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改变态度
不过在锁定了那辆车的车主和位置等基本信息后,一方面办案人员开始通过机动车预留的联系方式联系车主,一方面交通队的领导则暗中给种纬打了一个电话,把这件事情向种纬进行了汇报。
为什么要暗中给种纬汇报?因为那辆车登记的车主不是别人,正是登记在代理市长张子明的外甥女婿名下的一辆车。而这位张市长外甥女婿在天海还是有些名气的,这些年仗着张子明的名头没少在天海做生意捞钱。好在这个人平时表现得倒还算不错,一般就是合法的做生意,暗中被照顾是肯定的,但好歹没弄出什么抢男霸女的勾当来,方方面面对他的口碑还算可以。
交通队的领导给种纬打电话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这件事涉及了领导的亲戚,多一句嘴总比装傻要强一些。万一后来出事后领导关注到了这个事儿,当初没把这个事情往上报就是个错儿。至于领导会不会在这个事情上动手脚,会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可就不归他管喽!总之,这是位挺会当官挺会来事儿的领导。
要按以前,种纬即便接到了这个电话也会让下面的人先把事情办完再说,但现在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做些事情,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改变了自己的作法。他先是赞许了那名交通队的领导几句,然后直接打电话给张子明的秘书杨明。
往常,种纬从来不会直接给杨明他们打电话,有什么事情都是王春生出面解决的。如今王春生不在了,种纬又想借着这个机会做点事,自然就要学会和这些人打交道了。
电话接通,种纬用最简单的时间跟杨明提了提这件事,末了还忍着内心的不适感,厚颜无耻的对杨明说道:“你说张市长这个外甥女婿也真是,借车也不看看对方是谁?这下好了,借出麻烦来了吧?回头一个处理不好,再给张市长惹麻烦……”
没办法,种纬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面已经恶心得不行了,可他还得装出来一副语气轻松,见多识广的样子。好在杨明那边是真的见多识广,听到种纬这么说之后马上意会道:“确实啊!低下这些年轻人干事就是没经验,回头种局长关照底下人,让他们该怎么干怎么干,不用考虑张市长的关系。哪怕当时开车的就是张市长的外甥女婿,该处理的也别犹豫。”
“好,一定一定。”听到了杨明的这番话,种纬就明白杨明的态度了。至于张市长的态度,不用问了,杨明的态度就是张市长的态度。哪怕将来出了麻烦,也可以由杨明以一己之力担下来,不会影响到张市长的仕途和未来。
秘书嘛!不就是替领导干这个的?不然的话,为什么领导升迁之后,走到哪儿也习惯带着自己的秘书呢?一个能体会领导意图,不声不想就替领导把事情办了,关键时候还能站出来替领导扛雷的好秘书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挂断杨明的电话,种纬又把电话给交通队的领导回拨了过去。此时,杨明的意思又变成了种纬嘴里的另一套话:“听说那个车不是车主本人开的,是借出去的。你去处理一下吧,别给领导找麻烦就行,杨秘书知道这个事儿。”
简简单单一句话,既点明了这件事情的处理办法,同时也把责任推了出去,另外还把这件事上面已经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对方。对方作为如此上路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明白,明白!”听到种纬这样回复自己,这位交通队的领导暗喜不以。因为这句话证明这位新任的交管局长并不是之前听说的油盐不进的生瓜蛋子,看这意思还是很懂得为官之道的,很好沟通啊!借着这起交通事故的机会,自己算是搭上了这位年轻局长的关系,甚至通过这位年轻的交管局长又搭上了张子明市长的路子,看来自己今后的发展前景和机会还是很多很大的啊!
有了上面的“意思”,这起交通肇事案的处理就变得“顺畅”了起来。当车主开着已经被撞损的车,载着“肇事者”来到交通队投案自首的时候,整起案子的处理也就变得容易和高效了起来。负责处理这起交通事故的人事先得到了直属领导的关照,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这起事故。至于这起交通肇事案件的真相,还有那位交通事故的死者的冤情,自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处理过去了。反正最后的抚恤给到位了,“肇事者”自然也就取得了家属的原谅,这桩案子就这么顺利的解决了。
乍一看起来,似乎在这桩案件中谁都没吃亏。该赔的反正赔了,该处理的处理了,家属也没有什么意见,失去亲人的痛苦过一阵子也就会过去了。那么这桩案子面前谁吃了亏呢?或者说什么受损了呢?吃了亏的当然是死者,他死的不明不白。受损的是国家执法机关的形象,而法律,则被亵渎了。
当然,这桩案子还有一群的得利者:真正肇事的逃脱了法律的审判,为自己免去了牢狱之灾,自然算是得到了最大的利;李代桃僵者受点不轻不重的刑罚处置,但却得利甚多;营私舞弊者或者得到了具体的利益,或者搭上了自己梦寐以求关系和路子,也算是赢家。
至于种纬,他也得了利。他搭上了张子明外甥女婿这条线,算是和张子明杨明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同时借着这个机会,他也算是挤进了张子明所置身的那个权贵圈子。虽然他现在的地位还很低,仅仅算是个外围人士,但已经见到了曙光。
至于这起案件,他已经把真相记录了下来。早晚等到云开雾散的那一天,他会把真相公布出来,让天下都知道。但种纬写下这件事的时候他也依然犹豫,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等到那一天,不知道那个无人怀念的死者,是不是还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公道。
由于帮助张子明的外甥女婿解决了一个麻烦,这个平安过关的家伙显然很清楚这里面的道道。等事情一结束,他就约了直接办理这桩案子的交警和交警队的领导。至于种纬这边,则是直接得到了杨明的通知,大家一起去港湾俱乐部开心一下。
种纬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需要挤进张子明他们的这个圈子。而港湾俱乐部,恰恰就是容纳这个圈子的平台,也许在那里种纬可以了解到更多的情况和消息。而且种纬记得自己好像还是港湾俱乐部的vip客户,只不过当初告诉自己这个消息的杨欣如今已经化为了飞灰。
再次来到港湾俱乐部,种纬显得很放得开,平常根本不沾酒的他这次也喝了不少的酒,甚至借着酒劲也和身边陪酒的女子时不时的动动手脚,耳鬓厮磨一下什么的。搞得在场的人都觉得他这个年轻的交管局长再正常不过,和他们确实是一条路上的人。
借着吹牛的机会,种纬直接开口表示今晚的饭局免单了,因为他是港湾俱乐部的vip,可以完全免费的。听到今晚可以白吃白喝白玩,一起来的人都兴奋得很,那是敞开了吃喝玩乐,搞得是乌烟瘴气。
可等到众人搞到晚上十二点都过了,准备结账离开的时候,港湾俱乐部的人却过来通知众人,说是没查到种纬是vip的记录,也就是说今晚的饭局是没法免单的。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不免都尴尬了起来,连组织这次饭局的那位也窘得可以。他之所以把众人拉到这个地方来出上一次血,实际上也是想维护他和张子明的面子的。但来港湾俱乐部这里消费自然是有面子了,但票子的损失却也是巨大的,所以来之前他早就打好了预算的。
可后来种纬闹了这么一出vip的事情,众人就彻底的放开了。如今种纬的vip被宣布无效,那岂不是还需要他来埋单?可这远远超出他预算的价格,怎么不让他肉疼?
看到这位痛苦肉疼的模样,还没离开的杨明赶紧过来打圆场,准备让张子明的外甥女婿把钱先给了,将来有什么不方便的他再想办法。杨明自然不能埋怨种纬,毕竟种纬的实力和能力在那摆着,谁也不敢肯定将来种纬会做到什么地步,这一点张子明可是明确提醒过他的。
可想归想,银子不方便谁也没办法呐。那个年代还没支付宝之类的支付手段,信用卡透支的额度连账单的零头都抵不上。杨明倒是想利用他市长秘书的身份签个单,但港湾俱乐部这时候背景惊人的一面就体现出来了。工作人员虽然嘴上客客气气的,但根本不买杨明这个市长秘书的帐。偏偏杨明还不敢翻脸,只能跟着张子明外甥女婿一起低声下气的求对方网开一面。
看到这一幕,种纬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来港湾俱乐部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赴个约这么简单,他是带着目的和想法来的。既然这里是那些利益团体利益交换的平台,种纬从这里揭开那个团体面目的机会才更大一些。
第五十章 肖妍出现
“怎么的?不认账啊?当初可是肖妍通过樱子告诉我,我是这儿的vip的。怎么的?后来我工作忙没顾上来,这事儿就不认了是吗?或者说樱子死了,你们也可以借机不承认了是吗?得,我直接给肖妍打电话!”种纬以酒遮脸,开始胡搅蛮缠了起来。
不过别看他酒喝得不少,确实也有些醉了,但他仗着自己超出常人的自控能力,在头晕眼花之际,依然能用头脑中的一丝清明观察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种纬发现就在他以酒遮脸在闹事的时候,有两个穿着黑衣服的服务人员缓缓从远处踱了过来。从表面上看起来他们和寻常的工作人员没什么两样似的,但从他们轻灵的脚步和略带戒备的神态上种纬就可以分辨出来,这绝对是两个受过专业训练,非常不好对付的角色。
只不过这两个家伙显然也非常的注意,始终把自己隐藏在花丛树木的阴影里,寻常人不注意的话,根本不会发觉他们的存在。这两个人只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围观着,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估计情况恶化的时候他们才会出手,寻常情况他们只会作壁上观。
种纬一边甩着废话,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肖妍的电话。电话也就响了那么四五声的功夫,还是被人接起来了。
“喂?阿纬哥吗?怎么这么晚了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莫非是对那个黄脸婆腻了,这才想起我了?”肖妍在电话那头用一种嗲嗲的声音对种纬道。
听到这种刻意包装出来的娇滴滴的声音,习惯了直来直去的种纬心里面更恶心了。可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他恶心的时候,他只能继续装出一副喝醉了的样子,大着舌头对电话那头的肖妍道:“妍妹,你还认不认你这个哥?当初你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当然认啊!你救过我,我也喜欢过你。就算后来咱们没缘份在一起,我还恨过你,可我还不至于不认你吧?不过,阿纬哥啊!我记得你很少喝酒啊!怎么今天喝成这样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吧?还有,我说过什么话不算数了?”肖妍继续用嗲嗲的对种纬说道。这阵子社会上净流行台北腔,肖妍拿捏着嗓子说话的感觉就是那个味道。
“你之前让樱子,也就是那个杨欣跟我说过,我是你们港湾俱乐部的vip,可今天我们到这儿来消费了,怎么结账的时候我这个vip就不算数了?”种纬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道:“你知道么,我跟这好几个朋友夸下了海口的,你们这一搞,让我好没面子!”
“啊?!你在我们俱乐部呢?在那个地方呢?你们等一下,我马上就过来。”肖妍在电话里问清了种纬他们所在的位置,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看到种纬真的给老板打通了电话,几名表面客气实际上有些生硬的服务员都挂上了笑脸。其中一名主管还吩咐人给种纬他们拿来了饮料,让他们稍稍休息一下,等老板过来处理完了事情再送众人出去。那两个不远不近的站着的家伙发觉后,和众人的距离又慢慢的远了些,显然比较放心这里了。
杨明则趁着这个功夫,带着一脸古怪的忧色凑到了种纬身边道:“种哥,行不行啊?我知道你跟那个肖妍认识,可那个杨欣人都没了,这事儿也都好几年了,vip那事儿谁知道他们还认不认? ”
看得出来,他一方面担心种纬在港湾俱乐部闹事,同时却又在憧憬着什么,似乎隐隐的有种兴奋的神情在里边。
“没事儿,不吃馒头争口气!”种纬摆出一副真的喝多了酒,肆意妄为的样子道:“再怎么我也救过她,就算后来我甩了她,她也不至于……”
“哥,你是我哥,咱说话声音低点,低点……”一听到种纬说话的声音蛮大,就跟要跟谁吵架似的,杨明赶紧过来拦着种纬,然后很自然的和种纬站到了一起。
说话的功夫,由远及近的一阵马蹄声响了起来,接着就看到一盏仿古灯笼由远及近的从花从绿树中“飘”了过来。如果不是这里人多,灯光也还算明亮,大家恐怕都会联想起《聊斋》里的某个恐怖镜头了。
骑马来的人正是肖妍。她跨骑着一匹白马,自己也穿着一身白色的晚礼服,看起来人马浑然一体,飘飘欲仙。把周遭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家伙们看得是目瞪口呆,一个个张着嘴流着口水,都有些发傻了。
别人都被肖妍的出场形象给打动了,唯独种纬不会被她打动。一是种纬始终保持着头脑的清醒,二是种纬自从见识过楚楚骑着马笑语嫣然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任何人也没法再打动他的心了。
更何况种纬敏感的察觉到,就算肖妍离几日近没用几分钟就可以赶到,难道她大半夜的还穿着如此复杂麻烦的晚礼服在等自己的电话吗?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接到自己的电话再妆扮上这一套东西是显然来不及的,除非肖妍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也早就知道自己就在港湾俱乐部就餐,才故意搞出这么一出戏。不过不管肖妍是怎么想的,但这也正好是他挤进港湾俱乐部这个社交圈子的机会。
想到这儿,种纬迎着肖妍往前走了几步,一边伸手抓住了肖妍的马缰,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带着些花痴相儿对肖妍道:“妍妹,你可来了。不过,你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种纬的动作有点快,再加上他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这一凑过来弄得肖妍的马都惊得往后踏了几步,昂起了头直打响鼻儿。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一众人都低低的发出了一声惊呼,很担心下一步肖妍的马惊了,然后把个如花似玉的肖妍从马上给扔下来。而在与此同时,种纬眼角的余光也发现那两个本来已经退出了一段距离的黑衣人在见到种纬的举动之后,突然又迅速的靠近了一些,很有一种眼看着就要扑过来动手的意思。
好在肖妍的骑术还算不错,她伸手勒住了缰绳,安抚和制止了白马的躁动。然后肖妍又向周遭的人淡然的挥了挥手道:“没事没事,不是外人。”
接着种纬就发现,那两个本来已经凑过来的黑衣人在听到了肖妍的话之后,便悄无声息的缓缓退了下去,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阿纬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肖妍没急于下马,而是高高在上的和种纬打了个招呼,娇笑着道。
“还好,还好。”种纬口齿不清的回答着,同时向肖妍伸出了一只手,准备扶肖妍下马。
肖妍显然没料到种纬会如此的热情,显然被种纬的举动给搞懵了。而且种纬发现肖妍在看到自己的手伸过去的时候,居然小心的往那两个黑衣人的方向扫了一眼,显然有些小小的顾虑,或者说是紧张的情绪在里边。
原来如此,那几个黑衣人不但是保护港湾俱乐部的,而且也是保护肖妍的,或者说是监视肖妍的。现在种纬彻底相信了王春生记录本里的猜测,肖妍果真是傍上了某个强力人物,成了人家养的金丝雀。表面上这个港湾俱乐部的产业是肖妍说了算,其实还是她背后的那个神秘的男人在说了算。
肖妍没让种纬久等,已经年纪见长她显然还是见过些世面的。因此她在马上嫣然一笑,便很自然的朝种纬伸出了手,借助种纬给她的扶助力量从马上跳了下来。下马后肖妍还很大方的向种纬道了谢,看起来没什么不自然的样子。
只有种纬知道,肖妍在握上他的手的瞬间,整个人在微微的发抖。种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这个秘密只有他和肖妍两个人知道。或许肖妍以为种纬真的醉了,都不知道种纬已经察觉了这一点吧?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肖妍很大方的承认了种纬是港湾俱乐部的vip,而且特别强调种纬是港湾俱乐部仅有的五名vip客户之一。有了她的证明,服务人员也就收起了手里的单子,还很客气的向众人道了歉,然后准备将种纬他们送出去。
杨明借着肖妍把众人送出去的当口,主动迎上来跟肖妍握了手,还很客气的自我介绍道:“鄙人杨明,是张子明市长的秘书,种纬的好哥们儿,这是我的名片,肖大美女今后多多关照一下吧。哎,对了,肖大美女能给我签个名合个影吗?我女儿可崇拜你了,又演电影又拍电视剧,还唱歌开公司,把我们这些蠢男人都给比下去了。”
杨明实在是太会说话了,明摆着想借着这个机会挤进港湾俱乐部这个社交圈子的核心,但却先把自己的女儿搬了出来,然后利用肖妍那个公开的演员和歌手的身份来拉近双方的关系。偏偏肖妍很在意自己那个公开的身份,或者她以为很多人都不知道她公开身份背后的那个身份,所以她很痛快的给杨明等人签了字,又合了影。
第五十一章 酒话真假
签完字合完影后,肖妍带着几个人将种纬等人送到了停车场。不过等到了停车场后,种纬的酒劲真的上来了,这回可不是装的。
平时种纬喝酒就极少,有时一年都赶不上一回。任凭种纬年轻身体好,但常年不接触酒精他的身体对酒这种东西的耐受力还是比较低的。这回为了演这出戏,他一晚上喝了不少的酒。这自然让他的演出像那么回事,可时间一长他也渐渐的受不了了。
再加上刚才为了演得像,他努力控制着精神演着戏,自然就用上了不少精力对抗酒劲儿。等现在事情一结束,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自然也就在精神上放松了。可这一放松酒劲对身体的影响也就上来了,只不过从就餐的地方出来到停车场的这一小段时间,他连走路都有些踉跄了。旁边的人不得不出手扶着他,想把他搀扶到车上去。
看到种纬这个样子,肖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话了:“要我说啊,阿纬哥还是别回去了。他都醉成这样儿了,又满身的香水味儿,他要是这样回去他家里那位还不跟他翻脸啊!”
“啊?!”听到肖妍的这个理论,包括杨明在内的众人都有点犯傻,这个理由太强大了吧?哦,半夜回去,醉醺醺的,身上带着香水味会闹家庭矛盾,那不回去不就是夜不归宿了么?那就不闹家庭矛盾了?再说了,难不成肖妍要留宿种纬?那,怎么不让众人都留下?众人可是都喝了不少酒啊?不能厚此薄彼吧?只是不知道种局长晚上在这儿留宿是不是也免单?那大家如果都留宿在港湾俱乐部的话……
还没等众人来得及想歪,肖妍就又发话了:“我看呀,你们几位也都别赶着回市里了。都这么晚了,你们回市里的话也要受到盘查,到家都不知道几点了。出俱乐部往东不远,有一家商务酒店,我觉得你们在那休息一晚上好了。等明天大家都醒了酒,然后再回市里也不迟啊。而且彼此还可以互相打打掩护,就说谈了一晚上业务……”
说到这儿,肖妍捂着小嘴嫣然一笑,把个一众人等弄了个没脾气。
听到肖妍的建议,众人倒是也觉得是那么个道理,只是种纬自己宿在港湾俱乐部是怎么回事?这个……好吧!种纬和这位肖妍美女打早就是认识的,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人家自己都不担心这方面的问题,咱们大伙还是别操心了。
别人纷纷登车准备离开,倒是杨明久经社交场合,虽然也一样喝了不少酒,但还是保持了良好的状态。他看到种纬现在这个样子,再看看肖妍留宿种纬的意思,也意识到了什么问题。
他有些不放心的扶着种纬,借着扶着种纬的机会,把嘴凑到种纬耳边提醒道:“兄弟,这个女人玩玩暧昧可以,可别玩真的,否则可就砸了,千万注意啊!一边说着话,杨明一边狠狠的在种纬的腰间掐了一下,仿佛是怕种纬真的醉了,听不进他的话似的。”
种纬被疼得一激灵,酒意暂时倒是压下不少。他知道杨明说这话是为他好,杨明知道的消息肯定不比王春生少,肖妍如今已经是某个大人物的禁脔,种纬可想在这个问题上惹麻烦。种纬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接近那个圈层,查明真相免不了会用点手段,使点小暧昧是可以的,但玩火**的事情还是免了。
因此,种纬朝着朝杨明点了点头反问了杨明一句道:“哥,你觉得我这样还能行吗?”
听到种纬用比较理智的口吻回答了自己这么一句,杨明也放下了心来。他放心的上了车,和一众人等离开了。
杨明等人离开的时候,把种纬交给了肖妍手下的人。然后那些人在肖妍的吩咐下,把种纬送进了一站客房里。等工作人员离开后,马上就过来了两名打扮得非常性感漂亮的女子,就要动手给种纬宽衣解带。
种纬自然知道他现在面临的是什么?他宿在港湾俱乐部可不是寻花问柳的,他不允许自己浪费在这儿的时间。现在他的酒劲已经上来了,可借着保留着的残存一点理智,干脆借着酒劲撒起了狠来。
左一巴掌右一脚,先踢飞一个桌子,再扔飞几个茶盏,把两个柔弱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就算种纬现在已经醉得没法完全支配身体了,但他平素练出来的钢筋铁骨也根本不是这两个女子能够承受得了的。只不过稍稍磕碰了几下,这两个女子就抱头鼠窜的逃走了。
等这几个女人走了之后,种纬便强撑着趴到厕所的水龙头下边,把自己的头淋了个精湿。然后用中指一抠咽喉上面的软腭,便把吃下去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吐了出去。他现在已经醉得够厉害了,不能让他的状态再继续下滑了。他需要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好让他把接下来的戏份演完。
就这样,等肖妍带着另外几个男服务员赶来的时候,只闻道满屋恶秽的味道,厕所和客厅的地上被种纬弄得一片狼籍。而此时的种纬已经躺在厕所的地上没个人样子,只剩下一个劲的在胡乱骂着酒话了。
种纬这些骂人的话是他早就想好的,实际上也是他的心声。骂的内容无非是抱怨生不逢时,自己凭真本事却只能按部就班的熬年头,哪怕立了那么多功劳也没什么用。好不容易有个赏识自己,愿意帮衬自己的王春生还自杀了,今后自己前任渺茫,还得在交管局那么个破地方受一帮人的鸟气之类。
实际上,要说这些年种纬的发展还是很不错的,才刚刚三十出头就已经坐到了一个省级市的交管局局长的位置,这已经足够让很多人眼红了。可要再看看种纬立下的那些功劳,他现在坐的这个位置确实又是委屈了他一点。假如有个赏识他的,有足够背景的大人物的栽培,恐怕如今的种纬还会更上一层楼的,进到省公安厅谋个更有前景的实权职位也是可以的。
种纬一边骂,一边用残存的意识关注着屋里面的一切,关注着肖妍等人的举动。
肖妍吩咐工作人员给种纬换了衣服,然后安排他躺到床上。然后一边等着众人收拾屋里面的一处狼籍,一边坐在距离床边不远的地方,呆呆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种纬不断的说着酒话。
种纬的酒话从公安局的事扯到天海的事,又扯到特警支队和特警团牺牲的战友上。说到激动的时候,种纬根本不用刻意酝酿情绪来表演,就已经泪流满面了。这些事情都是他的真情实感,又属于单纯的情绪渲泻,任谁也没法把他的醉话拿来说事的。
肖妍那边则是静悄悄的坐着,半晌也不出声发言,但种纬知道肖妍正在认真的听着他讲醉话。说实施,肖妍根本不了解种纬。她只知道种纬当过兵,身手超强,却不知道种纬有如此的人生经历,相信这些东西足可以震憾到她吧?
“整天介就知道新闻新闻,你是找老公还是找新闻线人?生个孩子还得拖那么久,为了你的事业一直哄着你让着你。到后来不也干到头了么?再想往上升还能升到哪啊?难不成升到省里去?然后连孩子也不管了?”说来说去,种纬把话锋一转,把酒话的内容转到了他和林萍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上去了。
林萍是个知性女人不假,也算得上是个女强人。除了有些矜持和事业心太过要强之外,倒也没什么大毛病。不过,没大毛病就不意味着两口子不闹矛盾。种纬在刑警队和巡特警大队工作的时候本来就忙,而那个时候的林萍也正是事业上冲刺的阶段,所以在有一段时间里面两人虽然已经成了家,但却都跟比着似的不着家,就和根本没结婚时一样。种纬这个时候借着酒劲报怨的,正是那个时候他和林萍两个人那种有些不太正常的婚姻生活。
不过这个不正常只有种纬和林萍知道是再正常不过的,外人听到种纬这个报怨只会以为他们之间的矛盾似乎多么的严重,仿佛就要过不下去了似的。实际上只有种纬自己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借着酒劲发出的牢骚,根本不会妨碍他和林萍之间的夫妻关系的。这些话更多的作用,就是引肖妍继续听下去,引发她的同情心。
种纬虽然不是什么心理学大师,但他却是学过,并且在实战中用过犯罪心理学的。他知道人心里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愿意把什么话当成真的,把什么话当成假的。所以他故意用这种话来扣动肖妍的心弦,他成功了。
肖妍就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久久无语,显然已经被种纬的“酒话”吸引了注意力。而种纬此时的大脑已经越来越糊涂,越来越不清醒,他只能尽力说着“酒话”,防止屋里的人看出来他在做假。尤其他现在根本睁不开眼,耳朵也不太灵光了,所以屋里到底有几个人,他根本就不知道。
第五十二章 取得突破
“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不放心,人家一个大明星能看得上我?人家看中的肯定是那种大老板大豪商,哪会看上我这个没办法只知道苦争苦熬的小警察?整天介担心这个那个,烦不烦呐!”种纬继续抱怨着,仿佛他和林萍的矛盾已经很深了似的。
“夫人,现在已经很晚了,您呆在这儿很不妥啊!”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在肖妍身后响了起来。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介却清晰的传到了种纬的耳朵里。
这个人说话的时候种纬正说着酒话,本能的他就想停下来听听对方说的是什么。可是他刚刚停下来,心中就莫名的警讯大起:“坏了,这是对方故意试探自己的!不能停!”
想到这里,种纬强忍着酒劲造成的头脑混乱,继续发着牢骚道:“哼,你老爹官职比我还高呢!还不满足,还想怎么着?他那个系统跟我这个系统根本就碰不上的,我怎么帮他?我有帮他那本事,我早去省厅上班去了,你也可以去省电视台当大编导去了。可你就不想想,我有那路子吗?没这关系怎么办?不老老实实在天海混,跑到省城去受人白眼儿去?”
种纬说这话的时候都是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一方面是他对口唇的掌控能力确实下降了,另一方面是他故意在用这种方式给自己留出了时间,好让他在说话的同时,大致听清楚一点屋里的其他声音。
“这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肖妍一边听着种纬的酒话,一边对那个站在她身后的男人轻声说道:“你不知道老板手下缺人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有什么本事。你觉得这样的人到了老板手下会怎么样?会不会帮到老板?”
“其实,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去省里,可省厅咱没人呀。就认识个叶公权,可我和人家没什么交情,就是泛泛的工作关系……许副厅长倒是认识,可谁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认识我?就算在他手下办过案,可是在他手下办过案的多了……人家能认识我是谁不?”种纬依旧慢慢的讲着酒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对人发牢骚,而他说话的对像却像是林萍。
“这个人嘛……”肖妍身后的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说话了:“真本事是有的,就是有点桀骜不驯了些,不知道老板会不会用这样的人?不好控制啊!”
“……在特警团的时候不还是一样,熬了四年多,不是连个上军校的机会都没有?有什么办法?要不是临了团长给了个秘密任务,我恐怕连个警察都当不了,更别提现在了。”种纬的酒话还在继续着,听起来正常无比。
“老板手下的人吹牛拍马的人太多了,有真本事肯担当的人却太少了一点。”肖妍依旧在努力说服着她身后的人道:“至于这个人的性格,越是傲气的人越是有真本事的,总不能老板用的人都是顺毛驴,却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货色吧?而且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也算是见识过了官场的东西,相信他会认清了现实吧?就算他现在还有些嘴硬,放不下架子来,但通过他这些酒话就可以看出来,他心里面的压力还是挺大的。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得到老板的赏识,想必他会死心塌地的投靠吧?”
“老板手底下有本事的人当然是有的,他也确实有两下子,不过老板的性格脾气你可是知道的。”肖妍身后的人犹疑着建议道。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肖妍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种纬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他的自控能力也越来越差。他只能依稀的保留着脑海里的一丝意识,将自己的思想转移到了对他影响最大,也最深远的事情特警团的生活上。
“海洋,你还好吗?你老婆嫁人了,可你有儿子了。你小子真不是东西,有了孩子还让别人养……”要说种纬对什么事情印象最深,最痛彻骨髓?那自然是对战友的思念了,这里面最让他念念不忘的,自然是兄弟一样的黄海洋了。在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他嘴里絮絮叨叨的说起了特警团里的那些事儿。
说特警团里的事情是种纬潜意识所为,恰好这些事情又和天海的事情基本无关,不会有什么漏洞出现。所以接下来种纬的酒话,全是说的特警团里的种种过往。对这些事,种纬印象深刻而又深入骨髓,说起来的时候全是真情实感,言语模糊跳跃之间嬉笑怒骂一切随心。
肖妍和那个黑衣男在屋里听了半晌,两人都默不作声了。肖妍头一次知道种纬还有过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禁不住对种纬的人生有了更深的了解,那个黑衣男虽然略知道种纬的一些事情,但也是头一次听种纬本人在这种情况下讲起。虽然种纬讲得乱七八糟,但这反倒不让他怀疑半分了,因为种纬的经历有很大一部分内容也引起了他的共鸣。
这一夜,种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从开始的时候刻意讲酒话,到后来有意识的伪装自己讲酒话。等到最后的时候,他想停都停不下来了,多年的压力和忿闷都借着这次醉酒倒了出来。
肖妍和那名黑衣人什么时候走的种纬是不知道的,他更不知道那名黑衣人在他床前停留的时间比肖妍还要长一些。他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又一个梦,梦里见到了很多人,说了很多的话。等到他第二天上午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头一天晚上说的什么却一句也没记住。
不过当他早晨把一切收拾好,准备和肖妍告别的时候,却发现今天的肖妍却和往常不太一样了。往常肖妍遇到种纬的时候,颇有种当了明星和作为成功人士的傲慢之感。不过由于种纬看不上她这个样子,也不常来港湾俱乐部这个地方来,所以肖妍的傲慢总有一种有劲无处使的尴尬之感。
而今天,肖妍却有了一种沧桑的感觉,气质和举止间也隐隐有了些沉着和稳重,和以往那种傲慢和焦燥有了鲜明的对比。种纬自然不知道出现这种变化的原因是什么,只是隐隐猜测和自己昨晚的酒话有关。
在送别种纬的时候,肖妍俨然又变成了十年前那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只是和种纬言谈是没了当年的冲动和亲近之感。她给种纬安排了回市区的车,然后在种纬上车后还嘱咐种纬就说昨晚忙于工作,加班了。因为她之间交待杨明他们的,就是这个借口。
完事后肖妍还挺贴心的安慰种纬道:“阿纬哥,你不用着急了,等过两天我给你打个电话,回头给你介绍几个朋友。那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将来对经营你的人脉圈子都有好处的。另外,我还认识几个有实权的省里干部,回头把你介绍给他们,说不定他们谁就能帮上你的忙,让你再进一步的。”
说完这些话,肖妍似乎还有些担心似的对种纬道:“阿纬哥啊,对嫂子好一点吧!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嫂子学历高,本来就是个挺傲气的人,能塌下心来做你的贤内助不容易,和我这样的女人不一样的……”
说到这儿,肖妍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娇笑了一声中断了话题道:“阿纬哥啊,你放心吧。我觉得凭你的能力,以后肯定还能遇见更大的场面,做更大的事情的。只怕到时候阿纬哥再见我的时候,又会看不起你了。”
“怎么会呢!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过,只是……”说到这儿的时候,种纬又想起了当年自己拒绝肖妍时说过的那句话:门当户对。其实现在想起来,那句话真的挺伤人的,尤其是对肖妍这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女孩儿。
想到这儿,种纬也没法继续刚才的话,只好无奈的叹息道:“人总有些无奈的时候啊!”
“是啊,人总有些时候是无奈的。有的时候想后悔,想回头却已经再也来不及了,物是人非啊!”肖妍也接着种纬的话感叹一句,但言语间的萧瑟和无奈却是更甚于种纬的。
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肖妍忽然朝种纬莞尔一笑道:“不过阿纬哥你的那个vip可不要再乱用了哦,要知道港湾俱乐部总共也没有几个vip。上次是我一时冲动,知道你收入不高,所以才给了你个vip的名额。可你要是经常明目张胆的往外用的话,以后倒是要让我难做了。放心,如果将来你在这里请客的话,钱你照付就可以。回头我让人全额返还到你的账上就是。”
从这天起,种纬在港湾俱乐部的局面便真的打开了。仅仅过了一周左右,肖妍便打电话让自己再赴港湾俱乐部,给他介绍了几名省城的高官。虽然这几个人在省里的职位并不算太高,但随便拿出来一个,天海的代理市长张子明也都要冲他们客气点头敬酒的。种纬能结识一些这样的朋友,自然对他今后的仕途是有好处的。
第五十三章 泰极否来
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原来干着违法出口走私的企业脱下了马甲,又光明正大的回到了天海,继续干着和原来几乎一样的事情。甚至谁也说不好,他们现在是不是干着和原来同样的事情,只是多穿了一件合法的外衣!
让种纬最为认同的就是王春生写在笔记中的一段文字:一家没有什么底子的公司,二十年间就能成为业翘楚,这可能吗?没有什么特殊的发家致富的法门,怎么会呈现出这种发展态势?
没错儿!英家人二十多年前离开天海的时候,只带了少部分的变卖所得的家产。在那个家家户户都不够富裕的年代,英家人就算是再有存项,又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发展成为某个大型企业集团的领头人?
英其诚前面的两代人殚精竭虑,都没能让天海集团在短时间内壮大起来。怎么英其诚这个所谓的商业天才一接手,天海集团就突然像开了挂一样,干什么都赢利了?这可能吗?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商业天才?
完全不可能!真正的答案只能是英其诚用了盘外招,把更多的利润让给了幕后的老板,借着背后的保护伞和关系网让自己的天海集团快速发展了起来。眼下的天海集团恐怕名义上是属于英家的,恐怕真正能当家作主的人却不会露面的。
而且只有这样,前些时梁文仲梁家受到打压的事情有了一个更接近真相的答案。到底那被梁新华开车撞死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借机发挥?梁新华和那人女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那个女人是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这些事情虽然目前还无法弄清楚,但却给了种纬一个更开放性的答案!套用一句梁新华的话讲,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另外,天海集团到底从事的是什么业务?难道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进出口贸易吗?可什么样的进出口贸易,让天海集团短短几年功夫就成为了业界翘楚,红遍了整个东南沿海?
当然不是简单的进出口贸易!因为在王春生的本子里边,天海集团从事的业务已经被他查了个七七八八了。天海集团除了表面上的合法生意之外,还涉及洗钱、走私等生意。走私范围包括汽车零部件及整车,摩托车整车及零件,各类电子产品,家用电器……可以说什么来钱他们走私什么,什么利润最高他们走私什么。
在海关低报、瞒报,以达到走私的目的,这种手段对天海集团来说已经不屑用了,天海集团已经完全攻下了海关的关。现在天海海关的关长副关长几乎每年都要换一个,每个离任的海关关长都是赚得盆满钵满的。然而这些堵上海关工作人员嘴的钱,只不过是天海集团走私收益的一小部分,本应上缴国家的利税,都被天海集团鲸吞了。更不要提那些违规进口听产品,对国内相关行业的冲击了。
更让种纬吃惊的是,天海集团似乎和前几宗未被查明的案件都扯上了些许的关系。偷渡案,向国外运送偷渡客的船只自然不会是那些又小又旧渔船,天海集团的远洋运输船正好要吧干这个;何朝阳遇害案,何朝阳到天海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破获中原省的文物被盗案的,正是因为那些文物被通过莫名渠道运到了境外,何朝阳才通过种纬求到了梁文仲的门上;至于万明军案,那也是何朝阳案的延伸,谁知道对何朝阳的谋杀是不是出于报复的目的?
对于天海集团和英其诚这个人,种纬本来抱有的态度还是比较正面的。虽然这个人是个商人,但仗义疏财方面还是做得很不错的。当初来天海办结婚典礼的时候,其人算得上是风度翩翩,气质儒雅,给种纬留下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可假如英其诚就是靠着走私和非法的生意起家的,那他当初对天海警方的示好举动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收买,或者疏通?
假如天海集团的事情被查实的话,英其诚肯定难免牢狱之灾的,那楚楚又会怎么自处呢?她会不会认为这是种纬私人的报复行动呢?有了这个想法,种纬既无奈有灰心丧气。
再往下面翻看,港湾娱乐的方舒言和肖妍也出现在了王春生的本子上。对这两个人,以及她们成立的港湾俱乐部,王春生真言这两个人可能是某个大人物的情人。之所以有这样的判断,王春生也没有真凭实据,一些都是根据一些传言和她们两个人所开的这家港湾俱乐部的经营状况判断的。
方舒言是个转业军人的身份,当初搞港湾俱乐部的时候,起家的疑点就颇多。毕竟只是从文艺院团转业的军人,哪里有路子和关系可以开那样规模的娱乐会所的?而且方舒言惯会走上层路线,就连省公安厅的许副厅长都要给她面子的。王春生曾经怀疑方舒言对许副厅长用过什么美人计,但后来听到许副厅长跟方舒言说话的态度之后,就知道这个女人应该是另有后台,以至于许副厅长都不得不给她面子。
王春生为此动用了一些部队上的战友关系查访了一下,本来他还以为这种情况的查访难度会比较大的。谁料只不过打了几个电话的功夫,事情就查了个七七八八。据他过去的战友了解到的情况方舒言原来是某军区文工团的演员,演艺水平中上游,还达不到台柱子的程度。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和某位首长有了暧昧关系,偏偏那位首长的老婆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据说也是位家里有关系有后台的人。她很及时的知道了方舒言和自己男人发生的事情。结果这位悍妻就跑到方舒言的单位去大闹了一场。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方舒言丢了军籍,灰溜溜的转了业。
再往后的事情王春生的战友就打听不到了,至于那位首长的名字,因为是另外一个军区发生的风流艳事,王春生的战友也不好打听得太多。所以王春生这里只能记下这么一起事件,却没法了解到那位首长具体的人名和信息。当然,王春生在查这件事的时候,打出的是想了解方舒言这个女人来历的借口。毕竟当初方舒言在省城开设星海演艺公司,在天海后来又开了港湾俱乐部,王春生作为天海的公安局长了解一个女人的背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会让人起疑的。
至于肖妍,开始的时候只不是过方舒言在天海挖掘出来的一颗苗子。肖妍长得还算漂亮,歌唱得不错,舞跳得也还算可以,算得上有些特点。但相应的,她的文化底蕴和知识水平也就那样了,难以支持她的长期发展。
后来的肖妍虽然发展的还算可以,演过一些电视剧和电影,但担任的角色都是不太重要的三号配角。而且她参演的任何角色在试镜的时候都是表情夸张,却并没有什么真情实感在里边。所以这些年他虽然在荧屏上混了个脸熟,但也仅此而已了。不过话说回来,像肖妍这样的水平依旧能有持续的片约,这也说明她身后的背景确实不一般了。
由于肖妍常驻天海,每天除了搞一些活动和演出的时候会离开天海,一般情况都会守在港湾俱乐部那边的,所以王春生调查起肖妍来还是没什么压力的。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港湾俱乐部是方舒言出资开办的,可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港湾俱乐部应该另有幕后的出资人。而且看肖妍当时在港湾俱乐部的状态,倒更像是幕后的那位出资人送给肖妍的产业似的。
这一点是王春生偶然的机会才发现的。有一次他在公开场合见到了方舒言和肖妍两人,本以为这应该是方舒言是肖妍的老板兼伯乐的,可后来据他观察,分明两人已经是平起平坐的关系。隐隐的,肖妍似乎还有点不鸟方舒言的意思。
至于具体为什么,王春生却没法继续查下去了。因为这件事隐秘的东西太多,除非是涉及刑事案件,否则王春生可以调动的资源实在有限。他倒是可以让种纬以特殊的角度去查,不过那种行为却要让种纬冒风险,他也不希望种纬在那方面犯错误。
另外,王春生也发现港湾俱乐部确实是个很值得注意的地方。因为一些官员私下里举行聚会和活动,经常会选择在那里进行。这一方面当然有那个地方提供物色服务,吸引了一大批有同种喜好的官员们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却是那里有人充当掮客,为官商之间的利益交换提供了一个更安全和更庞大的平台。这也是王春生虽然对港湾俱乐部感兴趣,却不敢继续深入下去查的原因。否则万一出了问题,他王春生就是众矢之的。
在这部分记叙的末尾,王春生注明肖妍应该是某个大人物的情人。如果需要的话可以从她那里进行调查,并且深入了解情况。但同时他也认为那是很危险的举动,因为他发现港湾俱乐部的一些保镖似乎受过比较专业的训练,应该很难对付的。
第五十四章 急转直下
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原来干着违法出口走私的企业脱下了马甲,又光明正大的回到了天海,继续干着和原来几乎一样的事情。甚至谁也说不好,他们现在是不是干着和原来同样的事情,只是多穿了一件合法的外衣!
让种纬最为认同的就是王春生写在笔记中的一段文字:一家没有什么底子的公司,二十年间就能成为业翘楚,这可能吗?没有什么特殊的发家致富的法门,怎么会呈现出这种发展态势?
没错儿!英家人二十多年前离开天海的时候,只带了少部分的变卖所得的家产。在那个家家户户都不够富裕的年代,英家人就算是再有存项,又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发展成为某个大型企业集团的领头人?
英其诚前面的两代人殚精竭虑,都没能让天海集团在短时间内壮大起来。怎么英其诚这个所谓的商业天才一接手,天海集团就突然像开了挂一样,干什么都赢利了?这可能吗?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商业天才?
完全不可能!真正的答案只能是英其诚用了盘外招,把更多的利润让给了幕后的老板,借着背后的保护伞和关系网让自己的天海集团快速发展了起来。眼下的天海集团恐怕名义上是属于英家的,恐怕真正能当家作主的人却不会露面的。
而且只有这样,前些时梁文仲梁家受到打压的事情有了一个更接近真相的答案。到底那被梁新华开车撞死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借机发挥?梁新华和那人女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那个女人是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这些事情虽然目前还无法弄清楚,但却给了种纬一个更开放性的答案!套用一句梁新华的话讲,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另外,天海集团到底从事的是什么业务?难道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进出口贸易吗?可什么样的进出口贸易,让天海集团短短几年功夫就成为了业界翘楚,红遍了整个东南沿海?
当然不是简单的进出口贸易!因为在王春生的本子里边,天海集团从事的业务已经被他查了个七七八八了。天海集团除了表面上的合法生意之外,还涉及洗钱、走私等生意。走私范围包括汽车零部件及整车,摩托车整车及零件,各类电子产品,家用电器……可以说什么来钱他们走私什么,什么利润最高他们走私什么。
在海关低报、瞒报,以达到走私的目的,这种手段对天海集团来说已经不屑用了,天海集团已经完全攻下了海关的关。现在天海海关的关长副关长几乎每年都要换一个,每个离任的海关关长都是赚得盆满钵满的。然而这些堵上海关工作人员嘴的钱,只不过是天海集团走私收益的一小部分,本应上缴国家的利税,都被天海集团鲸吞了。更不要提那些违规进口听产品,对国内相关行业的冲击了。
更让种纬吃惊的是,天海集团似乎和前几宗未被查明的案件都扯上了些许的关系。偷渡案,向国外运送偷渡客的船只自然不会是那些又小又旧渔船,天海集团的远洋运输船正好要吧干这个;何朝阳遇害案,何朝阳到天海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破获中原省的文物被盗案的,正是因为那些文物被通过莫名渠道运到了境外,何朝阳才通过种纬求到了梁文仲的门上;至于万明军案,那也是何朝阳案的延伸,谁知道对何朝阳的谋杀是不是出于报复的目的?
对于天海集团和英其诚这个人,种纬本来抱有的态度还是比较正面的。虽然这个人是个商人,但仗义疏财方面还是做得很不错的。当初来天海办结婚典礼的时候,其人算得上是风度翩翩,气质儒雅,给种纬留下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可假如英其诚就是靠着走私和非法的生意起家的,那他当初对天海警方的示好举动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收买,或者疏通?
假如天海集团的事情被查实的话,英其诚肯定难免牢狱之灾的,那楚楚又会怎么自处呢?她会不会认为这是种纬私人的报复行动呢?有了这个想法,种纬既无奈有灰心丧气。
再往下面翻看,港湾娱乐的方舒言和肖妍也出现在了王春生的本子上。对这两个人,以及她们成立的港湾俱乐部,王春生真言这两个人可能是某个大人物的情人。之所以有这样的判断,王春生也没有真凭实据,一些都是根据一些传言和她们两个人所开的这家港湾俱乐部的经营状况判断的。
方舒言是个转业军人的身份,当初搞港湾俱乐部的时候,起家的疑点就颇多。毕竟只是从文艺院团转业的军人,哪里有路子和关系可以开那样规模的娱乐会所的?而且方舒言惯会走上层路线,就连省公安厅的许副厅长都要给她面子的。王春生曾经怀疑方舒言对许副厅长用过什么美人计,但后来听到许副厅长跟方舒言说话的态度之后,就知道这个女人应该是另有后台,以至于许副厅长都不得不给她面子。
王春生为此动用了一些部队上的战友关系查访了一下,本来他还以为这种情况的查访难度会比较大的。谁料只不过打了几个电话的功夫,事情就查了个七七八八。据他过去的战友了解到的情况方舒言原来是某军区文工团的演员,演艺水平中上游,还达不到台柱子的程度。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和某位首长有了暧昧关系,偏偏那位首长的老婆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据说也是位家里有关系有后台的人。她很及时的知道了方舒言和自己男人发生的事情。结果这位悍妻就跑到方舒言的单位去大闹了一场。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方舒言丢了军籍,灰溜溜的转了业。
再往后的事情王春生的战友就打听不到了,至于那位首长的名字,因为是另外一个军区发生的风流艳事,王春生的战友也不好打听得太多。所以王春生这里只能记下这么一起事件,却没法了解到那位首长具体的人名和信息。当然,王春生在查这件事的时候,打出的是想了解方舒言这个女人来历的借口。毕竟当初方舒言在省城开设星海演艺公司,在天海后来又开了港湾俱乐部,王春生作为天海的公安局长了解一个女人的背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会让人起疑的。
至于肖妍,开始的时候只不是过方舒言在天海挖掘出来的一颗苗子。肖妍长得还算漂亮,歌唱得不错,舞跳得也还算可以,算得上有些特点。但相应的,她的文化底蕴和知识水平也就那样了,难以支持她的长期发展。
后来的肖妍虽然发展的还算可以,演过一些电视剧和电影,但担任的角色都是不太重要的三号配角。而且她参演的任何角色在试镜的时候都是表情夸张,却并没有什么真情实感在里边。所以这些年他虽然在荧屏上混了个脸熟,但也仅此而已了。不过话说回来,像肖妍这样的水平依旧能有持续的片约,这也说明她身后的背景确实不一般了。
由于肖妍常驻天海,每天除了搞一些活动和演出的时候会离开天海,一般情况都会守在港湾俱乐部那边的,所以王春生调查起肖妍来还是没什么压力的。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港湾俱乐部是方舒言出资开办的,可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港湾俱乐部应该另有幕后的出资人。而且看肖妍当时在港湾俱乐部的状态,倒更像是幕后的那位出资人送给肖妍的产业似的。
这一点是王春生偶然的机会才发现的。有一次他在公开场合见到了方舒言和肖妍两人,本以为这应该是方舒言是肖妍的老板兼伯乐的,可后来据他观察,分明两人已经是平起平坐的关系。隐隐的,肖妍似乎还有点不鸟方舒言的意思。
至于具体为什么,王春生却没法继续查下去了。因为这件事隐秘的东西太多,除非是涉及刑事案件,否则王春生可以调动的资源实在有限。他倒是可以让种纬以特殊的角度去查,不过那种行为却要让种纬冒风险,他也不希望种纬在那方面犯错误。
另外,王春生也发现港湾俱乐部确实是个很值得注意的地方。因为一些官员私下里举行聚会和活动,经常会选择在那里进行。这一方面当然有那个地方提供物色服务,吸引了一大批有同种喜好的官员们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却是那里有人充当掮客,为官商之间的利益交换提供了一个更安全和更庞大的平台。这也是王春生虽然对港湾俱乐部感兴趣,却不敢继续深入下去查的原因。否则万一出了问题,他王春生就是众矢之的。
在这部分记叙的末尾,王春生注明肖妍应该是某个大人物的情人。如果需要的话可以从她那里进行调查,并且深入了解情况。但同时他也认为那是很危险的举动,因为他发现港湾俱乐部的一些保镖似乎受过比较专业的训练,应该很难对付的。
第五十四章 急转直下
提示,后两章是因后台故障,连续发重的两章。因后台现在无法删除,所以大家不用看。等明天写完新的章节,我直接修改完,大家再看就是,不会让大家重复花钱的的。
不要小看这些人的能力,当这些人真正重视起某个目标,并且发动一切关系认真调查这个目标的时候,很多事情是藏也藏不住的。何况种纬在这件事情上大意了,留下了太多的漏洞。
当种纬成为天海炙手可热的明星,眼看着就要调到省厅里的时候,张长海的墓被盗的事情终于被一小撮人给翻了出来。在东湖畔的一幢三层别墅豪宅里面,新红山的主事人向两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汇报了他们查出来的情况。
现在所有疑点都指向了那个叫种纬的警察,其他人倒是问题不大。主事人向那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汇报道。
“都查出了什么,证据确凿么?”为首一人底气十足的问道,语气铿锵有力。
“那个人出现在新红山的同时,种纬并没在自己家里呆着,他开车去了他那套私产房那儿。然后,把那他的那辆车也停在了那儿。我们去那个小区调了监控,发现他开车进去之后不足十分钟,就有一辆摩托从那儿开了出来。从警方的监控系统中调出来的录像显示,那辆摩托行驶的方向应该就是红山。只是那辆摩托快出市的时候走的是小道,所以出市的监控没有拍到。另外,那辆摩托一直没挂前后牌照,路过新红山的卡点的时候也都关了大灯。根据这些情况显示,除非是非常了解警方监控摄像头位置的人,否则没法做到这些。”主事人讲得很详细,显然功课做得很足。
“有没有可能他晚上宿在了那套房子里没走,会个相好的什么的?那套房子里有住的地方么?”另一个声音温文而雅的问主事人道:“或者说,即便他开着摩托车出去了,你又怎么能证明他是去了新红山?也许他在别的地方有相好,在别的地方过夜了。”
“这个可能性倒不是没有,那套房子里倒是有床什么的。可是,那套房的卧具很长时间都没动过,一直放在柜子里的。”听到这个人的话,主事人的神情有些尴尬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尴尬个什么。
“这些日子他有什么异常没有?问过港湾的人没有?”那个语气铿锵的人没理另外一个人的疑问,而是继续追问道。
“问过了,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经常去港湾俱乐部那边,交往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尤其他可能被调到省厅的消息传出来后,巴结他的人可是不少。”主事人心怀惴惴的道。
“是可能,是一定。省厅那边已经内定他了,只不过是走个流程的事情了。”那个语气温文而雅的人继续纠正主事人的话语道。
“是么?”一听温文而雅的人这么说,主事人也有些紧张了。
“你能确定去新红山盗墓的就是他吗?时间什么的都对的上吗?或者?他那辆摩托上有没有泥啊什么的痕迹?”语声铿锵的人继续问道。
“嗯,就是这个时间有点麻烦。”主事人听到对方问到这个,有些尴尬的回答道:“那辆摩托出城的时间是半夜,可到新红山的时间是半夜两点多,如果这真是他的话,中间有两个小时对不上,不知道他人在哪儿。”
“也许是这小子真有个相好,跑到那里玩了两个小时呢!”温文而雅的那个人嬉笑着说了一句。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除了花就没别的事了?”听到旁边的人这说话,那个语气铿锵的人不满的责问了一句道:“再说了,你办完事还有力气干别的吗?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一会儿就完事?”
温文而雅的人被后者弄了个下不来台,一时语涩了。尴尬了一会儿才道:“那他能去哪儿?才两个小时,算上路上再耽误半个小时左右,他可没多时间干别的。”
“也许,他是去别的地方,取了个什么东西?”语气铿锵的人没和另外一个纠结什么,而是全力思考着种纬可能的举动:”莫不是,王春生的墓?或者是拿了王春生留下的什么东西?”
如果是种纬在眼前的话,他肯定会被这个人几乎说中的事情吃惊的。对方在没有任何信息佐证的情况下,光靠推理竟然就接近了种纬所做的事情。
“不大可能吧?王春生临死前可是一直被隔离着,种纬只和他见过最后一面的。那个时候叶公权也在场,他不可能当着叶公权的面告诉种纬什么的吧?再说了,就算他告诉种纬什么,叶公权能不知道?叶公权又不傻,能替他们隐瞒?”温文而雅的人有些怀疑的对后者说道。
“叶公权那个废物,能干什么事情?”语气铿锵的人显然很看不起叶公权,但他同样对自己的推理没信心,并没朝这件事的真相方向走。
“这样吧!让人试探他一下,如果可疑的话,直接让他消失!”语气铿锵的人直接吩咐道。
“你疯了?好歹也是个一级警督,眼看就要进省厅的人了,你搞这一出,万一被人察觉了怎么办?那不是引火烧身吗?”温文而雅的人一听他的话,当时就激动了起来,连忙阻止道。
“我没疯!咱们现在摊子铺得太大了,就是老板知道了我要做的事情,也不会说别的。察觉?察觉个什么?搞次交通事故,整个意外不就完了?咱们又不是没干过!”语气铿锵的人反倒显得轻松了起来道:“宁肯错杀一千,不能放走一个!再说了,不过是个小小的警督,警监又怎么样,又不是没处理过,不也照样没事么?连这点杀伐决断的胆量都没有,也就别干事了。”
“你这家伙,你要是战争年代,肯定是个名将的料。”温文而雅的人也不知道是在捧前者,还是在贬低他。
“我?我当不了名将,顶多是个乱世奸雄!”语气铿锵的人冷冷的说道。
七月,种纬即将被调进省厅的消息得到了落实,省厅专门派下人来对种纬进行了全方位的调查。这就是组织程序了,如果种纬通过了审查的话,调令随后就将下达了。听到这个消息后,很多人都过来对种纬表示了祝贺,祝愿他将来鹏程万里,在更大的平台上发挥更大的作用。
没有人觉得种纬会通不过这次审查,种纬多年以来兢兢业业是尽人皆知的。他从来没有过什么不良的嗜好,也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审查程序对他基本就是无用的。似乎在佐证种纬即将进省厅的消息,连张子明都提前约见了种纬,根他谈了很多推心置腹的话。
很快,调查人员离开了天海,没有任何消息反馈出来,这基本上证明种纬通过了审查,现在他只需要继续等消息就可以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外地来了个人来找种纬。这个人自称叫罗兴亚,是王春生昔日的战友,来找种纬是有事情的。
王春生的关系?听到这个消息后,种纬很是迟疑了一阵。罗兴亚这个人种纬是知道的,他曾经在王春生的笔记中被提到过,确实是王春生的战友。而且他是向王春生提供过关于方舒言事情的人,从王春生笔记的字里行间,种纬觉得他还是挺信任这个罗兴亚的。
可是这个人来找自己干什么?王春生遗言的那封信里明确提到,让种纬不要和他笔记中提到过的人联系和接触,因为他怀疑那里面很可能有人出卖了他。可现在种纬该怎么办呢?这个叫罗兴亚的人找上门来了,难不成种纬还把对方拒之门外?那样不更让人起疑了吗?
左思右想,种纬还是决定见一见罗兴亚,顶多自己不向他透露什么情况,也不和对方深谈什么就是了。最后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相信这个罗兴亚拿种纬也没办法吧?
就这样,种纬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到的罗兴亚。罗兴亚是个身材瘦高的军人,只不过他这次来见种纬的时候穿的是便衣,整个人看上去神神秘秘的,很是小心。
等罗兴亚一见到种纬,便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种纬一阵道:看得出,你确实是个出色的人,怨不得春生会把他最关心的事情交给你做。
听到罗兴亚的这话,种纬心里便是一动。难道王春生死前跟他说过什么?所以罗兴亚才这么跟自己说?不行,既然王春生在遗书里说过不要和任何人接触,那他就不应该和这些人接触,自己只要和对方虚与委蛇就好了。
“罗叔,你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是王叔的后世么?这个您放心吧,已经都办完了。只可惜王叔还正值壮年,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去了。”种纬没接罗兴亚的话碴,反倒打起了太极拳。
“嗯?怎么回事?”罗兴亚听到种纬这么说,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种纬道:“种纬啊,我和你王叔可是一起上过战场的战友,那可是生死弟兄啊!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他说过他过世后那些事都交给你。怎么,你还瞒着你罗叔吗?”
“交给我?罗叔?王叔家的事情都处理好啦?还有什么事情交给我?”种纬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硬是不接罗兴亚的疑问。
第五十七章 侥幸生还
可是这个时候,种纬也顾不上这些了。他用手把还在慢慢放气的气囊推开,忍着安全气囊弹出来时的怪味儿和对头面部撞击所造成的不适感用力甩着头,试图恢复头脑的清醒。
而就在此时,种纬感觉到自己的位置似乎又动了,他觉得是来自自己右侧的一股力量,推动了他的车。随即,从他右侧传来咔咔的车体碰撞的声音,印证了他的感觉。
他扭过头去一看,只见那辆刚才撞向他的大货车虽然车头位置已经被他躲了过去,没有撞到车子的要害部位,但此刻那辆大货车居然又往右甩了一把方向,用车尾把种纬的车又往右挤了过去。
这是在干什么?他想要做什么?种纬意识到不好。他赶紧扭头向自己的右后方,也就是自己来路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正看见刚才跟在他后面的一辆空载的大货车,正像一座小山似的朝自己压过来。而刚才把他的车撞得面目全非的那辆车此刻已经慢慢的斜横在了公路上,起到了一个阻挡他的作用。
这伙人好狠呐!他们是要给自己来个前后夹击,然后把自己彻底结果在这里!不难想象,两辆车体庞大的货车把自己夹在中间的结果是什么,两辆车只用稍稍用力一挤,自己和自己的这辆车就会变成如同沙丁鱼罐头般的存在。
这个时候种纬能怎么办?跳车么?恐怕在他解安全带的功夫,两辆车就把他挤在了变形的车里。或者就算种纬侥幸打开了变形的车门跳下了车,但两辆货车依然有机会把他连人带车一起挤成一团。任种纬的反应再快,再灵活,恐怕也难道一死!
危急时刻,种纬暴发出了常人所没有的胆量和魄力。这个时候的种纬什么也顾不上了,什么也不想了,他再次摘档换档,直接挂进了扭矩最大的一档。然后一边狂轰油门,一边把方向盘向右打了过去,直到完全打死。虽然右边的路基下就是一条河,但种纬这个时候已经不用考虑这个了还有比眼下更危险的局面吗?
种纬的发动机发出一阵刺耳的啸叫,不时还发出咔嚓咔嚓的异响。种纬知道那应该是发动机卷入了异物,照这样下去发动机马上就会报废的,但此刻他已经顾不得发动机会有多少寿命了,他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拼死一博。
“吱”汽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嘎啦啦”轿车的车鼻子在大货的车身和地上的工程土上滑过,车头终于指下了路基下。接着,种纬的车在右侧的空载货车撞过来之前,终于冲下了路基。哪怕那辆空载货车已经撞到了种纬的车尾,但已经没法阻止种纬逃出生天了。
“呜”的一声啸叫声,种纬的车带着极高的车速呼啸着从路上冲了下来,连踩刹车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就那么一头扎进了路边的河水里。
“轰”的一声,种纬就感觉浑身剧烈的一震,那感觉和汽车撞到地面上区别真的不大。接着,大量的河水就顺着已经撞碎的车窗涌进了车里。种纬终于借着这个时机解开了安全带,然后顺着涌进车窗的水流,晕头胀脑的钻出了车外,然后一头栽到了河里。情急之下,种纬的手机和公文包都落在了车里,一样没顾得上拿。
种纬的水性不错,哪怕落水的时候只不过稍稍瞟了一眼大致的方向,他入水后就准确的向河对岸潜了过去。为什么不在水面上游?当然不能!谁知道那些家伙还准备了什么样的手段?自己只有游出一段距离之后,才会相对安全一些。否则万一那些家伙还有后招,自己就必死无疑。
种纬的肺活量不错,一直等他摸到岸边的挺水植物的茎叶的时候,他才把头探出水面,大口的呼吸着湿润的新鲜空气。脸上手上裸露部位的皮肤针扎一样的疼,种纬低头一看,只见他的手上被刚才碎裂的玻璃打出了一片片的出血点。虽然这些伤口都不大,但那种针扎一样的刺痛感却很强烈。
种纬甩了甩头上和手上的水,然后扭头向对岸看了过去。只见刚才自己撞车的地方已经完全被两辆货车给堵住了,一辆倒霉的轿车不知道怎么的也被波及了,此刻正和那辆逆行的货车撞到了一起。轿车司机正站在自己车的旁边,指着逆行闯祸的货车司机方向痛骂着。
而那辆货车的司机似乎浑不在意对方对自己的辱骂,而是隔着河向种纬的方向看过来,哪怕双方隔着近五十米的距离,但种纬依然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冰冷而无情。不仅是他,就算是正常行驶的那辆空载大货车的司机此刻也已经下了车,正上在岸边同样向种纬的方向张望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那么冷冷的和种纬隔河对望着。
种纬甩了甩身上的水,直接从岸边走到了河对岸的土坡高处,然后就直接坐在一颗树下,像个与事故现场完全不相干的局外人似的,望着河对岸的事故现场发起了呆来。
他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了,报警都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坐在这儿等着。等警察过来,并且发现这辆车实际上是交管局的公务用车。至于凌薇那边,此刻估计已经急眼了吧?种纬不知道接下来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凌薇能不能在这件事上使上劲儿。
那两个惹祸的货车司机年纪看上去都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而且两个人都是身形匀称,行动迅速敏捷。看来这两个家伙和万明军是一路货色,只是不知道对方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弄出来这么帮人来充当杀手,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的功夫,一辆当地交通队的警车终于开了过来。来解决事故的交通警站在河边往河水里只露出车尾的轿车尾部看了看,立刻就发觉这辆车的牌照有些眼熟。
再往对岸那个老神在在的坐在树下休息的司机看过去,那不是刚到交管局时间还不长的种局长吗?事故警察隔着河喊了几句话之后,终于确认了种纬的身份,于是交通事故的处理速度陡然就快了起来。
功夫不大,一辆从附近建筑工地抽调的吊车来到了事故现场。然后这辆车的吊臂直接伸过了河,先把种纬给接了过去。然后一群人又下到河水里去,忙着打捞种纬的车。而种纬则被赶来的当地交通队的队长接到了自己的车上,换下了他湿漉漉的衣服。
就在种纬刚换完衣服的时候,一个看上去长相普通的人被交通队队长带到了种纬跟前道:“种局长,这位是国安局的,说是有急事找您,您看……”
交通队长小心的看着种纬的脸色,自家的局长在自己的地头上出了交通事故,还掉到了河里泡了个落汤鸡,任哪个手下都会紧张万分的。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国安局的人找上门来,这就更让人对这位年轻的种局长的来历有些看不懂了。
种纬抬头仔细一看,这才认出来对方是上次送自己去省城机场坐飞机的那个司机。种纬虽然记不得那个人的名字了,但两人还是脸熟的。
“你去吧!我认识他。”种纬先对国安局的那个人笑了笑,然后对本地的交通队长道。交通队长如蒙大赦,赶紧小心的退了开来。
“你好,是凌薇让你来的吧?”种纬跟对方打了个招呼道。
“是,种局,凌小姐都急死了,她让我们一直在找你呢!这才刚知道您出了事故,我就先赶过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来人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正在吊起的种纬的车道。
“没事儿,出了个交通事故。”种纬不动声色的对对方说道。可种纬从对方的眼睛里,明显的看到他对种纬的话是带有疑问的。看来,他来之前凌薇应该已经对他们说过些什么,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
“你有手机吗?借我用一下,我给凌薇打个电话。我的手机……在车里呢!”说着话,种纬指了指刚刚吊出水,车身四面正往下哗哗直淌水的车道。
“好,好,没问题。”来人也不说废话,直接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简单操作了一下就递给了种纬。
种纬接过来一看,只见屏幕上正写着凌老板三个字。种纬旋即冲来人点了点头道:“劳驾你先忙,我先跟凌薇通个电话。”
种纬说这话,已经是很不礼貌的逐客令了。不过对方显然是个很有眼色的人,或者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听到种纬这么说,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还客气的冲种纬一笑道:“行,那您先忙,我就在那边忙点事儿。等您打完了电话,您直接喊我就是。”
说着话,来人就退到了二十余米开外,像个寻常的看热闹的人群似的,打量起事故现场来了。种纬则借着这个机会,拨通了凌薇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电话那头的凌薇就接了起来:“怎么样?有消息了?见着人了没有?死的活的?”
第五十八章 事故处理
电话一接通,电话里便传来凌薇一连串的问话声。只不过语气很急,一点客气和温柔的感觉都没有。可不知道怎么的,种纬只觉得这一连串的问话声显得很亲切。
“找着了,活的!”种纬以电话主人的口吻回答道。
“呃?”电话那头的凌薇显然没想到打电话的人不是她的手下,而是种纬。不过稍一打楞,凌薇在电话里立马就有些暴走了:“种纬,你丫怎么回事儿?电话刚说了一句就挂了,半天也不回个信儿?打了一堆电话你都关机。”
被凌薇一顿抢白,种纬却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因为种纬突然想明白了一句话,什么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其实福不福的不知道,种纬只知道逃出生天的感觉很好,因为他又可以听到别人讲话,又可以让恨他的人睡不着觉,又可以感觉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了。假如此刻的他是一具尸体,这些事情对他来讲就没有私毫意义了。
凌薇那边发了几句飙,或许是累了,或许是没听到种纬这边的声音有些担心了,所以在说了几句后终于还是不得不停了下来,似乎是在听种纬这边的声音。
直到她不发飙了,种纬这才慢条斯里的说道:“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出了交通事故。我的车撞河里去了,手机也掉河里了,所以没法和你联系,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啊?撞车了?人怎么样?受伤没受伤?”一瞬间的功夫,凌薇对种纬的怒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关心和关切的话语。
“没事,骨头没折,四肢健全,还活得好好的。”种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没想到他出事后第一个向自己表示关心的是凌薇,而不是林萍。而且更让他无奈的是,即便到了现在,他也没办法和家人说出他出事故的真正原因,他实在是迫不得已。
“怎么搞的?是真事故?还是……你刚才来电话之前,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要出事?”凌薇很聪明,很快就明白种纬刚才的预警和这次事故之间是有关系的。
“凌薇,有个事麻烦你,你看怎么办?”种纬不打算向凌薇隐瞒,因为他知道那伙人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他们会再给自己制造一起意外什么的,种纬可没把握再逃脱第二次偷袭。他把自己手里掌握着一些证据,证明有一伙人为非作歹,涉及多起大案,并且涉嫌谋杀了警察和政府官员的事情简要告诉了凌薇。
这么麻烦?听完了种纬的讲述,凌薇那边也吃了一惊:“刚才那起事故就是那伙人搞出来的?他们胆子有这么大?”
“是,我觉得应该是的。刚才有人用暗语跟我做了示警,结果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出了事了。”种纬对凌薇道。
“这样吧!你跟我的人走,去我们在天海的办公室,从那儿把资料发给我。有我的人跟着,那伙人不敢动手的。”凌薇的语气非常的霸气,霸气得让种纬都有些羡慕。如果他有这么霸气的背景的话,眼下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叫事。
“好的,我先得回趟家,我估计车里那份资料泡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所以我先得把我家里的那份原件拿上。另外,现在事情闹到这一步了,也就彻底的撕破脸上,我想把我那份材料放在你那里。毕竟你那个地方级别高,一般没人敢动的。”种纬知道这个时候的情况有多严重,已经不是他可以逞强的时候了。
“当然可以,你去吧!”凌薇语气轻松的对种纬说道,不过这句话说完以后,她的语气突然间又暧昧了起来:“不过,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该怎么报答我呢?好好想想吧,种局长?”
“以后再说吧,只要这件事过去后我还活着。”种纬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对凌薇他实在是有些没招儿。
“没那么严重,放心!”凌薇在电话里用微笑的语气对种纬说道:“我最近一段时间工作忙,回头咱们电话联系就可以。”
和凌薇沟通完了所有的事情,种纬便挂断了电话。
“局长……”看到种纬挂断了电话,属地交通队的队长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种纬打了个招呼道。别看种纬比他年轻很多,但交管局的这些人对种纬都很客气。这不仅仅是因为种纬的名气确实有些大,还因为种纬和故去的王春生局长的关系不一般。
虽然目前社会上有些关于王春生贪污**,生活作风的种种流言,但公安局和交管局的人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实在没法对这位老局长产生什么恶感。如果不是这位老局长的话,他们除了那点死工资,加班和值班的津贴实际上是少得可怜的。更何况这么多年以来,公安和交管系统里因公殉职的干警家属局里一直在照顾着,谁也没法说出个不字来。
种纬作为王春生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工作作风和王春生一脉相承。关系路子在他面前基本上都不好使,有能力和能吃苦的人才能在他手底下混出点样儿来。更何况自种纬从警以来的这十年间,种纬亲手和通过他的手送上刑场的人就不少于十个,在全天海公安局里种纬也是当之无愧的头**。在公安局这样强者为尊的单位里,种纬在任何人比他年纪大的人面前都有资格昂着头说话。
听到交通队队长的呼唤,种纬扭过头去一看,只见那个队长正拿着自己湿漉漉的皮包和手机正看着自己。种纬微微叹了口气,冲对方点了点头道:“拿过来吧!”
得到了种纬的允许,这位交通队长这才巴巴的走过来,把这几样湿漉漉的东西交到了种纬的手里边。然后才又对种纬道:“种局,对方的两个司机都认了责任。刚才初步勘察完现场,认定是那个逆行大货车超载和操作失误逆行是全责。另外一辆货车虽然是正道,但因为疏于观察,没及时采取措施,我们也给他扣了个违章。您看……”
种纬想了想道:“没什么问题,就这么定吧!不过把那两个司机的身份信息核实清楚,过后单独交给我。明天你亲自去局里一趟,单独交给我吧。而且,这个事儿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啊?!明白,明白。”交通队队长听到种纬这个要求后先是一楞,但很快还是答应了下来。他在心中暗想,莫非局长不想放过这两个小子?想再找找后帐?也是,看刚才那个车祸现场的情况,如果不是种局长的车躲的快,恐怕此刻这位年轻的局长已经挂了。而且刚才自己看现场的事故图的时候,怎么有种怪异的感觉?怎么觉得这起事故不像是意外,倒像是人为的?
这位交通队长之所以亲自过来跟种纬确认一下,其实也是为了确认一下种纬的观点。如果种纬说这个事故有问题,是人为制造的交通事故的话,那这个事儿就得转刑警队去处理了。可看现在这个样子,种局长除了要那两个司机的身份资料之外,并没有提别的要求,也许这个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哦,种局,还有……”交通队长话并没有说完,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
“说吧!还有什么事?”种纬继续问道。
“我们队里的几位负责人刚才开了个现场会,认为城郊这几个工地的货车违规上路的情况太普遍,超载和违章驾驶的情况比较突出,目前我们准备对这几个工地的货车进行一次综合治理行动。但是,这样可能会影响附近这几个工地的工期,市里可能会给我们些压力,您看……”交通队长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种纬的脸色道。
这就是在替自己出气了吧?听到这位交通队长这么说,种纬心里禁不住有些好笑。他不是警界的初哥,自然知道这些工地的货车常年的超载、超速和野蛮驾驶自然是和当地交通队打过招呼的。如果这次不过是因为撞了他这个局长的车,这才让这些人害怕和重视了起来。他们也怕他这个局长公事公办的闹将起来,那样的话他们这个交通队的主责人全都得倒霉。
“放心吧!你们搞你们的,有压力我替你们扛。这些大货车也实在是需要好好管管了,不然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放到什么地方。放心,你们去干吧。回头我跟电视台打个招呼,让他们出个摄制组采访你们一下,这也算你们的业绩了。”种纬对交通队队长表示了支持,而且还很贴心的提出了舆论宣传的办法,这让交通队队长放心了不少。
“好,好。哦,种局长,还有,您回头看看您损了多少,包括您包里的东西什么的,回头您给列个单子,明天我给您送那两个家伙的资料的时候,您给我就行。我们这边尽快帮您办,尽快把赔偿给办下来。那辆车发动机进水了,车身也损失的挺厉害,大修就不必了,干脆让他们赔个新的就是了。您看这么处理,您有什么意见没有?”看到种纬挺好沟通的,交通队队长把赔偿的事情也提了出来。
第五十九章 背后黑手
“行,没问题。这方面你们是专业的,你们去处理就是了。回头有什么不清楚的,直接给我秘书打电话就是了。”种纬对这些事情的处理没兴趣,直接推给了自己的秘书。
值得一提的是,种纬的秘书就是原来交管局办公室的人,种纬之前手底下可没配什么秘书。所以直接给局里办公室打电话,就能找到种纬的秘书,这一点局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
“哦,还有,您身上的伤……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交通队长迟疑的问种纬道。
“我身上的伤?”种纬用手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皮肤和脸颊,感受着皮肤被划伤的刺痛道:“没事儿,我这伤都不算什么。回头我自己抹点药就完了,上医院太麻烦了,便宜他们了。”
“是,便宜他们了。”一听种纬这么说,这位交通队长算是完全放下心了。种纬索赔倒没什么,他怕的是种纬回头翻旧账,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会很难做的。不过现在既然种纬这么说了,堂堂的交管局长应该不会事后反悔吧?算了,还是找对方要点赔偿吧,这样他也好做,局长的面子也过得去,反正也是保险公司出钱。
话说完了,这位交通队长自去处理事故。种纬把自己包里水倒了倒,然后坐上国安局的车离开了事故现场。
种纬没直接去国安局,而是指控着车先回了自己的家。他准备把王春生的那三本资料给拿上,放在国安局毕竟比放在他家保险。从今天的这件事看,这伙人已经和自己撕破脸了,再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纯粹是在给自己招祸。
不仅如此,种纬还琢磨着向局里打个报告,给自己配一支*****。一是他的级别还是可以配枪的,二是现在省里给天海只派下来了一位病怏怏的黄局长,局里实际做主的却是二把手马永华。种纬和马永华的关系一直不错,让他通融一下给自己配支枪,应该问题不大吧?
种纬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钟的样子,这个时候按理林萍应该还在电视台上班呢。不过当种纬打开门的时候才发现,林萍已经在家里了。这种情况其实以前也发生过,毕竟电视台那边的工作时间比较特殊,林萍又是职位比较高的人了,有时候工作完成了提前回家,还是没人会找她麻烦的。
“回来了?这么早?”种纬和林萍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进了卧室。他本来想简单擦洗一下换身衣服,然后再处理一下皮肤表层的伤势,最后再拿上东西走人的。现在林萍在家里,倒让他的行动有些不方便了。
“是,单位没什么事,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来了。”林萍看到种纬回来了,也是小小的意外了一下。只不过她有些言不由衷的样子,说话的时候有些回避着种纬的意思。可是等种纬从客厅穿过的时候,她还是从种纬的脚步上发现了异常。再往种纬的背影上看,她很快就发觉种纬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他自己的。
林萍是个很要样儿的人,按现在话说就是活得比较精致的那种女人。她不但自己精致,对种纬穿的衣服也是非常的在意和上心。而且现在他们两口子工资都挺高,也不缺钱,所以她帮种纬置办的那些衣服都是她亲自挑选的,自然一眼就认得出来。种纬现在身上穿的这套衣服邋邋遢遢的,她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不是她买的。
“你,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儿?”说着话,林萍就已经跟进了卧室。
等她这一进卧室跟种纬这一照面儿,林萍立刻就发现了种纬脸上的伤处。虽然那些伤处都不严重,但玻璃碴打在脸上留下的出血点还是很明显的,看起来的确有点骇人。
“呀,怎么回事,你受伤了?”林萍一看种纬这副样子,立刻惊声尖叫了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刚才路上出了点意外,我这儿回来换换衣服。”种纬见林萍已经发现了,只好无奈的遮掩道。
“意外?撞车了?那脸上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啊?都流血了。”林萍伸出手去按了按种纬脸上的伤口,然后看着手指上的血点心疼的道。
“没事,被碎玻璃划的,不要紧,皮里肉外的伤。”种纬轻描淡写的说道,想让林萍不要那么担心。随后,种纬又故意岔开话题道:“你怎么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儿,在家里歇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好些了。”林萍同样用轻描淡写的口吻岔开了种纬的话题道:“你身上这身衣服是谁的啊?真难看,难看死了。”
“我这不回来换身衣服么?我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脏了。”种纬没法说自己落水了,那样只会让林萍更担心。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按往常的情况林萍肯定会在他这身衣服上纠缠一段时间的。谁料今天的林萍有些特殊,虽然看着他这身衣服有些不舒服,但却讪讪的住了口,仿佛有什么心事似的。
“你没事么?是真的没事?”种纬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林萍,追问了一句道。
“没事儿,一会儿吧,一会儿你换完衣服,我有事和你说。”说完这句话,林萍转身就回了客厅。
种纬无奈,只好先把要换的衣服先准备出来,然后拿着衣服进了厕所。简单擦洗了一番之后,种纬换上了新准备好的衣服,然后又把换下来的衣服和自己弄湿的衣服统统扔进了洗衣机,准备晚上回来之后再洗。等种纬回到客厅的时候,看到林萍正坐在沙发上发呆,显得神情很凝重的样子。
“怎么了?萍萍,看你很不开心的样子。”种纬一看林萍这个样子,便一边往伤口抹着药,一边走到了林萍身边坐了下来。
林萍看到种纬往伤口上抹药,便伸手拿过种纬手里的药,一边往种纬的脸上抹着,一边犹豫着似乎要跟种纬说话。
“说吧,什么事?”种纬的心里渐渐的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因为林萍是个知书达礼的人,遇上问题和矛盾的时候都会主动跟他沟通,此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刚才我爸爸来了。”林萍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了。
“哦,老人家来干嘛?有什么事?”种纬随口问道,他知道林萍后面有话。
“我父亲去了你的书房,说是放你那儿一个本子,我不知道这回事,也不好拦他,他就进去找了。然后他就拿出来了一个,带走了。”林萍明显有些不开心,迟疑着把话说了出来。
“什么?本子?什么样的本子?”种纬一听这话,立刻就推开了林萍的手站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书房,直接开始翻找自己放在柜子里的那三个本子。结果一找才发现,自己放在那儿的本子少了一个,只有两个放在靠上位置的本子没动。
当时种纬把这几个本子放起来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他故意把这三个本子分开放了。他当时只是觉得这样放这三个本子,显得这几个本子不是一体的,这样可以避免被林萍一下子注意到。谁料想,他用的这一招居然用在了他老丈人的身上,让对方只拿走了一个本子,侥幸保住了另外两个。
种纬赶紧翻看了一下,见丢失的本子是最新的那一个,也就是记载了最近一段时期事情的那个本子。而其他两个本子因为和种纬的其他笔记本之类的放在了一起,所以才被错过了,得以保留了下来。至于张长海的那个本子,可能是因为太普通了,也没被发现和拿走。
“你爸爸走多长时间了?去哪儿了?”种纬快步冲出书房,直眉瞪眼的问林萍道。种纬从来没对林萍这样过,他这个神情一下子把林萍给吓傻了。
“你……”林萍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呆呆的望着发怒的种纬不知道该怎么好。
“我问你爸爸去哪儿了,走了多长时间!”种纬再也顾不得夫妻前的情分和默契了,直接毫不退让的逼问林萍道。
“他是中午来的,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林萍沉吟了一下,还是直接告诉了种纬答案。
完了!种纬知道那个本子恐怕拿不回来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恰好是自己被肖妍叫到港湾俱乐部的时间。也就是说,对方是算准了时间下的手,此刻那个本子说不定已经到了那伙人的手里。对方,或者是种纬的岳父误以为种纬手里的本子只有那一个,然后就在他拿那个本子的时机,他们借着这个机会对种纬下了杀招。
说不定现在那个本子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样一来自己就算还掌握着两个本子,但效力已经大打折扣了。好在自己手里还有一份备份的电子文件,但这份文件的效力如何,那就只能由将来的检察机关和法院去认定了。
“你父亲跟你说是什么事情了么?”在知道那个本子很可能已经没法抢回来的消息之后,种纬也没法对林萍说什么强硬的话了,他缓和了一下口气,有些无奈的问林萍道。
第六十章 得到庇护
“他当时没说,只是说前些日子他亲手给你的本子。可他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这个本子关系着咱们两家人的前途,还让我好好找找应该还有两个本子,他马上过来把那两个本子也取走。”林萍也意识到事情的麻烦了,有些目光躲闪的看着种纬道。
“他马上就回来了?你帮他找了?”种纬盯着林萍的眼睛,他有点不相信林萍对他讲的话了。因为他能从林萍的眼光中看到躲闪和犹豫,显然林萍没全跟他说实话。
“种纬,你今天遇上的车祸是不是因为这两个本子?如果是的话,你听我一句劝,把这两个本子给他们就是了。咱们不争这个好吗?你别忘了,咱们还有孩子,咱们马上就要去省城工作了。天海的事情咱们有多远就躲多远,不好吗?”林萍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些哭腔对种纬道。
“这些话是你父亲对你说的吧?”种纬看着林萍这个样子,有点心疼了起来。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还可能低头吗?不可能了!就算他把两个本子交给对方,换来的十有**也是对方对自己灭口的手段。反倒是把这个东西交给国安,倒能保证自己一家人的安全。
“林萍,你知道吗?这三个本子是王叔临死前给我留下的。涉及多宗人命案和贪府案,里面甚至有公安局局长被谋杀的案子,你以为我现在放手他们就会饶过我吗?绝对不可能。只要他们得到了这几个本子,他们九成九会对我进行灭口的。”种纬冷冷的对林萍道。他知道他这番话会吓着林萍,但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那,那咱们怎么办?怎么这么严重?”林萍果然被种纬所说的吓到了。她之前也听说王春生的死有些诡异,也知道自己的丈夫和王春生的关系匪浅,但她也没办法从种纬这里得到确切的消息,所以她也就只能装鸵鸟。如今种纬把他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她才知道种纬到底经历着什么,这也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我会把它们放到一个地方,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如果你父亲能把那个本子还回来的话,希望你能帮我把它要回来。记住,这些个本子只要还在,咱们就都是安全的,这叫投鼠忌器。”种纬举着这两个本子安慰林萍道。
“会不会……会不会影响咱们两个人的前途?”女人的脑子有时就这么的特殊,种纬连眼前的麻烦都解决不了呢?林萍却还想着两个人的前途。等说完了这句话,林萍也有些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可笑,她想了想又对种纬说道:“还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
“有可能有吧,但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吧!”种纬用手按着林萍的肩膀,他感觉到林萍整个人在微微的发抖,显然她很紧张也很害怕。
“我先走,呆会儿你把门锁好,别放任何人进来,包括你父亲在内。你父亲很可能跟那伙人混在一起来,如果你真的把他们放进来的话,他们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你父亲如果打电话问的时候,你就告诉他们我把东西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去了。一个,国家的秘密部门。”说着话,种纬拿起剩下的两个本子和张长海的那个本子,又从抽屉里拿了一部备用的旧手机,匆匆的下了楼。
等他坐着国安的车开出小区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和他们擦肩而过开进了小区。而那辆车的后排座上,正座着种纬的那位岳父大人。
十几分钟后,种纬出现在了国安在天海的办公室。在这里,种纬用吹风机哄干了他的那块硬盘,然后把它连接在了电脑上。运气还不错,这块硬盘虽然被水泡了,但这块硬盘在没有通电的状态下泡了水,并没有直接影响到它里面的数据,烘干后就可以用了。
种纬通过国安的系统把硬盘里的内容都发给了凌薇。只不过这个时代的网速就是那么慢,哪怕国安的网速比民用的要快一些,但也快得有限,所以种纬发这个东西用了整整两个小时!
在种纬发送这些文件的同时,种纬岳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用意无非是想让种纬把另外两个笔记本交给他,他可以保证种纬夫妻两人今后的前途不受任何影响,并且还可以给种纬他们引荐一些大人物,对方很欣赏种纬夫妻两人的才干等等。
岳父大人,您是怕您的前途受影响吧?在接到岳父的电话后,种纬直接在电话里生硬的回了对方一句:你觉得我会和想杀我的人妥协吗?你这是在与虎谋皮懂吗?你觉得他们会真的给你好处吗?不错,看在这几个本子的份上,他们可能会给你些好处,但你永远只是他们手下的狗。您老人家是搞文化的,难道还不清楚这些吗?您都一把年纪了,难道老了老了真要跟着他们跑吗?他们随时会把你给踢到一边去的。
往常种纬和他的岳父讲话的时候,往往都会用敬语“您”,而不是你。可今天种纬已经顾不上了,他直接就用上了不太客气的“你”来称呼自己的岳父。他不知道自己的岳父是被人家胁迫了还是引诱了,但他知道这个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
挂断了岳父的电话,时间不长林萍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尽管林萍在电话里吞吞吐吐的,不过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她也希望种纬能回心转意,把那几个本子交给自己的父亲。只不过种纬也感觉到了林萍话语中的委屈和无奈,显然她夹在自己父亲和丈夫中间沟通,本身就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已经把那些东西交上去了,让他们都死心吧!种纬直接在电话里回复林萍道:这些东西都交上去,他们也就没法对咱们下手了。咱们受损失的恐怕也就是这一阶段的工作受些影响,等这件事情过去后,应该就会好了吧
种纬的确是这么想的,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处理,甚至对他的后半生会产生如此难以估量的变化。
文件发过去之后,种纬和凌薇那边通了一次电话,确认文件正常收到,并且可以打开,这才算是放下了心来。而凌薇那边也算够意思,在天海这边的国安工作人员比较紧张的情况下,直接把那名司机和那辆车暂时划归种纬使用。
也就是说,接下来一段时间种纬将受国安身份的庇护,如果这个时候谁想要对种纬动手,那就意味着要和国安整个系统为敌。在国内,恐怕无论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对种纬动手了,种纬算是戴上了一块临时的免死金牌。
办完了这些事情,种纬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他的安全至少已经有了保证,至于家人和孩子的安全,此刻那伙人已经失去了拿他们威胁种纬的机会,相信只要那些人没疯,他们就不会和国安作对。
直到这个时候,种纬才想起除了王春生和张长海的笔记本之外,自己在办公室的抽屉里还有一封王春生的遗书。那封遗书也算是重要证物之一,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证明王春生的死没那么简单,能把很多发生在天海的诸般事物全都串联在一起的。
因此种纬叫上那位暂时替自己开车的刘姓司机,驱车直奔天海交管局。至于这位姓刘的司机具体是做什么的?具体叫什么名字?种纬没问,这位司机也没具体说。种纬知道国安的规矩大,有些事情自己是不需要问得太清楚的。
车到交管局,种纬独自下车进了办公大楼。而那名司机则继续呆在他的车里面,根本没有跟种纬一同出现的意思。似乎他认为种纬现在很安全,他也只是替种纬开车的司机似的。
种纬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出钥匙打开抽屉,很快就看到了那封夹在一撂书里面的,折叠着的王春生的遗信。不过在看到这封信的同时,种纬就知道出麻烦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应该进了人,这封信已经被人给发现了,说不定也已经被人给翻拍了其中的内容。
为什么?因为种纬在放这封信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把这封信的边角从一撂书的边缘露了出来。这样种纬无论什么时候想看的时候,都可以很方便的抽出来。而种纬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这封信他已经连续读了很多遍了,里面的萧瑟和伤感无时不在让他的心滴血。
而此时,这封信被和那撂书整整齐齐的放在了一起,没有任何一个边突出出来。这只能证明有人看到了这封信,但在恢复这封信的位置的时候,把它和其他的书摆放得太整齐了。
种纬先抽出了这封信,翻看了一下没有被破坏和缺页的情况,这才把这封信收进了随身的文件夹里。想了想觉得不妥,又打电话把自己的秘书给叫了进来。
很快,种纬的秘书小李就来到了种纬的办公室。
第六十一章 市长约见
可是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呢?难道他们已经准备要对付自己了吗?自己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被对方发现了问题呢?
这些个问题萦绕在脑海里,让种纬一时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想得他脑袋都要爆炸了,可却依然想不出什么。
如果对方真的准备出手对付自己了,那就是自己手里掌握的资料被对方发现了。可是那些资料都放在种纬自己的家里,藏在柜子里底下的位置,林萍一般又不翻找自己的东西,谁会发现那个东西呢?难道林萍会出卖自己吗?
不对!还有一个东西自己忽略了,就是王春生的那封信!种纬忽然想了想来,自己把王春生的那封遗书放到了办公室的抽屉里。虽然抽屉日常是上锁的,可如果遇上有心人的话,那个锁绝对就是什么都锁不住的。至少种纬就有好几种不破坏锁,就能取出那封信的办法。
遭了!得赶快回去看看那封信还在不在,如果不在了的话,恐怕自己家的那几本笔记也保不住了。那样的话,自己就剩下随身的硬盘里的内容了。虽然也算是证据,但它的效力和效果明显不如那几本笔记有效力了。
想到这儿,种纬启动了车子,转头往市区开去。他想回交管局看看,看看那封信还在不在。可是等车子开出了一段儿,另一种想法又萦住了种纬的脑海。如果那封信已经被对方得到了,对方会怎么办?会不会真的像对付何朝阳那样来对付自己?
很有可能!真的很有可能!不然的话肖妍刚才也不会通过刚才的电话来向自己示警。可是对方会在什么时间朝自己下手呢?要知道,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自己天天防着那些人,一旦稍有失误自己就完了。
自己死倒是小事,何朝阳的死,王春生的死,万明军的死,魏万贵的死,甚至还有红山矿的那些事情就永远也不会查清了,那些人将继续作威作福,继续肆意妄为着,自己怎么能让那些人得计?
一边开着车,一边思考着眼前的这些问题,种纬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自己感觉得不错的话,肖妍的提醒就意味着对方对自己动了杀机。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想什么都是没用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境地,自己除了破釜沉舟之外,已经没什么别的办法了。接下来,自己就该小心提防了,他需要在对方的算计中,或者说是谋杀中活下来。只有活下来,他才能想办法把这件事揭出来,把那些高高在上的恶人全都拉下马。
想到这儿,种纬终于安稳了下来。他开始又变成了当年特警团的优秀战士,准备迎接他的下一场战斗。有的时候,人在面临着最危险的情况的时候,反而会变得更加的集中精力,也更加的冷静高效,种纬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种纬的车子启动,并且调头向市区开去之后,一辆摩托车从路边的树丛里钻了出来,然后悄悄的跟上了种纬的车子。
车上的骑手还拨通了电话,向电话那头的人报告道:“老板,他往回走了,应该没发现什么问题。”
“好,接下来的事情你办吧!别让我再担心了,也别给我找麻烦。”电话那头的老板吩咐摩托车手道。
“是!”摩托车手恭敬的回答道。
从港湾俱乐部回市区,大约要开上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种纬的车是没到港湾中心就调头的,因此他用不了二十分钟就能回到市区。
最近这几年,天海的经济发展态势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由于经济发展局势太好了,天海的各种工程数不胜数,搞得天海一年四季都有工程都在施工。工程车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路上跑,弄得市民们都调侃天海已经成了一个大工地。市区还好些,白天是限制工程车通行的,但出了市区以后工程车就不受控制了,所以这个时间种纬开车回市区的时候,便时不时的会遇上一些程车。
看得出来,这些工程车应该都是同一个工地的。和种纬交会的车一般都是满载,而种纬超过的车则是空载,显然这些车是把一些工程垃圾运离市郊某工地的。
工程车!在和越来越多的工程车会车之后,种纬脸上已经露出了苦笑。难道这伙人又要在自己身上再复制一出何朝阳的事故吗?他们可真是太胆大包天了。
有了心理准备,种纬开起车来倒从容了许多。他也想打电话给林萍,或者给自己的父母,交待一下后事什么的。万一自己失了手,也好有人给自己报仇什么的。但真等他拿起电话来之后,种纬犹豫了一会儿却又没拨出去。
说什么?说王春生的死是个阴谋?说曾有位公安局长是被人谋杀的?自己也即将被谋杀?没法说出口嘛!而且这些话即便说出去,他们也没有半点办法,也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凭空让他们担心揪心。搞不好他们知道的越多,那些人报复起来也就越凶狠。算了,还是自己挺着吧!
可就在种纬要放下电话的时候,种纬鬼使神差的却按下了l字母打头的电话记录凌薇的电话跳了出来。种纬只迟疑了两三秒,就拨通了凌薇的电话。
“喂,种纬,我正开会呢!有什么事儿,赶紧说!”电话那头传来凌薇低低的声音。
种纬略略犹豫了一下,才对电话那头的凌薇说道:“凌薇,告诉你一个事儿,如果我哪天突然死了的话,你要记住,这绝对不是意外!”
“啊?什么?”电话那头的凌薇听到种纬的话之后,声音明显提高了许多。她显然没法相信,种纬打来电话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种纬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扶着方向盘,观察着路上的车流变化。甚至连跟在他后面的一辆大货车,他也观察到了。
“种纬,你说什么呢?”凌薇那头的背景音有了一些变化,显然她已经离开了她开会的地方。
“来不及了……”就在这个时候,凌薇只听到种纬边边突然爆发出一声吼,接着便是一片撞击声和纷乱的杂音……
就在凌薇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种纬忽然看到马路对面的一辆满载工程土的大货车突然冲过了绿化隔离带,直接朝自己冲了过来。种纬甚至看到驾驶室里的司机双手扶着方向盘,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他只来得及喊出一声:“来不及了……”然后就扔掉了手机。
两辆车距离本来就很近,双方又都带着一定的速度相向而行,所以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那辆大货就朝种纬撞了过来,两车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
如果换作是旁人,那肯定就死定了,但种纬毕竟是受过多年特种训练,经历过很多极限环境考验的人,心理素质超强,越是关键时刻就越冷静。在对面那辆货车朝种纬撞过来的同时,种纬就知道按两车的距离和速度,撞击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了。自己能做的,就是将这起事故的危害降低到最低。
所以他在扔掉手机的同时,右手直接把挂在四档上的档把直接推进了三档的档位里。与此同时,他的右脚狠狠的踩了下去,并且左手猛的往右边打了一把轮……
降档超车!这是只有手动档才会出现的操作,这套动作在种纬的手上毫无迟滞的用了出来。就在那辆满载的大货马上要迎着撞到种纬的车上的同时,种纬的车猛的往右一偏车头,并且车身猛的往前一窜,驾驶室位置险而又险的让过了大货车的车头位置。但别看驾驶室的位置是站开了,但种纬这辆车的后排座位置却没让开,被大货车的左前角狠狠撞了个正着。
哐的一声巨响,种纬这辆轿车左侧的玻璃,包括前后风档全都碎裂了开来。崩碎的钢化玻璃的玻璃渣在车内横飞,打在种纬的头上脸上身上,搞得种纬的皮肤生疼,裸露的地方的皮肤都被打出了许多出血点。
可这些出血点并算不得什么,真正对种纬产生危害的,是那辆满载的大货车这一下剧烈的撞击带给种纬的巨大震动,种纬只觉得自己颈椎咯噔一声,接着汽车的两个气囊一下子就崩了出来。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种纬被被弹出来的气囊打得头脸生疼。整个人瞬间就失去了方向感和清醒的意识。
就在这瞬间的撞击中,种纬的轿车本来是斜着往右前方走的,可因为这瞬间的撞击,车头一下子被撞得又往回转了过去,直接拍在了大货车的左前轮位置。种纬的头离大货车左前轮轮胎上的轮辋螺丝,只有那么几公分的距离了。本来还有些玻璃的车窗再次发生了碎裂,左侧车身的铁皮和玻璃已经没全都没了本来的样子。
而大货车上满载的工程土似乎也不肯放过种纬,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大量的工程土混着砖头和瓦片从头顶上倾泻而下,把种纬的车头和车顶砸得坑坑洼洼的。
第六十二章 歪理邪说
可是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呢?难道他们已经准备要对付自己了吗?自己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被对方发现了问题呢?
这些个问题萦绕在脑海里,让种纬一时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想得他脑袋都要爆炸了,可却依然想不出什么。
如果对方真的准备出手对付自己了,那就是自己手里掌握的资料被对方发现了。可是那些资料都放在种纬自己的家里,藏在柜子里底下的位置,林萍一般又不翻找自己的东西,谁会发现那个东西呢?难道林萍会出卖自己吗?
不对!还有一个东西自己忽略了,就是王春生的那封信!种纬忽然想了想来,自己把王春生的那封遗书放到了办公室的抽屉里。虽然抽屉日常是上锁的,可如果遇上有心人的话,那个锁绝对就是什么都锁不住的。至少种纬就有好几种不破坏锁,就能取出那封信的办法。
遭了!得赶快回去看看那封信还在不在,如果不在了的话,恐怕自己家的那几本笔记也保不住了。那样的话,自己就剩下随身的硬盘里的内容了。虽然也算是证据,但它的效力和效果明显不如那几本笔记有效力了。
想到这儿,种纬启动了车子,转头往市区开去。他想回交管局看看,看看那封信还在不在。可是等车子开出了一段儿,另一种想法又萦住了种纬的脑海。如果那封信已经被对方得到了,对方会怎么办?会不会真的像对付何朝阳那样来对付自己?
很有可能!真的很有可能!不然的话肖妍刚才也不会通过刚才的电话来向自己示警。可是对方会在什么时间朝自己下手呢?要知道,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自己天天防着那些人,一旦稍有失误自己就完了。
自己死倒是小事,何朝阳的死,王春生的死,万明军的死,魏万贵的死,甚至还有红山矿的那些事情就永远也不会查清了,那些人将继续作威作福,继续肆意妄为着,自己怎么能让那些人得计?
一边开着车,一边思考着眼前的这些问题,种纬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自己感觉得不错的话,肖妍的提醒就意味着对方对自己动了杀机。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想什么都是没用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境地,自己除了破釜沉舟之外,已经没什么别的办法了。接下来,自己就该小心提防了,他需要在对方的算计中,或者说是谋杀中活下来。只有活下来,他才能想办法把这件事揭出来,把那些高高在上的恶人全都拉下马。
想到这儿,种纬终于安稳了下来。他开始又变成了当年特警团的优秀战士,准备迎接他的下一场战斗。有的时候,人在面临着最危险的情况的时候,反而会变得更加的集中精力,也更加的冷静高效,种纬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种纬的车子启动,并且调头向市区开去之后,一辆摩托车从路边的树丛里钻了出来,然后悄悄的跟上了种纬的车子。
车上的骑手还拨通了电话,向电话那头的人报告道:“老板,他往回走了,应该没发现什么问题。”
“好,接下来的事情你办吧!别让我再担心了,也别给我找麻烦。”电话那头的老板吩咐摩托车手道。
“是!”摩托车手恭敬的回答道。
从港湾俱乐部回市区,大约要开上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种纬的车是没到港湾中心就调头的,因此他用不了二十分钟就能回到市区。
最近这几年,天海的经济发展态势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由于经济发展局势太好了,天海的各种工程数不胜数,搞得天海一年四季都有工程都在施工。工程车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路上跑,弄得市民们都调侃天海已经成了一个大工地。市区还好些,白天是限制工程车通行的,但出了市区以后工程车就不受控制了,所以这个时间种纬开车回市区的时候,便时不时的会遇上一些程车。
看得出来,这些工程车应该都是同一个工地的。和种纬交会的车一般都是满载,而种纬超过的车则是空载,显然这些车是把一些工程垃圾运离市郊某工地的。
工程车!在和越来越多的工程车会车之后,种纬脸上已经露出了苦笑。难道这伙人又要在自己身上再复制一出何朝阳的事故吗?他们可真是太胆大包天了。
有了心理准备,种纬开起车来倒从容了许多。他也想打电话给林萍,或者给自己的父母,交待一下后事什么的。万一自己失了手,也好有人给自己报仇什么的。但真等他拿起电话来之后,种纬犹豫了一会儿却又没拨出去。
说什么?说王春生的死是个阴谋?说曾有位公安局长是被人谋杀的?自己也即将被谋杀?没法说出口嘛!而且这些话即便说出去,他们也没有半点办法,也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凭空让他们担心揪心。搞不好他们知道的越多,那些人报复起来也就越凶狠。算了,还是自己挺着吧!
可就在种纬要放下电话的时候,种纬鬼使神差的却按下了l字母打头的电话记录凌薇的电话跳了出来。种纬只迟疑了两三秒,就拨通了凌薇的电话。
“喂,种纬,我正开会呢!有什么事儿,赶紧说!”电话那头传来凌薇低低的声音。
种纬略略犹豫了一下,才对电话那头的凌薇说道:“凌薇,告诉你一个事儿,如果我哪天突然死了的话,你要记住,这绝对不是意外!”
“啊?什么?”电话那头的凌薇听到种纬的话之后,声音明显提高了许多。她显然没法相信,种纬打来电话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种纬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扶着方向盘,观察着路上的车流变化。甚至连跟在他后面的一辆大货车,他也观察到了。
“种纬,你说什么呢?”凌薇那头的背景音有了一些变化,显然她已经离开了她开会的地方。
“来不及了……”就在这个时候,凌薇只听到种纬边边突然爆发出一声吼,接着便是一片撞击声和纷乱的杂音……
就在凌薇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种纬忽然看到马路对面的一辆满载工程土的大货车突然冲过了绿化隔离带,直接朝自己冲了过来。种纬甚至看到驾驶室里的司机双手扶着方向盘,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他只来得及喊出一声:“来不及了……”然后就扔掉了手机。
两辆车距离本来就很近,双方又都带着一定的速度相向而行,所以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那辆大货就朝种纬撞了过来,两车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
如果换作是旁人,那肯定就死定了,但种纬毕竟是受过多年特种训练,经历过很多极限环境考验的人,心理素质超强,越是关键时刻就越冷静。在对面那辆货车朝种纬撞过来的同时,种纬就知道按两车的距离和速度,撞击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了。自己能做的,就是将这起事故的危害降低到最低。
所以他在扔掉手机的同时,右手直接把挂在四档上的档把直接推进了三档的档位里。与此同时,他的右脚狠狠的踩了下去,并且左手猛的往右边打了一把轮……
降档超车!这是只有手动档才会出现的操作,这套动作在种纬的手上毫无迟滞的用了出来。就在那辆满载的大货马上要迎着撞到种纬的车上的同时,种纬的车猛的往右一偏车头,并且车身猛的往前一窜,驾驶室位置险而又险的让过了大货车的车头位置。但别看驾驶室的位置是站开了,但种纬这辆车的后排座位置却没让开,被大货车的左前角狠狠撞了个正着。
哐的一声巨响,种纬这辆轿车左侧的玻璃,包括前后风档全都碎裂了开来。崩碎的钢化玻璃的玻璃渣在车内横飞,打在种纬的头上脸上身上,搞得种纬的皮肤生疼,裸露的地方的皮肤都被打出了许多出血点。
可这些出血点并算不得什么,真正对种纬产生危害的,是那辆满载的大货车这一下剧烈的撞击带给种纬的巨大震动,种纬只觉得自己颈椎咯噔一声,接着汽车的两个气囊一下子就崩了出来。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种纬被被弹出来的气囊打得头脸生疼。整个人瞬间就失去了方向感和清醒的意识。
就在这瞬间的撞击中,种纬的轿车本来是斜着往右前方走的,可因为这瞬间的撞击,车头一下子被撞得又往回转了过去,直接拍在了大货车的左前轮位置。种纬的头离大货车左前轮轮胎上的轮辋螺丝,只有那么几公分的距离了。本来还有些玻璃的车窗再次发生了碎裂,左侧车身的铁皮和玻璃已经没全都没了本来的样子。
而大货车上满载的工程土似乎也不肯放过种纬,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大量的工程土混着砖头和瓦片从头顶上倾泻而下,把种纬的车头和车顶砸得坑坑洼洼的。
第六十五章 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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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了下午,种纬这边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倒是一些跟自己关系不错的老领导,老同事都打过电话,甚至亲自过来,劝自己不要太过执著什么的。
看着这些过去跟自己说什么“塌实做人”“执法为民”“公正廉明”的人现在过来劝自己,说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说什么多考虑自己的前途和未来,种纬的心中就只剩下苦笑了。
显然,对方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不然不会发动这么多领导过来跟自己说这件事情。哪怕昨天晚上自己把张子明给怼了回去,但对方依然没有停止对自己的争取。这也从一个方面看出来,国安那边应该是有了具体的动作,对方被逼无奈才会这么做。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林萍那边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她直接在电话里吞吞吐吐的问种纬:“晚上有没有时间?”种纬一下子就明白了,林萍那边承受的压力也不小。
“这几天咱们不适合在外面吃饭,回家吃吧!”种纬根本就没容林萍往下说,直接就给出了否定的意见。
可接下来,平时对自己软款温柔的林萍却没有听从种纬的意思,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是省广电的领导来了,和天海电视台的台长请咱们吃饭,说一下工作调动的事情。”
“哦,是那样啊!”种纬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应该是来人就在林萍的身边,林萍没办法拒绝打这个电话,才不得不跟自己在电话里说明这个问题的。
至于什么工作调动的事情估计也是其次,前置条件肯定是要他和对方的配合什么的。要不,像这种往上调动的事情自己请人家吃饭都要担心人家来不来,又怎么会轮得到人家来请自己吃饭?这不本末倒置了吗?
“算了吧,我晚上约了国安的人,去不了。不行就你自己去吧,好好跟人家说。”种纬知道这个恶人只能由自己来做,因此在电话里撒了个谎道。林萍那边也很快意会了种纬的意思,随便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实际上哪里有什么晚上的约会?种纬只能晚上回家,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等到了下班的时间,老刘按时来到交管局接了种纬,开车送他回家。只不过回家的路上,老刘却对种纬说道:“种局,今天晚上别关手机,小姐随时会飞过来。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只知道她那边还在努力。”
种纬一听这话,就嗅到了一丝麻烦的味道,他尝试着问老刘道:“是不是凌薇那边遇到了麻烦?”
老刘略一沉吟,但还是没有回避种纬的这个问题,他答道:“麻烦肯定是有的,但小姐一直在努力。”
“明白了。”种纬答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晚上九点多,林萍回到了家里。对于晚上的饭局,林萍也是讳莫如深,显然她也感受到了一些压力,但她同样不想把那份压力传递到种纬的身上。这就是林萍聪明和懂事的地方了,一个成熟的女人不是多漂亮多会打扮,还需要审时度势,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责任,这也是种纬非常看重林萍的地方。
晚上十点半,种纬的手机突然响了,老刘通知种纬:“凌薇已经从京城出发,再过一个小时到天海机场。他会开车来接种纬,他们一起去机场和凌薇会面。”
种纬跟已经睡下的林萍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收拾好东西等老刘来接他。等到了预定的时间,种纬的手机响起,他确认是老刘的电话后也没有接,直接挂断电话下楼。
半个小时后,种纬在机场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凌薇。
凌薇显得很疲惫,眼睛也很无神。这是认识凌薇很长时间以来,他头一次看到凌薇这样。即便是上次假装丢失文件那些,凌薇的表现也不是过假做慌张而已。仅从凌薇的这个表现看,种纬就预感到事情的进展不太顺利。
三个人见面后简单寒喧了几句,然后就坐上了老刘的车直奔市区。先找了间事先预定好的酒店,给凌薇办理了入住手续,然后三人一起陪凌薇去了好的房间。不过到房间后,老刘却非常知趣的守在了楼道里没有跟进来,屋里只有种纬和凌薇两人。
种纬知道老刘这是给他和凌薇单独说话的机会,因为这些事情老刘也不方便听到的。所以他也没有矫情,帮着凌薇把行李拿进了房间。等刚把行李放好,种纬才转过身来,紧跟在种纬身后的凌薇打突然扑进了种纬的怀里。
种纬吓了一大跳,本能的想把凌薇给推开。谁料想扑在种纬怀里的凌薇却已经哭上了:“对不起,种纬,我没用,我没能帮上你……”
种纬一听这话,当下心里就是一凉。他万万没想到,凌薇这个国安的人都没办法对付那些人,那些人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大。这样想着,种纬也就没把种纬推出去,任由凌薇哭着抱着自己,稍顷还轻轻的用手拢住了凌薇的肩头。
没办法,凌薇哭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往常那个自信刁蛮的形象已经完全没有了,一哭起来就是收不住的样子,倒更显得楚楚可怜。
在凌薇边哭边说的叙述中,种纬算是终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原来凌薇说的帮不上种纬倒不是她管不了这个事,而是她不被允许介入这件事。细一听才知道,这种不允许她介入这件事的力量来自两方,一方是她的父亲,一方是他的直属领导。
凌薇直属领导的意思倒也很明确,种纬的这件事不属于国安应该参与的工作,在没得到高层领导的允许和指派前,国安不能参与这件事。这一点就像军人不能干政一样,是一条公认的铁律。谁破了这条铁律就是坏了规矩,那是不被允许的,无论这个人有什么权利和什么地位,都不行。唯一例外的情况,是有中央高层的授权,但那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至少凌薇是做不到的。
至于凌薇父亲那边的意见,也简单得很。虽然凌薇从来没说过她的父亲是谁,但种纬已经从话里话外的意思上听出来了,凌薇的父亲应该是一位具有相当权利的高官。这一阶段由于凌薇的父亲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眼看着就要再进一步的,在这个节股眼儿上,他不允许自己的女儿以一个国安工作人员的身份,再去碰地方上的行政事务。否则这件事一翻出来,不但对凌薇不利,对他也是个巨大的麻烦,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按凌薇父亲和凌薇的直属领导的意见,种纬这件事属于地方行政事务,种纬可以向有关方面举报,国安顶多有将种纬提供的资料备份后,然后转给其他相关机构的权力,却没有调查和过问的权力。至于地方上怎么处理这件事,是反腐还是侦破,那就不是国安该管的事情了。
凌薇因为这个事情和自己的直属领导以及父亲闹了整整一天,最后看到事情实在无法挽回,两边都没有通融的意思,这才直接坐飞机飞到了天海,来向种纬当面解释。在她看来,她这次的脸面丢大了,好好的承诺过的事情根本没办成。
没办成还不说,因为昨天她就冒冒失失的把消失放了出去,今天却又确认不得参与这件事,这让她很是尴尬和无奈。再联想到种纬的安全问题,闹了一天,被骂了一天的凌薇心里边万分的委屈,一见到种纬的时候就控制不住情绪了。刚才老刘在的时候她是努力控制着情绪,等老刘一走她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抱着种纬就哭了起来。
“种纬,咱们私奔吧!反正我那个家也不幸福,就没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咱们一起走,去海外,我手里有不少钱。咱们去南美,在那儿买下一座庄园,一起过日子就好,行不行?”凌薇可能是觉得自己承诺过的事情没办成,情绪有些崩溃的意思,凌薇哭着哭着就说起了不着边际的话。
种纬被凌薇说的话给弄懵了,他想把凌薇推开却又有些不忍,想把她拥入怀里又做不到。再想想自己刚刚跟那些来劝导他的人决裂了,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国安这边,可转眼国安这边就放了他的鸽子,现在他的心里也是乱乱的,理不出个头绪。所以种纬看着哭得唏里哗啦的凌薇,除了叹息之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凌薇这个时候倒不哭了,大小姐脾气发作的把眼泪一擦,抱着种纬手胳膊就说道:“你要是舍不得林萍和孩子就带他们一起走,我不在乎名分的。实在不行弄个中东的身份,你娶两个老婆也不犯法,没人管得了咱们!林萍要是还想当电视台的主持人,那咱们就办个华人电台,或者电视台什么的……”
“凌薇!”听到凌薇越说越不像话,种纬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她清醒一下了:“你帮不上我我不怪你,可你要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你觉得我会跟你走么?”
第六十六章 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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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呢?难道他们已经准备要对付自己了吗?自己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被对方发现了问题呢?
这些个问题萦绕在脑海里,让种纬一时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想得他脑袋都要爆炸了,可却依然想不出什么。
如果对方真的准备出手对付自己了,那就是自己手里掌握的资料被对方发现了。可是那些资料都放在种纬自己的家里,藏在柜子里底下的位置,林萍一般又不翻找自己的东西,谁会发现那个东西呢?难道林萍会出卖自己吗?
不对!还有一个东西自己忽略了,就是王春生的那封信!种纬忽然想了想来,自己把王春生的那封遗书放到了办公室的抽屉里。虽然抽屉日常是上锁的,可如果遇上有心人的话,那个锁绝对就是什么都锁不住的。至少种纬就有好几种不破坏锁,就能取出那封信的办法。
遭了!得赶快回去看看那封信还在不在,如果不在了的话,恐怕自己家的那几本笔记也保不住了。那样的话,自己就剩下随身的硬盘里的内容了。虽然也算是证据,但它的效力和效果明显不如那几本笔记有效力了。
想到这儿,种纬启动了车子,转头往市区开去。他想回交管局看看,看看那封信还在不在。可是等车子开出了一段儿,另一种想法又萦住了种纬的脑海。如果那封信已经被对方得到了,对方会怎么办?会不会真的像对付何朝阳那样来对付自己?
很有可能!真的很有可能!不然的话肖妍刚才也不会通过刚才的电话来向自己示警。可是对方会在什么时间朝自己下手呢?要知道,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自己天天防着那些人,一旦稍有失误自己就完了。
自己死倒是小事,何朝阳的死,王春生的死,万明军的死,魏万贵的死,甚至还有红山矿的那些事情就永远也不会查清了,那些人将继续作威作福,继续肆意妄为着,自己怎么能让那些人得计?
一边开着车,一边思考着眼前的这些问题,种纬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自己感觉得不错的话,肖妍的提醒就意味着对方对自己动了杀机。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想什么都是没用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境地,自己除了破釜沉舟之外,已经没什么别的办法了。接下来,自己就该小心提防了,他需要在对方的算计中,或者说是谋杀中活下来。只有活下来,他才能想办法把这件事揭出来,把那些高高在上的恶人全都拉下马。
想到这儿,种纬终于安稳了下来。他开始又变成了当年特警团的优秀战士,准备迎接他的下一场战斗。有的时候,人在面临着最危险的情况的时候,反而会变得更加的集中精力,也更加的冷静高效,种纬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种纬的车子启动,并且调头向市区开去之后,一辆摩托车从路边的树丛里钻了出来,然后悄悄的跟上了种纬的车子。
车上的骑手还拨通了电话,向电话那头的人报告道:“老板,他往回走了,应该没发现什么问题。”
“好,接下来的事情你办吧!别让我再担心了,也别给我找麻烦。”电话那头的老板吩咐摩托车手道。
“是!”摩托车手恭敬的回答道。
从港湾俱乐部回市区,大约要开上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种纬的车是没到港湾中心就调头的,因此他用不了二十分钟就能回到市区。
最近这几年,天海的经济发展态势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由于经济发展局势太好了,天海的各种工程数不胜数,搞得天海一年四季都有工程都在施工。工程车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路上跑,弄得市民们都调侃天海已经成了一个大工地。市区还好些,白天是限制工程车通行的,但出了市区以后工程车就不受控制了,所以这个时间种纬开车回市区的时候,便时不时的会遇上一些程车。
看得出来,这些工程车应该都是同一个工地的。和种纬交会的车一般都是满载,而种纬超过的车则是空载,显然这些车是把一些工程垃圾运离市郊某工地的。
工程车!在和越来越多的工程车会车之后,种纬脸上已经露出了苦笑。难道这伙人又要在自己身上再复制一出何朝阳的事故吗?他们可真是太胆大包天了。
有了心理准备,种纬开起车来倒从容了许多。他也想打电话给林萍,或者给自己的父母,交待一下后事什么的。万一自己失了手,也好有人给自己报仇什么的。但真等他拿起电话来之后,种纬犹豫了一会儿却又没拨出去。
说什么?说王春生的死是个阴谋?说曾有位公安局长是被人谋杀的?自己也即将被谋杀?没法说出口嘛!而且这些话即便说出去,他们也没有半点办法,也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凭空让他们担心揪心。搞不好他们知道的越多,那些人报复起来也就越凶狠。算了,还是自己挺着吧!
可就在种纬要放下电话的时候,种纬鬼使神差的却按下了l字母打头的电话记录凌薇的电话跳了出来。种纬只迟疑了两三秒,就拨通了凌薇的电话。
“喂,种纬,我正开会呢!有什么事儿,赶紧说!”电话那头传来凌薇低低的声音。
种纬略略犹豫了一下,才对电话那头的凌薇说道:“凌薇,告诉你一个事儿,如果我哪天突然死了的话,你要记住,这绝对不是意外!”
“啊?什么?”电话那头的凌薇听到种纬的话之后,声音明显提高了许多。她显然没法相信,种纬打来电话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种纬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扶着方向盘,观察着路上的车流变化。甚至连跟在他后面的一辆大货车,他也观察到了。
“种纬,你说什么呢?”凌薇那头的背景音有了一些变化,显然她已经离开了她开会的地方。
“来不及了……”就在这个时候,凌薇只听到种纬边边突然爆发出一声吼,接着便是一片撞击声和纷乱的杂音……
就在凌薇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种纬忽然看到马路对面的一辆满载工程土的大货车突然冲过了绿化隔离带,直接朝自己冲了过来。种纬甚至看到驾驶室里的司机双手扶着方向盘,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他只来得及喊出一声:“来不及了……”然后就扔掉了手机。
两辆车距离本来就很近,双方又都带着一定的速度相向而行,所以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那辆大货就朝种纬撞了过来,两车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
如果换作是旁人,那肯定就死定了,但种纬毕竟是受过多年特种训练,经历过很多极限环境考验的人,心理素质超强,越是关键时刻就越冷静。在对面那辆货车朝种纬撞过来的同时,种纬就知道按两车的距离和速度,撞击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了。自己能做的,就是将这起事故的危害降低到最低。
所以他在扔掉手机的同时,右手直接把挂在四档上的档把直接推进了三档的档位里。与此同时,他的右脚狠狠的踩了下去,并且左手猛的往右边打了一把轮……
降档超车!这是只有手动档才会出现的操作,这套动作在种纬的手上毫无迟滞的用了出来。就在那辆满载的大货马上要迎着撞到种纬的车上的同时,种纬的车猛的往右一偏车头,并且车身猛的往前一窜,驾驶室位置险而又险的让过了大货车的车头位置。但别看驾驶室的位置是站开了,但种纬这辆车的后排座位置却没让开,被大货车的左前角狠狠撞了个正着。
哐的一声巨响,种纬这辆轿车左侧的玻璃,包括前后风档全都碎裂了开来。崩碎的钢化玻璃的玻璃渣在车内横飞,打在种纬的头上脸上身上,搞得种纬的皮肤生疼,裸露的地方的皮肤都被打出了许多出血点。
可这些出血点并算不得什么,真正对种纬产生危害的,是那辆满载的大货车这一下剧烈的撞击带给种纬的巨大震动,种纬只觉得自己颈椎咯噔一声,接着汽车的两个气囊一下子就崩了出来。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种纬被被弹出来的气囊打得头脸生疼。整个人瞬间就失去了方向感和清醒的意识。
就在这瞬间的撞击中,种纬的轿车本来是斜着往右前方走的,可因为这瞬间的撞击,车头一下子被撞得又往回转了过去,直接拍在了大货车的左前轮位置。种纬的头离大货车左前轮轮胎上的轮辋螺丝,只有那么几公分的距离了。本来还有些玻璃的车窗再次发生了碎裂,左侧车身的铁皮和玻璃已经没全都没了本来的样子。
而大货车上满载的工程土似乎也不肯放过种纬,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大量的工程土混着砖头和瓦片从头顶上倾泻而下,把种纬的车头和车顶砸得坑坑洼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