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舆论转向
大乱过后的双河镇,民众的情绪还远未恢复,但当人流量最大的中央大道上出现这些由战士和政府干部布置的宣传点的时候,还是吸引了一部门路过的民众的注意。m.www.uu234.net
此前人们听说此次乱局因此案而起的时候,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很多人只知道这么个案子,只听信了彼此口口相传的镇政府和镇派出所徇私作弊,给一个老实巴交的百姓栽赃的事情。即使后来部队进入双河镇后,强行控制了这里的局势和治安后,有些人虽然行动上勉强克制住了,但在心里上仍旧认为这个案子事情是有问题的,当事人是被栽脏陷害的。
可如今现实的资料就摆在眼前,人们从开始终狐疑不信,到后来慢慢看下来之后,渐渐的也改变了心里的看法。
这些公布的资料,除了一些过于血腥的画面不宜公布的之外,大量案情和证人语言都被公开了出来。包括案发现场最先到场的一些村民的证人证言,汽修厂老板提供的凶手利用汽修厂设备制作凶器的语言笔录,幸存的被害人家属证言,法医现场验尸的照片和报告,凶手制作凶器的现场物证照片,凶手现场指纹及脚印照片等等,可以说是铁证如山。
工作组不仅仅公布了这些内容,甚至还将凶手被不知情的群众“误放(为缓解官民对立情绪,工作组不得不选择了这个措词)”之后。凶手拿着他的凶器直接逃离了双河镇,躲到知觉寺中在地藏王菩萨像前跪了大约六天的事情也公布了出来。
军区联合办案小组的人,是在得知了知觉寺有线索后前去查证的时候,这才把凶手缉拿归案的。为此,工作组还公布了镇政府办公室主任于志华的证言笔录。
这些公布出来的东西,不用工作组去证明这些东西的真实与否,已经让居民们相信了这些东西的真实性。像作证的村民,汽修厂老板,被害人家属,以及知觉寺的和尚等等,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老百姓自然知道任工作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全让这些人撒谎,这个案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而且官方之前想要隐瞒的是案件本身,而非是在想给谁栽赃,或陷害某个人。目的只不过是少数官员为了自己的政绩考虑,不愿意让这起案件曝光才出此下策的。
双河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很多居民之间都有拐着弯的亲戚和朋友关系。这样的小镇子,小县城的居民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相信亲戚朋友的话,要多过相信政府和报纸媒体的话。这也是这样的小地方为什么多发这类群-体-事-件,以及什么非法集资、传销、邪教、信贷案件的原因。甚至到了现代社会,这情况在一些小城市和村镇还依然广泛的存在,管理上难上加难。
上午的时候,看到这些资料的人还大多只是路过的。但到了中午的时候,一些听到亲戚朋友的述说过来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很多人从开始的不信,猜疑,到后来看下来之后,便只剩下了感叹和无奈。一些人尽管没有责备那些挑头闹事的老百姓,却已经把矛头指向了那些为了保住自己乌纱帽而隐瞒案情的官僚,以及双河镇原政府应对不利,是否有管理责任的问题上了。
潜移默化之中,人们对现在控制双河镇局势的工作组的信任和支持,也渐渐的变得更强了。本来嘛,人心思定,有谁还想整天生活在一个动乱的环境之中?
事件还没完,等到下午的时候,几个宣传点又高高的架出了一台电视机。而电视机上播放的内容,正是头天晚上突审杀人凶手的画面。在经过了一个上午的剪辑之后,工作组迅速复制了多份,直接让全镇的老百姓看到了杀人凶*进交待案情的画面。
这份视频资料一经公布,六个宣传点已经是人满为患了。人们全都围拢在电视机前一遍又一遍的观看着审讯雷进的画面,包括雷进对警方取得证物的承认,对与被害人一家发生争执的原因,预谋杀人的过程,制作凶器的过程等等内容,全都展现在了老百姓的面前。
看到这些画面,哪怕再挑剔,再有疑问的人,再也不会置疑这件案子的真实性了。再加上一些熟悉被害人一家情况的人在现场的讲解,人们对案件的疑问已经基本打消了。
不过看到视频最后,老百姓们却都看到了一个让他们无法接受的画面。
那就是雷进在审讯中声称:自己是被鬼附身了,他想报复被害人一家的情况是有的,但绝没想到去真的杀人。只是等到被老太太一家人第二次殴打以后,他似乎就是撞了鬼了,然后就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里做了那柄杀人的钢斧,并且杀掉了那一大家子人。直到最后用斧子砍断老四的手臂,老四媳妇舍身趴在他男人身上,说自己怀孕了,求他放过他们一家时,他才陡然想到自己也有孩子,自己的媳妇儿也是在怀孕状态下被打流产的,这时才算完全清醒了过来。
“放屁!这小子纯粹是想活命,这是打算用精神病当幌子!”围观的人们一看到电视机里面的雷进这样解释自己的杀人动机,顿时就骂了起来。
“精神病还能连着杀十几个人?个个脑袋瓜都劈开了,大人孩子下手都那么狠,先去哪家后去哪家弄得清楚着哩,回头还知道去派出所自首,这是精神病干得了的事儿?”另一个人稍理性点,直接把雷进的谎言给拆穿了。
“哼!当初就是因为这小子的案子,咱双河镇都乱成啥样儿了?这小子自己倒好,跑到知觉寺藏了好几天。他不是去赎罪的,要不是警察和部队上追过去,说不定他早跑了。”另外有人愤愤不平的骂道。
如果说工作组最初打算公布案情只是为了单纯的让案件透明,避免社会上各种流言对工作组对双河镇治安整治的影响,那么后期公布雷进的审讯录像,以及其中雷进自述撞鬼的内容,却是抱着一种骑虎难下的心态的。
如果不公布,当天上午的案情内容展示很容易会被当地百姓认为是一种作秀;可如果公布,雷进所交待出的内容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让人无法理解。谁知道这些内容公布出去以后,双河镇的老百姓会怎样看?万一那些有亲人死在这次双河镇乱局中的百姓家属又闹将起来,工作组岂不是自寻烦恼?
不过事情最后,工作组在请示了省里的相关领导之后,还是决定将这段审讯视频大胆公布了出来。省里的相关领导认为:事情明摆在这里,双河镇的局面之前会乱起来,就是因为谣言取代了权威媒体,基层政府又不能及时发现和挽回局势,这才导致后来的局面无法收拾。
现在工作组大胆的把相关情况都公布出来,也就相当于让谣言在双河镇没有了流传的基础。一切的一切都摆在明面上进行,老百姓能够完全了解事件的真相,无论出什么事情都是摆在桌面上的,可控的,工作组的工作反倒会比较容易深入下去进行。
更何况,像凶*进这种类型的惊天大案,将来肯定会对他进行精神病司法鉴定的。现在把这段审讯视频公之于众,无疑于为下步工作的展开埋下了伏笔,将来工作组下步工作的进行也不会显得那么的突兀。
事实证明,这一步走对了!
当这段视频被很多双河镇百姓看到之后,口口相传的事情再度在双河镇百姓之中发生了。但与之前越传越乱,越传越离谱不同,由于在客宣传点的实物做基础,百姓之中的传言就像是被拢住了缰的野马,再也不会狂奔乱跑的伤人了。
而且最让人意外的是,由于工作组大胆的把雷进声称自己撞鬼的内容播放了出去,双河镇百姓们原镇政府的恨意竟然迅速的转移到了雷进的身上。
很多人都认为,如果不是当初雷进犯下这个惊天大案,镇政府的领导又怎么会为了双河镇的声誉和自己的乌纱帽,被迫替他遮掩?人家高镇长办事虽然急切了些,但到任以来还是为双河镇做过不少事情的。因为这么起案子就丧了自己的前程,人这高镇长难道不冤吗?
最起码镇政府当初遮掩这件事,还是考虑双河镇未来的发展的。就像双河镇现在这样,一个不到两万人口的小镇子,不是出杀人命案,就是闹大乱子,外面的人谁还会到这里来投资?老百姓还怎么想发财?也怪不得那些开矿的老板,跑运输的老板宁肯修码头走水路,也不愿意走国道呢……
舆论风向,渐渐的转向了,渐渐的开始对工作组和政府有利了,这倒大大出乎工作组的预料。
相对而言,大部分老百姓都是淳朴的,思想也是简单的,这是他们容易被煽动的主要原因。但当管理者把一切都置于阳光下的时候,那些滋生于黑暗角落里的东西就无法遁形了。
第四十二章 精神鉴定
更让人意外的是,工作组公布凶*进的审讯视频的另外一个效果也很快的显示了出来。m.www.uu234.net一些老百姓开始主动的去扒雷进的家底,结果很快就扒出来了一些“猛料”。
当雷进的家底开始在双河镇百姓之间口口相传的时候,工作组和双河镇的老百姓们都小小的吃了一惊:原来这个雷进身上还真有不少猛料!
原来,雷进这一家还真是有些来历的。他爷爷原来就是上河营的人,而且还是当初投靠日本人的汉奸狗腿子,他们家就是那个时候从上河营搬到下河营来定居的。
当初在下河营散布谣言,挑唆着上河营和下河营的人闹矛盾的人里边,就有他爷爷这一号。直到抗战胜利,他爷爷的事情才被人揭出来。结果还没等老百姓怎么样,自知罪责难逃的雷进爷爷就畏罪自杀了。
雷进的爷爷死了以后,只留下了雷进的父亲和他母亲两人孤儿寡母两个。当时,被鬼子欺负了八年的双河镇百姓在砸了雷进爷爷的家后,倒是没把这娘俩怎么样。毕竟孤儿寡母的,谁也下不去手不是?后来,雷进的父亲就在众人的白眼和辱骂当中长大了。
可能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缘故吧?加上雷进的爷爷身高也不高,全家基因本就如此,因此雷进的父亲也身材不高。再加上打小雷进的父亲还被人称为小汉奸,他的父亲也是在挨骂受气的环境里长大的,自然就憋着一股子气。等到文-革开始的时候,雷进的父亲不知道怎么也混进了造反派的队伍里,很是报复了一下以前欺负过他的人们。
只不过好景不长,雷进父亲的臭底子很快就被人揭了出来,然后造反派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狗崽子”。再加上雷进的父亲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在那个年代他可以说活得连狗都不如。最终,雷进的父亲也走了他爷爷的老路,一根绳子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就这样,雷进又走了他父亲的老路,依然是以一个单亲家庭的情况苦挣苦熬着。为了能让雷进的生存环境好一些,雷进的母亲带着雷进连续搬了好几次家,才在现在住的地方稳定下来。
改革开放以后,出身为重的观念渐渐没了市场,再加上换了新的环境,雷进家过去的事情也渐渐不再有人提起了。可是在单亲家庭长大,且身材矮小的雷进性格中却依然有些偏激的地方,这确实无论如何也回避不了的问题。
好在在母亲的鼓励下,雷进这一路走来虽然坎坎坷坷没取得什么亮眼的成绩,倒是学得了不少养家糊口的出色技能。如果照这个轨迹发展下去,就算雷进大富大贵有点难,但小日子肯定会过得红红火火也是不假的。
可惜,偏偏这样的日子被一家恶邻给打断了,雷进那隐藏在人性中的恶最终被完全的被释放了出来。结果在毁灭了他自己的同时,也毁了释放它出来的那一家人。
随着雷进家历史上的那些事被抖落了出来,不经意间舆论的方向在无人刻意引导的情况下,又出现了有利于工作组的转向。
有知道雷进家往事的人就说,雷进从他爷爷那儿开始就不是好东西。本来就是个什么都干不成的懒汉,因为给日本人当了狗腿子,这才发达了起来,霸占了好人家的女子,这才有了雷进的爹。到他爹那儿也不咋的,自己有个臭底子不说,还跟人家一块儿当造反派,干起坏事来比谁都狠,指不定还是某个日本鬼子的种呢!
也有的老百姓则把雷进的事情转移到了知觉寺上,说什么知觉寺最灵了,雷进一家就是作恶太多,才让他们家一辈一辈偿还的。不然的话,怎么警察和部队上的人去知觉寺查线索,就把他逮住了呢?分明是地藏王菩萨显灵,把雷进拘了过去,就为了让他遭报应的。
各种各样的传言很多,多得不胜枚举,但客观上却起到了转移视线的作用。至少原来那些被拘被抓的人家,在双河镇乱局中有过闹事打人杀人的凶手们的家属们都没脸再闹了。因为他们都被当成了和汉奸孙子和造反派儿子的同伙,干的都是一样的缺德事儿,谁还会同情他们?
民间的声音怎么样不用管,工作组内对雷进杀人案的处理还是相对正规的。在雷进被捕的三天后,来自省里精神病方面的相关专家就赶到了双河镇,他们是来给雷进做精神病鉴定的。
对给雷进做精神病鉴定的事情,实际上在双河镇百姓当中是有很多人有不同意见的。很多人都认为给这个手里有十一条人命的家伙做精神病鉴定就是多余,甚至有人认为就是这家伙就是真有精神病也得枪毙,不然双河镇就没法真正的恢复秩序。
对于民间的这种态度,工作组直接采用文字形势通报了案件进展情况,用十分专业和负责的态度解释了为什么要给雷进做精神病鉴定。以及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的工作原则。在这工作组的这种表态下,民间反对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整个双河镇都在静心等待着这一鉴定的结果。
很快,鉴定结果出来了。
经专家鉴定,雷进过往有自残史和自虐行为,证明他是一个有较着严重的暴力倾向和具有压抑型人格的人,但这种性格缺陷并不意味着他是精神病患者。专家并未查出他有精神分裂的症状,证明他在案发时是具有完全行为能力人。也就是说,雷林必须为他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当精神鉴定专家的鉴定报告,以及工作组当面向雷进宣布他的精神鉴定结果的录像被被公布出来之后,双河镇上下似乎都松了一口气。这个连杀十一人的恶徒的命运终于定下来了,双河镇的人心也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
对于这个结果,雷进并未表示异议,他似乎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就等着对他的最后宣判了。
其实不仅仅是雷进,在双河镇乱局中上街作乱的一大批作恶者都将步雷进案的后尘。对他们的司法程序一直在继续着,而且民间对他们的同情声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严厉惩处的呼声。
要知道,在双河镇这样一个小镇里面,很多人或沾亲带故,或彼此认识。当某一天你自家的亲戚的孩子犯了事,就要上刑场的时候,作为他的亲戚朋友又怎么不会替那些人喊两句冤,报两句屈?
以往双河镇的司法机关就是在这上面栽了不少跟头,往往连打架斗殴的事情都不好处置,除了活稀泥就是活稀泥。处理得稍微重一点便是各种亲戚朋友来掂话,来说情,搞得这些本地的警察们根本不可能严格执法。
最后的结果就是把一些人养成了骄横不法,无法无天的坏毛病。经过长期积累,以至于这些恶人在这次双河镇大乱局中来了个总暴发,让小小的镇子付出了十余条人命的代价。这个代价对双河镇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无法接受却又必须接受的程度。
在这次的治安综合整治过程中,工作组经过卓有成效的工作和努力,渐渐的扭转了过去双河镇百姓的一些观念和看法,也赢得了老百姓的信任和支持,一切都将渐渐走向正轨了。
在这种局面下,双河镇百姓的心态和治安都彻底的稳定了下来,整个社会的生产生活秩序也渐渐得到了恢复。最明显的改变,就是双河镇老百姓原先对控制双河镇局势的特警团战士们原来那有些敌视的眼神渐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信任的笑容和微笑。
这一点,特警团出去采买的战士们感受最为深刻。从以往必须几人一起出去,还需要战斗班战士护送的采买过程,变成了经常单独一人笑呵呵的买东西,也可以随随便便的和卖东西的老百姓讨价还价,而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
可以说,这一看似简简单单的改变,却说明了工作组和特警团这半个多月来工作上的最大成功和最高褒奖。
现在,双河镇的局势已经平稳,各类案件已经进入了司法审判阶段。经过省政府协调,上级十分干脆的派下了由多个有丰富经验的法官组成的特别法庭,准备在双河镇公审系列杀人、纵火,以及侵财伤害大案。
到了这个时候,特警团派到工作组和调查组里协助工作的人员已经没什么具体的事情可做了。种纬等人自然也就退了出来,开始参加特警团的日常勤务工作。
种纬和三班的战友一起被分到了一处宣传点,每天除了协助镇政府的工作人员搞搞宣传,基本上也没什么事情,清闲得很。
战士们都是十**岁,二十来岁年纪的大小伙子,一个个精力充沛,活泼好动。往往在街头值勤的时候,没什么事的话,随便凑几个人就会在路边徒手操练上一番。
开始的时候也就练练俯卧撑,捕俘拳之类。后来随着军民关系的改善,战士们会给围观的老百姓们来一些半表演性质的倒功和擒拿格斗的对练。而对于双河镇的老百姓们来说,他们对这些战士们的感觉从开始时的提防,渐渐到后来的认同,到现在已经是有些欣赏了。
第四十三章 摔跤比赛
不过一来二去,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搞的,一连和三连这两个老冤家又对着“杠”上了。www.uu234.net不过这次一连和三连较劲却不是搞什么对抗比赛,也不是什么训练成绩比拼,而是比起摔跤来了。
三连长许志利这个家伙最拿手的就是摔跤,老熊的外号可不是白得的。有什么样的连长就有什么样的兵,三连的兵受许连长的影响,渐渐在摔跤上下的功夫也就多了起来。几年下来,全连着实出了几个能把摔跤练得相当不错的兵。
不要小看摔跤这种博斗技能,武术里可是有“三年拳抵不过当年跤”的说法的。摔跤可是最直接,见效最快的博击方式,也更符合年轻人的性格。虽然特警团有捕俘训练,擒拿格半训练,也有散手和拳击训练,但也并不排斥摔跤这种格斗技能的学习和锻炼的。
三连可能在其他科目上都比一连落后一点儿,但要是论起摔跤技能上来说,三连的平均水平可是比一连要高一些的。
细心的人看到这儿恐怕会问,为什么会说三连的平均水平比一连高?而不是三连的水平比一连高呢?因为一连还有一个摔跤的高手,强大变态的摔跤高手——蒙古族战士扎克的存在。
扎克的本名叫巴力扎尔,扎克只是他的外号而已。老犇的小说已经写到了第八卷,也该给这个朴实的蒙古族战士一点戏份了。
扎克练的摔跤应该叫蒙古跤,按蒙古族的说法叫搏克。虽然蒙古搏克与普通的中国跤略有不同,但实际上本质还是一样的。
由于扎克在摔跤上和其他人相比有着独特的优势,三连长许志利技痒的时候没少找扎克切磋。论起摔跤技法,年轻的扎克确实不如许志利,毕竟老熊许志利可是见过不少大场面,遇上过不少高手的。不过论起体重和力量,许志利又不是扎克的对手了。
因此他们两个对决,经常能斗个难分高下,精彩异常。就在这样的切磋和比拼之中,扎克的摔跤水平也渐渐得到了长足的提高和进步。几年下来,随着扎克体能、力量和技术的三重增长,许志利想要胜扎克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
不过一连也就只有一个扎克而已,在许志利的带动下,三连的摔跤平均水平可是很高的。可能就是因为有这个优势吧?不知是谁最先倡议,想让一连和三连来一次摔跤的友谊赛。
一连明知自己在摔跤上可能不是三连的对手,但一连长高俊岭还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高连长非常清楚,胜负无所谓,重要的是让三连找回自己的自信,而一连也需要一个时刻追赶自己的对手,让战士们始终记得身后随时会“狼来了”。
双方经过商定,共派出九名摔跤高手参赛,胜场多者为优胜。至于胜负的赌注么,谁输了就派出人去,替胜者的连队当一个礼拜的炊事兵,给胜者做饭!
这个赌注不大,但却挺污辱人。一连的兵们明知自己可能会败北,但也憋足了劲要给三连点样儿看看。
摔跤比赛就在中央大道位于电影院门前的小广场上公开举行。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公开举行,也是工作组仔细考量之后做出的决定。
双河镇本身就有摔跤的传统,此地老百姓的性格中确实有那么点争强好胜的基因在里边。而此时的军民关系虽然已经开始扭转,但还远没到让人完全放心的地步。工作组有意通过部队这次公开的摔跤比赛,实现与双河镇百姓之间的互动和交流。如果再能有一些本地百姓下场,与部队的战士们同场竞技,那就再好不过了。
部队将举行摔跤友谊赛的消息,被设立在中央大道上的几个宣传点传播了出去。可是比赛当天到时到底会不会有人来?会有多少人来?大家心里都不太有底。毕竟现在双河镇百姓仅仅是面子上认同了部队和工作组,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比赛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自早晨开始,当部队的战士们刚刚把横幅挂上,把从附近借来当做坐席的桌椅摆上的时候,专程赶来围观的市民就已经围了上来。等部队的战士们把从一些学校借来的垫子摆上,组成摔跤场地的时候,围观的老百姓已经开始有人入座了。
等部队和工作组的一些领导到场的时候,前来围观的老百姓已经人山人海拥挤不动了。不但已经准备好的坐席被老百姓们都占了,电影院的台阶上也坐满了人。甚至连电影院旁边的围墙上,门口的树上都上了人,一个个都抻着脖子等着观看待会儿的比赛。弄得负责维持秩序的战士不断的叮嘱他们,让他们要注意安全。
部队和工作组的领导见状,也放弃了坐什么领导座的想法,而是直接和老百姓们挤到了一起,都坐到电影院的台阶上观看比赛。这么一来倒出现了一种微妙的效果,部队和工作组的人和老百姓们坐在了一起,而彼此间的的心理距离也一下子近了。
其实要说在双河镇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很正常,双河镇毕竟只是个一万多人口的小镇子。老百姓们日常的生活娱乐其实挺稀缺的,难得遇上这么件新鲜事儿,反正又不要门票,为啥不来看看呢?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与其他摔跤比赛还要分公斤级不同,这次摔跤的出场顺序事先大家都不知道。这次出场排名反倒是采取了蒙古搏克的出场方式,抽签决定对手,不分公斤级。
为什么这样呢?因为根据蒙古搏克的说法:既然战场上根本不会给你挑对手的机会和权利,那么搏克比赛也不应该按体重挑选对手。这个观点也挺合特警团战士的口味,战场上不能挑选对手,那干嘛在比赛的时候还要分级别。因此,临时抽签决定出场名次,就成了大家公认的比赛规则。
比赛开始,采取三局两胜的方式定输赢,膝盖以上任何部位先着地者为败。
一连和三连的战士陆续下场较量,不时的有人被掀翻,不时的有人被放倒,也不时有人被直挺挺的摔倒在垫子上。
比赛过程虽然称不上精彩,但绝对算得上是激烈。战士们摔跤技法上可能水平不高,但双方的体能和战斗意志都是一流的。不服输的劲头让观战的双河镇百姓们大呼过瘾,叫好声不绝于耳。
每当看到自己看好的战士被对方摔倒,观战的百姓里便会爆发出一阵遗憾的叹息声。每当看到对决的战士使出一招漂亮的摔跤技法将对方放倒,观众中都会爆发出一片雷鸣般的喝彩声。
种纬也得到了下场的机会。虽然他在摔跤上下功夫不多,但毕竟武术里也有远踢近打贴身摔的说法。种纬仗着他速度快,反应灵敏,几个回合下来,倒是把和他交手的战士连续放倒了两次轻松取得了胜利。
其他几人的比赛,除了国勇超和张彪两人各胜了一场之外,其余人几乎全是败绩。结果和预先估计的差不多,在摔跤上下功夫更多一些的三连略占了上风。
所有九场比赛里面,真正让人叹为观止的,是扎克和三连长许志利的表演赛。
当扎克穿着一套从镇文化馆借来的蒙古族战裙,裸着背脊,跳着鹰步舞出场时,围观观众的叫好声让整场比赛的热度达到了最高。很多年轻的观众已经一边大声叫好,一边吹着口哨助威了。
双河镇处在这样一个四战之地,几百年下来民风剽悍真不是吹的。好勇半狠,崇拜强者的意识根植在每个人的心里,看到扎克以这样一种外形出场,当时就知道好戏来了。
果然,扎克和许志利的比赛没让观众们失望。虽然他们两人都已经是知根知底,交手过多次了,这次他们两人又都是表演赛,根本不算数的,但两人还是联手给在场的观众们奉献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摔跤表演。
许志利摔跤讲究的是力量与技术的结合,施展扭,扣,摔,绊等技巧;而扎克的搏克式摔法讲究的是大开大合的以力量为主的摔法,辅以扑、拉、甩、绊等技巧。双方都给了对手一定的施展空间,也从容的施展着自己的技术,把摔跤这项运动的力与美,机智与狡黠,热情与坦诚都展现无遗,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叹为观止,觉得不虚此行。
当比赛的主持人,镇政府办公室主任于志华宣布比赛结束的时候,在场的观众们都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几乎所有人都有些舍不得离开。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垫子上,期待着还能看到那精彩的一幕比赛。
双河镇百姓有摔跤的传统,也很热爱这项崇尚强者的运动。终于,就在战士们准备清场收拾赛场的时候,有几个当地的年轻人聚集起来,主动要求和战士们进行友谊赛。而且这其中的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更是直接找上了大家公认最强的扎克,要和他比试一番。
在这个大个子看来,他只要摔倒了扎克,那无疑就是代表双河镇取得了胜利。虽然不能和击败日本人的前辈苗广清相比,但借此扬名立腕是肯定没问题了。
第四十四章 不是对手
在场的战士们都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好。顶 点 X 23 U S
表演也好,比赛也罢,都是部队内部的事情,请老百姓来观看也算是一种联欢,但却真没想和当地的老百姓较量较量。看这几个年轻人的意思,他们是非要和部队里最强的强手较量一下的了。
战士们还在犹豫,担任活动现场主持镇政府办公室主任于志华最先反应了过来,他趁着在场的观众还没走,他手里的麦克也没关,继续趁热打铁道:“好!我们双河镇不愧是摔跤之乡。早年间就有好汉苗广清用摔跤赢了日本人,把日本人逼得八年没进下河营。现在我们的战士们在这里比赛,又有本地的好汉前来挑战,大家说应该不应该让他们比一场?”
“好!比一场!”刚开始准备散去的老百姓们一听又有比赛可看,转眼间又聚拢了回来,掌声和喝彩声又响成了一片。
那几个年轻人听到于主任这番话, 再看到老百姓纷纷返回,他们也就更兴奋了。于主任把他们和传说中的好汉苗广清放到了一起,自然让他们脸上增光不少。现在只要让他们之中最强的大个子上去,一旦要是赢了扎克,那岂不是大大的露脸?
战士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有可原,毕竟战士们是要听上级的命令的。而在场的工作组成员们在看到这一幕后,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本来工作组在听到特警团打算举行这次摔跤比赛,就有意通过这次比赛向广大双河镇的百姓透露出善意,最终能实现部队和老百姓之间的互动和交流,同时可以化解矛盾,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现在既然有青年人主动下场,工作组又怎么不会支持。
经过工作组与特警团领导的简单沟通,同时也在围观百姓的鼓噪之下,领导们很快就同意了那个大个子和扎克的比赛要求。
当那个大个子脱下外衣,露出一身粗壮的肌肉,站到摔跤垫子上的时候,场下的双河镇百姓的掌声和喝彩场更激烈了。刚才的掌声和喝彩声都给的是与双河镇没什么关系的外人了,现在出场的人才是真正的双河镇人。为自家人鼓掌喝彩,谁还会吝啬自己的掌声?
那个大个子站在场中,看起来威风凛凛的。仅从个头上看,这家伙比扎克高了小半头;从体重上看,他比扎克也至少重了四五十斤。这也是在场的双河镇百姓给他喝彩的主要原因,在围观的人们看来,这场比赛几乎可以肯定是这个双河镇的壮汉要取胜了。
但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种外在的表象却瞒不过种纬和一干懂行的人的眼睛。虽然这个大个子在身高和体重上都占了上风,但大家从他那堆积了大量脂肪的腰背和手臂上就可以看出来,这家伙的锻炼效果应该不怎么样。这个块头也就吓吓不懂行的人,真要动起手来,他未必是扎克的对手。
果然,比赛一开始,这个壮汉上来就连续使了几个勾绊的动作。可这几个动作除了在百姓中赢得了一片掌声和喝彩声之外,并没影响到稳扎稳打的扎克。扎克只不过扎好架子,站稳了马步,随便移动了两下,就让壮汉的所有攻势化为乌有了。
两人互相撑住只不过十几秒钟的样子,在场有些眼力的人就看出来了,这个壮汉和扎克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扎克能和这家伙彼此角力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很给对方面子了。
扎克练的是蒙古搏克,在他的内心理念中就根本没有退让和故意输掉一说。因为对蒙古人来说,如果你有实力迅速赢下对方的,却故意输掉或拖沓着不去赢对方,反会被对方认为是心胸不坦诚,不堪交往的人。
所以扎克在和对方盘旋了几圈,确定了对手的实力之后,只不过双臂一颠,然后迅速的一拧腰,这个身躯庞大的壮汉便像个口袋似的被扔在了垫子上。直到这个壮汉被放倒在地的时候,他还一点反应都没做出来。而此时,扎克已经跳着鹰步舞离开了。
“唉呀!”围观的人群一片遗憾的叹息声。
那个壮汉红着脸站起身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冲着已经离开的扎克说道:“哎,三局两胜!怎么走了!”
已经下场的扎克扭过头来,用他那惯用的蒙古味的普通话说道:“你不行,不是对手!五局三胜也不行!”
“没试过怎么知道?”那壮汉尤自嘴硬道,继续邀扎克下场比试,但此时的扎克已经失去了下场比试的愿望,就在场下呆着不肯再上去。
这倒不是说扎克多么骄傲,多么看不起人,而是扎克觉得对方的水平和自己相差实在太远。如果自己假么假式的上去做做样子,在他眼里那才是污辱人的行为呢!
扎克不想比,特警团的官兵们都完全理解。毕竟不管大家摔跤的实力如何,但眼光都是在那儿的,也理解扎克这么做的意思。而对工作组的人来说,这却不是一个他们所期望的结果了。
本来想着交流和沟通的比赛,就这样结束了,是不是太虎头蛇尾了?只不过任工作组的行政领导们怎么要求,可扎克的牛脾气上来了,就是不打算下场了。工作组的领导又管不着扎克,弄得一干人光着急,却没有办法。
看到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围观的双河镇百姓和在场上等待的那个壮汉都不满意了。这不是看不起他们双河镇人吗?只不过是一场寻常的比赛而已,至于这样嘛?很快,不满的报怨声和起哄声都响了起来。
“牛柳,你下去试试!”看到场上陷入僵局,种纬在一边怂恿牛柳道:你就告诉对方,扎克是咱们这里头的高手,得先赢了你才有资格挑战他的。不然,随随便便就来个人挑战咱们团的第一高手,没得辱没了高手的尊严!
“我,行不行啊?我平时没练过几下的。”牛柳有些不自信的望了望场下的那个体重足有自己两个重的壮汉道。
“没问题,你没看他一身赘肉吗!也就是样子唬人而已,再加上他脚跟虚浮,平时下的功夫肯定不够,只要一动起来,破坏他脚步,他肯定输!”种纬鼓励牛柳道。
牛柳对种纬言听计从,对种纬说的话深信不疑,想了想便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道:“嘿,那个壮汉,我先陪你摔一跤!”
场下的观众们正在给不肯下场的扎克起哄呢,一听到有人主动要下场,便把目光都看了过来。可一看站起身来的牛柳身高倒是和壮汉差不多了,可这体重差得也太多了吧?哪怕牛柳现在的体重已经超过了一百三十斤,但在这个两百多斤的壮汉面前仍然是根细麻杆似的人物。这下,围观的老百姓起哄和喝倒彩的声音更大了。
可谁料,已经下场的牛柳根本不把周围观众起哄的声音当回事。他挥了挥手,制止了观众的起哄场和喝倒彩的声音,对那个壮汉说道:“他!”牛柳一指扎克道:“是我们全团摔跤一等一的高手,轻易不和别人比试的。刚才和你比一轮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可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要是再赢你的话,他会觉得落了你的面子,可要是假意输给你的话,那他的面子往哪搁?所以我先上来和你摔一跤,你要是能赢我的话,再和他比吧!不过,我看你两腿没根,也未必赢得了我!”
一番话说下来,把个壮汉说得面红耳赤,面子上根本就挂不住了。不过事已至此,这壮汉也没办法选择了,他只好对牛柳说道:“好,就先跟你比一场!”
说着话便和牛柳插上了双臂,较起了力来。
“是你小子出的坏主意是吧?”国勇超一看牛柳下场,就凑到种纬跟前瞪着大眼珠子问道。
“这怎么叫坏主意呢?排长?”种纬低声分辩了一声道:“我看这几个家伙都是样子货,不给他们点厉害尝尝以后还得拿鼻孔看人。还有,我看此地的百姓也有点固步自封,就在自家的这一亩三分地儿上横!”
“这有你什么事儿?你又不是他们父母官儿?”国勇超一听种纬的解释,不满的抱怨了一句道。
“可咱们还得在这儿驻扎啊!不让他们知道锅是铁打的,回头有几个脑瓜子不灵光的找咱们的麻烦,那咱们岂不是打不得吹不得?”种纬无奈的解释道。
“就你小子有理!”国勇超不满道。
不过就在两人说话这一转眼的功夫,场上的两人已经斗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牛柳的体重毕竟还是轻,被这壮汉抓住之后确实是被狼狈的拉来拉去,几次似乎都要被放倒似的。可牛柳的巨大体能优势也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任这壮汉怎么拉怎么拽,可只要他死死的扭住对方不放手,对方就是没法把他怎么样。
其实也难怪!对方的壮汉也就有些力量和体重的优势。可牛柳呢?每天负重五公里,单杠双杠天梯云梯的一通狠练,随随便便一做就是几百个俯卧撑,几十个引体向上,身体里所蕴含的强大的核心力量根本不是这个壮汉能理解的。
第四十五章 军民-联谊
壮汉空有一身力,却不能把牛柳怎么样,弄得这家伙是越来越急躁,越来越想拼尽全身的力量去对付牛柳。可是随时他发力时间的延长,壮汉平时养尊处优,喝酒享乐,没有下苦功夫锻炼的恶果就显示了出来。很快他就开始气喘吁吁,头晕眼花,力有不逮了。
到了这个时候,围观的百姓们也都看出端倪来了,慢慢的全都不出声了。刚才牛柳下场的时候说的那番话,他们乍一听确实有点不顺耳。可等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们再也没脾气了——体重差距那么大,却仍旧不能把人家怎么样,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壮汉不但力量和气力不够了,脚下的速度也跟不上了。因为他身高体壮,每一次发力的消耗都高过旁人不少。再加上他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严格和规范的训练,又怎么是整日负苦打熬身体的牛柳可比的。
就在两人一次纠缠后突然分开的一瞬间,那壮汉踉跄着步子往后退开,试图缓一口气的时候。却没想到牛柳却两步就快速逼了上来,就在壮汉手上勉强发力一抓,试图抓住牛柳的时候,牛柳迅速的一个下潜就扑了进去。还没等壮汉反应过来,牛柳脚下一绊,然后用力一杠,那壮汉便像座山一样轰然倒了下去。
牛柳往后一退,脸上带着一种兴奋的红润,微微喘着气问壮汉道:“还来吗?”
壮汉被累得像头刚耕完一天地的牛似的,直喘粗气,斜躺在地上好半天没站起身来。现在这家伙已经终于醒悟过来了,他和这些看似普通精瘦的战士根本就不在一个层级上,自己赖以自豪的大块头在面对这些体型即使远不如自己的兵的时候,也不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优势。
“我,我不行了,我昨天晚上喝的酒,现在还没完全醒酒呢!”壮汉也感觉有些下不来台,硬撑着解释道。感觉自己这回面子丢的挺彻底,也许是为了挽回颜面,也许是为了转移视线,壮汉一转眼又想出个主意来:“咱们这样,过两天我凑些好手,好好准备一下,咱们再来个军*谊怎么样?”
“联谊?那就不是我决定得了的啦!”牛柳自然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说,不过他也没有揭破,而是转身回了三班。
看到壮汉连个体重小了他接近一半儿的战士都打不过,围观的双河镇百姓都觉得有些没面子。人们除了发出了几声遗憾的叹息声之外,都准备散伙回家了。可一听到这个壮汉说打再算搞军*谊,人们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了。
该怎么形容双河镇这个地方的百姓呢?几百年的四战之地,老百姓的血脉里无疑都有些好斗的基因的。虽然这几十年的承平日子过下来,双河镇的尚武之风有些减弱,但好歹还是有些血勇之气的。现在在家门口摔跤都摔不赢人家,双河镇的百姓从心里都有些难以接受。假如真有机会让双河镇的年轻人和这些战士们斗一斗,不求什么大胜,只要能让双河镇人挽回些颜面总是好的。
对于这些老百姓自行提出的军*谊的要求,双河镇现在最高的行政管理机构——上级派驻双河镇的工作组没经过怎么详细的考虑就同意了。对工作组来说,稳定双河镇局势,赢得双河镇民心在是第一位的。至于比赛嘛,还是那句著名的论断: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双河镇的老百姓如何组织,会选出什么样的好手参加这次摔跤比赛特警团的战士们不得而知。他们只知道在当天团部就得到了工作组的通知,要求特警团在三天后举行的军民摔跤比赛中至少要输掉三分之一的比赛。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工作组希望特警团派出的强手不要太多,可以派一些形象威武,但武力值低一些的战士充数。
对于工作组的这个要求,特警团的官兵们是既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常言道:屁股决定大脑。工作组现在一门心思想的是双河镇的大局,至于特警团的声誉和士气却完全的不考虑。可是对特警团而言,一支部队如果不想着争胜,光想着做假唱戏的配合地方,那样的军队将来还会有战斗力吗?
不过,还没等特警团的官兵们向工作组表示什么异议,当天晚上工作组就又联系了特警团团部,取消了白天提出的要求部队故意输掉比赛的通知。甚至还煞有介事的要求特警团在比赛中赛出水平,赛出风格,展现出特警团的强军风采。
对工作组这前后不一的巨大变化,特警团上下都弄了个晕头转向,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而紧接着第二天的下午,工作组又特别把双河镇临时组成的民间摔跤队的人员名单送到了特警团团部。不仅如此,双河镇参赛的九名摔跤队员的身高、体重、年龄、技术特点等信息一一在列,甚至连他们可能的出场顺序都透露给了特警团。
这帮这伙是犯了什么事吗?怎么还需要这么整他们?得到这份参赛资料的特警团军官们都有些莫名其妙,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工作组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因此他们手里拿着这份资料,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办理。
这倒不是说特警团的军官们担心胜不了这些民间的摔跤队员,而是这些特警团培养出来的官兵们多年来养成的脾气和傲气,不允许他们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去战胜对手。
如果真要按着这个名单来个田忌赛马的话,相信这些民间摔跤队员能赢个一两场都是超水平发挥了。但特警团的荣誉是拼出来的,不是作弊作出来的,无论哪一个军官,哪一个战士都不屑于这么做。
最终,那份工作组传过来的对方队员资料根本就没用上,也没人愿意用。而且特警团还向工作组提出了一个看起来极其嚣张和狂妄的要求:特警团将成建制的派出两个排参赛,具体由谁上场特警团不做决定,而是由当地参赛的摔跤手从中任选对手来决定。
而特警团最后参赛的两个排,一个是一连三排,另一个则是三连的一个排。这两个排都是特警团的王牌,无论哪个兵拉出去都是响当当的硬汉。用团部参谋们的话说,调这两个排的兵,还用管对方谁参赛吗?除非他们上场的都是专业的摔跤运动员,否则光是拼体能也能耗得他们没劲儿了。
在得到了特警团的这个回复后,工作组那边也没了反馈的声音,想来他们也是被特警团的这种嚣张的态度给镇住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比赛日很快就到了。
当围拢在场边的双河镇观众听到特警团的这个要求的时候,不论是场边的观众,还是准备上场参赛的摔跤手都有些忿忿不平的意思。
在他们看来,特警团提出的这种任选对手的提议完全就是对他们的蔑视。因此,头几个上场的当地摔跤手都光棍的很,没一个去选择那些体型和块头明显弱于自己的战士当对手,都选的是体型身高和自己接近的。
可惜,双河镇的这些民间摔跤手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们直到上了场才发现,这些战士们大多摔跤技术一般,但体力实在是太好了。而且往往双方交上手以后,这些兵们都大多采取游走和快速近身的战术,往往用他们出色的体能和力量放倒他们的对手。
前四场结束,除了有一个战士练惯了擒拿,用了一个标准的擒拿手把对方放倒,结果被判负之外,其他几场都是特警团的战士获胜,双河镇的这些摔跤手没一个能取得一场堂堂正正的胜利。
其实出现这个结果一点也不例外。在知道即将与双河镇的民间摔跤手开展比赛,而且在得到了“全力争胜”的要求之后,特警团里的几个摔跤好手着实为即将参赛的两个排的战士们培训了两天。
虽然这两天并不能让大家学会什么精妙的技法,但至少知道了如何应对对手,如何限制对手的发挥,如何发挥自己的速度和体能力量优势,把如何对付摔跤手的技术研究了个透。在绝对和力量和速度和特警团战士们面前,双河镇这些民间摔跤手的技巧根本使不出来,纷纷败下了阵来。
从第五场开始,双河镇的摔跤手们终于开始不顾面子了。他们开始挑选那些看起来不够剽悍,身高力量不太够的人当他们的对手,其中一个倒霉蛋居然还挑了凑在参赛队员里的高连长当了对手。可能在他眼里,看起来岁数比较大,身高又是一米六几,长得墩墩实实的高连长应该是比较好欺负的对象吧?
结果,这个倒霉蛋当然是对方九人里面最惨的。他在一众战士们的哄笑当中,上来就想抓高连长的手腕,结果却被高连长迅速的反捏住手腕。接下来高连长只不过连甩了两甩,就把这个倒霉蛋给放倒在地了。至于什么摔跤技术,根本都没机会用得上。
九个摔跤手,上场八个败了七个,只有一个是因为特警团战士犯规送了一分。双河镇的观众们自己的面子都挂不住了,很多人都没信心看下去了。而最后一个上场的,更让他们丧气,这家伙上来居然就选了特警团最强的扎克当对手!
第四十六章 绝对高手!
看到最后一个上场的双河镇一方的摔跤手,很多特警团的战士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而双河镇的百姓则如丧考妣。m.www.uu234.net
为什么?最后一个上场的双河镇摔跤手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高和扎克接近,长得也算比较粗壮,但要和扎克这个人形坦克站在一起,就要差多远了,体型上至少比扎克窄了四分之一的样子。
打个比方说吧,这个摔跤手的体型如果是足球运动员里的赵旭日或者冯潇廷的话,放在中国球员里确实是比较强壮的类型了。可扎克的体型呢,就像是上港的外援胡尔克,已经粗壮和强壮到了变态的类型。
要说三十多岁的年纪,也不算太大,绝对算是体力还算是不错的年纪。可再看站他对面,一副无所谓神情的扎克呢,才刚二十二岁啊!一个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一个正是如日中天,血气方刚的年纪。
而摔跤这项运动,最关键的就是体能和体力了,否则任你有多少技巧和手段,在没有足够力量的情况下都施展不出来的。前面双河镇的人连败的那些场,不就是因为力量和体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摔跤技术在绝对的体能和力量面前根本就没有施展空间。
看到这么两个人准备比试摔跤,哪怕双河镇的百姓再有眼如盲,也看得出来自家的这个摔跤手也产难逃败亡的命运了。
眼下双方已经赛了八场,除了部队上因为犯规被判负一场之外,其他比赛双河镇的人全输了。这让这个以摔跤闻名,曾经靠摔跤让日本人八年没进下河营的小镇百姓们的心理上极难接受。现在最后一个眼看也要败了,怎么不让双河镇的百姓们如丧考妣?
更让双河镇百姓们意外的是,像双河镇这种本身不大,人口也不多的镇子,凡是摔跤的好手几乎彼此都是认识的。可唯独最后上来的这个中年人在场的双河镇人,以及双河镇摔跤手们没一个人认识。在场的观众们问了一圈才知道,这个人居然是双河镇工作组推荐的!
哪冒出来这么个货色?不知天高地厚?你自己上来比赛输掉也就罢了,还偏偏挑了一个实力最强的,你是怕自己输得不够惨么?
可能就是出于这么一种不满和愤恨的心理吧?原本支持双河镇自己摔跤手的双河镇百姓,在双方站在一起准备开始比赛的时候,居然就那么迅速倒戈了,开始替扎克喝起彩来,恨不得扎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年人。那情景仿佛就像某个战绩不佳的国字号球队,在无耻的连败n多场之后,被观众彻底放弃的意思一样。
可以说,在最后一场比赛开始之前,没有任何人看好这个中年人,大家心中都把胜利的天平偏向了扎克一方。然而,当比赛真正开始的时候,这个陌生的中年人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尽管在力量、体重和体能上这个中年人都不如扎克,但当他们真正开始比赛的时候,人们居然惊讶的发现,这个人的摔跤技术和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骇人的高度。
假如把扎克比喻成一头强壮的熊,那么这个中年人就是一头矫健的虎。熊虽然力量大,格外勇猛,但在身形矫捷的猛虎面前却讨不到什么便宜。
很多时候,扎克似乎已经抓实了中年人的手臂准备放到对方了。可对方这个中年人往往一个匪夷所思的挥臂,一次微微的扭转就恰到好处的化解了扎克的攻势。哪怕有几次扎克已经绊住对方的腿准备发力绊摔对方了,可这个中年人居然像头树袋熊就那么挂在扎克的身上,居然让扎克连续几次的发力都化为了乌有!
高手!绝对的高手!
这下在场的双河镇百姓的兴奋起来了,被整整压抑了八场的气氛终于被最后这个中年跤手调动了起来。刚刚倒戈的人们又开始为他大声的喝彩,希望这个中年人能创造一个小小的奇迹,把对面这个大家公认的最强摔跤手给放倒,为双河镇挽回一点荣誉颜面。
不仅仅是双河镇的百姓兴奋激动了,就连特警团观战的战士们都兴奋起来了。扎克现在在特警团的摔跤是什么实力?除了技术上稍微逊色于三连长许志利之外,那是绝对的横勇无敌的人物。而且随着这一两年许志利把自己的技术毫无保留的教给扎克,许志利想战胜扎克都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
部队本来就是强者为尊的地方,扎克这个人形坦克可能在某些军事技能方面有些弱点,在灵活性方面也差一点,但在一些特殊的方面,他的作用几乎无人可以替代。就拿翻越障碍来说吧,四米的障碍在大多数情况下必须由三人组队翻越。而且如果三人都是持枪或全副武装的话,那战士们的翻越难度一下子就变得相当之高了。
但如果有扎克在场呢?情况一下子就不一样了。扎克曾经有过单人当底坐,顶起五个全副武装的战友的纪录。
五个!五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体重相加几乎有七百斤!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变态的壮汉,翻越障碍的战术动作完全都因他而改变了。
偏偏这样一个人形坦克,在特警团全团称霸的摔跤高手,居然就遇上了这么个貌不惊人的更高的高手。而且看这个样子,扎克这一身令人咋舌的怪力被对方限制得死死的,居然完全发挥不出来。
特警团的战士们心思简单而淳朴,他们不会狭隘的希望特警团完全这在场摔跤比赛中取胜,相反他们倒想看到一些双河镇真正的出现几个摔跤高手。
这就像看惯了武侠小说的人,希望看到现实生活中真有那种可以飞花摘叶,杀人于无形;希望真的有踏雪无痕,飞檐走壁的高人是一样的心理。如今真的有这么一个在年龄身形和体重方面都不如扎克的摔跤手出现,还能把扎克克制得死死的,特警团的官兵们倒是先为他叫起好来了。
特警团官兵这一叫好,全场都跟着叫起好来了,而且还是全都替这个最后上场的陌生人叫好。转眼之间,军民的界限就模糊了。人们都希望这个突然出现的摔跤手能够赢下扎克,不为什么双河镇,也不管什么谁是强者,就是单纯的希望看到一个真正的强者出现。
战士们这一为对方喝彩,扎克这边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在场的人没人能理解扎克的心理感觉,也没人能体会到扎克所面临的压力,大家只能看到扎克前所未有的抿紧了嘴唇,涨红了脸发力猛攻。一双蒙古人特有的细眼也瞪圆了,死死的盯着对手的一举一动。
扎克是个摔跤好手不假,但还算不上是高手。再加上他毕竟技术还嫌粗糙,性格也欠火候。在连续进攻未果,还小小的吃了几个亏后,他终于沉不住气了。似乎觉得自己最有效的武器还是自己的力量和体能,扎克渐渐放弃了自己从许志利那儿学到的技术和意识,开始了凶猛的进攻。
而他对面的这个中年人似乎也很忌惮扎克的力量,见扎克猛攻过来的时候往往采取回避和游走的策略,场面上越来越被动。而扎克虽然力量大,但也因为体重而失去了一些身形和脚步上的灵活,往往赶不上对方的移动速度,经常会被对手绕到侧面攻击一下。虽然扎克根本不在乎对手的这种骚扰式的攻击,但总也抓不住对方的感觉却让扎克越来越急躁。
扎克虽然平时不擅言辞,说话也不多,看起来好像有些笨拙似的。但实际上那并不是他脑子不够聪明,而是他本身就那种思想简单,为人直率的人。可在摔跤场上,扎克还是很灵敏和聪明的。
看到对面这个中年人一直采用游走战术,尽量不与他正面对敌,扎克判断对方还是忌惮自己的力量。既然这样,扎克更是打算来个一力降十会,用力量战胜对手。扎克开始尽力围堵对手,限制对手移动的空间,把对手往垫子最边上的位置上逼。
垫子就那么大,中年人脚下速度再快,再灵活,也有躲不开的时候。终于,中年人被扎克堵住了退路,再也无路可退了。
扎克见状大喜,一个跨步冲上来就要发力摔倒对方。谁知道扎克刚一迈步的功夫,对方已经用更快的速度猛扑了上来。扎克赶紧发力抵向对方,准备用力量加抱摔的方式摔倒对方。
可让人惊讶的是,对方却早已经预判出了扎克发力的打算和方向。两人甫一接触,对方身上的力量刚作用到扎克身上,就在扎克使出一身的力量对抗对方的力量的时候,对方施加过来的那股力量却突然诡异的消失了。
与此同时,对方上冲的力量却突然转换成了顺着扎克发力方向的牵拉力量,扎克身上的力量和那股力量迅即合二为一,扎克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这股巨力掀翻在地!
“好!”在场的人们一片欢腾!双河镇的人们是在为这个摔跤手和双河镇喝彩,而特警团的战士们则是在为双河镇这位高手的出色技艺喝彩!
第四十七章 技术交流
扎克完全被摔懵了,他完全被料到对方的身法和手法会变换的这样快,快到他连一点反应都没能做出。www.uu234.net更没料到对方那看似比自己单薄得多的身体里,居然蕴含着那么大的力量,大到了他刚才不得不全力回击对方的猛扑,且一点没做保留,这才着了对方的道儿。
扎克知道自己遇上高手了,而且这个高手明显比许志利还要高一大截。如果对方的年龄再年轻十岁,身材再壮硕一点的话,自己估计连刚才撑几个回合的机会都没有,应该会败得极惨的。而现在,自己还有机会,只要自己小心一点,未必没有机会翻盘。毕竟这不是一跤定胜负的搏克,而是三局两胜制的比赛。
“再来!”扎克手一撑地就站起了身来,拉开架势继续进攻。
旋转,盘旋,进攻,防守……扎克跟对方这个中年人再次斗到了一处。
不过这次,在场围观的人们的兴趣已经完全的被调动起来了,大家都瞪大了眼睛,仔细盯着两人的每一个动作,生怕错过了双方每一次的凌厉的进攻和精妙的防守动作。
而且这次和刚开始对战时不同,双方都基本了解了一点对方的实力和技术,开始在力量上速度上进行更高层次和更高密度的对战。双方出招和化解的速度都加快了节奏,而且双方脚步铿锵,地上的垫子也被两人踩得丝丝作响。
盘旋了几个来回之后,主动求战的扎克再次觅得了机会,终于成功的扭住了对手的一条手臂,并且迅速发力准备把对手掀翻。
双方经过短暂的较力,身形和力量明显占据上风的扎克眼看着就要得手。谁知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这个中年人突然往下一矮身,顺着扎克发力的方向猛的一拧身。就在扎克稍稍迟疑的片刻,中年人的那条手臂竟然已经从扎克的控制下成功逃脱了。
围观的人群刚刚发出一声惊呼,还没等人们弄明白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只见中年摔跤手在明显不利的姿势下来了个怪蟒翻身,不但成功化解了扎克的这拧摔动作,还借着翻身的动作直接把右腿插-进了扎克的腿弯里一搅!
扎克方才明明是具有优势的,可这突然间的一个变化,扎克发力的方向已经空无一物,重心已失,等于直接把自己发的力卸到了扎克自己身上。而且对方右腿在扎克腿弯里那一搅,更是破坏了扎克脚下的平稳和稳定。这还不算完,对方的这个中年人在扎克重心已失,且左腿被绊住的情况下猛的一个发力带摔,体壮如牛的扎克便再次被对方给放倒在地。而这个中年人则借着拉倒扎克的力量从容起身,稳稳的站立在当场。
“好!”在场的人发出一片爆炸似的喝彩声与赞叹声。双河镇的百姓是因为这个陌生的中年人代表双河镇终于凭实力胜了一场,而特警团的战士们则为看到一场精彩的摔跤比赛而兴奋和激动。
以往,人们只听说过以弱胜强的故事,但在实战中很少有人能看到在身体和力量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还能战胜对手的例子。这个中年人无论是力量、体重,还是年龄,对扎克都是处于下风的。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人凭借着极佳的技术和冷静的头脑,以及迅速判断和转换能力,居然连续把扎克放倒了两次,真的胜了!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扎克孤单的坐在垫子上,倍感郁闷。本来他以为自己凭力量可以弥补自己在技术上的劣势的,谁料连续两次出击明显都掉进了对手精心布置的圈套里,败得无话可说。只是一共九场比赛,除了犯规的那场不算,特警团都胜了。结果,只有自己这个以往全团公认最好的摔跤手输了一场,自己这回可丢脸了。
就在扎克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只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扎克顺着手掌向上看去,只见那个中年摔跤手正笑吟吟地望着他道:“起来,再来!”
扎克憨憨的摇了摇道:“还来什么,已经输了。”嘴里这样说着,扎克还是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伸手拉住了对方的手,借着对方手臂上传来的力量一起发力,站起了身来。
“你的力量非常不错,技术也是有的,就是有些太急躁了。”中年人没有一点胜利者的兴奋和骄傲情绪,而是微笑着对扎克说道:“虽然你已经输了,不过咱们这比赛既然是军*谊,干嘛不继续比下去?要知道,在实战中磨练,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啊?”
“行吗?”扎克看了看对面这个表现得挺友好的中年人,然后又疑惑的看了看围观的人们。
此时,围观的人们无论是双河镇人,还是特警团的战士们,都在对最后这一场精彩的比赛感到满意之余,却又都有些意犹未尽。毕竟这种精彩的力量与技术的对决,不是之前那些单调到一边倒的比赛可以比的,大家都希望这场比赛不要这么快结束。
“行!”“接着比!”“再来,好看!”看到牛柳和这个中年人还有要比下去的意思,围观的人们都齐声喝彩支持道。
“好,比就比!扎克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战友们,在看到战友们也支持自己再比,尤其许志利还冲自己露出机会难得的表情时,终于决定继续。
连失两招,胜负已分,再次开始比赛的扎克这回算是彻底的平静下来了。接下来的比赛绝对称得上是双方力量与技术的比拼,精彩纷呈比刚才的两个回合还要精彩得多。
心态稳定下来的扎克也一改粗心毛燥的毛病,开始一边稳扎稳打,一边认真的观察对方的技术和招式,试图从对方身上学到一些更实用更有效的东西。
两人都是摔跤高手,扎克技术粗糙一些不假,但并不意味他不会那些精纱的技术和技巧,而是在急于求胜的压力下,习惯用力量和体能解决问题的想法上了上风而已。现在既然打算提高自己,和对方这位高手好好的学习一下,自然安下心来施展技术了。
围观的人们这回算是大饱了眼福,看着两人如同走马灯般的交手,不断有人进攻缠绊拉拽,也不断有人化解翻闪,精彩的喝彩声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两人你来我往,各自施展各自的优点和长处,都试图在接下来的比试中占得上风。只不过与刚才的比赛不同的是,两人在发力上都留了力,显见已经把比赛变成了技术的交流和表演。
开始的时候,放弃了发力的扎克确实暴露出了他在技术粗糙的问题,多次被对手控制住,或处于下风。只不过此时双方已经改为了技术交流,对方的中年人即使占了上风也不会把扎克摔倒,反而大声提醒扎克犯了哪种错误,然后便放开扎克两人重新来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扎克连续十来次处于下风后,扎克也渐渐找到了点感觉,开始把技术运用的炉火纯青了起来,对方的中年人再想制住扎克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又经过一段时间之后,随时两人交手时间的处长,扎克年轻和体力好的优势慢慢变得越来越明显了。而反观那个中年人,显然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较量之后,哪怕扎克没施展他那身惊人的力量,可他身上释放出来的力量依然消耗了对方中年人的不少体能,导致他的技术的发挥和反应速度都已经大不如前。
终于,中年人开始在一些技术动作上变慢,渐渐给了扎克一些可乘之机。最终,在扎克成功捕捉到战机,制住的中年人的一条手臂之后,这场摔跤交流终于结束了。
“不行了,不行了,体力不够了。“中年人哈哈一笑,承认了自己的劣势。
年轻的扎克也迅速停了手,放开了对方,然后规规矩矩的向对方道了个谢。就在刚才这段时间的交流里,扎克在摔跤上的见识和技艺可是增长了不少,他自然感激对方的提携和教导了。
看到两人惺惺相惜的模样,在场的人们全都友好的为他们两人鼓掌喝彩,也感谢他们为大家奉献了这么一场精彩的摔跤表演赛。对于工作组来说,这样的结局才是这次军民-联谊摔跤赛最想要的结果。没人再想什么双河镇百姓和部队的区别,也没人再觉得胜负有那么重要。
比赛完全结束了,一些当地喜爱摔跤的年青人围拢到那名陌生的中年人面前,打听着这位中年人的名字和来路,顺便向他请教着摔跤的技术和手法。也有一些年轻人聚拢到扎克身边,伸出手来尝试着和扎克角力,体验着扎克那惊人的臂力。现场的气氛和谐融洽,其乐融融。
可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就在现场气氛正好,大家都很随意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哼!这都是什么呀,都没啥用!这就是些糊弄人的玩艺儿!当年我跟广清跟日本人交手那功夫,那才是真功夫呢!这都是花架子!”众人循声望去过去,却见一位大约八十岁左右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人堆里,正不满的嘟囔着。
第四十八章 苗家后人
仔细看这位老爷子,虽然现在已经柱着拐杖,但看起来整个人的身形倒是肩宽背厚,明显年轻时也是个练家子的。m.www.uu234.net再想想他刚才说的那话,很多不熟悉的人也至少能猜出来个**分。这位估计当年应该和双河镇鼎鼎大名的苗广清认识,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何大爷,怎么着?照您老这么说,这位练的也是花架子?”人群中一位认识这名老者的年轻人开口问道。
“那当然,练的这个是什么呀?中看不中用的。我也就是岁数大了,要不然非得下场让你们见识下真功夫不可。”被称为何大爷的老者带着股傲气对众人道,弄得周边的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哼,当年我们跟鬼子用的那些招儿,都是玩命的招数。当年小鬼子跟我拼刺刀,我一个闪身把刺刀躲过去,然后一个大背胯,一下就把一个日本鬼子的脑袋给摔腔子里去了。”老者底气十足的对众人说道。
听到老者的这番话,在场的战士们们不知底细,脸上纷纷流露出了一丝崇敬的神情。毕竟按老人这话里这意思,这可是位和日本人打过仗的老英雄啊!能不尊重人家吗?
但同样身处人群里的种纬却发现:一些当地人在听到这位老者的话之后,脸上却流露出一丝颇为怪异的表情。那表情似笑非笑,严肃之余却又有种无所谓的意思,看上去很是怪异。
“哟,我要是没认错的话,这是何大嘴吧?”周围的人都没说话,另一个人的一句话,却让现场的人们一片呆滞。种纬等人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位六十来岁的,看起来颇有气势老人正站在那名中年摔跤手左近的地方,冷笑着望着那个被他称为何大嘴的老人。
一听有人这么称呼自己,那位柱拐的老人当时就不乐意了。他怒气冲冲的看了过去,可等他看清来人的样貌的时候,却一下子楞住了。
只看那位六十来岁的老人脸上带着一股颇为玩味的笑容,望着这位被他称为“何大嘴”的老人道:”这都快六十年了,这大嘴的毛病还没改啊!”
“你是谁呀?怎么这么说我爷爷?“那个被称为何大嘴的老人身边出现了一个年轻人,气势汹汹的问那位老人道。
“我啊,我姓苗,叫苗洪礼,我是谁不用问别人,问你爷爷他就知道。”自称苗洪礼的老人自信满满的站在何大嘴的对面,说话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显得相当有气势。而且那股气势不是装出来做出来的,而是从本身举止和眼神里带出来的气势。
“苗洪礼?爷爷,苗洪礼是谁啊?”何大嘴的孙子没听过这个名字,只好问他身边的何大嘴道。
可此时,何大嘴却顾不上跟自己的孙子说话,只是有些讪讪的望着苗志学,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当是谁呐,原来是洪礼兄弟到了。这是……这是哪股风把你吹回来了?这是来家看看?住几天呐?”
众人一听何大嘴这样跟苗洪礼套近乎,哪怕脑袋再不灵光的人也听出来了,这个苗洪礼绝对不是个寻常人。就算年龄比他大上十来岁的何大嘴见了,也得跟他客客气气的。
“哪股风啊?邪风呗!”苗洪礼有点没好气的说道:“双河镇的镇长都换了好几任了,没一个坐满五年的。这不又出事儿了么?我都退休了,领导还来找我。没办法,我这不回来看看么?要不跟着回来看看,我儿子这个新任镇长铁定干不长啊!他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当不好倒无所谓,辱没了他爷的名声才是大事。”
“镇长?哪个镇长?”一听苗洪礼这么说,周围的人们更是如坠云里雾里,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呵呵,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正在这个时候,镇政府办公室主任于志华往前挤了挤,站到苗志学的身边说道:“这位苗洪礼老先生就是从咱们双河镇走出去的老革-命,他是谁很多年轻人恐怕不清楚,但提起他的父亲咱们双河镇恐怕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苗广清……”正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已经有人反应过来了,开口说出了他知道的答案。
“哎!说对啦!苗老的父亲就是咱们双河镇的传奇,用摔跤把日本鬼子堵在下河营外面,八年没进来的苗广清!”于主任提高了声音介绍道:“这次苗老来,是因为他的儿子到了咱们双河镇当镇长,苗老跟着一起来省亲的。至于咱们新任的双河镇代理镇长,就是这位!”
说着话,于主任一指刚才最后一个上场摔跤,并且战胜了扎克的那个中年人道:“这就是上级新任命的双河镇代理镇长,苗志学,苗镇长!”
一听最后一位上场参加比赛的人居然是新任镇长,而且居然还是苗广清的孙子,在场的双河镇百姓们一下子都兴奋了起来,赞叹声不绝于耳。有说老子英雄儿好汉的,有说新镇长给双河镇一来就给双河镇争了面子的,不一而足。
“而且,而且我们的这位苗镇长也是一位出色的摔跤手,大家刚才都看见了,另外他还当过兵,侦察兵!大家鼓掌!”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于主任继续详细介绍道。等他的话音一落下去,人群中惊喜的赞叹声和热情的掌声便响成了一片。
“苗镇长好!苗老好!”“镇长好样的!苗老好!”之类的打招呼的声音便响成了一片。
“各位,都坐下,都坐下。好多年没回双河镇了,这回回来也有几天了,我些话不说,心里头不痛快!”都坐下!苗洪礼老人向大家做了个落座的手势,脸上却没有锦衣还乡的愉快神情,相反倒有些和现场气氛不和谐的严肃。
苗广清这个名字的威力还是相当巨大的,作为苗广清儿子这个身份,他说出来的话也是极有份量的。根本不用现场的战士们怎么维护秩序,很多人就以苗洪礼老人为中心席地坐了下去。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仰着脸望着这位传奇人物的儿子,等他给大家讲话。
“自打离开下河营,中间就五几年回来一次。后来这边也没啥亲人了,我也就没再回来。虽然我人没回来,可家乡的事情我知道的可是不少啊。可是在听了家乡的这些事儿之后,我也觉着没法回来了。”苗洪礼神情严肃的对在场的人们说道,此时人们已经渐渐发觉了他的神情有异,纷纷安定了下来不再说话,只听着苗洪礼讲话。
“其实不光我觉着没法回来了,跟我爹一块走的那几个人,也觉得没法回来了。”说到这里,苗洪礼脸上的神情已经可以用凝重两个字来形容了。而且看他这个说话的神态和举止,这个苗洪礼之前应该是个级别不低的领导,举首投足间非常的有气势。
“当年我们离开下河营的时候,一共有十个人。除了我,就是我爹带着跟他一块儿练摔跤的八个人。那里面有他徒弟,也有他的师兄弟。”苗洪礼的眼睛在在场的人中间逡巡着,仿佛想要找出什么人来似的。
“我当年九岁,我记得跟我爹练跤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四十号。临走的时候,我爹和那些人都打过招呼,我爹问:怎么样啊?走不走?咱打鬼子去?不当亡国奴,去不去啊?”苗洪礼一边说话,一边模仿着问话的姿态对在场的人道:“可是呢?这几十号人里边,平时全是一副英雄气概,可真要走了,要去打鬼子了,大多数都打退堂鼓了。”
苗洪礼神情玩味的笑了笑道:“有的人说:哎呀,我家里哥哥不在,就我一个人啦,我要走了,谁给俺娘养老哎?这个就没去。那个就说了:我刚娶了媳妇儿,眼看着就要生小孩儿了,我这阵走,合适吗?这个也没去。另外一个也说了:你们这帮怂货,一提打鬼子就怂,我去。嘿嘿,可等到走的当天晚上,这小子也没来……”
说这话的时候,苗洪礼的眼睛有意无意的落到了都快八十岁的何大嘴身上。根本不用解释,人们就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叫何大嘴的老头子现在也没话了,低低的把头埋了下去,在人群里躲得更深了。
“唉,不去就不去吧!这一路走过来,也不易着呐!”苗洪礼似乎没没责怪寻些临阵脱逃的人的意思,继续往下说道:“我爹他们九个人,打完八年抗战,还剩下两个。在战场上死了四个,我爹没死在战场上,他是在战场上受了伤,一直没养好,拖到四二年病死的。剩下的两个人,一个中间就找不着了,是死是活,不知道;还有一个可能是觉得打鬼子太苦太累,跑去当汉奸了。解放后……”说到最后,苗洪礼没交待这最后一个人的情况。当然,这个当汉奸的人的情况,似乎也用不着他交待了。
“我是十二岁那年开始当的兵,开始当的是通迅员,后来大点了部队上让我上的夜校。再后来,当班长,排长,连长,解放后又去了朝鲜……”说到这儿,苗洪礼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一点自满或者自得的表情,甚至是根本没有一点的表情道:“不容易,能活下来就不容易。”
第四十九章 推心置腹
第四十九章 推心置腹!
“五几年那阵儿,我跟着咱们下河营那出去的两个人,一块儿回来过一次。顶 点 X 23 U S可是这一回来啊!”说到最后这句的时候,苗洪礼的声音一下子激昂了上去,可等这句话说完,老人似乎又落寞了下去道:“伤了心了,觉得没法再回来了,没法见老乡了。”
“为啥啊?因为那些老乡们见了我就说,志学啊!你现在发达了,住城里了,给咱们叔伯们找个活儿呗?别的咱也不会,给你看个大门儿总行了吧?还有的跟我说,你看看上河营这帮小子,小日本儿都走咧,还住在下河营,你给领导说说,把他们赶走呗?”说到这儿,苗洪礼老人一脸的无奈表情。
“我那阵儿才是个连级,干得最好的一个大伯才是营级,我们能有多大本事安排人呐?”说到这儿,苗洪礼苦笑了一声道:“后来碍不住面子,带了几个年轻的到了部队里。嘿嘿,你猜怎么着?”
说到这儿,苗洪礼的神情中带上了些无奈的神色道:“咱们双河镇这儿出去的几个晚辈到了部队上,张口闭口就是我们那儿是摔跤之乡,我们那出过什么什么人,我们那儿鬼子都不敢进村……在部队上也不听管,动不动就跟班长排长耍胳膊根儿……结果,没半年就退回去俩个。剩下的几个,不是嫌累,就是嫌当兵没出息,嘿!”
“当兵没出息,我也是当兵出身呐!”说到这儿,苗洪礼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更要命的是,后来部队上的人根我说,说你们带来的那几个兵怎么那么爱传闲话?没事就爱搬弄是非。我说以前没这毛病啊?后来一了解,赶情鬼子在下河营弄了一帮子汉奸一直那么干,可怎么着就落下这个病根了?”
“这还不算是啥大事,真正让我们几个离开下河营的人不想回来的事儿,比这些个事儿还让人憋气!”苗洪礼说到这里的时候,说话的声音明显加重,整个人看得出都有些气冲斗牛的样子了,只听他继续说道:“五八年的时候,不知道为啥上面下来人查我们,让我们交待问题。我们知道啥问题?啥都不知道啊!”
苗洪礼冲着在场的人们一摊手道:“可那个时候不管你知道不知道,说你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弄得我们几个全都给抓起来了。等关了两年,实在查不出问题,这才找我们给放了。可是我堂兄因为生病没人治,死在里头了,死的那年刚四十啊!多好的人呐,没死在日本人手里,没死在朝鲜,都说他命大,结果死自己人手里了。”
听到苗洪礼这样说,众人的心里都禁不住一紧,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等回头我出来一扫听,赶情是那几个从部队回来的人胡说八道。明明是自己犯错让部队退回来的,结果这几个小子打回来之后,不说自己的问题。非说什么是我们部队不行,什么跟旧军队似的,土匪作风,克扣军饷……”说到这儿,苗洪礼怒气冲冲的道:“就因为这几个人乱嚼舌头,无中声胡。把给鬼子打过仗,在战场上都没死的人都害死了!要你们大伙说,我们剩下的两个人还能回来吗?”
听到苗洪礼这番叙述,在场的双河镇老百姓变得鸦雀无声,谁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次我为什么回来了呢?”说完前面的那番话,苗洪礼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点,他望着在场的人们继续说道:“本来我都退休了,正准备享福呢。结果头些日子领导找到我,说咱们双河镇又出事儿了。连镇长都派不出人去了,哪怕提拔人都没人愿意来,领导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我儿子。领导那意思,怎么着派个本地出身的人,好歹也比外来的人强啊?本来我那意思,不想让我儿子到这地方来当镇长的,去哪儿不好啊?”
说到这儿,苗洪礼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道:“结果我儿子说:怎么着也是老家,不能就这么着看自己的老家继续乱下去吧?老头子我想了想:也是哈!像我这从个这儿走出来的人都不想管,那外面的人谁还能管?再说了,这事儿再难,还能比我爹带着我们打鬼子还难?就这么着,我就回来了。别的不说了,我儿子在这儿当镇长,我这个老家伙就给他掌掌舵,将来这把老骨头就埋在这儿了。”
“好,欢迎老前辈回双河镇!鼓掌!”镇办公室主任于志华恰到好处的抓住了时机,带着在场的众人鼓起了掌来。不知道是苗洪礼刚才的那番话打动了众人,还是他苗广清儿子的身份打动了众人,在场的双河镇百姓们都给了苗洪礼比较热烈的掌声。
“亲不亲故乡人呐,洪礼回来好啊!咱们下河营的人当镇长,咱们能不支持吗?支持,大力支持!”那个外号何大嘴的老头子,在众人的掌声中也鼓起了劲,使足了劲儿喊出了这么一句。
“呵,谢谢大家!我老家在双河镇,我就是双河镇人。这回我回咱们双河镇主政一方,请大家支持我,谢谢大家!”新任代理镇长苗志学敏锐的抓住了何大嘴刚才所说的那句话里的一个小问题,特别强调了自己是双河镇人。
“唉!”可就在这比较轻松欢乐的气氛中,苗洪礼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道:“本来回老家也算是件挺好的事儿,叶落归根啊!可谁想到头两天回来一了解情况,唉!怎么这双河镇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当年有鬼子让汉奸传闲话,搬弄是非。怎么鬼子走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咱们这儿的老百姓还是这个毛病不改?”
说到这儿的时候,苗洪礼已经是有些诘问的意思了。他的眼睛盯着在场的众人,仿佛是想把那些散布谣言搬弄是非的人找出来似的。
“去外面看看吧!我的乡亲们呐!苗洪礼带着有些伤感的口吻对众人说道:现在全国都变成啥样儿了?全国各地的人都在拼命干,变着法子的让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喽!人家那日子可是越过越好的,可咱们这儿呢?使劲的闹。一点事儿看不惯就闹,喝完了酒高兴也高,自己不高兴也闹。”
“头两天我在工作组问一个头些日子把人打骨折的小伙子,那小伙子才十九。我问他,你为啥跟着去打人呐?打人有你什么好啊?你们猜那小伙子怎么回答我的?”苗洪礼看着围观的人们问道,可没等有人回答他又自问自答道:“那小伙子说,反正也没啥事儿?哥们兄弟一叫就去呗!到了那一看别人打了,就跟着打呗!你们看看这都是什么人?什么心态?”
“我又问他,他们喊你就去,你不去行不行?”苗洪礼继续模仿着那个当事人的说话方式道:“人家都去了,我不去,合适吗?你们听听,就是这种心态。穷凑热闹,胡混日子的心态。”
“再看看今天!”苗洪礼指了指刚才参加完摔跤比赛的那些年轻人道:“咱们双河镇是摔跤之乡啊!过去形容咱们这头一句话是“民风淳朴”,第二句话就是“民风罡烈”。可现在倒好,大伙看看今天这比赛。我不是说今天参加比赛这些人啊!他们这些人虽然练的不怎么样,下的功夫也不到,可好歹还是来了,可其他的年轻人呢?”
“头两天知道要比赛的事情的时候,工作组的组长还跟部队打了招呼,要求部队上尽量别派强手,最少得输上个几场,安抚人心呐。”一听苗洪礼这样说,在场的战士们终于知道头两天发生什么事情,禁不住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而在一边观看比赛的工作组的领导们听到这话,脸上也都露出了一比不好意思的表情。
“后来我知道了这个消息,就跟工作组领导说了:哪有让部队跟着作假的?部队要都跟着作假演戏,那还是部队吗?让部队尽力,能赢多少赢多少。结果呢?大家都看到了,部队让咱们的人随便选对手,就这样都不能像样的赢上一场。”说到这里,苗洪礼问在场的众人道:为啥?
“因为好的传统全都丢啦!吃苦耐劳,没啦!摔跤的本事,也没啦!跟鬼子拼命的胆气,也没啦!净剩下窝里跟自己的人斗的本事啦!是,当年咱们这儿是露过脸,是出了几个抗日的英雄。可是咱们后人们如果自己不努力,那就别想露脸了,等着露屁股吧!”说到最后,在场的众人大多都看出来了。这位苗洪礼老先生应该一直都是在部队里工作的人,说话颇有点军人杀伐果断的凌厉劲儿,有的时候暴起粗口来都暴得那么痛快。
“我这个儿子。”苗洪礼指了指自己的儿子,也就是那位新任的双河镇代理镇长苗志学道:“当过兵,从小跟我学的摔跤。后来我想,不能光跟我学啊?我才不大我爹就没了,好多摔跤的功夫都没学会啊!他想有出息,得跟高手学啊!这才让他去部队,跟部队上的高手学的。他这两下子大伙也看见了,就算行!”
第五十章 帐然若失
“那哪是就算行呢?这是绝对的高手啊!”观众中的何大嘴又适时的插话道,在场的观众们听到这话,也都跟着随声附和着。www.uu234.net
而苗洪礼却根本没想听众人恭维的话,他挥了挥手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众人的话道:“摔跤,行不行看得出来;当父母官,行不行一天两天看不出来。我也没别的,我今天,让他在这个地方跟大家见个面,就算认识大家了。以后干得啥样,全凭他自己,全凭咱们双河镇老百姓的支持。干得好,继续干下去。干不好,趁早早点滚蛋。”
一听苗洪礼这样说,在场的人们无论是当地的老百姓,还是政府里的工作人,或是部队的战士们,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不好人出言打着圆场,替这位双河镇出身的老干部找台阶下。
“大家别跟我客气!”苗洪礼对众人的劝慰并不在意,他制止住众人的客气道:“咱们这儿,情况特殊。在这儿我说一句,没有看不起大家的意思啊!咱们这儿是穷乡僻壤,太多年没和外面打交道了。人的眼界都窄了,还想着当年摔跤打鬼子的露脸事呢?”
“唉,摔跤那事儿是我爹最露脸的事儿,当年我也因为这个事儿骄傲过一阵儿。”虽然嘴上说着骄傲的话,但人们都看得清楚,苗洪礼脸上并没有什么骄傲的神色:“其实,那根本就是鬼子的一个诡计!只不过是鬼子想借着这个事儿,收咱们这儿老百姓的民心。咱们双河镇这个豆儿大的地方,鬼子进不进真是无所谓的。当初鬼子说话算话,没进下河营就是想要个好名声罢了,各位还真上当了?而且,这个当一上就上了好几十年呐!”
听到苗洪礼这么说,在场的人都有点发蒙。不仅是双河镇的老百姓有点转不过圈来,就连在场的战士们也绕不过这个弯子来。人们都有种崇拜英雄的心理,可当你知道你所崇拜的英雄的事迹都是敌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刻意包装出来的,那种感觉真的很让人不好受。
“鬼子有飞机有大炮,还有化学武器和细菌武器,真要想拿下双河镇还用得着比摔跤?”苗洪礼继续说道,看他那神情淡然的意思,他早已经想通了这些事,只是当他把这个迷底在众乡亲面揭开的时候,双河镇的老百姓们被震惊的都有些麻木了。
“洪礼兄弟,我有点转不过弯来,你说鬼子是故意这么干的,那是为什么啊?”那个被称为何大嘴的老人在人群里开口问道,脸上满是不解和疑问。
“为什么?何老哥你一辈子都没想明白?”苗洪礼冲着何大嘴惨然一笑道。看何大嘴冲他摇了摇头,还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苗洪礼这才叹了口气答道:“咱们这块儿可不光是双河镇民风剽悍,周边十里八乡都是如此。可就因为鬼子不进双河镇,咱们这片的老百姓觉得鬼子还算讲信义,一直到四二年也没几个人参加队伍打鬼子。直到后来岗村宁次到了华北,弄人圈,弄封锁沟,集家并村什么的,才有人想起来反抗,可已经晚了!当年你老哥不跟着我们去打鬼子,未尝就没有这个原因吧?”
在场的人大部都是和平年代出生和成长起来的人,不了解抗日战争年代的那些情况,或者少部分人了解一些,了解的内容也很片面。可这个何大嘴不一样,他是亲身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们别的看不出来,只能从何大嘴那原本红润的脸色突然间慢慢变白就可以看出来,他心里面的震惊有多大。
“完了!完了!”何大嘴坐在那没动,嘴里却连着念叨了几句完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至于他说的完了是什么意思,恐怕除了他自己别人全不知道。
“算啦,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老哥也一把年纪了,就别跟着较劲了。”可能是看到何大嘴这个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苗洪礼出言安慰了一句。随后苗洪礼又对着在场的人们说道:“志学以后是这儿的镇长,我在这儿也算给他托付托付。不算是以权谋私啊,反正我也早就退下来了,也就是跟大家打个招呼。”
“将来,他要是有什么事儿做得不对,做的不讲理,不公道的,各位乡亲可以找我,我跟也说!不过他听不听呢,是他的事。毕竟这个镇长是他当,不是我当。”苗洪礼说到这儿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模样,现场的气氛也渐渐的不再像刚才那么压抑了。他继续说道:“这些日子呢,我会经常到街上来转转,跟乡亲们多聊聊天,了解了解情况。再跟大家讲讲这些年我在外面走南闯北的那些见闻,有想跟我学两招儿的呢,我也教。行了,我就说到这儿了!说的对不对呢,各位乡亲多包涵吧!”
苗洪礼的话算是说完了。接着他这个茬儿,工作组便宣布了一下目前上级已经敲定的一些工作安排。宣布苗志学是新任的代理镇长(需人-大选举后才能成为正式的),原镇政府办公室主任于志华被任命为代理副镇长。原主政双河镇的高镇长则撤销镇长职务,另行处理。
军*谊的摔跤比赛这就算结束了。不仅比赛结果让双河镇的老百姓感觉有点窝囊,后面突然冒出来的苗广清的儿子苗洪礼所说的那番话,更让双河镇的老百姓们心里沉甸甸的。
同样一番话,如果是双河镇以外的某个人说的,恐怕有些双河镇人又会借机生事,闹将起来了。可这番话是苗广清的儿子说的,这样谁也没法说别的了。更别提最后苗洪礼还说苗广清的若大的名声也是鬼子有意制造出来的,这更让双河镇的百姓们有些如鲠在喉。
很多人从感情上不想接受这个结果,可冷静下来仔细一分析,苗洪礼说的话似乎真的有些道理。试想当初就是因为有鬼子不进下河营那句话,下河营里的老百姓还就是真的自得自满了几十年啊!当年还有不少临近村镇的人,想办法跟到下河营里投亲靠友的。直到现在说起来,还是下河营的老百姓自觉骄傲的一段历史。
可就在一夜之间,下河营的老百姓心中的那道由自得和自满组成的樊篱一下子倒下去了,双河镇的百姓们能不帐然若失吗?
而且再想想双河镇引以为傲的摔跤之乡的美誉,居然就这么轰然落地了。派出去的八名选手只因为犯规而赢了一场,剩下的全都窝窝囊囊的被人家给击败了。
要不是最后苗广清的孙子出来漂漂亮亮的赢了一局,双河镇人的脸可算是丢尽了。就算有些摔跤好手因为这次闹事被抓了,可整个镇子的年轻人都没在摔跤上下苦功却是不争的事实。
同样,如果这次比赛前有人说双河镇的摔跤什么都不是的话,只会引得双河镇百姓们同仇敌忾的围攻,甚至是辱骂。可等比赛结束,当所有的人都提不起来,只有几十年未回双河镇的苗广清的孙子能够给双河镇长长脸,双河镇的老百姓们只能是无话可说的接受这个现实。
打个比方,双河镇百姓们的心态就像是打遍各村无敌手的摔跤手,时间久了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已经不知道自己膨胀到了什么程度。可突然间自己的师傅从外面闯荡归来,先是被师傅当头泼了一桶凉水,然后若大的年纪也把这个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摔跤手扔了几个跟头,这个摔跤手这才知道天外有天,这才终于冷静下来。
这桶凉水来得很及时,这场让全双河镇人都记住和清醒的摔跤比赛也办得恰到好处。最起码这场比赛过后的几天内,双河镇呈现出了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平静,连走在大街让的老百姓都显得沉稳和安定了不少。
当然,有些口口相传的传言还是在老百姓中流传着,只不过这些通过人们口头传播的信息大多都比较正面,大多都是对新任代理镇长的信任和支持。至于如果新任镇长不是苗广清的孙子,还有没有人这么支持他?那可就是说不准的事情了。
在那次比赛过后,那位叫苗洪礼的老先生并未消失不见,反倒经常带着两个自称是他徒弟的年轻人在大街上闲逛。偶尔遇到和他打招呼的老百姓,他也经常挺客气回应对方,也会随便和对方攀扯几句。
不过苗老先生去的最多的地方,还是由镇政府工作人员和战士们值勤的宣传点。他也经验在宣传点和双河镇的老百姓攀谈,讲解一下近期双河镇工作组的什么最新动向之类的。一来二去,苗老先生和值勤点的战士们也混熟了。
战士们都是活泼好动,且好奇心强的。在和苗老先生混熟了之后,战士们之中就有人开始向苗老先生请教一些比如抗日战争,摔跤技术,或者战争故事之类的问题。在面对这些比自己儿子还要小得多的战士的时候,苗老基本是有问必答,显得非常的有耐心。
“苗大爷,您和鬼子拼过刺刀么?”有一天,苗老又逛到了宣传点上,等大家都闲下来没什么事情的时候,黄海杨突然开口问苗洪礼道。
第五十一章 拼刺技术
最近状态不好,有点卡文,正在努力调整中。顶 点 X 23 U S
一边写一边担心被封,很多处措词都要绕开敏感的地方,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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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黄海杨的这个问题,看起来脾气挺好的苗洪礼笑了。
“小伙子,你想听我咋说呢?”苗洪礼对待战士们的时候,显得特别有耐心,也愿意和战士们多说几句。
“咋说都行啊!”黄海杨被苗老的反问给弄楞了,想了想才答道。
“嘿嘿……”听到黄海杨的话,黄老却忽然笑了起来,笑了几声之后,他才继续说道:“你问这个问题,就是想问我和鬼子打没打过仗,对吧?”
“是!”黄海杨点了点头笑了。其实不仅是他,很多战士都有和他类似的想法。别说他们都是战士,就是普通老百姓也会对亲身经历过那段历史的人和那场战争感兴趣。
看到围拢过来的战士们脸上都带着祈盼的笑容,苗洪礼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道:“说出来你们恐怕不信啊!别看我那时是在队伍上,可是还真没真刀真枪的跟鬼子干过,这个不能扯谎!”
“为啥啊?”围拢过的战士中有人问道。
“我三八年离开的双河镇,那年我九岁。”苗老望着疑惑的战士们道:“我父亲去世那年,我才十三。那时候,我父亲的名气还是挺大的,去世的时候级别也是挺高的。再加上那时候我的年龄小,又是家里的独苗,领导说什么也不让我上一线。我那时候就是跟着领导,给领导当勤务员,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一边工作一边跟着领导学习文化知识。”
看到战士们都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苗老嘿嘿一笑道:“等后来我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是觉着自己长大了,一直闹着上战场给我爹报仇来着。领导让我闹得烦了,就让我跟着他的警卫员们训练,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说到这儿,苗老故意卖了个关子道。
“怎么了?”战士们不解的问道。
“嘿嘿,当时我觉得自己不含糊,练过摔跤,身体也挺有劲,结果跟着领导的警卫员拼了次刺刀。一上手手里那木枪跟人家一碰,“叭”一家伙就飞了,虎口都渗出血来了。我这才知道,战场上那一套跟平时练的那些个东西可不一样,那是玩命啊!“苗老越说神情越严肃,战士们也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打那次以后我才知道,锅是铁打的。平时练的,和战场上玩命那是两回事儿。打那开始,我就天天玩命练,苦练。结果,还没练出来呢!妈x的,鬼子投降了!”苗老说到最后,很自然的暴了句粗口,但对在场的战士们来说,这样的老爷子才显得更真实更亲切。
“后来,等我岁数大点了,这才派到一线部队上,没打几回仗就解放了。再后来朝鲜打仗,我算是末期才去。那阵子物资供应啊,整个战局啊,对咱们就比较有利了,也没打几场仗就停战了。基本上我在部队这些年,倒是也打过几回仗,但要说硬仗,狠仗,真没碰上过。真碰上过的人呐,基本上都回不来了。”说到最后,苗老的神情里面多了一些落寞和苍凉,显然是回忆起了很多的人和事。
“苗老,您会拼刺刀?能不能给我们练练,教教我们啊!”种纬在一边插话道。
“这个,手里没家伙怎么练呐?”苗老张开空空如也的手掌问道。
“没有……要不您说说也行!”其他的战士跟苗老对付道。
“那不行!手里没家伙那说啥,净成瞎说了!”苗老固执的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让步。
“嗯,我想起来了!你们等等我啊!”黄海杨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战起身往临近的镇派出所方向跑了过去。这几天战士们轮流在各个点位值勤和帮忙,黄海杨昨天还帮着镇派出所的警察们收拾过房子。
种纬他们的这个宣传点离镇派出所不远,直线距离也不过七八十米远。众人看着黄海杨跑进刚刚整修完毕的镇派出所,不一会儿便提着两杆土-枪跑了出来。而在他的后面,还有两名警察不放心的跟了出来,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后面。
“没事儿,就是借用一下,反正这枪又不能用了。”黄海杨一边在前面跑,一边扭头对两名跟过来的警察喊了一声道。估计这家伙也是仗着自来熟,顺手就拎出来了两杆枪。不过虽然他这么说了,可那两名警察还是跟在他的后面跟了过来。只是看两人那样子,倒像不怎么着急的样子。
直到跑到跟前,黄海杨把两杆土-枪拿到众人眼前,众人才知道那两名警察慢悠悠的原因。这两杆土-枪已经拆掉了一切可以使用的零部件,根本就不可能再发射了,现在仅仅是一个枪形物而已,怪不得后面的两名警察不着急。
“您看看这个行不行?”黄海杨献宝似的把土-枪拿到了苗老眼前,喘着粗气问道:“这是派出所收缴的枪,已经拆差不多了。过些日子要统一销毁的,我这儿拿过来废物利用一下。”
“这家伙,也没有橡胶头,也没有护甲胸甲,这不能来真的啊!”苗老伸手接过那杆土-枪,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有些不满的摇着头道。
“苗老爷子,您这是有多恨我们呀?非要结果一个啊!”黄海杨一听苗老这话,直着眼问苗老道。听到黄海杨这话,包括苗老在内的所有在场的人们都乐了。那两名镇派出所的警察此时也慢慢的走了过来,跟旁边的战士们问了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弄清楚原委之后两人也站在旁边看起了热闹,没再说话。
“行,比划比划就完了。”苗老跟着战士们一起笑罢,提着土-枪站起身来道:“你们谁来啊?”
这句话一出,战士们都不说话了。刺杀在现代军事上的应用性几乎为零,之前特警团倒是也进行过一些所谓的刺杀训练,不过那都是站成队列对着空气比划比划而已,谁都知道那根本一点用没有的。顶多算是对部队老传统的一种怀念,或者是继承罢了。现在苗老站出来要给大家做个示范,战士们的心里可是一点谱都没有的,谁也不愿意出来当这个出头鸟。
“谁来?”苗老提着土-枪冲着战士们晃了晃,等着有人毛遂自荐。
“种纬,你上!”种纬站在人群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在后面重重的推了一掌,种纬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冲到了苗老眼前。回头一看,正看到国勇超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种纬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从黄海杨手里接过土-枪,先在手里掂了掂,感受了一枪持握枪身的感觉。然后便对等在一边的苗老道:“苗老爷子,我来配合您,不过我们可没怎么练过刺杀,您还得让着我点儿。”
“哎呀,真啰嗦。来吧!伤不了你,别看我岁数大了,手上可有准呢!”苗老冲种纬笑了笑,挥手让围观的众人退开了一点,摆好了架势。
种纬也按照以前练习所谓刺杀的动作摆好了架势,站到了苗老的对面。只是种纬觉得自己摆出的架势虽然和苗老类似,却总有点哪里不一样的感觉。还没等他弄明白哪里不一样,对面的苗老已经问话了:“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种纬有心说没准备好,可现在时机似乎已经不太合适了。算了,反正又不是什么真正的训练或比赛,做做样子吧!种纬心想道。
“好,那咱们开始!”说了声开始,苗老端着土-枪,脚下用小碎步左右慢慢移动着寻找着种纬的空挡,已经动了起来。
苗老这一动起来,种纬和在场的战士们才发现老人和平时的不同。如果说平时他只是一位有些精神头的老人外,那么现在他真的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杀气森森的战士,根本让人感觉不到他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
老人此时已经瞪圆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种纬的一举一动,整个人就像绷紧了的弹簧一样,似乎身上随时会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会爆发出来似的。
弹簧?种纬一想到弹簧,马上想明白了自己和老人有哪里不一样。
此时的苗老浑身上下都绷紧了,而腿也好,腰也罢,甚至手臂和躯干也一样,都是似曲非曲,似直非直的。种纬之前在练武术的时候,听他父亲讲过,传统武术讲究的就是似曲非曲,似直非直。
因为任何人的关节一旦完全伸直,便没法发力。另外,如果你的拳头打到目标身上的时候变直了,则正好是你的对手挟制你手臂和关节的最佳机会。但反过来说,道理也一样。如果你的关节收得太弯,肌肉绷得太紧,那也是无法快速发力和反应的。
正当种纬想到这些,注意力上稍稍有些分神的时候,苗老爷子却主动进攻了。
只见老人突然一个前冲,手中的土-枪枪口便朝种纬劈刺过来了。速度之快,完全出乎种纬的预料之外。
种纬此时再退已经来不及了,他本能的用手里的土-枪枪身迅速地朝苗老的枪上磕过去,准备化解掉这一枪的威胁。
可就在种纬刚把枪横撞过去的一瞬间,苗老手中的枪却突然一个加速,直接磕撞在种纬的枪身上。
“叭”的一声脆响,种纬的枪和苗老手中的枪毫无花哨的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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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好多的屏蔽字,老犇经常会忘记修改,经各位读者提醒才发现,好多xx啊
第五十二章 劈刺原理
在两杆枪就要撞上的瞬间,种纬就知道自己上当了。顶 点 X 23 U S他顾不上多想,只能攥紧手里的枪,硬接了老人的这一记。
“叭”的一声,一股爆炸性的巨力传来,种纬手里的土-枪直接被撞得向旁边摆开了足有二十多度的角度,种纬的一条臂膀和左胸都暴露在了苗老的枪口之下。这还是在种纬及时的反应过来,握紧了枪的前提下发生的。如果种纬反应再慢一点,即使他手里的枪不会撒手,但也可能还会比现在更狼狈一些。
种纬收枪后退,感觉着从老人枪上传来的那股力量对自己的影响,心里默念了一句:爆炸力!
什么是爆炸力?那就是在极短的时间里,人体可以爆发出的极至的力道。而且这种力量的力道还在暴发力之上,与对手碰触或交接的时候,对方会有一种麻、胀、无法控制和无法抵档的感觉。
打个最直观的比喻,很多拳击手都有暴发力,但绝大部分都很难打出爆炸力,但巅峰期的泰森却经常可以打出爆炸力。所以大家在拳击台上看到的,往往就是泰森挥出一拳,然后对手就像节木桩一样的栽倒了,爬都爬不起来。
当然,等到泰森巅峰期一过,他的爆炸力不见的时候,他也同样泯然众人矣了。可见爆炸力虽然是很多习武的人都在追求的力道,却又很难掌握的。因为人如果一旦练出了这种力,那在任何竞技类的运动项目中,那都会成为绝对的高手。只是种纬没想到,居然在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身上,种纬居然体验到了爆炸力的感觉。
这是什么滋味呢?麻,木,还有些酸。种纬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察看了一下自己的两只手的虎口。还好,因为平日自己的训练强度也不低,两只手的虎口还是完好无损的。只是手上传来的感觉告诉种纬,对面的这位老者的确不凡!
“再来!”对面的苗老冲种纬呵呵一笑道。
虽然苗老向种纬提出了再比的要求,可种纬却站在原地没动,而是楞了一小会儿。不过这个过程时间很短,还没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种纬已经把手里的土-枪放下了。
“老爷子,我输了!”种纬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周围的战友们和其他围观的人一听种纬这话,禁不住都楞住了。只有苗老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刚才两杆枪一碰,我的枪就已经被荡开了。如果是在真实的战场上,您上步一枪,我就完了,所以我输了!”不用别人问,种纬便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嘿嘿,那你说说,你的问题出在哪儿?”苗老笑呵呵的也放下了枪,开口问种纬道。
“嗯……我发力不对,好像姿势也太不对……”种纬一边回想一边答道:“虽然外表类似,但总感觉差了些最关键的东西,跟您比差了不少火候呢!”
“小伙子不简单!说对了!”苗老一听种纬的回答,登时就对种纬产生了好感。
人往往就是这样,很多有真本事的人就藏在我们身边。但在大多数情况下,有真本事的人并不愿意指出其他人犯的错误。为什么呢?因为大多数人都是自负和封闭的,哪怕你把很重要的,很关键的东西告诉他,对方也不会珍惜。既然如此,那高人凭什么要主动指点你?
这就像《西游记》里唐僧等人取得真经,那些尊者还要向唐僧师徒索要人事一样。因为普罗大众只有在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之后,才能重视和尊重拿到手里东西。
但对于那些真正的智者,或者悟性高的人,很多高人都愿意真心的出言指点,而不考虑什么回报的问题。因为凡是达到那种境界的人,本身就已经经历了很多,值得别人去认真指点的。这样的人不但少之又少,而且将来也一定会有作为,谁不愿意指点这样的人呢。
就像眼下这种情况,如果种纬是个粗疏的人,明明败了还不自知,傻乎乎的用力量和身体才硬杠。仗着年轻体力好厚着脸皮跟人家耍赖,苗老当然不会把这里面的关窍指出来。虽然也会和种纬练上几下,但差不多也就完事了,绝对不会真心教给种纬些什么。但由于种纬现在的这种态度,苗老对种纬的好感顿生,注定种纬会获得更多的东西。
“小伙子悟性不错!”苗老夸奖了种纬一句道,点手便把种纬唤到了身边。战友们一看苗老要给种纬单独“上课”,便一下子也围了上来。
“苗大爷,这是我们班长,战斗英雄,立过好几次功,拿过好多次奖了。”黄海杨凑近了苗老,笑嘻嘻的解释道。
苗老一边笑着点头,一边问种纬道:“小伙子,是不是练过功夫?”
在得到种纬肯定的回复之后,苗老点了点头道:“要知道在没防备的时候挨这么一下子,没两下子可是撑不住的。你手里的枪只不过晃了晃,已经证明你很不简单了。”
“苗老您就别和我客气了,您刚才那一下真不含糊,我还真没太弄明白您那下怎么发的力。”种纬规规矩矩的站到苗老身边,客客气气的向老人请教道。
“唉,你们呀,估计纯粹是被那些个电影里的拼刺刀情节给骗了,也从来没真拼过刺刀,所以根本就摆不对身架。”苗老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微微的笑容,显然并没太在意这个问题。
话锋一转,苗老继续说道:“其实这也不怨你们,过去拼刺刀是因为子弹少,鬼子也好这一手。现在这么多年了,国家也发展了,打仗也很少,又有谁能遇上拼刺刀啊?别说你们了,就连带你们的的军官恐怕也不懂吧?”说着话,苗老的眼睛超过了种纬的肩膀,瞄上了刚才把他推出来的国勇超身上。
也不知道怎么的,苗老朝国勇超看过去的时候,那眼神可就有点不那么温和了。直把站得离苗老挺远的国勇超看得一缩脖子,躲在人群外面不敢往里探头了。
“来,我告诉你吧。拼刺刀可不是像电影上那样,挺着整个枪身往前冲,那样两只手根本就没法稳住枪身。遇上有经验的敌人,只要轻轻一磕,你的枪就歪了,人家还不想刺你哪儿就刺你哪儿啊?”苗老说着话,双手握枪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往前递枪的动作,告诉种纬和战士们这个动作根本就是不对的。
“咱们过去这个拼刺刀的战术动作可是从日本人那学的,那可是用人命换来的啊!这个动作应该这样做……”苗老一边说一边把后手的右手压住*,把枪身紧紧的压在右大腿侧面,位置比胯骨略略往下了一点。在这个位置上,他的右臂似直似弯,随时可以上下滑动。而随着他的滑动,土-枪的枪口便呈现出上挑和下劈的两种运动。
“看明白了吗?”苗老的右手一边比划着,一边问种纬道。至于身边的其他人,老人却没有专门去问。对老人来讲,其他人学的会学不会他不大关心。真要想学的,过后种纬学会了,去问种纬就可以了。
“明白了!”种纬点了点头道。
“然后左手这样!”苗老的左手握着土-枪的护木,手臂微微曲着,有点像是打拳时收回来蓄力时的状态,这样土-枪的枪口(刺刀)基本上是斜指向天的。然后随着苗老左手猛的推出,土-枪枪口便直向前方的目标劈了出去。
“这叫劈刺,明白吗?”苗老左右手配合,左手前冲时,右手按住枪身顺着身体侧往上提拉,土-枪枪口便呈现出了一个下劈的动作。
“明白了!以身体和躯干的力量驱动刺刀,看着是在劈,实际上加上步伐就是劈刺。”种纬本来很有悟性,苗老这么一讲解,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对了,这有点像是形意拳的劈拳嘛,形意拳不也是从大枪里转化来的么?”
完全理解了劈刺的发力和原理,种纬很快就触类旁通了。至于另一个挑刺的动作,也不过是把劈刺的发力反着做一遍而已。
“那拼刺是怎么回事呢?想得明白么?”看到种纬领悟的这么快,苗老显然对种纬的悟性很满意,他故意考种纬道。
“唔……”种纬略一思忖,手里摆弄着土-枪一边做着动作一边道:“类似于抱枪,短促发力,用整个身体控枪,把劈刺和挑刺的力量运用在格挡里面。一旦劈开或者挑开对方的枪,就用相反的劈刺或挑刺的力量刺出去。”
“哎——不错不错,相当不错,是这个意思。”苗老对种纬的领悟力相当满意,连连赞许道:“来,咱们再练几下,你找找感觉。”
旁边的战友们大多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还在那傻乎乎的比划着,试验着,可种纬已经和苗老重新对战起来了。
“脚步配合身体的动作,发力要短促,要猛……”苗老一边和种纬拼刺着,一边提醒着种纬的动作,在他的指导下,种纬很快就体会了拼刺的基本要领,发力越来越短,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隐蔽。而这些动作对其他围观的战士们来讲,九成-人却只能继续看热闹,还是没弄明白里面的关窍。
第五十三章 又出乱子
“拼刺刀要有拼刺刀的意识,要有我无敌,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有死中求活的准备,就别拼刺刀……”苗老一边和种纬拼刺一边说道。www.uu234.net
苗老和种纬不时的进进退退,两人就真的像在战场上的敌人一样拼刺了起来。两杆土-枪的枪杆不时的碰撞在一起,发出嘎嘎的短促声音。
几个回合下来,苗老也不再讲话了。他的年龄毕竟有些大,体力和气力明显不敌种纬,渐渐的就有些跟不上种纬的速度了,可老人还是精神抖擞的进退劈刺,一点也没有要退下来的意思。
“嘿!”忽然间,就在苗老的一次劈刺被种纬挡开,种纬准备马上进攻的时候。苗老刚被挡回的枪杆却在突然一缩之后,立时又冲撞了出来。土-枪的枪口几乎就要刺到了种纬脸上,引得周围的战友们一片惊呼。
种纬在看到苗老连续劈出第二下的时候就发觉了对方的意图,急忙把自己的劈刺动作变成了横向的格挡,同时身体向着一侧一拧,用身体扭动的力量加持在枪杆上挡了过去。
“嘎叭”一声,由于两人格挡的这一下力量太大,苗老和种纬两人手中的土-枪枪杆本来质量就不怎么样,两人连续的大力冲撞之下,这枪管早就支撑不住了。在经过了这下大力的撞击过后,苗老手里的那支枪的枪管当下就断开了。断掉的枪管直接被种纬拨得飞了出去,吓得那断掉的枪管飞行路线上的两名战友赶紧闪躲。
枪管断掉了,这下没法继续再拼下去了。苗老看了看手中的断枪,禁不住哈哈一笑道:“痛快痛快,多少年没这么硬拼过了,真痛快。”
“苗老,我看您这两下子,可不像放了好些年的啊?”虽然两人拼刺的时间并不长,但种纬知道这种高密度的激烈拼刺对人的体力消耗到底有多大。尤其是这种接近实战对抗的状态下,对人的体力和体能的要求有多高。
一般人只要经过一定的锻炼,恐怕慢跑上个三公里五公里都不会觉得特别累。但如果站到拳台上拼打上一个回合,仅仅三分钟,一百八十秒,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除非训练水平相当的高,否则寻常人根本就撑不下来。
刚才种纬和苗老那几个回合的拼刺都是在高速和连续爆发力的情况下进行的,以种纬的体能和力量都觉得有些累了,苗老以六十多岁的年纪还能撑下来,那就是相当的不简单了。
“放倒是没全放!”苗老大口的喘息着道:“我平时每天早晨起来要练一阵儿的,不过多少年没和别人对练了。家里没什么合适的人,我那两个儿子平时工作都忙,又怕我累着,一年也练不上一次。今天这一练呐,痛快!”
“老人家,这个东西现在还有用吗?”看到苗老爷子累成这样,周绍文在一边探头探脑的问道。
“有用,怎么没用?”一听有人这么问,本来看起来都些疲惫的苗老突然又来了精神,对着周绍文很不客气的反问了一句:“到了战场上什么最有用?不是什么枪法,战术,是精神和意志。当年没少听老兵们讲过,一个班的鬼子挺着刺刀能追得一个连的国-军人满处跑。咱们当年有些老兵倒是不怕死,可是四五个人围着一个鬼子,稍微怵一点,转眼之间就让鬼子杀得七零八落的,你说这东西有用没用?”
“您说的是那个年代的事儿了,我也看过资料,美国人在硫磺岛根本就不和鬼子拼刺刀,一手*一手手枪,火力特别猛,日本人根本贴不到近前……”周绍文毕竟生在军人家庭,对这方面知识的涉猎还是比较广的,只是他说出的这番话无疑让苗老在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
“苗老爷子说的是战斗精神和战斗意志,在同等火力情况下,有足够战斗意志的队伍当然比松松垮垮的部队有战斗力。”一听周绍文说的话有些跑偏,种纬马上出言把话题给拉了回来。“可平时战斗精神怎么练?光练五公里和四百米障碍可练不出来,这种拼刺方式确实是很好的锻炼方式。”
本来苗老爷子还想反呛周绍文几句的,可在听了种纬打圆场的这几句话之后,苗老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实际上,拼刺技术在现代战争中的应用面确实已经很窄了。对苗老而言。这种战术技能更多的是他对人生经历的一种寄托或一种情怀。老人在嘴上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只是在周绍文毫不顾忌老人心理的状况下说出来那番话的时候,老人自然很是不满。不过在种纬的转圜下,老人还是很快的恢复的平静。
“老人家,听说鬼子每次拼刺刀前都会退子弹,这是为什么呀?是鬼子为了塑造他们的武士-道精神吗?”周绍文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对老人有些冒犯,又提出了一个缓解尴尬气氛的问题。
“你说说按你刚才问的硫磺岛的问题看,你还是有些军事知识的,可在这方面就显得无知了。”苗老一看又是周绍文说话,当头就给了这家伙一棒。
周绍文被苗老损了一句,也只能无奈的讪笑着答道:“这方面的知识咱不知道啊,一般书上也没写。”
听到周绍文这么说,苗老倒是挺认同他这句话的。苗老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写书的那帮人呐,往往都没经历过战争。或者就是为了个人利益故意生搬硬套,反正把鬼子写得丑恶一点,把咱们写的高大一点,这样总没错呗。就算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误导后人啊!”
“其实啊!鬼子拼刺刀前退子弹确实是有的,表面上也确实显得是挺有点武士道精神的。可实际上,鬼子这么干的原因可不是因为什么武士道。当年我们俘虏过几个鬼子兵,也问过他们这个事儿。那些鬼子兵说,拼刺刀前退子弹是写在步兵操典里的,要求必须这么干。可真实原因有三!”苗老说到这儿故意卖了个关子,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等看到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等着他继续往下说,苗老才继续往下说道:“第一,拼刺刀前还想着开枪,只会分散你的注意力,让你没有孤注一掷的精神拼刺刀;第二,准备拼刺刀的时候还想着开枪是很困难的,影响拼刺刀的动作,根本就是自找麻烦;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是因为鬼子的三八式子弹穿透力太强。拼刺刀的时候两方的人搅和在一块儿,你一开枪不容易把自己人给打着吗?那时候老鬼子多金贵?战斗力多强,他们才舍不得死呢!”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听到苗老的解释,战士们才恍然大悟。这些话恐怕只有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才会知晓,才会说得出来吧!
“其实啊!鬼子的那个武士道精神纯粹就是用来糊弄小鬼子自己,连带着吓唬敌人的。”解释完了拼刺刀的问题,苗老继续对战士们说道:“你们恐怕不知道吧?我们部队曾经遇到过,跟鬼子打的热火朝天,双方贴的很近时候,咱们的战士们都站起来准备拼刺刀了。冷静不防鬼子在侧翼埋伏了两挺歪把子,咱们的人刚冲出去他们就开枪了。”
苗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冲在前面的战士那是战斗力最强的,最能打,拼刺刀技术最好的。唉,就这么窝窝囊囊的牺牲了,你们说小鬼子有什么武士道精神?再说了,小鬼子真要有武士道精神,搞什么化学武器,搞什么细菌武器?搞什么飞机大炮坦克?直接跟咱们比拼刺刀不就完了?可他们那个豆儿大的国家,拼得过咱们么?所以说,别信什么武士道精神的胡话,那都是编出来糊弄鬼子兵和没见过世面的老百姓的……”
正在众人说话的时候,不远处的电影院方向走过来一群战士。他们一边乍乍乎乎的大声说着话,一边快速往宣传点的方向赶过来。行走速度之快,队列之乱都是以前从未见过的。
战士们行为是有各种条令和条例规范的,包括着装,包括言行举止,包括多人上街该如何列队前进,都有着严格的规定。可看这一群战士的意思,已经根本没人考虑条例和条令的问题了。不仅如此,他们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挤在了一起,中间的几个人似乎还在边走边争执着什么。
“怎么回事儿?全体都有,立正!”国勇超一看之个局面,当时就怒了。他是这个宣传点上军衔最高的军官,看到这种情况他不能不管。
在听到了国勇超的口令之后,这群战士们之中外围的全都停止了纠缠,纷纷立正整理军容,赶紧把没系的风纪扣都扣上。可即使是这样,这些战士也大多数没戴军帽,如果遇上纠察少不了被斥责一番,军容不整最少写个检查是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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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觉得现代战争中拼刺刀是完全无用的,这里讲一个真实的战例:
2004年5月巴士拉以北,阿盖尔萨瑟兰高地团(argyll & sutherland highlanders)。一支巡逻车队(约20人)被近百名左右的什叶派武装伏击,英军弃车建立防御阵地,呼叫支援以后援兵没有马上赶到,弹药很快不支,带队指挥官下令上刺刀进行冲锋。英国兵冲过100多米的开阔地跳进民兵据守的堑壕,近距作战里包括白刃格斗,什叶武装立刻士气崩溃放弃堑壕。这次短促突击+近距作战,民兵武装阵亡20人左右,英国兵3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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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事有反常
今日满一百五十万字,按老犇之前列的框架,《夜虎》的上部还有两卷吧。m.www.uu234.net估计全书过三百万是肯定的了,不知道众书友会不会觉得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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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双河镇这个儿根本没有纠察。只要团部不下来人,一般违犯军容风纪的事情就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当然,这不是说特警团的兵在双河镇就可以为所欲为。因为现在全团大部人马都在这小小的双河镇执行任务,战士们少不了要和双河镇的百姓打交道,所以团里对战士们的军容着装和仪表要求还是很高的。只是这伙人这个情况怎么这么特殊,却把宣传点值守的战士们和围观的一些老百姓都看呆了。
这一伙战士足有二十多个。在国勇超的口令喊过之后,外围的一圈人都站定立正了。可最里面的几个却还在彼此拉扯着,争执着,仍然没有一点消停的意思。
国勇超一看这群战士大部分都属于一连的,本来就很生气了。再看在他的口令喊过之后仍在争执的几个人,正是扎克和几个隶属于他一排的战士,国勇超的眼眉气得都要立起来了。
“扎克!怎么回事,把手放下!把人放开!”国勇超顾不上管其他人的军容风纪,直接冲进人群朝着扎克就是一声暴吼。
扎克此时手里拽着两个人,一个被他抓住后脖梗子,一个被他抓住脖领子。两人在扎克手里用力挣扎着,可任凭他们两个怎么挣扎扎克就是不放手。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扎克这个人形坦克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要知道他手里揪着的可是一连的战士,随便是谁手上的力量和功夫都不简单的。可他就这么抓着,楞是把这两个人从特警团的临时宿营地——镇电影院一路给揪到了这里。
特警团这次来双河镇来了一千多号人,小小的双河镇真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安置这么多的战士们。为了执勤方便,镇政府便把镇电影院,商场的地下停车厂和人防工事都临时拨给特警团宿营。反正发生了如此的大乱局,电影院和商场再开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此时的扎克脸红脖子粗,正揪着两个战友发威呢!其实他刚才倒是听到国勇超的口令了,可那时的他根本没反应,一点停手的意思都没有。直到国勇超冲到他近前,对着他一声暴吼,扎克这才恢复了些理智,终于气哼哼的放开了那两名战士,可脸上却仍是一副不服气的神情。
“怎么回事?”国勇超铁青着脸问扎克等人道。
“他们两个说我是蒙古-鞑-子!”扎克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直接向国勇超告状道:“这事情你管不管,不管我去找连长!”
“闭嘴!凡是一连的事情,该管的我自然会去管!如果我管不了,你再去找连长!”国勇超当然不会在气势上输给扎克,吼的声音比扎克的声音还大。
“你两个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国勇超转过脸来又冲那两个战士吼道。
这两战士同时沉默了一下,显然是有些理亏的。
“说没说?”国勇超又补充问了一句道。
“说了!”两个兵倒没不承认这件事,还是规规矩矩的承认了。
“俯卧撑五百!”国勇超一听这两个兵真的说了那句话,当即命令道。
两个兵梗了下脖子,还是伏下身去认真的做起俯卧撑来了。
民-族问题是个大问题,尤其是部队里有少数民族士兵的时候,部队上会格外注意这件事。甚至个别部队里会把少数民族战士另编成一个班,有专门的锅灶和生活起居的空间。
像扎克这样在饮食上和其他战士没什么冲突的,连队里在新兵入伍伊始,都会有军官和老兵提醒一下这个问题。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早就打过预防针了。不过让国勇超和战士们没想到的是,扎克参军入伍四年多了,一直没出现过这方面的问题,今天怎么会出现这个问题呢?
“其他人,整理军风纪!没戴帽子的回去戴上,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国勇超瞪着眼睛朝其他战士吼道。
“我们是劝架的……”有战士低声的解释了一句,看国勇超又要变脸,立马转过身去,像兔子一样的跑远了。
“扎克!有人污辱你,可以找你的班长,或者找其他军官解决,这么揪着战友在大街上吵吵闹闹是怎么回事?俯卧撑一百!”扭过头来,国勇超又想起了扎克的问题,也没放过他。
扎克梗着脖子硬挺了一会儿,显然是有些不服气的。不过在喘了一会儿粗气之后,扎克还是冷静了下来,也俯到地上做了起来。
参军几年了,扎克已经由一个对汉语和部队不太了解的蒙古族战士,完全融入了特警团这个集体。虽然有的时候他的个性和行事方式和其他战士有些不太一样,但几年来战友们对他的情谊和感情他是很清楚的。要是因为少数人的一句话就毁了这份感情,那也不可能。
很快,扎克的一百个俯卧撑先做完了,另两个战友还在那儿努力的完成定额。由于国勇超没让他们起来,他们两个连外衣都没有脱,就在这秋日的街头连续屈臂挺起,很快汗水就流了下来,滴落到了地上。
可是即使是这样,也没人替他们两个求情。破坏战友情谊是最让战士们不耻和愤怒的事情,一旦发现有军官在场挨个罚是好的,如果没有军官在场那下场才是真的惨。大家不把你修理得重新做人,那就是这些年轻的战士们都麻木不仁了。
“到底怎么回事?其他人说说,七班长,怎么回事?”国勇超没问当事人扎克,而是直接问在场的的一个班长道。
“报告,我们在宿舍休息,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吵起来了。我就听了一部分,他们两个说什么蒙-古人侵-略宋朝,什么民族-大-屠-杀什么的……还说,还说蒙-古人和满-人穿一条裤子,误我中-华三百年什么的!”七班长一边犹豫一边说道,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
“我靠!这事儿大了!”在后面负责值守宣传点的战士们中间,有人暴了句粗口。种纬不用看就知道,这话是周绍文说的。
民族问题是红线,轻易碰不得的。这些话说出来,如果查实的话,这两个兵可就要倒霉了。如果在战时,祸乱军心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听是这个事,国勇超也有些发懵了。一般的情况他可以用简单的处罚控制,可眼下这个事儿的性质可就严重了。虽然他说不清楚这件事多严重,但他肯定知道这件事自己压不住,也不能由自己去解决。只是他明明知道这一点,脸上却一点都不能带出来。为什么?旁边的扎克还一脸委屈和怒意的看着呢!
国勇超扭过头来,看向等在他身后的种纬等人,想了想便扭回头去命令道:“你,你,你们几个替三班守着宣传点,三班的其他人,跟我回宿舍。扎克,你也跟我走!你们两个,也别做了,也跟我走!丢人现眼!”
国勇超吩咐后来的几个人守着宣传点,把剩下无关的人员都给带回了宿舍。眼下这事儿有些麻烦,他当然不能在大街上解决这个问题。不管是家丑不可外扬也好,还是为了维护部队的形象和声誉也好,他都必须先控制局面。
带着一行人往前走,没走几步国勇超就故意减慢了速度落在了后面。
“去,赶紧去找连长和指导员!”国勇超吩咐张彪和七班长道。连长和指导员一个去巡查去了,另一个带人去了镇派出所值守,那里关着一堆前些日子在乱局中惹祸的人。虽然重罪的都被提到县看守所关押去了,但还有一部分伤害案和纵火案的嫌疑人在押,不能离开人手警戒。
“种纬,想想主意,这个事儿怎么办?”打发走了张彪他们,国勇超扭过头来又求救似的问种纬道。
“排长?怎么怎么办啊?该罚罚呗!”种纬一时没明白国勇超的意思,反问道。
“不是,罚好罚,你没看那两小子还有点不服气吗?这个……他们说的那套话,怎么驳啊?你也知道我这水平有限,你小子主意多,又能说,全看你了。”国勇超毫不客气的把麻烦扔给了种纬,弄得种纬干瞪眼却又没办法。
“哎,哎,小伙子,慢点走。”一行人刚往前走了没多远,身后却传来苗老的呼唤声。
走在最后的国勇超和种纬回头一看,本来留在宣传点的苗老爷子居然追了上来。
“小伙子,我能跟着去看看不?”苗老来到国勇超和种纬近前,提出了他的要求。
“您?跟我们去?”这回轮到国勇超和种纬两人一块瞪眼了。虽然战士们的临时宿舍没什么不方便看的地方,但让一个与部队无关的人去战士们的临时营房似乎还是有些不妥。哪怕这个人是双河镇新任镇长的父亲,还和战士们交流的不错。
“这个,小伙子,别怨老头子事儿多。俗话说,人老奸,马老滑。老头子我在部队上呆了也有小半辈子了,刚才我也听见了刚才你们说的话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苗老望着国勇超和种纬两人说道。
第五十五章 幕后黑手1
“嗯?”国勇超和种纬两人一楞,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里的疑惑。www.uu234.net所不同的是,国勇超的眼神里始终是疑惑,种纬眼神中的疑惑却很快被异样的神彩所取代了。
“排长,这事儿确实透着诡异!”种纬朝国勇超点了点头道,确定苗老的话是有道理的。
“怎么不对劲儿?”国勇超皱着眉头问道。
“排长,扎克来咱们连几年了,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儿吧?大家和他关系都挺好的,怎么到了这双河镇,突然就开始有人说这个了?这事儿,是有点……”种纬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如果不是苗老提醒的话,种纬恐怕只会关注扎克和战友们闹矛盾的事情。可苗老一提醒,种纬一下子醒悟过来了。特警团是部队,特别讲究团结的地方,怎么可能几年都没人烦恼的民-族问题,到了双河镇就出麻烦了?
更何况,特一连最讲究的就是强者为尊。扎克的军事素质在特一连不算是最出色的,但他那一身怪力和人形坦克一样的冲撞力,早就得到了全连人的的认同。谁会在意他的民-族身份?说这事儿里面没鬼?可能吗?
“排长,我建议让苗老跟着去吧!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可能通过苗老和镇政府……”后面的话种纬没往下说,不过国勇超也已经猜个七七八八了。
当下国勇超点头同意,一行人一起回到了临时宿营地——镇电影院。
此时的镇电影院,俨然已经成了一座兵营,一个半营的人马在这里宿营。除了不便于宿营的排椅位置,战士们把能利用的过道、舞台楼上楼下的前厅和办公室都给利用上了。特一连宿营的位置就在电影院安全门的出口过道那里,占据了位置相对比较宽阔和平整的一块地方,全连官兵都打得是地铺。
众人返回来的时候发现,除了派出去各处值勤的战士以外,留在宿营地轮休的战士差不多有一个半排的人马。可谁又能想得到,就这么一个半排的人,居然就闹出了这些事。
“你们两个,过来!”一回到宿营地,国勇超伸手就把刚才说闲话的那两个兵先叫了过来。然后他又一伸手,又把还是气鼓鼓的扎克也叫了过来。然后,国排长一屁股就坐在了自己的铺位上,开始“审案”。至于坐客的苗老,则由种纬等人陪坐在侧,看着国勇超一个人唱独角戏。
“说吧!说扎克的那些话是谁先说的?谁先传出来的?”国勇超一上来就开始追本溯源,想查出那些话的出处在哪儿。
两个战士都沉默着不说话,显然对国勇超的问话有些抵触情绪。或许是刚刚挨了罚的原因,或许觉得这个事儿没多大,或许……种纬的脑子开始全速的运转了起来,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呵,你们两个小子不说是吧?是不是得上点手段啊?说,是谁告诉你们的?我告诉你们两个别硬挺,反正咱们连就这么几个人,你们不说总有人说。而且刨去出去值勤的,全连就这么点人,我就不信找不到头一个说这话的人!”国勇超恨恨的警告两人道,开始有些发急了。
“不行,这么问问不出个结果。”种纬看着国勇超那急吼吼的样子,以及那两个战士沉默不语的表情,隐隐觉得这个事情有些不简单。
目前能肯定的是,说扎克的那几句话应该不是外面传进来的。因为特一连的战士们除了少数司务班负责采买的战士会和双河镇的人接触以外,其他人顶多出去执个勤,到宣传点帮着宣传什么的。再大点的事就是配合工作组,收拾前期那些损坏的公用设施,或者把需要收拾的火场清理一下什么的。
可在那些场合里,谁又会对战士们说那些发牢骚的话?不怕被别人知道么?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局面下,谁敢冒这种大不韪的风险,在部队内容挑拨离间?
可假如那些话是连队内部有人说出的,那麻烦就更大了。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冒着挑拨战友关系的罪责,要挑战特警团战友之间的感情?这是吃了熊心还是豹胆?
但是,如果这些话是部队内部的人传出来的,那又会不会是其他连队的人传到特一连里来的呢?这种可能无疑也是有的,可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谁闲得没事干嚼这个舌头?居然敢在连队内部散布这种制造混乱和对立的情绪?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假设这个人不是无意的,而是刻意为之的,那麻烦似乎就更严重了。特警团要是有这么个害群之马,必须尽快把他挖出来,否则对特警团今后工作的开展都是个大-麻烦。
可是,如果按照国勇超现在的路子走,恐怕不但问不出什么来,还会株连很多的人。那样不但不利于这件事的调查,恐怕还会让有心人有机会早做准备,甚至想办法成功的逃脱制裁。
不行,不能把这个事儿弄大了,要控制局面。这件事查可以,但绝不能是如今这个查法。一旦把事情搞大,只会让后期的调查越来越难。
种纬左右看了看,有心和身旁的苗老沟通一下,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毕竟苗老不是部队里的人,即便现在他率先察觉了这件事的诡异之处,自己和他沟通也有些不方便。还是应该在连队内部先解决,如果需要苗老和帮着和镇政府沟通的时候,再和老人沟通不迟。
想到这儿,种纬往前凑了凑,贴近国勇超的耳边把自己的想法和国勇超交待了一下。国勇超能意识到眼下的麻烦,也知道该谨慎对待这个事儿,但至于下面该怎么解决,他却没有什么更多更好的办法。
“下面怎么办?是等连长和指导员他们回来?还是……”国勇超有点求助似的望着种纬道。
“我觉得咱们还是得快,如果这些话是从其他连队传进来的,最好在造成大-麻烦之前咱们就能查个七七八八的,避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才好,总不能事事都等连长和指导员啊!”种纬回答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国勇超追问道。
“那……我来,我来跟大伙说两句。”种纬主动把麻烦接了过来。国勇超正发愁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呢,见种纬出来担起麻烦来,他自然乐得躲在一边享清闲。
“老唐,我记得你是河北人吧?”种纬问两名说扎克闲话的人之一道。
“对!”那名姓唐的战士点点头,不知道说这个干嘛。
“李楠,你是陕西人?”种纬问另一个人道,对方一样点头称是。
“哦,那好啊!你们两个应该先打一架才对!”种纬突然语出惊人。周围坐在自己铺位上的一连的战士们全懵了,不知道种纬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战国的时候,白起坑杀了四十万赵军,赵国和秦国是血海深仇啊?你们两个,一个是赵国后羿,一个是秦国后人,自然应该为祖先报仇啊?”种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
老唐和李楠两人全懵了,两人彼此看了看对方,却完全没法把对方和仇人联系到一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种纬的话。
周围的战友们中间有人反应很快,已经明白了种纬这么说的意思。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轻松和看热闹的笑意,倒是有些人脸上反倒更凝重,甚至有些若有所思的神情。
“哦,还有,排长是山东人,牛柳也是,那原来是鲁国所在地,他们也该搞搞什么复国运动之类的,对吧?”种纬直接问老唐和李楠道,把两人问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那都去好多年了。”老唐嗫嚅着说道。
“你还知道过去好多年了?”种纬加重了自己的语气,反问对方道。
“还有,你们两个都上过学没?”种纬忽然又转换了一个方向,继续逼问两人道。
老唐和李楠两人不知道种纬打算干什么,老唐犹豫着答道:“上过,上到高一。”李楠则挺痛快的答道:“上到初中就不上了。”
“**的《沁园春·雪》会背吗?”种纬继续问道。
“会一点。”老唐点了点头,李楠则干脆承认自己不会。
“背‘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接着往后是什么?“种纬继续掌握着问话的主动权。
一连的战士们有的已经明白了种纬的想法,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精彩;有的人则文化水平低些,却还不知道种纬想干什么。一时间,倒是让一连的宿营区安静得落针可闻。
老唐身在局内,一时没想明白种纬要干什么,继续往下背道:“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背到这儿的时候,老唐也有些醒悟了过来,犹豫着不往下背了。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种纬不给老唐机会,把后面的一句给补上了。然后,种纬继续说道:“老唐啊,我才知道,你们家祖上一定出过大人物,连**都不放在眼里的,对吗?”
“哪有大人物……”这回不仅老唐,几乎所有的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