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最后演出8
预告,明天第一更有于济海的内心读白,可能会被封禁,但那段话是老犇最想写的。www.uu234.net预计明天十一点整点更,先到先看,晚了被封就只好改成和谐内容,那就没办法了。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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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杜海荣,你们别废心机了,你们被捕了!”看到老和他们两人已经入瓮,种纬终于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与此同时,他右手已经抻出了那只五四手枪,子弹上膛,做出了警戒的姿态。
一听到种纬这话,沈从文和杜海荣两人一下子楞住了。这出戏的转折变化实在太多,让他们都有些不适应了。可转眼之间,沈从文脸上的表情就又丰富了起来,他望着于济海露出一副揶揄的表情道:“哈!小子,你也没想到吧?你也没好果子吃的!”
“哈哈……老鬼,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鬼,还怕走夜路么?反正咱们都是鬼,今天就一起在黄泉路上做伴儿吧!”于济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弄得种纬暗道不好。
“济海,你要干什么?”听到于济海的话,种纬更觉不妙,他在于济海身后急争怕开口问道。
“没什么,我等了十几年了,今天报仇的机会到了,我不想等了。”于济海冲种纬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有些凄惨,还有些绝决。
“济海,不要胡来!你以后的日子还长,你是法学博士……”种纬还想往下说,岂料于济海的手一挥,用手中拿着的那一沓文件打向种纬。种纬本能的往后一退,后背已经撞在了电梯房的墙壁上。
“哗啦……咣当!”又是一道铁栅栏门带着一层伪装的灰片从天而降,这道铁栅栏凭空出现在种纬和于济海的中间,把两人隔离了开来。现在,电梯房的外间被隔成了四个长方型的空间,老和、杜海荣、于济海和种纬四人每人占了一个小空间。
种纬被这道突然降下,又差点砸到自己的铁栅栏吓了一跳。他这才意识到不好,于济海的计划不仅算计了老和以杜海荣,就连自己也被算计了进去。只是他背后有一道门,不知道现在还打开打得开?
种纬反身扭动电梯房房门的把手,房门应手而开,种纬一眼就看到了滨海市的夜空。也就是说,自己并没被于济海限制起来,而是随时可以逃到天台上。可是,于济海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好!”种纬忽然想明白了,于济海根本就没打算让老和以及杜海荣活着出去,他早就算计着要在天台上结果了他们两个。自己一个不查,居然成了于济海的帮凶!
“济海,你要干什么?这件案子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发疯!”种纬在后面严厉警告着于济海,同时伸手试图把挡在面前的铁栅栏提上去,好冲到于济海近前控制住局势。
岂料一发力他才发现,这铁栅栏已经撞进了地面上暗藏着的自锁机构里,任凭他怎么拉怎么拽也是纹丝不动。
“于济海,杀人是什么罪行你可是知道的!你可不要胡来!”种纬一边吼,一边手忙脚乱地把藏在身上的移动电话取出来,想打给查抄天昊这一路的专案组长。可是一拨号才发现,天台上一点信号都没有!这这才记起来,天台上的移动信号都被屏蔽了。
“于济海,把信号干扰关掉!你这是在作死,你明白吗?”种纬差点把移动电话扔掉,可他却不敢扔掉这个现在唯一能联系专案组的通信工具,只能想办法结束信号干扰。
于济海神色淡然的转过身来,看眼睛清亮,眼光似乎看透了这世上的一切。
“对不起了,兄弟。现在我关不了干-扰-器的,呆会儿这边的事了结了,干-扰-器自然也就失效了。”于济海向种纬抱歉的笑了笑,脸上再没有种纬有点讨厌的那种阴冷的感觉。
说完这句话,于济海再也不管种纬对他说什么,直接把脸转向了封在里面两个牢笼里的杜海荣和老和两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天明!二位,上路的时间到了!你们两位在滨海这十多年里,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了多少?今天我就代表十殿阎罗送你们下地狱!”于济海的声音突然变得宏亮了起来,也充满了正义的力量。完全不像平时那个躲在老和的阴影里,帮着老和阴人算计人的黑社会狗头军师角色。
“小子,你不是阎王爷,你和我们一样,也是鬼!谁怕谁!”老和总算明白了眼睛的局势,他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可想了。于勋良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很清楚,他也知道一旦于勋良打定了主意干什么,绝不是他身后那个被封在栅栏外的人能够档得住的。
“没错儿!我是鬼,不过我是专杀恶鬼的钟馗!老和,杜海荣,现在你们可以忏悔了。好好想想你们做过什么坏事,到了那边的世界好好交待,那些被你们冤死害死的人会找你们报仇的。”于济海的语气重又变得阴森了起来,只是在这阴森的感觉里面,却有一种*的审判味道。
“小子,杀了我有你什么好?只要你不杀我,我保证不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咱们做个交易,好不好?”老和还在做着最后努力。
“不必了,我做过的,我会去偿还的。不过,现在请你们两个先还债吧!说”着话,于济海手指明显的一按。只听咯啦啦一阵锁链响,右侧的墙体上墙皮崩裂,一张用钢丝编成的网,闪着电弧从墙里冲了出来。沿着老和与杜海荣之间的那道铁栅栏,自右往左的缓慢而又坚定的横扫了过去。
“啊——”老和、杜海荣看到这一幕,立刻就明白了于济海的打算。可他们两个已经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爆出一声惨嚎,然后迅速后退,到最后后背都抵在了左侧的墙壁上,无处可去的时候才停下来。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于济海看起来倒是很享受眼前的一幕,他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种纬虽然听得见他念的内容,也觉得有些耳熟,一时间却不知道他所念内容的出处。
“济海,停下,你,再不停下我要开枪了!”种纬知道于济海要当着自己的面杀人了,他也知道自己该阻止他,但隔着栅栏,他也只能打开了五四式的保险,把枪口指向了于济海的额头。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于济海根本不理种纬,他继续碎碎念着,完全不把身后的枪口当回事。
种纬这回听清楚了,于济海念的是《红楼梦》中的一段解注。可是就算他听明白了这首解注又如何?他依然不能阻挡那闪着电弧的钢丝网,缓慢而又坚定的向老和两人当头罩了过去。
种纬把枪口继续指着于济海,大声对于济海喝道:“于济海,把遥控器给我!”
种纬知道控制这些设备的机关就在于济海手里的那个遥控器上,尽管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这些设备,但只要拿到了那个遥控器,总有结束这一切的机会不是?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于济海依然不理种纬,还在继续念着那首解注,种纬的枪口围着于济海的脑袋打转,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就算自己打死于济海,也救不了老和、杜海荣两人的。那个控制着电网的设备还在运转,自己拿不到那个遥控器就根本没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随着那道滑动的电网离老和、杜海荣两人越来越近,两人惊慌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大,而于济海念的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宏亮。
终于,当于济海念到:“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时,带电的钢丝网一下子罩住了老和和杜海荣两人身上。
“啊——”
老和和杜海荣两人拼命惨叫着,想要挣脱那道电网,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咝滋——”
一阵令人牙酸的电流击穿人体的声音响起,老和以及杜海荣两人身上立时就冒出了一股烟来,两人的身体一下子就变得僵直了起来,凄惨的叫声也嘎然而止。
接着,烧烤人肉的焦糊味儿和服装被烧焦的呛人气味立时都飘了出来。种纬手中的五四式一下子垂了下来,他知道老和杜海荣两人完了,于济海杀人的事情已经是木已成粥了。他什么也没能做成,也不可能做成什么了。
电流继续在老和杜海荣两人身上肆虐着,强大的电流不断穿过两人的身体,电流的能量将他们的肌体烤焦,烤糊,甚至将他们的**烤得冒出滚滚的浓烟。
于济海走到墙边,随手按下了一个开关。墙上的排风扇慢慢旋转了起来,把电梯房内的烟气慢慢排出室外,排到滨海的夜空中去。谁能想到,为害一方的两名黑社会大佬,就这么被当成两块肉给烧烤了,只能变成飘荡在城市夜空中的一缕烟尘。
终于,于济海按下了一个按纽,带电的钢丝网又缓缓往墙边的原位退了回去。上面还带着不知是老和他们的**,还是破碎的衣物烧着后还在冒着表烟的附着物。
“把遥控器给我!你这混蛋!”种纬一边吼着,一边隔着栅栏向于济海伸出手道。
第七十五章 最后演出9
不好意思,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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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就是混蛋!”于济海并没反驳种纬的话,但他也没把手中的遥控器递还给种纬。www.uu234.net
他像看两件精美的艺术品似的,围着老和、杜海荣两人的尸体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一点面对如此恐怖的尸体应有的恶心感觉都没有。
隔着栅栏把两具尸体看了一遍,于济海半转头对种纬说道:“一具仇人的尸体,总是好闻的,对吧?”
“把遥控器给我,然后投降!等着法庭的审判吧!”种纬再也不想理冷静得过分的于济海,他只知道于济海完了,这个人已经没救了。尤其最不能让人容忍的,就是于济海是当着自己的面杀的人,这不仅让他感觉受到了欺骗和污辱,更让他感觉无法理解。
“审判?”于济海听到审判两个字,终于完全转过身来,隔着栅栏面对着种纬道:“谁审判我?是那些和我一起吃过饭,收过老和杜海荣的礼,和老和杜海荣一起称兄道弟的人审我么?还是那些和我一起逛过窑子,时常交流经验的人审我?”
听到于济海这么说,种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他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本来你是立了功的人,即使你不杀他们,他们也有国家法律惩处他们,用不着你来决定他们的生死。可现在……全晚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惩处么?他们真的会得到惩处么?”于济海用一种玩世不恭的笑容望着种纬道:“你相信吗?他们两个如果真的被抓,九成的结果是不会死。因为那些足可以治死他们的证据都很难在起诉书里出现,否则就是一大堆的人乌纱落地,一片人头落地。”
于济海扭头看了看那两具还在散发着烧烤味道的尸体,回过头来继续对种纬道:“一想到我不能把他们怎么办,一想到他们也跟我一样被关在牢房里,该吃吃,该喝喝,然后被同样一群屁股底下不干净的人审判,我的心就像被放在油锅里烹!”
“可你明明是立了功的,又何必?你可以换一个活法的!”种纬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说不过于济海,无论是口才,还是对整个案件幕后的了解,他都没法和于济海比。
“立功?换个活法?”于济海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面对着种纬,他摇了摇头道:“立功的是你,虫子兄弟!我只是他们的同伙,恶棍,*,杀人犯……你不是问过我杀没杀过人么?”
说到这儿,于济海瞟了种纬一眼道:“我之前骗了你,我杀过,而且不止一个!虽然是被他们逼的,虽然受害的也是和我一样的倒霉蛋和受苦人,但我确实动手杀人了。如果不杀的话,你以为老和这种老江湖老滑头会相信我?”
话说到最后,于济海整个人已经是声色俱厉了。而此刻的种纬却已经是手脚冰凉,心头发紧了,咽喉发苦了。
种纬此刻终于知道自己被骗了。虽然自己在这次任务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对于济海这个人的判断上,种纬帮着于济海成功的骗过了专案组,以至最后让于济海寻机当着自己的面,成功的完成了报复杀人的计划——这还是一次成功的任务吗?
“今天我处决沈从文和杜海荣,虽然在程序上,法理上都算是在犯罪。但在道义上,我何尝不是在为那些受害人报仇?为他们找回了公道?这十多年,近二十年光景,他们害得多少人倾家当产?害得多少人吸毒破家?又害得多少人家因为出了个赌棍色魔不得安生?今天,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于济海目光炯炯的望着种纬,他的眼中似乎燃烧着一团火,火热的温度让种纬都不由得心惊。
种纬的脑袋已经不能思考了。不管他在军事训练上多么出色,在执行任务上多么智计百出,但在这起案件上,尤其是在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和认知的范畴,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把遥控器给我,等着专案组发落吧!我会把我知道的如实报告。也许看在你在这件案子里产生的作用上,专案组会对你网开一面……”实际上说到最后,种纬都对自己的话没信心了。可他又能怎么样,他只能说出这番话了。
“呵呵,网开一面!”于济海无所谓的笑了笑,沉了沉才对种纬说道:“兄弟,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虽然说你的综合素质相当不错,但还是容易太相信人了。记着,如果你想走得更远,想出人头地,想登上高台的话,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虽然种纬的脑袋有些发僵,但他还是能从于济海的口气里听出些异常来。可还来不及等他深想,于济海就又对他说道:“好了,信号干扰已经没了,你已经可以跟你的人联络了。”
听到这句提醒,种纬把刚才于济海前面说的内容全忘记了。他赶忙拿出电话,拨通了专案组长的号码。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联系?现在可不可以行动了?”电话一接通,立刻就传来专案组长有些焦急的声音。
“可以行动了,我在楼顶天台,我想办法把老和杜海荣的保镖吸引过来,解除他们的武装,你们可以坐电梯到顶楼会所,然后走消防梯上天台。”种纬没法把全部情况跟电话那头的专案组长说详细,他只能说这些了。
“好的。”电话那头的专案组长迅速挂断了电话,这次扫黑行动的最后一次突袭行动正式开始了。只是那些参加突袭行动的人们不知道的是,在楼顶天台的牢笼里,两名黑势力的头目已经变成了两具尸体。
打完电话,种纬抬头看了看一直沉默着的于济海道:“把遥控器给我,我需要把那些保镖引上来解决掉。”
“我来开吧,你不会用的。”于济海晃了晃手里的那个黑色的遥控器道:“好了,天台的门已经开了,你得快点行动了。”
种纬一听天台的门已经开了,种纬顾不得跟于济海废话,赶紧转身打开电梯厅的门来到天台上。老和和杜海荣两人的保镖加在一起有十个人,手上都有武器,种纬一个人对付这十个人,必须再三小心。
种纬从电梯厅出来的时候,天台门口已经有两名保镖在探头探脑了。他两个分别属于老和和杜海荣的保镖队伍,他们的头目只派了各自队伍中的一个守在这里听消息。
之前虽然听到了一些不太清晰的声音,但他们根本上不了天台,只能心怀惴惴的等待着和猜测着。其实像他们这群手下人,只要平时办事不是太过火,没惹得天怒人怨的。就算自己的老大倒台了,换个码头接着混也就是了。真正担心自己将来的,往往是那些在老大手下混得不错的。一旦背后的靠山倒了,他们往往才是那个跟着倒霉的人。
“其他的人呢?怎么就你们两个?”种纬站在两名保镖对面,冷着脸问道。
此时杜海荣的手下也已经从老和保镖的嘴里,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老和的贴身保镖了。现在看到种纬独自出来,他已经有了些不好的联想。只是这个时候怕也没用,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告诉种纬其他人都在会所里等着消息。
一帮混日子的东西!种纬开口就骂了一句道:“让所有的人都上来,两位老大谈完了,正等你们呢,快点!”
一听种纬这样说,两个保镖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去了。看来自家老大还是老大,他们的好日子也还在,还是稳定压倒一切啊!杜海荣的手下转身就往楼下跑,去通知自己一方的人。而老和的手下则鄙视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拿出了步话机通知其他的人。
很快,老和手下通知完自己的同伙,收起步话机后面带谄笑的问道:“虫哥,里面怎么样了?”
“一会儿等人都上来了再说!”种纬冷着脸对这名保镖说道。
这名保镖不知道几个小时前跟他们还挺亲热的种纬这是怎么了,但他也不敢问,只好按照种纬的意思站在了天台入口旁边,等待着其他的。
不一会儿,两伙人共十名保镖都来到了天台上。还不等他们开口,种纬就抢先发话了:“所有人,身上带家伙的,不管是刀还是枪,都拿出来!”
“为什么啊?你有什么权力命令我们?我要见我们老大!”杜海荣的手下先不干了,他们虽然不像战士似的明白枪就是军人的命这句话,但至少还知道枪是他们保命的重要武器。
老和的那几名保镖虽然算是种纬的手下,但让他们交枪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除非他们亲耳听到老和的命令。不过他们既然现在名义上是种纬的手下,所以倒没直接跟种纬顶着干,而是想再等等看。
这是两位老大的意思。种纬右手放在口袋里握着五四式的枪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群人道。很快,种纬就发现了这十名保镖的区别,立时有了主意。
“和爷的人,站左边去!”一边说着话,种纬一边向电梯房门口退了过去,这样他就和这两拨人站成了一个三角形。与此同时,他右手的枪已经握在了手上,保险也已经打开了。
第七十六章 最后演出10
老和的六名保镖见状,马上反应了过来。这是自家老大占了上风,要灭杜海荣的节奏啊!他们立刻往种纬的左边一让,同时拿出了身上带的武器,直指杜海荣手下的四大金刚。
“把枪拿出来,都扔地上!”老和手下的火力也挺强,基本上都是正规的制式武器。这样一来,这边七个人七支枪,立刻就把对面的四大金刚给逼住了。
对面的四人有心反抗,但里面的情况一概不知。如果真的是自家老大完蛋了,他们的反抗一点意义也没有,为了一个死人去拼命,真的不值得。再加上对面人多势众,还有一个贩毒团伙出身,据说枪法如神的家伙,这些保镖登时没了脾气。扭捏了一会儿,都把身上的武器取出来,扔到了地上。
“转过身去,都趴在地上,手脚摊开,别给自己找麻烦。”种纬站在电梯房门口据枪命令着,对面的四人无奈,只能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摆出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势。
老和的六名保镖都显得很兴奋,这一下就搞定了闻名已久的四大金刚。再加上和爷这回火拼占了上风,呆会儿肯定又有不少好处拿了。
“你们几个,把他们的家伙都收起来,然后把他们都捆上,快!”种纬知道突袭的队伍马上就要到了,他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这些人。他可不想让他们呆会儿和突袭的队伍遭遇上,那样一旦开火,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
“好!”几名保镖不知是计,一拥而上拿走了四大金刚的家伙。但看着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的四人,他们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捆这几个人。
“笨蛋,用他们的鞋带,只捆他们的大拇指!”种纬在后面大声提醒道。
“哎,对!对!”种纬这句话提醒了众保镖,他们一边强摁着这几个保镖,解下他们的鞋带,然后把他们捆了起来;一边还不忘记忙里偷闲给种纬竖个大拇指,表示自己又学到了一招儿。
“虫哥,老大那边怎么样?怎么有股子烧烤味儿?已经开始庆祝了?”办完这一切,六名保镖的头笑嘻嘻的冲种纬走过来,完全没意识到他的厄运马上就了降临了。
“当然,一场大胜,当然要庆祝了。”种纬有些面色冷淡的对保镖头目说道,浑然不管这家伙怎么在心里面腹诽种纬小人得志之类的话。
“你用的什么枪?”种纬看了看保镖头目手里的枪,像无意似的问了一句道。这家伙用了一支亮银色的手枪,外形看起来挺骚包的。
“勃朗宁1911,0.45口径,就是子弹不好配。”保镖头心里面舍不得,但又不好意思拒绝老和身边的红人,便把这枪的口径和子弹不好配的事情拿出来说事了。
“我着挺骚啊,我看看!”种纬伸出左手道。
保镖头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枪交给了种纬。种纬伸手拿过枪,用拿着五四的右手一拉枪机,看到子弹已经上膛。他随手打开保险,然后直接用左手手肘用力一撞保镖头目道:“站那边去,快!”
保镖头目猝不及防,被种纬撞了个趔殂。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种纬左手枪已经指在了他的头上,右手枪已经指向了那五人保镖。
“怎么回事?虫哥,你这是要干什么?”保镖头目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被人用开了保险的枪指着头,他当然不敢反抗。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怎么转眼之间自己就由胜利都变成了输家?难道老和也完了?于勋良拿到了大权?
是了,应该是这样的。这个虫子是于勋良找来的人,应该是帮着于勋良干大事的人吧?
“虫哥,你是良哥的人吧?我也是良哥的人呐!我们兄弟几个早就不想跟老和干了,你可别误会啦!”说着话,保镖头目扭过头去,对他的几个手下道:“老齐老八小四儿,把他们两个的家伙卸了,今天咱们反水了。”
后面的三个保镖听到他这么喊,立刻转身对着另两名同伙动起了手,很快就控制住了那两个人。
转过头来,保镖头目对种纬说道:“虫哥,怎么样?搞定了!”
正在这个时候,消防梯通往天台的入口传来一声大喝:“都不许动!放下枪!”
这一声喊,立刻把剩下的四名保镖给吓清醒了,与此同时,天台入口的门边上下已经出现了四五支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剩下的几名持枪保镖。
“放下枪!都不许动,你们被捕了!”趁着保镖头目一楞的当儿,种纬上前一步直接把他踹倒,然后用左手枪顶在他的脑袋上,右手枪逼住了另外三名保镖。
没有任何悬念,剩下的所有人都被下了枪,被控制住了。接着身影一闪,专案组长带着高连长和国勇超等人上了天台,几人都面带笑容,走向再也笑不起来的种纬。
“种纬同志,怎么了?”专案组长伸出手来想和种纬握手的时候,发现种纬双手都拿着枪。最关键的是种纬脸上没有一点喜色,而是紧张的吓人,他自己最先发现了种纬的异常。
“组长,出事了”……种纬的一句话,把在场的人全给说楞了。可种纬顾不上这些,他把双手的枪举起来枪口朝天,然后退弹匣退枪膛里的子弹,最后关上保险之后,才交给迎上来的高连长等人。
等做完这一切,种纬才重新对众人说道:“出*烦了,老和杜海荣都死了!”
“啊!”专案组长他们兴冲冲的上到天台上,却听到了这么个消息,登时被惊了个晕头转向。刚才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宋太忠已经在黑社会的火拼中被打死了。谁料想老和和杜海荣两个也死了,这怎么能够接受?这个案子办得一点也不完美啊!
“怎么回事?”专案组长瞪起眼睛望着种纬道。
种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伸手拉开了身后电梯房虚掩着的房门道:你们自己看吧!
门一拉开,电梯房里面的那股子皮肉烧焦的味道便立刻冒了出来,众人被这股味道呛得直皱眉。等众人往屋里探头一看,更是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只见于济海一个人像个被关在牢笼中的囚犯一样,用手扒着最后一道铁栅栏看着电梯房门口的众人,他的双眼迷茫似乎没有一点生气,哪怕看到了众人在门口现身,双眼也没有一丝的波动。
而在他的侧后方,两具焦黑的尸体跌坐在地,身上的衣服和皮肉都已经被电流烤焦,连五官都带着被电流灼伤烧烂的痕迹。如果没人提前告诉众人的话,谁能知道这两个面目全非的人就是纵横滨海地下势力十多年的老和和杜海荣?
“这是,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专案组长被眼前的这一幕惊着了,他完全不敢想象这两具焦黑糜烂的尸体就是老和和杜海荣!更要命的是,滨海地下三个黑恶势力,专案组却一个也没抓到,居然都变成了一具尸体。宋太忠还好些,最起码可以说成是死于黑社会内讧之中。可老和和杜海荣怎么说?这让他怎么向上级交待?
“欢迎光临,来欣赏一下沈从文和杜海荣的遗容吧!”看到专案组长这个反应,于济海那没有什么活气的双眼突然又灵动了起来,他望着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众人,脸上挂上了一丝冷冷的笑意。
“你,你是于勋良?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专案组长虽然没见过于济海的真容,但却见过他的照片。在他的心目中,于济海还是那个混迹于黑势力中的狗头军师于勋良。哪怕之前知道了于济海通过种纬传出的消息,以及与专案组合作的事情之后,却仍然对他没什么好的印象。此刻听到于济海这种说话的方式和语气和他讲话,他自然很是不满,自然更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态度了。
于济海冷冷的望着专案组长,一句话不说。
专案组长吃了个闭门羮,带着气扭过头来,喝问种纬道:“种纬,这是怎么回事?你说!”
“种纬……”于济海在嘴里重复着种纬的名字,低声念了两遍,忽然笑道:“怪不得你叫虫子!呵呵。”
种纬顾不得于济海拿自己的名字寻开心,只好把于济海把老和和杜海荣电死的事情讲了出来。
一听到是于勋良杀了老和和杜海荣,专案组长眉毛往上挑了三挑,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无奈。好好的一场收网大戏,最后最后让这个于勋良给搅黄了。老和和杜海荣这一死,这起案子的结果总归谈不上什么完美,就算之前于勋良提供了不少的视频音频证据,但哪里比得上两个活生生的人证更有力?
“于勋良,打开这道铁栅栏,交出遥控器,等着接受法律的审判吧!”专案组长厉色对栅栏那头的于济海说道。
“法律?审判?哧哧哧……”听到专案组长的话,于济海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似的,笑了个晕天黑地。笑得专案组长和围在电梯房门口的众人满头的黑线,只有种纬知道于济海为什么笑,可他除了心里一阵阵的发凉外,却根本无能为力。
第七十七章 隔离审查
“法律是人制定的,可执行不执行也是由人决定的。”于济海有些轻蔑的看了专案组长一眼,根本不把专案组长放在眼里。
转过头去,于济海再也不理专案组长,他眼光看向了种纬,眼神中透着和煦的光芒。他笑了笑道:“小子,你不错!记着我对你说过的话!也许下辈子,哥可以帮你出谋划策……”说着话,他随手把手中的遥控器扔到了自己脚下。然后于济海一转身,向着停在右侧墙边的那道钢丝编成的电网扑了过去……
“住手!济海!”种纬只来得及喊出四个字,但于济海的双手已经穿过了他面前的栅栏,抓住了那张充满了电流的钢丝网。
滋滋嗡~~
一阵令人牙酸胆寒的声音响起,众人全都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惊得动弹不得。
只不过转眼时间,于济海被电流打得僵直的身体上就已经冒出了烟气来,人们眼看着他的头发开始焦枯,接着甚至直接开始燃烧起来。
“哎呀!关电源,关电源!”专案组长率先反应了过来,几个身边的警察闻声立刻散了开来,四下寻找着电源的控制开关。但急切之间,他们又哪里找得到?
直到一名职位较高的警官四下观察了一番,指了指电梯房最深处的一处正在嗡嗡作响的电源道:“应该是那个吧?众人这才确认了电源开关的位置,然后放弃了无谓的寻找。”
“遥控器,遥控器,赶快把那个遥控器捡过来!”专案组长又瞄上了那个遥控器,可众人一不知道眼前的栅栏带不带电,二那没法靠臂展够到那个遥控器。直到有机灵的战士跑到楼下的会所里,拔下了一根竹子,这才把那个遥控器拨过来,抢到了手里。
专案组长拿过来看了看,然后按下了上面的最大的一个按纽。
“哗啦啦”一阵响起响过,几道栅栏几乎同时开始回位。已经僵直的于济海的身体被这股力量一带,两只已经焦枯的手硬生生被从那道通电的钢丝网上扯了下来。接着,没了依托的尸体向后一倒,于济海整个人带着烟气就摔倒在了众人的面前。
几个围观的小战士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们呕了一声,转头跑到了电梯房外面。在天台上众人的沉默的目光的注视下,蹲在地上就大吐特吐了起来。
种纬也从电梯房里沉默着走了出来,他茫然无助的走到天台的一角,眺望着笼罩在夜幕下的城市,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空如也。这个案子,就这么完了么?这就是结果?
“小子想什么呢?”正在这个时候,国勇超特有的大嗓门在种纬的身后响了起来。接着,他厚重而又温暖的手掌就拍到了种纬的肩膀上。很快,班排里的战友们一下子冒出好几个,他们或无声的围着种纬,或低声的安慰着他,让种纬觉得自己至少不像于济海似的那么孤单了。
天台上聚集得人越来越多,一些警察上来把众保镖上铐带了下去。又这了一会儿功夫,又有更多的警察和法医带着勘验器材赶了上来,神色严肃的开始勘察着现场,听取先前上来的人介绍这里的情况。当听到于勋良电死沈从文和杜海荣,然后自杀身死的时候,整个天台上的人们都被笼罩在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的气氛之中。
“种纬,种纬呢?”自在这个时候,专案组长却开始找起种纬来了。
“我在这儿!”种纬在天台一角答应道。
专案组长一看种纬出现,不知为什么忽然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他对身边的两名警官说了句什么,接着那两名警官就面带难色的向种纬走了过来。
“种纬同志,高连长,国排长,对不起,根据上级领导指示,现在需要对种纬同志隔离审查,麻烦请您几位配合一下!”话一出口,众人便知道这两名警官为什么为难了。今晚这次任务,他们两个和高连长、国勇超等人也算是混了个脸熟了。现在要隔离他们手下的兵,而且是完成了卧底任务的兵,他们也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放屁!凭什么隔离?我的兵刚执行完卧底任务,凭什么隔离他?特么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呢?”国勇超火爆脾气,当时就跟这两名警官吼起来了。弄得这两名警官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搞得不远处的专案组长一个劲的往这个方向张望,却又没见他有过来解释一下的意思。
“排长,没事儿,可能就是有些事情他们不知道,让我去说说清楚吧!不要紧的!”种纬出言安慰了国勇超和身边的战友们一下,然后把随身的匕首交给了那两名警官之一。当他扭过头来看向高连长的时候,却看到高连长神色严肃的向他点了点头安慰他道:“放心吧,没事的。”
种纬向战友们点头道别,跟着两名警官直接乘坐电梯下了天昊大酒店的楼,然后坐上等在楼下的一辆警车迅速的离开了。
种纬被两名警察带到了一家小宾馆里。此时的这家宾馆似乎已经被警方征用来,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穿着警服和军服的人员。
种纬被带到一个房间里面不久,很快就过来了另外两名警察。这两名警察与之前的两名警察中的一人聊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了解情况,或者是在沟通什么细节。
接下来,四名警察便一起进到房间里来,和种纬看似挺亲热似的围座在一起,随便聊了起来。他们除了问种纬的名字,家乡,家里还有什么人之类的情况外,绝口不提这次卧底行动的细节。兜兜转转了好久,也没说到正题上。
说实话,种纬对他们这种问法有些厌烦。他知道这是对方惯用的手法,采取磨、耗、绕等手段打击被问话人的心理,让对方的意志出现松动。等被问话的人出现心理裂缝的时候,他们好乘虚而入,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估计也就是因为自己是军方的人,而且在这次行动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否则这几名警察才不会如此客气的跟自己兜圈子呢。
“你们到底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已经很累了,如果再绕圈子,别怪我再也不配合你们!”种纬心里没鬼,当然不吃这一套。跟这几位警察兜了半天圈子之后,终于直截了当的把他们的目的给挑明了。
听到种纬这么说,几名警察小小的尴尬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平静。一个看起来是为首的,上了些年纪的警察笑了笑,挺和气的对种纬说道:“你刚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心里肯定会受些影响。我们多陪你聊聊天,想着就是让你早点放松下来。能不带情绪,客观地把你刚经历的事情讲清楚。毕竟这么大的案子,想要搞清楚里面每一个环节的问题,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不是?”
种纬知道对方说的在理,但他还是摇了摇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经历过许多事情,参加过多次实战,比这次行动更凶险的场面我也经历过。这次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么个结果……确实让人想不到。”
看到种纬语气平缓镇定,几名警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为首的警察点了点头便继续问道:“那就跟我们说说呗?我们有不明白的再问你。”
“好!”种纬没什么犹豫,自觉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内容。便一边回忆着,一边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慢慢的讲了出来。
几名警察都没有做笔录,而是都在认真的听着,这倒是挺让种纬意外的地方。要知道种纬之前接触的一些案件中,被警方询问都是会留下书面笔录的,将来都是案卷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几名警察不做笔录,未必是他们懒得动手,而是应该有人关照他们不要留,或不能留笔录。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却是种纬想不明白的了。
种纬讲述的内容挺多,四名警察不时就他们感兴趣的内容让种纬中断讲述,然后提出自己关心的问题。种纬也表现得很配合,尽量就自己知道的事情回答他们的提问。不时有警察给种纬倒上茶,甚至拿来一些饼干和小点心给种纬充饥,众人问话交谈的气氛倒是挺融洽,一点也不像警方在盘问,种纬在被盘问。
随着谈话的深入,种纬也发现了这些警察对发些内容最感兴趣了。那就是种纬在对于济海这个人了解到底有多深,以及他在于济海这次计划里的深入程度,之前是否发现过于济海有谋杀和自杀的倾向等问题。
这些问题一问出来,种纬就有些明白了。如果他在这起案件里牵涉很深,在于济海的计划中发挥了重大作用的话,那他就难以洗脱是于济海同伙的嫌疑。甚至于济海杀人,乃至最后自杀也是他故意放纵的行为,那他在这起案件中的问题就严重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问题真的很严重的话,专案组警方也就不会让四个警察和自己在宾馆里这么随随便便的聊这件事,而且连笔录都不做了吧?
第七十八章 无谓审查
该结束了,明天开新卷:第八卷 平安之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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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个问题很好回答,种纬到天昊卧底完全是于济海一手操作的,种纬前后和于济海见面的次数有限,在天昊呆得时间也少得可怜,根本不可能在于济海的计划中发挥什么大的作用。m.www.uu234.net
甚至种纬还记得,天台电梯房的那个牢房还是老和弄出来对付团伙里犯了错的小弟的,谁能想到最后却成了他自己的终结之地?至于于济海什么时候把那个变成了自己杀人的囚笼,种纬根本都不知道。而且看那些突然出现的栅栏伪装良好的样子,应该是早有准备才是。
至于于济海可能杀人的问题,种纬依稀记得自己在行动前好像问过于济海。他当时的判断是于济海确实可能把老和和杜海荣抓住,然后折辱他们一番。因为于济海的计划中一环套一环,给他自己留下杀人的时间真的很有限,加之种纬是在佩枪的情况下和他在一起,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控制不了局势的。
不单种纬没想到,就是专案组也没想到这一点。如果说有责任的话,专案组的人,甚至坐镇专案组的省厅副厅长也脱不了责任,毕竟他是总领全局的人。
其实这件事说到最后,要怪也只能怪老和杜海荣作恶太深,以至于于济海潜伏在他们身边十几年,早已经下了杀心。而且,早就设计好了每一个细节都如此完美的谋杀计划。以至于最后他一旦出手,谁也来不及,也无法阻止。
“还有一个问题。”在回答了上一个问题之后,为首的警察沉吟了一下,继续问道:“之前你提到于济海的时候,一直用于济海,或济海这个名字。而不是用于勋良这个人所共知的名字,这是为什么?你和他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两人的关系……是个什么情况?”
种纬听得出来,这名警察问话的焦点还是在他和于济海的关系上,但是在问话的措词上明显注意中立和保持平和,显然并没有指责他的意思。
种纬又把自己当初和于济海相见,听他跟自己讲起他的身世向几名警察讲了一遍。他在讲述中也尽量保持着平和客观的态度,没有加杂个人的主观和判断内容。但他也承认,在了解了于济海的身世之后,他确实对于济海起了同情之心。这是事实,他没法否认。
而在后期向专案组汇报的过程中,他已经把这个问题讲清楚了。专案组长也在某种环境下,使用过于济海这个名字,也算是对于济海这个人的一种承认和尊重吧?所以说,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名字的变化,实际上也反应了整个专案组对于济海这个人的承认和认可。
话又说回来,在这个问题上专案组,甚至专案组长也是挺无奈的。由于这个案件极为特殊,而且案情复杂,时间紧,任务重。专案组从上到下都想着尽快破案,完成任务。与此同时,专案组还要面对埋伏在警队内部的奸细的破坏,提防泄密等情况的发生。在这种情况下,又在印证了于济海的身世以后,专案组自然也就忽略了于济海这个人这十几年来所累积下来的心理问题。
实际上在说到专案组和警方内部内奸的问题时,种纬注意到两名本地口音的警察脸上的尴尬之色非常的明显。显然他们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感觉都不是那么很自在。如果不是由于警队内部出现了内奸,滨海黑恶势力又怎么能发展到如此地步?又怎么到最后出现这样让人无法言说的结局?
尴尬也要继续,尴尬接下来的话还是要继续问,只不过滨海本地的两名警察问话的时候都比较少,显得很谨慎似的。
再问一个问题。为首的警察继续问道:“当时于济海在启动电网电死老和杜海荣的时候,是有一段时间的,你那时手上有枪,为什么不开枪打死于济海?毕竟这是在制止杀人呐?也算正当防卫的。”
听到对方的这个问题,种纬想了想,忽然反问道:“如果是你们在场,你们会开枪吗?”
说着话,种纬把目光挨个向几名警察的身上看过去。几名警察都被种纬这个突然的反问给问得僵住了,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确实,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是他们在现场的话,他们会开枪吗?尤其是在知道于于济海的身世,知道了他潜伏在黑社会内部十多年矢志复仇的经历后,这个枪并不是那么容易开的。几名警察想明白了这个问题,都沉默了下来。
“我会开枪的!”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相对年轻些的本地警察突然开口答道。
众警察,包括种纬都把目光望了过去,众人的目光里都充满着疑问和不解。
“我会开枪的。”这名年轻些的警察又重复了一遍道:“不过我会朝老和跟杜海荣开枪,反正他们也要死了,不能让他们这么轻轻松松的去死!”
其他三名警察听到这名年轻警察这么说,出乎意料的居然没人否定和阻止。只是那名为首的,上了些年纪的警察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师傅,就是上个月被打伤的那名卧底警察……”不用其他人问,这名年轻警察就说出了他为什么打算这么做的缘由:“他现在还没醒呢!听说以后醒过来的机率不到百分之一,他还不到四十岁,上有老下有小……”说到这儿,这名警察没再往下说,众人也都沉默了下去。
看到众人都沉默了下来,种纬想了想,还是从下面回答了刚才的那个问题。
实际上,从当时于济海采取行动,到老和杜海荣两人被电击,总共也不过十几秒的时间,那上遥控器也一直在于济海手里边。种纬就算能够打死于济海,也难以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弄到遥控器,然后再成功的控制住移动中的电网。他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就知道再也没有机会了,自然也就放弃了选择击毙于济海的解救方式。
听到了种纬的解释,几名警官纷纷点头确认。他们中的两人当时在场,也是亲眼看到于济海主动触电以后,人们是废了多大的劲,搞得多狼狈,才拿到那个扔在地上的遥控器的。换成种纬当时自己一人在场,面对心存死志的于济海,又怎么可能拿得到遥控器,制止谋杀呢?
“其实,我们在这儿问你这些情况,并不是要确定你在这起案件中有什么嫌疑。毕竟我们连笔录都没做的,如果真的怀疑你,就不会在这儿这么问了。”为首的警察意识到此刻的情形有点尴尬,主动向种纬解释道。
“我明白!”种纬不带一点情绪的回答道。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正在这个时候,年轻些的警察忽然插了句话,连为首警官示意他不要说话的动作都装做视而不见。
为首的警官也有些无奈,年轻警察既然把这话都说出来了,再想拦回去也不可能了。但他这番话至少改变了一些他们和种纬的关系,让双方的谈话似乎融洽了一些,这也算是件好事吧!
“这样,咱们再问点别的。”为首的警官笑了笑继续对种纬道:“于济海临终……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是那句:记着我对你说过的话,就什么意思?他对你说过什么?”
“他说过我还年轻,别的还好,就是容易太相信人。告诫我要想走得更远,就不要轻易相信别的人。”种纬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
“就这些?”为首的警官很意外种纬的回答就这么简单,思考了一下却没往下深问。
问话还在继续,四名警察虽然和种纬的关系还算融洽,但他们显然是带着任务来的,即便问不出什么来也一直缠着种纬问这问那。哪怕种纬疲态尽显,他们几个也哈欠连天,也依然没有终于问话。只是问到后来,这种所谓的隔离审查倒像是变成了朋友之间的聊天活动,五人很随意的说着话,倒没有一点剑拔弩张的意思。
只是当警察们问起种纬都经历过什么实战案例的时候,种纬想也不想的就以保密原则为由拒绝了。只是告诉四名警察自己参加过不止一次实战任务,也在实战中击毙过杀人凶徒就是了,具体的则一概不讲。至于自己的理想、梦想什么的,一些不碍事的问题,种纬倒是讲了不少。
所谓的审查进行到最后,已经完全进行不下去了。人心换人心,几个小时的谈话下来,几名警官也对种纬留下了相当好的印象,慢慢的大家开始无话不谈。话题也由一开始沉重的审查问话,慢慢演变成了聊天吹牛打发时间。看得出来,这些警察还在等上级的命令,没有命令下来,他们的审查不能算结束。
就这样一直拖到了天亮,然后又由警方的人送来早点,众人就这么在屋里吃了。负责审查工作的为首那名警察见确实也无话可问了,出去转了一圈象是去汇报了工作。等他回来后便告诉种纬:他可以睡觉休息,也可以看电视,就是暂时委屈一下不能离开这间房子。随后,几名警察也开始轮番休息,但同时总有至少两个人陪着种纬,不让他有单独活动的机会。
第一章 余波渐去
种纬其实也已经很累了。其实如果是在特警团的时候,强行军再加夜袭夜战训练,比眼下还要吃苦还要累的情形种纬也经历过。但与那种极限训练的情况下的纯体力消耗的劳累不同的是,近一段时间以来种纬在精神和心理上的消耗才是最大的消耗。
尤其是在亲眼目睹了老和杜海荣,到最后于济海在他眼睛触电身死的情形,而自己却又无力出手的时候。种纬的心中的那种挫败感和无力感,才是对他精力和情绪的最大刺激。
在获准可以休息的时候,种纬真的很想睡上一觉。他恨不得一觉醒来的时候,这些事情全都化为过眼云烟的事情,随风飘散了。
可谁知道,无论他怎么想努力的睡过去,整个人也觉得精神疲累得很,但无论如何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老和杜海荣那被电弧打得僵直冒烟的尸体,要么就是于济海最后带着空洞的眼神转过身去,毅然决然的把手伸身电网,主动求死的身影。
这些画面像是过电影似的,在他眼前一遍遍的闪回,弄得他精神极度疲惫,也极为烦躁,却又无可奈何。种纬知道自己遇上了心理上的关口,眼前这几个警察虽然对自己挺和气,但他们根本帮不上自己,他只能自己去闯。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种纬发现外面送来的饭菜都还不错,于是就有意的多吃了不少,结果这招儿的作用还是挺明显的。人吃饱了以后,身体里的大量血液会回流到胃部帮助消化,这样人自然而然就会觉得疲惫。于是,种纬在身体和情绪上的双重作用下,终于勉强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正在种纬迷迷糊糊做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梦,正睡得辛苦的时候,宾馆的楼道里乱起来了。一阵大声的喧哗声把种纬硬生生的从梦境里给强行拉了出来,根本没休息过来的种纬只觉得两个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只是楼道里吵闹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很快,种纬就弄明白那吵闹声来自于谁了,是国排长!
还没等屋里的其他人反应过来,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擂响了。不错,不是敲,是用拳头擂的。
一名警察过去开门,门刚被打开,这名警察便被门外的来人用大力推搡到了墙边,想动都动弹不了。接着,国排长带着三班的战友一下子拥进屋里,一下子就把种纬给保护在中间了。
看到自己的战友们出现,种纬忽然感觉一直纷乱的心绪一下子便安定了下来,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可能看到种纬的状态有些不好,国勇超还以为种纬受了什么委屈,当场就和那几名陪着种纬的警察吼了起来。那嗓门那声音之大,几乎真要把这间宾馆给拆了似的。即便种纬出言替那几名警察分说也不好使,国排长似乎认定种纬受了委屈,不然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
乱轰轰的闹了好一会儿,那几名警察被种纬的战友们分割开挤在客房的角落里,想动都动弹不得。只能尴尬的一遍又一遍的解释,可国勇超根本不理他们,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围着他们的战士们虽然没直接上手,但暗地里连挤带撞也让几名警察多少吃了点苦头。几名警察欲哭无泪,解释又没人听得进去,动手也更是不可能,只能缩在墙角听天由命。
好在这种局势并没持续多久,高连长带着一名便衣的警方高层就出现在了门口。高连长先是喝止了正在发威的国排长,进来看了看种纬发现没什么问题,又随口问了种纬几句话。在确认种纬确实没事后,这才和那名警方高层打了个招呼,这就要把种纬带走。
那名警方高层看到屋里的局面后脸上也有些不好看,但看得出来他也没奈何。客气的和高连长等人打过招呼后,吩咐隔离种纬的几名警察放人。那几名警察如蒙大赦,其实现在种纬已经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了,之前的隔离也没有任何手续,放人不过是让他们脸面上好看一点罢了。
好在种纬也对这几名警察没什么敌意,临走的时候倒是主动向他们伸出手来握手道别。这倒是缓解了刚才国勇超冲进来“强行救人”所带来的一点尴尬气氛,也让一直阴沉着脸站在门外的那名警方高层领导的脸上好看了一点。
种纬被战友们簇拥着从宾馆里走出来,登上了自己熟悉的东风军卡。相比于来的时候乘坐的警车,东风军卡根本就提不上舒适两个字,但种纬从上车伊始所感受到的那种安心和安全的感觉,是坐任何车也体会不到的,这让他更轻松和放松了一些。
“排长,其实那几个警察挺不错的,没说什么,你没必要对他们那样的。”坐上了熟悉的车,面对着熟悉的战友们,种纬的话立时就多了起来。
“我知道!我那就是做给他们头头看的,你没看连长都不管我么?”国勇超瞪着牛一样的大眼冲种纬呲牙一笑,那故意使坏搞怪的模样把全班战友们都逗笑了。
“你小子怎么样?缓过来了么?”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国勇超立刻就把话题转到了种纬的身上。
“我没事啊!就是昨天晚上看着自己眼前连着死了三个,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有点……”说到这儿,种纬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种纬对老和以及杜海荣的死没什么感觉,毕竟之前就知道这两个家伙作恶多端,就算说不上死有余辜,也算是报应。
只是他对于济海的死有许多遗憾和无奈的个人情感因素在里面。两人虽然认识的时间极短,双方也谈不上是什么朋友关系,但在短短几天的交往之上,种纬对于济海这个人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这种感觉不仅来自于济海帮助自己成功打入了黑势力内部,并且帮助自己成功卧底破获案件;也来自于对于济海多年来矢志复仇的同情,和对他周密计划的佩服;就算最后于济海骗了自己,也成功的骗过了整个专案组,施手段分别诛杀了三个恶势力的头目,自己仍然没多少被对方欺骗后的愤怒之感。
而且在最后身死前,于济海对种纬说过的那番话,更是体现出了他对种纬浓浓的关心之情。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指这种情况?
“排长,这个案子现在怎么样了?”种纬晃了晃头,强令自己暂时不去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问国勇超道。
“大获全胜!普天同庆!”国勇超少见的用两个成语说明了一下现在的状况,战友们也知趣的没有去提昨晚很多人都亲眼目睹的那一幕。
接下来,在国勇超和战友们七嘴八舌的讲解下,种纬算是完全了解了自己被隔离的这近二十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晚的收网行动,直接控制起来的涉黑嫌疑人就有数百,需要甄别和排除的涉黄涉毒涉赌的人员超千人,这还是在取保之后放了不少本地人之后的结果。其实并不是专案组真的执法不严,这么快就放了这批人,而且因为滨海的看守所和各公安局都已经押满了人。一些情况不严重,涉案不深的只好取保待审。
不仅是滨海这次行动收获巨大,在省厅的协调下,警方和军方在全省范围内也抓捕了两百多名的涉案人员。而且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滨海和全省进行的这次突击清剿行动中,警方和军方在抓获的人员当中竟还甄别出了几十名负案在逃和犯下伤害案、盗窃之类的其他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可以说是收获满满。
而且今天凌晨,军方和警方联合行动的消息就已经公开出去了,各新闻媒体大肆报道了这次扫黑行动。等到白天的时候,滨海市的大街小巷上,已经出现了很多市民自发的庆祝和欢庆的活动。一些老百姓认准了部队比警察管用这个理儿,很多受过害的老百姓都跑到部队临时管制的涉黑娱乐场所以及部队的临时驻地,拿着各类的物品来慰问部队。
或许是在佐证战友们的话,就在军车停车等红灯的功夫,旁边路过的市民很多都向着车上的战士们挥手致意,有的则直接向军车伸出了大拇指,脸上都洋溢着真诚感谢和笑容。
“怎么样?没骗你吧?”国勇超咧着大嘴边笑边说道:“要是跟底下老百姓说你就是打入敌人内部的杨子荣,估计当时就得有人招了你当女婿!”
“哈哈哈……”同车的战友们一阵欢快的笑声响起,倒把车下的老百姓给弄了个一头雾水。
“不过呀,老和他们那些人的死,说法可就……”说到这儿,国勇超嘬了嘬牙花子,显然有些没法开口。
“怎么了?”种纬看到国排长这个样子,禁不住开口问道。
“嗨!说法不一样呗!”旁边的班长张彪开口说道:“昨晚其他连队围捕的时候,亲眼看到宋太忠是被黑社会为拼打死的,人也抓到了。可到了今天的新闻上,宋太忠变成了持枪拒捕,被当场击毙。”
第二章 媒体记者
“这个说法倒没什么,还算可以,也可以理解,只是将来打死他的那些人怎么定案?”种纬听到这里,忽然想起来了于济海临终时说的那几句话,心中猛地升起了一种无奈的茫然之感。www.uu234.net难道,于济海说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
“宋太忠倒没什么,谁弄死的也一样,反正是死了么。”国排长继续往下说道,看表情就知道下面的事情才是真正让他激动的原因。
果然,只听国排长道:“最让人窝火的是老和那三个人的死法,按报纸上的说法是:在警方和军方的围捕下,老和等三名黑恶势力的骨干分子逃至天昊大酒店楼顶天台,在负隅顽抗时被楼顶违法安装的电线电死!你说,这是不是太过份了?虽然说那个于什么良电死了老和杜海荣,最后也是畏罪自杀。可好歹他也是给专案组提供了不少情报的,也是有功的啊!怎么转眼之间就玩这手儿,这不是明摆着想把功劳抢过去吗?这不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吗?”
国勇超说这话的时候,同车的战友们都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态度,显然也都觉得这是专案组里有人玩瞒天过海的把戏,目的就是在抢夺破案的功劳。可是,真的是这样的么?
种纬毕竟对这件案子了解得最多,也最深入,他前后一对照就察觉出了异常。如果说专案组也好,省厅的那位副厅长也罢,想用这种方法贪墨于济海的功劳也有可能,但绝不可能是这种玩儿法。因为之前于济海给专案组提供的证据和证物太多了,想抹杀于济海这个人的功劳都抹不掉,除非……
很快,种纬就想明白了,他对车里面义愤填膺的战友们,用尽量不太确定的口吻说道:“这未必是为了抢功吧?是不是为了保护于济海的家人和孩子啊?毕竟于济海的事情一旦公开出去,他的家人恐怕会受连累啊!”
一听种纬这话,刚才还乱轰轰的东风军卡车厢里面,立时就安静下来了。战士们都表情古怪的看着国排长和种纬两人,那表情就像上厕所遇上了集体上火,一个比一个表情古怪。
“哎嘿?!是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国勇超一听种纬这话,立时有些清醒了。他是个体力远强过脑力的人,之前他还一直在为死去的于济海鸣不平来着呢!当然,顺便他也没少替种纬抱屈,一个劲的和专案组的领导和特警团的领导抱怨种纬受到的不公正对待。
现在想来,自己的确是个笑话。人家一个战士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情,自己偏偏想了快一天了还没想明白!丢人!
“嘿,你还别说,你小子是有两下子,一转眼就把我一天都没想明白的事情给说明白了。”国勇超笑眉笑眼地望着种纬说道,只是种纬已经从他那眉眼看出些不对劲来了。
只听国勇超继续说道:“你小子能了是吧?当了回杨子荣就了不起了是吧?枉费大伙这么掂记着你,一直跟领导说要救你来着。弟兄们,对忘恩负义的家伙该怎么办?”
“整他!”还不等种纬做出反应,身边几个战友已经扑了上来按住了他的手脚,接着更多的人拥上来,对着种纬的腋下、两肋,好一阵咯吱,弄得种纬想躲躲不了,想叫也叫不出。
不过就在这种看起来并没什么恶意的玩笑之中,种纬心头的阴霾也在不知不觉间却散去了不少。
笑闹过后,国勇超等人继续讲述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有了种纬的开解,很多之前大家想不明白的事情很快就解开了迷团。
比如,吴明华为了扮演毒贩被迫吸毒的事情新闻媒体也讲了,不过也没讲吴明华的名字;军方的多名侦察员潜伏进黑势力当中卧底,也没提所有人的名字;包括黑势力内部有人经过专案组做工作,向专案组提供了很多黑势力的犯罪证据事情,也是没提具体是谁。
之前战士们一度以为这是专案组内有人在有意的抹杀特警团和于济海的功劳,现在想来应该是保护大家的安全才是。
目前特警团在滨海的大部人马都集中在滨海市郊的几个学校里,全团的基本任务就是每天抽调兵力进城维护治安,对原属黑势力的饭店夜总会之类的产业进行驻守和巡控,任务倒是简单的很。
至于全团的供应也根本不用特警团的人操心,省政府已经责成滨海市政府把供应的任务给落实下去了。全团人马的供应全都由滨海市政府负责调配和供应,特警团只要最后确认数量就好。最后买单的具体是谁,却不是普通战士们能够知道的了。
东风军卡载着种纬他们驶近了临时宿营的学校,却发现学校门口围着不少社会上的百姓和媒体记者。原来自从特警团一夜之间扫平了黑恶势力的新闻发出之后,陆续就有不少周边的百姓过来特警团的驻地慰问、围观。
而一些本地和外地的新闻媒体得到了消息,也跑到驻地门口希望能够获得点有价值的新闻。只是现在特警团管理严格,这些无孔不入的新闻记者们到目前为止还是无隙可乘。
东风军卡直接驶过了警戒线,然后种纬等人从军车上下来,准备回自己的临时宿舍休息。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亮的女声从警戒线外传了过来:“国勇超!是我!往这看,我在这儿呢!”
国勇超和种纬等人闻声一楞,等回过头往学校门口看去,却正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在京城飞贼案中有过一面之识的美女主持人白洁!
此刻的女主持人正站在警戒线外面一跳一跳的,既兴奋又焦急的冲国勇超呼喊着。只是任他怎么着急,值勤的哨兵也不允许她跨过那道警戒线,她只能在警戒线外面一脸焦急的冲国勇超挥着手。
看到这个情形,国勇超身后的兵们发出一阵坏笑,然后就那么挤作一团地看着他们的排长,弄得国勇超扭扭捏捏的极不自在。最后看那边的白洁始终不放弃的呼喊着,国勇超终究还是咬了咬牙,让战士们自己先回宿舍,他随后就来。
看到国勇超晃着膀子朝警戒线走过去,战士们本来想继续看下去的,只是这时高连长已经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了。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暗暗地皱了皱眉,便吩咐三班长张彪把种纬他们带回宿舍去。
本来张彪还想继续看下去的,但既然连长有命令,他也不能不执行。只不过他在带人回宿舍的时候故意画蛇添足似的整了整队,结果一个向右看齐的时候,正看到白洁已经被哨兵放进了学校,兴高采烈的奔到国勇超面前照着国勇超的胸口就是一拳……
接下来的情形战士们就看不到了,因为国勇超把白洁直接拉到了旁边的学校传达室,现在的警卫室里面去了。
种纬他们的宿舍不过是学校临时腾空的教室,战士们把教室的桌椅都拼了起来,当成了大家的铺位。实在没有桌椅的,就直接在地上打地铺了。
种纬被战友带到给他安排的铺位时间不长,国勇超就一脸愁容的回来了。还没等一排的兵们起哄,国勇超便急急的拉上种纬,把他拽出了宿舍。种纬还在疑惑国排长这是怎么了,谁料一开口他才知道,国勇超这是向他求助来了。
原来,白洁她们这群来自京城的记者今天凌晨得到了滨海扫黑的消息,立刻驱车几百公里,跑了八个来小时才赶到滨海市。谁料想到了滨海市以后,负责此案的专案组已经发布完一轮消息,暂时再也不对外地媒体公布新消息了。
辛苦跑了一个白天,却只能拿到一堆没什么意思的二手新闻,来自京城心高气傲的记者们自然很不甘心。可无奈白洁他们之前的关系都是滨海当地的,对省厅领导直接负责的专案组一点劲儿也使不上。
一打听到这次配合警方执行任务的部队是有夜老虎团之称的特警团,白洁就想着跑到特警团这边来碰碰运气。不想刚到这没多长时间,正看到老熟人国勇超和种纬他们从外面回来,自然赶紧叫住了国勇超。
也不知道是国勇超嘴太松,还是白洁的手段太厉害,反正没用多少时间白洁就知道了国勇超和种纬也是所谓卧底小组的一员。遇到了这么好的机会,白洁岂能放过?立时就给国勇超布置下了“任务”
白洁交给国勇超的“任务”,就是让他无论如何也在帮她抢到滨海扫黑的第一手新闻,如果能是独家报道的,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只是国勇超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在专案组里也就是起了个保卫的作用,还没种纬赶到的作用大呢。就算他拍着胸脯接受了白洁布置下来的任务,但在想了想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之后,就跑来找种纬问计了。
“白洁还说了,她有关系,能让这个案子上国家电视台播放,那咱们特警团的影响可就大了。”看到种纬没直接回话,国勇超把白洁用在他身上的招儿直接用在了种纬的身上。
第三章 牵线搭桥
“这个想法不错啊!”种纬由衷的赞叹了一下。www.uu234.net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上次飞贼案中,正是因为白洁和新闻媒体的介入,才让特警团和国排长都获得了莫大的好处。否则因为飞贼案的特殊背景,新闻报导都被管制了,那次特警团就真的要劳而无功了。
目前来看,这次扫黑行动并没有什么新闻管制的情况。如果能够在国家级的电视台上见到省厅和特警团扫黑的相关新闻报导,甚至是专题片什么的,相信肯定会对警方和军方的参战人员有利。
话又说回来,就算不提这背后的社会意义,就是单纯新闻报导所带来的社会关注,就对社会治安和滨海黑社会案件的公平公正处理有很大的促进意义。至少可以让于济海生前所预言的那些事情不会迅速和肆意的发生,在新闻关注度提高的情况下,案件的透明度也会有一定的保证吧?
“排长,那你干嘛不直接去找咱们团领导?拉着高连也行啊!团领导肯定给高连长面子,到时往专案组那边一推荐,我觉得怎么也差不多能成吧!”种纬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有益无害,便主动向国勇超建议道。
“嗨,哪那么容易啊!现在团长在专案组坐镇呢,基本不回来。政委又住院了,这次根本就没来。咱团许参谋长调走了以后,就一直没来新领导。眼下家里就没个够级别的,你说我找谁说得上话啊?”国勇超满面愁容的说道。
“那现在家里坐镇的是谁啊?总得有个人吧?”种纬刚隔离审查出来,当然不了解现在特警团的管理情,自然开口问道。
“谢参谋!”国勇超随口答道:“他,你说有啥用?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
这倒不是国勇超看不起谢参谋,谢参谋这个人能力确实是有的,但在特警团里的地位很是尴尬。用句时髦的话形容,谢参谋是学院派的,基本上军校毕业后就在基层部队呆了短短的一年,然后一直就在机关里打混。
他来到特警团的时间也还不够三年,在带兵经验和资历上都没法和特警团随便哪一位连长相提并论。也就是在接人待物上,谢参谋非常热情和谨慎,再加上每次制定什么训练计划,任务规划什么的,也算是兢兢业业,从来没出过什么庇漏。无论什么事情下情上达,还是上情下达,他都做得非常的好。
但若论话语权和决策权,他这个普通的参谋就不够瞧了。也就是在许参谋长调走以后,做事规规矩矩,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谢参谋才入了团长和政委的法眼,一直让他在团里充当一个不算轻也不算重的角色。
这次任务谢参谋在专案组里挂了个副组长的名儿,实际上也就相当于一个联络官、通信官的角色。什么事也不用他做主,有什么重要行动,重要时间节点啦,他都能及时与团领导沟通和汇报,在整起案件的破获中确实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但要说起重要作用,那就完全提不上了。
某种程度上,他所体现的实际价值还远远比不上种纬和国勇超等人。不过,可能也就是因为他的这份小心和谨慎,才让他在团长带兵到达滨海市之后,仍让他临时代管团里的一些重要事务,地位甚至凌驾于几位老资格的营长之上。
“谢参谋,他行啊!”种纬一听是谢参谋,心里倒有了几分把握,他可不认为国勇超对谢参谋的判断。
实际上他知道,团里边一些靠军事技能拼上去的军官们很有点看不起谢参谋这个学院派的参谋。尤其对谢参谋平时那种凡事都不作主,一律请示领导的作风有些看不起。可这又怎么了,至少谢参谋在他的位置上干得还不错。无论对谁也是笑脸相迎,和气的很。而且也能和团领导直接说得上话,这就足够了!
“那谢参谋在哪儿呢?”种纬看到国排长有些莫名其妙的态度有些疑惑,为什么他都能来找自己求助,却不能去找谢参谋求助呢?
“嗨!这事儿啊。”国勇超无奈的笑了笑道:“谢参谋怕咱们营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别的营的驻地呢!没事绝不过来。再加上团长临去专案组的时候留下话了,除了和地方上有接洽任务的人员,其他人员无故不得外出。你说,别看咱们的营地离谢参谋他们就隔一条街,咱们不是也过不去嘛!”
“排长,你都过不去,我这小兵豆子就更过不去了,那你找我……”种纬一听国勇超这样说,立时更迷糊了,既然自己也出不去,国排长怎么会过求自己?
一听种纬这么说,国勇超突然呲牙笑了起来:“我琢磨着,按谢参谋那么会做人那路数,只要知道你回来了估计肯定会见你。只要你见着他,你就替哥哥说说呗!”说着话,一贯风格如草莽豪杰的国排长,居然露出了一副憨皮赖脸的无赖表情,看得种纬身上直发冷。
谁说国勇超头脑简单?就凭他说的这番话,这分明就是一点也不简单么? 种纬暗中赞叹着,却又有点不太相信国勇超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连长的通讯员跑来找种纬了。他急匆匆的找到种纬,对种纬说道:“种纬,谢参谋来看你了,连长叫你迎一下。”
哟!真被国勇超给说中了!种纬看向国勇超,正看到国排长冲自己露出一副“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的神情。种纬不由得向国排长挑了挑大拇指,赶紧收拾了一下身上的军装,然后和国排长匆匆往宿舍的方向赶过去,他们准备迎着谢参谋的来路接一下。
可等种纬和国勇超刚刚走到宿舍门口,谢参谋已经在高连长的陪同下走到种纬他们这间宿舍的楼道口了,正和急急赶路的种纬走了个脸对脸。
“种纬!”一见种纬给自己敬礼,谢参谋象征性的回了个礼,然后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一把就搂住了种纬的肩:“怎么着,兄弟,怎么样啊?我听说你的事了,可这两天事情太多,哥哥我是有心无力,根本就帮不上忙啊!”一边搂着种纬的肩膀说着话,谢参谋一边跟种纬走进了宿舍里。
不管怎么说,谢参谋好歹也是位校级军官,就这么亲热的搂着个普通士兵的肩膀一边走一边说话,任谁也说不出他的不是来。高连长和国勇超见状也没说话,跟着两人走进了宿舍。
看得出来谢参谋倒是挺关心种纬的,进屋后和宿舍里的战士们打了个招呼以后,便简单问了问种纬回来以后的情况。对种纬之前在天昊里面发生的事情,他倒是没有问起。显然他知道的情况也不少,还不需要问种纬这个当事人什么。他这趟来的目的,也就是表达一下关心和关切而已。
几个人简单聊了一会儿天,种纬就看到国勇超在一边跟着种纬使眼色。种纬禁不住心里有些郁闷,刚才国排长是发愁见不着谢参谋。现在人见着了,他自己倒不肯说了,这是为什么?
不过既然国排长求到这儿了,他也不好狠心拒绝。于是聊着聊着,种纬自然把话题转到了驻地面外的媒体身上。
“没办法,老弟,咱们现在不能接触媒体。”谢参谋倒是没有多想,他只以为是种纬想立功当英雄的心切而已。他笑着说道:“要说种纬你这次也算来了出智取威虎山了,可惜专案组有命令在先,一切信息出口全在专案组那边,咱们对外要保密啊!万一一句话说不对了,回头上边追究起来就不美了。”
“哦,是这样啊!”种纬假装刚刚知道的样子,恍然大悟道,接着他又像是随口说闲话似的说道:“刚才倒是在门口看见了个京城来的电视台的熟人,不过看来是帮不上忙了。”
“京城来的?谁啊?我认识吗?”谢参谋听到种纬这样说,疑惑的看了看在场的高连长和国勇超两人。种纬也注意到自己提到京城电视台几个字的时候,高连长皱了皱眉头,若有若无的瞟了国勇超一眼。
“您认识,就是上次飞贼案的时候,京城电视台的女主持人,白洁。”种纬咬了咬牙,终于把白洁的名字说了出来。
“她啊!”谢参谋听到白洁这个名字,自然是不陌生,并且立刻就和他记忆里的人对上了号。只是他看了看在场的高连长和国勇超有些怪异的表情,立时就笑了起来。
“哎呀,我说!高连,国排,咱们一过执行了不是一两个任务了吧?怎么还这么见外啊!”谢参谋已然明白了种纬的意思,不过他把高连长也当成了当事人之一。他继续说道:“有什么事儿咱们直说就好,咱们见什么外啊?能帮上忙的,我肯定会帮忙的,再说,这对咱们团也是件好事啊!”
说完这句话,谢参谋想了想道:“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去。”说罢带头走出了宿舍。
几个人找了个清静的地方,由国勇超把这事的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在听到白洁有办法把这起案子的新闻直接放到国家级电视台上播放,谢参谋的眼睛立刻就亮起来了。
第四章 心中郁垒
“好汉出在嘴上,好马出在腿上!咱们干得再好,也得让人知道不是?再说了,好酒还怕巷子深呢!”谢参谋听完了事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立时就变也了这件事的支持者:“象上次飞贼案那么大个案子,咱们配合警方干得那么辛苦,本来还能有更大功劳的。www.uu234.net结果就是因为新闻管制,结果到最后不就缩水了?这次有这么好个机会,我觉得应该可以试一试。”
接下来,谢参谋就主导起了下面的工作。他先和高连长和国勇超在警卫室见了白洁,和她聊了一小会儿;然后又带着高连长和国勇超去见了一营长;在争得了营长的支持之后,谢参谋又打电话向身在专案组的团长报告了此事。
最后,谢参谋和一营长陪着白洁和京城来的摄制组一道儿赶去了专案组的所在地。当然,后面这些事却不是种纬这个小兵能够参与的了。
再次听到关于滨海扫黑案的重要新报报导的时候,却是全团战士们在国家电视台《新闻联播》之后,《焦点时刻》栏目中的新闻专题报道了。
滨海扫黑案上了国家级电视台的黄金时段,省厅和特警团领导相继在电视台上露面。卧底英雄吴明华的采访视频也在电视画面上出现,只不过他是用一盆花草遮住面容以后露面的。采访他们的人,正是如愿实现自己拿到第一手新闻的女主持白洁。
天昊夜总会中纸醉金迷,糜烂放纵的画面一经公开,就震憾了全国的电视观众。尤其是很多吸毒者吸毒后产生幻觉时如鬼似魔般放纵的丑态,以及一些吸毒者家破人亡的惨象被公开后,更是激起了社会上极大的反响和反思。在随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打击毒品犯罪和黑恶势力的新闻和行动屡次见诸媒体,一些涉毒涉黑的犯罪团伙相继覆灭。
本来白洁也安排了采访种纬的,不论是特警团还是专案组,也都是同意了她的采访计划的。但等她真的来采访的时候,种纬却很客气的拒绝了。至于拒绝的原因:种纬只给了一句话:应该被采访和宣传的人还有很多,实在没必要宣传我。
无论白洁如何解释会保护种纬的**,不会让他的面容和真名实姓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根不会对他的安全造成影响,但种纬依旧固执的不接受采访。哪怕是国勇超采取命令式的要求让种纬接受采访,但仍被种纬拒绝了。
对于种纬不接受采访的原因,他自己说的算一种;战友们也有人说他是高风亮节,把荣誉让给别人的;还有的人说他这是几年来风头太劲,担心招人嫉妒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不过,真正知道种纬拒绝采访原因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试图逼种纬接受采访的国勇超。用他的话讲,接受了这次采访,在国家级电视台上露一次面,说不定军校连考都不用考,直接就保送了。
种纬最后被国勇超缠得实在是没办法,无奈便告诉了国勇超他的真实想法:采访谁都可以,但谁又能去采访于济海,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呢?军校种纬愿意凭本事去考,但现在接受采访只会让种纬感觉别扭。
尽管种纬和于济海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种纬觉得自己和于济海之间确实有一种兄弟般的亲近之感。哪怕在于济海将死的时候,他也是故意等到专案组的人到场以后才自杀,显然他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洗清种纬身上的责任。不然的话,种纬也不会补隔离审查不到一天之后,就会被迅速放了回来。
看到国家级电视台来采访的时候,一个个趋之若鹜的样子,种纬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于济海确实是杀了人,而且是当着他的面杀了人,但他也采取自我了结的方式赎了罪。可于济海的故事又是怎么发生的呢?根源到底在哪里又有谁知道呢?谁又能给已经身在天国里的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呢?
同样,如果不是于济海收集和提供的那些犯罪证据,滨海扫黑大案能否就这么轻松快速的落幕呢?可除了专案组里少数知情人之外,社会上的那些人云亦云的老百姓们谁又知道被称为*,恶棍军师的于济海,其实就是主动协助专案组破案的功臣呢?
种纬看似负气似的不接受采访,何尝不是他对于济海的一种尊重和怀念,又何尝又不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在向专案组的那些高高在上的领导们表达他不满的一种情绪表达呢?
由于种纬不接受采访,专案组里来自特警团的其他的人也拒绝了采访。他们都认为自己在专案组里发挥的作用都远远不如种纬,既然种纬都不接受采访,他们又怎么有脸接受采访?
甚至已经接受完采访的国勇超,也要求新闻单位不要把采访自己的内容播发出去。到最后节目编导不得不在播放对特警团领导的采访时,特别加上了一句话外音:参加卧底行动的干部战士们都认为他们做了该做的事情,无一人肯接受记者的采访。
战士们不接受采访并不算是件多大的事情,反正特警团在这次任务的执行中已经算是出尽了风头,最起码年终的报告总结算是有的写,有的说了。
又过了一周时间,在滨海全市秩序恢复,各项工作都走上正轨之后,特警团顺利凯旋,返回驻地。临行的时候,滨海市政,滨海市各工厂企业,民间团体,甚至一些受过黑恶势力害的百姓和个人,都赶来为特警团送行。
特警团回到驻地之后不久,各项工作又渐渐的回复到正轨,战士们的生活又被简单枯燥的训练和勤务占满了。
直到特警团回到驻地一个月这后,邻省公安厅的观摩团才在军区领导的陪同下来到了特警团。这个观摩团此行的目的,不仅仅包括参观慰问参加上次滨海扫黑任务官兵,与特警团建立友好的合作关系等目的,还准备与军区领导区共同宣布对特警团的嘉奖决定。
而在宣布嘉奖决定之前,带队的省厅李副厅长还特意在经过特警团领导同意后,单独约见了种纬。一位副厅级官员单独约见一个士兵,这真是亘古少有的事情。
在团部的小会议室里,李副厅长先和种纬握了手,然后两人紧挨着坐了下来。
“本来我可以不用亲自见你的,但我设身处地方想了想,我还是决定来了。”李副厅长此前见种纬的次数有限,几次说话也都是高高在上的感觉。不过此时,这位年富力强的厅官倒是显得很平易近人。
“我想,你可能对我们有些误会。为了不让你的这个误会影响你今后的发展,先让你听一段录音吧!”说着话,李副厅长按下了眼前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台袖珍录音机的播放键,一阵交流声响过之后,录音机里传出来的居然是于济海的声音。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想了想还是说一点吧!这也算我给这个世纪留下点声音,留下点念想。”于济海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没有一点感情。
“刚才虫子兄弟问我有没有杀过人,还说杀过人之后的后果什么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我没法告诉他我一直是在骗他,是在利用他实施我的计划。就算我的计划是为了复仇,在他面前,我的这些手段只能证明我不是人,我是鬼。”于济海的声音听不出落寞,却真的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死亡气息,听得种纬浑身都不舒服。
“和虫子兄弟相比,我就是个人渣。可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别的路好走了。我之前杀过两个人,那两个也算是倒霉的受害者了。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用杀他们的,可就是因为我太想报仇了,太想取得老和信任了。所以,今天这个结果,也是在还那两个人的债。”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于济海的语气变得更果决了一些,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是学法律的,可我学到的法律都是写在纸面上的,生硬的法条。如果说法律是神圣的,那么我的死,也算是给法律留一点最后的尊严吧!”到这里录音便结束了,李副厅长沉吟了一会儿,这才按下了停止键。
“这个段录音,是在一张软盘上发现的。和这张软盘一起发现的,还有一份算是遗书的信。不过看内容,那封信应该比这段话要早一些。这段录音应该是在你和他谈话之后,他临时起意留下的。”李副厅长认真的向种纬介绍道。
沉默了几秒钟,李副厅长继续讲道:“那封信记录了他干过的一些恶事,包括他把一部分脏款用来救助一些被害者的事情也记录了下来。那些事情和脏款的流向,我们已经核查过了,确实存在,我们也没按脏款去追。”
一边说着话,李副厅长一边用手指敲着眼前的小录音机道:“在收到这段录音以后,我们算是确认你和于济海谋杀沈从文和杜海荣没有一点关系,这才彻底解除了你的嫌疑。”
第五章 厅长开解
“小种同志啊,你别过意,我们是警察,讲究的是证据。www.uu234.net哪怕你之前做的很好,做的很对,但在没有洗清你的嫌疑之前,我们就只能勿枉勿纵。”面对着一位比自己的年龄大了一倍还多一些,职位又是如此之高的省级厅官和自己这样没有一点架子的认真的解说,种纬也实在没法有任何的不满。
“我们不仅听到了那段录音,还看到了那天晚上天台上发生的一切。”李副厅长继续说道:“我们最后收拾现场的时候,在天台上发现了一台微型摄像机,正好把那晚于济海报复杀死沈从文和杜海荣的过程全都记录了下来。你那晚所做的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只能说是被于济海给欺骗了。”
还不等种纬做出什么反应,李副厅长就似乎是在为种纬开脱似的说道:“这当然怪不到你,于济海制定的计划实在是太周密了,就连专案组那么多破案专家和高手事先都没能发现一点异常。只能说于济海这个法学博士实在是太可惜了一点,如果他能把自己的精力用在正道上,他的成就……”说到这里,李副厅长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唉,只能说造化弄人呐!”
显然,李副厅长是真的是很为于济海的死感到可惜,因为他实在没必要在种纬面前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演这么一出戏。
“在弄清楚你的事情之后,专案组自然就解除你的隔离了。本来,专案组应该直接向你当面解释一下的,但因为滨海市那边的乱象纷繁,哪是那么容易一下子弄清楚的?所以,直到你们团离开滨海,也一直没能给你一个明确的说法。所以今天,我就代表专案组向你道个歉,希望你不要太过放在心上。”李副厅长望着种纬,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道。
看到如此一位高官能向自己不带一点架子的道歉,种纬心里的那点怨气也消散了大半。只是他心中仍然有些许的疑问和不解,却依然横亘在他的心中,可他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次来跟你见面,道歉只是目的之一。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你心里的症结。”李副厅长似乎看透了种纬的心思,单刀直入道:“为什么这次我要亲自来特警团呢?一是为了表达对特警团全体官兵的感谢和尊重,其二就是你的心理问题。”
“之前你不接受电视台的采访,搞得你们参加卧底行动的所有人都不接受采访,这在专案组里面引起的震动可不小啊!”说到这儿的时候,李副厅长脸上带上了些长者对待淘气的年轻人才会有的宠溺包容的笑容道:“当时专案组里有些人可是挺不满的,对你们的领导也是甩了几句不太中听的话的。不过我以为,你这样做才正常。这才是一个热血的战士才该有的想法,如果你能做出那些八面玲珑的老狐狸的做派,我还不来见你呢!”
说着话,李副厅长靠近了种纬颇为亲热的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亲自来找你谈话么?我就是担心一棵好苗子,让那群打惯了官腔的家伙给毁了!”一边说着话,李副厅长一边敲了敲桌子道,显然他对打官腔的官僚作风也是深恶痛绝的。
说着话,李副厅长端起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道:“我特别要了你的档案看了看,了不得啊!小种同志,年纪轻轻已经立下了好几次大功。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个屁也不懂的毛头小子呢!”
李副厅长言辞非常真诚,言语中也没有一丝作伪,把一直有些紧张的种纬都给逗笑了。
“正是因为你非常的出色,所以我才不能让你心里堵的那个疙瘩一直堵下去。”一边说话,李副厅长一边用手指点了点种纬的心口,似乎那儿真的堵着个什么东西似的。他的举动也引起了种纬的好奇,种纬都不太清楚是什么让自己这些天心情郁郁,他也很希望李副厅长能帮自己指出来。
李副厅长想了想,继续往下说道:“于济海临终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法律是人制定的,可执行不执行也是由人决定的,对吧?”
种纬听到这话,禁不住点了点头。这是于济海临终前所讲的一句话,也饱含着他对自己悲惨身世和藏身黑社会十多年的痛苦经历积累下的怨气。
只听李副厅长继续讲道:“其实于济海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讲是正确的。”
李副厅长此话一出,种纬当时就有些惊讶了。他原想李副厅长一定会维护法律的尊严,然后再说点什么大道理来反驳于济海的话。谁想,李副厅长居然直接说这句话是对的。哪怕他在前面加了句定语,也足以吊起种纬的胃口。
“法律,在被执行之前,就是写在纸上的法条。白纸黑字,并没有约束力。”李副厅长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他的语速变得很慢,但语气却比刚才更加的庄重:“如果没有人执行,法律就是一张纸,也谈不到尊严二字。但是,我们这些人又是干什么的呢?就是因为有了我们这群有力量维护法律尊严的这些人。有了我们这些人对法律的执行,用法律来维护正常的社会秩序,法律这才有了尊严,这才有了强制力,才让人敬畏。”
话是开心的锁,李副厅长的话正中种纬这些天堵在心中的那处块垒,让他心中的郁结之气登时被撬动了。
李副厅长继续讲道:“也许我们会有失误,也许我们之中也会出现害群之马,但如果没有人去维护法律的尊严,没有人去维护社会正常秩序的话,法律也就不成其为法律的。我们可能做得还不够好,也会出很多问题,但我们会继续做下去的。唐诗里有一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说到这里,李副厅长认真的望着种纬道:“小种同志你虽然是个军人,但由于部队性质特殊,咱们也算是半个同行了。今后说不定你退伍以后也有可能当警察,那样咱们就是同行了。就算你的想法是考军校,可实际上你仍然是社会秩序的悍卫者,仍旧算是同路人呐!我年纪比你大,经历得多一些。只希望我的这些话,能让你把眼光放远一点,站得更高一点。这样,你的前途才会更远大一些。”
“至于这次电视台采访……”李副厅长继续讲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一个团队里还是需要包容很多想法不同的,理想不同的人的,对吧?我们这些人中,有打算为民申冤的,但也不能排除一些想借扬名的,更不能排除那些想立功升官的。只要这些人能在一个框架内做好他的工作,拿到他该拿的,想要的,我想也无可厚非。你觉得呢?用一句老话来讲,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嘛。”
说到这里,李副厅长的语气有些略略的沉重了起来道:“这次电视台采访事情发生以后,确实有些人是上窜下跳,丑态百出,抢功劳,抢镜头的事情没少干。有的恨不得多上几秒钟的镜头,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在专案组里干了事情了。也有的想办法排挤别人,想让别人根本没有露脸的机会。”
话锋一转,李副厅长继续说道:“但话又说回来,总的来说还是要看主流,看价值观。至少这次节目之后,滨海市全市的社会风气为之一悚,老百姓的气儿也顺了。全国范围内的打黑扫毒攻势也形成了,这就够了!”
“其实对于于济海这个人,你也不用想太多。”李副厅长把话题又转移到了于济海身上:“从你的角度来说,你和他接触的时间很短,却已经让他有了负罪感,这证明你已经做到很好了。他是一个误入歧途的人,虽然本质不坏,但如果被捕的话,依然会受到国法的惩处的。所以你也不必太为他惋惜,还是那句话,要往前看。”
说到这里,李副厅长似乎注意到了种纬有些疑惑的神情,便继续讲道:“做人,不仅仅需要毅力和目标,还需要方法。就拿于济海来说吧,他小时候家里遭遇变故,自小心里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虽然最后成了法学博士,但他也在这种仇恨的驱使下,走上了邪路。”
李副厅长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在这十几年中他他有很多种计划可以选择。比如最近的,他可警告那名已经暴露的卧底警察,救他一命,然后把犯罪证据提供给他。或者他在某个时间段直接把犯罪证据提供给省厅,或是更高一层的部门都可以。可是他都没这么干,他一直在用一种同归于尽的方式在实施着自己的计划。直到他最后遇到你,遇到这次专案组的行动。我想,如果没有咱们的行动,估计于济海依然会选择和沈从文他们同归于尽的。至于那些证据,只不过是用来毁灭那些与此案相关的那些人的武器罢了,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落在咱们的手里,起到真正的证据作用。”
第六章 双河警讯
带女儿打针去了,大半天没码字,第二更才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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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还需要跟你透露一些机密的事情,你可要注意保密,不要说出去。”说到这儿,李副厅长忽然换上了一种严肃的口吻道:“滨海这个案子影响面甚大,很多官员都牵涉其中。上级考虑到滨海全市的经济发展局面,可能不会很快动这些人。之前你帮助取证的时候应该知道一些这方面的情况,在这儿我恐怕得嘱咐你一下,不要泄露这方面的情况。我们都是讲究服从命令的队伍,相信这个你也能理解。”
“明白,您放心!”听到厅长特别跟自己嘱咐这个,种纬自然能理解这是李副厅长的好意,他断没有反驳的道理。
其实,虽然于济海留下了很多的犯罪证据,但遗憾还是有的。李副厅长继续叹息道:“这个案子严格来讲并不完美,毕竟主要的首恶分子都死了。当然,滨海老百姓最乐意见到这样的局面,解恨,出气。可是,那些和黑势力有得益往来的贪官们也最愿意见到这个局面。”
看到种纬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李副厅长继续解释道:“毕竟那些死的证据总是有限的,远不如活着的罪犯知道的多,对他们的威胁更大。这也是于济海失误的地方,他虽然算是报了仇,出了气,但却让很多犯过罪的官员们放了心。即便于济海资料提供得再齐,也是最近几年的,再长远一些时间的还是有遗漏的,具体犯罪的额度、数量、件数都不够详细。原本犯下重罪的恐怕因为首恶的人已死,也只剩下少数几项轻罪了。这也是上级对一些罪行不明的官员暂时放他们一马的主要原因,将来只靠重点关注和其他犯罪调查,才有可能继续深挖他们的罪行了。”
听到李副厅长的这番解释,种纬算是彻底的清醒和明白了。于济海到是痛快了,轻松杀掉了宋太忠和沈从文杜海荣三人,其他涉黑的人也都会锒铛入狱。但和沈从文他们勾结最久的,隐藏最深的那些贪官未必会就此露出马脚。毕竟直到收网前昔,于济海还靠手段诱使隐藏在警队内部的一个内鬼露出了马脚呢!至于还有没有隐藏得更深的,那实在是没有办法弄清了。
“现在算是彻底的明白了吧?”李副厅长看到种纬终于露出了了然和遗憾的神情,冲种纬轻轻点着头说道:“报私仇,容易!但放跑了更大的恶人才是这个案子最令人遗憾的。我们还需要继续暗中调查,至于还要花多少时间,花多大精力,却是难以估量的了。”
话说到现在,种纬终于从之前那种狭隘的公平和正义当中清醒了过来。开始学着从更高,和更远更全面的角度去看待这起案子,看待他身处的这个时代。眼光的改变,也为种纬将来的发展空间埋下了伏笔,为他走向更广阔的天地打好了基础。
看到种纬真的完全醒悟了过来,李副厅长便把种纬可能会比较关心的,于济海的老婆和孩子的事情讲了出来。
当然,这里所说的老婆和孩子,自然指的是于济海正牌的老婆和孩子。那是一位和于济海并没有合法的婚约的农村姑娘,她肚子里的孩子尚未出世,就已经没了父亲。专案组特别问过这个女人,原来她是被于济海从魔窟里救出来的女子,哪怕知道了于济海已经身死的消息之后,仍旧铁了心的想要为于济海留个后。
专案组经过请示省厅领导,将那套存放过许多证物的别墅变卖后,换成现金以奖励的方式秘密交给了这个女人。这笔钱绝对不是个小数,足够这个女人和孩子过上相对富足的生活了。而且专案组已经把她安排到了其他的城市,准备等她生下孩子以后,再给她在公安系统内部安排一个非编制内的辅助工作,让她以后基本上可以生活无忧。至于于济海是不是还给她留下了什么其他的财产,专案组干脆都没有深入的去查,有意的放过去了。
直到李副厅长说起这个女人,种纬才深刻的意识到于济海的死是多么的自私。他把自己的女人和尚未出世的孩子扔在这个世界上,就为了满足自己压抑了多年的仇恨的报仇心理,却不管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将会孤单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可能会面临着种种的不变和,潜在的仇家的欺辱和迫害。这不是自私又是什么?
至此,种纬算是彻底的冷静下来了,能够以一种局外的人思想重新审视滨海扫黑这个案子了。种纬还不知道,此时他的这种眼光已经远不是一个普通士兵能够具有人眼光了。不知不觉间,他的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人,甚至超过了参与此案侦办的大多数警察和军官。同样,一扇完全不同于其他人的大门,正朝他缓缓开启着。
一个人的成功靠的不是撞大运,更不是等着天上掉馅饼,而是靠着不断的学习和积累。种纬就是这样一个人,并且他的一系列的经历也在不断历练着他,成就着他,让他未来的人生充满了跌宕起伏的传奇。
结束了与种纬的谈话,李副厅长代表省厅和军区领导共同宣布了对省厅和特警团此次参与滨海扫黑任务的嘉奖令。
这些扫黑行动中,卧底小组的功劳无疑最大,其中吴明华又是无可争辩的第一,正是他冒死吸毒赢得了毒贩的信任,这才让卧底计划得以继续实施。因此,他是卧底小组中唯一的一个一等功。
种纬虽然在这起案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也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但美中不足的是三个黑恶势力的头目全都死于非命。这虽然不能完全怪种纬,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功劳自然也就要大打折扣了。因此最后,他获得了卧底小组中唯一的一个个人二等功。
除吴明华和种纬获得了个人功勋外,其他人获得的都是集体性的功劳。组成卧底小组的军警联合体,就获得了集体二等功一次,专案组全体是集体三等功。特警团尽管是最后出击,但也被军区通令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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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情通报】
中秋的夜色,已经带上了一些寒意,特别是这坐临近山区的小镇子。
晚上十点多,在这个经济并不发达,夜生活基本为零的小镇子上,已经没什么人会外出了。因此,当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独自行走在小镇的街道上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突兀和异常了。
瘦削男人走到一户人家门口,略略犹豫了一下便敲响了一户人家的街门。过了许久,已经睡下的主人被持续不断的敲门声惊醒了,一个愠怒的老年妇女的声音在院中响起:“谁呀,大晚上报丧呢!”
“是我,我送钱来了!”门外的男人淡淡的回答了一句。院中的老妇听到门外男人的声音,立刻知道了来人是谁。因此,尽管她嘴里依然不干不净的抱怨着,但开门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
哗啦一声响,小院的门被打开了。院中的老妇冲着来人骂道:“偏偏大晚上来送钱,你跟鬼一块儿来的?”
“我就是恶鬼!”门口的男人突然低吼了一声,接着一道寒光闪过,老妇一言不发的栽倒在了地上。接着,瘦削男人从老妇的尸身上迈过,冲进了小院中,接着数声痛苦的*声响起。
……
半夜时分,小镇派出所门口那盏孤零零的红灯下,瘦削男人提着一件用衣服包裹的物件走进了派出所。值班民警睡眼惺松,见到来人问来句:“干什么的?”
“我来投案!我杀人了!”瘦削男人低沉着声音道。
“胡说八道!大晚上的搞什么搞?”值班民警听到男人的话,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喏,我就是用这个搞的!”瘦削男人打开衣服包裹的物品,露出一柄长柄的利斧,斧刃上还沾着女人的头发和人体的碎肉。
铃——
警铃大作,整个小镇的夜色完全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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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扫黑案彻底的结束了,在李副厅长走后,刚从医院回来的团政委王坤又找种纬聊了两次。不知不觉中,种纬已经学会了用大我,战胜心中的小我了。他学会了理解于济海这个人,理解了他的复仇心理,了解了他的心路历程。并且已经在尝试着在头脑中设计更有效,更有用的方式解决当初自己遇到的问题了。
这种推演方式虽然是虚拟的,但就是在这种看似空想的推演过程中,种纬的眼光和胆略都在不断的提升着,增长着。
滨海扫黑任务完全结束一个月后,特警团又赶在冬季到来前进行了一次全团规模的野外拉练。这种拉练是每年都要进行的,上次野外拉练的时候就碰上了空军坠机事件。无巧不成书,这次外出拉练不久,特警团又收到了上级发来的紧急命令:全团紧急驰援双河镇,该镇发生了大规模的打砸抢事件,治安已经完全失控!
双河镇,离特警团拉练的位置有八十多公里,全镇原本是由两个村庄合并而成。这两个村庄一个叫上河营,一个叫下河营,分别位于一条名叫五凤河的河流的南北两侧。
按照上级传来的命令所说,双河镇四天前就发生了一系列的治安案件,但当地镇政府一直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隐瞒不报。直到这两天事态完全失控,已经开始有人聚众袭击了镇派出所,并且开始围攻镇政府,镇领导这才向上级求救。
第七章 困难任务
双河镇求救的信息当然不是发给特警团的,他们的求救信息是发给上一级政府之后,再由省公安厅上报给省政府最终决策的。m.www.uu234.net
由于省政府预先知道特警团正通过该省北部山区地带进行野营拉练,因此在知道双河镇急需驰援时,第一个就想到了向特警团求助。其实这也不是省政府偷懒,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而是因为他们知道双河镇在传出求救信号之后,与外界的一切通讯联系就都中断了。
有了解双河镇情况的人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双河镇这里民风剽悍,居民尚武之风由来以久。历史上还是农业为主的时候,就发生过多起因为灌溉引起的武装械斗事件,死伤是常有的事情。
到上个世界三十年代日军全面侵华时,当初还是上河营和下河营的两个村子,还分别组织了两支抗日武装跟日本人拼命。结果两个村子的抗日武装,还因为到底该谁听谁的问题自己内部先干了一仗。虽然最后两边联合起来抗日了,但一些死于内斗的人的家属,却彼此互相仇视了很久。
改革开放后,上河营北方的大山里面发现了矿藏,上河营和下河营两个村子渐渐因为开矿而富裕了起来,后来两个村子又合并成了双河镇。可行政关系上的合并未让河两岸的居民们化解矛盾,双方敌对矛盾的事情仍旧频频发生。
由于这里往往是一年一小打,两年一大打,治安案件层出不穷,很多有能力有抱负的官员升迁调动往往都不愿意到这里来。凡是到这里来从政的官员,一般政治生涯也就被认为是到上此而止了。也难怪,随便一个官员的治下总出现大规模的治安案件,又怎么会被认为是有能力的官员?
这几年,上级也本着彻底改变双河镇治安环境的想法,很是调派了几名年富力强的有为干部到双河镇工作。同时省里在发展资金下对双河镇也多有倾斜,为这里增添了许多基础建设的投入。在上下的一致努力下,双河镇的治安一度得到了很大的扭转,已经好几年没发生重大治安案件了。
可就在上上下下都有所放松,以为双河镇的治安环境就此完全改变的时候,双河镇又暴出了如此重大的治安事件,这实在是让上上下下的官员们感觉既无奈,又尴尬。
更要命的是,或许是在任的双河镇当家领导害怕向上级求助会影响自己的仕途,或者是影响上级对双河镇的看法。他竟然在双河镇发生重大打砸抢的治安事件时,一直采取隐瞒不报的方式应对和处理镇派出所上报的警情,试图通过当地政府的努力化解基层矛盾,把事件控制在双河镇内解决。
可惜他想错了,当他得知镇派出所已经被打砸,警员被打死打伤,枪械都已经被抢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终于同意向上级报告在双河镇发生的事情。
然而当他刚刚向上级报告完双河镇的事态进展,整个双河镇的对外通讯就完全中断了。在通讯中断之前,镇政府只来得及发出镇政府已经遭到了不明身份的人员攻击,而且这些人手中有枪的信息!
连有警察和民兵保护的镇政府都不能幸免,这说明双河镇的局势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了。而且这些攻击镇政府的人还有枪,这就更说明了局势的严重。直到此时,上级才意识到双河镇局势的严重性,这才辗转通过武装部联系上军方,这才联系到在附近进行野营拉练的特警团。
上级给特警团的任务是:迅速封锁双河镇,控制局势,营救被困的政府工作人员和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这个任务的下达到是简单,一句话的事而已,但对特警团而言,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却不那么容易。
首先,特警团的武力该如何使用,使用到何种程度?这就是个*烦。
目前得到的消息,双河镇的局势已经不是一般的治安事件那么简单的了。不明身份的人员手里已经有了枪械,不管这个枪械是他们自已私造私藏的,还是从派出所抢到的,这件事的性质都已经变了。对付这种人员的时候,部队已经可以下发实弹了。
可事情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双河镇里面到底是什么样?有枪的人员有多少?这些情况特警团一概不知。一旦战士们手里下发了实弹,谁敢保证战士们一定不会走火?或者在被围攻的情况下过份使用武力。
要知道战士们手里的枪械可是制式武器,一般的民用墙体根本档不住八一杠的子弹穿透。一旦在双河镇里面开火,射-进居民家里的子弹和跳弹往往会造成更大的伤亡,而这种伤亡却是特警团和战士们都无法承担的结果。
其次,双河镇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作乱的人有多少人?是不是有组织有目的的?如果是有目的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目前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和镇派出所的警察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被劫持,还是已经遇害了?如果是被劫持的话,他们目前身在哪里?如果是遇害的话,那情况就更加严重了,这伙不明身份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特警团是不是要向上级申请,要求更大的处置权限?这一些都是未知数。
再次,双河镇里的地形是什么样的?镇政府和镇派出所的位置在哪里?全镇有什么政府机构的设置?还有什么学校医院之类的公共设施需要保护没有?还有什么危险的,必须尽快控制住的危险目标?镇里的居民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民族问题没有?特警团的战士们该注意什么?
所有的这些情况,对特警团来说都是两眼一抹黑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让特警团开进双河镇里面去执行任务,别说是特警团的随便哪个连队了,就连团长和政委也不敢下达这样的命令。就是下达命令的军区首长,也在通信中特别要求特警团先弄清楚具体情况,再相机行动。
但是,军人就是军人,执行命令是不能打折扣的。尽管知道前面的双河镇可能就是个龙潭虎穴,可特警团全体还是在团部的组织下转向,按照地图指引的方向向八十里外的双河镇出发了。
一路上,这支由车队和马队组成的部队特别的引人注目,不时有路过的老乡站在路边,好奇的看着这支特殊组成的部队向北开进。
往年,骑兵连都没法参加部队的野营拉练,就连上次的大规模演习也没骑兵连的份儿,这让骑兵连上下都非常的不满意。很少能参加维稳处突的实战任务也就罢了,怎么全团拉练还会不带骑兵连?
今年,在骑兵连的一致要求下,骑兵连终于被包括进了这次的野营拉练的队列里。由此付出的代价就是,特警团需要安排整整四辆车来拉运给军马准备好的草料,还要每天按时按点休息。
想搞个强行军?不行!汽车兵可以先行,步兵也可以强行军,但骑兵连和军犬连却必须按时定量行军。否则军马和军犬的身体就会承受不了,会生病的。
所以这一路行军下来,其他连队的战士们没少对骑兵连和军犬连说怪话。说什么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这些四条腿的少爷兵也带上,结果人家吃得好喝得好,路却走得最少。普通战士们说加练就加练,可这些四条腿的兵却跟大爷似的,多一点路都不走。偏偏这些四条腿的兵待遇还挺好,有的连普通战士都比不上。
就拿军犬连来说吧!军犬连的墙上写着一道著名的标语,列位看官猜是什么?
——狗粮要吃到狗嘴里!
为什么这么写?因为这些四条腿的兵都是拿着外汇从欧洲买来的,吃的都是市面上少见的鲜牛肉和鲜奶鲜蛋。特警团战士们伙食标准就不低了,这些不会说话的兵的伙食标准居然是一名普通士兵的三倍!所以说,有“狗粮要吃到狗嘴里”这句标语,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不过军犬的作用相比于军马来讲,还是要大不少的。毕竟在野外搜索和警戒这两条上,这些不会说话的兵可是比普通战士都要强得多的。而且在实战中,军犬们可是立下过实际的功勋的,这一点骑兵连可就比不上了。
自特警团改编以来,骑兵连出任务的机会也就是演习和各类表演了。虽然形象上一点也不给特警团丢人,但这个年代军马在实际应用中的情况极为少见。无论哪个年代,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兵,也历来是硬气不起来的兵种。
因此这次出来的时候,骑兵连的官兵没少让全团上下的战士们背地里讥笑。
偏偏这些军马还劳累不得,每天走得多一点都会对军马的身体产生损害,因此它们不得不定时定量的行军。更要命的是,这些军马体型庞大,个别军马生病受伤了还好。如果大面积出现健康问题,则只能退出这次拉练演习了。毕竟军马可不像军犬,还可以搭汽车行进,军马出现问题一多,也只能望队列兴叹了。
第八章 向导指路
今日第二更!军马连的称号是错的,已经改为了骑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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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也和骑兵连的配置有关系。m.www.uu234.net骑兵连连长唐勇曾经说过:如果给他的每个兵像古代那样每人配上至少三匹马,再遇上非公路条件下的开进状态,他一个连可以随便虐全团任何一个连队。
唐连长的这种说法也就是说说而已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根据连里透露出来的数字,一匹军马消耗的军费,几乎可以用来养大半个班的士兵了。可这个兵种在现代城市维稳处突作战实在是尴尬得紧,平常根本遇不上出动的机会。往往也就在某个大型活动的开闭幕式上,被地方政府调去充充门面而已。至于实战,那全是在唐连长自己的梦里才会有机会了。
其实不要说中国,就是在世界上现代军马也是作为仪仗而存在的,更多的是为满足人们的某种情结,实战意义和效能已经相当差了。遇上突发事件的时候,真没法指望军马能在城市街道上快速跑上几公里到达现场,然后还能稳定的发挥作用的。所以说,指望军马还不如依靠摩托化行军更靠谱一点。
及至后来各城市出现的女骑警,也只是一道养眼的风景而已。指望这些四条腿的女骑警抓贼捕盗么?小心她们挂在树上,还要动用消防和救护车去救她们。
不过这次,骑兵连却发挥了以往从未能体现出来的优势。
由于特警团现在的位置去往双河镇的道路之间根本没有现成的公路,全团人马出发时间不长,就发现没有现成的公路可以走了。这下,骑兵连的优势一下子就体现了出来。
为了能够快速到达双河镇,及早控制那里的局势,团长袁以刚下令骑兵连分成几股小分队,携带步话机一边行军探路,一边赶往双河镇。沿路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最好能找到几个熟悉双河镇情况的老百姓,为全团深入双河镇做好基础工作。
得到了这个命令之后,骑兵连连长唐勇一声呼喝,全连战士立刻像赶羊一样分成了好几股,接着便扬鞭打马的出发了。那种嚣张的架势,让后面只能跟在军车后面吃土的战士们羡慕不已。
马尾栓豆腐,一物降一物。在这种没什么像样公路的乡间,骑兵的优势真的是很明显。只不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前方的骑兵们就传回了信息。接着,团部参谋根据骑兵传回来的信息修改了行军的方向和道路,全团官兵包括大量的车辆沿着骑兵探出的道路,在乡间丘陵间滚滚向北而去。
大队走出几公里后,就发现路边有几名高傲的骑兵站在一处小土坡上张望着。其实特警团的人马离几公里以外就可以看见,这几个家伙站得高高的做出高瞻远瞩的姿势来,纯粹是为了彰显他们骑兵的傲气而已。
在这几名骑兵之间,还有两兵当地的村民,这就是骑兵在路上发现的几名附近村民中的两名了。这两名村民都对双河镇较为熟悉,于是就被唐连长半强迫的留下来委为特警团的向导了。
至于唐连长他们骑兵连的大部队,已经按照团部的最新命令,前往双河镇外围侦察去了。在被憋了几年之后,骑兵连终于有了在新任务中体现自己价值的机会,他们又怎么会不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表现一番?
被留下来的两名向导都有点战战兢兢的,虽然平时也知道人民子弟兵的说法,但刚才看见一群齐呼乱喊的奔来的骑兵,然后再被这些带着风的骑兵们一围,这些平时安分守已的老百姓早就吓坏了。一听为首的几个军官勒住马还算和气的问他们去没去过双河镇,再被那高头大马口鼻里喷出来的气息一喷,当下没一个人敢不说实话的。
等好不容易冷静下一点了,却看到了一支见头不见尾的大部队开过来了。这回就算这两位老人打了退堂鼓,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袁团长的问话。
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政委王坤又没参加这次拉练,但袁团长毕竟带兵多年,经验和意识还有的。他一看这两位当地老农一脸为难的样子,就知道前面的骑兵们工作做得不到位。没奈何,这个锅只能由他这个团长来背了。
于是,袁团长和颜悦色地和两位老农拉了几句家常,说了几句没甚么营养的客套话之后。袁团长便提出来请两位老人家当部队的向导,引导部队前往双河镇。事成之后,部队虽然没法给什么现金酬谢,但却可以送给两位老人一些礼品赠送,像什么午餐肉罐头,真正的军品鞋和迷彩服之类,都可以任两位老人挑选。
九十年代乡间的百姓还十分的淳朴,军品对两位老农的刺激可比钞票都来得有力。当下两位老人也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反正事先袁团长已经和他们承诺过了,坐车去,坐车回,天黑前怎么着也让两位老人回到家就是。
只是等两位老人坐上车,这才知道在这段没有公路的乡间道路上坐车是什么感觉了。怪不得后面长长的大部队宁愿走路,也不愿意坐那些看起来宽阔结实的军车了。坐在颠簸的军车上的感觉,简直和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坐船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位平时根本捞不着坐车,这回想开开洋荤的老农就被颠得受不了啦,再颠下去非把早晨饭都吐出来不可!没办法,两位老农说什么也不做车了,宁愿跟着部队走也不愿意受这份洋罪了。
袁团长本来还担心两位老农脚下跟不上部队的这些年轻人,不过这一走起来才知道,两位老农别看都六十上下了,但身体还是相当的不错。加之走惯了这片山坡丘陵附近的小路,他们走起来的速度倒不弱于快速行军的战士们。
袁团长见状又安排了几名体能好的战士照顾着两位老人,哪怕两位老人走不动,就是背也要把两位老人背着跟上部队前进的速度。
袁团长的安排并没发挥作用,在两位老人的体力耗尽前,特警团的大部队终于走出了没法乘车的小路,全团来到了一条直通双河镇的国道上。
算算距离,特警团全团已经赶了三个小时的路,距离双河镇还有不到三十五里的路程了。若按照车程计算,只要再走上半个小时,全团就可以顺利抵达双河镇了。
说服了两位已经被吉普颠怕了的老农,全团战士陆续登车,汽车兵加大了油门,特警团的车队一路风驰电掣地直奔双河镇呼啸而去。
凡事就没有那么顺利的,车队刚开出去没十分钟,袁团长车里的步话机就响起来了。骑兵连传回消息,他们已经抵达双河镇外围,但部队前进的道路已经被当地老百姓们用路障堵死了。
骑兵连的战士们也曾经试图下马清理道路,但却遇到了设置路障的当地老百姓的石块围攻。有几名倒霉的战士受了点不轻不重的作,还有几匹军马被突然扔到近前的砖头吓得不轻,好在看守军马的战士已经提前有了准备,和当地老百姓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这才没出大问题。现在骑兵连连长唐勇向袁团长请示,他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是尝试着冲一轮,还是就地等待大部队?
看到眼前这位首长拿着个小小的收音机似的东西,居然就能跟不知道在哪里的人通话,这样的情景让两位没见识过步话机的老农格外的好奇。眼前的情景估计等他们回去,就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政委王坤不在,团里的参谋们也没在跟前,袁团长听到唐连长的请示后小小报凌乱了一小会儿。他情不自禁的暗想,他总不能和车里的两位老农商量先头部队的安排吧?
哎,你别说,这样一想,袁团长还真有主意了。他扭头向坐在后座的两位老人道:“两位老人家,双河镇还有几条进镇的道路,大致在哪个方向,怎么走?您两位能跟我说说么?我让前面的部队先去探探路!”
两位老人中偏年轻的一个想了想说道:“双河镇进镇的大道就三条,东西各有一条,南边一条。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就是南边这条。北边和上河营那边是有两座桥连着,不过那个你们用不着。不过,东西这两条路都是农田里的小路,你们这么多人又是车又是人的,肯定不好走,过不去啊。”
年长一点的那位老人显得更冷静一点,他想了想,略有些慢吞吞的说道:“双河镇打清朝那会儿就是个军镇,整个镇子让护城河围着,进出就那么几条路。后来日本人来了,也想打这儿,可到最后也没下手。不过这些年,也不打仗了,镇子里又修了两架不起眼的小桥。都是镇子里种地的百姓修的,就是那种两根木头钉在一块儿的小桥,走不得车,走人还行。这两条路就在镇子西南和东南两个方向的庄稼地里,只有本地庄户人知道,外地人根本不知道。”
一听这位老人这样讲,袁团长当时大喜过望。他想了想便拿起步话机命令道:“唐勇,大路上留下两个排虚张声势,但注意不要往前推进,吸引镇子里面的人注意就好。”
第九章 小镇传奇
说完这段话,袁团长想了想又继续吩咐道:“然后你再把剩下的人分成两队,分别往镇子的东西两侧探路。记着,这批人的声势可以搞大一点,这些人都是疑兵。在派出疑兵的同时,你们连再抽调几个机灵点的兵,不要骑马,采用徒步探路的方式往双河镇的东南和西南两个方向探路,寻找两座用两根木头拼成的简易便桥。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复述一遍。”
步话机那头的唐勇把袁团长的命令复述了一遍,准确无误后,就布置下去执行了。
“两位老大爷,你们两位熟悉不熟悉双河镇啊?平时去过的次数多吗?”袁团长想更进一步了解一下双河镇的情况,于是继续追问两位老人道。
“熟倒是还算熟,不过平时去的不多。”两位老人中的一位答道,另一位老人虽然没说话,但在那位老人回答的时候也频频点头,显然很同意说话者的意思。
“为什么呢?既然比较熟悉,怎么去的次数不多呢?”袁团长继续问道。
“唉,那地方,人都野,性子也烈,没事儿少去!”先前答话的一位老人回答道,另一位老人显然不太爱说话,不过已经从举动上证明他赞同前者的意思。
“那您给具体说说呗?”老人的回答让袁团长更加好奇了,他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地方从来都是打仗的地方!”看上去挺健谈的那位老人指了指周围的田野和远处的山川道:“最早几百年前就打,什么蒙古人,辽国人,到后来是李自成,清兵,都打了几百年了。老年前遇上打仗,闹兵灾的时候,老百姓就往山里头跑。没办法,保命呗!一来二去的,这边的老百姓就都挺厉害的。可要论起来最厉害的,还是双河镇那块儿。”
“为什么呢?”听到老人这么说,就连袁团长都好奇起来了。按这位老人说,这一块地方自古就是四战之地,若论民风剽悍应该一样才是,为什么反倒是双河镇那边最厉害呢?
只听那位老人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双河镇那边有一条小清河,是从山里流出来的。若说土地肥,出产最好的地方,这一片就属小清河两岸的双河镇了。这好地方,越是好,不管是谁打来,谁要粮食,都会盯着双河那地方。不管是官兵,还是侵略的兵,哪怕土匪大户也都盯着那儿。那地方的老百姓不利害点,哪守得住那块好地方呐!再加上有那条小清河,不管谁打来,不管有多厉害,隔着河总能抵挡一下。实在打不过再往山里头退,这几百年下来,那个地方可是打出名来了。”
“是啊!”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年长一点的,看起来像是不太爱说话的老人插话了:“据早年间老人们说,双河那地方打清兵入关的时候就打了好多年,清兵一直是占不住。你来的兵多了,他就往山里跑。等你走了,他们从山里出来把抢了他们地儿的人,不管是清兵还是搬过去的老百姓一杀,再把清兵让人种的粮食一抢,他又进山了。就这么断断续续的打了几十年,最后还是清朝派了个从附近出去的汉人官和山里的人谈判,又封官又许愿,这才把这个地方安定下来。后来才有了上河营和下河营这两个名字,其实那就是河两岸住过两个营的兵。”
老人缓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到后来到了闹日本子的时候,日本子狠呐,也最奸。他们先找的汉奸,夜里偷偷的把双河镇给围了,镇子里的老百姓都出不去了,想跑都跑不了了。日本子才让汉奸进去劝降,结果一进下河营,就让那村里练摔跤的一个小伙子头朝下戳地上,脑袋都戳腔子里去了。”
“好啊!有血性,是条好汉!”听到这儿,袁团长都禁不住为双河镇人的所作所为喝彩:那后来呢?喝完彩,袁团长又禁不住为双河镇的百姓担心了起来。会摔跤又能怎么着,日本鬼子那可是现代化部队。以当时中国的经济和军事情况都生生打了那么多年,何况一个小小的双河镇?
“嘿,那伙子人里领头的小伙子性苗,叫苗啥啊?忘了……”这位老人说到这儿想不起来当事人的名字了,只好问另一位老人道。
“苗广清!”另一位老人见状提醒了一句。
“对苗广清!”说话的老人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讲道:“那小伙子真有血性,脱了个光膀子,扛了杆下河营的旗就到了村口了。把那旗往那一戳就说:不管是谁,想要进村可以,先凭真本事把他撂倒了。拿枪拿炮打进去的,不算本事!”
“嘿,有点意思!”听到这么段故事,不仅是袁团长,就连给袁团长开车的司机都被调起来胃口,一边开车一边跟着赞叹道。
“好好开你的车!”袁团长见状呵斥了司机一句,只是从他的斥责中却听不到什么恼怒的意思。
“嘿嘿,是有意思!这么多年了,这事在这周边十里八乡的,都传遍了。”那个年轻一点的老人接过话来,又继续接着年长老人的话头讲述着:“当时日本子还想着征服全中国呢!还想着武士道呐!他们一看一伙子站在村口,赤手空拳的拦着,也来了劲儿。派出个翻译跟那伙子人一商量,定出个三场定胜负。他们以为,凭日本人实力那么强,怎么着也能从队伍里找出个功夫好的,到时候把中国人打服了,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占了这块地儿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位老人已经进入了一种类似说书人才有的兴奋状态了。那个看起来不怎么爱说话的年长老人,居然都开口抢起话来了:“嘿嘿,小日本子可想错了!头一天他们从自己队伍里找了个大个儿。那家伙,在日本人眼里那也算是个壮汉了。可是到咱们这儿可就不行了,进了下河营没几下就给撂那站不起来了,腿都给摔折了。”
“小日本子不服气啊!”一边讲述着,老人脸上的表情变化也跟着丰富多彩了起来,老人继续讲道:“日本子一看派出最强的都过不了几招,就赶紧说今天先到这儿,他们走了一天的路,累了,明天再战。然后这群小鬼子连赶紧派人,从鬼子的大部队里找了两个最厉害的高手过来。”
结果到了第二天约定的时辰一看,四里八乡的老百姓都来看热闹了。这群鬼子一看,还临时搭了个台子,说是要什么交流交流,以武会友。说到这儿的时候,年长的老人仿佛又变成了一个热血的年轻的似的,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道:“会的屁的友!鬼子就是想显摆他们能赢的,想借这个机会露个脸。嘿嘿,他们没想到,他们脸没露成,倒露了屁股了。”
老人此言一出,两位老人和袁团长,以袁团长的司机都笑了起来。
笑了没几声,这位年长的老人固然因为讲述双河镇的热血故事有些激动,但显然上了些年纪,嗓子已然有些跟不上了。袁团长赶紧适时的拿过军用水壶,给老人倒了杯水,请老人喝下。
另一位老人见状,继续顺着刚才讲的内容讲了下去。显然,双河镇的这段故事在附近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了:“那鬼子后弄来的两个,一个长得真高真壮,那在中国人堆里都是壮汉。那家伙腰里围着块布就上场了,跟光着屁股差不多。结果这家伙身高力大是有的,但就是太不灵巧了,连扑带抓的想抓住咱们的人,可咱们的人哪是那么好对付的?围着这个日本鬼子转了十来圈,趁日本鬼子没防备的时候,一脚就给日本鬼子踹趴下了。那日本鬼子不服气啊!哇啦哇啦一个劲儿的鬼叫啊。可那有什么用?站几来没多长时间,又躺下了。到最后那鬼子官儿可能觉得也太丢人了,楞是把那个鬼子给叫下去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袁团长又为这位老人倒了杯水。而喝完水的那位老人看样子已经恢复了状态,借着另一位喝水的时候,他又接着讲开了:“那个下场的鬼子不愿意啊,觉得给鬼子丢人了,下了台以后嗷嗷叫啊,非得抢了把刀要自杀。那家伙那鬼子也狠呐,一个拦着的都没有。就那么看着那个鬼子给自己开了膛了……
“嚯,这鬼子还真是挺狠!“听到这儿,袁团长都禁不住插话道。
“可不是么!当场那么多人看着,咱们中国人有的是吓着了,可更多的是偷偷的叫好啊!这才叫活该,这就是现世报啊!“说话的老人有些义愤填膺的说道:”那时候,站在台上的那个苗广清真是条好汉子。对着日本人就说:‘你们日本人就这样的,打赢了就显摆,打输了就自杀。所以你们从来都被中国叫小日本儿,从来也不懂什么叫以武会友!’那家伙,苗广清是真敢说啊!吓得当场的中国老百姓都不敢说话,就怕日本鬼子官儿当场拔枪把他打死。“
“那他最后怎么样了?日本人杀他了吗?”听到这儿,司机禁不住又插了句话道。不过这回连袁团长都没制止司机,显然他也想这么问。
第十章 道路遇阻
军马连的称号是错的,已经改为了骑兵连!另外有几个小错也都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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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抗战刚开始的头几年鬼子傲着呐,当着那么多的中国人,他们好意思那么干吗?他们还想着用武士道精神征服中国呢!”那年长些的老人回答道。
说完这句话,显然这位年长些的老人似乎有些累了,就没再继续往下讲,而是示意那位年轻点的老人继续讲述双河镇的传奇故事。
“后一个上台的鬼子挺厉害,真是练家子。估计这小日本子也是练功夫的,练得啥咱就不知道了。这个小鬼子跟前面那个不一样,力气明显不如上一个自杀的鬼子劲儿大,可这家伙速度是真快,下手是真狠。他跟苗广清几个回合下来,两个人就都挂彩了。”到老人讲到精彩的地方,车里的气氛显得极为压抑,仿佛大家都亲眼看到了当时的比武现场。
“那苗广清可真是条汉子,就算脸上伤了,也根本不带后退的,就一步步的逼着鬼子走。那鬼子力气明显不如苗广清,恨不得不跟苗广清比力气,一直想用拳脚打人。可最后,还是苗广清一下逮着这个鬼子了,这个鬼子登时就没招了。让苗广清揪着衣服领子连着摔了六个跟头,摔到最后那个比武的日本鬼子都站不来了,苗广清这才撒手。”老人一口气讲完双河镇的往事,车里也足足沉寂了十秒钟。
“那后来呢?”袁团长最先反应了过来,继续追问道,他们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对苗广清的担忧。
“后来,苗广清就那么带着一身血从台上走下来,来到鬼子官面前说:‘我赢了,你们杀我可以,但不许欺负下河营的老百姓。’”说到这儿,老人还特别解释了一句道:“那个时候下河营和下河营是两个村子,不是现在的双河镇的。下河营人口多,地也多,苗广清又是下河营的人。结果他一句话,算是救了整个下河营,可又得罪了上河营。“
“怎么得罪了上河营呢?“司机又追问了一句道。
“唉,要不说鬼子就是鬼子呢?鬼精鬼精的。他们一听苗广清那么说话,也没说别的,朝苗广清鞠了个躬说:‘日本人在下河营比武失败了,从此不带枪进下河营,进下河营必向下河营村口的旗子鞠躬。在下河营公平买卖,不征粮,只买粮。’可是在场的人谁都没注意,鬼子可只说了下河营,上河营可没提啊!”说到最后,老人也禁不住感叹了一句道。
“后来,鬼子趁咱们老百姓松懈的功夫,绕过了下河营,把上河营给抢了。上河营的人没办法,要么往山里跑,要么往下河营跑。跑进下河营的人虽然命保住了,可家没了,连着地也让日本人给占了。更要命的是,上河营这一丢,下河营往山里跑的路也没了。”说到最后,连讲故事的老人也禁不住带上了成分遗憾的神情。
“鬼子这一招,可是够阴够狠呐!”听到这儿,袁团长皱着眉头感叹了一句道。他是职业军官,自然知道下河营这次所谓的比武胜利,其实根本什么都不算,鬼子的所谓承诺里也有极多的漏洞可以钻。比如日本人承诺说日本人不进下河营,可没说伪军也不进下河营啊?象把上河营的人赶进下河营,纯粹就是故意加重下河营的负担,顺便还可以制造两个村子百姓的矛盾。
果然,接下来老人说的话,就印证了袁团长的设想。
“下河营虽然安全了,鬼子当时也确实是没进下河营,可是上河营的老百姓都有怨言呐,连带着把苗广清也给恨上了。苗广清那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回头闹明白鬼子使的坏之后,也没法解释啊!一怒之定带上几个年轻人就走了,投八路去了。”老人叹了口气道:“他走了以后鬼子倒是没进下河营,可以没少让汉奸使坏。弄得下河营和上河营两个地方的人不和,从那时候一直打到现在。”
再往后,老人显然还想继续说,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车队已经抵近双河镇,前方就是骑兵连留下值守的队伍。
再往前方更远处看,通往双河镇的路已经被人设置了路障。路上扔着乱七八糟的的物品,已经把整幅路面封得严严实实的。在那堆堆得跟人差不多高的物品后面,依稀有不少人影晃动着,还有不少人隔着路障向着正在聚集过来的队伍指指点点的。
而在路障这边,列队的骑兵连战士们已经给军马具装了护甲,这是一种用加厚帆布和皮草合成的保护衣甲。马匹穿上这种护甲,一般情况下飞石和木头都很难伤害到马匹本身。这是骑兵连准备冲击的前奏,一般只有在得到上级命令允许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做的。现在骑兵连已经在这么干了,显然有越权的嫌疑,这让急急赶来的袁团长冲冲大怒!
袁团长发怒的原因很简单,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眉目,真要是这么把骑兵连摆开队形冲进双河镇里去,那还不得造成巨大的死伤?要知道在骑兵连的冲击下,即便是特警团最强的连队在不使用武器的前提下,也是肯定会造成伤亡的。何况是用军马队列去冲击根本没准备的老百姓?万一出现不可收拾的恶果,谁来担这个责任?
顾不得跟两位老人道别,袁团长怒气冲冲的下了车,冲着迎上来的骑兵连值勤军官就是一句:“唐勇呢?谁让你们上护甲的?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报告!”值勤的军官是一名中尉,他向袁团长立正敬礼道:“唐连长在前面,他说先上上护甲等着,万一呆会下命令的时候,再上就晚了。另外,前面那群老百姓太嚣张了,他想给他们点心理压力。”
听到这名中尉这么汇报,袁团长的心情还算好了一点。他先吩咐中尉先把唐勇喊来,然后命令各营各连迅速到位整队,各单位主官尽快来见他。
扭回头来,袁团长看了看两名和自己聊了一道的老人,先是犹豫了一下。本来他还想再了解一点双河镇的情况的,可眼下任务当前,再想和两位老人聊已经是不可能了。
想了想,袁团长还是叫来了通讯员,让他去给两位老人准备几件礼品,然后拿来给他过目。最后,再由通讯员和司机送两位老人回家。
部队的军车在公路上一停就是两拓溜,直接把半幅路面都给封住了。殿后的部队还迅速制作了路障,现在谁想不经过部队允许就进入警戒区已经是不可能了,这个地方已经暂时被军-管了。
隔着路障看到这边的部队越聚越多,对面双河镇方面的老百姓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他们迅速加高和加厚着路障,显然很担心部队会迅速冲过去。
“谢参谋,你带个参谋过去喊喊话,看看他们那边什么意思?”送走了两位老农之后,袁团长和作战参谋们简单的碰了碰头,就做出了“先试探,再辨明情况,然后请示,最后相机行动”的指挥思路。
谢参谋带着一个助手走上前去,在离着那道路障还有三十米左右,确保不会受到什么人身伤害的距离便停了下来,然后开始用电声喇叭向对面的人喊话。喊话的内容无非是宣布双河镇发生重大治安事件,特警团奉命要进入双河镇控制局势,恢复治安,希望当地百姓支持云云……
袁团长这边则一边和上级报告特警团按时到达双河镇外围,发现道路已经被当地人封锁,如果强行进入有可能会造成激烈冲突,正在派人向当地人喊话,争取和平进入。以及向上级报告已经找到了两名向导,打听到还有小路可以进入双河镇。目前已经派出人员去探路,但还没有回馈的消息等等内容。
这边向上级发着消息,路障那边的当地人已经有人粗着嗓子回话了:“大军回去吧!双河镇的事情我们双河镇的人自己解决。别看我们双河镇小,当年小鬼子都没带兵带枪进去,双河镇的事情不是你们管得了的,还是我们自己管吧!”
听到对方这样回复,特警团这边的人既奇怪又疑惑,根本不明白这些双河镇的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里面,只有袁团长一人知道这件事的由来,少不得他又废了通口舌,和大家把双河镇的过往简单的讲了讲。
大家听完双河镇历史上的事情之后,都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日军在特殊时代做出的一个承诺,如今却成了双河镇人自傲的一个理由,更成了他们一个拒绝人民军队进驻双河镇的根据,真不知道该笑他们愚蠢,还是该骂他们无知!
“想什么呢?拿自己当租界地呢?还打算一国两治么?”袁团长也恨恨的报怨了一句道。此时的香港还未回归,但一-国-两-治的构想却已经尽人皆知了。
“唐勇!”袁团长开口叫道。
骑兵连连长唐勇闻声赶紧上来应声道:“报告团长,有什么吩咐?”
“你派出去探路的人回来没有?”袁团长问道。
“报告,派到东西两条路上的人回来了,他们是骑着马去的,动作快。那边的路都是小路,也已经被封了。派到东南和西南两个方向探路的人还没回来,他们都是徒步去的,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唐连长立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