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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那天我不在     黑妞上仙txt下载     黑妞上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6章 去年今日长街中

    “这小娘子确实生得不错,这说书也还勉强过得去。www.uu234.net”

    椒图附和。

    夜白瞅了瞅那格子窗户后头的无名,好家伙,那白衣公子此时也拿那眼梢瞅着那戏台子上的绿衣小娘们。

    似是没经过大脑似的,夜白脱口而出一句话。

    “殿下莫不是与那底下一众大老爷们一般,醉翁之意不在酒?”

    椒图这个天界殿下确实有胆色,也不扭扭捏捏,回答也直截了当。

    “这凡界的说书,听听也是可以的,但我确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夜白脸色不大好看。

    “如此说来,这小娘子确实风情万种,殿下这醉翁当一当也是情有可原。我观这小娘子不是仙界哪一个偷跑出来的仙子,就是哪座山头,哪个洞府里头的小妖精。殿下若是对她有些意思,还不简单,拿个捆仙绳,今夜夜黑风高之时,将她给捆回天庭,来一个金屋藏娇也不错。”

    椒图嘴角那一抹一直挂着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姑姑说过,不管是仙界还是凡界,但凡有个身份的人,总是喜怒无常,最好不要往那些个有身份的人头上拨毛,不然有得你受的。

    夜白不晓得这椒图头上哪一根毛拨不得,她也只是好心,见他日日在那天宫里头当值,寂寞空虚难耐,讨一个小妖精回去给他暖床却是有何不可?

    唉,这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那椒图生了一会子闷气,脸色回还了一些,抿了一口茶,长叹了一声。

    “唉......此酒非彼酒,夜白莫要乱点鸳鸯谱。”

    眼见着这一壶龙井茶见了底,那绿衣小娘子果然不是那椒图的酒。

    戏台子上那小娘子还说得绘声绘色,沉闷了好一会子的椒图起身来。

    “天色不早了,我出来寻你也有好一阵时辰了,怕龙月她们等得急,不如我们走吧!”

    夜白瞅了瞅那窗户格子后头的无名,他仍然恬淡地喝着茶,时不时地拿眼梢瞅那戏台子上的小娘子。

    夜白算瞧出来了,那绿衣小娘子不是椒图的酒,却是这无名的下酒菜。

    看来之前自己的猜测没得错,这小娘们八成九成与那无名一样来自于巫界。

    所谓王八瞅绿豆,他俩同来自巫界,对上眼也没得啥子意外。

    心里对愤愤然,自己个在那天下第一楼等得辛苦。

    他却并不是来赴自己的约,而是与那绿衣佳人有约。

    娘的,看来自己这回是自作多情,而且自作多情得十分的离谱。

    豁地一下子站起身来,随着椒图往那回廊之处走去。

    经过那无名的身边之时,亦目不斜视,谁要瞅他,谁是王八。

    眼梢的余光似是瞅见了那公子哥朝自己展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一颗心突突突的,不由自主地颤了两回。

    依旧目不斜视,眼见着拐到了楼梯口了,这脑瓜子不受思想支配,生生地回了头。

    嘿嘿,与那白衣公子哥对上了眼。

    耳间传来他的密语。

    “回头在那长河边再见。”

    再见,再见你个大头鬼哇,是再也不见好吗?还是乖乖地在这等你的绿衣小娘子好吧!

    回想上回,那小娘们还将自己给打晕在那大漠之中,这笔账还没找他算。

    越想越气,狠狠地瞪了无名一眼,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只觉得身后如芒在背,犹刺得人心慌,飞也似的逃离了那茶楼。

    所谓眼不见为净,是这样道理。

    一帮女娃子们见到夜白,好一阵数落,说她太不够意思,一个人偷摸跑到凡界来潇洒,也不带着她们一起。

    龙月更是生气,说夜白这待客之道真的是别开生面。

    夜白陪了好一阵笑,又给几个女娃子各自买了花灯才算完事。

    是夜,一众仙子们自是舍不得这花花世界,又找了临河的一家客栈住了进去。

    龙月这个女娃子如往常一般非得要跟夜白挤一个被窝。

    临睡之前,自然是叨叨个没完。

    不过,叨叨一阵就梦她的周公去了。

    夜白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内心纠结纠结再纠结。

    悠悠洛阳道,再会在何年。

    格子窗前,隐隐有长河飘过来的青草的味道。

    唉,去它的矜持,去它的绿衣小娘子。

    那无名是否是为绿衣小娘们而来,见面一问不就了然吗?

    何苦大半夜的自寻烦恼?

    起身,拢了衣裳,又站在菱花镜前拾掇了一番,360度,华丽的转了一个身,变回了女儿身。

    看着镜子里的俏佳人,真不愧是天山第一美仙子,果然美得惊心动魄。

    十二分满意地出了门,悄猫猫地迈了碎步,猫到了回廊的尽头,眼见着那长河岸边的千年老榕树下,隐隐一袭白衣身影。

    呵呵,这回他倒未曾食言。

    本想变回一株芝草,琢磨了一下,还是算了,这都给弄出阴影了好吗?

    回头不是被某个小孩捡去当蘑菇给炒了肉,就是被某条芽虫给蛀了,得不偿失。

    从那回廊纵身往下一跃,端端落到了那软软的草丛之中。

    长河水清澈向东流,那红衣小娘子,还不忘对着那长河之水,整理整理了衣裳,然后款款而向那长河的一方。

    夜入四更,热闹了一晚上的长街,缭绕于耳的叫卖声;摩肩接踵的人流欢笑声此时歇下来,那热闹之时如白昼时的灯光也歇了下来。

    夜,却并不黑暗,一轮圆月高悬于夜空之中,长街两旁的建筑并不能遮挡半分月光,那温柔的光就大喇喇的洒在长街之上,如天庭的那长长长的天街一般,月光如水,诗意盎然。

    今夜不晓得是龙月的哪个姐姐妹妹在当值,如瀑的星空,一闪一闪亮晶晶,眨着小星星的眼睛,不知疲倦地装点着这个曼妙而浪漫的夜晚。

    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朦胧的月色为这个夜晚增添了一份神秘的面纱。

    就犹如此刻正悠闲地走在夜白身边的这一位神秘的俊美公子似的。

    他从哪里来?这一个夜晚之后要去向哪里?何日是再见时候?

    “你......这么几月以来,都去了哪里?是回了巫界吗?巫界是个啥样,比起天山,或者天宫来好玩吗?”

    他不言语。

    春夜如水,他似是无意,又似是有意,顺手拉过了夜白那只正觉得凉无限的手。

    那只手温热修长,一只手立马就被严严实实的包围其中。

第227章 再会亦有离别时

    呵呵,立马有一股温暖从手指尖尖传递自四肢百胲,这温暖是如此不一般,不似天山寒夜夜白居内小英子放了暖炉的被窝。也不似在那南山之上夜白随意点来取暖的一堆火。

    也不似夜白半夜恶梦之时,碧莲姑姑如亲娘一般的拥抱。

    究竟是个啥样的温暖,夜白脑回路转了十八道弯,也没回过神来,只有一个感觉,这种温暖刚刚好,不冷也不热,恰到好处,就想一直被他这么握着,走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呃,那只手只此盈盈一握,夜白脑子又短了路,刚才是要问他什么来着?

    眼见着刚才经过的天下第一赌坊已然过去了八丈十丈之远。

    总算是又组织了言语,眼巴巴地瞅了无名一眼。

    “不如.....你带我去看一眼如何?认个门,以后大猫想你了,我也不用费事,总一个人跑到那酒楼里喝酒,期许能遇上你一回。也省得每回都让那酒楼的老板将我当一个痴情的公子哥儿看待。”

    无名一张脸似是有一丢丢欣喜。

    还是不言语。

    万般疑问不得解,此时那人却闭口不言,只余那月色照拂于他那一张白面之上,比这夜色还要宁静安然。

    夜白急了,伸手在无名的眼跟前晃了几晃,那人也真是,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打今儿个晚上见到这男人之时起,他就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莫非几月不见,他中了哑术,开了不腔啦?

    “你哑巴了,作甚不开口说话?”

    娘啊,这个人也它娘的太奇怪了,好像他开口说一句话要抵万金似的,就不言语。

    夜白性子不大沉稳,叫她不说话,就跟让她喝酒不吃饭一般难受。

    一路之上话不停。

    譬如。

    “无名,你看天上月亮旁边的那几颗星星是什么星星?好像一把舀饭的勺子好吧!”

    又譬如。

    “无名,你觉得织女星与那牵牛星,真的如传说中的是隔河相望的牵女织女星么?他们真的是一年一度才能在鹊桥之上相会么?”

    无名不言语。

    只拿眼梢瞅了夜白一眼,那眼神,夜白给体会,似是在说她十分幼稚的意思。

    沉默了一小会儿,夜白又似是想起什么来。

    靠,这大半个长街都过去了,居然将这顶顶重要的一件事情给忘记了。

    停下脚步,前面那只手拉也拉不走她。

    那只手的主人只得回过头来,一副探究的眼神瞟来。

    “无名,茶楼里那位说书的绿衣小娘子,与你是什么关系?此次你却是应我与你一年之约而来,还是为她而来?”

    话说,这很重要好吗?

    若是无名说是为那小娘子而来,那么她天山夜白小仙子,绝不将就,也绝不大晚上的出来会错意。

    若是无名说是为了与她一年之约而来,夜白又觉得好似不大相信他说的是否是真心话。

    姑姑说过,男人这个大猪蹄子,说的话只可信三分,另七分还得仔细琢磨琢磨。

    可这男人,居然还是不曾言语。

    只是叹息了一大口气,拿手指放在唇间,作了一个噤声状。

    那意思好似在嫌弃她话多,太过于聒噪了。

    娘哎!是孬还是好,你倒是言语一声,一路而来,却是叫人一颗心不得安稳好吗?

    那货就是不吭声。

    拉住夜白的那只手就跟长在一起了似的,挣也挣不脱。

    拉着她一路在那长街之上不疾不慢地走着。

    长街虽长,却也不经走,好似没走多长时间,已然就到了尽头。

    长街的尽头停着几辆花车。

    巫术,简直太过于神奇的巫术。

    花车之上除了几盏牡丹花灯之外,其余皆是马灯。

    夜白晚间坐在天下第一楼窗前就已经看得明白不过了,这一年应该是凡界十二生肖中的马年。

    是以,每辆花车之上都有马灯为主。

    此时夜白总算是见识过无名巫术的神奇之处。

    大宽姑姑讲那上古洪荒的话本是一套又一套的,大概是说,巫界与神界最早也算得上是一家人,这一家人就犹如上槽牙与下槽牙偶尔还会打个架什么的。

    只是这打架打得积怨越来越深,直至水火不相容之境地。

    要说这法术,这巫界与神界,大都还有相融合之处。

    其实此时要想让那花车走起来,略微念个诀,施个法术也就可以了。

    但无名不,不晓得他使了个什么术,花车前头两个高头大马灯,立马栩栩如生起来。

    无名拉了夜白一跃而起,下一秒即身处那牡丹花灯丛中。

    那高头大马扬起了前蹄,在那长街之上缓缓而行。

    夜,静谧,只听得那马蹄落于那长街之上的青石板路上,发出嗒嗒嗒的有节奏的声响。

    夜风而起,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余这一辆花车是灵动的。

    那牡丹花灯在月色下展开了撩人的身姿,这个世界,这长街,这花车,只为花车之上的两人而来。

    马蹄声声,在那长街之上,前行,前行,调头,再前行,再调头,再前行。

    而花车之上的两人仿佛都中了哑术一般,皆不言语。

    那花车在长街之上不晓得绕了多少回,再一次回到尽头之时。

    天幕之上的星星眼皮也眨得十分疲累,似是要睡着了似的。

    一轮圆月也隐了光晖,好似栖息在了天边。

    花车前的高头大马也似是疲累了,回归了原位,乃是两盏微亮的走马花灯。

    下得花车之时。

    无名终于松开了那只温热的手,那只被包裹着的温暖的手,顿时一片凉意袭来。

    搓了搓手,夜白觉得要说些应景的言语,不然对不起这曼妙的夜晚。

    不曾想,未曾开口之即,眼梢一瞥。

    长街尽头,街角拐角处,有一片阴影,那阴影却不够大方,一抹绿色的身影也容不下,露出了半拉身子。

    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地又被吞了回去。

    “天色不早了,那厢有人在等你,咱们就此别过吧!”

    无名回头,那一抹绿色的身影整个都显现了出来。

    夜白不晓得,那绿衣小娘子,是才来呢?还是她至始至终都呆在那里,看着她与无名坐着那花车在这长街之上无聊的来来又回回。

    无名一张白脸在夜色之下,看不出神色。

    终于开口说了这一个晚上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呀,想太多了。我,历尽千辛万苦,只为你一人而来。”

    又伸了他握了她一晚上的那只手,将她那只手盈盈一握。

    “时辰不早了,我走了。”

第228章 上穷碧落下忘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夜白似是要再说些什么,却如咽在硬,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亦伸了手,在无名的肩头拂了拂,似笑非笑,凝望了眼跟前这个人。

    “呃,这里掉了个柳絮。”

    无名一笑,转身朝那绿衣小娘子而去,波澜不惊,淡云流水的样子。

    夜白两只脚杆似是粘在了这长街之上似的,内心极度想要追上去,却身心不能合一。

    属于夜晚与白日交替的颜色渐渐笼罩在长街之上,一切皆若隐若现。

    眼睁睁地看着一白一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那片颜色之中,直至不见。

    天山何其大,又何其无聊,夜白活了万多年,那岁月又何尝不是无聊到了极点。

    夜白又耐不住性子,在瑶池仙宫里半个时辰也只不得,寒来暑往,那天山的犄角旮旯时不时的总会出现一抹红衣仙子的身影。

    夏日里与山林里的野鸡,兔子,松鼠什么的躲个猫猫。冬日里又去刨雪狼与雪狐狸洞,再不济无聊得透顶了,就去端了那雪峰崖上那只秃鹫的老窝,成天介的在那天山的上空盘旋,吱哇地地个不停,有时还来刨夜白种的雪莲,夜白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大多的时候,夜白也能找到回瑶池仙宫的路。

    有的时候,却是贪玩得很,阴霾天的时候,不见得太阳与月亮,就辨不得东西。

    耍得饿了的时候,就觉得该回去了。

    腾了朵云在那山间转了又转,愣是没有打到回家的路,有一回,眼见着云雾缭绕之间,似是有一座仙气缭绕的山头。

    夜白一喜,瑶池仙宫到了。

    遂落下云头,仙山也确实是一座仙山,却与天山相去十万里,一溜的男神仙。

    娘啊!这迷路居然迷到了昆仑墟,幸得昆仑墟的掌门与碧莲姑姑相熟。

    留了夜白吃了饭,着了仙童将夜白送回了天山。

    靠,瑶池仙宫里头的仙子都炸了锅了,一个二个地满天山的找人。

    姑姑说过,这女娃子,经常迷个路,但七转八转地总能转回来。

    今儿个却是乍的啦?这都一天一夜过去了,还不回来,莫不是这娃儿学艺不精,遇见个啥妖魔鬼怪,给抓去生吃了啦?

    眼看着夜白好端端地回了天山,几位姑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之后,虞美姑姑下天山外出游历,回来的时候,就交给夜白一袋子光芒耀眼的迷花。

    说那是她在南方的招摇山采回来的,话说这花似是专为夜白这种时常犯迷糊,又时常将自己给弄丢的人所开而来的。

    只在佩带在身上,去哪里都不会迷失方向。

    这花也来得珍贵,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还是不要拿出来用。

    是也,这次下得凡界来之里,夜白怕将自己个给丢在了凡界的哪个犄角旮旯,回不了仙界岂不是不划算,随身揣了两朵以防万一。

    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这花是为了那无名专门准备的。

    天将亮未亮之时,空气中隐隐飘着那迷花的味道。

    夜白掏出一朵迷花放在手指尖上,那花立刻放了光芒,事不宜迟,腾了朵云,顺着那迷花的方向急急而去。

    最后的地方夜白很熟悉,她来过两次,正是那一望无际的大漠。

    此时那大漠的地平线上,一轮红日正张开了笑脸徐徐升起。

    茫茫大漠之中,只余一袭红衣在晨风中张扬。

    只是这巫界的入口何在?夜白又乱了套。

    好在,她还是十分相信这迷花的功效。

    记得那会子夜白无意间拍了拍无名的肩头,实是将那迷花的花粉给拍到了他的肓头。

    如若这里真有巫界的入口,那么一定能够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茫茫大漠之中,寸草不生,要找到花的香味确实容易了一些。

    果然,当那轮圆日彻底从地平线上上来的时候,前方一片沙丘就闪着耀眼的光芒。

    夜白走了过去。

    没堤防脚下一空,如坠入黑暗深渊一般。

    只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那风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双脚总算是落了地。

    没想到落入那地界,却是半棵草也没得,全是鹅卵石,铬得一双脚生疼生疼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的幽冥地界?却是与上次来的地儿不大相同。

    也与梦中的十八层地狱不大一样。

    什么彼岸花,鬼门关,黄泉路都不曾见得,亦不见什么奈何桥,三生石。

    上穷碧落下忘川,两处茫茫皆不见。

    眼跟前一如凡界乌云滚滚暴风雨来临之前似的,昏昏然一片天。

    下视茫茫然一眼望不到边的滔滔河水,犹如翻滚的热开水似的,一浪接着一浪,冒着腾腾的云雾。

    铺满鹅卵石的河岸边,有一个渡口,那渡口边上立了一方条石,条石上字不大,却也清晰可见三个字。

    这,就是传说中的忘川河。

    忘川河上并无奈何桥,至此,前方唯有过河才是出路,手指之上的迷花生生地朝着河对岸发出了光亮。

    只是这渡口却无摆渡之人,这河如何过得去?

    正踌躇之即,忘川河上腾腾的云雾之间飘来一叶扁舟。

    舟行波上,顺风又顺水,舟头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摇着橹,缓缓往渡口而来。

    老婆婆颤颤巍巍地将舟靠了岸,并不说话,只拿眼梢瞅了夜白一眼。

    夜白正欲上前问上一问,却不想,刚才这渡口还只夜白一人,那舟靠了岸之里,身边不晓得从哪里一下子冒出三个五个打扮诡异之人,男女皆有。

    以往大宽姑姑话本子里头说过,那巫界之人,皆不成个人样,要么人面兽身,要么兽面人身。

    如今看上去,却不尽然,一个二个跟个人没得啥子区别。

    要说区别就是打扮略显暗沉了一些,不论男女,皆身着青衣或才黑衣,再无半点鲜艳一点的颜色。

    如此一来,夜白一身红得娇艳的红衣确实是有些格格不入。

    夜白想着,大概这么穿着是为了与这幽冥地界暗沉沉的天色匹配,倒也相得益彰。

第229章 忘川河畔一叶舟

    只是这一个二个的脸上画得个花里胡哨的,就有一些画蛇添足之嫌。www.uu234.net

    男的面上皆黑色一道一道的图腾,女的面上皆白色一道一道的图腾,这些图腾还都不一样,将本来的面色都隐了去。

    一个二个的也不说话,直接跳上那一叶扁舟。

    又一个二个地给了那婆婆渡资,那渡资也特别,皆是一小条一小条似银非银的柳叶形状东西,隐隐闪着白光。

    夜白在袖袋里摸了摸,还有好些银锭子。

    当老婆婆那只血管突起,指甲微黄,满是裂口摺皱的手伸向夜白的时候,浑浊的眼神似是亮了一下,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夜白就摸了一锭银子放在老婆婆的手心里。

    老婆婆摇了摇头。

    “小娘子,这石头我不收,请你下船。”

    “婆婆,我这是银子,不是石头。”

    老婆婆眼神坚定,示意夜白赶快下船。

    夜白急了,前头那无名都不晓得去了哪里,急急地在袖袋里头摸了一锭金元宝递给婆婆。

    婆婆还是不收,一脸愠怒,直接请夜白下了扁舟。

    忘川河渡口,又只余夜白一人,看着那扁舟隐没在忘川河上的烟雾之中。

    又不晓得过了多长时间,眼见着那烟雾之中又出现了那婆婆的扁舟。

    夜白身边又一下子冒出三五成群之人。

    夜白苦恼,这没有渡资,只此一条河都过不去,如何去找那无名?

    急中生了智,犹记得袖袋里对还有一坛子天下第一楼的女儿红,不晓得这婆婆喝酒不?

    权且试一试。

    眼见着同遭的人都上了那扁舟,夜白执了那坛子朝婆婆示意。

    那婆婆不晓得眼花还是故意未看见,摇了那撸并未理会夜白。

    那撸在渡口一撑,飘去了老远。

    夜白一脸沮丧,只得眼巴巴地在那渡口盼着。

    这一趟,那一叶扁舟去了嘿久都没回来。

    夜白亦不晓得这渡口有没有巫界之人,那些人总是要等那扁舟来之时方现身。

    将那酒坛子拿在手里,对着眼跟前那一片空气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我这女儿红乃是洛阳城中天下第一楼的醇酿,味道那是比天宫的桂花酒还好醇香一百倍。在下小红欲过这忘川河寻故人,奈何囊中羞涩,没有渡资过不了这河,若有愿意替小红出这渡资之人,这坛酒就是他的啦。”

    那片空气寂静无声,眼见着忘川河上方那黑气压顶的天,越发地暗沉。

    眼见着河面上又飘来了那一叶扁舟,身边又冒出三五个人,一涌而上上了扁舟。

    老婆婆这一次倒没有立时掌了舟,只拿那浑浊的眼梢瞅了夜白一眼。

    “这可是今日最后一趟了,小娘子若是不走,只得明日再来。”

    夜白无奈,拿着那坛子酒朝婆婆举了举。

    “我,我只有这个,还烦请婆婆搭载小红一程,待得寻着故人之人,必当还给婆婆渡资。”

    婆婆叹了一口气。

    “上来吧!这最后一趟了,喝上一口也无防。”

    夜白欣喜,一跃而上上了那扁舟,将那一坛子酒递于婆婆。

    看来这婆婆这摆渡之人倒是相当敬业。

    那婆婆也不推辞,也不急于撑船,起了封口,贪婪地呷了一口。

    咂巴了一下嘴。

    “嗯,好酒。”

    亦不晓得婆婆是喝了酒的缘故,话多了起来。

    “小娘子从何处而来,过这忘川河却是要往何处去?”

    夜白隐了笑意。

    “小红是受故人之邀来作客,那位故人前头才去了忘川河对岸,小红一时贪玩被落在了后方。幸得婆婆宽容得以过河,如此怕不晓得要等到何时方能过得了这河。”

    婆婆一只手撑了舵,一只手执了坛子又呷了一口酒,忘川河上女儿红的酒香味蔓延开来。

    “不是我宽容,实在是小娘子有所不知,这忘川河畔,一入夜,那幽冥地界那些永世不得超生的大鬼小鬼皆出来横行,见着生人的魂魄总要收上一收,期许再世为人。小娘子若是在那渡口呆上一夜,明日里怕是尸骸无存。”

    “那,小红更得多谢婆婆了,待我见到故人,一定要好好感谢婆婆一番。”

    婆婆这酒喝上瘾了,这滚滚忘川河一眼望不到边,这舟在河上飘行,也不晓得河对岸是否是那望乡台?

    “不知小娘子故人姓甚名谁?婆婆我做这摆渡人数万年了,来来往往之人十之有**皆相熟。”

    “呃......”这正是夜白尴尬之处,这么久了,那无名姓甚名谁还不知。

    “呃,他时常身着一袭白衣,衣摆有一朵天山雪莲花。与他同行还有一位绿衣小娘子,才从我的前头过去,婆婆应该见过。”

    婆婆手中的酒坛子一颤,那酒差点洒了出来,一舟之人神色皆不对,拿了眼神瞅了瞅夜白。

    那满脸图腾夜白也看出来些许的敌意。

    婆婆加了劲摇她的撸,瞅了瞅那帮人一眼,只抛给夜白一句话。

    “小娘子怕不是走错道了,这去往忘川河对岸的人都是如他们似的打扮,什么白衣绿衣之人,我老人家更是不曾渡得。”

    婆婆满脸褶子,夜白亦看出她在说谎。

    大宽姑姑曾说过,这巫界之人不光善于巫术,为人做事皆诡异,让人猜不透,看着面善之人,保不齐内里正藏着一颗害人之心。

    如今看来,这巫界之人还真的诡异万分,夜白倒是要万分小心为妙。

    只盼望运气好一些,过了这河即能见到无名。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再宽敞的河也有对岸。

    那一叶扁舟在这忘川河上飘了不晓得有多少个时辰。

    却也真的到了岸。

    岸边却是比来时的的渡口鲜亮得多,一岸红艳艳的彼岸花,在风中娇艳的摇曳。

    一舟人陆陆续续下了舟,老婆婆将那扁舟固定在码头上的缆桩之上。

    穿过一岸彼岸花,眼跟前出现一左一右两条康庄大道。

    刚才那一群人过了那一岸的彼岸花,皆一个二个地不见了人影。

    本来夜白还想着跟着那一群人就能找到巫界之人的住地。

    如此看来皆是不可能。

    站在路口,一左一右两条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夜白犯了难,不晓得该左还是该右。

    左边那一条道路芳草萋萋,彩蝶翩翩,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

    右边那一条道,却是相当冷清,白不煞煞的石子路,道路两旁偶有几株自生自灭的狗尾巴草。

第230章 风雨飘渺夜未安

    夜白并没有踌躇很久,毅然选择了左边那一条生机盎然之道。

    却也还没有迈出几步远,身后响起了那位摆渡老婆婆的声音。

    “小娘子且留步。”

    夜白回头,老婆婆年岁确实大了些,走三步喘两步的,她却能日日在这忘川河畔来来回回撑船,也着实令人钦佩。

    “婆婆有何吩咐?”

    “今日天色已晚,小娘子不如在我老太婆的住处先歇上一晚,等得明日里再去寻你的故人如何?”

    夜白看着前方那条芬芳之道,前方隐隐有些许的光亮,惹是脚力快当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追上无名他们。

    “多谢婆婆的好意,我想我还是赶路好了,兴许还能追上我那故人。”

    婆婆许是脸上的褶子太多了,看不出神色。

    “这里一左一右两条大路,小娘子怎的确定你走的路就是对的路?”

    婆婆不说也罢,既然她日日在这渡口摆渡,向她问路岂不是再正确不过了。

    “请问婆婆,这两条路有什么说法吗?为何一条道路如此萧瑟,一条道路又如此生机勃勃?”

    “所见非所见,一切皆为虚幻。路,有时并不在眼中。”

    婆婆所说乃深奥无比,夜白不明白,脑门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小娘子有所不知,这两条路虽说都是通往巫界,却是一步走错,步步皆错。”

    “婆婆,两条路既然都能通往巫界,小红走哪一条路都不会错了。”

    婆婆一脸高深状。

    “小娘子,老身奉劝至此,如小娘子如若执意要走,老身也不拦着,只是到时可别后悔。”

    婆婆的住处不是一般的简陋,勉强算得上是一间屋子。

    一间茅草搭就的屋子,歪歪斜斜的立在那忘川河畔。

    屋子里陈设也十分简陋,除了一张床塌与一张桌子之外,并无他物。

    婆婆一脸的高深状,初来乍到,传说中的巫界本来也如这婆婆一张脸一样,高深莫测。

    夜白觉得歇上一歇,待得明日再走也不迟,说不定夜间还能从婆婆的口中探得更多的消息。

    不曾想,婆婆将夜白领进这歪歪斜斜的茅屋之中,又一脸高深莫测。

    “小娘子且歇息着,老身外出办点事,晚点即回。”

    婆婆出门之前,将那茅屋一扇摇摇欲坠的门合上之即,又道。

    “夜间怕是不太平,我未回来之即,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小娘子千万莫要出这一扇门。”

    婆婆说得如此神秘西西的,夜白不以为然,想她堂堂天山一介仙子,难道还怕这区区巫界之人么?

    再说了,这摇摇欲坠的茅屋,怕是一阵风都能吹倒,如真有啥事,莫不如掩耳盗铃一般,自欺欺人。

    这一日,着实是够累的很。

    婆婆出门,夜白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夜,茫茫然一片,啥也瞅不见,亦不知道她往左去了还是往右去了。

    那床塌虽说简陋,收拾得倒也还算是干净。

    这忘川河畔,一入夜,还有几分阴冷。

    裹了一床青布棉被,缩在了墙角,昏昏沉沉,沉入睡梦之中。

    周公准时来报了道。

    梦里头,左边那条路百花夹道欢迎,茵茵绕绕尽头,无名玉树临风而立,似在天宫云罗宫那株海棠树下等她似的。

    夜白一阵欣喜,迈了腿,向前奔去。

    这眼见着要奔到眼跟前了,却醒了过来。

    隐隐听得这柴门有人叩击的声音。

    那婆婆还未回得来,莫不是婆婆回来啦?

    “谁?”

    那叩门之声停了下来,却不见有人应答。

    想起婆婆临走之即说过的话,夜白顿时心惊惊。

    将那条青被往身上裹了裹,打算再将刚才那梦给续上。

    不想,眼睛还未合上,那叩门之声又一下一下地响了起来。

    “是谁?”

    门外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是过路的,夜黑风高,行路难走,想借贵处歇一歇脚,不知可否方便?”

    方不方便,夜白说了不算,主人家不在,夜白也做不了主,不管,先推了她吧!

    “对不住了,主人不在家,我做不了主,请另寻它处歇息。”

    门外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想是那人走得远了,夜白于心不忍,从门缝里往外瞅了瞅。

    外头漆黑一片,啥也瞅不见。

    又回到床塌之上,缩进被窝。

    这么一折腾,请周公也请了嘿久,正要昏昏入睡之即,那门外头又响起了叩门之声。

    还是那女声,瑟瑟发抖状。

    “姑娘,你就行行好,外头寒风凛冽,让我进去暖一暖身子可好。”

    不想,这忘川河畔一入夜却是如此寒冷,隐隐听得外头风声阵阵。

    夜白到底是不忍心,已然将婆婆的话忘得九霄云外。

    茅屋的那扇门记得婆婆走之前,是外面将门给拴上的。

    不想夜白只此轻轻一推,那门即吱呀一声开了。

    门外黑茫茫一片,却并不见什么女人。

    四下里张望了一番,也并无半个人影。

    夜白心惊惊,赶紧合上门,却不想,一回头,屋内啥时多了一怪物,那怪物浑身上下冒着腥臭的味道,不见头在哪里,浑身上下犹如那枯木之根须一般,万千条,张牙舞爪即朝着夜白扑来。

    夜白一个闪身,躲开了。

    奈何这茅屋不大,纵有孙猴子般灵活也难以躲过这怪物的攻击。

    眼见着这一个回身,那万千条发着臭味的根须就合拢开来,似是要将夜白给拢在那中央。

    从那万千条根须中间伸出一条如长舌一般的枝蔓,紧紧地将夜白裹在中间。

    越裹越紧,似是喘不过气来了。

    慌乱之中,夜白那红莲业火的诀念了无数遍,也不得要领,不晓得是哪里出了错,那火愣是放不出来。

    那大舌头流着哈喇子,在夜白那张脸上舔了又舔,似是在舔一道美味一般,夜白脸上顿时留下一道黏黏的液体。

    夜白甚至听到了那舌头发出了叭唧嘴的满足的声响。

    关键时分,那放火的诀却是念对了,手指尖尖燃起了一朵红艳艳的火花,那火越来越大,那怪物的根须犹如那干柴遇到烈火一般。

    瞬间就燃成了一团。

    那万千条根须就抖抖嗦嗦,作痛苦状,发出阵阵呻吟。

    那大舌头卷了卷,终于松开来,夜白将那团火放大开来,那舌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吟。

    “小娘子为何如此残忍。”

    瞬间就变与了一团火红的线条,渐渐消失贻尽,连一抹烟灰也不见。

第231章 巫觋作法神女现

    呵呵,敢在天山第一美仙子头上动土,这就是你的下场。顶 点 X 23 U S

    婆婆说得对,这一晚上果然不够安宁。

    那怪物被夜白的红莲业火给烧得渣渣都不剩,婆婆却是迟迟未归。

    茅屋有了片刻的安宁之后,又闹起了妖蛾子。

    这摇摇欲坠的茅屋就像凡界的人得了那打摆子病似的,抖得跟个筛糠似的。

    夜白一度认为,这茅屋下一秒就会被抖散架了。

    不想到,这茅草屋却实实在在经造。

    整整抖了一个时辰,也还在风雨中飘摇着。

    夜白抓了狂,这一晚上还能让人休息不?

    哐啷一声,踢开了那茅屋的木门,娘哎。

    暗夜之中,一双又一双闪着绿幽幽光亮的眼睛均好似那饿虎盯着猎物似的。

    唉,既然这红莲业火好使,何不好好发挥它的功用,手指尖尖冒了火,在那茅屋的四周祭了一圈腾腾的红莲烈火。

    茅屋四周顿时亮堂了起来,好似一团盛开正艳的红色莲花似的,刚才那溜的绿眼睛亦消失不见了。

    茅屋的打摆子病倾刻之间也治好了,不再抖动。

    合上门,裹了被子,这后半夜总算是睡了一个安稳觉。

    这茅屋的主人昨夜也不晓得究竟去干啥子去了,一晚上都没得回来。

    夜白醒来之时,透过窗户看了看外头,虽说不如天界或者凡界的大白日明晃晃的日头。

    却也隐隐见得灰蒙蒙的光亮,比起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确实算是十分亮堂了。

    推开门,忘川河又迷迷蒙蒙地展现在眼跟前。

    将那圈祭在茅屋四周的红莲业火收了起来,本打算就着那忘川河水洗把脸,精神精神的。

    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记得大宽姑姑说过,那忘川河里头却是千千万万不肯喝孟婆汤,亦不能投胎的孤魂野鬼,昨夜莫不是这河里头的野鬼在作祟?

    打了一个冷战,别被那野鬼给捞到了河里头了。

    也罢,厚了一张脸皮也未尝不可,天生丽质,一日不洗面亦未尝不可,唯今之计还是找那无名比较有紧。

    本是想等婆婆回来之后,当面致个谢意的,可这婆婆大概迟迟不回来。

    夜白瞅了瞅忘川河畔那一左一右的道路,昨夜梦中莫非是有什么预示,无名是否会如梦中一般,在那条路的尽头等她?

    急急朝着那条散发着芬芳香气的路面直奔而去。

    怪不得昨夜婆婆说过,所见非所见,一切皆虚幻,那条路确实不如所见那么芬芳缭绕。

    本欲腾朵云啥的,这地府当然没可能有半朵云,什么冰花就更不可能了。

    夜白就后悔没带着大猫一起来。

    眼下却只能全靠脚力,也只才迈了两步远,第三步也才迈出去,那条路也就到了尽头。

    原来一切不过是无名口中所说的障眼法而已。

    此时一脚迈出去,仿佛又回到了洛阳长街之上一般,巫界之人人来人往,个个皆如凡界戏园子里唱大戏的花脸似的,一个二个皆浓墨重彩。

    这些个巫人虽说一个二个看不出神色,但夜白已然感觉到了。

    今日莫不是巫界的一个啥子重要的节日,身着显然比昨日在那忘川河渡口看到的那些个巫人不同。

    着色十分鲜艳,款式也复杂得多,重要的是,这些个巫人却还真如大宽姑姑的话本子里讲的那般,一个二个或是人面兽身,或是兽身人面。

    块头也相当大,将不甚宽敞的街面给挤得更加的水泄不通。

    虽说挤是挤了一点,但那人流皆顺流而行。

    此一点与那洛阳长街之上的游人不同,这些人显然不是来逛个街,看个风景什么的,估计都是要去向一个地方。

    夜白内心打起了小九九,一起去凑个热闹无防,人多的地方说不定就能遇到无名那斯。

    遂靠了墙角,抹了一手的墙灰,又胡乱往脸上抹了一把。

    所谓入乡随俗才是硬道理。

    巫人也不尽然全是块头大的,也有一些个块头比较娇小,若是挤在那人群中间,怕不是要给挤成肉酱。

    所以,那些个大块头的肩头之上,时不时的就会有一娇小灵活的巫人踩肩而过。

    夜白虽说比起那大块头来说,算得上娇小了,但相对巫界那些个小巧玲珑的人面猴身,或者人身猴面之人来说,却也算不得十分小的。

    起初,夜白挤在那群人中间,大半时间都只能见着前方之人的后脑勺。

    后来也学精了,跟在那些个个头较小的巫人一起,来一个混水摸鱼,踩着那些大块头的肩膀直直地往前。

    却也行得不大容易,这就好比走在那缺了木板板的木桥之上似的,偶尔也会踩空一回。

    那人流往前移动的速度却是快当得很,夜白一脚踩了个空,在人群之中撞得头晕眼花的,差点被踩成了肉泥。

    到底是天山第一聪明的小仙子,在那浩浩荡荡的人流之中望了一眼,挑了一个脖子不大好使,只能往前,不能回头的大块头。

    此大块头,兽头人身,身披红鳞。

    夜白借力轻轻踮在他那粗大的脖颈之上,一袭红衣与他那一身的红鳞融为一体,内心一喜,如此倒也称得上障眼之法了。

    如此一来,也不用在人堆里头挤来挤去,更不用费个么子力气。

    这红鳞之人倒也称得上一介上好的脚力了。

    个头也高大,所谓站得高看得远,也是如此说法。

    好家伙,这一眼望去,跟那忘川河似的,一眼望不到头。

    巫界过节日的势头与凡界大致相同,皆时兴敲个鼓,打个锣什么的。

    这敲鼓打锣,将那声势尤其造得别开生面。

    亦不晓得巫界过的是个啥节日,莫不是与那凡界一般,今儿个是元宵佳节。

    人家凡界时兴耍个花灯,这里却是时兴敲鼓打锣。

    夜白立在那红鳞巫人的肩头,怕他发现,自然是不敢吱一声,问个旁人啥的。

    却不想人群之中,也有一些个活得稀里糊涂的巫人,一脸懵逼样。

    “今儿个是啥重要的日子,为啥子这么多人?”

    旁边一只虎头人身,龇牙咧嘴问旁边一个马身人面。

    那人面就作神秘状道。

    “你不晓得哇,听说昨夜巫觋在巫庙开坛作法,说巫界神女即将出世,号召所有人去巫庙见证神女的诞生。”

第232章 身陷囹圄难脱身

    虎头又龇了牙。

    “神女出世,咱巫界再也不用窝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界了,这,还真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好事。”

    人面附和。

    “谁说不是呢,我就十分好奇这神女究竟是个啥三头六臂的样子。”

    虎头说话都在漏风。

    “你是不是傻,神女神女,你不晓得嗦,人家天界的神女,一个一个美得跟当年的女娲娘娘似的。咱这巫界的神女就不能是一个美仙子的样子嗦。”

    人面点头。

    “那到也是,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的有所期待了呢。”

    说话间似乎往夜白这个方向瞟了一眼。

    “虎头,我咋个闻到好似有生人的味道呢?”

    “你是属狗的嗦,这老多人,你居然还能闻出生人的味道来,我看是哪个常年不洗脚的臭脚丫子味道吧!”

    幸得这红鳞巫人奔得快当,转眼就将那人面与虎头远远的落在老后头了。

    不过,这巫人真的是属狗的么,生人的味道不是靠眼睛,是靠鼻子闻出来的么?

    红鳞巫人跑得个快当,那巫庙却迟迟不见奔到眼跟前。

    夜白歪歪斜斜立在红鳞人的肩头,犹如凡界那大姑娘坐花轿似的。

    颠簸颠簸颠得昏昏欲睡,打了一回子瞌睡。

    醒来的时候,将将好,前方人流停下来了。

    在这不见天日的巫界,沿路走来,皆见着些个低矮的楼房。

    前头如此金碧辉煌的高大庙宇,却是出乎意料。

    果然如那人面所说,今日那庙堂前方的高台之上,阵仗十分庞大。

    一面大鼓立在那高台的正中,鼓面之上不晓得画了个什么东西。与那些巫人面上的大花脸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位人面马身的巫人正抡圆了鼓锤使命的敲那大鼓。

    那鼓声震天的响,似是不将人的耳朵震聋不罢休的样子。

    随着那鼓点的节奏,台子底下的一众巫人就跟着霍霍霍的吼了起来。

    夜白立在那红鳞巫人的肩头四下里张望了一番,期许能见到无名的身影。

    巫人肩挤肩,头挤头的,无名那玉树临风,一尘不染的样子,怕是不太适合这样的场合。

    遂趁那巫人吼得起劲,也挤得起劲的时候,偷摸从那红鳞巫人的肩头一跃而下。

    念了一个脚下生风的诀,这一招早用好了,关键时候,脑子总是不好使。

    眨眼工夫就挤到了人群之中的最前面。

    也才将将站稳了脚跟,往那高台上瞅去。

    靠,啥也瞅不见,只听到鼓点声声一声比一声紧。

    看了看高台后方那巫庙顶上的翘角,是一个居高临下的好去处。

    往那里一坐,既可以悠闲地看个热闹,得空又可以寻一寻无名那斯。

    心想即行动,念了一个诀,准备使个法术,腾到那房顶的翘角之上。

    谁知道,半道上被人截了胡。

    正腾得起劲之时,半空凭空出现一个大铁笼子,铁笼子四周挂着花花绿绿的布条子,自己不偏不倚就落到了那大铁笼的正中央。

    铁笼子徐徐下降,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那面大鼓的正前方。

    怪只怪夜白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不晓得这一趟出来皆是诸事不宜。

    尤其这巫界之人最讲究这个。

    怕不是自己这么一升腾的工夫触了人家的霉头。

    此时,那高台之上,那敲鼓的马人停了下来,立在一旁。

    打那高台旁边过来一人。

    这一路过来,夜白见的巫人多了去了,皆不成个人样。

    只此一个勉强算得上是一个人。

    不过,看他走路那颤颤巍巍的样子,估摸着与那忘川河摆渡的婆婆的年岁不相上下。

    一张面上涂满了脸谱,亦没能遮住他那满脸的褶子印,阡陌交错,沟壑纵横。

    头顶之上戴一顶不成样式的帽子,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样式一般,千条万条的珠子垂下来。

    夜白就有点担心,怕那珠子将那人瘦骨嶙峋的脑瓜子给压扁了。

    这还不算,这瘦瘦小小的身板,浑身上下不晓得系了多少个铃铛。

    每迈一步,就犹如风中驼铃似的,叮叮当当地就响个不停。

    一只皮包着骨节的手里拿着个法杖,法杖顶部皆系了无数个铃铛。

    看来这老头跟这铃铛干上了,不晓得他睡觉的时候,会不会翻个身也能将自己个给吵醒。

    这老头每迈一步夜白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指望着他快点,再快点吧。

    靠,他这步迈出来,别人都绕着这巫庙得走出好几十趟了。

    算了,真是操不完的闲心,还是想办法从这笼子里头出来才是第一紧要的。

    瞅了瞅站在那面大鼓边上的马人,夜白掀了那布条子。

    “嘿,兄弟。”

    那马人刚才敲那鼓敲得活泼带劲的样子,此时却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嘿,兄弟,马面,帮我打开这笼子,我要出去。”

    马人似是未听到,依旧稳如泰山,就如凡界人宅院门口,一左一右摆放的压宅的石狮子似的,千万年都不带挪动一下的。。

    夜白又放大了声。

    “兄弟?兄弟?兄弟......”

    也不晓得这兄弟叫了多少声,那不晓得活子多少个的老人家都挪到了那台子的正中央了。

    原来那马人却也不是木头,也不是耳朵不好使。

    使了一张马掌,往那人面的嘴上一捂,朝着夜白嘘了一声。

    许是那马掌太大了,这一场嘘又没有嘘出声来。

    反而将自己给呛住了,一张大花脸憋得肉抖个不停,也没有憋住,咳了好一通。

    这不咳不打紧,一咳吧。

    前头那位老人家回过头来,夜白瞅到了那老头的眼神。

    靠,这哪里是老人家应该有的眼神,整个一个猫眼睛好吧,绿里叭唧的,犀利得很。

    只这么一瞅,那马人立马就止了咳。

    夜白觉得这马人只是一介跟班,怕是做不得主。

    前头那位皮包着骨头的老人家才是正主儿。

    遂又道。

    “嘿,老人家,麻烦将这铁笼子给打开好不?放小红出去,怕一会儿误了巫神迎接神女的时辰,小红就罪过了。”

    老人家伸了他那干巴巴的手如那马人一样,朝夜白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转过身将他手里头那个法杖挥得个完全没得章法,关键他还挥得个兴起,从那法杖到他这个人浑身上下的铃铛就响个不停。

第233章 神女献祭巫神庙

    老头儿不光将那铃铛摇得个飞起,口中还念念有词,不过夜白一句都没听清楚这老头儿讲的个啥子。www.uu234.net

    这也许就是那传说中的作法吧!

    闹得夜白火大得很。

    这,是何种操作?

    不能凭白无故地将人给关进笼子里吧。

    不过,那地府之阎罗殿都没困住夜白,更何况这区区铁笼子,这也太小看我天山第一美小仙子了吧。

    使个缩身术吧,打算从那铁笼子的缝缝里头钻出去。

    娘哎,越是紧要的关头,越是要犯老毛病。

    这诀念了几十回,也没有念对。

    算了,缩身术不得行,拿火来烧总得行吧!

    这红莲业火是传说中最厉害的邪火,还怕烧不化这铁笼子么?

    娘哎,真的是鬼扯火。

    手指每尖尖伸了无数把回,那放火的诀也念了无数把回。

    夜白昨儿个晚上才放了那火的,这诀也觉得没念错,为啥子这火就放不出来呢?

    在这铁笼子哐啷哐啷地折腾了半天,半点用也没得。

    或者是夜白折腾的声音有点大了,那老头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来说道。

    “神女,我看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这笼子已被我贴上了封印,你是出不来的。”

    “神女?”夜白懵了圈,老头儿叫她为神女?

    来的时候听那人面说过,说什么神女出世。难道是这老头儿老眼昏花,错将夜白当成了神女啦?

    只是,将神女关在笼子里算是怎么一回事?

    靠,这巫界的人都是这么随便的么?这天大的事居然也要闹个乌龙。

    忙道。

    “大爷,大爷,你怕不是搞错了哟,我乃是天山来的仙子,不是你们这巫界里头的神女,你快当点放了我,我还有紧要的事情要做。”

    靠,这夜白不说仙子还好,一说她是仙子,那老头儿一脸的褶子印更深了,一双绿眼睛放了凶光,狠狠地瞪了夜白一眼。

    “神女,稍安勿躁,待我举行完仪式再说好吗?安静,安静。”

    夜白心理活动频繁,既然巫人误将她当作神女了,且当一会儿也不错。

    再说了,神女,那一定得是有相当身份的人才当得,待出得这个笼子之后,随便动动嘴皮子,要在这巫界找个人还不分分钟的事情。

    眼前这老头儿看来就是传说的巫觋了,只见他继续胡乱挥他的法杖,口中念念有词。

    看不出来,如此干巴巴,走个路都劲的老头儿,挥起那法杖不瑟瑟生风,还没完没了。

    亦不晓得过去了好久,夜白坐在那笼子里头都打起了瞌睡。

    梦里头,正在那长街之上的天下第一楼中喝酒吃菜,对面恨恨的来了一个人,却是那火辣性子的火凤,只见她过来一句话不说,一坛子女儿红劈头盖脸就给夜白浇了一脸。

    夜白一激灵,醒了。

    这酒浇了一脸却是真真实实的,却不是那火凤给烧得。

    只见那老头儿手里头拿了酒壶,一口又一口喝进他的嘴里,然后,也不下咽,全给喷到了夜白的脸上。

    娘啊!这是个啥神操作,糟蹋这酒好么?再说这酒从那嘴里喷出来,卫生么?

    这,难道对于神女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吗?这巫界的神女就是如此的窝囊?

    那老头儿还没完没了地喷。

    “大爷,大爷。”夜白抹了一把脸。“大爷,要懂得适可而止好吗?小心本女神一会儿发了火,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好吗?”

    靠,大爷就不信邪,还没完没了地喷,边喷边念念有词。

    妈唉,不大一会儿,夜白已然如一只落汤鸡了好吗?

    唉,还是一只关在笼子中的落汤鸡。

    娘啊!打记事以来,还没有让人如此欺负过,士可忍孰不可忍好吗?

    关键吧!忍与不忍夜白说了不算。

    这铁笼子邪了个门了,夜白被关在这笼子里头犹如一介凡人似的,仙力神力,仙术法术,就连那打小就会放个火都放不出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拿好话对那老头儿说。

    “大爷,大爷,你都说了我是神女,你这么对神女好不?小心亵渎了神灵,神灵来找你话说喔?你快当点放我出来好不?我真的有最紧要的事情要做?你不喜欢喷个酒么?回头我送你十坛八坛子凡界的特产女儿红,那酒比你这猫尿要好一百倍。你......”

    这老头儿偏偏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夜白话还没有说完,他又劈头盖脸喷了夜白一脑门的酒,夜白打小就酿酒喝酒,这老头儿的酒真心不好,真有一股子猫尿的味道。

    夜白忙拿双手挡了。

    软的不来,只得拿话吓唬吓唬他了。

    “嘿,老头儿,你晓得我是哪个吗?哼,说出来怕吓死你个老儿。”

    呃,这巫界与神界向来不和,夜白本欲搬出天帝爹爹与火神师父的身份来压一压的,又一想不妥。

    只得随便胡诌了一通。

    “老头儿,我劝你不要太岁头上动土,我可是你们巫界大巫的救命恩人,此次我却是他请来巫界作客的,要是他知道你如此对待他的客人,我不晓得你这一颗脑袋还保不保得住?”

    老头一怔。

    “大巫?你说的大巫是谁?”

    夜白内心暗自得意,看来这一招果然好使。

    只上这无名亦不晓得他在巫界叫个啥子名字,不过,这一点也难不倒夜白。

    大宽姑姑讲话本的时候,总会说些个巫界大巫的名字,随便拿一个出来唬弄唬弄他不就得了。

    只是夜白向来听故事的时候,只注重故事情节,那些个难记的人名却只是过一过脑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一个也记不起来。

    唉,这就是那个啥到用处方恨少的说法了。

    不过,隐隐记得有个大巫叫啥子天的。

    “老头儿,都是你这酒给喷的,脑子都给喷醉了,那大巫叫啥来着呢?”

    老头儿冷冷一笑。

    “神女怕不是诳我的,休得胡言。”

    亦不晓得他使了个啥子巫术,妈唉,从袖袋里对颤颤巍巍拿出一个竹筒来。

    口中亦不晓得念了个啥子咒语,念过之后,揭开了盖子,立马就探出一只红色的蛇脑袋,嗤嗤嗤地朝着夜白吐着信子。

    夜白向来害怕此类冷血动物,浑身上下的汗毛立即竖了起来,吓出一身的冷汗。

    今儿个果然是诸事不宜,看来这巫界的神女怕是最低级的一个品阶。

第234章 火祭神女与巫神

    夜白忙道。

    “老头儿,莫急,莫急,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老头儿作势要将那红蛇给放进笼子里来与夜白作伴。

    夜白大急。

    “老头儿,我想起来了,那大巫好像叫什么天什么的,你晓得的,那巫神之战的时候,他差点将命丢了,是我,是我将他给救了的。你将那吓人的玩意拿远一些。”

    老头儿一双绿眼睛咄咄逼人。

    “你是说刑天?”

    此时管他是啥天的,只要搬出来救命就是好天。

    “对对对,就是那个叫刑天的。”

    然也,那个素昧谋面的巫界大巫叫刑天的,并未救得了夜白的命。

    也活该夜白倒霉,这老头儿怕是与那刑天有仇。

    没得半分犹豫,咬牙切齿状直接将那条红蛇给放进了铁笼子里头。

    立马引得夜白一声紧一声地尖叫,娘矣,这仙命怕是走到头了。

    眼见着那红蛇的蛇信子嗤嗤嗤地往眼跟前而来,夜白两眼一白,晕过去了。

    悠悠醒转过来之时,夜白以为已经魂归阎罗殿了。

    却不想还在那铁笼之中,那条红蛇也还在,估计那蛇是吃饱了的,此时还不饿,并未啃夜白一口,或者喷一口毒液,只是将它那身子盘在那铁笼子之上,朝着夜白虎视眈眈地吐着信子,大有夜白乃它的盘中餐,啥时吃由它说了算似的。

    夜白又朝铁笼子外头看了看。

    天,此时已然不在那高台之上,自己晕过去之时,不晓得发生了啥子事,总之,如今这铁笼子正好吊在一棵大树上,铁笼子的下方已然堆了一堆柴火。

    那会子那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头儿正拿了一火把,大树的四周已然被那巫人给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一个皆霍霍霍地吼着,如造声势一般。

    那面大鼓也不晓得啥时移了位,此时那位马人敲那鼓敲得可带劲了。

    夜白算是明白了,说啥子巫界神女,却空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而已,说白了,就是巫界之人耍弄那巫术拿来作的祭品而已。

    而夜白就是送上门来的祭品,怪不得半道上,那人面与虎面对话之时说过的,说啥子巫神昨夜开坛作法,说是找到了巫界神女,原来说的就是夜白她自己个。

    想来昨夜差点将那婆婆的茅屋给掀了的鬼怪,怕不正是这位怪里怪气的老头儿了。

    而她还傻呵呵地跑来看热闹。

    夜白内心不禁将无名骂了个狗血淋头,要是昨儿个他跑慢一点,或者他直接告诉夜白,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夜白至于这么费尽来寻他么,又何至于将仙命给出脱了呢?

    马人将那鼓敲得一声比一声紧,好似那战场上的催命鼓似的。

    那老头儿就拿了那火把,绕着铁笼子颤颤巍巍跑了一圈,口中亦念念有词。

    伸了火把将那堆柴禾直接就给点着了,亦不晓得他使了啥巫术,那火倾刻之间就腾了有八丈高,腾腾地冒着热气,舔着铁笼子而来。

    那红蛇经火这么一烤,顿时来了精神头,张了一张大口,那盘在铁笼子之上的身躯瞬间放大了几十倍。

    哪里只是一只小红蛇,活脱脱一只大红蟒好吗?

    此时那红蟒用它那肥大的身躯将整个铁笼子缠得严严实实,半点气也透不出。

    夜白慌乱了起来,这一天还真的是起起落落,这死也是不得个好死法,怕不是被这火给烧得灰飞烟灭,也得成了这红蟒的盘中餐。

    火越来越旺,铁笼子里面越来越闷,夜白的喉头好似千万只蚂蚁在跑似的,就快出不上来气了。

    靠,这红蟒怕是喜欢吃烤肉,这架势是要将夜白给烤熟了之后,再献祭给这红蟒当午餐。

    唉,无名呀无名,夜白这仙命活到头了,皆是因为你,这下一辈子就是做鬼亦不放过你。

    伸手在袖袋里头掏啊掏的,打算掏一坛子酒来喝一喝,期许喝醉了之后,死得不那么痛苦。

    酒坛子没有,却是摸到了几颗红色的大力丸。

    关键时刻咋将这大力丸给忘记了呢,赶紧吃了一粒,一粒吃下去觉得不够,再吃一粒。

    还就不信了邪,区区一个铁笼子居然能将夜白困于其中,这,不光是给天山一众仙子们丢脸,更是将天帝爹与火神师父的脸给丢尽了好吗?

    混元老君的大力丸果然货真价实,这两粒丸子下去,夜白顿时感觉通体舒畅,啥子窒息之感,啥子被烈火焚身之感,皆都不算个事。

    手脚并用,只听得那火光之中跟炸了锅似的,一阵火光冲天之后。

    靠,这巫界没有被洞穿至天界已然属万幸了。

    只见那会子无能为力的铁笼子,此时被夜白弄得五马分尸状,铁渣渣都不剩得一个。

    那一棵大树,倾刻之间就变成了一株烧焦了的树杈子。

    那一条通体血红的红蟒闪得倒是快当,夜白这一波操作之后,它居然毫发无伤。

    在空中盘旋着张了血盆大口朝夜白吐了长长的信子而来。

    夜白伸了手指尖尖,口中念念有诀,这红莲业火就冒了出来,刚开始只是一点火星子,瞬间变成一团红火,被夜白耍得风生水起。

    姑姑说那凡界蛇精的事情,就说打蛇要打七寸。凭你一个作了妖的红蛇,也皆有七寸。

    手指尖尖一团红莲业火立马腾到了那欲扑面而来的红蟒跟前,随即绕着那红蟒的七寸之处绕了一个圈,生生不息。

    那红蟒立马威力风不再,将整个蟒身扭曲了再扭曲。

    啪嗒一声,直直地掉落在那烧焦的树杈子上。

    瞬间又变成了一只小红蛇,红莲业火起之时,除非这火的主人与火神能够灭了它,天底下再也无人能灭得了。

    那蛇在那树杈子之上挣扎了几回,再也挣扎不起来了,挂在那厢动也不动一下子。

    再看那密密集集的巫人,此时一个二个地皆操了家伙什,将夜白当妖怪似的,皆将夜白团团围住,霍霍霍地造了声势,眼见着包围圈越缩越小。

    夜白在自己和身边祭起了一圈红莲业火,再也无人进得了身。

    偏偏就那老头儿嚣张得很,举了他那法杖颤颤巍巍地欲往这业火里冲。

    夜白脸色一白,冷笑一声。

    老头儿,你他娘的也太不自量力了好吗?

第235章 琉璃灯芯使鬼火

    果然,老头儿手里头那法杖也才将将触得那业火,瞬间就被烧得个精光,连渣都不剩得一个。www.uu234.net

    老头儿还心有不甘,自己个活了那么大岁数,还觉得没有活够,不敢近前来,捞了身边的巫人,一个二个地往那业火里头扔。

    一个二个巫人着了火,烧得骨头都不剩。

    再无人敢近前。

    老头儿扯了嗓子喊道。

    “大家听我巫觋说,数万年以来,巫界神女未曾出得世,导致巫神发了怒,若是还不将神女献祭于他,恐怕咱们巫人最后的栖息地也将不存。昨夜我开坛作法,夜观天相,知道神女出了世,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家莫将这神女放跑了,巫神要是发了怒,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一嗓子耳边风吹的果然带劲,立马就又有一些个不要命的巫人挥了家伙什要往那红莲业火当冲。

    唉.....夜白是上巫界来找人的,不是来杀人的。双手合十,罪过罪过啊!

    不过,这罪过最大之人,不该是前头那鼓动人心的老头儿吗?

    嘿嘿,老头儿,那么大数岁了,不晓得搁家里睡觉,多活一天是一天,偏偏要跑出来生事。

    今儿个,是你惹到我天山夜白小仙子了,我夜白小仙子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凭你今儿个无缘无故要烧死我这条仙命,还要将我献祭给啥子传说中的劳什子巫神。定当要给你点颜色瞧一瞧,不然,这传出去,我夜白小仙子这么好欺负,岂不是坏了我夜白的名声了。

    手指拇尖尖止也止不住的冒了火。

    老头儿头顶上那顶不成样式的高帽子着了火。

    你个老儿老眼昏花,先给你来点早茶喝上一喝,惹是你还不悔改,必定要给你来一顿大餐吃一吃。

    老头儿火烧了眉毛,将头顶上那顶帽子给甩了下来,好家伙,怪不得戴了一顶如此个样式的帽子,原来是个油亮油亮寸草不生的光头。

    娘啊!这老头儿火都烧得跳脚了,仍然不忘记鼓动一帮巫人们不要命地往前冲。

    事不宜迟,夜白绕着那老头儿点了一圈火,火苗腾腾地往上窜,立马将老头儿给围得严严实实的。

    靠,虽然不是大冬天的,也让你烤一烤火,省得你闲得蛋疼,总想着出来作妖。

    夜白腾了一朵火苗升了空,扯开了嗓子。

    “听我说,大家伙的命都是爹妈给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小红虽说不上是菩萨心肠,但也知道这生命可贵,大家不要听那老头儿胡诌。巫界这数万年以来不太平,跟巫神没得半点关系,也跟神女没得半毛钱的关系,大家若是珍惜生命,还是哪来的回哪里凉快去。我也不是啥子神女,乃是上巫界来找一个故人的。再说了......”

    娘哎,这巫界之人都是没长脑壳的么?夜白话还没说完,又有一个二个不怕死的又往前冲。

    “大家莫要听这女人乱说,今儿是若是不将这神女献祭给巫神,咱巫界怕是要大祸临头啊!”

    妈蛋,夜白说话不好使嗦。

    这一帮蠢得死的巫人,人话都听不懂嘛?

    又将那老头儿从那火圈内给捞了出来。

    老头儿还它娘的死鸭子嘴硬,硬说夜白就是神女出世,恨得个夜白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老头儿给捏碎了。

    看来这光烧了顶帽子,还不足以震慑住他,又点了火苗将准备烧他那白花花的长胡子试一试。

    没想到这老儿狡猾得很,一不小心居然让他给逃了,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的铃铛叮里当啷的响个不停。

    刹时间,巫界风起云涌,本来就不大好的天色儿飞沙走了石,如黑云压了顶似的。

    那巫人就可劲地喊。

    “糟了,巫神发了怒,巫界要变天了。”

    娘哎,这,还有地说理去了么?

    不过,我有能毁天灭地的红莲业火我怕谁。

    没想到那老头儿也还有两下子,居然也会放火,那铃铛叮叮当当响之间,就冒起了一朵又一朵蓝幽幽的鬼火。

    娘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幽冥鬼火?

    不过,夜白就好奇,究竟是这幽冥鬼火厉害,还是夜白这红莲业火厉害。

    所以,这黑沉沉的巫界上空,夜白与那老头儿,你一朵鬼火,我一朵业火。

    你来我往,礼尚往来。

    不大一会儿,那黑气沉沉的巫界上空,飘起了朵朵蓝的,红的火花。

    还别说,还真好看。

    亦不晓得夜白与那巫觋你来我往了多少个回合。

    那下头的巫人一个二个的都看得打起了哈欠,在想是不是要回家都吃午饭了。

    这才分出个输赢。

    当然,这红莲业火毕竟是要比那鬼火见得人一些。

    这多少个回合过去之后,那老头儿浑身上下,烧得一片衣角都没得,伸了干巴巴的手遮挡住了关键部位。

    夜白说问。

    “老头儿,服不服?”

    老头儿还不服,夜白就拿火烧了他的白胡子。

    没想到,这老儿不经烤,那白胡子着了之后,却不再是一个老头儿,立马现了原形。

    哪里是一个老头儿,一截长长的灯芯而已。

    这一哈,巫界那些个不管是人面兽身的,还是兽面人身的,一个二个皆看清楚了。

    这个老头儿,号称巫界巫觋的人,却实实在在算不上是一个人,更别说他是一介巫人了。

    这,不是天大的一个笑话么?据说这灯芯居然做了这巫界数万年的巫觋。

    这不明摆着是一个骗吃骗喝骗人的灯芯妖精么?

    今儿个总算是翻盘了一回,那灯芯吊在那烧焦了的树杈子之上。

    手指尖尖冒了火,打算将这灯芯怪就地正法,还巫界之人一个公道。

    最主要的是,这灯芯怪居然敢在夜白头上动土,差点将夜白的仙命给出脱了,这是二十分不能容忍之事。

    不过,这灯芯打哪来的,为啥要在这巫界作妖?死也要让巫界之人弄个明白噻。

    点了那火逗那灯芯了几回,灯芯抖抖嗦嗦现了人形。

    求夜白手下留情,说他原是燃灯仙人的琉璃灯芯。

    因做那灯芯实在是无聊,又要受人管束。趁着仙人去下界游历之时,得了个空就偷跑出来了。

    这六界之内,也跑了嘿多地方,最后还是觉得在巫界呆到起安全,不想,在这巫界一呆就是数万年,这数万年以来亦不晓得作了多少回法,给那子虚乌有的巫神献祭了多少回神女?

第236章 虫子全席人肉餐

    如此说来,这灯芯妖精实实在在是可恨,亦不晓得害了多少良家少女。

    但念在他主人是一个十分了不得的神仙的份上,夜白也就暂且饶了他的灯芯命。

    拿了那业火团团将他给围住吊在那树杈子之上,着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壮实的巫人看守。

    待得夜白寻得无名之时再作定论。

    这灯芯精现了原形,巫界群龙无首,一个二个五大三粗的巫人皆六神无主。

    一溜将夜白团团围住,要拜夜白为巫人首领。

    夜白受宠若惊,实在是推辞不过,勉强接收了。

    早知道做这巫界的首领如此巴适,夜白当初还推辞个啥。

    那灯芯住的地方理所当然归了夜白。

    夜白欢欢欣欣地住了进去,没曾想,他一介灯芯不是只需得找一个不漏油的灯盏住到起就好了,需得要如此豪华的宫殿么?

    娘的,这灯芯数万年以来骗吃骗喝,顺带草菅个人命,所以才得以骗得个如此豪华的宫殿,宫殿里头还有一个二个人面兽身,兽身人面的巫女,如凡界的皇帝一般,还得来个三宫六院的,三千佳丽似的。

    只是,这一个二个巫女,真的算得上佳丽么?

    夜白咋个看咋个觉得吃不下去饭,着了那宫殿的守卫,将这一个二个的巫女给遣散了,再发个遣散费什么的。

    没曾想,这些个巫女,养尊处优惯了,皆不情愿走。

    夜白闹心得很,我一介女仙子,亦不喜欢女人,难道要我白养你们不成。

    即使我夜白喜欢女人,亦不需要一个二个长得让人吃不下饭人的女人。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这老多女人,在那大殿里头闹哄哄的吵得夜白脑仁疼。

    当下手指尖尖冒了火,咬牙切齿,宫殿那粗大的圆柱子就给那火给轰倒塌了下去。

    “再不给老娘滚,老娘这火却是留不得情面,小心让你们这些老娘们连人亦作不得了。”

    这帮老娘们总算是看了脸色,一个二个地蹭出了宫殿大门。

    夜白后怕,这火发得有些莫名其妙,亏得这宫殿有十几根这样的柱子,要不然自己发了这一顿火,就得将自己个给埋在这宫殿的废墟里头了。

    好不容易将这老头儿的三千佳丽给打发了,又是各路送礼的巫人,将这宫殿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收礼收到手软的那个感觉,夜白喜欢,可这巫人送的礼却实实在在不敢收。

    这一界有一界的风俗,只是这巫界的风俗却是别致得很。

    凡界与仙界稀松平常的东西,到了他们这里就跟个宝贝疙瘩似的。

    譬如一方红绸布,再譬如一盒子盐巴,再譬如送个啥子蝎子什么的。

    这布与盐巴到还算过得去,偏偏还送些个活蹦乱跳的蝎子,蜈蚣,毒蛇什么的,夜白接受不了。

    不光夜白接受不了这些个毒物,那巫界之人居然还时兴送个人啥的。

    当然与这巫界一个二个长得歪瓜裂枣的巫人不同,却是这巫人不晓得是去哪里掳来的凡人。

    算了,这凡人就收下,回头出这巫界的时候,做个好事,将这些个凡人给送回去,那些个毒物的就算了。

    吩咐这些个巫人哪来的回哪去,她小红大巫得安静安静一会子。

    吩咐宫殿的随从们上菜。

    娘啊!夜白这饿得前胸贴了后背的,这随从们上得个啥子菜嘛。

    见过的,没见过的,是毒虫,或不是毒虫的,反正就是虫子大餐,煎,炒,炸,炖,几十道菜不大一会子就都摆到了夜白的眼跟前。

    更可恨的是,在那些个虫子大餐中间,居然还有一盘子炒人手指拇。

    娘啊,夜白觉得自己不是来了巫界,怕是来到了个啥子食人国。

    夜白脑仁疼,又吩咐撤了。

    这饭吃不好,宫殿门外一会子又有人送礼来了。

    宫殿随从小白,姑且叫他小白吧,因为就他还勉强长得像个人样,人面猴身的,通体发白,夜白就留他一人做了随从。

    挥手让小白拒了,这脑仁疼,饭没吃饱,觉总得要让人睡好吧!

    小白却擅自作了主张,让那送礼的人进来了。

    小白这随从当得确实八面玲珑,知道夜白烦恼个啥,原来来人送来的却是正儿八经的好吃的。

    跟那凡界的吃食一个样儿,夜白吃过的,没吃过的,珍馐美味,一应俱全。

    夜白高兴,赏了小白几刀子巫币,又留下了那送吃食的巫人作了厨子,几个凡人就给他打下手。

    这厨子猪头人身,夜白晓得这天底下的猪都爱好个吃的,看来这巫界之猪也不例外。

    不过那猪头样,夜白看得难以下咽,赏了猪头巫币,吩咐他上后厨呆到起,没得事莫出来瞎晃悠。

    这天大地大,以吃为大,这总算是将吃的问题解决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夜白吃不完,吩咐小白一起坐下来吃。

    小白连连摆手,夜白只道他是碍于身份,不敢放肆。

    强迫小白坐下来,硬塞个烤鸭腿给小白。

    小白也才啃了一口,没忍住跑到角落里头嗷嗷吐了半天。

    夜白明白了,这巫界之人只吃那恶心的虫子,凡界的吃食对他们来说就犹如狗食一般难以下咽。

    只是有一点夜白想不通,那无名为啥不吃虫子,却与夜白一般爱好个美食?

    这一天脑仁疼,夜白不想想那么多,将先前巫人送的虫子大餐都赏给了小白。

    小白欢欢欣欣地领了赏去了。

    夜白这吃多了就食困,眼见着昏昏欲睡之即,还记得自己来这巫界是干啥大事的。

    吩咐小白拿来了纸笔,画了无名的样子,让小白吩咐人去找,这样也省得夜白漫无目去找那无名,即费时又费力。

    只是夜白这画功相当了得,坐在软榻之前,磨磨蹭蹭画了半天,终于画出一白一绿衣之人。

    只是那人勉强算得上是有头有四肢之人,独有那白衣之人衣摆之上那朵雪莲花画得传神。

    夜白脑仁疼,也罢,无名与那绿衣小娘子长成啥样不重要,这一朵雪莲花足矣。

    将画拿与小白,心里头一块石头落了地,正欲放心地眯上一觉,那宫殿门口又有巫人要叨扰。

    夜白烦心,跑到那巫庙之前那烧焦了的树杈之上,捞了那条红蟒,手指尖尖腾了那红莲业火。

第237章 无名大斗红蟒蛇

    将那红蟒给训了半天,大意是说如果它听夜白的话,好生做一条看门蛇,夜白就饶了它。顶 点 X 23 U S

    如果它这看门蛇的职责没当好,夜白就拿了业火将它烤了,洒点胡椒面来一顿烤蛇肉大餐。

    那红蟒蔫巴蔫巴,将那蛇信子给收了回去,现了原身,好家伙,不愧是一条成了精的蛇,与那天帝爹爹的太微殿里头的柱子上盘旋的金龙好有一拼。

    红通通的一团盘在那宫门口,夜白就赏了它一些烤鸭肉,至此,夜白总算是安安稳稳地眯了一会子觉。

    期许一觉睡醒之后,小白已然着人找到了那无名与那绿衣小娘子的住处。

    是哪个说这一日诸事不宜的,应当是诸事皆宜好不,宜当官,宜发财,宜找人,宜打瞌睡,反正做啥啥都行。

    这不,也就打了一会子瞌睡的工夫,那无名就自己个找上门来了。

    这一天的,这瞌睡也打得不安逸。

    娘的,都说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不许让人来叨扰夜白眯觉。

    夜白正在那铺了红绸的软榻之上打瞌睡之即,就听得宫殿外头,兵器打得热闹的声音。

    是哪个龟儿子这么放肆,都说了在打瞌睡,在打瞌睡的嘛。

    心里头一股火腾腾地往上冒,止都止不住。

    那大力丸的后劲还没过去,只扔了一个茶杯子,轰的一声,殿里头又一根柱子倒了。

    喝了在那殿外头守卫进来问是咋个一回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守卫偏偏长了一张鸭头,那鸭嘴嘎嘎嘎地嘎了半天也没得说清楚。

    夜白更急了,又扔了一个茶杯。

    那地上瞬间就砸了一个坑,那守卫总算是将舌头给理顺了。

    “报告大巫,人巫族打过来了。”

    靠,这么简单一句话你嘎了半天。

    “人巫?是个啥?”夜白不明白。

    “人巫,是咱兽巫的死对头呀?”鸭头眨巴眨巴鸭眼,一脸比夜白还迷茫的表情。

    “人巫,兽巫?是个什么东东?”

    这,给那鸭头急得,抓耳挠腮,鸭嘴嘎嘎了半天,夜白总算弄清楚了。

    怪不得昨夜那摆渡的婆婆说得神秘西西的,说啥子通往巫界的两条道,一步走错,步步皆错。

    原来这巫界一分为二两个世界,忘川河畔那一左一右两条道。

    一条阳光大道却是通往这兽巫界的,另一条杂草丛生的羊肠小道却是通往那人巫界的。

    兽巫界夜白晓得了,就是这些个人不像人,兽不像兽的巫人。

    至于人巫嘛,夜白亦晓得了,大概那无名长得风度翩翩的模样,保不齐他就是那人巫界的。

    嗳,昨儿个那摆渡的婆婆故作神秘状,搞得她跟那佛语一般,说一半留一半给人来猜,美其各曰天机不可泄漏。

    然后,人们就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这说佛之人还十分恬淡,作高深莫测之状,就是要急死你咋的?

    婆婆昨儿个要是说得清楚明白一点,又不是啥子天机不可泄漏的,夜白何故绕了这么一大弯子。

    直接走右边那条道去找无名好了。

    此时那鸭头又说得这巫界人与兽自古以来就不大对付,三天两头不找对方一点茬,打上一架,那皮就痒痒。

    过去,虽说那灯芯老妖是一只妖,但有他在,还擅长使那幽冥鬼火,那人巫还忌惮三分。

    如今那灯芯老妖被夜白给吊在了那烧焦的树杈子之上。

    想是人巫在这兽巫界有那么些个奸细,他们这消息倒是来得快当,莫不是想趁火打个劫啥的。

    夜白心花那个怒放,这人巫找上门来了,要找到无名岂不是易如反掌?

    当下对着镜子拾掇了一番,做首领也得要个首领的样子。

    将那威风拿捏得够够的,一甩衣袖。

    “鸭头,跟我出去会一会这人巫,有我小红大巫在,他还能反了天了不成?”

    也才刚跨了大步迈到了大门口,又止了脚步。

    宫殿门外头的坝坝头,就说这打架打得起劲的,不是无名那斯还是谁个。

    不光无名,还有那绿衣小娘们,巧得个很,昨儿个一晚上都没露面的摆渡老婆婆也还在。

    三人在那坝坝头与兽巫界大巫的宫殿门口打得个起劲。

    首先是那无名,手里拿了一只精致的银斧与那红蟒在那半空中绕来绕去的,分不出胜负。

    再有是那绿衣小娘子与那婆婆与宫殿门口的守卫打得火热。

    夜白又转了身。

    “糟了,刚才不晓得吃啥吃坏肚子了,人有三急,天塌下来也顾不得,先去上个茅房再说。”

    夜白边说边转了身,往殿内走去了,软榻啊软榻,十分想念得紧,先眯上一觉再说。

    谁让你个无名让我找得个辛苦,还差点将仙命给出脱在了这幽冥地界,先让你打上一架再说。

    留下那鸭头一脸懵逼,亦不晓得这新晋的大巫是抽了啥子风。

    只得站在那宫门口看热闹。

    倒是高估了无名的本事,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他才搞定夜白那一条看门红蟒,急地直奔大殿而来。

    夜白斜靠在那软榻之上,执了酒盏,正悠闲地呷着那酒。看见无名那不可置信的表情,慢悠悠道。

    “无名,你来得倒是快当,要来一杯酒不?”

    又放下那酒杯。

    “呃,这巫界的酒跟它娘的猫尿似的,难喝得很。”

    无名一脸惊奇。

    上前拉了夜白,直直地将她从那软榻上拉了下来,上下左右皆看了一回。

    “你,是夜白?”

    夜白纳了闷了,她不是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天山夜白小仙子,还能是谁?

    看无名那表情,莫不是他以为她是那灯芯变化而来的?

    “如假包换。”

    这家伙还不相信,一脸焦急。拿了那斧头朝夜白比划了两下。

    “除非你放个火来试一试,不然我不能相信。”

    这男人,今儿个是吃错药了么?看见她夜白追到了巫界,还不拿出一个主人家的姿态来,好好欢迎欢迎客人,居然还如此失态。

    “无名,你是吃错药了嘛,昨儿个我们还在那长街之上坐花车来着。”

    他仍然未放松警惕,那斧子也未收回去。

    夜白无奈,叹了一口气,念了诀,手指尖尖冒了一团红艳艳的火苗。

    这火苗才将将冒出来之即,无名那斧头哐啷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上前就紧紧的抱了夜白,生怕她一眨眼就不见了似的。

    “谢天谢地,是你,还真的是你,兽巫那巫觋没将你咋样?”

第238章 风起云涌兽巫界

    夜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捂得快喘不上气来了,猛地咳了咳。www.uu234.net

    “无,无名,你松开些,那灯芯老妖没将我咋个的,若你这拥抱还抱下去,今儿个夜白怕是要将仙命出脱在你手上了。”

    他那厢总算是松了松,但仍然未放手。

    “吓死我了,我还以来我来迟了。”

    “呃,你确实是来迟了,而且迟的不是点把点,真要等你来救我,黄花菜都凉了,怕是我这一缕香魂你都见不着了。”

    说话的工夫,就见着那绿衣小娘子愣愣地站在门口,要进来也不进来,要出去也不出去的样子,面无表情。

    夜白就觉得她与无名两人的姿势不大对,毕竟这里头还有一个二个的外人。

    无名却是听得她这么一说,就更加着急了,终于放了手,又将夜白从头到脚巡视了一遍。

    “香魂?”

    靠,这男人平日里一脸清高,似是道行高深莫测的样子,此时却是智商着急,哪里有个魂魄抱起来这么实实在在的?

    “咳咳,可不是嘛,其实那黑白无常来拿了无数次魂了,夜白不甘心,没见着你最后一面这黄泉路上走得也凄凉。”

    说罢,还硬挤了两滴眼泪。

    无名就耍了他那斧子,立在了夜白的眼跟前。

    “拿魂,我看谁个敢,谁要敢来拿夜白的魂魄,我无名就跟他拼命。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找到你的真身,将你这一缕香魂给归位。”

    娘啊,这智商不是一般的欠揍,他居然又一次相信了。

    旁边那鸭头看得一脸懵逼,不晓得这大巫是唱的一出啥子戏。

    那红蟒耷拉着脑袋趴在那殿中,似是请罪的样子,小红大巫说过,看不好这大门,就要将它给炖汤喝,这该如何才好?

    这看热闹的人这么多,门外头又来了小白。

    小白双手作了揖。

    “报告大巫,那画都发下去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消......”

    小白倒还机灵,话未说完,才发现这殿中气氛不对劲,再看了看这白衣男子。

    “刑天?你要作甚?休得伤我小红大巫。”

    小白不光机灵,还是一个十分忠诚的随从,立马将他那不甚高大的身子横在了无名与夜白中间,一别视死如归的样子,让夜白顿时眼眶一红。

    小白,好样的,这一辈子,夜白吃香的喝辣的之时,绝对少不了你的虫子大餐。

    夜白:“刑天?”

    无名:“小红大巫?”

    这二人异口同声。

    小白恍然大悟。

    “大巫,你要找的人莫非是他,你看他身上的白袍,那一朵花?”

    夜白拍了拍小白的肩膀,点了点头。

    “小白,你有心了,他正是小红要找之人。亦是小红的老友,你莫担心。”

    小白才松了一口气,闪到一边去了。

    门口那绿衣小娘子看不下去了,走到那叫刑天的男子跟前。

    “大巫,所谓关心则乱,大巫是太关心夜白小仙子了,所以她是仙还是魂也分不清了,你看,仙子这身后的影子真真切切的在呐。”

    靠,本来还想要逗一逗这无名的,这一出好戏就落了幕。

    原来昨儿个夜里,那摆渡的婆婆知道这忘川河畔来了一位红衣仙子,亦晓得她是要找这人巫界大巫刑天,却不知她是敌是友,是也,先将夜白安置在那忘川河畔的茅屋里。

    独自一人趁夜去了那人巫界,本打算向刑天报告这事的。

    没想到这刑天闭关疗伤,绿衣小娘子把了门,护了法,谁也不让见。

    是也,待刑天出得关之时,才晓得夜白来了这巫界。

    急急地奔了忘川河畔,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那茅屋已然人去楼空。

    一路上心急如焚,这兽巫界之巫人行事向来野蛮不讲道理,若是一介外人闯了进去,不将她当人肉给炖了,怕也是凶多吉少。

    一路上,逮了一个巫人来一问,方知今日是兽巫界献祭神女给巫神的日子。

    无名心里头咯噔一下,完了,这神女多半是那个行事向来不知深浅的夜白小仙子。

    果然,那巫庙跟前,一片狼藉,哪里还有夜白的影子。

    一路急地直奔兽巫界大巫觋宫殿而来,欲找那灯芯老妖拼命的,不想结局反转得如此快当。

    夜白这厢动作也十分快当,居然做了这兽巫界的首领。

    一切皆是误会,吩咐小白斟了茶,给无名压压惊。

    娘啊!这一盏茶还没喝干,外头不晓得又有谁个起了妖娥子,又是那巫人霍霍霍跟个野人似的吼叫声。

    “小白,你去看一哈,这是要造反了还是怎的?”

    小白颠儿颠儿地去了,不大一会儿工夫又回来了,面露了难色。

    “大巫,还是你亲自去看一哈就晓得了。”

    夜白就嫌弃事多,这巫界的首领当起来真它娘的累得很,这无名也找到了,这首领不当也罢。

    起身到了那宫殿门口张望了一下,靠,宫殿前头的坝坝头,一群巫人皆执了武器均磨刀霍霍不舔个血不罢休似的。

    小白在夜白旁边咬耳朵根,生怕声音大了别个听见了似的,咬了半天耳朵夜白也没得听清楚。

    “小白,你大声点,有啥子见不得人的话不好说嘛?”

    “大巫,你看到起没得,前头那几个高头大马的是咱兽巫界四大长老,你如今和人巫界的首领坐到一起喝茶,这四大长老不安逸,非得要来讨个说法。”

    “人巫界的首领,你说的是那个叫刑天的?”

    小白道:“大巫有所不知,那人巫界的首领如今正是那在里头喝茶的刑天。”

    唉......夜白头大,脑仁疼。

    怪不得这无名成天神神秘秘的,原来他却是巫界的一方首领,是害怕夜白晓得了他的身份要与他来一场巫神界之较量吗?

    遂大声对那四大长老喊道。

    “各位长老且去那巫庙跟前候到起,我小红一会儿就到,这件事必定要给大家一个交待。”

    一些个巫人好说话,纷纷点了头,一些个巫人毕竟是人面兽心的,不大好对付,性子执拗,非得要让夜白将那人巫界的首领刑天给交出去,方好讲话。

    夜白懒得跟这些个野蛮人废话,吩咐了小白带了话。

    说要是这些人继续呆在这坝坝头,休怪夜白无情,将那灯芯老妖给放出来,继续祸害这兽巫界。

    那些个刺头总算是老实了,纷纷散了,皆往巫庙而去。

第239章 软硬兼施统巫界

    今日巫界炸了锅,大事真的是一件接着一件,夜白打个瞌睡都不得安宁。

    巫庙前头,夜白吩咐那马人使命敲了那面大鼓,眼见着兽巫界的人都来齐了,先请了四大长老站到台子的左手边,又请了无名与绿衣小娘子上了台。

    靠,这四大长老皆兽面人身,个个气性皆大,拔了刀就要与无名相向。

    眼见着剑拔弩张之即,这双方又要打起来的意思。

    夜白忙站在中间,将两拨人给隔开。

    清了清嗓子。

    “各位父老乡亲,承蒙各位抬举,让小红做了这兽巫界的首领。只是小红天马行空自由惯了,受不得约束。但是这兽巫界总不能一日无个首领吧!不然,这巫界还不得乱套了。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这老友无名,呃,也就是大家所熟知的刑天,从今天起,将由他来作这兽巫界的大巫。至此,巫界就算是一统江......”

    夜白这一统江湖还未说完,这兽巫界的兽人一个二个皆乍了毛,霍霍霍地吼得个飞起,以表示强烈的反对。

    特别是那台上的四大长老,一个二个的挥了武器又要跟无名拼命的架势。

    夜白也乍了毛,这二十分的头疼。

    以她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这帮兔崽子们,要跟他们讲个道理,只怕五六七**十天过去了,也不一定讲得通。

    靠,夜白向来信奉能动手我绝不瞎bb,手指尖尖冒了火,将那前头闹得贼凶的那个人不像人,兽不像兽的玩意直接一把火给点了。

    哼,我就不信整不服你。

    那玩意在那前头打了滚,隐隐闻得有烧糊的味道。

    下头一个二个不敢吭声了,台子上的四大长老也畏畏缩缩地收了兵器,退到一边去了。

    夜白又念了一个诀,将那道火给收了。

    那玩意儿总算是老实了,抱了头吱哩哇拉的有多远躲多远去了。

    回头瞅了无名一眼。

    好家伙,这男人还一脸笑意的在那头看热闹。

    唉......头疼。

    又清了清嗓子道。

    “下头还有不服的么?不服的上来与我小红单挑,先赢了我这条红蟒,再赢了我,就由你说了算。”

    下头哑雀无言,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又问了旁边四大长老。

    “长老们有意见么?”

    再看那条红蟒,夜白中午将那吃剩的烤鸭都赏给了它,这家伙吃多了,伙食好了,心情就嘿高兴。

    摇了尾巴啪嗒啪嗒在那台子上瞎溜达,消消食,时不时的吐个红信子啥的。

    这会子正将那庞大的身躯横在那四大长老的眼跟前。

    四大长老面面相觑,不敢吭声,一个二个地皆摇了头。

    夜白又清了清嗓子,叫那马人击了鼓。

    鼓声停下来之时。

    “既然大家都没得意见,就这么定下来了,从今天起,这巫界的人巫界与兽巫界一统天下,大家安居乐业,各家把各家的日子过好就得了。若是有哪个龟儿子想出来冒个皮皮啥的,我这条大蛇的蛇信子与红莲业火都是不长眼睛的,伤到了哪个就活该哪个倒霉。”

    这一通话放出去后,下头大白日的就比那夜里头还要静谧三分。

    夜白又清了清嗓子。

    “如此,我这位当了几个时辰的大巫就卸甲归田了,下面就由我的下一任来一个就职演说。大家来点掌声欢迎。”

    下头不管是情愿的,还是不情愿的,一个二个地也拍起了巴掌。

    看不出来,那马人却还相当机灵。

    夜白话音刚落,那鼓又敲得个风生水起。

    鼓点落了之后,无名就梨涡带笑,玉树临风,迈了十八分优雅的步子踱到了台子的中央。

    好家伙,真的不愧是人巫界的大巫,将那首领的气魄拿捏得相当之足。

    天,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当领导的人才。

    这家伙一上了台,口若悬河,讲得个头头是道。

    不明白状况的,还以为无名这家伙是使了个啥子巫术。

    先从那巫界的祖先讲起,讲了过去,又讲当下,讲了当下,又展望了未来。

    靠,底下那一帮兽巫界的巫人们一个二个跟吃了迷药似的,给那无名给弄得五迷三道的。

    一个二个跟吃了兴奋剂似的,说到了热闹之处,那些个巫人皆将那巴掌拍得十分响亮。

    只是苦了夜白,站在一旁,脚杆都站酸了,那无名也才讲了一个开头。

    小白这个随从十分有眼力见儿,见夜白又快打瞌睡了,不晓得从哪里搬来了一把椅子给夜白。

    夜白看这无名一时半会说不完,靠在那椅背上真的打起了瞌睡。

    心里头畅快,今儿个不光当了一回首领,过了一回官瘾,还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无名。

    这一哈,无名这个男人,不光晓得他姓甚名谁,也晓得他的老家在哪儿。

    有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再说了,这巫界合二为一,他以后有得忙的,这以后多少年恐怕都没得空到处跑,夜白要想找个人来喝个酒啥的,也就腾个云,过个河那么简单,再也不用日日跑到那天下第一楼眼巴巴地盼着了。

    如此一来,心情十分畅快,瞌睡也打得畅快。

    亦不晓得无名这演讲讲了好久,夜白睁眼之时,本来就十分暗淡的天色更加的暗淡了。

    好家伙,愣是从白日讲到了晚上。

    不过,夜白醒来得将将好,那无名也将将好讲到了尾声。

    那底下的巫人一个二个红光满面,大概是被无名洗脑给洗了无数把回,此时要是有人说他们兽巫人就是长得跟个天仙,估计这些个巫人回去照了镜子也得相信了。

    不过,这样甚好,省得一不小心,就有些个野蛮之人出来造反。

    无名说完了,夜白就觉得要趁热打铁加上一把火。

    又跑到台前吼了几嗓子。

    “大家伙听到起,为了庆祝巫界数万年以来的头等大喜事,散会之后,大家都去那宫殿前头排起队,本姑娘决定将前巫觋灯芯老妖搜刮来的钱粮与大家伙分了。另外,本姑娘着人准备了虫子大餐,大家载歌载舞庆祝个十来天的,也让大伙高兴高兴。”

    底下霍霍霍的一片欢呼声,一个二个的巫人皆兴奋,那些个武器也不稀得要了,皆扔了,扔得个丁丁当当的响。

    马人又敲了大鼓,表示大会结束。

第240章 枯藤树流水人家

    夜白回头瞅了瞅无名,递给他一个白眼。m.www.uu234.net

    那意思明显:小样,就你会鼓动人心,本仙子也会。

    绿衣小娘子,夜白懒得问她姓甚名谁,直接就叫她小绿吧!她不是跟个小跟班似的一直跟在无名的后头吗?咋个无名发表那长篇大论的演说的时候,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啦?

    这兽巫界的街面上,不大一会儿,不晓得从哪里涌上来许多真正的人类,一个二个皆身着了统一服装,那服装与天宫南天门北天门的守卫服装差不离。

    是也,这应该是那无名的手下。

    和那一涌而来的守卫一起来的还有那小绿,哈哈,她倒来得快当,就这么一会儿都安排得相当到位,真不愧是无名的随从。

    夜白在心里头将这小绿赞叹了一回,面上皆神色不动,那小绿也不曾与夜白说得半个字,亦神色不动。

    夜白内心独白,她与那小绿大概是八字不合,气场不对,以后还是少跟那小绿打交道来得好。

    此时,夜白与无名皆坐在那灯芯老妖的宫殿里头,一人倚了软榻的一边相对喝茶。

    想是这巫界合二为一,无名嘿是高兴,边喝茶边梨涡乍现。

    好家伙,自打夜白认得这无名以来,还没见到过他那笑容时常挂在脸上,而且笑起来的时候,还它娘的特别好看。

    是夜,因为灯芯老妖的府邸大殿里头的大柱子被夜白给轰断了两根,无名担心不安全,坚持不让夜白住在那里头。

    夜白本来觉得这老妖的府邸住着还不错,后头有烧得一手好菜的猪人,前头有八面玲珑的小白,夜白呆在这里习惯成自然,也十分清静,得空了就去找无名喝上两杯,白日里闲得无事时也可去这巫界走上一走,领略一下巫界的风土人情。

    无名偏偏不让夜白如意,说啥子夜白如觉得这宫殿住得巴适,也得等那两根柱子修缮好了再说,非得拉了与他一起住。

    一开始,夜白觉得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是非多,怕要惹出些个流言蜚语。

    不想,到了人巫界,却与那兽巫界大有不同。

    人巫界,虽说在那地底下,过得却是犹如人间乡村人家的生活。

    阡陌交错,几分瘦田,几头老牛,几株老树,老树上没得其它的鸟,枝头立着不动的皆是一个二个眼珠子滴溜儿圆的黑鸦。

    此种意境皆有诗为证: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靠,怪不得这里的巫人一个二个皆不大展笑颜,皆好似别个欠他几吊钱似的。

    是个人在这种环境下,管你是如何一个活蹦乱跳之人,也得生出些许抑郁来,也怪不得自打遇见无名,夜白就未曾见过他笑过几回,原来皆是环境使然。

    如此一副死气沉沉的场面,夜白就觉得还是人家兽巫界活得有生气一些。虽说随时就爱霍霍霍的吼两声,不吼两声又何来的生气呢。

    一路走来,皆是如忘川河畔摆渡婆婆那茅屋,东一座西一座的。

    唉,夜白就叹气,放着灯芯老妖的宫殿不住,偏偏要来住茅屋,这是受虐的体质么?

    算了,体验体验也无防。

    无名到底是人巫界的大巫,其住处虽说不如那灯芯老妖的住处豪华,却也如凡界的大户人家一般,几进几出的院子。

    东厢几间,西厢几间,正屋,客房皆布置得十分雅致。

    与无名这浑身上下儒雅的气质倒是十分符合,只是有一点夜白不明白,明明一副翩翩公子模样,打起架来为啥要使一个张飞的斧子作为兵器。

    无名领了夜白进了院子,由着她四处稀奇的参观。

    “你好好转一圈,看哪里喜欢就挑一处住下,我去去就来。”

    夜白犹如当初初进天宫似的,在这院子里头左逛右逛,靠,只这几进几出的院落,居然也迷了路。

    本来指望着天上的日头辨个方向什么的,抬头只见乌沉沉的天,这巫界在地底下,云都没得一朵,何处来的太阳。

    好在袖袋里头还有迷花几朵,东逛西逛,觉得西厢楼阁颇有些意境。夜间坐在阁楼前的台子上,喝一杯酒,赏一回月,当是神仙过的日子。

    唉,这巫界理所当然也没得可能有月来赏。

    回头画个月亮让无名挂在夜幕之上,权且画饼充饥一回也行。

    是夜,无名尽了地主之谊,摆了酒席与夜白对饮了几回。

    夜白就感叹,说他们能坐在一起如天山一般随意喝个酒,皆是十二分的不容易,如今只要夜白赖在这巫界不走,这喝个酒岂不是容易多了。

    无名却不解风情。

    “夜白一介女仙子,酒那个东西还是少沾得好,以免这脑瓜子越发的笨拙了。”

    夜白不干,非得罚无名一杯。

    “好你个无名,过河就拆了桥,想你这人巫界与兽巫界数万年以来水火不相融,我一来皆天下太平,你不感谢我,还说些个风凉话,小心我让红蟒路见不平,要与你大战个三百回合。”

    脚下本来趴着,等着夜白赏偶尔赏它一块肉吃的红蟒就将它那颗蛇脑壳伸了出来。

    朝着无名吐了信子,表示赞同。

    夜白嫌弃红蟒那信子倒胃口,喝了它。

    “以后,你那舌头好生地呆在里头,轻易不要出来吓人。吓死人要偿命的晓得不。”

    红蟒大概觉得夜白才是过河拆桥,不大情愿的将信子收了回去。

    无名笑嘻了,挑了一块肉给红蟒,红蟒这个两面三刀的蛇,就溜到了无名的脚下趴到起了,无论夜白咋个叫都不回来。

    夜白就后悔下得凡界的时候,没有将大猫给带来,不然她何苦要跟一个冷血动物作伴。此冷血动物与那冷面无名搭起来却是相得益彰。

    算了,她夜白向来是礼尚往来,既然无名送给了她大猫这么一只神兽,她就送无名一条红蟒也未尝不可。

    呷了一口酒,无名倒是有心了,天下第一楼的女儿红,比起这巫界的猫尿果然好喝多了。

    “呃,既然这红蟒与你如此投缘,从今之后,它就归你啦!”

    无名倒没推辞。

    “承蒙夜白如此抬爱,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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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无赖祖师爷硬塞给他一个掌门来当也就算了,还非得塞一个黑妞给他当徒弟。不收还不行,否则在仙界,他将木有一天好日子过.关键是这丑徒弟还一天到晚在外给他惹祸,然后,他就天天地在她后头擦屁股……黑妞上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黑妞上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黑妞上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