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酒逢知已千杯少
长街的天下第一楼,这名字也不是白叫的。顶 点 X 23 U S
这报菜名也是一绝。
小二哥看人都齐齐坐下了,扯开了嗓子开始报菜名。
“各位客官您坐好了咧,这天下第一楼,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您吃不到的,容我我小二哥报一下菜名。”
说罢长嘘了一口气,好似憋了多大劲儿似的,开始了。
“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酱肉、香肠、什锦酥盘儿、熏鸡白脸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山鸡、兔脯……”
中间换了一口气,又要接上的意思。
“莱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腰儿、烩鸭条儿、清拌腰丝儿、黄心管儿、炯白鳝、炯黄鳝、豆鼓鲍鱼……”
他这菜名报的着实熟练巴适,语速抑扬顿挫。但在座的各位怕是一个也没听得清楚。
夜白拿了那筷子敲了一下那杯盘,照他这样报下去,怕是天亮了还吃不上菜。
这杯盘不晓得是个豆腐做的咩,一敲,吧唧一下,碎了。
那小二哥眼皮一愣,终于停下来了。
“公子您甭急,小的这就下去给您换一副。”
不急,怕是你不饿咩,不急,你娘才不急。就算是我不急,你这嘴不怕说瘸了么?
夜白急了。
“小二哥,将你这天下第一楼的拿手菜看着给上上来,钱不会缺了你的,你也不必憋这么大劲,你这要是一口气上不来啷个办嘛?”
小二哥面色却不大喜欢,好似打断了他的拿手好戏似的。
“好嘞,谢谢公子体贴,听公子的吩咐,您稍候片刻,菜色就上来。”
小二哥转身屁股颠一颠地下去了,总算是消停了。
夜白呷了一口茶,又觉得左手边的那位戴面具的摊主似是瞅了自己半天似的。
转过头去,那摊主又似在与火凤热络的聊着。
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这面具男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身上那一股清洌的味道似曾相识。
想半天也想不起来,遂给身边的椒图斟了杯茶。
椒图那张粉面似乎又红了一红,夜白就觉得他那桃花粉面实在是不安逸,莫不是对这凡间的空气过敏?
凡间的美食当然不是盖的,这天下第一楼的名字也不是吹的。
上菜得快,色香味俱全,那一坛子一坛子的女儿红,据说是老板的珍藏品。
比起那雪莲酿与桂花酒来说,别有一番风味。
对得这上景,这楼,这人,这时节。
火凤最为关心的她身边的花灯摊主面具男。举了一杯酒,就要与那摊主干上一杯。
摊主也不拒绝,也还十分洒脱,一杯酒下去杯子见了底。
火凤一抹嘴角。
“还没请教公子大名?不知怎么称呼。”
摊主一张白脸面不改色,与那椒图面色是截然相反,似乎是一位久经花丛的老将。
“名字只是一个称谓而已,公子可称我为无名即可。”
“无名即是有名,是个好名字。”火凤的马屁随时拍上来,也不管是拍到了马屁之上,还是拍到了马尾巴之上。
夜白却是心里一惊,记得白天的时候,天山南山这上,那花美男好似也如此说过。
怪不得一见到这位摊主就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莫非这摊主即是那花美男,花美男即是这位摊主?
夜白执了酒杯凝视了他足足有五秒钟,确定是那双深幽幽看不见底的眼睛没得错。
那眼神会说话似的,也回瞅了夜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靠!这男人,下午还说他元气不足,还得将养一阵子,倒有空跑到这凡界来耍花灯,也不晓得他那些个花灯从何而来?
只是他为何要故作神秘状,半张脸都装在那面具之下,还故意不识得她,又故意跟到这酒楼里来,还蹭到了她旁边坐下。
又怪不得,那会子一见面,他就称她们三个身着男装的女红妆为小娘子,原来早就知晓了她们三个的身份。
怪只怪夜白太马大哈了一些。
不过,他这面具夜白倒觉得戴得合适宜,都说了天界与巫界向来不合。这要是以真面目示了人,椒图与龙月这两个天界的公主与殿下若是识得他的身份,还不得将这洛阳长街给打得个天翻地覆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夜白就自己个喝了一杯酒,压压惊。
我的个娘哎!好险,不然她还得被冠一个窝藏之名,如何对得起对她甚好的天帝爹?
那无名拿眼瞟了夜白一眼。
“公子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这女儿红确实够味,来,我陪你一杯。”
他这酒喝得倒是爽快,一杯就见了底。
夜白尴尬地笑了笑,陪了一杯。
心里活动频繁:喝,喝你个大头鬼哇,要是你那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不光自己个丢了命,还连累我天山小仙子跟着一起倒霉。我看你还是哪里凉快尽快往哪里呆到起,省得我在这心惊惊。虽面不改色,意犹所指道。
“夜色见凉,这女儿红后劲大,比不得那桂花酒,公子还是少喝些好。省得一会儿连家住哪方都不晓得可就糟糕了。”
无名的脸皮向来十分醇厚。
“都说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此等良辰美景,幸识得众位公子,实是无名三生有幸,定当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
这个花美男,向来惜字如金的,今天怕不是那女儿红喝多了,嘴巴没得个把门的,夜白就怕他给说漏嘴了。
火凤唯恐天下不乱,接了话茬。
“是的,无名公子说得对,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自己个举了杯子不管不顾地干了。
几个向来十三分活泼的女娃子兴奋异常,美食当前,美酒当下。
纷纷举了杯子,杯光交错,几巡下来,各个脸蛋之上都泛起了红晕。
无名这个厚脸皮男也不晓得是抽了啥子风,频频举杯敬坐在自己身边的夜白。
夜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出于礼貌不得一杯接着一杯喝。
一旁的椒图怕是看不直去了,直接将夜白手中的杯子抢了过去,动作十三分的利索,行云流水般,一杯酒直接干了。
至此,此桌上五男一女,实则是两男四女。
那两个男人就对上了,频频举杯,由头也十分多。
譬如,初次见面,理所当然得喝。一见如故,理所当然得喝。惺惺相惜,理所当然得喝。
最后没有理由也得喝,不大一会儿,几个空酒坛子就横在了桌面上。
第182章 池上芙蕖净少情
夜白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左右不是,相当尴尬,准备起身挪个地儿。www.uu234.net
两个男人却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按一个肩头,又给她给按回到了凳子之上。
两个男人名面上称兄道递般,喝酒喝得个亲热。
一帮女娃儿们看着也热闹,笑嘻嘻地和上两和,有时也走一个。
只有夜白咋个都觉得这两个男人似乎在较个啥子劲,或者是比酒量?还是比风情?还是比谁长得俊?长得俊这一点夜白觉得不大可能,因为无名还戴着面具。
尽管夜白觉得椒图与无名的长相,各有千秋,但还是觉得无名似乎要略胜一筹。
酒一杯一杯地喝,时间就悄无声息地从指尖上流淌而过。
这夜色浓烈得化都化不开的时候。
长街上更加地热闹起来,过了饭点,酒楼里的食客也少了许多,难得清静一回。
招手让小二哥将剩菜剩酒撤了,这两个男人着实不应该让他们再喝了,天机不可泄漏,如若泄漏怕这甚是和谐的画面瞬间会变成战场。
让小二哥沏了一壶龙井茶来,一来让两个男人与三个女娃子醒醒酒,二来可边喝酒边赏赏外头的花灯。
茶是好茶,飘着清香,沁人心脾。
长街上的各式花车一辆接着一辆,各具风格,但几乎每辆花车上都是密密集集的牡丹花灯,红艳艳的妖娆得很。
火凤与紫玉还有龙月皆兴奋得不得了,叽叽喳喳跟个喜鹊似的。
火凤执了那无名的袖子,一脸娇羞。
“听大宽姑姑说起过,这洛阳的牡丹那是一绝,形容女子美貌也是以牡丹来作比,有国色天香之说。”
紫玉也携了椒图的袖管子,一颗春心眼看着就要嘣出嗓子眼了。
“这牡丹还真不愧是国色天香,确实雍容华贵。”
唉,也还真是服了这两个不学无术的女娃子,成语倒是一串一串地往外嘣,居然还没用错地方。实在是难得。
椒图也十分难得,赞起了牡丹。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牡丹也不愧是花中之王,确实是大气得很。”
只见那无名优雅地抿了一口茶。
“这牡丹花虽说雍容华贵,却只可远观不可近赏。还不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芙蕖来得耐看一些。”
两男子拼完了酒,又开始没完没了地咬文嚼字起来。
椒图一双桃花眼空挡之处瞅了夜白一眼。
“非也非也,无名兄所说在下不敢苟同。椒图识得一女子,一身耀眼的红衣,与那霸气的性子,与那牡丹得有一比,甚得我心。所以觉得还是牡丹实乃真国色,一点也不错。”
龙月就在一旁八卦。
“十哥,你哪个时候识得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我咋个不晓得?”
椒图面色难得不红了,镇静自如,笑而不答,又拿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夜白。
无名又拿那双深幽幽的双眼似有意又无意地瞟了夜白一眼。
“还是真巧了,其实,无名也识得一常爱着一袭红衣的女子。素花多蒙别艳欺,此花真合在瑶池。在她身上我却只品到了天然去雕饰的模样,当真与那西王母的瑶池中的莲花有得一比。”
这一句瑶池着实让夜白心上抖了好几抖。
大宽姑姑说得对,男人这个大猪蹄子,向来不用脑子来思考问题。
这无名空戴了半副面具,只怕他这是要自暴身份的节奏。
忙举了手中的茶杯。
隔开了两个男人眼角的余光。
“嘿嘿,这茶真不错,来,喝茶喝茶。”
这才尴尬地笑上一笑,不想隔壁桌几个相聚在一起的小娘子就拢了上来。
说是一帮公子哥们赏花灯不大尽兴,小娘子们陪着一起说说笑笑也行。
美人当前,岂能拒上一拒,当然不能,既是着了男装,当然不能拂了美人之意。
这些小娘子说是那长河之上画舫里头的姑娘,自然不是一般良家姑娘所能比拟的,一个赛一个的热情。
将那水蛇般的腰身使命往你身上贴,这春暖自乍还寒的,夜白被那香粉味都给熏得出了一身的汗。
更别说一旁的椒图,那更是一个窘迫得不得行的样子,一个尽的灌茶。
倒是左侧的无名,或许是戴了面具的缘故,那几个小娘子放过了他。
夜白好不容易挣脱了身旁那小娘子,借口说茶喝多了,要去方便方便。
那小娘子才松了手。
这一身虚汗给弄得人快窒息了,起身走到了二楼的另一侧,那里有一排桃木雕花栏杆,凭着栏杆,这天下第一楼真的是占据了得天独厚的位置,前面临窗即是那热闹的长街,后面却是那一条幽静的长河。
长河之上飘着一盏又一盏的河灯,顺水而下,好看极了。
夜风徐来,长河两岸的杨柳就随风飘飞一串串絮语,说不出的畅快。
正觉得那夜风拂面的感觉不要太爽了,身旁就挪过来一个身影。
随风就飘过来一阵似乎包含天山雪莲花那清冽的味道。
都不用转头看的,一定是那无名。
“你怎么跑到这凡界来的,不是说你元气未恢复么?”
无名却答非所问。
“长河之上的河灯还真好看,真像瑶池里常年不败的芙蕖似的。”
“瑶池里的芙蕖?你啥时去过的?”
“嘿嘿,你去天宫那么多天,我一个人无聊就四处转一转咯,总不能枯坐在那雪地之上吧!那样怕没等得你回来,我已然是雪人一个了吧!”
“那,我窗外每晚那一尊吓人的影子怕也是你吧!”
这人永远捡不着重点,只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有时候一个人确实是无聊,就四处溜达溜达,你说的影子,我不能确定是不是我。你知道的,我元气未恢复,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是吗,我看你精神头好得很,不然怎么挪到这凡界里对来的。”
“嗳,都说了凡界的花灯好看,当然得来凑一凑热闹了。再说了,只允许你跑出来耍得个开心,我就不能吗?”这男人说话更加不屑。
“能,你六界里头,超六界都可以跑。只是有一点我不大明白,这,凡界哪都有花灯可以看,你为啥偏偏来此地呢?”
“是的,凡界到是处处都有花灯,我一人看却是有何意思?便是此处有你,所以才勉强移步而来。”
第183章 长河之上莲花灯
身边这个男人不晓得是那女儿红喝多了,还是着了疯魔,才说出这么一句让人心肝都乱颤了的一句话来。
夜白扭捏了半天,终于回了他话。
“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也瞧见了,那椒图殿下与龙月公主可都是从天庭里头下来的。你们巫界与天族不和,这是天下皆知,你不怕他们认出你来吗?”
“我观那龙月公主玩兴很大,必不会注意到我这么一个戴着面具之人。那椒图却是不好说,好似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对我倒是添出许多敌意来。”
“你越说越离谱了,他们都是我在天宫里对最要好的朋友而已。”
无名又看了看那长河里头飘着的灯,若有所思。
“只怕是远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单纯。”
夜白正要说两句,大意是想说朋友之间却是要坦坦荡荡来得好,不须得太多的猜忌,那样就没得啥意思了。
无名却话锋一转。
“看那莲花灯,真好看。”
“嗯,还不错,凡界的人放那水灯都是寄寓了祛邪、避灾、祈福的美好愿望。虽说不一定实现,有个心里寄托也算是好的。”
“想去放一盏吗?”
“呃……”夜白回头看了看一桌子欢畅的姑娘们,十二三分地犹豫,“还是算了吧!”
无名却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拉着夜白的手腕直接就从那桃木的栏杆处飞了下去。
巫界之人擅长巫术,夜白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
两人飞升到了长河边,长河边放河灯的人也不少,突然之间身边多了两个人,居然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再回头看了看天下第一楼二楼的桃木栏杆处,居然还有夜白与无名两个人的影子杵立着。
两个子虚乌有之人,似乎还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夜白算是放下心来,这要是被火凤逮着她与无名单独出去放了河灯,不晓得又要生出许多话来说。
长河岸边有许多兜售河灯的小商贩,夜白转身的工夫,无名即携了两只红粉粉的莲花灯来。
两人学着旁边的人,双手虔诚地合了十,许了愿。
又将那莲花灯放在那长河里,那莲花灯就顺水往东而流。
无名问道。
“你许了什么愿望。”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希望身边的人都快快乐乐的,一切安好就比什么都好。”
“身边的人……也包括我么?”
夜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一问,愣了半秒回答。
“当然,身边所有人,甚至天下所有人都安好快乐。”
两人无言,看着那两盏莲花灯转过前面那个弯头,急流而去,再也不见。
“你不问问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既然他说了,夜白自然是要问上一问的。
“那么,你许的是什么愿?”
“我许的愿,就是希望你永远是这么开心无忧的样子。”
“嗯,那是一定的,我当然得永远是开心无忧的样子。”
“嗯,那样的你是最好的。我们回去吧,我那巫术撑不了多久。”
这一次他却是没有使什么术,直接将两人送回那酒楼的二楼之上。
两个跟普通的凡人样,踱着步,一步一步地穿过长河的堤岸,跨过那人来人往的拱桥,一步又一步地迈入那热闹的长街之上。
“真希望下一个元宵佳节,没有其它人,只有我们俩个,漫步在这长街之上。”
跟这无名喝了那么多次酒,没有想到他却是如此一个多愁善感之人。
看来他不大喜人多,也是,不管是谁,经过了灭族之战后,还能喜欢人多热闹,那么他就太缺心眼了一些。
嘿嘿笑两声。
“嘿嘿,咱们有的是机会。”
也不知道为何,从那长河岸边到天下第一楼的大门前,弯弯曲曲,绕了好多弯子,又拐到长街之上,似是路程不短,可夜白觉得也才眨眼之间的工夫,那酒楼就在眼跟前,无名却停下了脚步。
“我就不跟你上去了,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
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你要去哪里?不回天山吗?不是说你伤的内里还没有恢复吗?”
夜白一连串的疑问。
“其实,我早就应该离开的,只是因为遇见了你,一时为我逃避责任找到了借口,我想,我是没有必要在赖在天山,享受你的照顾了。”
这太过于突然了些,夜白怅然。
“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或者,我能去哪里找到你?”
无名沉吟了一下。
“如果可以,我会在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你忘记了,你说过的,巫界之人是会巫术的。”
无名转身,身影就快隐于那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
夜白突然觉得万分的失落,她想像不出,那南山之上再也没有那个人之后的那一种心情。
又觉得他这么一走了,就会再也见不着那一种感觉。
遂冲进了人群之中。
“无名,不如咱们来个约定,下一个元宵佳节,洛阳长街之上,天下第一楼咱们再见好吗?”
无名转过身来,还是那双深幽得望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夜白。
然后,点了点头。
“好的,咱们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无名那一抹白衣飘飘的身影,瞬间就在眼跟前没了影。
夜白了然,原来巫术就是如此神奇。
回到二楼,再看了看那桃木栏杆之处,哪里还有两个人的影子存在。
一切不过是幻像而已。
此时那一帮画舫的小娘子大概觉得这几位公子不大好伺候,已然散了,与隔壁桌上几位脑满肥肠的商人热络去了。
火凤见着夜白就问无名去了哪里,刚才还见着他与夜白在那栏杆处聊天来着。
夜白扯了个谎,说无名不胜酒意,想是怕家里人责骂,自己先回去了。
火凤满眼的失望,说这茶喝得人肠子都泡上水了,再喝下去,整个人都得水肿了。
意思是不想再喝下去了。
椒图与龙月来了花灯都没来及赏,椒图大概觉得无甚意思,但龙月不干,好不容易来了人间一趟,岂能这么扫兴而归。
又拉了众人要去坐那花车,放放河灯,猜猜灯谜。
龙月倒也没有玩得有多尽兴,这元宵佳节虽说是热闹。
但夜色渐晚,那灯也渐渐歇下了,花车坐了一回,就收了。
灯谜也才猜了没几个,这长街之上,灯影就依稀仿佛,影影绰绰,那女儿红的后劲上来得也太迟了,一个一个的眼色开始迷离起来。
第184章 枕上片时春梦中
天上一日,凡界一年,这在这洛阳长街之上玩这么几个时辰的时间,在天上不过瞬间的光阴。m.www.uu234.net
一帮人觉得不够尽兴,都说人间的花灯不闹个几天是不收场的。
火凤胆子向来大,提议在这城里找一间客栈住下,也体验体验一下人间风情。
她这么一说,一帮女娃子举双手双脚赞成。
在这人间住上一晚上,天上估计也就眨个眼的工夫。
夜白不稀得算上一算,脑仁疼。
碧莲姑姑给的钱不算多,买花灯已然去了一多半。再住个客栈不是不行,却只能住个寒酸一点的小客栈。
一帮女娃儿们当然不愿意,人生得意须尽欢,有现成的金主在,当然一切都得以享受为主。
椒图虽说话不多,将那个高冷范拿捏得足足的,但出手却是十分阔绰。
这客栈虽说不是洛阳城里顶尖的,但也是数得上名头的。
至少这环境不在话下,跟那天下第一楼有得拼。
前临灯火通明的长街,后临那杨柳飘飘的长河。
开了前窗即见长街,开了后窗即见柳絮飞扬,实在是动静皆宜的好去处。
龙月不管不顾,非得拉了夜白一道住,说夜白这女娃子不辞而别这许多天,她有许多的悄悄话要与夜白讲。
夜白笑呵呵地看了紫玉与火凤一眼,那两个女娃子虽说不大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两人进了隔壁房间。
倒是那椒图,冷面桃花,站在门口,似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只说了一句。
“龙月睡觉不老实,夜里小心着了凉。”
说完这一句,转身进了他的房间。
夜白猜想,这椒图是在提醒她晚上要给龙月拢被么?
嗯,龙月实实在在是一个十五分幸福的女娃子,不光有爹有娘,还有姐姐妹妹一大堆。
重点是有这么一个体贴关心她的哥哥。
合上房门,转身一看。
哇靠!龙月那女娃子已然缩到了被窝里头,掀起一角被角,眼神直勾勾地瞅了夜白。
风情万种的一笑。
“夫君快点,小娘子已然给你暖好被窝了。”
夜白心肝都乱颤了两回,早忘记了自己是女扮了男装,怪不得刚才那店小二看她与龙月进了一间房,嘴角那笑意邪性得很,似乎包含了许多条意思。
既然龙月那死女娃子要演戏,当然得配合着好好演一场。
将大宽姑姑故事里头新婚公子洞房急急的样子,拿捏个三分即足矣。
“娘子莫急,等夫君宽衣即来。”
龙月又道。
“夫君,宽衣这个事情哪得需要夫君亲自个来,娘子代劳即可。”
说完掀了被子,起身就如饿狼扑食似的,就要来解夜白的衣襟。
夜白忙躲到一边。
“娘子别调皮,小心我呆会好好收拾收拾你。”
说完拿眼瞟了瞟窗外,那白纸糊的窗棱格子外头隐隐有个一晃而过的人影。
“好哇,奴家倒要看看相公是如何收拾人家的。”将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刻画得入木三分。
龙月暗中使了一个术法,那窗棱就隐于无形之中。
那一抹蹲在墙角的身影却是刚才那小二哥,想不得小二哥却好这一口,不满足他却是对不起他大半夜蹲墙角的辛苦了。
又和龙月嗯嗯啊啊地配合着演了一回。
眼见着那小二哥心满意足地下了楼,才收住。
龙月是一个不拘小节的女娃子,上床又与夜白装了同一个被窝,说既可以抱团取暖,说起悄悄话来也顺耳。
夜白由着她,大概是那女儿红喝得有点过头了。
龙月却是一句话还没有讲完整,眨眼就去会了周公。
“夜白,你不晓得,你走了这许多天,我与十哥都……”
龙月到底与椒图干了啥偷鸡摸狗的事情?却是没有讲完,就打起了呼噜。
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
人间之繁华都市的夜着实与众不同,长街之上隐隐有说话声,长河里隐隐有流水之声。
比起天山一入夜就万籁俱寂,半点声响也没有。这些声音就来得热闹,却并不觉得吵闹,又好似催眠曲似的,催人入得梦中来。
这梦也做得欢快,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仿佛六界都走了一个遍。
最后,还是觉得这凡界的花花世界着实好玩,吃喝玩乐样样有,才真真实实过得是快活似神仙的日子。
春风向来是轻柔的,这个夜里头不晓得咋个了,居然将那窗棱给吹开了。
咣当一下,夜白梦中正在那天下第一楼吃好吃的,这一下就给惊醒了。
醒来还以为在天山夜白居里头,习惯性地朝窗外瞅了瞅。
才发现那双扇合开的小格子窗户与天山那宫墙大窗棱格子不同。
才想起这是在凡间的客栈里头,那双扇小窗此时却是被风吹开了。
身边的龙月果然如椒图所说,睡觉不是一般的不老实。
睡前还将那红缎牡丹大花被给裹得个严严实实的,这会子却是半个被角也没挨着,蜷缩着身子挤到了床沿之上。
嗳……
起身将那睡得死沉死沉的龙月给挪到了床中间,又拿了被子给盖上。
春风一缕一缕地从那开着的窗飘进来,夜白打了一个寒噤。
走到窗前,将那小窗打算合上之即。
却发现在那长河边柳条之间,隐隐有一个人影。
长河之上还零星地飘着几盏莲花灯,那人影一晃之间好似身着一袭白衣。
似曾相识,记得无名说过,他会在该出现的地方出现。
这春寒料峭的夜里,是他该出现的地方吗?
怕自己是看花了眼,又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一点。
却也只是揉了一下眼睛的工夫,那柳条也只是轻拂了那么一下,那人影即是真真的不见了。
这人也真是的,既要来,为何又要离开?
推开门,到了后廊之上,想要看个清楚,那柳树之下到底是有人还是没人。
长河两岸杨柳枝繁叶茂,越是想看个清楚,却是不得偿所愿。
正打算使个仙术,跃下楼去那河岸瞅个明白。
前脚还没有抬起来,隔壁门吱呀一声打开来。
这椒图怕是晚上当值习惯了,大半夜的睡不着。
夜白又将那只脚给收了回来,对着椒图怅然一笑。
“嘿嘿,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梢又往那长河岸瞅了一眼,确定那里半个人影都没得,才放下心来。
第185章 洛阳春日最繁花
椒图一如既往地装大尾巴狼,惜字如金。m.www.uu234.net
“凡界的夜真是与众不同。”
“是啊!确实与众不同。”
然后,再也没有然后,只见椒图看着那长河呆呆地出了神。
长久的沉默过后,夜白就觉得这长廊之上的飘着的夜风都是尴尬的,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与其在这里让空气冷成冰,还不如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正准备挪动脚步之后,椒图又蓦地冒出一句话来,顿时让夜白脑中的瞌睡虫跑得个精光精光的。
“那无名公子是你的旧友?好似和你很熟络的样子?”
夜白心惊惊,自己不过是与无名在天下第一楼的栏杆处说了一会子话,看了一会子风景而已。
当然,放河灯那件事无名却是使了障眼法的,不晓得这椒图是如何看出来的。
夜白尴尬地笑了两声,只回了一句话,此时越掩饰就越是欲盖弥彰。
“熟吗?我怎么觉得火凤与他更熟一些呢?”
椒图倒也没有深究,一张脸在夜色中还发着白,看不出他的表情。
“也许吧!”
夜白不答话,觉得此地是非久留之地,还是闪快当一点,没想到那椒图又飘出一句话来。
“这夜色凉如水,我怎么感觉那无名公子身上那强大的气泽就在不远处?”
“哦,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或许人家家就在附近也不一定?”
椒图今夜是要揪着这无名公子不放手了,看他的样子怕是又要抛出一句什么话来试探夜白。
椒图说得对,今夜夜凉如水,这客栈的后廊却是热闹得很。
正当夜白心慌慌的时候,左边房间的门打开了,紫玉一身紫袍出现在了门前。
呵呵笑两声。
“看来今夜不止我一人睡不着,这还有两位呢。”
此时不躲更待何时。
“我不是睡不着,是那夜风刮得窗户咣当作响,嘿嘿,起来关窗户的。你们聊着,我回去睡了。”
那紫檀色的木门即将合上之即,眼见着紫玉的身影没有半分的犹豫朝着椒图飘了过去。
躺上床,却再无睡意。
那白纸糊就的窗格子上隐隐见着两个影子,却也没有呆多大一会儿,就各自散开了。
看着那发着白的窗棱格子,默默在心头数了无数回。
神思却游了太虚,一面想着那白色的影子是否就是那无名,不然椒图为啥神叨叨地说这四周都是他的气泽呢?一面又觉着那椒图是否在怀疑着什么。
这么一来就担心椒图识破无名的身份,对他不利。
在那天宫里头夜白虽说呆了**十日,知道椒图白日里行云走日,夜间挂月布星。
却实在是没有深入地了解过他,譬如他有个啥了不得的本事,修为究竟到了啥境界?工夫究竟有多了不起的变态?
唉,越想越脑仁疼,那窗棱格子也数得不得章法。
数着数着,天边泛起了月白色,居然又睡过去了。
起来之时,这凡界又是一个艳阳天。
却觉得昨夜自己是杞人忧天了,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的,自己这是何苦呢?
这一天,椒图确实没有多大的机会单独与夜白说上话,紫玉几乎就跟一块粘糕似的粘在了她的身边,夜白十分高兴,省得他又神神叨叨地问有关于无名的事情。
白日的长街更加热闹,与夜晚比起来,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洛阳春日最繁花,红绿荫中十万家
长街两边摆满了各种卖小玩意的,各式小吃。
这些都不算个事,两旁还有一些更俱风情之地,譬如大宽姑姑口中所说的花楼,那花楼里的女子一个比一个身着娇艳。
因着一干人等都身着了男装,(龙月瞅着夜白她们几个都着了男装,觉得甚是有趣,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翩翩公子模样。)
又因着一干人等皆没见个世面,不晓得这花楼里头究竟有些个啥吸引人的地方,引得那些个凡界的男人们流连往返。
龙月死活要拉着一帮人进了那花楼。
真真是:千娇百媚看不够,魂牵三月洛阳花
入得里面才知道,这里头的女子还真是那千娇百媚看不够,比起那三月洛阳之花来说毫不逊色。
一帮女娃子东瞅西瞅,就有那些妖艳的女子拉起不松手,一张红艳艳的嘴唇比那本尊还热情万分,嘴巴嘟嘟就往别个脸上呼。
待从那一堆娘们手中挣脱出来之时,一个二个的脸上都被呼上了红嘴巴子印。
蜂涌着出得那花楼来,却有一个人十分例外。
却是那椒图,一身的土豪金站在长街的柳树下,大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之态,在春日斑斑点点的阳光之下,那玉树临风之态熠熠生辉。
再譬如那说书的茶楼,一帮人逛得累了,也上去坐上一坐,沏上一壶茶,嗑一嗑瓜子。
那说书的老伯正讲的是那经典的凄美爱情故事梁祝之恋。
可比大宽姑姑讲得好上不止一千倍,时而轻敲慢点,时而急流如雨,时而欢欣如花,时而凄美婉转,时而激动愤慨,时而抑扬顿挫,将那话本说得活色生香。
一帮女娃子们听得如痴如醉,小二哥已然添了无数回茶。
正讲到那要紧之处,却见那说书的老伯将桌上的惊堂木一敲。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靠!这一点大宽姑姑却是学到了精髓,将人的胃口吊得高高地,又不给人放下来,十八分的折磨人。
顿时觉得遗憾得不得了。
夜白听到动人之处正梨花带了雨,就来了一个急刹,就十分懊恼,直直地骂了娘。
唉,算了,一个二个的女娃子茶水喝得太多,早就想方便方便,却又怕错过精彩之处。
此时一个一个都抢着去那茅房。
忙乱之间,瞅那椒图还十分气定神闲的样子,半点波澜也起不得。
夜白边跑边想,也不晓得有个啥事能让他急得跳脚一回的?
这茶水喝多了,就将那肠子刮得半点油水也没得,一行人又直奔了长街的尽头,那家天下第一楼。
却是不巧,那酒楼实在是火得不要不要的,半个位置也没得,门口还摆着长队。
这个架势,一干人等饿得不行,也不去凑那个热闹。
椒图是金主,一帮女娃子们跟着他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头倒还有一家清幽的饭店。
菜色也还不错,酒也特醇厚,确实是一个好的去处。
第186章 洛阳花灯夜夜放
洛阳花灯夜夜放,赏灯之人日日来。m.www.uu234.net
龙月这个在天宫里沉闷得太久的仙子,没见过啥大世面,大到那花车,花灯,花楼,戏园子。小到那长河边的杨柳花,杨柳花间妖娆起舞的花蝴蝶,河边草丛里的蛐蛐,长河内的水草,统统都能引来她一声惊叹。
最后总是要来那么一句。
“嗳,人间真的比天宫要好玩上一千倍。”
如此一个玩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龙月,收集了凡界上百种花灯,自己个收纳袋都不够用了,夜白处,椒图处都是她的东西。
在那长河边上放水灯之时,又要收集一些蝴蝶,蛐蛐啥的,说是要拿回她的星月宫里养着,好增添许多人间气息,实在是曼妙得很。
夜白与紫玉,火凤三个在天山长大,天山除了冬日里一片白之外,其余三季还算是正常,与那凡间没得啥区别。
更何况三个俗得不能再俗得的女娃子,人生第一大事吃喝排在第一位,玩乐就勉强排在了第二位。
有椒图这个土豪在,吃喝当然不在话下,几日下来,洛阳长街之上好吃的好喝的都尝了一个遍。
吃喝不愁,就剩下玩了。
特别是夜白对那赌坊着迷了,一干人正在那长街之上逛得个热闹,一眨眼,夜白那女娃子不见了。
满大街找到**十个来回,眼见着那长街之上最大的堵坊门口热闹非凡。
挤过去一看,令人啼笑皆非的场面。
原来是夜白那个女娃子,与火凤紫玉她们进了那赌坊看热闹。
一干人走马观花似的,走了一遭就撤了。
却实实在在地忘了一个人,偏偏夜白就对那个大海碗里丁丁当当执骰子比大小的玩意十八分的感兴趣。
看了一圈之后,觉得忒简单了一点。
磨拳擦掌一番,撸了袖子,毅然决然地摸了钱袋子上阵了。
嗳,先不说人间开赌坊的本来就有门道,那台面之上,眼见着买大之人多了,偏偏就开出来的是小的,眼见着买小之人多了,偏偏开出来的就是大的。
夜白傻傻地着了道,转眼之间钱袋子里头就剩下一枚铜钱。
脑仁咋那么疼呢?摸了摸发髻上垂下来的发带。
虽说自己个只是天山一介小仙子,但一位仙子居然盘盘皆输,似乎是不大对得起仙界的名声。
眼下自己个也没钱了,只得瞅着那执骰子的大汉那只手爪爪。
别说,还真被她看出门道来了。
那大汉果然如大宽姑姑的话本子里对讲过的,天下赌坊十个有九个都是有猫腻的。
手指尖尖略略一动,使了个小小的术法,往那专家的手心里飘了一股温热的邪火。
然后豪气万千的拿出那一枚铜钱给啪在了台面上,又豪气万千地来了一句。
“给我买大。”
“哈哈哈......”
此举必得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一众赌红了眼的赌徒皆一边倒,纷纷买了小。
那执骰子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的横肉在往那大海碗中扔骰子的动作间一颤一颤的。
嘴角亦跟着轻蔑一笑。
手起手落,那骰子在大海碗之中丁丁当当乱蹦乱跳一阵之后,终于歇了下来。
嘿嘿,果然是大。
人生百态,此时就展露无疑。
几家欢乐几家愁,当然欢乐得还数那夜白,笑得个朵太阳花似的。
揽了一堆白花花的银子,脸都快笑烂了。
愁得就数那执骰子的家伙,拿那眼角狠狠地瞪了一眼夜白,一张脸都绿了。
以前觉得凡界那个银子,就只是一块又一块石头,莫得啥用处,偏偏凡人还将它当个宝贝似的。
如今在这凡间花花世界走上一遭,方觉得这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这个石头的玩意儿,还是多多益善来得好,越多越好,来者不拒。
赢了的还想再赢,输了的也想要翻盘,这就是一个赌徒应该节操。
一帮赌徒们赌红了眼,那执骰子的大汉也不信那个邪。
没曾想一介文弱书生还能翻了天还是咋的,却没有想到,接下来盘盘都是那书生赢。
一众赌徒们狡猾得很,见着那身着一袭骚包衣裳的书生买大,就跟着买大,书生买小,就跟着买小。
这夜白正眉开眼笑地收着银子呐,蓦地觉得身边的空气压抑了许多。
抬眼一看,哇靠。
不就赢了几个银子吗?至于嘛,一眨眼的工夫,身边就围了三四五六七八个彪形大汉。
大汉确实是大汉,上来闲话也不说一句,就开动手。
先是直接抢了夜白的钱袋子,后是直接拎了夜白的衣襟直接就要往外扔的意思。
夜白虽说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但到底是一介仙子好不?
不是打不过这些个凡人大汉,只是未出手而已。
心里头冷冷地笑了两声。
靠!长这么大,欺负我夜白仙子的人还未出生呐。
老娘只是没动手,动起手来吓死你们一帮龟儿子们。
片刻之后,那赌坊的大门前,就横七竖八的躺了五六七八个大汉。
那红衣书生非常之豪气地拍了拍双手,大摇大摆地出了那赌坊的大门。
上那大汉手中捞过自己那钱袋子,得意洋洋,洋洋得意地朝人群中几位看热闹的,俊美的公子哥说道。
“本公子今儿个手气好,赢了些钱,请你们一个一个的吃大餐去。”
除了那桃花冷面的椒图之外,其余几个皆十六分的捧场,欢喜得跳了脚。
人群中看热闹不闲事大的凡人们也十分捧场,个个皆拍了巴掌,吼两嗓子。
“打得好,打得妙,打得这害人的玩意呱呱叫。”
夜白这女娃子越发地得意,扬了扬手中的钱袋子。
“咱天下第一楼走起。”
走到半道又觉得不大对劲,这赌坊明明是一个骗钱的地方,为嘛还有那么多人要上当受骗呢?
对几个丫头说道。
“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片刻之后,那名为天下第一赌的赌坊,那门跟前高悬的金字招牌,就咔嚓一声,断成了三四五六截。
夜白的手指尖尖之上正准备冒两个红火星子,将那招牌给烧成尽烬。
眼见着人群中椒图那一张桃花冷面朝自己个使了个冷冷的眼神,将那颗俊美的头颅给摇了摇。
夜白看出来了,他那意思是不可以。
第187章 长河之水奔东流
遂收了手指尖尖,扯开了嗓门,在那赌坊跟前吆喝道。顶 点 X 23 U S
“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啊!本公子今儿个要宣布个天大的骗局,这天下第一赌,却是实实在在的天下第一骗。各位管住自己个的脚爪爪,千万不要往这里头迈,一只脚杆迈进去就代表你身上的钱袋子交到人家手里头去了。”
夜白以为一番话说得够敞亮的了,知道夜白的厉害,那赌坊的老板碍于夜白的拳脚功夫,抱着头不敢声张。
偏偏还有一些不知死活的还要往那赌坊里头窜,夜白就如天山虞美姑姑一般,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之态。
一把扯住那正欲往里窜的一位青衣男子,看他这么个衣着,就知道身上不宽裕,为嘛还要急到往里窜?
“都说了里头是骗人的,你为何还要往里头去?”
那青衣男子却不识得好人心,死命挣脱了夜白的手爪爪。
“公子莫要多管闲事,别耽误了我翻盘的机会。上午输得个精光,适才回家拜了财神爷取了钱打算翻盘回来,你却眼巴巴地挡住我发财的门道,却是何意?”
夜白气得个大槽牙咬得个嘎吱作响,正欲给那男人一拳,将他给打醒。
却被椒图挡下了。
说什么人生百态,你是管都管不过来的,对于这位痴迷不悟之人如何劝说也没有用,只得他吃尽其中的苦楚方能明白。
唉......夜白叹了一口气。
叹自己空有一颗嫉恶如仇的心,却也无能为力,松了那男人的衣襟,由着他骂骂咧咧地去了。
这天下第一楼的菜式也没能安抚住夜白一颗惆怅的心。
晚间再与一帮女娃子们经过那赌坊门口的时候,那赌坊又挂起了一块金灿灿的天下第一赌的招牌。
还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只是在那墙角,蹲着一个男人似曾相识,觉得见过似的。
再仔细一瞅,可不是下午那一位挡都挡不住的赌徒吗?
也怪不得夜白半天没认出来,因那男子此时确实是狼狈不堪。
大概财神忙得很,没得出空来理他,他的本没有翻回来,又输了个精光,连那青色的衣袍也给输了进去。
此刻正抱着个光膀子,着了一条底裤,蹲在墙角瑟瑟发着抖。
唉......这是何苦呢?
夜白又叹了一口气,龙月就问。
“夜白,你今天是咋的啦?叹气叹个没完。”
“唉,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没得啥,没得啥。”
是夜,在客栈里头,龙月那没心没肺的女娃子白天玩得太累了,几乎是倒头就睡。
只留夜白翻来覆去,夜不能寐。
也不晓得翻了多少个身,长街之上夜色浓郁得寂静无声,只听得长河之水潺潺向东而流的涓涓之声。
索性起身来,就着春夜凉嗖嗖的风,直奔那赌坊,心里头有一口气憋着,怎么也睡不着。
手指尖尖老远就腾了火苗,夜黑风高,正好顶风作案,不将那赌坊的招牌给点着了,实在是手心痒痒。
不过等得她到了那赌坊的大门前,手心里头更痒痒了。
那块招牌已然被人先动了手脚,天下第一赌的招牌不见了,大门前,一袭土豪金临风而立。
那临风而立的土豪金跟前,一大滩灰烬,隐隐还冒着火星子,却是那不声不响的椒图居然比她先动手了。
靠,大半出来作案,也不低调一点,怕人家认不出来你还是咋的,还穿着这么乍眼的土豪金。
再瞅了瞅自己,唉,还真是半斤对八两,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还身着一袭红灿灿的衣袍。
大半夜的,这一红一金的身影迎风而立。
着实有点人。
夜白手指尖尖之上那红灿灿的火苗没点着,临风乱窜。
好像无用武之地,心有不甘似的。
将那手指尖尖在那大门上挥了几个来回,几个大字龙飞凤舞:逢赌必输,及时回头。
回头朝椒图千娇胆媚笑了笑,手指尖尖上的火苗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熄了。
觉得不大过瘾,使了龙月的顺手牵羊之法,将那赌坊里头骗钱的工具全给顺了过来。悉数给顺进了城南那个收泔水的马车里。
长街夜色浓如水,椒图似乎不急着回去,客栈距赌坊虽说都在洛阳城里,却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他也不腾个云,拢个雾什么的。
膈应了大半个晚上的事情解决了,夜白心里头舒畅万分,本打算顺了风腾朵云回客栈好好睡上一觉。
奈何人家椒图毕竟是天上的殿下,自己就这么走了,好像又不大礼貌。
只得挪了双脚陪着他在街面上慢慢溜达着。
走了半晌,夜白明白一个事情。
那就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却是陪这椒图殿下在这夜色之下空无一人的长街之上散步。
整整半个时辰过云了,椒图愣是半句话也不曾说过。
椒图不说话,夜白也不想说话,有道是话多露出的破绽就越多,害怕这椒图哪一根筋没搭对,又将那话题往那巫人无名身上引。
春夜着实不大暖和,夜白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又打了无数个哈欠。
这真是遭罪得很,又冷又困。
椒图还算是明事理,将自己个土豪金的外袍给脱了下来披在夜白肩上,终于说了句话。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腾了一阵带着桃花香的春风带着夜白回了客栈。
夜寂静无声,几家睡着,几家醒着不得而知。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火凤自那一天那无名走后,就一副提不起精神来的样子。
一开始本来还提点希望的,总觉得在这洛阳街面上,会和无名来个偶遇什么的。却原来只是痴人做梦,这大大小小的街面之上都逛遍了,哪里有那无名的影子。
其实,隐隐有着期待的不只是火凤,还有夜白,都说巫界之人善巫术,就觉着那无名总是无处不在似的。
譬如那喝茶的茶盏,长河边的杨柳,长街之上的花灯。
或者身边飘过某位凡界的公子,或者某位半遮面的小娘子。
再或者夜晚吹开那窗棱格子的夜风,甚至那空气中飘飞过的桃花香。
再来,夜白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中了那无名的巫术,似乎魔怔了似的。
某日火凤饭后无聊就算了算时辰,说是再不回去,怕是碧莲姑姑要下凡界来找人来了。
也是,这一晃不晓得几天过去了,一干人等都疲累得不行了,龙月那女娃子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这凡界的花灯都尽数收了,龙月还磨磨蹭蹭地不想回。
椒图拿出了他做哥哥的威严,一张桃花面摆了一个凛冽的神色,龙月终于乖乖地服了软,答应回天庭。
第188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
天山瑶池仙宫,黎明前的黑暗衬得那夜色尤其的浓烈,仙宫庭院里头花灯依旧。www.uu234.net仙子们却都耐不住春夜的寒冷回去梦周公去了。
唯独碧莲姑姑已然在仙宫门前张望了好几回,椒图被安排到客房安歇下去,龙月与夜白如同连体姐妹似的,分不开,去了夜白的夜白居。
是夜,夜白看着夜白居里头那熟悉的窗棱格子,却怎么也睡不着。
龙月就跟在自己的星月宫里头一般,睡得犹自香甜,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惊不着她。
这夜不能寐,窗外黎明前的黑暗刚刚过去,发出一点暗白色的光亮。
夜白索性起身来,腾了朵冰晶晶的雪团直往南山而去。
如预想中一般,那个人,那一团火并不存在。
雪地上一片银白,似乎过去的这些天以来,这里并未发生过什么一般。
虽并未抱有希望,那无名还会在这里,但心里头还是被失望一层一层包裹着,久久不得散开。
唉,不晓得从啥时起,自已这么一株欢乐的芝草变得如凡界那些文人骚客般,多愁善感起来了。
不就是走了那么一个人么?他本来与这天山无关,自当是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手指尖尖一点,在那雪地上腾起一团火,一个人挨着那火坐了良久。
其间对面也坐下来一个人,如果不是那人一身的金色耀着人眼,夜白有那么一刹那以为那个人又回来了。
对面那人难得开了口。
“为何愁眉不展。”
“有吗?”又不知从何时候,一向光明磊落的夜白也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
又因向来不大会掩饰,害怕椒图瞧出什么破绽来。
起身奔了那雪窖里头,掏了两坛子雪莲酿来,抛一坛给对面那个人。
“天山春日冷,喝坛酒暖一暖。”
椒图倒是没有拒绝,不动声色地揭了那酒坛子上的红布封条,仰脖来了一大口。
眼睛望着那天山茫茫的雪原,说了一大段话。
“天山雪莲酿果然名不虚传,记得有一段时间,天庭好喝之人都说这天山雪莲酿又重出江湖,纷纷来这天山讨酒,父帝曾托混元老仙梢了好几坛子,珍藏于太微玉清宫中。龙月好喝,偷摸顺了一坛子来喝了。一向慈爱的父帝生了好大一回子气,罚龙月连着夜夜当值了三百年才肯罢休。”
哈,原来天庭的上神们都不大钟爱月宫里头醇香的桂子酒,独爱这天山雪莲酿。
“唉,这雪莲酿天山多得很,回头你与龙月多带一些回去,要多少有多少,喝没了我再酿,我夜白别的本事没得,这酿酒的工夫那是自成一体,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这边自吹自擂上了,偏偏椒图并未接她的茬。似乎在自说自话。
“有一回,混元老君贪杯,喝多了,才道出真相。说父帝年青之时对天山瑶姬仙子情有独钟,又说那瑶姬仙子酿的那天山雪莲酿堪称一绝。当年瑶姬仙子常上天庭作客,常驻于那琼华宫中,也与父帝两小无猜,畅饮那雪莲醇酿。可惜的是,瑶姬仙子对父帝除了年少之时的情谊之外,并无半分男女之情。更可惜的是,那瑶姬仙子正当韶华之年却身归于巫山之中。至此后的几千年之间,世上再无人会酿那雪莲之酿。”
椒图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夜白不明白他想表达的中心思想是什么?天山的仙子都晓得,当年的瑶姬仙子酿那雪莲之酿是天山一绝。夜白也对这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神女十二分的仰慕,所以才独爱种那雪莲,酿那雪莲之酿。
碧莲姑姑每每喝这雪莲醇酿的时候总要感慨地来那么一句。
“嗯,夜白酿得这雪莲酿与当年的瑶姬公主有得一拼。”
都说碧莲姑姑以前是瑶姬仙子的亲随,可是当夜白缠着姑姑多多讲一些瑶姬仙子的事迹来听一听,碧莲姑姑却从不肯再说上半句。
夜白也能体谅,毕竟这世上再无瑶姬仙子,她又何必去揭人家的伤疤。
只是没有想到,这天帝居然对瑶姬仙子还有这么一段单相思的情缘。
夜白琢磨了半天,椒图又出了声,终于表达出他的中心思想来了。
“瑶姬仙子的雪莲酿是个啥滋味,椒图未曾品得。不过没想到,夜白小仙子果然来自于天山神界,将这雪莲酿酿得别具一格。相较月宫里嫦娥仙子的桂花酒,凡间的女儿红,椒图还是觉得这雪莲醇酿来得更香醇清冽一些。”
椒图这土豪金向来话不多,没想到今儿个说了这么一大通,拐了十八道弯,原来是想要称赞夜白这酿酒之技艺冠绝天上人间。
夜白心里头美滋滋的,知道自己这酒酿得不错,但从椒图殿下口中说出一番称赞之话来,着实难得,心里头越发地高兴。
就拿了坛子道。
“来,为了你这一番不大容易的称赞,咱们干了,这雪窖里还有的是珍藏的雪莲酿,喝了我再去掏几坛子来。”
天边那一抹亮色越来越白,一轮红日探出半个头来之时。
那雪地之上已然摆了六七**十个坛子,椒图那一张桃花粉面越发的桃花粉,比那蟠桃园内的桃花还要粉上一百倍。
隐隐觉得那雪山之巅似乎有一头八卦雪狼闪了绿幽幽的眼睛,往南山这一片雪地之上瞅了又瞅。
酒壮怂人胆,夜白这个女娃子,猫尿喝得多了,就与那椒图称兄道弟起来,偶尔还来个勾肩搭背的。
椒图虽说不多话,却由着夜白胡来,一张桃花面由粉及红,由红及粉,不停地变幻。
山崖之上那棵雪松之间,一只寒鸦张了嘴瓢来瓢去的,炒得人心烦,夜白手指尖尖上的火星子又没控制住,嗖地一下窜到了雪松的枝丫之上。
咔嚓一声,雪松枝丫应声而断,那寒鸦却是闪得快,没被那火点着,扑棱着翅膀慌慌张张地遁了。
举了那坛子,准备再来一大口之即,却发现从那北山过来一抹月牙色的身影。
那身影来得快当,眨眼之间就来到了眼跟前。
还真是哪里都少不了龙月那活泼的身影。
还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夜白高兴,颤颤悠悠地站起身来。
“龙月,你来得正好,这还有几坛子雪莲酿等着你呢。”
第189章 雪夜茫茫捕雪狼
龙月这个视酒如命的女娃子,这个时候却不大着急。m.www.uu234.net
她这是被这天山茫茫雪原给吸引住了,这长年累月呆在天宫里头,成天与那些个缥缈的云打交道,何时见过如此茫茫雪原的样子。
一张脸都给冻得红朴朴的,跟个胡萝卜似的,也蛮不在乎。
张口来了一句。
“好啊,你们两个在这里喝酒赏雪也不叫上我?夜白你个见色忘友的女娃子。”
夜白一张白面腾地一下红了,拾了一团雪直接就往龙月身上呼去。
“瞎说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龙月身形闪得快当,那团雪没打着她,她却就地一滚,赖在那松软的雪地之上不起来了。
向着椒图撒娇道。
“哥,有人欺负你妹,你管还是不管?”
椒图瞟了一眼龙月,慢悠悠地飘出一句。
“活该,谁让你来的。”
一向十分由着龙月的椒图却难得没有替她讲话,龙月十三分地不高兴,起身酒也不喝,漫雪山疯了似的瞎跑,玩她的雪去了。
眼见着雪山之巅雪狼的身影一闪,龙月更是兴奋,直奔那雪狼而去。
雪狼吓得个屁滚尿流,留下一串狼爪子印,隐入了雪原茫茫之中。
看着龙月玩雪玩得开心,夜白又去那雪窖里掏出十来坛子酒。
没想到椒图一张粉面不动声色,这酒量却是深不见底,喝了这许多坛子酒,却是半分醉意也没得。
又陪着椒图喝了几坛子之后,夜白就觉得这酒喝起来没多大意思。
脑仁越喝越晕,虽说自己个酒量在天山那是无人能比,可眼下怕是遇上对手了。
夜白就害怕自己酒后吐了真言,泄露了天机可咋办。
脑子一个激灵,扔了坛子,与龙月玩雪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椒图身边的十来个坛子已然见了底。
再看那椒图,原来也不是千杯不醉的,虽依然一本正经地端坐于那雪地之上,却实实在在已然醉得个不醒人事。
龙月见他哥醉了,十八分的高兴,说他哥喝酒向来不大容易醉,要是醉的话,没得个十天半个月不会醒的,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这天山玩个够了。
椒图这醉酒果然名不虚传,在天山的客房里躺了足足十天又五天,才悠悠转转醒来。
这十来天龙月可就在天山翻了天了,拉着天山三剑客,夜白,紫玉,火凤。上后山撵个雪兔,刨个雪鼠,掏个寒鸦窝,捉个小松鼠什么的。
那雪狼就算了,难度不是点把点的大。
也不晓得为啥,在那天山之上晃悠了那么些天之后。
这一天,龙月就对那雪狼展开了二十分的兴趣,说她也想要一件与夜白那件雪白毛样的雪狼披风,发誓一定要逮到一头雪狼。
结果从早上撵到了晚上,从南山撵到了北山,从北山撵到了东山。
东南西北山都撵了个遍,那雪狼就跟逗龙月玩似的,时隐时现的。就在龙月以为能捉到它之时,它又跑得比那风还快,眨眼就又不见了狼影。
就在龙月快放弃之时,那雪狼又在那雪地之上眨巴了绿眼睛悠悠然地看着那龙月。
龙月咬牙切齿追到了大半夜,终于宣布放弃了。
天山三剑客就在北山那亭子里头烤着火,喝着酒,夜白还从大胖的厨房里头顺来了好吃的。
一边喝着,一边吃着,看着龙月奔了南山,奔北山,奔了北山奔东山。
打日头东升奔到了月上西楼,最后以瘫在那亭子里对收了场。
三剑客架着精疲力尽的龙月下山之时,那头雪狼还十分嚣张地在那雪崖之上,嗷呜长啸了两声。
夜,万籁俱寂,一抹红红的身影就窜到了那发着莹白色光亮的雪原之上。
那头嚣张的雪狼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子在雪源之上瞪得浑圆,使命刨了前爪子,不大一会儿,就将那雪地之上刨了一个坑。
就这么咧着一对獠牙与夜白对峙了大概有两个时辰,夜白手指尖尖上那一团火也燃了两个时辰。
如果夜白使出那红莲业火,这头雪白毛的雪狼大概瞬间就能烧成一团灰,但夜白不能,这狼都烧成灰了,如何给龙月做雪狼披风?
但这火却还得点着,大宽姑姑说过,不管是草原狼,雪狼,狼狗什么的统统都怕火。
之前抓两头雪狼的时候,这天山异火还在抢了头功的。
只是今儿个晚上这头狼却与以往的不一般,先是那个头,几乎要比以前的大上一倍,更别说它那稀牙漏缝的大獠牙,稍有不慎,夜白就会被它一口封喉。
所以在这雪源之上已然与它对峙了两个时辰了,夜白一双腿都给冻麻了。
右手里握得紧紧的是大胖切肉的刀,上次捕雪狼的时候,这把刀也是功劳不小,一出手正中那雪狼的喉管。
夜白觉得长此下去不是个办法,这雪狼狡猾得很,是在与她消耗体力呐。
左手手指尖尖上的那团火晃了晃,那雪狼的眼儿子也跟着那团火晃了晃。
夜白本是想这么晃一晃的工夫,让那雪狼分个神,自己好来一招出其不意,直取那雪狼的命门。
谁曾想,这传说中天下第一之厉害之异火,天河之水都扑不灭的红莲业火。
自打北边来了一股风,吧唧一下,不合适宜的灭了。
这紧要的关头,这火怎么能灭了呢?
忙念了诀,指望那团红火能够再起。可每每紧要的关头,这诀越是念不得要领,那团火灭了又起,起了又灭。
那雪狼却跟一只狐狸似的狡猾,瞅着夜白手中的火灭了正在慌乱之即,两锋利的前爪就在那雪地之上磨了几磨。
嗷呜一声,飞跃而起,直朝夜白扑来。
眼见着那雪狼那锋利的牙就要呼上夜白的脖子了,偏偏夜白手指尖尖上那团火还没有生出来。
只得用双手死死的抵在雪狼毛绒绒的脖颈之上,没想到这雪狼的力气十分了得,夜白脑中一片空白,觉得这一万多年的小命怕是要毁在这一只雪狼身上了。
怎么都觉得心有不甘啊!
可这大半夜里,叫苍天也木有用,眼见着那雪狼的獠牙已然划破了自己个的脖颈。
夜风中丝丝血气袭来,更加刺激那雪狼的狼性。
眼见着最后一丝力气也用不上来,只得双眼一闭,把心一横。
虽心有不甘,但生死有命,大不了万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第190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
触目之内,皆茫茫一片,记得上次那花美男欲取自己之心之时,好似去那黄泉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www.uu234.net
虽说那黄泉路弯弯曲曲,难以成行,至少还有些花花草草,石头之类的,过过奈何桥,见过忘川之水。
可眼下皆茫茫一片,似云似雾,十步之内什么也看不清。
夜白彷徨万分,莫不是黑白无常当差不尽职,偷了懒,让她这一抹灵魂迷了路?
迈步不知往何处去之时,才听得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夜白,醒一醒,醒一醒......”这声音好熟悉,还是一个十八分动听的男声。
夜白不明白,自己这不醒着吗?只是为何只听其声不见其人?
又努力在那云雾之中转了无数回,还是未见任何人。
只是那男声却是越叫越急,似乎她真的沉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他那叫声又吵得很,夜白就着急要应上一应。
却发现茫茫云雾之中,自己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
自己那张嘴张不开,却又好似有人在为自己度气。双唇一片湿润,一股清润之气徐徐入得五脏六府。
这气就拨云见日,眼跟前那片茫茫云雾就四散开来。
眼跟前一片豁然开朗,原来自己个命大,并未入得鬼门关,黄泉之路,还活得好好的。
只是刚才,估计,八成是吓晕过去了。
不过睁眼即有惊喜,眼跟前一直叫唤夜白的男人却原来是他。
那巫界之人无名。
再看那雪地之上,那会子还威风凛凛的雪狼已然卧在雪地之上,动也不曾动一下。
看来巫界之人那巫术真的很厉害,无名居然一直在夜白的身边,而她却不自知。
此时那无名却是一改那冷面冰霜的样子,无比担忧之状。
“谢天谢地,总算是醒过来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呃......”见他这么一副样子,夜白一时倒是难以适应,面露为难之意。“也不知道伤在哪里,感觉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好似要散架了似的。”
一面说着,一面又做出无限痛苦之状,似乎只剩半口气的样子。
她不说不打紧,这么一说吧,无名就更加着急了。
有道是关心则乱,其实他要是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这雪狼也不是什么会妖术的妖精,更不是一只成了精的狼。
如说有伤都在明面上了,还能来个什么严重的内伤不成?
要说有伤的话也只是脖颈之处被那雪狼爪给挠出来的一道血印子。
只见那无名说话也打起结巴来。
“那,那,快让我看一看,究竟是哪里不得劲?”不晓得但凡男人着急起来是不是都这样。
着急忙慌地将夜白从头到脚,翻来覆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个遍,这么一阵折腾,本来无甚大事的夜白,果然被他这么一番倒腾给倒腾晕了。
他边倒腾还边数落夜白,大有一番碧莲姑姑的含嗔带怒的那个风范。
“你呀,要我怎么说你呢?大半夜的不在瑶池仙宫里头好好地呆着,跑出来猎什么雪狼,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你连呻吟的机会都没得了。”
若这个男人此时再不停手的话,她天山夜白小仙子不是将小命给丢在那头雪狼的獠牙之中,却是活活地要被他这么给折腾出一口老血来。
趁着还有最后一口气在,忙道。
“唉,我说,你要是再不停手的话,我怕是小命不保了。”
没想到无名更慌了,并没有及时停住手,而是将她扶起来,拢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最后这么一折腾,果然又将夜白给折腾晕了过去。
“夜白,醒一醒,醒一醒。”
再次在那无名急躁的呼喊声中醒来之时,却感觉周身通畅多了,气血也足足的。
原来脖颈之处的隐隐作痛的血印子也不存在了,光滑如初,一切就仿佛没有发生过似的。
这巫界的巫术不光是能变幻,还能将伤口复原,却也是神奇得很。
眼前又是无名那一张关切脸。
“你醒啦!告诉我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再帮你疗伤。”看来在自己晕过去这一时间段,那无名没少出力。
“嘿嘿,却是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刚才与那雪狼搏斗的时候,力气用得差不多了,如再折腾下去,怕是要****了。”
听得夜白这么一说,无名终于将他那一张关切脸给恢复成一张冷面的样子。
“你,刚才不会是装的吧!”
“不,是真的晕过了,被你给摇晕的。”夜白十分诚恳,又踌躇道,“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夜白十分踌躇。
“你说。”
“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该不会一直隐身在我们周围吧?”
无名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写了两个傲骄的大字不屑。
“你当我跟你们一样无聊吗?”
“那你咋的会出现在这雪山之上,又碰巧遇见我差点被那雪狼给吃了?难道你一直隐身这雪山之上?”夜白心里头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
“呃,我真的没有那么无聊,只是碰巧路过而已。”
冰雪聪明的夜白觉得他这路过的也跟那什么定律一般,太过于碰巧了一些。演戏嘛,谁不会,配合着演一演,既满足了他一颗傲娇的心,也过足了自己的戏瘾,此双赢的事情傻子才不干呢。
当下捂了捂胸口。
“哦哟,幸好你来得碰巧,不然我这条如花似玉的小命啊!就舍身在那雪狼的口中了。”
无名将那戏给接上了。
“你这小命没了倒是不可惜,只可惜了那头雪狼王了,辛苦修行了千年之久,眼见着要成精了,却因为你......”
现如今天下的男人都是这副模样么,那惜字如金的椒图,再有就是眼跟前的这位。话说半截就不说了,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过,不管这无名是不碰巧还是不碰巧路过,终归人家救了自己一命。
夜白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主,向来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这雪山这上别的没啥,唯有那雪莲酿是一个好东西。
来去快当,很快掏了几坛子回来,递给那无名。
手指尖尖冒了火,这个时候这火冒得却是二十分的顺当,在那雪地上生了一堆火。
这冰冷的世界瞬间温暖了起来。
第191章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顶 点 X 23 U S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夜白举了那坛子。
“来,咱们饮了这坛酒,往日恩怨一笔勾销。当日我救你了一命,今日你救我一命,咱们算是扯平了。”
无名冷幽的眸子深不见底,倒也配合着饮尽了那坛中酒。
“风过留痕,雁过留声。当日若不是你三番两次将我埋进了雪坑之因,怕是也没有今日我救你之果,咱们之间真的扯平得了么?”
无名的话深不可测,扯不扯平本就只是一句客套话,何苦要做得如此高深莫测之状。
又起了一坛子酒。
“扯不扯平无所谓,有我夜白酿的这冠绝天下的雪莲酿喝才是正道。”
无名倒是再也没有废话,深沉的呷了一口酒。
将那酒坛子放在了雪地之上,从袖袋里头掏了半天,掏出一只玩偶来。
夜白还以为是一个啥子了不得的东西,原来却是一只长着九颗头的小白虎崽子,也不晓得是谁的手艺,这虎崽子玩偶做得十二分的逼真。
不过,这毛绒绒的玩偶,夜白千岁之后就再也不玩那些幼稚的东西了。
这无名,虽说看着一副正当年的模样,至少也比夜白还要大上几千岁是有可能的。
大宽姑姑说得对,男人这个大猪蹄子内心总装着一个孩童的心,真真的幼稚得不行,这玩偶居然还随身带。
却见他直直地将那虎崽子玩偶递到夜白的面前来,废话不多。
“这个给你。”
“哦,不,我早就过了玩玩偶的年岁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夜白心里活动频繁,看无名这掏了半天才掏出来,想来这玩偶却是他的宝贝。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当然不能要。关键是吧,这玩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拿回去摆在哪里?若是紫玉与火凤瞧见了,又要耻笑她是一个长不大的女娃子,特别是那火凤,明明她只比自己大了八天,成天就好似她比夜白多吃了嘿多米饭,比夜白多过了嘿多桥似的,将那大姐大的派头拿捏得够够的。
所以这玩偶,于外于内,夜白是坚决不收的。
不过对于无名能将他的宝贝莫名送给自己,夜白内心还是相当感激的。
想着,他要走之时,一定要送他几坛子雪莲酿,来聊表他的真心。
却见那无名又冷冷地说道。
“这不是玩偶。”
“不是玩偶?”夜白不信,虽说夜黑风高,不代表她眼瞎,更何况有那明晃晃的红莲业火晃着呢,此活脱脱的一个毛绒绒的玩偶好吗?
“这是开明兽,开明怒目而电视兮,貔豹吼而山裂。开明兽乃上古神兽,其实这神兽也还与天山有过渊源。以前还曾是西王母的座驾,后游荡在人间,后来被鳖灵降服,并为建国立功,鳖灵有感其功,遂在建国后自称开明兽。”
夜白糊涂了,如此了不得的上古神兽,为嘛只是一介小小的玩偶。
伸手摸了摸,还是玩偶。
“其实你要感谢的正是这开明兽,刚才是它首当其冲冲在了前头,将那雪狼王给震慑住了,不然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仙子就是那雪狼的盘中餐了。”
无名不晓得是念了一个啥诀,还是触动了那神兽身上的什么机关。
哇靠,那场面不要太震撼了。
一只硕大的九头大猫龇牙咧嘴地立在了那雪地之上,一身油光水滑白澄澄的毛在白雪的映衬之下,闪着白花花的光亮,大有要与那白雪媲美之势。
这凶兽,夜白不敢要,害怕它哪一日不高兴就将自己当了盘中餐,就得不偿失了。
连连摆手。
“这大猫,你还是自己个留着用吧,我这小仙子怕是驾驭不了。”
无名脸上闪过一丝瞧不起人的脸色。
“唉,我是不放心你,成天毛手毛脚的,胆子跟本事不成比例,若你是有半分珍惜自己的小命,我也不用时时为你担心,这开明兽呆在你的身边我也放心一些。”
无名这前半句听起来不大受用,不过最后一句却实实在在入了夜白的心坎,看不出来这冷面男人还懂得关心别人嘛。
不过都说了无功不受禄,要在刚才以前,她还是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一二,只是刚才无名救了她一命,她再拿人家那了不得的神兽就过意不去了。
这欠了人家的,到时他又来找她讨人情可咋办,再说了,那开明兽凶神恶煞的样子,她怕是伺候不了。
“不,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不想那冷面无名却是一个气性相当大,霸道蛮横的主。
“我说了给你,就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唉,人家都上赶着送了,推辞一下勉强接受得了。
遂万分不情愿道。
“好吧,我就收下了吧,只是这么一个凶猛的神兽,到底是它听我的,还是我听它的?”
这一点十分重要,如果因为多了一个保护自己的神兽而少了自由,那是一定不要的。
不过听与不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朝那神兽挥了挥手指头。
“嘿,大猫,过来,让新主人宠幸宠幸你。”
那大猫果然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主,九个头皆咧了尖牙,九声虎啸,虎视眈眈地作出了要攻击状。
这虎啸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是九声虎啸,雪崖之上的雪松扑棱棱地落了一地的雪团。
夜白吓得连连摆手。
“嘿,不过来就不过来嘛,为嘛要那么大的气性,我又没有惹到你。”又转头朝无名道。“你瞧一瞧它嘛,明显与我是八字不合,你还是收回去吧,我接收不了。”
无名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唉,这开明兽最讨厌别人叫它猫,你这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它能不生气吗?”
“靠,它长的一副猫样子,还不能叫它猫?算了,打死我也不要,我担心它把我给吃了。”
“你呀!就你那瘦不拉唧的样子,还不够它塞牙缝。”
“它不吃我也不要,那宠然大物的样子它娘的太吓人。”
无名大概觉得很伤脑子,这女人是脑子瓦特了吗?这上古神兽送与她,她还千推万阻的不肯要,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有史以来最头疼的一件事,就是这上赶子送东西还送不出去的事情。
第192章 夜赠九头开明兽
唉,算了,都说女人是拿来哄的,先且哄上一哄吧!
“这神兽早就修炼到了辟谷的境界,不吃东西也活得好好的,平日里只需要将它变作玩偶带在身边,沾染些人气即可。顶 点 X 23 U S当然,这虎总好喝上两口,无事时可让它少喝几许也不防事。紧要的关头它会现出原身来保护你的,平时你要当个座骑也可以,它可比你腾那朵冰花暖和一万倍。”
“真的?”夜白不大相信。
“真的,不哄你。”无名信誓旦旦。
“那,它要如何才肯听我的话?还有,如果它在我身边呆腻了,认了别人当主人可咋办。”
“这也不难,我只需要交待它几句就行。这开明兽只要认定了主人,就是打也打不走的。”
只见无名走到那开明兽的身边,附在正中间那只毛绒绒的脑袋耳朵边,不晓得说了些个啥。
那开明兽虽说不大情愿,也磨磨蹭蹭地将自己庞大的身躯给挪到了夜白的身边来。
“九虎,夜白就交给你啦,从今过后她就是你的主人,你要用心保护她,若她身上少了一根汗毛,我都会找你试问的。”
原来无名平日里叫这开明兽为九虎,不过,夜白还是觉得大猫的名字比九虎来得好听一些。
夜白也学着无名的样子,摸了摸九虎的那毛绒绒的脑袋,还别说,滑溜溜,毛绒绒的,手感真它娘的不是一般的爽利,没事当个枕头也不错。
“九虎,虽说我不大情愿接收你,但你主人非要将你塞给我,我也就接收啦,不过你放心,以后有我夜白小仙子罩着你,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饿不着你。”
九虎才将那凶巴巴的眼神放温柔了一些,拿脑袋蹭了蹭夜白的裙摆。
无名这么一看,将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春夜寒冷,你还是回瑶池仙宫里歇着去吧!”
“那你呢,会一直呆在这雪山上吗?还有,你上次说元气未恢复,如今怎么样了?毕竟那伤得不小,脑袋都没了。”
无名的回答并没有如夜白所期待的那样。
“那点伤对我来说,不过如九牛一毛,不伤大雅。如今巫族百废待兴,还有诸多事务要忙,当然不能时时呆在这天山冰寒之地。”
说罢,又伸手摸了摸那九虎的脖颈之上的毛,转身腾了朵云,欲要走的意思。
夜白眼巴巴地看着无名,失落之感溢满了一张脸,蓦地想起一件大事。
“无名,你等一等。”
那朵云停了下来,只见那的抹红色的身影跑得非常之快当,去那山角角的雪窖之中刨了几坛子雪莲酿来。
又非常之快当,一溜烟来到了无名的身边,将那几坛子酒悉数塞到了无名的手中。
“你送我了这么大的一只神兽,我却无以为报,只有这雪莲酿尚拿得出手,你不嫌弃得好。”
“我送你神兽本就是图个心安,不想求什么回报的,不过这酒着实不错,是你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将那酒装进了袖袋里。
“回去吧,夜凉如水,小心着凉。”
夜白仍然磨磨蹭蹭,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可是还有什么话要与我说?”无名一张冷面略显得期待的样子。
“那啥,我啥时能再见到你?要是九虎想你了,我要带着它去哪里找你呢?”
“毕竟天界与巫族向来不和,你还是置身事外来得好,有缘咱们自会相见。”
眼见着那白衣飘飘的身影徐徐远去之时,夜白又冲着那身影喊道。
“无名,元宵佳节之时,你可会来那长街之上的天下第一楼?”
天山夜风徐来,送来了无名那恬淡的声音。
“当然,我答应了你的。”
夜白满心欢喜,却也不晓得为何听到无名的回答之后内心皆是欢喜。
眼见着那的抹白衣消失在那天山之巅,才收了满目眼光。
那九虎倒也十二分乖巧的卧在自己的身旁,拍了拍那毛绒绒的虎脑袋。
“走吧,大猫,你新主人带你回家。”
大猫九个脑袋的尖牙瞬间又露了出来,趴在那雪地之上,半天不挪动脚步。
靠,耍上脾气了还是怎的,不给你个下马威,以后我这主人的威风何在。
拿手指尖尖点了点九虎的脑袋,训了那大猫好一场。
“大猫,你给我听好了,如今你的旧主人已然走远了。你要看清楚形势,我,天山夜白小仙子,火神是我的师父,天帝是我新认的爹,我才是你的主人,你应该庆幸,我这么一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仙子肯收留于你。”
说完这一通,那大猫还看不清形势,仍然倔强地龇牙咧嘴,赖在那雪地上,犹如落地生了根似的,就不动。
大有一副敌不动我也不动,敌动我还自岿然不动,你能赖我如何的样子。
夜白火了,手指尖尖一腾,一朵红灿灿的火苗腾了起来。
啪地一下子落到了山崖那棵雪松之上,雪松半拉臂弯就烧成了灰烬。
一地落雪映在了那大猫的十八个眼珠子里头,大猫那十八颗尖牙收了回去。
“大猫。”这一声大猫又让大猫的十八颗尖牙露了出来。
夜白算是看明白了,这九虎怕是只有露这尖牙的能奈。
“大猫,你可瞅见了,我这可不是一般的火,红莲业火晓得不,比那火凤的三昧真火还要烈性一万倍,你要是不听话,我这一丁点火苗就能将你九颗头瞬间烧成灰烬。”
大猫的十八颗尖牙又不大情愿地收了回去,勉强从那雪地之上站了起来。
夜白嘿嘿一笑。
“九虎,这个名字虽说够威风,但却不如大猫来得萌一些,本主人决定,以后你就叫大猫了。”
大猫的尖牙虽说没再露出来,但浑身上下那巴巴适适,油光水滑的虎毛却实实在在抖了无数回。
夜白眼见着训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服个软了。
学着无名的样子顺了顺大猫脖颈上那撮毛,都说顺毛的驴好驯服,这驯虎也应该是同一个道理。
“哦,这就对了嘛,都说了顺毛的驴少挨一些鞭子,我们是虎,还不比那蠢驴要聪明一百倍,要懂得识实务者为俊杰。你说不是不是,大猫?”
大猫大概觉得自己已然无力反抗了,只得既来之则安之。
耷拉着虎脑袋,也不龇牙了。
第193章 一夜激起三层浪
嗯,夜白非常之有成就感,那天山的雪莲那么难种,雪莲酿那么难酿,她都种出来了,酒也酿出来了。
哼,还收拾不了一个大猫了还是怎的。
遂将主人的姿态拿捏得相当到位。
“呐,看见那头雪狼没?去给我叼来,随我回瑶池仙宫。”
雪狼眼球不大愿意,但身体很诚实,挪了四只稳健的虎脚朝那雪狼迈去。
“嗯,乖乖,这就对了嘛,小心点哦,不能伤了这狼皮,我这可是大有用处的。”
片刻之后,这大猫成了夜白的座骑,腾着夜白,嘴里叼着那头雪狼,往仙宫威风凛凛而去。
嗯,无名说得没错,这腾虎的滋味却是比那腾云,腾雪花的感觉好上一百倍。
这虎也够强壮庞大,躺在上面睡上一觉也是可以的。
夜白觉得不大过瘾,绕着天山转了无数圈,大猫大概是转晕了的还是怎么的,摇摇晃晃的,似是那酒醉之人,喝多了的样子。
夜白终于体谅大猫一回,落到了仙宫的坝坝头。
这春夜乍暖还寒的,那坝坝头却似木头桩子似的立了一团金灿灿的身影。
靠,这椒图酒醉了十来天了,这个大半夜的终于醒过来了。
只是这大晚上的站在这北风口子上,算是怎么一回事?
从那虎身上下来,嘿嘿笑两声。
“殿下,大晚上站在风口之上,小心着凉。”
“夜白大晚上却是不怕冷,这是去了哪里来?”椒图答非所问,大概瞅见她身边那大猫,又问道,“这开明神兽却是从何而来?”
看来这椒图是一个识货之人,再看了看身边的大猫,那十八只尖牙又朝着椒图咧了出来。
遂喝了大猫。
“大猫,这是我的朋友。他的身份,那家伙可了不得,堂堂天庭椒图殿下知道不?你有几颗牙敢对殿下这么无礼?快将你那吓人的家伙什给收回去。”
大猫又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了那牙,自动变成了一只九头虎玩偶,挂到了夜白腰带之上。
椒图并未被夜白这一阵给带偏,一张桃花粉面在夜色里头闪着光,背了双手,移步到了夜白眼跟前,双眼咄咄逼人。
“夜白,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雪狼又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人大晚上与两只凶兽呆在一起,你不要命了么?”
这椒图是十万个为什么么?不回答看来是不行的啦。
“也不是啦,是白天的时候,龙月想要来一件雪狼披风。这晚上猎那雪狼正是好时候,所以就上山碰碰运气,没想到却碰到了一只雪狼王,这雪狼王确实够凶猛,夜白差点当了它的盘中餐,还好紧要的关头,这只大猫救了我。说来也怪,这大猫好似认定我是它主人似的,赶也赶不走,这天寒地冻的,夜白不忍心让它受冻,所以就带回来了。殿下说它是什么开明神兽,夜白不识得,你要是觉得好,我将它给你好啦。”
说罢欲解下腰间那虎玩偶,却还没等解,那虎又变回了原身,朝着椒图龇了十八颗尖牙,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那万般委屈的样子,着实可爱。
夜白笑了。
“傻大猫,这可是椒图殿下哎,将来可是要统领六界之主,跟了他却是你的福气,你还不愿意还是怎的?听我说,那天庭广寒宫里头,嫦娥仙子酿的桂花酒却是好喝得很,你要跟了殿下,那酒少不了你喝的。”
大猫仍然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那样子活脱脱一副贞节烈女的样子,着实好笑。
倒是椒图发了话。
“这开明神兽以前本来就是天山西王母的座骑,它认你当主人也是理所当然。就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有这开明神兽保护你,我也就放心了。”
夜白就纳了闷了,自己个在这天山少说也活了一万两千年,一直也活得顺风又顺水,除了虞美姑姑时常让她修炼玉女剑,背那玉女心经有些折磨人之外,也没啥可烦心的。
为嘛今夜,两个世间最冷冽的男人,都说出这么挖心窝子的一番话,好像她是闯祸精,时刻将小命提拉在裤腰带之上似的。
不过,以往有天山一众仙子的关心,如今世间又多了两个人关心她,好事总不嫌多,夜白很受用。
“虽说夜白活了一万两千岁,向来知道天高地厚,但也要感谢殿下十二分的关心。”
椒图叹了一口气。
“更深露重的,夜白回去歇息吧!”
“哎,好嘞。”
这折腾了大半夜,周公确实出来点灯好几回了。
让大猫叼了那雪狼,正准备遁回夜白居的时候。
椒图却又叫住了她。
“你身上为何还有一股浓烈的酒气。”
夜白一张脸立马煞白,这椒图还真跟个娘们似的,难以对付。
“呃,这大猫好喝上两口,它帮我猎得这雪狼,所以就陪它喝了两坛子酒。”
身边的大猫周身的毛都立了起来,靠,这是要乍毛了还是怎的?这锅暂且替你前主人背一背又有何防?大不了回头多给你两坛子酒喝不就得了。
好在,椒图放过了她。
大半夜的,椒图又在她身后长叹了一口气,人得慌。
夜白害怕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赶紧带着大猫遁回了夜白居。
为了犒赏大猫,又从酒窖里头顺了两坛子酒给大猫。
大猫抱着坛子心满意足地喝了,靠,无名都说了它好喝两口,这才两坛子就晕得个东倒西歪的,躺到了夜白的床塌之上睡得个香甜。
也好,夜白枕在那毛绒绒的虎毛之上,那,相当舒服。
第二日,龙月见到那头完美的不要不要的雪狼,知道夜白昨夜拼了命,感动得眼泪鼻涕一大堆,说夜白就是她这一辈子铁姐们,风吹雨打,千锤百炼都散不了的那一种。
这椒图醉酒醉了十来日,也是在天宫里头有差事之人,却是半点耽搁不得,早饭过后,就向碧莲姑姑请辞说要回天宫了。
姑姑也不留,但对于椒图带来了火神与天帝的要求,却死活不同意。
火神与天帝的要求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要求,只是说夜白天生带火,还是要火神这个术业有专功的师父来教习比较好,再说天庭的资源说什么也要比这天山好得多,夜白去了天庭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碧莲姑姑回绝也有她的理由,说什么夜白在天山长大,一万多年在天山也呆习惯了,再说天山也有教习姑姑。火神在天庭专司天下火系,日里万机的,夜白一介小仙子实在是不应该麻烦火神才对。
第194章 火上浇酒神助攻
姑姑不松口,椒图一筹莫展,但临走之前,火神与父帝发了话,说要是他将那夜白小仙子带不回天庭的话,他椒图就住在天山不要回来了。
椒图不善巧舌之事,只得将火神与父帝的原话带到。
没想到这碧莲姑姑也是一个相当固执之人,说死也不同意,又说殿下要是不觉得这天山春日寒冷,瑶池仙宫还是招待得起的。
椒图又厚着脸皮在这瑶池仙宫里住了下来,龙月这女娃子更高兴了,巴不得一直呆在这天山玩个够呢。
但虞美姑姑却不让天山三剑客闲着了,又着了三人与天山一众小仙子在那坝坝头拉开架势,说是歇了有十来天,再不练怕是骨头都散了。
椒图不爱热闹,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那云霄宫中读他的圣贤书。
龙月喜热闹,就跟着一帮仙子们在那坝坝头练功。
这一日,一帮仙子们练得也有两个时辰了,虞美姑姑总算是仁慈了一回,说大家辛苦了,休息半个时辰。
一众年青的仙子们可闹腾了,在那坝坝耍得个欢。
夜白与火凤这两个女娃子又不得安生,在那边闹腾起来,非得就这三昧真火与红莲业火到底那一个火厉害,不争出个子丑寅卯不罢休之态。
一帮看热闹不显事大的仙子们就气了哄,要夜白与火凤比上一比。
这两个女娃子经不得怂恿,在那坝坝头拉开了架势。
这两妞都是火气相当大的娃,这火放起来就没完没了。
瞬间就在这坝坝头燎了原,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态,一帮看热闹的躲得个及时的没烧着尾巴毛,躲得个不及时的就烧着个衣角,或者眉角什么的。
偏偏这两个妞还不自知,那火凤的三昧真火往外狂吐,夜白手指尖尖的红火一团一团地往外冒。
眼见着那火凤的三昧真火要烧着自己的红纱衣了,那系在腰带之上的玩偶大猫给烤醒了。
靠,这主人都快成烤肉了,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那虎嘴里往外狂吐水,往那火上浇。
这火没有灭的势态,反而越烧越旺,那火苗舔着仙宫的大门,一发不可收拾。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雪莲酿的醇香。
哇靠,这虎好喝上一口,原来是如此之功用。
夜白骂了一声娘。
“娘啊,大猫,你是不是傻,这火上浇酒是个什么操作?”
大猫知道闯了祸,忙闭了嘴。
大猫忙驮了夜白,夜白捞了火凤的袖口,急急升了空,才算是没被那火烧着。
这两种火遇到一起,两个耍火的女娃子使了浑身的解数也没有将那火灭了。
仙宫里头姑姑辈了也使了浑身的解数也没有将那火给灭了。
椒图这天宫属火系的殿下也没计可施。
一向恬淡的碧莲姑姑花着脸骂了娘。
“芝娃儿,凤娃,你们两个今儿个是要毁了这瑶池仙宫数万年基业哇。”
眼见着那火苗腾腾地舔着宫门往那飞檐翘角上窜之时,天空飘来一抹仙气缭绕的身影。
夜白总算盼来一救星。
“师父,快救火,救,救仙宫。”
不是那火神还是谁?
那火势烧得个旺,火神还十分恬淡,手指尖尖挥了挥,不晓得是洒水了还是没洒水,总之,那火倾刻之间灭了。
再看那瑶池仙宫上下一众仙子们,个顶个的都如那烧火丫头似的,又犹如那戏园子里唱花脸的角似的。
碧莲姑姑也是如此,收拾干净了才出来见得火神。
火神虽说与生俱来冰冷孤傲的飘然气质,说话间却是开门见山,说是专程来接夜白去天庭的。
碧莲姑姑终于不再坚持,还发了话。让火神尽快将夜白这个闯祸精给带离天山,越快越好。
姑姑到底明白了,放眼六界里头,还只能是火神能将夜白那火给控制住了。
不过,还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夜白去天庭,天山三剑客岂不是少了一客?
另两位女娃子也想上天庭去凑个热闹,龙月与夜白也十分期待。
碧莲姑姑死活不松口,就这么一个夜白去了天宫怕就不得安宁了,再去两个闯祸精还不得将那天宫给拆了。
虞美姑姑也站出来说话,让两个女娃子好生呆在天山修炼,特别是火凤,要是不能将她那三昧真火给修炼得炉火纯青的,就不得出天山半步远。
夜白如今有了大猫,就不再腾那总似要摔跟头的云朵或者冰花了。
邀龙月一起坐在了大猫的背上,大猫也十分配合着炫技,在那天空之中腾得个风生水起。
火神师父光洁好看的眉头皱了皱,问这开明兽从何而来?
夜白害怕多生事端,又将那日哄椒图的说辞又照般了一遍。
师父眉头皱得更紧了,说这开明兽曾是巫界大巫刑天的座骑,只是刑天在巫神之战中与东皇太一同归于尽了,这开明兽如何又回得天山之来?
夜白当然知道这大猫来自于巫界,但却不能实话实说,一张白面撒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呃,听椒图殿下说起过,这开明兽曾是天山西王母的座骑,想是它思念旧主人又回到了天山,正巧与我有缘,认了我为主人,这大猫也实在是与我有缘啊!”
火神一张俊美的眼神看不出情绪,不过,总算是再也没有多问,直直地朝南天门而去。
天宫岁月太凄清,朝朝暮暮数星云。
以往总觉得那二十七重天之上,是一个令人无限向往的地方。
呆得时间久了,才知道大宽姑姑故事里头的那些个仙女们为啥总是羡慕凡间的生活了。
成天的呆在云雾缭绕的天庭里头,抬头见星,低头见月,实实在在是无趣得很。
还不如天山广阔天地来处自在一些。
火神照例每日卯时即让夜白云毗沙宫跟他练习那驭火之术,也照例每天给她一粒茶叶凤凰蛋。
龙月这个女娃子也照例每天跑到火神的毗沙殿中蹭饭,天帝爹爹也时不时地跑到火神府中了解了解她修炼的咋个样,顺便拉拉家常。
有时也在漏夜前往那云罗宫中与夜白小酌两杯,龙月她爹还真如椒图那日在南山之时喝酒时讲过的,对于天山瑶姬仙子那不是一般的一往情深。
这瑶姬仙子都去了有万把千年的了,天帝每每与夜白小酌两杯的时候,总要谈及他年少之时与瑶姬在天庭里头上天揽月,下天河捉鱼的往事。
第195章 朝云暮雨忆故人
天帝醉眼朦胧之即,总是定定地看着夜白,说夜白与当年的瑶姬仙子当真是一般无二。www.uu234.net
夜白笑嘻嘻地喝上一口桂花酒。
“嗯,天山一众仙子们都说我与当年的瑶姬女神长得似乎相似,细看又不大相似。总之如朝云暮雨一般,朦朦胧胧的。”
天帝脸上神色淡云若雾里看花似的,眼色迷离。
“朝云暮雨?却是十分恰当,当年的她如何不如这朝云暮雨一般,让人猜不透。”
天帝爹爹喝了坛子里最后一滴酒,腾了一朵寂寥的云,金灿灿的身影犹如清风划过湖面荡起的水波一般,晃晃悠悠直奔太微玉清宫而去。
唉,世间情爱之事真如那戏曲里唱的一般。
你爱着我,我爱着他,而他又欢喜别人,是一个折磨得人肝肠寸断的矛盾纠结体。
这怕不是夜白一介小仙子能琢磨透的,也罢,还是这桂子酒好喝。
自打夜白又一次来了这天庭之后,这云罗宫就热闹非凡,与那洛阳长街之上的天下第一楼是一个样式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也不晓得是哪个娃儿多嘴,说这云罗宫内有好喝的天山雪莲酿,一些个好喝的仙人,见过的,没见过的,仙阶大的,仙阶小的,入流的不入流的仙人。
有理由的,没理由的,都变着方要往这云罗宫内挤一挤。
大白日的,夜白在毗沙宫内受火神师父的点拨,得不出空来。到了晚上,这云罗宫就一茬又一茬的仙人,弄得夜白是应接不暇,疲惫不堪。
无奈这粥少僧多,这上得天庭来带的酒除去送了天帝爹爹与火神师父的,还与了一些与龙月与椒图。
剩下来的酒本就不多,哪里经得起这么多仙人来讨要。一开始夜白还卖仙界仙人们的面子,不管仙阶大的还是仙阶小的,都给上半坛子,毕竟自己只是天山一介小仙子,以后在这天庭要混得下去,还得仰仗一众仙人们的抬举。
眼见着屋内只剩下几坛子了,自己个每日练功练得累,也得喝上几口解解乏。
可这云罗宫要是闭门谢客,好像又得罪不起这一帮仙人们。
就着了大猫龇了十八颗尖牙守在云罗宫门口,这一招果然有用,一帮仙人们看那凶神恶煞的大猫,知道这是上古神兽,惹不起。
再看了看那云罗宫敞开着的大门,一个一个的踌躇了半天,又腾了云哪里来的回哪去了。
夜白也就高兴了,揣了酒坛子,去了那天象台星云盘。
看那椒图布星挂月,有时龙月也来凑热闹。
三人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九人。
龙月再从那御膳房顺来火鸡,好不风花雪月般惬意。
某一日,夜白练那驭火之术练得辛苦,回到云罗宫一头栽倒在床塌之上起不来。
却听见日历仙人的公鸭嗓子由远及近。
“夜白小仙子,夜白小仙子......”
这欠揍的大猫,怕不是偷懒了,连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日历仙人都挡不住,一会子还想舔两口桂子酒不?
一个跟头翻身起来,迎了出去,碧莲姑姑说过,姑娘家就得有个姑娘家的样子,若是随便哪个男子都能进得闺阁成何体统?
以往在天山,一溜全是仙子,并无半个男人,是也可以不大注意体统。
但现如今是在这天庭之上,那嚼舌根的仙人也不少,不能让人家拿了话柄去。
重点是日历仙人那么个男人,这话柄要是传出去,未免让人说她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小仙子眼光咋就那么见不得人呢?
大猫原来也并未偷懒,它此刻正顺了毛摇头摆尾地走在日历仙人的前面,这个卖主求荣的玩意,这不明眼的是给那日历仙人引路的么?
靠,日历仙人那难看得要命的老鼠,真的,比天山那些打雪洞的老鼠要难看一百倍。
胡子长得老长,半只耳朵立着,半只耳朵耷拉着,一身皱巴皱巴的灰毛,纷纷乱乱地裹在身上。
此时,那难看的老鼠正趴在大猫中间那颗雪白毛的头上,十分欢快地拨弄大猫的耳朵。
关键吧,这个死大猫还十八分享受的样子。
狠狠地瞪了大猫一眼,要死啊,那大猫长了气性,居然敢假装看不见。
哼,回头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嘻笑了一张脸。
“哈哈,我说这云罗宫门前的喜鹊叫得个欢,原来是贵客到了。日历仙君,到底是哪一阵风将你给吹到这里来的嘛?”
日历仙人可得罪不起,龙月与椒图见到他都要躲上一躲,听说日历仙人他家顶顶重要的亲戚是前天帝与现天帝的奶妈。
“夜白小仙子,还不是你这云罗宫中的酒香味给我馋来的嘛。”
“嘿嘿,日历仙君的鼻子尖尖比起二郎神君座前的啸天要好使得多。”
“哪里,哪里,一般一般。我看这天宫里头的仙人十之有八鼻子都比那啸天犬好使。”
娘啊!这仙君还一点都不谦虚,既然人家都开门见山了,不意思意思是过不去了。
正准备回屋去拿一坛子雪莲酿来。
妈蛋!
大猫这头没骨气的虎,九张脸笑得稀烂,一双雪白毛的爪爪正恭恭敬敬地捧了一坛子酒,又十分谄媚地递给了那日历仙君。
日历仙君一张脸比大猫还笑得稀烂,接了那酒坛子,毫不客气地起了封。
拿那尖尖的鼻子一闻,十三分的陶醉。
“果然是天下无双的美酒啊!”
又拿了他那千把年估计都没洗过的手爪爪在大猫的脑门上摸了一把,瞬间就是一个黑爪印。
“夜白小仙子这大猫驯得好,比我那狸猫好多了,十分有眼力见儿。”
“嘿嘿,日历仙人要不觉得这大猫占地儿,送与你养几天也行。”
大猫瞬间黑了脸,十八颗牙龇了开来。
妈蛋,日历仙人在你脑壳上印了黑爪印你不生气,将你送与日历仙人,你倒是可以与那只死老鼠斯混在一块儿了。
日历仙人难得吓了一跳。
“呃,不,我日历仙人那点可怜的俸禄可养不起这大猫,我还是养我家的狸猫好了。”
这酒都得了,实在没有理由再呆下去。
揣了酒坛子。
“多谢夜白小仙子的美酒,今日的仙历还没有发下去,我这得快回去忙一阵的了。”
夜白内心独白。
你不回去,难道我还要留你吃晚饭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