怕他们不认真,可江采月说的也没错,孩子们都是优秀的孩子,这一路走来很多地方让他都自叹弗如,也确实没有一遍一遍说个没完的必要。
只是他还是觉得孩子们定性不够,若不多盯着就心里不安稳。
可孩子们都已经散了,他也心疼孩子们这段时间的劳累,那就这样吧,大不了明日启程,他就让那几个有些小问题的孩子和他坐一辆车,路上再多教一教。
正说着,就听有人来报,“侯爷,夫人,大事不好,城主府门外来了几个人抬着尸首,说人是被世子打死的,他们来讨公道。”
“世子打死人了?”江采月和陆安郎面面相觑,宝儿一直在这边帮忙,也没出去惹祸,怎么就把人打死了?若说宝儿打过的人,那就只有那日讨百里钰便宜不成,被宝儿打了一拳之人,可后来那人的伤是何大人给看的,宝儿打人时并没有出全力,也不可能真把人打死,就是受了点伤,何大人也给开了药,只要喝上两天就没什么事儿了。
见江采月和陆安郎看向自己,何大人道:“先出去看看吧,还不定是那人。”
三人刚进到府里不远,很快就到了府门前,果然看到外面围了不少人,一个个都穿白挂孝,尤其最前面围着一块抬着尸体的床板边上跪着一个女人和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昏黄的灯笼映照下竟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第2686章 被咬了两口
城主府的护卫们站在门前,赶人也不是,不赶也不是,看到江采月和陆安郎出来忙过来禀报,“侯爷,夫人,死者就是前日被世子打了一拳之人,说是回家后喝了两天药,原本还好好的,今日午后喝完药突然就不对了,捂着肚子在地上滚了不到一刻钟人就没了。”
陆安郎让江采月在这边等着,迈步朝那些人走去,刚走到近前,原本在地上跪着的女人突然抬起头,用着怨毒的目光看着陆安郎,“你就是英武侯?”
虽然陆安郎不大相信男人的死因会是被宝儿打出来的,但真相未明之前,陆安郎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也不想让人认为英武侯府以权压人,草菅人命,于是对女人点头,“正是!”
女人猛地就站了起来朝陆安郎扑过来,嘴里大叫着,“你们纵子行凶,打死我男人,我要给我男人报仇。”
陆安郎向旁边侧了下身子,女人扑了个空,却不想蹲着的两个孩子也扑过来一边一个抱住陆安郎的腿,陆安郎怕伤了他们不敢将他们甩开,结果就被他们在腿上咬了两口。
陆安郎吃痛,但还是忍着没把人踹出去,而女人扑空之后又回转身子,手里也多了把刀,对着陆安郎就刺。
同来的人都吓到了,没想到这女人竟是打着要刺杀英武侯的主意,早知道他们也不会相信女人的话,为了一点赔偿来这一趟了。
万一这女人真刺杀了英武侯,他们会不会被当成同伙?
说时迟、那时快,陆安郎正在犹豫要不要为了自保先把那两个抱着腿的孩子甩开,江采月已经快速给身过来,在女人的身上一点,女人便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手里的刀子也掉在了地上。
江采月脸上如罩了一层寒霜,蹲到女人身旁,“你不先把事情真相弄清楚就举刀子杀人,不怕杀错了人?”
女人虽然身子麻软,却也不是完全不能动,扭头看着江采月,眼神里都是仇恨,“事情的真相?我男人就是前日在这里被你们家的孩子打了一拳,回去后喝的也是你们给开的药,虽说他言语不当,冒犯了贵人,可罪不至死吧?你们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何大人上前几步,“这位妇人,你男人当时的伤是我给治的,药也是我给开的,我敢拿我行医四十多年的声誉保证,你男人的伤并不重,就是不喝药过几天也会好。”
“那他为何就死了?”女人厉声质问,声音里都是绝望和不甘。
何大人想了下,走向床板抬来的尸体,而此时那两个抱着陆安郎大腿的孩子见娘被人轻轻一点就瘫在地上,刚刚失去了爹的他们生怕娘也要离开他们,吓的松开陆安郎,哇哇地哭着就跑了过来,拼着力气要把娘扶起来。
江采月原本见他们不分皂白抱住陆安郎就咬,若不是她当时过来的快,陆安郎又不忍将他们弄伤,恐怕就真要挨女人的刀了,心里对他们也有气。
第2687章 他们是仇人!
江采月虽对孩子和女人都有怨言,但想到这两个孩子刚死了爹,此时看着也可怜,轻声道:“你们别哭,你们的娘没有事儿,只是想和她好好地说话,待会儿她就会好了。”
两个孩子闻言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看江采月,虽然他们不觉得江采月像坏人,可她的儿子打死了他们的爹,他们是仇人!
江采月叹了声,见何大人和陆安郎已经过去看男人的伤势,便也走了过去,因之前他们母子三人的动作太快而没来得及反应的侍卫此时都惊出一身汗,万一被他们把英武侯给刺杀了,他们万死难辞其罪啊。
见英武侯夫妻没想着先发落他们,这些侍卫自然也不敢胡乱做主,只是站在一旁盯着他们,防着他们再对英武侯夫妻下手。
江采月走到尸体旁时,那些跟着那母子三人过来的人都吓的半死,但已经被侍卫控制住的他们想跑都没可能,便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直言他们是听女人说等英武侯赔了银子,每人给他们五两才来的。
江采月看了一眼道:“你们先起来吧,事情与你们无关,我们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事情没查清之前不能让你们离开,有些事情还要你们作证。”
听江采月说与他们无关,这些人都松了口气,至于说暂时不能让他们离开,他们心里也都有数,毕竟谁也没想到那女人竟行刺英武侯,还好英武侯没事儿,不然他们这些人就不是作证了。
何大人已经动手将男人的上衣解开,让人拿了灯笼过来,在灯笼的照映下,男人的肚皮上没有看到任何伤痕,可见宝儿当时打的一拳并不重。
但很显然,男人的肚皮上看不到伤痕,可不知他死前经历了什么,肚子上很明显可以看到一个个鼓包,明显是里面的肠子都打结了。
若是被一拳打断肠子而死,男人绝不会是这样的死相。
江采月又走回女人身旁,“我且问你,在他发作之前两日,可有什么不适?”
女人此时被治住了,看两个儿子哭的可怜,也有些后悔冲动之下就来报仇,其实她也心知未必杀得了英武侯,不过就是想将事情闹大,让人来给评评理。
只是没想到来的晚了,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没吸引过来人。
被江采月一问,女人回想了一下,摇头,“没有,之前都好好的,只有前日刚回来时说肚子有些疼,谁想隔了一日才发作了。”
江采月道:“有些内伤隔几日发作的也不是没有,但我刚刚看了你男人的肚子,外伤可以说看不到,但肠子死前可能就已经打结了,这种情况看着可不像是被打出来的。事关人命,之前你男人又是挨过我儿子的打,这件事也不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若是肯信我一句,我可以给你男人肚子打开验尸,若肠子没有被打断,他的死因就不是被打,你愿意吗?”
女人惊道:“不,他都死了,还要遭受被人开膛破肚不成,我不愿意!”
第2688章 就是故意的
江采月道:“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我瞧着你男人的死状倒有些像是中毒,我也可以替他验验是否中毒,但验过的结果你能信得过吗?”
女人犹豫,验毒的人是江采月他们,若是他们在尸体上做手脚,验出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中毒,到时她男人不就是白死了?
江采月见她犹豫,便又提出另一套方案,“若你怕我们在尸体上动手脚,如今尸体就在那里,你也看到了,不如就先摆在那里,你自己去找人来验如何?”
女人想了想,点头,“可以,不过我要在这里盯着尸体,防着你们在我男人的尸体上面下毒。”
江采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回头对陆安郎道:“她要自己找人来验毒,这里暂时没我们什么事儿了,先回去歇着吧,待她验明之后我们再过来也不迟。”
何大人听了心说,英武侯夫人这心也太大了,这是人命啊,人家媳妇怕他们动手脚,他们就不怕别人也动手脚?
可见陆安郎已经走过去与江采月一起走了,何大人只能吩咐门外的侍卫好生盯着,别让人趁他们不在对尸体下手。
侍卫们答应着,目送几人回了城主府。
女人便央着同来的人去帮她请人,请的是牧海城里出名的大夫,只是这段时间因义诊,已经好些日子没出诊了。
同来的人埋怨女人坑了他们,可这事儿既然摊上了也不能说不管,这里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去跑腿?只能好好表现,或许英武侯夫妻才不会真和他们计较。
不过刚刚他们也瞧着男人的肚子了,还真不像是肠子被打烂的,何况之前他们就觉得奇怪,好好的前两天都没事儿,就是肠子被打烂了死人,也不会突然发作了立马就死,死得倒干脆,只是谁也不好把猜测说出来,尤其是之前就知道他被英武侯府的世子给打了一拳,便先入为主地认为人就是被打坏了肠子死的。
可如今见着英武侯夫妻,英武侯被咬了都没对两个孩子下手,他们再仔细想想,世子才多大的人,怎么就能一拳把一个成年男人给打死了?
看他的肚子,还真像是被毒死的。
虽然大家嘴上没说,心里却都在怀疑男人之死是否与女人有关,抬着尸体来找英武侯夫妻讨说法,或许也是一场阴谋呢。
去大夫的人心不甘情不愿,不免就把女人想成了恶毒妇人,而对男人之死也有了些怀疑的女人,还浑身麻软地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江采月忘了把她的穴道解开,还是就想罚她不明真相就来胡言乱语。
大多数人在见过江采月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后都觉得她只是忘了,也只有了解她性格的人才会明白江采月就是故意的。
陆安郎道:“你不把她的穴道解开,在地上趴两个时辰还不得受了寒?”
江采月不以为然地道:“她不问青红皂白就带人来闹时怎么就没想过别人?看你腿上被咬的伤,若是再用些力气怕是要被咬下两块肉了,给她点教训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