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一虎一猫狂捣乱
漫天的流萤,晕白的龙珠月,百里送香的女儿红,两道影影绰绰的月下身影。顶 点 X 23 U S堪比诗人UU小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意境。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这春梦真真是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梦里头,分不清是无名,还是大猫,亦或是大胖。再或者是它仨轮番着在夜白的脸上舔了又舔,舔得一脸的哈喇子,十二分的腻歪。
掰了这个的头,那个又凑上来了,捉了那个的头,这个又凑了上来。
反正一夜不得安宁,不晓得谁个家的雄鸡爱好高歌一曲。
这一夜好不容易安生了,睡得个好觉之时,那雄鸡就扰了人的春梦。
夜白心里头恨得个咬牙,待得一会子问二娃,这是谁个家的鸡,捉来做个鸡肉大餐,凉拌鸡,红烧鸡,炖老鸡汤,烤鸡,黄焖鸡各个样式来一道,不信你二天还能出来扰人春梦。
又恨恨地睁开眼。
娘啊!西厢楼这一方不大的阁楼里,不大的床榻之上,居然横七竖八的躺了一,二,三,四个人。
哦不,是两人两兽,大胖与大猫当然算不得人。
夜白睡在打里面靠墙根之处,紧紧挨着她的是那大猫,九颗头皆舒舒服服地靠在夜白身上,哈喇子流了夜白一脖颈子。
大猫过去是大胖,将整个胖身子歪歪斜斜地耷拉在那床榻之上,好家伙,这一方不大的床榻,它居然占据了一小半。
大胖过去,嘿嘿,才是夜白俏情郎无名。
他此时只半个身子勉强还算是挂在床榻之上,这睡姿也是够**的,半拉脑袋攀在了大胖的脖颈之上,一只手,一只脚搭在了大胖盘起的龙身之上。
呵呵,关键,他一张俊脸还无比陶醉的神情。
这,昨夜这是发生了什么?夜白完全不记得了,莫不是昨儿个夜里酒喝多了?
不对,昨儿个夜里她与无名也才喝了六七八坛子,这在平日里,也才刚刚开了个头,不该醉得人断了片。
唉,脑仁疼。
外头天色也发了白,却不见平日里睁眼之时就有太阳的光亮。
靠,也是,这大胖偷了懒。那火球此时还在巫界的西面那不毛之地没升起来呢。
宁静的西厢阁楼里平地一声惊雷。
“大胖,还不快起来去当值。”
大胖,一脸懵圈,眨巴眨巴了龙眼,半晌才回过神来,收了哈喇子,抱了脸立马腾了出去。
只这大猫还一脸憨样,将九颗头压在夜白身上,动弹不得。
只这一嗓子,那半挂在床榻边边上的无名,立马就被那大胖给甩到了床榻之下。
他起得身来,也披了白袍,红了一张脸溜出了西厢楼。
唉,这都是啥事哇!好好的风花雪月之事如此草草收场。
好不容易从大猫那一堆雪白毛中间挤了出来,推开门,二娃满面春风站在外头。
这娃,怪不得昨晚就觉得他怪怪的,为啥溜得如此快当,莫不是这酒......
“二娃,老实交待,你昨晚都在这酒里下了什么?”
二娃一张好看的少年脸不晓得是啥时开了窍,瞬间涨得通红。
吱吱唔唔半天才道。
“姐,昨儿个给你送饭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周家大婶,你晓得的,大婶爱好八卦。就问了一些你与巫尊的事情。就问你,你......”
夜白大概齐明白了七八分,等着他的下文。
“就问你,你与巫尊有没有同睡一张床榻?”
“那你咋说的?”
“没有啊,我实话实说。没想到大婶着急得很,将我拉于一旁神秘说了一大通,后来我明白了,这酒里下了大婶给的风茄子。”
“这风茄子有啥功效?”
二娃似是发觉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说起话来也磕巴。
“不,不,不晓得,但,但大婶说了,你与巫尊喝酒之时将那风茄子加入那酒中少许,你与巫尊必定水到渠成。”
夜白拿手指了二娃,咬牙道。
“二娃呀二娃,你干的好事,你就不怕将你姐与你家巫尊给毒死了呀。”
这二娃缺心眼,又道。
“那,不能,大婶虽说八卦了一些,但她是好人。”
戳了二娃的脑门子。
“你呀,可长点心吧!指不定哪一天我与你家巫尊就出脱在你的手上。”
二娃认真脸。
“真的吗,姐,你这么说我倒是真的是有些害怕了。”
“害怕就对了,这回算你娃幸运,再有下回你哭都来不及了。”
唉,夜白扶额,这巫界的人咋就这么让人脑仁疼呢?
“二娃,你去弄两碗醒酒汤来,被你这么一搞,弄得本仙,呃,本娘子头疼不已。”
二娃干了错事,智商也跟着欠缺了。
“巫尊已去了议事厅了,姐一个人要喝两碗醒酒汤么?”
娘矣,夜白越发地脑仁疼,这天上的火球咋那么低呢,一大早就烤人得很。
抬起头一看,大胖一副活不起的样子,顶那火球也十分不得力,那火球就低沉沉的,怕是一不小心就会砸下来似的。
“你这两碗醒酒汤怕是不够,弄上一桶来,这屋里头的大猫一个,这天上大胖一个,都给它灌上半桶来。二娃呀,二娃,你这还真是害人不浅。”
二娃埋头去了,夜白叹了一口气,好好的曼妙之夜又被你给搞砸了。
扶了扶昏沉沉的脑仁,一眼瞟见了底下那庭院里头来了一绿色的身影。
这脑仁更加地疼,这小绿来了,怕是无名昨夜一夜未归他的寝殿,这小绿怕是兴师问罪来了。
唉,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起身来,打算去那混沌钟前去瞅上一瞅,这一晚上过去了,这西厢楼不得安生,指不定那混沌钟有啥子新的发现呢。
白长老果然尽职尽责,在那混沌钟前半步未曾挪动过。
飘下棉花云头。
“白长老,有啥新的发现吗?”
白长老一脸茫然。
“与昨晚无异,小红娘子怕是说得对,我这方向一定是弄错了,这巫鱼的死怕是跟这混沌钟没得半点关系。”
此时反到是夜白安慰白长老了。
“白长老下这定论为时过早,先不说这巫水河的混沌钟与那巫鱼的死有没有得关系,但这混沌钟我确实是感觉出来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多多观察总是百利无一害的。不如长老回去休息,反正我白日里也无其它事情,我来守着好了。”
第287章 梦遇戎装一上仙
白长老这回倒是没有犯倔,却也走得不太心甘情愿,走得十分垂头丧气。顶 点 X 23 U S
巫水河沉沉往东而流,混沌钟似有似无的钟体回声如白长老所说一样,并无半点异样之处。
二娃这风茄子弄得人晕沉沉的,靠在河边的草丛上,昏昏欲睡。
也不晓得是做梦,还是神游了太虚幻境。
似真似假,闭眼就有一片浓烈的仙气飘来,这巫界哪里来的仙气?夜白纳闷。
那一团缭绕的仙气之间隐隐走来一个人,一身银白色的戎装,观面色气宇轩昂,行走如龙骧虎步,气势如虹。
从那团仙气之中迎面而来,大有一副气吞山河之势。
此人乍一看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扑面而来一股子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那人风声之中就来了眼跟前,夜白眨了眨眼。
“天帝爹爹?”
怪不得有些相熟,此人好似穿着一身戎装的天帝爹爹。莫非夜白离开天宫有些时日了,天帝爹爹与火神师父游历归来怕是找到这巫界来了。
居然还一身的戎装,怕是带天兵天将打到这巫界来了?
心里面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一哈,不晓得又要发生啥子血雨腥风的事情。
大宽姑姑讲故事的时候,说起那贵妃,就一副悲壮的神色,长叹一声道:“果然是红颜祸水。”
若是天界与这巫界因着自己打得个血流成河,自己岂不是如大宽姑姑口中所说的红颜祸水了么?
唉,这巫界好不容易像个样子,可经不起折腾了。
遂摆了一张笑脸,打算与天帝爹爹撒个娇,卖个萌,乖乖地跟他回去就得了。
只是面前那人却是一脸茫然。
“你唤我天帝爹爹?我倒不曾有你这么大的女儿。观仙子,与我一相熟之人倒是十分相像,不知仙子从何处来?”
,虚惊一场。
此人一开口即与天帝爹爹截然不同的气场,天帝爹即便是一身戎装,也得是一身乍眼的金黄色儿的盔甲。
而眼前之人却身着一身低调的银白色盔甲,那盔甲之上还隐隐有如那混沌钟面上的龙纹。
此人是?
夜白心中有了疑问,何人与天帝爹爹长得如此相像,却又不是他?
“不知仙上如何称呼,在下天山夜白小仙子。”
那人面上却一惊。
“天山小仙子?你与瑶姬仙子可有关系?”
唉,又来了。夜白脑仁疼,看来长得跟瑶姬仙子相像却不是一件好事,解释都解释烦了。
“仙上,小仙子与那瑶姬女神并无半点关系,不过,倒是有许多人说我与她眉眼之处有些相似而已。想是天山的雪十分养人,一个二个都照着瑶姬女神的样子长来的。”
那位仙上脸上却又现了失望之神色,那一团仙气也跟着颓废起来。
似是有飘走的意思。
夜白忙问道。
“不知仙上如何称呼,仙上可认得上方天帝?”
“天帝?”他一脸诧异,旋即了然,“本尊离开仙界已久,不知仙子所说的天帝是何人?”
唉,也怪不得他,毕竟天帝爹爹即位也才几年前的事情。
“仙上不知,如今上方天帝乃帝俊是也。”夜白直呼了天帝的名讳,觉得又不妥当。
忙又道:“呃,是帝俊爹爹。”
仙上又释然:“理所当然是他,倒与本尊是十分相熟之人。不过他何时多了如此美貌的姑娘?我倒是好奇。”
夜白又紧张,与天帝爹爹相熟之人,自己方才又自报家门,糟糕,怕是这巫界呆不长久了。
忙道:“嘿嘿,也怪不得仙上不知,也才是天帝爹爹新近认的干女儿而已。仙上即是仙界之人,来这巫界却是何意?”
仙上似是不想再多说。
“何意?并非本尊之意,乃受困于此地而已。”
夜白松了一大口气,还好你出不去,你要是出去了,怕我这行踪也得败露了。
只是这位看上去十分尊贵的仙上,为何一而再不说他是谁?
夜白一颗心奇心得不到满足,心头实在是痒痒得个厉害。
“既然仙上与天帝爹爹相熟,可告知仙上尊号,回头我与天帝带个话,指不定天帝爹爹有法子解救你出得这困境。”
那位仙上却似是非常乐意困在此地似的,并不太领夜白的情。
“多谢仙子的好意,本尊觉得呆在此地甚好,就不劳烦仙子。”
说罢,转过身,向着那团浓烈的仙气之中而去。
夜白急了,喊道。
“仙上,可知有何法子解困于你?我与巫界的巫尊相熟,兴许他有办法解救于你。”
那位仙上却再也不回头,也不发一言,转眼之间,大半个身子皆隐在那团仙气之中。
夜白忙起身朝那身影追去,却也没能如愿。
耳边响起了二娃那该死的声音。
“醒醒,姐,你醒一醒。”
睁眼一看,夜白还好生地躺在那草地之上,原来只是梦一场而已,只是这梦做得也太真实了吧!
二娃倒是一张关切脸,又带着些许后悔之意。
“姐,都怪二娃不好,下次再也不干哪事了。”
“二娃,姐不怪你,下次莫要再犯就好了。只是你不去照料你家巫尊,跑到此处来做什么?”
“姐,这都午膳时间了,我给你送午膳来的。”
啥,也才眯了一眼的工夫,居然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二娃,你那个叫啥风茄子的玩意着实厉害,我这居然眯了大半日了,要是你不来,怕还醒不过来了呢。”
二娃又一脸惶恐,连声道对不起。
这娃,不吓他一吓,他下回还得干那不靠谱的事情。
夜白就关心无名,他昨夜可也没少喝那酒。
“你家巫尊咋样?”
“今日朝会之上,巫尊他精神头不济,好在我让白猴给他呈了一碗醒酒汤,现下他也没甚事了。”
他没事就好,只是他向来一本正经,连头发丝都不曾乱一分的人,今儿个一大早如此狼狈地逃离了西厢楼,怕晚上不大好意思再与夜白见面。
唉,自打来了这巫界,咋个她就与那无名之间郎有情妾有意的,就不得个安生法呢?
算了,一寻思这些就脑仁疼,还是吃来得重要。
二娃这个娃还是有可取之处,这膳食弄得向来到位,饿了一上午,这饭食的香味着实诱人。
第288章 混沌钟欲起风云
捞了筷子正准备大快朵颐之时,那河面上却不晓得起了啥妖娥子。www.uu234.net
那混沌钟轰鸣之声响彻云天,河面之上顿时白浪滔天,一浪连着一浪拍打着那钟面,钟面一片昏黄之间隐隐似是有火苗舔着那白浪似的,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白。
二娃已然面如土色。
“姐,这潮涨得太不寻常了。”
今儿个十七,这个时辰涨个潮也是正常不过的,只是这潮水涨得正如二娃所说,太不寻常了,一浪高过一浪,皆往那混沌钟面上扑去。
果然这钟大有问题,这饭也顾不得吃,扔了碗筷直奔那混沌钟。
天,昨儿个这钟面隐隐有温热的迹象,此时那底下的白浪扑打这钟面的时候,就犹如滚水扑在烧红的铁件之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冒出腾腾雾气。
再观那钟面,昏黄之间隐隐带着火红的颜色,怕是这钟里头是烈火在焚烧。
眨眼的工夫,那口硕大的钟就隐没在一片腾腾的热雾当中。
底下白浪滔天的巫水河,霎时之间,一片巫鱼翻了白肚皮在那河面上,起起伏伏。
,这巫鱼之死原来还真跟这混沌钟有关系。
那钟面刚才还是一片昏黄,不大一会儿工夫,就通体被灼烧得通红。
娘啊?如此下去,怕这巫水河绵延上万里都得被烧成滚水,一河巫鱼都得被烧成水煮鱼,加点佐料就可以够人巫界大吃好几顿了。
呵呵,这都啥时候了,夜白脑仁里居然还想着吃。当务之急是如何灭了这混沌钟滚滚烈火。
只是这火在这钟体内焚烧,而这口钟又如一座小山似的倒扣在这巫水河面上,想要灭火谈何容易?
从袖袋里头掏了一颗大力丸吃了下去,期许使用蛮力将那倒扣着的钟给翻过来,不曾想,在危急关头总能好使的大力丸此刻却是半分用也无有。
夜白使了浑身解数,也没有撼动那钟体半分。反而弄了一脑门的汗。
一时想不出别的法子,只得使了法力,将那巫水河的河水引到那钟顶,再倾盆而下。
如此半个时辰过去了,这河水也浇得半个时辰,只是好像不太管用,这钟面红通通的一片,那热度未下去,反而更有上升这趋势。
腾腾蒸气滚烫烫往外流泄,巫河两岸的绿草红花顿时就都蔫吧蔫吧地低下了头。
亦灼烫得夜白面色发了红。
忙着了二娃去找无名来帮忙,如不将这钟体的温度给降下来,怕这巫界万物都得被这钟体里散发出来的蒸气给蒸熟了。
天幕之上的大胖见势不妙,忙扔了火球来帮忙。
一张龙嘴朝着那巫水河里一吸,那巫水河水位下去了一大半。
大胖又腾到了那钟顶上,大嘴一张,飞流直下三千尺,尺尺浇在那钟顶上。
然鹅,并没有什么用。
大胖这条龙不大甘心,来来回回吸了无数把回,那巫水河水劈头盖脸地朝着那钟体浇下去。
却越浇越热,一片腾腾地蒸气将半边天幕都给遮挡住了。
那钟体开始剧烈的摇晃,一股更大的热气似是从那倒扣的钟底滚滚而出。
又似是要将自己翻个个来,好然里头被关着的何方妖魔出得来。
夜白忙祭了玉女剑,腾空而起,又直直朝下,将那剑身的前端抵在那钟的顶部,期许将那钟给顶扎实了,以防那热气再往外冒。
却也如鸡蛋碰石头一般,那钟身剧烈摇晃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摇晃得更回的厉害。
随着这一阵摇晃,那钟体还果真朝上升了一个高度,滚滚河水之中,隐隐见得那钟体的底部往外冒出滚滚火焰。
夜白使了力想要压制住那上升的混沌钟,眼见着那钟面有隐隐下降的趋势,不想却被它那反力一弹,给弹飞了老远,一股滚滚热气扑面而来。
在这紧要的关头,下方飞升上来一袭白衣,夜白落到了一方清洌的怀抱之中。
无名倒是来得及时,只听得他语气不大好。
“躲远一些,这里交给我。”
一反手,又直接将她给扔到了老远的河岸边。
挥了他那一方银斧,半空中变得数倍之大,朝着那钟顶就劈了下去。
只听得当的一声,那声音远远地都听得人虎口发麻。
这钟不晓得是用啥材质造就而成,居然毫发无伤。
不过,无名还真不愧是巫界的巫尊,他这一斧子下去,刚刚还腾起的钟体,渐渐被无名给压制到了河底,飞溅起白花花滚烫的浪花。
站在岸边与无名一道而来的一个一个身着盔甲的士兵,皆被那浪花给灼得退避了几丈之远。
然鹅,此钟的威力却是不容小觑。
才按下的钟体,又轰鸣着腾腾往上冒。
一列士兵皆腾了空,个个使了兵器抵在那钟的顶部。
那钟晃晃悠悠,时上时下,与无名他们较上了劲。
夜白靠了前,打算帮上一帮,毕竟自己个刚才食了大力丸的,以一抵十怕是没得问题。
却才靠前了几步,又被无名给喝了回去。
“这里危险,闪远一些。”
那声音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夜白又只得退了回去。
不过,在夜白看来,无名与他的兵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如今这混沌钟不晓得要使个啥妖娥子,看着那翻滚了又翻滚的巫河水,如此下去不是个办法,得想法子来抵制住这钟内的烈火才行。
知道火凤的三昧真火有个灭火诀,火神师父使的那九天玄火,夜白使的那红莲业火,皆都有个灭火诀。
夜白寻思,这钟体内究竟是个啥火,跟她这红莲业火似的,天河的水都浇不灭。莫非也须得使个红莲业火的灭火诀啥的,方能灭得了的。
这红莲业火的灭火诀对于夜白来说,不是手到擒来般容易么?
唯今之计,唯有一试。
手指尖尖腾了一朵红莲火,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一挥,那朵红莲业火朝着那钟顶飘去。
说来也奇怪,自打这一朵红莲业火腾上钟顶之时,那钟体犹如打摆子似的,从顶到底一阵胡乱抖动,泛起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那轰鸣声歇下来的时候,那钟体由刚才的通红,渐转暗红,再转暗白,再回归了昏黄黄的泥巴色。
钟体周围那团腾腾的热气也蹦了不大一会儿,渐渐消散,底下的巫水河水渐渐平息。
第289章 巫鱼夜宴流水席
若不是河面上躺着密密集集烫熟的了巫鱼,并巫水河两岸一地蔫巴巴的红花绿草,没人能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www.uu234.net
无名又如在常阳山中那一晚初见时的神色,满目担忧。
拿手摸了摸她灼红的脸蛋子,顺了顺额前湿答答的发丝,嗔怪道。
“你还真是的,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跑,我这一个男人是拿来作摆设的么?”
夜白不服。
“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怕这巫界都将不复存在了。”
至于这混沌钟,无名也知道得甚少,说他从天山回得这巫界之后,这混沌钟就在这巫水河上倒扣着。
他当然知道这混沌钟是前天帝东皇太一的法器,那一场惨烈的战争中,东皇太一祭了这混沌钟在那阵法的上空,腾了腾腾的红莲业火,天界诸神与巫界一众祖巫皆被卷入了那一片红艳艳的火焰之中。
唯有无名当时与天帝战于阵法之外,才得以躲过一劫。
至于夜白为啥也会使那混沌钟一般的业火,无名其实也觉得诧异,神界那些神仙们的事情他不得而知,对于夜白这与生俱来的红莲业火,对于她只是上得了一回天庭,天帝便认了她为干女儿,火神便认了她为徒弟,他更不想知道。
夜白只是天真的以为,那都是她碧莲姑姑当年与天帝的交情在,所以上天特别眷顾她。。
但无名知道,真相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浅显。
这也是他为啥想见却又不能见她的原因,他害怕他们之间越陷越深,害怕那一种未知的真相揭晓的那一天,怕也是他与她伤情之时。
又岂知感情这个玩意儿半分也不随心,你越是抗拒,它却越是来得锥心刺骨,更何况她是那么一个美好的人儿,在她的面前,他无从抗拒,也无法抗拒。
看了看夜白那被热气腾得红扑扑的脸蛋,内心一紧,这往后的路可是要怎么走才是对的,他不想她一脸的灿烂,被真相所黯淡。
他在想着,他欠她的,他要拿什么来还给她的。难道真如她说所的,他们之间真的不需要说谁欠谁的么?
是夜,因着混沌钟那变态的威力,河面上飘了数千条巫鱼。
夜白觉得可惜,不将这些鱼来利用利用,心里头不得安宁。
唤来了蓝长老领人将那一河的鱼捞了,找了北市上最好的酒楼给加工了,在那北街之上摆了流水席,人巫界众巫人载歌载舞,闹腾了大半个晚上。
白天那钟恢复如初的时候,无名却是头一回发了脾气将她数落了一回,让她指天指地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将自己个处于危险之境地才肯罢休。
看那虎将军一脸焦急的神色,夜白大概猜出他们那个什么九宫八卦阵应该是到了关键的时刻了。
无名倒再也没有与夜白多说,领了一队人马急急往巫庙而去,夜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晚上,这全鱼席吃得倒是十分尽兴,夜白又搬了不多的存酒赏了众人,这有酒喝,有鱼吃,当然尽兴。
其间夜白觉得自己个欢欣似是过意不去,着了二娃去请无名。
二娃回来的时候,也只得他一人,说他家巫尊还在那巫庙之前忙得很,得不出空来。
还给夜白带来了话,让她自己玩得开心一些,就当他也去过了。
在夜白的人生中,第一紧要的是这吃与喝。这第二紧要的事情嘛,按天宫里头的说法,修炼乃是人生第一大事,夜白这吃与喝排在头一位,这修炼理所当然占据了第二把交椅。
这第三嘛,夜白寻思着,大概就是那些个伤脑仁的情爱之流。
不过,她与无名之间的那一种情意,好像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伤脑仁,似水到渠成那么如意。
是也,该喝之时得喝,该吃之时得吃。
这厢热热闹闹,闹到了丑时方得以歇下来。这鱼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微熏之间腾了朵棉花云直接落到了西厢楼上,不想隔着那木格子窗棂,透着星星点点白玉桃花灯的光亮。
透着那隐隐桃花灯的光亮,隐隐觉得庭院下方有一抹绿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大半夜的,小绿又跑到这西厢楼里来做什么?
楼台的桌子前,大猫不在,大胖也不在。
这辨不出色的两货,啥时也需要点个灯了。
推了门进去,倒是诧异,那两货不在,却是那无名又半敞了胸怀,占据了夜白半方床榻。
正斜靠在那床帐,手中又像模像样地拿了一本书在那边看。
见她进得来,放下书,掀了锦被,示意她过去。
“这都啥时辰了,你也舍得回来。”
夜色清冷,有人暖被窝,着实不错。
“嘿嘿,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这鱼好吃,酒也好喝,你没去着实可惜了。不过,我还想着你,着二娃给你带了春风楼做的那煎小巫鱼,明儿上早膳你就能吃着了。”
夜白带着一身的凉意,去了外袍,直接落入了那一方温暖的怀抱。
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头靠在他的怀中躺下。
“你也还未拿八抬大轿来娶我,就来我这里双宿双飞,难道不怕别个的闲言碎语么?”
他搂着她的肩头躺下,轻描谈写道。
“难道夜白在乎那些个闲言碎语?”
“是哦,我啥时在意过别人的想法啦?自己个开心才是王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个说去。话说,有你暖被窝确实不错,比那大猫好一些,它太占地盘了,老是将我给挤到墙角。”
说到大猫,夜白纳闷了,这一晚上,大猫与大胖怎么没来抢地盘呢?
“大猫与大胖呢?”
无名还是轻描淡写。
“哼哼,我让它俩去我的闭关室闭关去了。”
呵呵,他倒是有办法,这样倒是省去了两个抢被窝的货。想当初,在天山的时候,夜白常常不得已将自己的床榻让与那两货,跑去与小英子挤一处。
巫界的夜,非常之静谧。
静得能听见庭院处头一方草丛中的蛐蛐在打架的声音。
好长时间的静默。
夜白窝在无名的怀中,酒喝得有点多,周公来请了好几回。
不过都说了良宵苦短,身边这个男人迟迟不肯行动是怎么一回事?
第290章 夜梦巫河之仙上
抬起了头,看了看那个男人,一双眼睛在那桃花灯的闪耀之下,闪着深幽幽的光。www.uu234.net
还以为他已然睡着了,两只眼睛却睁得无半点睡意似的。
“大半夜的,你既与我躺了一方床榻,难道不该做点什么吗?”
桃花灯映见他嘴角隐隐一笑,倒笑得夜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夜白是要我做点什么?”
这个男人,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要做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吗,还要来问上一问。
“既然没得什么事情可做,那我只好去与周公幽会去了,周公都来请了好几回了,我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正欲翻个身好好与周公来一个不一样的幽会,无名这个男人就爱弄个欲擒故纵的把戏。一张清洌的唇就抚上了夜白的眼窝,也只是如蜻蜓点水一般,旋即离开。
只深幽幽的说了一句。
“就这样拥着你我已经很满足了,你我之间真要有点什么,必定是我用八抬大轿将你抬回来的那一日。”
唉,这慢性子真让人着急哇。
算了,这一日闹腾得困意一阵一阵袭来,只回了他一句,上眼皮与下皮眼皮再也分不开了。
迷里迷瞪的只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一句。
“那你可得快点抬了八抬大轿来娶我,别让我等得太久了。”
又隐隐地听到他说了一句。
“放心吧,这一辈子我只娶你。”
有他这一句就算是放心了,再说也没有放心不放心之说,有朝一日他说不娶她了,难道她天山夜白小仙子还嫁不出去么?
这才刚闭眼睛,白天那位与天帝爹爹十分相似气宇轩昂的上仙入得了梦中。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如瞅一个陌生人一样,对夜白那么冷淡。
巫水河边一地打了蔫的草地上,夜白正百无聊奈地坐在那里,玩弄着手中的狗尾巴草。
那位上仙就来到了夜白的身边,一身的仙气足足地萦绕在他的周围,还是一身银白色闪着光晕的盔甲,只不是面色比白天要和暖了许多。
他挺身而立,并不坐下,但却似是有许多话要与夜白说似的。
开场白的声音十分好听,夜白觉得那声间似曾相识。
“仙子如何如何称呼?”
这位仙上仙气如此浓烈,夜白不敢再坐下,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答道。
“仙上,我乃天山夜白小仙子,白天的时候说过了。”
这位仙上怕是在巫水河中困得太久了,闲得无聊,所以出来找夜白聊天。
“夜白,这名字倒是奇特,有何来由吗?”
夜白打记事起天山一众姑姑们就唤她这外名字了,倒是从不想这名字有何来由。
遂摇了摇头。
“来由?名字就是一个代号而已,想是不需要来由吧!在天山,唤我夜白的倒挺少,大都喊我芝娃儿。”
上仙纳闷:“芝娃儿?有何缘由?”
唉,这天聊得,夜白其实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名字叫得让人心烦,不想却还要对这位不知名的上仙自报家门。
“呃,只是因为夜白的原身乃是一株不起眼的芝草而已。”
唉,夜白自打有一日午睡的时候在床榻之上显了真身,晓得自己是一株芝草,就非常之不开心。
为啥她不是那瑶池里头开得红艳艳的莲花,再或者是天山上那碧莹莹的雪莲花也行。
再说了,紫玉与火凤的真身好歹还是活蹦乱跳的动物,自己个却是一株草。
好几千年,夜白都觉得十分自卑好吧!
不想,身边这位观起来身份十分尊贵的上仙,伟岸的身形却是突的一顿,但凡长得十分要好看的男子,总是一张白面,这位上仙虽说有些年岁了,但也还是风姿卓然。
此时他那一张白面明显一惊,旋即恢复了原样。
又道:“草之有芝,犹鸟之有凤,兽之有鳞,从古相传,以为瑞物。芝草向来为人称道为仙草,何为不起眼之说,夜白小仙子倒是谦虚了。”
如此之说,夜白倒觉得自己个的真身也不那么难看了。
“听仙上一言,胜读百年书,夜白倒也觉得这芝草甚好,与那凤鳞有得一比了。”
那位仙上又道。
“这芝草当属冠绝天下的仙草,是以以芝草为真身的仙子大都生得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当年美貌在四海八荒都惊人天人的瑶姬,真身也是一株芝草。”
仙上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跟天帝爹爹在琼华宫中忆故人时是一样一样的迷离,总之那神情总能让人生出无限惆怅。
夜白自小就知瑶姬仙子当年也生活在那天山瑶池仙宫,碧莲姑姑说过,若论辈分来说的话,夜白也得称瑶姬仙子一声姑姑。
倒从来不曾晓得瑶姬仙子的原身原来也是一株芝草,早晓得,夜白也不用自寻烦恼几千年。
如此一来,心情大好。
“嘿嘿,怪不得人人都说我与瑶姬女神长得十分相像,原来咱们也算得上是同宗,真身都是一株芝草。”
仙上却转过身来,拿了一双跟无名似的深幽幽的眼睛,毫不避诲地将夜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回。
“夜白仙子芳龄几许?家中父母是哪位上仙?不知本尊可识得?”
今儿个这位上仙却是对夜白的身份感兴趣得很,不似白日里似的,不爱理人。
“听碧莲姑姑说,夜白是她当年从那巫山之间捡回来的一株半死不活的芝草。是也,夜白活了一万二千来岁,对于自己的父母是谁却是一个迷。”
未料,夜白此番话一出,那位本来还十分恬淡的仙上,身影晃了好几晃,一张白面越发的白,吓得夜白忙扶了他的胳膊。
“仙上,您没啥事吧!”
仙上摆了摆手,复又将颀长的身形稳如磐石一般。
若有所思地瞅着眼前滚滚东流的巫水河。
夜白觉得光是他将自己的底抖得个底朝天,而自己还不知人家来自哪座仙山,观他气度不凡的样子,又为何受困于这巫界,与眼跟前的混沌钟又有何种关系。
带着满脑仁的疑问,夜白问道:“不知仙上因何故受困于巫界?可有法子解你于困境?夜白虽说修炼不太勤快,修为也算不得上乘,但脑子还好使,或许能帮得上一二。”
第291章 上仙尊名唤一元
这位仙上却是答非所问,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夜白的身上。www.uu234.net
“日间观夜白仙子使那红莲业火,可是谁传授于你?”
“这红莲业火却是夜白天生就会的,打小就会放个火啥的,还惹出了不少的麻烦,幸得火神师父收了夜白为徒,这火才得以轻松的驾驭。”
仙上不晓得为什么,每每夜白说完之后,他总是反应如此之大,刚才还稳如磐石的身形又晃了两晃,眼角似有似无一点湿意。
夜白觉得他怕是困于这巫水河中太久了,元神与真身契合得不太顺当,是也,一会儿又要晃上两晃。
又担心道。
“仙上若是太累,夜白就不叨扰了。”
正欲腾朵棉花云回西厢庭院,仙上又发了话。
“夜白又因何来了这巫界?”
他倒是问得多,夜白觉得光是自己个回答他的问题,而他半个字也不曾透露,未免太不公平了。
反问道。
“仙上又因何受困于巫界?”
他终于回了夜白的话。
“夜白仙子大概晓得这巫神之战吧!当年天帝东皇祭了这混沌钟,诸多巫人与仙人皆被吞噬于这混沌钟之中,本尊那时是上方天庭一员天将,虽说拼尽了全力,到底没能幸免于难,身归于这混沌钟之中。本以为元神俱灭,此生已然走到了尽头,不曾想,一缕元魂迟迟不肯消散,终日游荡于这混沌钟之间,日日于这潺潺的巫水河为伴,倒也过得十分清静。不曾想白日里遇见仙子一身的仙气,所以才出来与仙子打了一个照面。”
“那,白日里这混沌钟发了怒,难道是仙上所为?”
“仙子也太高估本尊的能力了吧,我只是一缕元魂而已。恐怕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为。”
“那,仙上的元魂没有被那滚烫的热气所灼伤吧!”
仙上嘴角一抿,展了一丝微笑,那笑别说,还真的很好看,与无名不同的那一种好看,十分亲切。
“仙子未免太天真了,试问一缕元魂还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得了的。”
夜白想想也是,他不过一缕虚无缥缈的元魂而已。
“难道仙上就一直做这一缕元魂,没有想要重塑真身吗?”
仙上长叹了一口气。
“惹想要重塑真身,除非重启混沌钟,混沌钟一开启,日月星辰皆逆,时空扭转,必得又是一场血雨腥风。试问,只为了我一人,而让天下生灵涂炭可为可不为?”
听他如此一说,夜白觉得这混沌钟还是不要开启来得好。虽说只是一缕元魂,只要他觉得自在即可。
“如此说来,倒是委屈了仙上,怕不知要在这混沌钟内呆到什么时候了。”
仙上面色却呈现了忧郁之色。
“虽说非我愿,我观这混沌钟重启之日不远也。”
夜白一惊。
“仙上是说混沌钟近日的异常皆是要重新开启的先兆?”
仙上略微颔首。
夜白有疑问。
“仙上,这混沌钟说是前天帝东皇太一的法器,如今他身归了混沌,这混沌钟何人能再重启?”
“这混沌钟乃上古神器,东皇太一当初也是因缘巧合,参透了混沌钟的玄机,得以掌控此法器。这天底下,能人皆多,我想,必定是有人寻得了此钟的奥秘,欲有将其开启之势。”
“那可有制衡这混沌钟的法子。”
“当然,万物相生相克,此钟虽说是上古神器,却也有掌控它的东西存在。如今天帝手中的河图洛书运用于九宫八卦阵法之中也可以让这混沌钟收放自如。”
夜白捂了捂胸口,还好,这毁天灭地的玩意有人能治得了它。
不过,夜白还有诸多疑问,譬如此钟何以落到巫界的巫水河之上。
再譬如那一场战役之中,诸多法力高深的巫人与仙从皆葬身于这混沌钟之下,为何独有他的一缕元神聚于混沌钟内?
正欲开口问上一问之时,却见那位仙上转身朝着那一团仙气飘然而去,留给夜白一句话。
“这巫界是非多,并不是仙子久留之地,劝仙子还是尽早回天山来得好。”
夜白急了,朝着那团仙气喊道。
“不知仙上如何称呼?”
那团云雾缭绕的仙气之中传来仙上浑厚的声音。
“本尊别名一元,仙子称我为一元即可。”
一团浓烈的仙气须臾之间即散开,眼跟前只余那混沌钟矗立于巫水河之上。
不晓得哪一家的雄鸡又扯开了嗓子叫得个欢实,声声入耳,闹得夜白心头毛焦火辣的。
睁眼才发现自己并未身处那巫水河畔,西厢楼床榻之上,她正结结实实地窝在一方温暖清洌的怀抱之中。
唉,原来只是梦一场,只是这梦做得时间相当长了一些,一觉就到了大天亮。
身边这一温暖怀抱的主人,难得这一大早还睡得如此香甜。
外头那鸡叫得吵得很,夜白了无睡意,支了手肘子,观自己身边这个男人,不出啥子意外,这位将是夜白这一生相守相携之人。
嘿嘿,还真是如传说中的王八瞅绿豆,越瞅越顺眼,越瞅越好看。
睡着了样子更好看,一方清洌的白面在桃花灯的掩映之下,闪现一抹晕红的颜色,俊挺的鼻梁映出一道暗色的侧影。线条分明的嘴唇伴着绵长的呼吸似隐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嗯,迷人,十分地迷人,有让人想一亲芳泽的臆想怎么办?
一双深邃的眼窝,覆盖着长得有些变态的睫毛。
唉,他这完美的俊颜不弄上一弄怎么对得起无聊的自己。
手指尖尖点了点,打算拔一根眼睫毛来量一量究竟有多长?
却未能如愿,那手指尖尖才将将要逮一根睫毛来扯上一扯之即,却被一只温暖的手给握得死死的。
无名戏谑的声音响起。
“你这是要谋害亲夫吗?”
唉,半点风情也不解,拔根毛而已,也未能如愿。
“呃,刚才你睡得这么沉,原来是睫毛之上有只瞌睡虫,本想给你逮下来的,却不想你却醒了,唉,真是不识得好人心。”
他倒还不算笨。
“那,我倒要谢谢夜白费心了。”
“那倒没必要谢了,那瞌睡虫已然被你吓得遁了形。”
呵呵,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闺房之乐趣。
第292章 上仙抑郁为哪桩
眼跟前这个人眼窝瞬间温暖多情起来,盯着夜白瞅了半天,瞅得夜白心里发了毛,头发丝都欲乍了起来。顶 点 X 23 U S
还以为他要将昨夜未完之事补上,却也只是蜻蜓点水一个吻而已。
天色不早了,他也难得没有赶着去议事殿,着二娃摆了早膳上来,慢吞吞地陪着夜白用完了早膳。
又无限温柔不舍似的,瞅了夜白半晌,才起身去了这议事殿。
此后的五六七八天,夜白都未曾见到无名。
问二娃,二娃说他家巫尊最近忙得很,忙得废寝忘食的地步,几乎吃住都在那巫庙里头。
反而是夜白,一天比一天懒散,这巫水河的巫鱼翻了鱼肚皮的神秘事件结束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来烦了。
那些个向阳花长势也还不错,什么七八姑八大姨吵嘴的事情,自有那些个长老们处理。
总之,放眼望去,整个巫界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夜白特有成就感,这可都是她的功劳。
因着那日那个奇怪的梦,夜白害怕那混沌钟真的有朝一日起个什么妖娥子。
日日都要上那混沌钟边上瞅上一眼,天上大胖顶着那火球行到正午的时候,躺在巫水河边的草地上眯一觉也不错。
只是眯这一觉的时候,梦里头那位唤做一元上仙的上仙总要与她并肩坐在那河畔聊会儿天。
也不晓得为啥,那位一元上仙对于夜白的事情特感兴趣。
大到夜白在天河里头耍那红莲业火,差点点了天宫的事情,小到夜白打小在那天山的雪地里头打滚的事情都表现出了分外的热情。
当然,夜白活了这一万多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说没有个什么曲折离奇,跌宕起伏,勾人心魂的故事。
但趣事倒是有几大箩筐。
一元上仙想是在那混沌钟内呆得太久了,对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表现了十二分的热情。
听得特别认真,听到有趣的时候,顺带展个老父亲般的笑容,看得夜白呆了,这神情好似在天帝爹爹与火神师父的脸上都出现过。
就这么日复一日,一元仙上与夜白似乎熟络了许多,与夜白摆龙门阵的时候,聊得热闹之处,还宠溺地摸摸夜白的脑门,那一种感觉,夜白倒是前所未有,似是在天山一众姑姑门身上能感觉到一二。
上仙话不多,大多时候都是夜白忠实的聆听者。
面色多半时候是欢欣的,只是有一回夜白讲到她在天宫偷摸溜进了前天帝东皇太一的紫宵宫中,哄得那一只忠诚守在紫宵宫中等它主人的龙猫出得了紫宵宫,戏耍戏耍了日历仙人那只特讨厌的灰鼠的时候。
这应该是一个十分有趣的情节,讲到半道,夜白自己个先哈哈笑上了一回。
这笑也是半道就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上仙半分笑意也没有,反而添了一张忧郁的神色,眼神定定地瞅着那奔腾的巫水河,半天没眨一下眼皮。
夜白纳了闷,这里头的龙猫与灰鼠居然将这位仙上给弄抑郁了,实在是不应该哇。
伸手在仙上的眼跟前晃了几晃。
“仙上,仙上,你怎么啦?”
仙上忙收了他那忧郁的神色,掩饰了一回。
“啊,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我在天宫当值的进候,也养过一只猫而已。”
夜白了然,原来是夜白这故事情节里头的龙猫惹的祸。
每每与一元上仙聊天都聊得不够尽兴,二娃这个娃,夜白时时都有想将他给扔出巫界的冲动。
每每与上仙摆龙门阵摆得贼啦起劲的时候,他就必得要出现,然后摇得夜白头发晕,扯了他的大嗓门,鬼吼鬼叫的。
“姐,姐,吃饭的时辰到了。”
娘啊!都说了多少回,不能扰人清梦,这娃儿是死性不改。
无名日日忙得不见人影,自那一夜与夜白暖了被窝之后,再也没见过他,西厢阁楼里换了大猫暖被窝。
虽说夜白性子直爽,但却心里头有数,日日都掰了手指头数上一数,到底有几日未见无名了。
以前未曾体会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如今个却是真真的体验过了。
不见到他似是心里头万只猫爪子在挠似的,痒痒得个十分厉害。
这一日,一大早起来用过早膳,又掰了手指头算了算,未见无名也有**十日子。
在那巫水河畔陪上仙聊了会子天,估摸着二娃又要来喊回去用膳了,就对上仙说道。
“夜白得回去了,明日再来陪仙上聊天。”
欲起身之即,仙上却唤住了她。
“夜白,记得我上回说过,这巫界乃是非之地,你毕竟是仙界之人,还是尽早回天山去吧,以免引火烧身。”
仙上的话夜白不置可否,说巫界是是非之地,夜白不赞同,这巫界的人一个二个的在夜白看来十分纯朴,再说了,夜白在这巫界混得也还不错,引火烧身怕说不上,怕是这位一元仙上多虑了。
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上仙一个笑容。
“多谢上仙提点,夜白会多注意的。”
睁眼醒来的时候,想是这瞌睡打得有点多了,两双眼皮跳个不停。
二娃这个娃今儿却是错过了时辰,也还没有来唤夜白去吃饭。
二娃不晓得有啥事耽搁了,夜白决定去那巫庙看一看数日未见的无名,这**十日过去了,还怪想他的。
隔起巫庙还有数丈之远,老远一看,我的个天啊,这九宫八卦阵法真的是玄妙得很,几进几出的阵形,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士兵严阵以待,整个阵法金光闪闪,四周悬起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别说是一个人了,估计一只蚊子怕也飞不进去。
夜白在那阵法外头瞅了一回,也没有瞅见无名在哪个地方。
反而是那阵法咄咄逼人的戾气将夜白给逼回了八丈远。
遂万分失落地撤了回来,去那戏楼里听了一回戏,嗑了回瓜子,听了半日,也没搞明白这戏讲的是一个啥子情节。
出得了戏楼,又去了人巫界最大的酒楼里,老板十分热情,好酒好菜招呼上来。
亦不晓得为啥,这平日里觉得就跟琼浆玉液一般的女儿红,这喝起来也完全不对味。
第293章 夜见不应见之事
大胖的火球打东边落下了,巫界的天色暗淡了下来,这酒楼里正是热闹的时候。m.www.uu234.net
这酒虽说没了平时的味道,但夜白无处可去,回西厢楼又觉得寂寞得很,还是此处热闹。
品个酒的同时,还可看一看窗户外头街面上的穿流不息的人流,听一听小贩们的叫卖之声,倒也算得上是一幅生动的人间市井图。
桌上摆了**十个坛子的时候,老板是一个不太善解人意的老板,说夜白喝得不少了,是该歇一歇的时候了。
老板特他娘的固执,夜白好说歹说,半坛子酒都不曾拿来。
夜白觉得太没意思,微踉着脚步下了酒楼。
在街面上腾了一朵歪歪斜斜的棉花云,又歪歪斜斜地回了西厢楼。
西厢楼前的凉台上,大猫这个玩意,又偷喝了夜白的酒,九张嘴皆淌了哈喇子趴在地上酣睡。
二娃这个娃,白天一天都不见他的人影,此刻夜深人静的时候,却傻愣愣地站在门前,脸上带了八分焦急的神情。
见夜白回来,立马迎了上来。
“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一天都去哪儿啦?叫我好一顿着急,这巫界我都快差点翻了个底朝天。”
这二娃着实是二,她夜白在北市那最大的酒楼里,那最显眼的窗户边边上喝了一晚上的酒,他居然没找着她,这说得过去吗?
“二娃,亏得姐平日里对你那么好,你到底用没用心找姐。我在北市喝酒来着。”
二娃一脸愧色。
“对不住了姐,今儿个实在是事情太多,二娃都忙不过来了。”
夜白侧身坐了桌前,喝了大猫滚回床榻上上睡去。
大猫睡眼稀松,溜得倒是快当,一闪进了房间里去了。
带过来一阵风,顿时一阵凉意,这微熏的酒意已然去了一大半。
“二娃,你成天介的只是给姐做个饭食,有啥可忙的?”
二娃认真一张脸,十分疑惑。
“姐难道不知?今儿个是咱巫界值得庆贺的大好日子。巫庙前的九宫八卦阵已经列成,巫尊心情大好,在那巫庙前大摆了宴席,犒赏三军,我这去寻你的路上,半道被绿菱姐截了胡,说那膳房人手不够,着我去帮了忙。”
夜白一个激灵,娘的,自己个好歹是执掌了巫界半边天,这天大的好事,居然没个人通知自己,这喝酒的时候怎么能缺少了自己这一位未来的巫后呢?
唉,无名这个家伙,想是数日以来忙得昏头了,是不是将他后院的这一位给搞忘记了,回头一定得找他好好算上一账。
二娃又多些一举地问。
“姐,你需要二娃添个夜宵吗?”
夜白火大,都说了才从那酒楼里回来的,添你个娘的夜宵哇!
想这九宫八卦阵已然成了形,那无名不应该还在那巫庙里头住吧!
没好气地问二娃。
“你家巫尊呢?我这都好多天未见着他了,他从巫庙回来了吗?”
二娃道。
“今儿个高兴,巫尊喝得有点多,不胜酒力,已然在他落英殿歇下了。”
夜白又一阵失落,听二娃说这阵法已然成形,若是无名还在那巫庙里头住着,自己个半夜溜进他的住处,来个夜会情郎也是不错的一个主意。
若是他回来了,当然希望他第一时间能来找自己,方对得起自己这数日以来时不时地想他一回。
可如今,他喝多了,又歇下了。
无端生出许多惆怅来。
闷了半晌气,对二娃道。
“今儿个你也累了,早点回去歇息吧,我这里喝得有点晕,也要歇下了。”
二娃想是真的累了,遁得十分爽快,转眼就消失在了夜白的眼跟前。
夜白端坐在桌前,百无聊奈,半分睡意也无有。
与其这样煎熬地坐着,还不如上无名的寝殿瞅上一回,也不晓得他醉成啥样?是否要着二娃弄一个醒酒汤来喝上一喝,顺带挤一挤他的被窝安慰安慰他连日以来的疲惫。
落英殿前,夜白也纳了闷,二娃都说无名喝多了都歇息下去了,为啥他寝殿里对的琉璃灯还亮着。
习惯成了自然,那窗户纸上夜白抠的那个洞也还在,在庭院里头散出一束白亮亮的光。
夜白打那洞里瞅进去,不瞅不打紧,一瞅,夜白一颗心胡乱的蹦开来,止也止不住,扶了扶额,似是有一股冲天的气往外冒,瞬间就能让人给晕厥过去似的。
这寝殿里头的琉璃灯虽亮着,可那里头的无名并未坐在那一方案几前看文书。
而是半敞了胸怀躺在床榻之上,一抹绿得晃眼睛的身影紧挨在他的身边,两个抱得跟一对咋打也打不散的比翼鸟似的。
夜白这冲天的气无处冒,提拉了脚准备踹开那寝殿的大门,上前提拉着两人直接就仍到那忘川河内,永世不得再为人。
靠,怪不得无名这个男人数日皆不见个人影,原来与那绿菱早就作了一对野鸳鸯。
这临门一脚到底没有踢出去,这少儿不宜的画面自己个实在是没理由进去打搅人家一对鸳鸯。
将脚收了回来,觉得这气不出咋个都不太顺当。
打那窗户洞里甩进一朵火花,只听得咣当一声,那盏琉璃灯给淬得稀碎,那寝殿已然暗黑一片。
只是这老大的动静,那床榻之上的两个人皆半点反应也没得,依然睡得个香甜。
她,天山夜白小仙子,何时受过此等闲气。
立时回了西厢阁档,坐在那凉台之上生了半晌气。
嗖嗖的夜风阵阵袭来,越发显得这一方凉台万分的凄凉。
娘的,无名啊无名,哪怕你是这天底下最后一个男人,本仙子也不伺候了。
招来一朵棉花云,趁着夜幕之上那龙珠浑白的光亮,往那忘川河畔腾去,半道之上又转了一个弯。
去了那巫水河之上的混沌钟而去,如今这一走,怕是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踏入这巫界的地面之上了。
临走之即,再来这混沌钟前瞅一瞅,兴许会见上一元仙上一面,看他是否有话要带于天帝爹爹。
这一次,见到这一元仙上,却不曾入得梦就见到了。
远远的,就见着那混沌钟四周仙气缭绕,缭缭绕绕之间,在那仙气之中就花纷沓而来一元仙上的身形。
还是一身银白色的戎装,仿佛从世外入得这一方水墨画中之来一般。
第294章 忘川河畔不平夜
仙上望着夜白,似是有不解,又似是欢欣。www.uu234.net
“夜白仙子半夜何故来这巫水河畔?”
“仙上,夜白觉得仙上白日说的话有道理,毕竟夜白乃仙界之人,长留在这巫界算不得是名智之举。今夜一来是专程来向仙上告别的,二来是问仙上可有话要带于天帝爹爹,或者天界相熟之人?”
仙上面上瞬间黯淡了不少。
“仙子此举当属明智之举,经由那一战之后,我在天界并无十分相熟之人,至于你的天帝爹爹。本尊倒有一个不请之情,还望夜白仙子答应。”
“仙上尽管吩咐,夜白定当不负仙上所请。”
“其实也很简单,仙子回到天界,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在巫界见过我这一缕可有可无的元魂,以免徒增烦恼。”
夜白虽说不解一元仙上此举是为何,或许他一生征战,累了,如今得以一缕元魂存于这巫水河畔也算是好生歇一歇。
“既然是仙上的意思,夜白自当保密。不会与任何人提及。”
仙上的眉头紧了紧,似是不舍,面上又浮现出一股子老父亲般的神色。
“连日来,亏得夜白日日来陪我说上一会子话,却是入得这巫界以来最为开心的时候。这一别,还不知还能否再见上仙子一回。”
夜白想是这位仙上怕是这在巫水河之上一个人呆得时间长了,寂寞得很,好不容易来个人能说上两天话,却又要走了,难免伤感。
双手作了一个揖。
“仙上说了,这混沌钟重启之时,必是仙上重生之日,有缘咱们必能相见。”
忘川河,在夜色之下果然不是如白日里那么平静。
摆渡的婆婆说过,一到了晚上,从幽冥地界黄泉路上奈何桥那头就会有些个不得投生的大鬼小鬼,趁着夜间阴气重之时偷摸从那上游顺流而下,企图附身于那些个不要命的,在夜前打算渡河的巫人,死活也算再做一回人。
所以,此时那忘川河面之上黑气沉沉一片,若隐惹现无数双闪着红点的眼睛,犹如饿狼一般虎视眈眈地瞅着河畔边上的夜白。
只需得她上得了那河面之上,必定会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将夜白给拉下去,片刻之后,估计骨头也不曾剩得一个。
忘川河畔,摆渡婆婆的茅屋在那边微微摇曳着,似是一阵风吹来就会倒下来似的。
茅屋内并未点灯,想是婆婆已然睡下了。
此时已然失去理智的夜白,想也没想,腾了那朵云直直往那忘川河上空腾去。
内心是这个样式的,咱好歹是仙界有了品阶的仙子,难道还怕这地府的大鬼小鬼还是怎的。
想当初,那阎罗殿咱都闯过一回,实在是没有啥可怕的。
不曾想,脚下那朵棉花云却是一个软脚虾,战战兢兢,抖抖嗦嗦,半天不肯往前。
夜白又眶一热,悲从中来,这天底下还有半点公理在不,气不顺之时,连一朵棉花云也腾不顺当。
夜白气不打一处来,威胁道。
“你一朵没有灵魂的棉花,怕个啥子鬼,若是你不上去,本仙子点一朵火,直接将你给燃成灰烬,让你连一朵棉花也做不成。”
这棉花云经不得夜白的威胁,不要命地往那忘川河上奔去。
也太它娘的邪了门了,这在巫界腾得好好的一朵棉花云,到了这忘川河之上,立刻就现了原形,变成拇指大一坨白棉花。
这一坨白棉花当然当不得夜白的脚力,夜白又拿了玉女剑出来,打算御个剑啥的。
不曾想,这河面上剑也御不得。
整个人连带着那柄寒光凛凛的剑,直直地朝着那黑沉沉的河水下落去。
那刚才还十分平静的河面上,顿时热闹起来,只见得一双又一双火红的眼珠子立马朝着夜白这边聚拢而来。
夜风之中万鬼吼鸣的声音,呼啸作响,响得人心里发毛。
眼见着就要坠入那河中之时,夜白万分危急之中拿了剑瞅着那眼珠子多的地方一记劈下去,借了力又将自己的身体腾回了空中。
不曾想,这玉女剑剑端却附着了数不清的红眼珠子,吱哇乱叫着死命往夜白身前靠拢,拼命甩都甩不掉。
夜白急中生智,手指尖尖腾了朵朵红莲业火,往那剑端使去。
这些孤魂野鬼果然怕这阳气旺盛的红莲业火,片刻之间,刚才还凶狠狠的一只只眼珠子,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说这剑端的鬼眼珠子被这红莲业火吓退了,但也没能挡住夜白再一次往那河面之上沉下去之势。
这脚面也才刚触到那河面之上,顿时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死命将你往下拉,越是挣扎那力量越是大得惊人。
眼见着无数红眼珠子在黑暗中越聚越拢,犹如在忘种河面上点了灯似的。
黑暗之中那些个红眼珠子聚成一张血盆大口,发出嗷嗷地叫声,直欲将夜白给吞入口中。
唉,这就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事不顺则诸事不顺,自己只是想离开这闹人心的巫界而已,莫非要将这仙命给出脱在这忘川河上了?
急急如律令,如今的夜白被那股无形的力量给牵制住,脱不开身。
眼见着那张血盆大口张嘴就要吞下来之即,立马腾了一朵红莲业火朝着那张大口给扔去。
那一张血盆大口就四散开来,又是一双又一又红眼珠子。
也才将将散开,又吱哇乱叫地聚拢来,一张血盆大口又渐成形之势。
夜白忙祭了一团又一团红莲业火,将自己团团围住。
那张血盆大口在距自己一丈之远停了下来。
好险,幸得这火好使,不然小命休矣。
然也,这火虽说暂时让那些个鬼影近不身,但夜白脚下却如生了根似的,立在那忘川河水之中动弹不得。
唉,这夜才将不过过了一半,还有一半的时间,莫不是今夜就要立在这忘川河之中,捱到天亮么?
若是自己个一不留神,打了瞌睡,将这火给灭了,怕是啥时成了这些孤魂野鬼的傀儡,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关键,这周围一双双红眼儿子,皆似飞蛾扑火似的,前仆后继不要命地的往这红莲业火之上扑。
就这么一扑一扑之间,这业火居然也跟着战战兢兢的一明一暗。
第295章 天山八卦仙子们
夜白就十分担心这火会遭那些个眼儿子给扑灭了,虽然火神师父说过,这红莲业火只要燃起来,怕这天下,只得天人能灭得了。
只是这凡事都有个万一,不怕一万就怕这万一。
譬如上回,在天山夜斗雪狼之时,自己个这火也自动给灭了一回。
正忧心之间,那河面上野鬼们似是吃错了药似的,纷纷退后了三丈多远。
夜白正纳闷之间,却见半空中直直地下来一根摇橹。这根橹还十分眼熟,不正是那摆渡婆婆的那根橹么?头尖尖上还绑着一块污迹斑斑的红布条。
果然,半空中传来婆婆的声音。
“快抓住橹,我将你拉上来。”
唉,还是婆婆靠谱。
拽了婆婆的橹,一股强大的力量随之而来。
将自己的双脚从那忘川河这中给捞了出来,没想到平日里看着颤颤巍巍的婆婆却是藏不露之人。
忘川河面上,鬼吼之声咆哮了数声之后,渐渐歇了下来,那些个红眼珠子还在夜色中星星点点闪着虎视眈眈的光芒。
婆婆的茅屋一整夜也摇摇晃晃不停歇,到了天亮之时方歇下来。
婆婆不是一个八卦之人,也未曾问夜白何故要深夜硬闯那忘川河。
天将将蒙蒙亮,就摇了橹将夜白送到了河对岸。
临别只意味深长的对夜白说了一番富含禅意的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老身在这忘川河畔摆渡数万年,仙子这一劫只犹如鸿毛般轻,不值得一提,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即可。”
“多谢婆婆昨夜救命之恩,小红感激不尽,它日必当涌泉相报。”
婆婆一笑。
“老身这把岁数了,谈不上报不报的,仙子与老身皆有缘,也谈不上恩与不恩的,仙子好好的老身即十分安慰。”
夜白双眶一热,拜别了婆婆,飞身腾入那一方穹顶之中。
大漠,一轮红日正从那地平线上探出来,一片银白色的沙粒立马镀上了一片金光。
那金光晃人眼,与夜白此时的心情却不太相符合,在那大漠的沙地之上踌躇了许久,如今自己个这般心情,着实不太适合回到天宫,背个经书,修炼个法术怕皆不得要领,要是一不小心将那天宫点了,更是罪过。
招了朵云,腾回了天山。
数月过去,天山已然又是白茫茫一片。
一头扎进了夜白居,再也不出来。
天山一众仙子们纳了闷,这娃儿许久未见,咋个一回来就将自己个闷到那寝殿之中不出来?
唉,人多的地方总是非多。尤其是天山,从上到下,一溜全是女仙子,更是是非之多。
挨个挨个地来敲了门,表面是关心夜白究竟在外头受了个啥子气,实则是满足了下自己个的八卦之心,探听一下究竟。
这一日一日皆不得安宁,夜白在夜白居门前腾了一团火,这一下,任谁个也靠近不得,连那耍火的火凤也靠近不得。
当然也有十分关心夜白的人,譬如一众姑姑们,皆以为夜白在天宫里头受了委屈。
尤其是虞美姑姑气性大,当下就要腾朵云说是要找天帝老儿算帐去,说是好端端一个活蹦乱跳的仙子,去那天宫里头呆了些时日,回来就变成一株蔫巴巴活不起杂草一般,这口气如何受得了。
夜白忙打开了门,央求姑姑。
“姑姑,跟天帝爹爹没得啥子关系,只是我自己个觉得练功累而已,想要好生休息休息。”
姑姑越发地不信,拉了夜白的手,前所未有的亲切。
“芝娃儿,咱不怕,虽说这六界都属于它天界管,但也不能仗势欺人不是?咱天山虽说势力不如从前瑶姬公主在的时候那般声名在外,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它天界不能欺负咱天山没人了不是?以后不管阿猫阿狗皆认为咱天山好欺负,都要骑上头来拉一坨屎,这绝对不行。”
唉,夜白脑仁疼,当下就差跟虞美姑姑跪下了。
早晓得如此伤脑仁,就在那凡界里头呆到起不回来了。
“姑姑,都说了跟天宫里任何人都没得关系,你不是不了解你家芝娃儿,只有让别个受气的,何时能让别个欺负自己个了。”
姑姑疑惑地点了点头。
“那倒也是哈,这天山的仙子就数你最不好惹,想必天宫里头那些个仙人怕也不敢惹你,只是你这究竟是为了个啥子嘛,总得让姑姑们晓得噻,你成天将自己个关在夜白居里头,让姑姑们焦心得很呐。”
紫玉与火凤这两个女娃子欠打,看热闹一般凑过来,听得火凤笑嘻嘻道。
“姑姑,我看芝娃儿八成是看上天宫里头哪位风流翩翩的男神仙了,大有可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死女娃子是回来伤情了。”
不得不说火凤这娃儿一针见血,直接戳痛了夜白心窝子。
偏偏那紫狐狸亦火上浇油。
“嗯,我看十之人**是这么一回事。嘿,芝娃儿快跟我说一说,究竟是那一方上仙能将你迷得个神魂颠倒的?”
这两个女娃子找打,夜白挥了玉女剑,满院子追那两个女娃子。
紫玉这条狐狸记吃不记打,边跑边道。
“夜白不好意思说,不如让我猜一猜,莫非是那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天界殿下椒图殿下是不?”
唉,这回来数天,就数今儿个热闹,满庭院闹得鸡飞狗跳的。
虞美人姑姑展颜一笑。
“这能跑能跳的,看来没啥大事,我这也就放心多了。”
两个女娃子体力好得很,跑得个飞起,夜白追得累,索性不追了,歇下来找茶喝的时候,几位姑姑也搞起八卦来了,纷纷凑上来问夜白。
她在天宫里头喜欢的男上仙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将咱们天山第一美仙子给弄得茶不思饭不想的,不如由姑姑们出头上天宫找那月下老儿要根红线将她与那位男上仙给绑得死死的,叫他必定逃不出夜白的手掌心。
夜白脑仁更回疼,碍于情面不太好意思将一众姑姑们撵出夜白居。自己个扛了锄头,背了背篓直接腾了朵去上北山上去看一看,自己那一山的雪莲咋个样了。
自己个这么久没在天山,不晓得紫玉与火凤那两个女娃子有没有尽心尽力地将它们照顾好。
第296章 迟到的欢喜冤家
这火凤与紫狐狸,要说她们十分靠谱,能将夜白吩咐下来的事情给弄巴适了,夜白就信了个鬼了。m.www.uu234.net
北山,南山之上,果不其然,一地的雪莲自生自灭。
生命力不顽强的,早就死翘翘了,生命力顽强的,倒也开了碧莹莹的花朵在北风中凌乱的摇曳。
到底没有人伺弄,这些个顽强的雪莲倒也没剩下几朵。
唉,真让人伤神,人生不如事十之**,可说与人无一二。
本只是想回天山躲个清静,却也不得半分清静。
这大概就是戏曲中那十二分矫情的情伤吧!
一抹红衣伏在那白雪之上,掏了锄头,将那些个所存不多的雪莲给扶正,除了其间的杂草。
再挖了坑,将那些个空余的地儿再填上了种子,如伺弄得好了,来年开春必定又是碧莹莹的一片。
好久没有酿个酒了,自打与那天宫攀上关系之后,这酒窖里头的存酒日渐少,怕是喝不了多久了。
唉,日日这样神思不晓得游到了哪方天际,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打发这难捱的时光。
今日将这南山与北山的雪莲给伺弄好了,就着手准备多酿一些个酒存下来。
不光天宫的一众神仙们时不时地向夜白讨要,眼见着年根了,过大年的时候,这天山一众仙子们乐呵乐呵的时候也得不醉不罢休。
如此算一算,怕是到了年根之处都闲不下来了。
忙活起来,还真是一方解那情伤的良药。
如此一阵忙活,天边那团冬日暖阳已然落下了山,只留天山清洌的寒风,犹如某人身上那一种清洌的味道一般。
呸,不晓得这神思是中了毒还是咋的,不知不觉间居然又着了那巫人的道,回天山数日,居然时时还能想着某人身上的那一股特别的味道。
不过更让夜白不爽的是,自己个回天山这都**十日过去了,巫界的某人居然没有半点要来找自己的意思。
放眼六界,她天山夜白小仙子,除了天山,天宫,凡界这几个地儿能呆之外,还能去哪儿。
他,他一介巫人,只需动动手指头,变化一番就能找得到她了。
可,可,这数日刺骨剜心的伤情夜里,那窗外头也不见得他半拉衣角。
有时候她整宿整宿地盯着窗棂格子外头的那片阴影,期许他会出现在那里。
或许他说上一两句好听的话,她会立马放下尊严投入她的怀抱。
这一日一日的失望,方觉得碧莲姑姑说的对,宁愿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能相信男人那一张嘴。
曾经信誓旦旦地说此生只娶她一人,这巫界的巫后非她夜白莫属的那个人。只怕美人在怀,早就将那些个屁话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吧!
心里头一日恨过一日,某些个夜晚就咬牙切齿的想,要再遇见某人,必定会拔刀相向,往他的心口上戳上几戳,看他的心会疼不。
而此时,在这个暮色沉沉的冬日,在夜折转身欲腾朵冰晶晶的冰花下山回瑶池仙宫的时候。
某人就站在那沉沉得发昏的暮色之中,一袭白衣在风中摇曳得不要命的好看,衣摆那一朵若隐若现的雪莲花也它娘的十分好看。
夜白双眶一热,冤家,你来得倒是迟了不少。
心里头一发狠,扔了锄头与背篓,拔了玉女剑,念了玉女心经,直取他心窝。
眼眶虽然已是朦胧一片,但准头还是有的,眼见着剑尖已然瑟瑟生风直指那那人的心窝子而去。
瞬间就要直入那人的肉身,却见他依然临风而立,半点闪躲的意思也不曾有。
夜白更加地恨意卓然,大喊道。
“冤家,你为何不躲?”
此剑出鞘之时,已然发了狠,如何在关键时分能收得了的。
使了十成的功力才将那剑尖稍稍偏移了轨迹,只听得刺啦一声。
那剑尖擦着他的肩窝而过,半截已然没入了他的后肩,肩窝之处,那雪白的衣裳之间一朵红晕渐渐地放大,犹如一朵临风而开的牡丹花一般。
这朵牡丹花红得尤其的耀眼,晃得夜白朦胧的双眼越发的眩晕,手一抖,松开了剑柄,那柄剑稳如磐石般定在了他的肩窝之处。
“你,你,你为什么不躲开。”她明显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风中凌乱的颤抖着。
他一张白面一如既往的恬淡,并无半点痛苦的神色,反而向着她展开了一个迷死不偿命的笑意。
“这一剑我若是躲了,夜白心头的恨意如何得消?”
“可,可我这剑是奔你心窝而去,这一剑下去,你可还有活命的可能?”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风流,能死在天山第一美仙子夜白的玉女剑之下,我无名这一生在鬼门前徘徊了无数回,就这一回特别的值。”
靠,这个男人平日里不言不语,这一番话说得半点草稿也不曾打,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一般随意。
好似他已经如那佛祖爷一般,早就算定在这茫茫雪原之上,他会在此处挨上她一剑,而他也算定了她会这么一问,所以早就备好了这么一番让人恨不起来的话。
夜白这朦胧的双眼晃得越发的厉害,也越发的朦胧,欲近身瞅一眼他那伤口咋样?会不会立时要了他的命?
这心头一股恨意却让她伸不出手,心里头安慰自己,这剑尖未曾没入他的心窝,他一个没了头的人都能活下来,更何况只是流点血而已。
思想之间,又往后退了两步。
不曾想,他紧跟着近前了两步,拿一双深幽绵长的眼眸定定地瞅着她,瞅得夜白无所遁形。
夜白被他步步紧逼,又踉踉跄跄后退了十步八步,他亦紧跟了十步八步,半点不曾拉开与她的距离,反而就更回靠近的趋势。
近得夜白都能感觉他那清洌的呼吸吹在她的脸上,痒痒得人厉害。
艰难的张了张口。
“你,你不在巫界与你家的小绿亲亲我我,如何得出空跑到这天山来挨冷受冻,顺带挨我一剑?”
对面那个男人又微微一笑,好像他干了错事,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拿了他那修长的手指撩了撩夜白额头凌乱的发丝,嗔怪道。
“你呀,都让你平日里少喝点酒,本来就不太灵光的脑袋瓜越发的笨了。我与那绿菱若有点什么,只怕早万年千年的就有点啥了,何苦要等到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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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剪不断来理还乱
夜白迷糊的脑子一转,是哦,好似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只是自己个亲眼见着他两人在那落英殿中抱得跟一对拆也拆不散的比翼鸟似的。www.uu234.net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夜白的眼也不花,当然不可能看错,那琉璃灯掩映之下,将那一男一女瞅得个一清二楚好不?
而他,居然还在此处狡辩。
遂没好气地将他那只还想占她便宜的手给挡开了。
“哼,解释就是掩饰,我亲眼所见,你与那小绿......嗯,那画面相当不可描述,我不太好意思说,你自己个知道。”
夜白脸色一红,讲不下去了。
“嗳......”他似是无奈,又似是觉得解释是多余似的。
“你,还是先帮我将你这剑给拿下来,我这肩窝之处却是难受得紧。”
唉......夜白脑仁越发地凌乱,按说自己这恨意未消,必定恨不得这剑就一直扎在他的身上生了根,再也拔不下来,犹未能解她心头的恨意。
可,可她为嘛一直十二分的担心他这伤,莫名还十分婉惜,可惜大猫不曾在,不然使那化伤之术,他也不用遭如此疼痛之罪。
那一晚觉得大猫本是他送与自己的座骑,自己个与他都没有半点关系了,断也要断和利索干脆。
这大猫与自己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又在紧要的关头帮了自己无数回,自然是舍不得。
但到了当下,舍不得也得舍得。
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自己个此时何不是如一团乱麻似的,剪不断理还乱。
狠了狠心,此一剑就当是自己个之前用在他身上的情意一笔勾销,拔了此剑之后,两人再也无瓜葛,他走他的阳光道,自己走自己的独木桥。
执了那剑柄,快如闪电般一拔,未曾想这力道使得有点大,反倒让夜白后退了数步之远。
那剑身寒光乍现,隐隐带着丝丝血迹,剑尖之上有一滴鲜红的液体处于似要滴落又未滴落之间。
只一阵北风呼来,那一滴新鲜的血滴就借了力啪嗒一声应风而落,在那洁白的雪地之上,一团红晕刺着人的双眼。
紧接着又一滴啪嗒一声,犹如金属掉落在地似的令人心尖尖上一颤,见他肩窝之处那一朵牡丹花瞬间又多绽了两片花瓣。
可那个人却还是面带笑容,如清风拂面一般温和地瞅着她。
夜白将那剑尖在那雪地之上狠狠一戳,昨夜扬扬洒洒一夜风雪不停,雪地松软,那剑身大半都没入那雪地之中,再拿起来之时,又是光洁的一道寒光。
撂下一句狠话。
“从此,咱们两清了,我与你再无任何瓜葛,再见亦是陌生人。”
锄头也不要了,背篓也不要了,急急的也忘记腾朵云,或者腾一朵冰晶晶的冰花。
在那雪源之上,一抹红色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直往山下奔去。
心里头方寸大乱,喉头紧紧似是如咽在哽,眼跟前一片模糊,只隐隐见着脚底下白茫茫一片。
凌乱的脚步,凌乱的雪源,凌乱的思绪,凌乱的暮色之风。
乱了,一切都乱了,乱得一塌糊涂。
前方一片茫茫雪原,究竟哪里才是下山的路,那条自己打小就走过千万遍的路,却不知晓在何方。
一个踉跄,一抹红色的身影扑在那在暮色中发着亮的雪地之上,红艳艳的衣摆在风中胡乱的飞舞。
一张脸埋在那湿润的雪地里。
唉......原来戏文里的情伤真它娘的伤人得很。
眼角一股温热的液体悄无声息而落,似听得脸颊之下那雪水悄然而化的伤悲,枝枝蔓蔓的无限蔓延开来,一地的雪原似在地底下三尺之远噼里啪啦地裂开来。
良久,随着暮色之风飘来一股清洌醉人的味道,随之而来的好似是来自天际的声音,又似是来自于眼跟前。
是他,除了他,谁个还有如此撩人的味道,谁个还有如此撩人而又摄人心魂的声音。
那声音长长的叹了一个尾音。
“唉......你这是何苦呢?”
“你走,你走得远远的,我不要你看我的笑话。”雪地里埋首着她的声音,似是呜咽,又似是不甘。
那清洌的声音又响起。
“夜白,你说咱们就此两清了,我一颗心都落在你那里取也取不回来,如何才能够两清?”
夜白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眼前那一抹临风而立的身影,衣袂诀然,纵使肩窝之处已然炫红一片,依然散着。
“你的一颗心我不稀罕要,还给你就是了。”
“我说过,我的这一颗心放在你那里,死也不讨回。你若将我这颗心丢了,我的心也就死了。”
“你的心死了?鬼才会信,怕早就落在那小绿的身上,取也取不回来了。”
她抓起一把雪朝他仍过去,他一如既往并未闪躲。
唉......
他又是长叹一声,俯下身来,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我,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说,有时候,你眼见着的未必是真实的,跟从心走才是最真的。”
她仍然倔强,死活不回应他。
“我亲眼所见,难道还不是事实吗?”
“傻瓜,那一夜,我喝多了什么也不知道,但我很清楚,我与绿菱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可我,可我看见你们抱得那么紧。”
她泪痕犹在,似是在怀疑自己的眼睛所见。
“你确定是我抱着她吗?”
“我......”是的,她不敢确定,因为那一瞬间,她压根不想再看第二眼。
他伸出的那只手一直伸着,她在犹豫要不要也向他伸出自己的手。
“夜白,绿菱,我已经让她去了凡界,以后她都不会出现在你我的身边。也绝不会造成你我的困扰。”
“可你,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
“夜白,你需要冷静,你觉得那天我立马来找你,你会原谅我吗?”
是的,她不会,她一定会点了红莲业火,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那,这么多天,你都在干什么?难道你半点也未曾想过我吗?”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试探,直接将她从雪地里拉了起来。
下一少,她结结实实地被拥在了他那清洌而又温暖的怀抱。
他的声音从来都是好听的,她也愿意听一听,不管是好的坏的,她通通都想接受。
“雪地那么清冷,我这一方怀抱永远都为你敞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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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云风之不知所起
有时候,我们喜欢一个人,像云追着风,不知所起。顶 点 X 23 U S
有时候,我们喜欢一个人,像日落前洒下的余晖,不忍离去。
当夜白依偎在无名的怀抱中,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洌的味道之中夹杂着丝丝血腥味。
夜白想着,这一刻,她的脑仁是不清楚的。
她更不清楚自己为何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他。
只知道自己此刻满眼满心都是心疼与悔恨,恨自己为何要拼命给他那一剑,恨自己那一夜为何要那么冲动?
南山那一方雪地之上,如初见他之时一般,燃起了一堆红灿灿的火。
与以往有所不同的是,她并未与他相向而坐,而是与他同坐在了一处,解下了脖颈之间的红纱巾缠在了他那肩窝之处。
所幸当时那剑挥过去之时,夜白使了十成的法力将那剑偏移了方向,他这伤虽说伤得不浅,但用无名的话来说,这伤对于一个久经沙场之人来说,不过是如划破一点皮毛而已,无甚大碍。
虽说十分舍不得与无名分开,但她还是催着无名回巫界着大猫给疗疗伤。
无名却不着急,说啥子南山雪源茫茫一片,倒想起初遇夜白的场景,趁此机会再好好回味一番。
嗯,是得好好回味一番。
夜白又跑到北山的雪洞里掏出两坛子酒来,如此良辰美景,当然少不得那应景之物。
南山脚下那颗雪松脚脚下,当日夜白给无名立的那块木碑也还在。
那上头的字迹也还在。
无名氏之墓。
仙历一十三万三千一百五十五年腊月十五日卒。
无名喝了一口雪莲醇酿,抿嘴一笑。
“这木碑得好生拿回巫界珍藏起来,好歹也算是我与夜白订情之物。”
嘿嘿,他倒还有心情开玩笑。
夜白不干,直接将那木碑扔进火堆里头烧了。
“这玩意儿,看到就人得慌,还是不要见来得好。”
浓情蜜意之时,这时间过得尤其的快当,两坛子酒倒很快就见了底。
无名就问靠在自己怀里头的夜白。
“如今咱们冰释前嫌,不如你还是跟我回巫界吧,你走了这许多天,没有人给我暖被窝,一直都不太自在。再说了,大胖与九虎都十分想念你的,尤其是九虎,成天酒也不喝了,趴在你西厢阁楼的床榻之上忧郁成分,就是不起来,连个雨也不去布,害得巫界的了民的抱怨不已,说九虎当差不尽职,田里头的苗苗都快烤干了。”
“哼,你不有绿菱与你暖被窝吗,只怕不需得我了吧!”
无名这个男人莫名的还十分高兴,抿嘴一笑。
“嗯,想不到天山的空气还与众不同,自带一股子酸味,这味道我喜欢,十分好闻。”
“好闻你个鬼。”
不带这么取笑人的好吗,一拳不偏不倚挥在了他那受伤的肩窝之处。
那个男人尤其夸张,一副痛苦不已的表情。
“咳咳......夜白,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这个男人,啥时变成这么一个轻浮的样子啦?
夜白号称天山第一机灵小仙子,他这点把戏当然逃不过她的法眼。
这可跟那会子夜白这剑直插他肩窝之处的表情,要痛苦得多了。
不过还是拿眼瞅了瞅他那伤口之处,这红纱巾缠绕得结结实实的,若是渗出了血迹也看不出来。
碧莲姑发说得没错,男人一个二个皆是幼稚的玩意儿。
此刻他却装得十分像,脑门子上还冒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一张脸在白雪的掩映之下,尤其的发着白。
夜白大骇,他之前脑疼病还未好利索,如今又添了新伤,又在这寒风中呆了半晌,怕不是头疼病又犯了。
急了。
“无名,你没事吧!”
那个幼稚的男人却又展颜一笑,展开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意,真真让人恨不起来。
“夜白果然还是最在意我的人,我这一颗心放在你处却是十分值当。”
唉......姑姑说过,要是与一个幼稚的男人计较,那么你就是跟自己过意不去,夜白当然不想跟自己个过意不去,由着他演戏好了。
暮色下去得十分快当,天山转眼只余下三种颜色。
上方浑白的天幕之色连着下方那一簇簇树丛山尖在夜色之下闪着一丛又一丛灰黑的颜色,此灰黑色下方又是茫茫一片雪原之色,那断崖的上头,似是一头八卦雪狼盯了两只绿绿的眼珠子看西洋镜。
如此倒是一副浓墨重彩的夜景图。
夜白起身来。
“今日你先回巫界,着大猫给你疗疗伤,我这冒然消失了,到时天山瑶池仙宫又得炸了锅,待我寻得机会再去巫界找你。只是......”
“只是怎样?”
“只是你日日只需得想念我一人,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与你那些个巫兵巫将们排列那个啥子阵法的时候也得想,不得有半分松懈。若是有半分松懈,我......”
“你将怎样?”
“我将带着你的一颗心消失在这四海八荒的,叫你以后再也寻不着。”
他倒还开得起玩笑。
“如此,我倒是真不敢有半分松懈,不然这一颗心得到哪里去寻得。”
他行事向来十分干脆的,不想今儿个夜里却是相当磨蹭,磨磨唧唧半天也不肯腾朵云离开。
夜白催了他好几回他也不动身,只拿眼笑了笑。
“夜白要是舍得,可先行下山,我在此处看着你的身影消失在眼跟前再走。”
夜白不知自己要走还是不走,正两难之即,隐隐见得半山腰一朵红云腾了上来。
火凤这个女娃子,向来不晓得低调为啥子东西。大晚上的,愣是将一朵云给镶了一道火红火红的边边。
夜白心慌慌,忙催了无名。
“火凤上来了,你快些走,不要被她发现了好。”
果然,火凤这女娃子人未至,声先至。
“芝娃儿,芝娃儿,大晚上你在磨蹭个啥子,姑姑着我来喊你回去吃饭了。”
无名这个巫人不晓得使了个啥子神奇的巫术,夜白只眨了一个眼的工夫,他就不见了。
他不见的时候倒是恰到好处,眨眼之间,火凤那一朵骚包的云朵就落在了夜白的眼跟前。
夜白慌里慌张的瞅了瞅四周,满山一片寂静,半空也不曾见得一朵飘动的云。
他动作倒是来得快当,只是,刚才,刚才前头那一处有那么亮的一团雪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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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长街神秘一酒肆
洛阳春日最繁花,红绿荫中十万家。www.uu234.net
又是一看闹元宵的时节,凡界长街之上啥时多了一家别开生面的酒肆,没得人晓得,好似一夜之间开起来的,又好似眨了个眼之间就开起来似的。
此酒肆门面不算大,虽居于闹市之上,却独有一隅幽静之感。
门前不晓得啥时多了两棵半枯不枯的歪脖子树,此树叫个啥树,没得人晓得,只因它那半截歪脖子头头上才冒出了一枝两枝新芽,这芽虽说是绿的,却也瞧不出它究竟是一棵啥子树。
这两个歪脖树倒也是成双成对,相映万趣,脖子皆相向歪斜着,似含情默默地盯着对方似的。
这酒肆的主人倒也十分解风情,一根不晓得是啥个材质的红绳,这一头栓在了左边这棵歪脖子树的脖颈子上。
那一头栓在了右边的那棵歪脖子树的脖颈子上。
这一哈,这两棵树的命运就算是栓到一起了。
这根红线只略比那凡界小娘子绣花的丝线要粗那么一丢丢,看似不太牢靠。
这酒肆的主人却在那一根红线上挂了一方沉甸甸的木制招牌。
招牌上龙飞凤舞两个大字酒肆。
由此名可见,此酒肆的主人有多懒。
不过,此名简单而直观,人人都晓得此地为一酒肆。
不过,这家酒肆的主人说懒也不懒,那一左一右的歪脖子树上各挂了一条形木板,那上头也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副对联。
左联:此酒只应天上有。
右联:人间难得几回醉。
这对联也十分直白,一看就知道说的是这酒来自天上。
门前的好事者瞅了那对联,再看酒肆一方不大的木门,那木门居然毛毛糙糙的,上头还挂了一方树皮,这也太寒碜了吧!皆摇了摇头。
“哼,这牛皮吹的有点大。”
“可不是吗?啥酒能跟月宫里头的桂子酒比一比不?”
“你娃儿,说的好像你喝过月宫里头的桂子酒似的。”
“你要这门说嘛,哪我倒真的要进去品一哈,这酒究竟是一个啥子滋味?”
三三两两的人在那两棵歪脖子树前,神叨叨的来两句之后,就有一个不信邪地进了那毛毛糙糙的木门。
打那木门前来了一个俊俏的少年,笑嘻了一张脸,将客人给迎了进去。
那人再出来的时候,果然好似喝了那桂子酒似的,一脸迷醉的神情。
“好酒,果然是好酒。”
那歪脖树前就又有人好奇,问道:“兄台,这酒喝的是个啥滋味?”
那人就咂吧咂吧嘴,一双眼儿子迷离得很。
“嘿,酒不醉人人自醉。”
如此神秘,就又有一个二个跃跃欲试。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进去都似那开头之人进去了,出来就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
有那么一个二个的,不太识得规矩,进去不大一会儿就被那俊脸的少年直接提拉着衣襟给扔了出来的。
这家酒肆是啥时候火起来的,也没得人晓得。
仿佛是那春笋发芽似的,也就是一夜春风的事情。
传说中邪乎得很,说那里头的酒不光是人间遍寻不着,只怕是天上恐怕也没得喔。
更要命的是,这酒肆嚣张得很,每日只接待头十八个客人,也只卖十八坛子酒。
而它接待客人也挑得很,衣裳不整不让人进,蓬头垢面不让人进,林林总总,总之规矩多得很。
不识得规矩的,总有些个被那少年半分情面也不留,直接就给扔了出来。
到点就关门,任你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接待。
元宵佳节之日,应当是这长街之上一年之中最为热闹的日子,这家酒肆却将那木门紧闭,门口挂了一招牌。
今日歇业。
一个二个慕名而来的酒友,脸面之上十分失望。
有些个十分不甘心,在那歪脖子树跟前徘徊不定,不肯走的意思。
可那木门紧紧闭着,将那里面神秘的世界与外界隔开而来。
长街之上花灯依次点亮起来之时,打那门前来了一位翩翩白面公子,一身临风而立的白衣飘飘,仿佛是天外来客一般。
令那一两个不太甘心守在那树前的公子哥儿,双眼一黯。
打哪里来的俊俏公子,这是来抢他们的风头还是怎的。
说来也奇怪,自那白衣公子一抹身影飘到这两棵歪脖树跟前的时候。
那一方紧闭的木门吱呀地一声,打开了。
打里头出来一抹欢欣的红灿灿的身影,似一阵风似的飘了出来,满面桃花,春风拢尽洛阳城里的繁花也不及她那美好的面色一二。
唉,都说牡丹乃真国色,这位小娘子怕是国色中的极品。
那小娘子半分也不矜持,直直地上来就拉了那白衣公子的衣袖,欢天喜地地将那公子给拉进了那一道木门。
木门吱呀地一声,旋即合上。
一干人等皆傻了眼,犹如吃了定身丸似的,半晌才回过神来。
原来此一番柴门之中,掩了一朵国色天香。
怪不得有人进去之后,出来之时一个二个皆魂不守舍,说啥子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不喝酒也醉好吗?
只可惜,此国色怕是名花有主,与那翩翩公子哥儿倒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一干凡界的公子哥们虽自觉与那白衣公子比起来,犹如凤凰与乌鸦,但仍然觉得心有不甘,改日必得要来一睹美人的芳容。
怪不得今儿个此神秘的酒肆歇了业,那位白衣公子方入得内不久,打那门前又来了一二三四个粉面桃花似的公子哥儿。
一个赛一个俊。
唉,凡界的公子哥们越发的自卑起来,此美得不可方物的红衣娘子简直就是俊美公子哥儿的收割机。
四个公子哥儿径直去了那木门前,叩了门。
外头一帮看热闹的就看得十分热闹,那门须臾之间就开了。
一帮看热闹的忒失望,以为是那红衣小娘子,不曾想,是一位俊俏的少年郎。
少年郎笑吟吟地将一众公子们迎了进门,那木门又将一众人隔成了两个世界。
是也,这一方幽静的酒肆门前,却比那长街之上的花车还热闹万分。
一干人等将那两棵歪脖子树挤得咧了嘴,却也还十分顽强地歪歪斜斜地立在那一方。
那上头一方招牌也还十分顽强地挂在那一根细红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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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爱不分先来后到
在外头看这一方酒肆平实无奇,却是一个只讲究内里不讲究外在的所在。www.uu234.net
里面却是布置得相当雅致,地儿虽不大,却十分精巧。
木门进去,却是别有洞天,一方不大的庭院,一条不长的回廊,洛阳之春地,岂能少得了花,回廊两边皆是开得正艳的牡丹,芍药,玉兰,百合啥的。
回廊两边偶有一株两株正含着花骨朵儿的桃树,或者梨树。
与那开得正艳的牡丹花相映成趣。
回廊的尽头,就挨着一条通往二楼的木楼梯。
此时那二楼里却是热闹得很,只听得一阵又一阵嘻嘻哈哈的女声放肆地传来,确是不像是凡界一个二个小娘子们那么矜持。
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满庭的娇艳的花朵都失了色。
一方桌面上,一个二个三个四个围成了一团。
倒有一个二个的不太喜好热闹,执了酒坛子,眼跟前摆了一副黑白的棋盘子,挤在靠窗的位置,时不时地瞅一眼那一帮身着男儿装,却将那腰身扭得特别风姿卓约的仙子们。
那一堆仙子们,一抹红衣,一抹紫衣,一抹月牙色的衣衫,再一抹火焰色的衣衫,一个二个似是喜鹊闹了梅似的,围坐在一起喳喳喳地叫得十分欢乐。
那月牙色的仙子语气里尤其的不满。
“好你个夜白,自己个跑到这凡界来耍得个安逸,全然忘记了姐们在天宫里头辛苦。要不是我与十哥去天山找你,还不晓得你在此处有如此好风水的地儿。要是我们不寻来,你是不是一直打算不告诉我们?枉我夜夜布星挂月之时,总想着你这个女娃子。”
夜白执了酒坛子。
“如此倒是夜白的不是了,先罚半坛子酒再说。”
正要仰脖喝的时候,却被那龙月给抢了下来。
“晓得你爱好喝上一喝,这样岂不随了你的心了,我看得罚你今儿个晚上滴酒不沾才好。”
“好你个龙月,我这酒肆不是才开张,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吗?再说了,你与那六殿正你侬我侬的,我这不是不想坏你俩的好事吗?”
那白六果真如狗皮膏药似的,哪都有他,此时他正稀罕夜白酒桌上的那一个白玉琉璃盏,知道避嫌不掺和女人们的是非之地。
平日里话十分多,嗓门也十分大的火凤,不晓得为了个啥子,今儿个话忒少,嗓门明显淑女了许多。
与一帮仙子们聊天之时,总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地走个神。
紫玉观这火凤不太对劲,拿胳膊肘拐了火凤。
“死女娃子今儿个傻了,莫不是这正当春意盎然的时节,又开始思春啦?”
那拿手腕抵了下巴的火凤迷里迷瞪的回了一句。
“紫玉,你啷个晓得的呢?”
一众仙子的视线皆瞅了火凤。
火凤眼神越发的缥缈,众人打那火凤的眼神瞅过去。
那一双丹凤眼的眼梢连成了一条线,直直地朝着某人瞟去。
那厢,临窗而坐两位一金一白的公子哥儿,正优雅地拈了棋子对弈。
火凤眼梢那一根无形的线,直直地连着那一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哥儿身上。
龙月扯开了脸笑了。
“夜白,火凤怕不是看上你的心上人了。”
紫玉亦扯了火凤那耀眼的火面衫子。
“凤娃儿,收起你那颗花枝乱颤的心,人家可是有主的人呐。”
火凤回过神来,拿一双不屑的眼神瞅了夜白一眼。
“芝娃儿,凡事都兴讲究个先来后到,那一年元宵灯会之上,虽说无名故作神秘戴了半拉面具,但确确实实是我先看上他的。不如,你将他让给我得了。”
将那一双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线,再一次花痴满怀地瞅了那无名一眼,作可怜状。
“我求你了,将他让给我好不?我观那天界殿下对你那是一往情深的样子,不如你和那殿下凑成一双,我与无名凑成一对,咱们也算是各得其所了。”
龙月这个女娃儿是非不分,也帮火凤求情。
“是啊,夜白,咱十哥号称天界第一美男子,与你倒是金童玉女,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你不晓得,你不声不响地走了数月,我十哥夜夜跑到云罗宫那棵海棠树下,如着了魔似的一呆就是半夜。我晓得,他已然对你情根深种了。如此,你倒算是发了善心,救了两个人,成就两桩好事。”
这几个女娃子之间倒还算是有一个明白人,正是那紫玉。
“你们两个女娃子越说越离谱了,感情的事情不分先来后道,讲究的是一个你情我愿,岂是说让就能让的。”
夜白举了坛子,与紫玉眼神对接,碰了坛子。
“紫玉说得十分对,我与无名郎有情妾有意,你们两个生生地要将我们俩个拆开,如此倒是如那棒打鸳鸯似的,太不人道了。”
龙月这个女娃子,大概十分地心疼她哥,不太甘心。
“夜白,虽说我与你的关系已然好似连成一体的亲姐妹了,但我还是有些话要讲一讲。听十哥说起过,虽说那无名在常阳山救过你一回,到底他是巫界之人,咱天界与巫界数万年以来水火不相融。你与他怕是修不成善缘,到时伤得体无完肤之时,别说我这姐们没有劝过你。”
一旁的火凤连连点头。
“嗯,龙月说得对,芝娃儿,依我看,你与无名怕是有缘无份,不如趁现在你们之间还没有到没了对方就活不下去那一种境界,及早放手,乃是上上之策。”
夜白脸上不满,火凤这个女娃子,真的欠抽。
“呸,说的好像你不是仙界之人似的,拆散了我与无名,难道你与他就能修成正果啦?”
火凤不晓得是谁个给她的勇气。
“哼,我怕啥,孤家寡仙一个,别说入了巫界,就算是为了无名他变成了魔,我也愿意变了魔跟着他。”
“哼,说的好像我是有爹有娘的神仙似的,为了无名,我也愿意被除去仙籍,跟他去巫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也不错。”
龙月就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之势。
“夜白,为了无名,哪怕有朝一日,你会被贬下凡界受那九九轮回之苦,你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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