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顺手牵羊
在这天宫里头转了无数圈,本来是喊了几嗓子的,却是喊不动。顶 点 X 23 U S
索性在那宫门口的大石狮子旁边的石礅子上坐了下来,好生歇一歇,一会儿还不晓得有啥苦要受的。
这屁股还没有坐稳,那厚重的宫门吱丫的一声开了。
火神仙袂飘飘的身影出现在眼跟前。
“都等你半天了,为何才到?”
唉,火神是长了千里眼吗?
他那一双火眼眼看着就要冒火星子,夜白只得诚恳的回答。
“回师父,你刚才跑得快当,徒儿没追上,迷了路,所以迟到了。”
以为师父会罚她什么的,并没有。
火神背了手,不发一言,转身进了毗沙殿。
毕竟是在天庭里头,这火神又是专司天下之火的火神。
所以以往那捣蛋与懒皮都得收敛收敛。
进了大殿,屁颠屁颠地在那煮茶的炉子上给火神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十三分狗腿的样子,十分恭敬。
“师父辛苦了,请用茶。”
火神甚是欣慰,还算是一个玲珑的仙子,心里头默默欢喜,儒子可教。
接了那茶正准备喝上一喝。
下一秒,一张快和煦的脸又冷了起来。
只见那女娃儿好像自个家一样,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瞬间喝完了,又来了一杯。
靠,这可是他踏遍人间,走遍江南才寻得如此珍贵的顶级茉莉花茶。
那水也是他去了那雪山之巅寻来的极寒冰雪水。
她却跟喝白水似的,一杯一杯又一杯,停不下来似的。
“慢点喝,这茶得慢慢品,才有意境。”
夜白终于放下了杯子,又往那火炉之中添了水。
心是不明所以,这喝茶不就是解渴的么?为啥要还品,难道还能品出甘甜味来?
“嘿嘿,刚才在这天宫里转了十圈八圈的,嗓子都冒烟了,师父莫见怪。”
这没有开始练功之前,得努力将师父给讨好了,不给她小鞋穿才是第一紧要的。
忙从袖袋里拿出来一坛子雪莲酿来,摆在师父的面前。
“这是夜白用那天山的雪莲与天山的雪水酿就的雪莲酿,不成敬意,师父闲时尝一尝?”
其实夜白内心独白是这个样式的,这茶苦唧苦唧的,还是喝这酒来得爽快。
火神执了那一坛子雪莲酿,解了那红布条,一股子酒香味就飘了出来。
“嗯,与当年瑶姬的那雪莲酿还真有得一拼,师父收下了。”
夜白心里头乐开了花,幸得出来的时候,偷摸带了好些个酒坛子,没想到还派上用场了。
眼见着那毗沙殿门口探了一个乌漆麻黑的鸟头,也只是闪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夜白眼神忒好,可不是那会子烧得焦焦的母凤凰么?想必是闻到了这酒香味了。
嘿嘿,摸了摸袖袋里头的酒坛子,看来这凤凰蛋还有希望。
原以为火神这个师父会比那虞美姑姑严厉许多的,却不尽然。
先是在那毗沙殿上与夜白泡了好一会子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了一些夜白在天山的事情。
再后来,给了夜白一本驭火术的册子,叫她在那后院梧桐树下看一看,琢磨琢磨。
这,叫她种个雪莲,酿个酒啥的,是夜白所擅长的,偏偏这看书背经却是十三分头疼之事。
那驭火术却又十四分地难懂,看了头一页,就昏昏欲睡。
趴在那琉璃玉桌子上就睡了一觉,睁开眼睛之时,天都擦黑了。
肚子就饿得个慌,耍了一套龙月教的顺手牵羊,想要从火神的厨房里顺点吃的来。
却啥也没有牵来,火神是一个清心寡欲的神仙。
厨房里头除了寡淡寡淡的白水煮青菜,别的啥也没得。
天宫的御膳房大概离毗沙宫有点远,夜白使了n多招,连个菜叶子也没有顺来。
眼见着肚子饿得个咕咕叫,只得就地取材了。
其实,自打夜白到了这毗沙宫的后院,就一直在打那梧桐树上的凤凰蛋来着。
只是那一只烧焦了的母凤凰却是相当尽职,两个狭长的眼睛半秒也没眨一哈的。
死死地盯到起夜白,夜白也逗了它无数回,在这后院里头,一会儿窜东,一会儿窜西。
那凤凰的眼睛就跟在夜白身上生了根似的,她窜哪,它盯哪儿。
眼见着天黑了,火神宫里也没出来半个人喊吃饭了。
只得拿出绝招来,从袖袋里头取了一坛雪莲酿来,打开那红布条,酒香就绕着那梧桐树缭绕开来。
那凤凰以为是引诱它的,偏不下来。
夜白也不管它,自顾自地喝开了,边喝边作陶醉状。
“嗳,这酒还真好喝,可惜少了一些,快喝完了。”
那凤凰先是将头探出鸟窝,探了有无数回。
最后终于下了决心从那树上腾了那焦黑的翅膀跌落了下来。
踉踉跄跄地奔到了那琉璃桌前。
也不敢靠太近,知道夜白有那红莲业火。
夜白也不理它,自顾自喝自己个的。
眼见着那凤凰流了一地的哈喇子。
“想喝吗?”
朝那母凤凰举了举坛子。
凤凰不带怀疑的,快当地点了头,跟鸡嘬米似的。
“这想喝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交换条件。”
凤凰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瞅着那坛子,等待着夜白的下文。
“酒我多的是,只是要拿你那凤凰蛋来换。”
那母凤凰却是坚持原则的主,尽管哈喇子流了一地,还是默默地回了它的鸟窝。
夜白顿觉这鸟蛋怕是难得得到,一口一口地呷着那酒,越喝越饿。
就在她快放弃之时,那母凤凰终是没有憋住,又从那梧桐树上踉踉跄跄地奔到了夜白的眼跟前。
一对焦黑的翅膀捧了两玫火红的凤凰蛋,瑟瑟发抖递给了夜白。
夜白笑嘻了,只要有了开头,以后就好办了。
递给凤凰酒坛子,又将毗沙宫里火神煮茶的火炉顺了来,煮起了茶叶蛋。
自己那火是断不敢耍了,怕点了那毗沙宫,还好火神那火炉子正点着火。
这蛋刚刚吃下去,那焦凤凰酒也喝完了,还睁了狭长的眼睛瞅了夜白半天,似有隐隐的泪花似的。
夜白过意不去,又赏了那凤凰一坛子酒。
凤凰又跑到那花丛中去喝上了。
这煮了茶叶蛋,立马念了个诀,将那火炉子还了回去。
要是被火神发觉了,还了得?
第167章 凤凰蛋煮茶叶,欲火焚身
俗语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才刚刚将火炉还回去,那后院就出现一个仙倌。
生生吓了夜白一跳,捂了捂胸口,还好那火炉还得及时。
那仙倌说他叫星火,那会子听星辰说起过这个名字。
这天庭的仙倌大概是属星字辈的,一个比一个长得俊。
星火头一次见到夜白,都说天山来了一个貌美如花的仙子,原来就是如此这般模样。
貌美如花是与不是,星火不大肯定,这红衣倒是乍眼得很,再加上嘴角还残留着一些蛋黄沫子。
看起来倒是与各仙宫里头那些千篇一律的小仙子要与众不同一些。
单就她能吃得了那梧桐树上的凤凰蛋,就是个不一般的仙子。
星月毕恭毕敬道。
“火神上神吩咐我来请仙子去毗沙殿上用晚膳。”
夜白舔了舔嘴角,消灭了最后一丝证据,欢心道。
“你来得正是时候,确实饿了,不知道这晚膳是有些个啥好吃的。”
星月却是一个十分内敛的仙倌,就普通的一个问号,也不直接回答。
“仙子去了就晓得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这一句问的就好比是熟人见面要问一问,吃了吗,吃的啥一样一样的。
算了,这后院去那大殿之上也没得几步路,确实去了就晓得了。
闻香识得美食,确实是这样说的,这,还没到大殿之上,就闻到了熟悉的烤火鸡的味道。
这天宫里头恐怕最不缺的就是那火鸡,也不晓得这火鸡与那后院的母凤凰有关还是没关。
菜色倒是不少,那餐桌之上摆了几荤几素,夜白没数。
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之间还有一只琥珀色的玉壶,玉壶开了封,老远就闻到那桂花酒的香味。
火神还是面色冷得如冬日天空挂的那一轮冷月似的,见到夜白进来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继续煮着他的茶。
火炉旁边是一个茶碗,那茶碗里头放着一堆煮过的茶叶,关键是那堆茶叶里头居然还有一片火红火红的蛋壳。
夜白额头冒出了汗,看火神那个姿势,似乎一直坐在那火炉跟前,那刚才自己借了那火炉来煮蛋,岂不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龙月这一招顺手牵羊着实是方便,但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顺手牵羊不就等于掩耳盗铃是一样一样的么?
唉……龙月呀龙月,你可害死我了。
虽说那白玉桌上一堆好吃的诱惑着夜白,却着实不敢放肆,搓着脚挪到了火神的眼跟前,心里头祈祷火神别废了她的手。
没有想到,火神却是一个面冷心善的上神。
也只是瞟了夜白一眼,抿了一口茶,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干站着做什么,还不去用膳,怕是一会儿就凉了。”
夜白不敢放肆。
“师父没上座,弟子不敢唐突。”
火神又恬淡地呷了一口茶。
“为师清修,已用过素膳,这些都是天帝吩咐御膳房送过来的。”
夜白感激涕零,天帝真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六界之主。
这天庭美食当然不摆了,两只茶叶煮凤凰蛋吃下去当然也不能填饱肚子。
美食,夜白所欲也,美酒,夜白亦所欲也。
可,为啥食之不甘味呢?
实在是火神这个师父大人坐在那茶台边上,夜白不太敢放肆。
姑姑说过了,女娃儿家家的,就得要个淑女的样子。
只能望着一桌子的美食嗟叹,明明心里恨不得风卷残云般,全部消灭了。
面上却翘起了兰花指,轻挑细拈的,半天也没有将那一块火鸡腿给夹起来。
看了看在一旁伺候的星月。
“星月仙倌,吃过了吗?”
星月诚实,摇了摇头。
“那,坐下来一起吃。”
夜白想着,有个人陪着吃,大概在师父的面前会自在一些,也好放肆一回。
星月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不太合适,不太合适。”
正硬要拉了星月一起坐下来之时,火神师父开口了。
“食不言,寝不语,用膳之时少说话。”
立马闭了嘴,一桌子美食在眼跟前晃悠,却无论如何下不去箸子。
也许是刚才吃了那两个凤凰蛋的原因,这胃里犹如烈火在焚烧似的,就想来一盆冰水给浇下去。
这水嘛,师父那里有,不敢放肆,桌子上那琥珀玉壶里有桂花酒。
抓了桂花酒一杯一杯又一杯。
这就好比跟火上浇油似的,越喝心里头越烧是个慌。
桌子上那一只黄灿灿的烤火鸡就在眼皮子底下晃得个厉害,伸手想掰个鸡腿来吃,爪爪却没有半点准头。
那鸡腿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东一下,西一下的跟她躲起了猫猫。
最后隐隐见到火神师父站到了自己的眼跟前。
“师父,欲火焚身,师父给解解。”
又隐隐听得师父长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剧情也不晓得了。
醒来之时,已然躺在了云罗宫里的罗帐里了。
大晚上的,云罗宫里头热闹得很。
首先晃入眼帘的是龙月那丫头如月白的一张脸。
“死女娃子,你可醒来了。”
夜白懵逼。
“龙月,我这是咋的啦?”
龙月身后头还有一个冒金光的人影发了话。
“你呀,这是凤凰蛋吃多了,身体里头的红莲业火控制不住,加之又喝了一壶烈性桂花酒,差点将你那小身板给烧成灰灰了。要不是火神救得及时,恐怕这世上再无夜白小仙了。”
这金灿灿的说话的人正是六界之首,龙月她爹天帝他老人家。
天帝慈眉善目,顺带着摸了摸夜白的脑门子。
“嗯,不烫了,这是好了。”
夜白就噙了一包泪,眨巴眨巴眼睛,那一包泪就控制不住自己个滚了下来。
“龙月,有爹真好,将你爹借给我用几天好不?”
“女娃儿,你是鸟蛋吃傻了吧!爹还用借的,直接给你好了,省得一天到晚有人管着我。”龙月倒是大方得很。
天帝依旧笑吟吟。
“夜白小仙子要愿意,我就是你爹也未必不可以。有你这么个女儿也是我的福气呢。”
夜白一骨碌翻下床,瓜里瓜兮地,对着天帝就甜甜地叫了一声“爹”。
天帝也答得十分干脆。
“嗯,爹的乖女娃子。”
身后火神那一身白纱袍打起了摆子,抖得个厉害。
“陛下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天帝呵呵一笑。
“你这师父的便宜也不少啊!”
第168章 云罗宫内点月花
两个天庭中年骨干互相吹捧,夜白与龙月看傻了,这是个啥操作。
总之,这两个人身上的气场表明,这是好事。
至少对夜白来说是好事,因为她从这天帝与师父的一冷一热的眼神中,看到了对她的关心。
那眼神与自己个生病了,瑶池仙宫一众姑姑辈关心的那个眼神是一样一样的。
但是师父的关心更是特别的,执了她的手,一股温热的气息窜入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将整个身体的每一处毛孔都熨得服服贴贴的。
与天帝一起出去的时候,又回头道。
“明日卯时准时来我毗沙宫报道。”
“师父……”夜白为了难,“我怕到时又找不到毗沙宫的大门朝哪开?”
其实内心独白是这个样式的:师父,都说了才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就不能歇一天吗?
“哈哈……”是天帝爽朗的笑声。
“唉……”是火神师父在大喘气,“明儿个一早我让星月来云罗宫等你。”
一个爹一个师父到底走了,留下龙月一副同情的样子看到夜白。
耸了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的表情。
云罗宫外,夜色明朗,一金一白两个身影共乘一朵云,身后一众仙侍远远地在后头跟着。
“唉,到底是瑶姬的女儿,天真无邪,少年不更事的样子,真让人揪心哇。”
一向言语不多的火神接了天帝的茬。
“真与当年的瑶姬没得半点分别,可惜瑶姬红颜薄命。”
“是啊,真想念当年两小无猜的日子,还记得当年我与瑶姬去你宫里偷鸟蛋的情形吗?当时你那张臭脸可比现在臭得多了。”
“那还不是做做样子给你们看的嘛,后来我不是还送了好多凤凰蛋给你们。”
“那凤凰蛋到是不甚稀奇,而是当时与瑶姬一起掏鸟蛋那一种心情。”
“其实你们一进毗沙宫的后院我就知道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那也不稀奇,你一向都是少年老成,装深沉。”
“性格使然,其时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么羡慕你和她在一起无话不谈的样子。”
天帝恍然大悟。
“原来,当时你也对她……?你倒是真够深沉,这么多年,我竟不知道你的心思。”
“知与不知有何分别,你我终究都不是她心之所系。”
“是啊,太一何其之幸,可惜得到的就不知珍惜。”
向左是毗沙宫,向前是太微殿。
一前一左,两朵云分散开来,竟是一金一白两个萧索的背影。
更深月色照罗账,云罗宫内点月花。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那火凤凰的凤凰蛋,再是那火烧太阳宫,再来天河点灯。
统统都跟那火有关,所以夜白的梦里头一面点火,一面灭火,忙得飞起。
看了一下午的驭火术的册子,实实在在也不晓得那红莲业火如何驭法。
所以这梦里对也不得要领,眼见着这火要烧了椒图那金灿灿的土豪金袍子。
急得只能用嘴吹的,正扑哧扑哧吹得个起劲,隐隐觉得不大对头。
眼睛一睁一闭,一闭一睁。
嘴里还扑哧得个起劲,蓦然发现这云罗宫里有鬼。
此时那一抹镶着金边的鬼影正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床塌跟前。
这鬼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咩,天宫里头都敢闯。
坐起身来,抹了抹眼睛,再仔细瞅了一下。
哪里来的啥子鬼嘛,不就是那土豪金椒图吗?
“大半夜的,会吓死人的好不?”
椒图不大好意思,说话又开始结巴起来。
“那,那个。”
夜白急了,急得也跟倒起结巴起来。
“哪,哪,哪个嘛?”
大黑夜里头,夜白都能感觉椒图那张白脸给憋红了,终于憋出一句完整的来。
“那,那个,听说你在毗沙宫凤凰蛋吃多了,晕了过去,所以过来看一看,好些没得。”
靠,你才蛋吃多了,你全家都是蛋吃多了。
“所以呢?你今夜不当值的么,那星星与月亮谁个来控制?”
“我这不抽空来看一下你的嘛。”
“现在你可以走了,小心我在天帝爹跟前告你擅自离岗的状。”
夜色正浓,夜白也能感觉椒图那一张憋红的脸变秘煞白煞白的。
他二话都没说,那镶着金边的身影就飘出了寝殿。
娘啊!这大半夜的扰人清梦真的好吗?
椒图走了过后,夜白了无睡意,这都是给他气得好吗?
隐隐觉得体内那股邪火又要往外窜似的,赶紧起身倒了一杯冷水喝下去,方才好了一些。
实在是睡不着,就到了花园那张琉璃玉桌前怨仰望星空。
那天山繁星点点,一颗亮了起来,两颗暗了下去。
两颗亮了起来,三颗暗了下去。
看来这椒图布星倒是嘿辛苦,这数也数不清的星星,到底哪一颗该在哪一个时辰亮,哪一个时辰暗。确实要费一大番工夫的。
从来没有这么无聊,趴在那琉璃玉桌子上数起了星星,总是没有数到十颗,又乱了。
数来数去,不晓得啥时数睡着了的。
醒来的时候,那俊得不要不要的仙倌星月就似根木头似的杵在了眼跟前。
娘啊!这到了卯时了么?
毗沙宫内,火神一如既往恬淡地煮他的茶。
招了招手让夜白过去,从那茶壶里头捡了一个火红火红的凤凰蛋来递给她。
“这凤凰蛋虽说是一个涨修为的好东西,但对于你这个属火的仙子来说却是不能多吃,一天一个足矣,吃多了就会要了你的仙命。”
吃了那茶叶凤凰蛋,师父就开始正二八经地教夜白驭火之术。
师父,火神确实是一个好师父。
不过,听星月说,这火神还从来没有收过一个徒弟,夜白仙子是头一个。
夜白就感到万分荣幸,学习起来也打起了十三分的精神头。
虽说愚笨了一些,师父也不怪他,比虞美姑姑要有耐心得多了,反复教习。
幸不辱师命,头一天,总算将那手指尖放出来的星星之火控制住了,心里头非常之得意。
修炼虽说是夜白的短板,但架不住她来了兴趣,来了兴趣就算是废寝忘食也要给练好了。
就比如当年闻鸡起舞练那腾云之术一样。
这白日里,龙月来毗沙宫找了夜白好几回,说要领她去那天河里抓鱼。
夜白差点就跟到去了,瞅了瞅仍然恬淡地煮着茶的师父,硬着头皮拒绝了龙月。
第169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
大宽姑姑故事里头说过,那些个深居天宫里头的仙女们一个一个寂寞得很,说什么天宫岁月太凄清,朝朝暮暮数星云。
如今的夜白不敢苟同,这天宫的岁月如浮云一般,嗖的一下,一天过去的,嗖的两下,两天过去了。
师父的教导方法之深刻,驭火之术虽说复杂,夜白想忘记却是难。
不像跟虞美姑姑学习的时候,总想打瞌睡,这一方法值得推广,回天山的时候一定要告诉虞美姑姑。
这每天卯时就来这毗沙宫学习驭火之术,师父照例让她吃一个茶叶凤凰蛋,然后开始修炼。
天帝这个现成的爹当得也十二分尽值,到了饭点必定会让御膳房里的大厨给送来一桌子好吃的。
龙月就羡慕嫉妒恨,说天帝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爹?咋个对一个半路捡来的闺女比一众亲闺女还上心?
夜白十分得意,咋的不服哇,不服还不得行。
龙月不干,天天跑到这毗沙宫要和她一起享用来自亲爹的宠爱。
龙月来得到好,吃饭也就不用那么拘束了。
自从这夜白当了火神的徒弟之后,这毗沙宫就热闹了,毗沙殿里对也不冷清了。
也许是修炼太用功了一些,一到饭点,两个女娃儿就跟抢饭似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风卷残云,一桌子荤的素的,一扫而光。
白天练功,晚上没得事夜白就显摆她的驭火之术。
晚上就跑到那天象台前的天阶上,和龙月一起,顺了琉璃桌与火炉,又顺了御膳房的火鸡。
手指尖尖一点,那一抹红艳艳的火就听话地跑到了那火炉的底下。
两个女娃儿耍得开心,喝酒吃肉,顺带着疯疯颠颠地给那忙碌的椒图塞个火鸡腿,再硬给他灌一杯桂花酒。
椒图虽说是强迫的,心里头也暗自高兴。
觉得这差当得十分热闹,再也不寂寞了。
这一天,又觉得烤火鸡不过瘾,跟龙月去那天河里头捞鱼来烤。
这鱼一开始滑溜得很,抓在手心里头又溜了。
夜白又卖弄起她的驭火之术,片刻之后,那天河里头就星星点点的火苗。
这两个女娃子耍得开心,那天河之上的火苗一时之间忘记收了。
偏偏这一夜风神当值当得不大尽心,刮了一股邪风,那些火苗就燎了原,成了片,瞬间冒起了八丈高。
夜白回过神来,心里慌得很,那红莲业火就驭得不大成功,那火不灭反而越来越旺。
眼见着那火就要将天宫点了,火神来得及时,将那火灭了。
至此,那天河河岸十里桃林,连朵蔫巴蔫巴的花骨朵都没剩下。
只余黑漆漆十里桃树杈子,那河面上照例翻了一片鱼肚皮,在夜空之下散着莹莹的白光。
火神火上来了,止也止不住,罚夜白将那天河里头翻了白的鱼都给捞起来送往御膳房。
本来龙月与椒图,还有椒图宫里头一众仙子,仙倌们都要来帮忙的。
火神一把蓝火横在了众仙人的身边,说谁要是帮了夜白的忙,就别怪他的火不留情面。
夜白晓得,师父面冷心热。
这回自己个是触到他的底线了,虽说心里头不情愿,还得乖乖受罚。
这天河里头翻了白的鱼多如牛毛,捞了晚上,捞白天,捞了白天又捞晚上。
这披星戴月,顶云晒日的。
三个昼夜过去了,那天河里头的翻白的鱼总算是捞干净了。
其间还多亏了天帝爹爹时不时地关心一下,派人送来了御膳房的好吃的,只怕这三天三夜是坚持不下去了。
娘啊,将这一辈子的鱼都给捞完了。
看来这鱼呀水呀的与夜白八字不合,以后是有多远躲多远去。
最后一框鱼捞了上来,那御膳房的仙厨丁疱正好收拾来收拾盘碟,顺道将那框鱼给带了回去。
至此,夜白的捞鱼大计就算完事了。
一身鱼臭哄哄地回了云罗宫,龙月乍乍乎乎地叫仙侍们抬了洗澡水来。
夜白半点力气也没得,由着宫里对那些仙侍们剥了她的衣裳,就跟揉面条似的,从头到脚给洗干揉净了。
一头倒在那床塌之上,今夕是何年也不晓得了。
虽说这累得抽筋扒皮的,这睡过去之后就做了一个非常之奇特的梦。
梦里头,天山北面那无头男正坐在那漫天的雪地上烤着那一堆火。
那胸大肌之上两只幽深的眸子好似对夜白眨了两眨,肚脐眼之上那一张嘴一张一合发了声。
“丫头,你一去这许多天,是该回来的时候了。”
夜白在梦里头居然文诌诌地回了一句。
“君问归期未有期,红莲业火点天河,何当共烤雪狼肉,十里桃花正艳时。”
心里头一激灵,醒了。
醒来的时候,云罗宫寂静非常,罗帐外隐隐点着灯,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
起得身来,寝殿外头值夜的仙侍也都歪来斜去的打起了瞌睡。
披了衣裳,出得寝殿,天宫的夜色向来是月朗星多。
扒在那庭院里的琉璃桌前,想着此刻那椒图正在星云台布星挂月。
可不,那一颗包裹着云头眼见着直直落下来的星星,眨眼就闪得不见了影踪。
又一颗裹着朵棉花云的星星闪亮的登了场。
那星星起起落落的,倒不如那一轮弯月东升西落来得自在一些。
影影绰绰间,那满天的繁星与弯月从眼前隐身了去。
一副别开生面的画卷映入了眼帘,白呀,茫茫的一片白。
夹杂着片片雪花在空中飞舞,眼见着那熟悉的天山就铺在了眼跟前。
蟠桃园内的桃花的花骨朵凌着飞雪,似是要怒放而来。
北山雪地上的火堆旁,那一抹萧瑟的身影背向而坐,看不清他的容颜。
出来这么多天,玩得有些过了头。
居然忘记了北山上还有那么一个无头男,这冰天雪地里头,没吃没喝的,也不晓得还活到起没得。
心里头顿时慌乱得很,这见死不救向来不是她夜白的风格。
掰了手指头数了数,这来天庭少说也有**十日了吧!
今夜夜凉如水,突然很是想念天山的冰天雪地了。
沉吟一了下,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免得在这天庭里头祸闯个不停。
只是这回去天山,总得带点啥子回去噻。
坐在那琉璃桌前,将龙月教的顺手牵羊的招给使了出来。
第170章 夭夭桃李花
夜黑风高,正好顶风作案,不大一会儿,那琉璃桌上就摆满了好吃的好喝的。顶 点 X 23 U S
烤火鸡,卤天鹅,熏麋鹿,熏鱼,腌鱼,煎鱼,蒸鱼,烧鱼,烤鱼……。
呃,特别是那烤鱼还哧拉哧拉地冒着火星子。
忙憋了一大口气,吹了出来,将那水星子给灭了。
这丁疱倒是快当得很,将夜白从天河里头捞的鱼都做了鱼肉大餐。
也好,天山少鱼,拿回去够吃一阵子的了,也算是废物利用,那么多鱼,天宫里头的仙人都跟个小猫似的,怕是几百年也吃不完的。
再顺了一阵,桌子上又多了一些瓶瓶罐罐的。
甜的,酸的,苦的,辣的,各式琼浆玉液,应有尽有。
关键的是还有那白玉瓶子里对装得桂花酒,拿回去正好可以和那无头男对饮个几杯,也好吹一吹自己这天庭之行。
将那些吃的喝的全都装入了袖袋,怪沉的。
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又使了一招,顺来了天帝爹爹喝酒的那个金樽,那是一个相当好的玩意,那天天帝爹爹与碧莲姑姑喝酒就使的这金樽,当时就想抱回家的,拿回去喝酒正合适。
嗯,这天宫里的花花草草也还不错,瑶池仙宫里头的仙人们都爱好这些,摘一些回去给她们。
又顺了花花草草一大堆,抬脚正准备走之即,觉得就这么不辞而别不大好。
又从袖袋里头掏了掏,掏了好几坛子雪莲酿来,这都要回去了,这雪莲酿断没有再拿回天山的道理。
回到寝殿找来了纸和笔。
廖廖数语,并没有诉什么离别之情。
来日方长,这天庭熟门熟路了,有新认的爹与新拜的师父,还不是想来就来的。
这纸上就写了几个名字而已:天帝爹,师父,龙月,土豪金椒图,星辰,星月,未央……这酒拿着怪沉的,你们分了吧!夜白想家了,回去一趟,别太想我喔。
将那张纸压在那酒坛子下头,腾了一朵低调奢华的云。
看着那月亮辨了辨方向,朝北门去了。
龙月说过,这南天门管得严实,北门相对松泛。
那朵云实在是低调得很,途中还经过了天像台星云盘。
椒图那一身土豪金比夜白的红纱袍还乍眼,所幸今夜又将那雪狼披风拿来披上了,回天山免不了要受冷的。
椒图还在那边左手一颗星星,右手一颗星星,专注地布他的星,挂他的月。半分也不觉得有一阵风从他头顶上刮过。
一晃就晃到了北天门。
北天门确实如龙月说的一般,守卫少得可怜。
只有两个穿着银白色盔甲的守卫,还在那边拄着红缨枪打瞌睡。
速度快当一点,害怕那守卫醒来。
嗖地一下,那云腾得快当了一些,刮起了一阵北风。
幸好闪得快当,经过了北天门,躲到了一朵灰不拉唧的云朵后面。
那北风凛冽了一些,那两个守卫一个激灵醒了。
一脸懵逼。
“刚才好像看到一抹白煞煞的东西飞了出去。”一个说道。
“你怕不是在打梦脚,这大半夜的,鬼影子都没得一个,哪里来的白煞煞的东西。”
“你不觉得这一阵风吹得有些奇怪吗?”
“有啥子奇怪的,风神打瞌睡的时候,来一场龙卷风都有可能。”另一个神经有些大条。
另一个就被洗了脑。
“你说得有道理,风神打瞌睡也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的了。”
先不管风神打没打瞌睡,那两个守卫瞌睡没打够,又继续将刚才的梦续上了。
夜白就从那灰不拉唧的云后头钻了出来,腾了朵白云往天山飞去。
本来想着这回天山,咋个都得腾一朵耀眼的彩云方显得去了天庭一趟,回来就跟踱了一层金似的,大气得很。
可不夜黑风高的,天上有朵白云就不错了,哪里来的彩云,只得将就一朵白云。
悠悠天宇旷,切切思乡情。这一万多岁以来,头一次离家这么多天,才能体会大宽姑姑讲那些个文人骚客作的那些酸掉牙的思乡之作。
虽说也才**十日,已然是归心似箭。
近乡情更怯,不光夜白心里头怯,脚下那朵云也怯怯的,越是近那天山,越是心不在蔫,居然翻了五六七八个跟头。
娘啊,翻得夜白五脏六腑不得消停。
眼见着天山那白皑皑的山头隐隐就在眼跟前,脚下那朵云越是不听话,夜白直直地打那云头之上摔了下来。
天山昨夜又东风,雪扬扬又洒洒,瑞雪兆丰年,那雪地上的雪够松软。
就跟摔到一团棉花团里头一样,却也吃了一嘴的雪。
抬头看了看那朵云,准备将它给捏碎了,再跺上几脚,看它还调不调皮。
那朵云却急地升了空,还跟夜白作了一个鬼脸。
靠,现在的云都能成精的么?
起身扑了扑身上的雪粒子,准备腾朵雪花下山。
隐隐觉得这茫茫雪原之中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到起自己似的。
这,夜黑风高,莫不是雪狼,或者是那峰顶的秃鹫出来找吃的啦?
四下里望了望,心中了然。
这一朵捣蛋的云正好将她给摔到了瑶池仙宫的南山之上。
蓦然想起了那无头男,这**十日过去了,不晓得还活起没得。
急地奔了过去,远远地看那她生的那一堆红莲业火还在。
火神师父说她耍的是红莲业火,那就没得错了。
红莲业火烧得正旺,那火堆跟前,那个身影也还在。
只是隐隐觉得不大对劲,那身影看起来似乎不大协调。
莫非是这些天没吃东西,饿瘦啦?还是?
瘦没瘦,近前去瞅一哈不就晓得了咩。
娘啊!才**十日没见的工夫,这无头男跟他一开始出场的方式一样一样的。
平地惊了雷。
倒不是他这么些天饿得有多瘦,还是饿得皮包了骨头。
夜白就怀疑,眼跟前这个男人是当初那个无头男么?
眼跟前这个男人确实让夜白不大敢相信,这世界难道就是这么神奇?
先是一个无头男,胸大肌上长眼睛,肚脐眼上还能长嘴巴。
那已经够叫人觉得灵异得很,就算是神仙里头也是闻所未闻好吗?
可现如今,那人脖颈之上碗大的一个疤,本来夜白在那里种了一株雪莲的。
现那一株雪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绝世男子的头颅。
说那头颅上的面容绝世,一点也不过分。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夜色茫茫白雪的映衬之下,那张脸犹让夜白嗟叹,原以为那椒图貌似潘安,却不想这世上还有比那潘安还要好看的男子。
第171章 偷心之贼
夜如雪,此时那一张俊脸之下,再也不是那裸露的胸大肌。www.uu234.net
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白得晃眼睛的白色衣袍,衣袍的下摆之处还骚包的印了一朵娇艳的天山雪莲。
还别说,这娇艳的雪莲,这一袭白衣,再加上这一颗绝世头颅,堪称绝配。
多一分是多,少一分是少。
碧莲姑姑说过,一个人最为真实的是眼睛。
眼睛从来不骗人,想要证实此美男是那无头男变化而来。还是天山的雪狼成了精,只需看一看那双眼睛即可。
此时那张脸上幽远深邃的眼睛,定定地瞅着夜白。
夜白了然,天底下还没有见过哪个男人有如此摄人心魄的眼睛,这定是那无头男没得错。
此时那双眼睛,犹怒时而若笑,犹嗔视而有情。
就这么盯着夜白瞅了半晌,口吐莲花似的终于舍得说了一句话。
“你倒是舍得回来了。”
夜白嘿嘿一笑,上前摸了摸那一张脸,有温热的气息,还滑溜得如泥鳅似的。
虽说有温度,夜白仍然觉得是不是自己个还在那天庭的云罗宫里打梦脚,只是梦里头回了天山而已。
又收回了爪爪,下了血本似的,狠狠地揪了揪自己的脸蛋子。
娘啊,给自己疼得一张脸都皱成了一个大大的苦字。
仍然很纠结。
“这不惦记着你嘛,怕你在这冰天雪地头给冻死了,或者饿死了,可不就罪过了。”
那一张春风如画的脸上就绽开了如沐春风的笑容。
真是,笑嘻了的那一种。
伸出他那一张如白玉似的手爪爪,跟摊白面皮似的摊在了夜白的眼跟前。
“这是要做啥子?”
“你不是怕我饿着了,大半夜的一定是带好吃的来了。”
靠,这才**十日不见,这嘴也利索了不少。
夜白往袖袋里掏了掏,内心翻滚了九曲十八弯。
嗯,不大对劲。
这天上地下的妖魔鬼怪里头,大宽姑姑讲过的,去了头,还能长出头来的好像只有那大闹天宫的孙猴子。
至此还没有见过哪一个有如此大能奈的,这无头男究竟是何方妖魔鬼怪?胸大肌上长眼睛,肚脐眼上长嘴巴,关键还能长出一颗头来。
那只爪爪在袖袋里头捏了捏,那美男眼巴巴地看着她能掏出个啥子好吃的东东来。
拈嘴一笑,爪爪拿了出来。
别的没有,手指尖尖却是腾了一团红灿灿的红莲业火。
都说了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神火,不管你是何方的妖魔鬼怪,保管给你烧成焦炭。
将那团火指到了那美男的面门之上。
“说,你究竟是何方妖怪?跑到这天山来有啥子企图?”
大宽姑姑讲过的故事里头,有这么一则,说山里头某个狐狸成了精,变成一个花美男的样子,专门跑出来诱惑那些二八花姑娘。
花姑娘经不起花美狐狸的诱惑,就跟到起走了。
待到了那狐狸的老窝,那狐狸精就现了原形,将花姑娘的心给掏出来,血淋淋的就吃了。
面前这个男子,夜白已经将他与那花狐狸划上了等号。怕不是这天山老林里头某个成了精的花狐狸,跑出来诱惑花姑娘。
今儿个莫不是要吃她一个二八花姑娘的心?
对面那花美男愣了,一双眼儿子里满是夜白的影子。
“快说,你与那花狐狸是何种关系?”
那一团红莲业火腾得大了一些,方显得自己本事之大,一个花狐狸能瞬间让它见了阎王。
那花美男一脸懵逼。
“花狐狸是谁?”
“还狡辩,你这模样与那花狐狸并无两样。想要骗取我夜白的心没那么容易,我才不上当。”
“骗你的心?”那花美男脸上浮现了一丝诱惑人的坏笑。
夜白警惕了又警惕,这笑怕是**汤,眯了眼睛不看就是了。
手指尖尖的那团火却抖得个厉害,又听得那男人说道。
“呵呵,你这么说,我倒还想试一试如何能够得到你胸腔里头的那一颗心。”
夜白往后退了退,果然是花狐狸,这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手指尖上那一团红火越发的妖艳起来。
偏偏那花狐狸并不怕她这一团火,她退了再退,退了有七**十步远。那男人就移了莲台步紧跟了五六七八步远。
紧跟不舍。
遂抖了抖手指尖尖上那一团红火。
“别,别过来,我这红莲业火可是不长眼睛的,要是烧着你那漂亮的狐狸尾巴毛就不好了。”
“是吗?”男人恬不知耻,“我倒想看一看你这红莲业火是如何烧着我这狐狸尾巴的。”
念了下诀,妈蛋,之前在那天河里耍火耍出阴影来了。
害怕火大了,一发不可收拾,点着了这天山可咋办?
那红莲之火颤了几颤,非常之不靠谱,就这么几颤,灭了。
那火起了又灭,灭了又起。
这雪地之上,夜白退了又退,直至无路可退。
手指尖尖上那团火却是越腾越小,跟那星星之火似的。
都说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今就算是拼了万年多年性命,也不能让这花狐狸取了心去。
那一团红火直接就往那男人的面门之上甩去。
今天晚上出天宫之时没有看黄历,确实是一个诸事不宜的日子。
这火没有甩出去,那耍火的手却被那花狐狸给攥在手心里了。
那火似乎害了羞,悠悠然自己个灭了。
俗话说得好,引火烧身,怕就是这一出。
本来点个火是想吓唬吓唬这偷心贼,没想到……
哎呀,忙到往后紧退了一步。
遭了,忘记后面是万丈深渊了。
那偷心贼步步紧逼,一步都不带落下的。
攥着她的手心,一个漂亮的转身。
然后,两个人双双倒在那雪地之上。
她,夜白不偏不倚正好倒在那偷心贼的胸大肌之上。
夜白害怕此人剜了她心,急地想要挣脱。
却半点力也使不上,那人看似弱扶风的一双手,跟个铁圈似的,圈住了人就动弹不得。
偏偏那人的手却相当不老实,修长的手在夜白有胸前左比划右比划了一番。
然后,深幽幽的声音响起,那声音特别人的慌。
“我说,你这心是长在左边呢,还是长在右边?我是开膛破肚呢,还是直接探囊取物?”
第172章 三生石上三生路石上三生
夜白慌了,小命怕是就此一别了,只是这人生才刚开始,实在是遗憾。
遗憾归遗憾,凡事有果必有因。
只因自己这万把年间,不曾听虞美姑姑的话,好好修炼,艺不如人。所以就有了此种果,也怪不得别人。
这挣也挣脱不得,只得把心一横。
“少废话,既然我这心铁定是属于你了,只管拿去好了,只是拿的过程利索一些,不要折磨得人生不如死就得了。”
偷心贼幽幽一笑。
“既然这样,我就利索一点,保管你无疼无痒,就跟睡过去了一般,下一世必定投个好胎,我再来寻你。”
下辈子倒了八辈子霉了,还让你来寻我,又偷我的心?
不,下辈子最好有多远离多远去,打死也不要你来寻我。
那偷心之人一只白煞煞的手就在夜白眼跟前晃了几晃,也不晓得是使了一个啥子厉害的招。
倒也真是没疼没痒的,就过去了。
大宽姑姑说过,人去了之后,必得要上那黄泉路上走上一遭。
那说的是人间那些个凡人,不晓得这仙人去了之后是否却要去那十殿阎罗跟前报道。
这飘飘悠悠之间,眼跟前起了一团白煞煞,惨不拉唧的白雾。
拿爪爪拨开那一团白雾,就看见一块怪石上刻着阴风煞煞的三个大字鬼门关。
心里头晓得了,这仙人去了之后也得上那阎罗跟前报道。
鬼门关,没得啥子稀奇的,就是一个朽烂朽烂的门。
早走晚走,看来不管是仙人也好,凡人也好,都得走这一个破破烂烂的门。
也没得犹豫,一脚就跨进了鬼门关。
鬼门关前头就是黄泉路,大宽姑姑说起过的,那是去地府的必经之路。
那黄泉路怕是起错名字了还是咋个的,又长又窄又满是鹅卵石,一路走来硌得个脚板底底疼。
实是应该叫个么子羊肠路来得贴切一些。
那羊肠路走得人心里头发慌。
黄泉路难走,不过路两旁的彼岸花却开得十分妖艳,红的蓝的,凄不胜收。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不采白不采。
顺手就掐了一朵,往鼻尖上闻了闻。
嗯,传说中的彼岸花果然是菊花的味道。
好像还有那烤鱼的味道,反正跟那怪味胡豆似的,荤的素的味道都有。
世上再长的路也是有尽头的,这实在是难走的黄泉路也是如此。
过了黄泉路,就看见了传说中的三生石,也就是一块石头而已。
三生曾识三生溪桥话别三生石三生石上三生路石上三生。
夜白使命在那一块平凡的石头上瞅了瞅,翻来覆去地瞅了十回八回,也没有看见自己前世,今生,来世。在自己个心尖尖上,到底识得的是何人?
算了,不看也罢。
忘川河上奈何桥,奈何桥头有孟婆。
孟婆端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碗,隐隐地看起来好似天帝爹爹喝酒的那个金樽似的,好看得很。
孟婆婆一张脸笑得满面皱纹都要飞起来了。
“女娃儿,来,喝了这一碗黄汤,前尘旧事一众烦恼都忘却,保管你快活似神仙。”
唉,烦恼倒是没啥烦恼,只是忧心北山那一山的雪莲没人照看,怕给风欺雪压了可咋办?
又忧心碧莲姑姑会夜夜伤心,还有紫玉,火凤,天山一众仙人。
还有天帝爹爹,火神师父,椒图,龙月,星辰,未央……
娘啊!喝下这一碗汤,以后再也想不起他们来了。
也罢,即来之,则安之。
忘记了也罢,免得想见不能见,徒增烦恼。
接了孟婆婆手里头的黄汤,一饮而尽。
她夜白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的。
只是孟婆的汤确定只是汤么?咋个有天庭那桂花酒的味道呢?
嗯,相当好喝,伸手打算管孟婆婆再要几碗来喝。
却见天地转了无数个圈,跟起了龙卷风似的,满眼的漩涡,眼见黑茫茫一片,哪里有那奈何桥,三生石,孟婆婆,的黄汤……
佛的意思大概是这样的,夜白理解得透彻,说无即是有,有即是无,一切皆幻像而已。
看来这地府之路即在心中,一切皆是幻像而已。
眼皮沉的很,黑茫茫的想要睁眼却十分不容易。
不过鼻子却是好使得很,在那一团黑茫茫之中,确确实实是有那十里飘香的桂花酒的味道。
脑子也还算清醒,自己个从天庭里头打包带回来的桂花酒应该在袖袋里头的。
拿爪爪摩挲着往袖袋里头探去,哪里还有桂花酒那光洁的酒瓶子。
夜白想骂人。
这花狐狸,偷心就偷心嘛,居然连酒也偷,关键,好像那些肉嘎嘎也少了不少。
看来偷心贼不光偷心,不管啥子都偷。
这心里头气得毛焦火辣的,又想拿红莲业火来灼人的还是咋的。
这要是拿去孝敬阎王他老人家,也免去了上刀山下火海,炸油锅这些皮肉之苦了。
急火攻了心,那沉重的眼皮终于睁开来。
眼跟前一片白不哧拉的晃了又晃,却不是那奈何桥,阎罗殿。
还在瑶池仙宫后头的南山之上。
首先晃入眼帘的正是那花狐狸与那白雪自成一体的身影。
那白袍之上一朵雪莲花闪着碧莹莹的光。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花狐狸正执了那白玉瓶一口一口地喝着那桂花酒。
他面前用雪砌成的一方桌子上,哇靠!
烤鱼,煎鱼,炸鱼,烧鱼……全是夜白袖袋里头的东西,活脱脱的全鱼大餐。
一个人自斟自饮好不快活。
夜白心惊惊,重点才转移到自己个身上来。
条件反射,摸了摸胸口。
毛绒绒的一团,是那雪狼皮,摸起来还十分地暖和。
而自己个也正躺在自己那雪狼披风之上。
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了,嘣啊嘣地跳得个欢实。
老天,心还在,真的虚惊一场。
这花美男,看来不是大宽姑姑口中的花狐狸。
可为啥子自己刚才人事不醒了呢?
莫非是这花美男使的啥子幺蛾子?
世上究竟有没有花狐狸之说?记得大宽姑姑讲这故事的时候,紫玉一万个不苟同,说她们家狐狸都是良善一族,哪里有剜人心,吃人心之说。
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手指尖尖又腾起了一朵红花。
“说,你,你使了什么妖术,为啥子我就晕了过去?”
第173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那红花非常之娇艳,在夜色中飘飘荡荡的。m.www.uu234.net
花美男一双深幽的眼睛深不见底,横扫过来却有一道非常之犀利之光。
又非常之淡泊的呷了一口桂花酒。
伸了一只手一下子将夜白那只玩火的手指尖尖给包裹了起来。
那火也忒没有尿性了一点,只此一下就灭了。
夜白再点也点不起来。
“我说,姑娘家家的温柔一点好不?动不动就玩火,小心玩火**好吗?”
夜白不解,这红莲业火也太邪性了。
好似跟那天宫有仇似的,在天宫里头一点就着,而且还一发不可收拾。
咋的回了天山就跟个龟猫似的,动不动就做了缩头乌龟。
想一想,花美男说的对,既然他不是来取自己个心的。这酒与肉却不能让他一人给吃了。
北山下面的蟠桃园内似有花骨朵悄悄摸摸绽放的声音,又似有缕缕桃花香的味道。
桃花芬芳,苍穹之下茫茫雪源,此良辰美景。当然不能拿来耍火玩了,再不动手,那一堆好吃的,好喝的都给那花美男给消灭了。
至此,天山南面的茫茫雪原之上。
一堆红灿灿的火烧得那红衣仙子一张桃花粉面红彤彤的。
红衣仙子对面那白衣男子一贯的沉稳,那灼人的桂花酒也没有将他灼热了,仍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偏偏对面那红衣仙子是一个磨人的小仙子,时不时地拿了那白玉瓶子要与他干了。
此白玉瓶子也还算得上是酒瓶之中的上乘之品,就那女娃子碰来碰去的,居然丝毫未有裂痕。
那仙子一张脸粉里透着白,白里透着妖,妖里透着粉。
只此一下,天下24色也无法将如此娇艳的一张脸给形容下来。
“来,我干了,你悠着点。”只是心疼那桂花酒哇,本想是拿回天山,存在酒窖里慢慢喝的。
喝起酒来,吃起肉来,那一张粉脸又透着股子英气。
唉,世间倒是少有这样的仙子。
酒是好酒,人是美人,景是美景。
真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酒喝上头,话也多起来,夜白喝酒上头,脸色绯红。
脑子里蓦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这是上天庭之前就想知道的事情。
眯了眼睛,执了酒瓶子。
“嘿,花美男,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可得据实回答。”
花美男呷了一口酒,不吭声,那一口酒呷得夜白十二分的心疼。
“天下之大,六界之中,请问君来自于哪一个山头,姓甚名谁,犯了何天条,又为何被那雷给劈到了这天山之巅?”
花美男一双眼睛盯着夜白看了半天,还是不吭声。
夜白急了:“我说,你是妖,是仙,是神,是魔,是鬼,是人,倒是开口说一下噻。好歹也让我晓得这巴心巴肝,舍身舍命地救回来的人是个啥东东。”
那人偏偏摇了摇头,惜字如金。
“都不是。”
夜白纳了闷,靠,都不是,那是个啥?
这六界之外,还有个啥子界来着。
脑袋里咔嚓一下,七分酒醒了三分。
说这天庭易主,是因为那巫神之战。
而此花美男从天而降两天之后,这天庭正好易了主。
如此说来,他,莫非是那巫族之人?
巫族之人向来与天界不合,大宽姑姑的故事里头也讲得少,好像那是仙人都不大敢触碰的地方。
但大宽姑姑在讲那些凡间的故事的时候,巫界之人也偶尔客窜一下角色,所以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说那巫界之人个个生得青面獠牙,要么是鸟身人面,要么是兽身人面,要么是六足四翼的怪鸟。
反正没有一个生得如这花美男般俊美的像个人样的东西。
不过,大宽姑姑在讲故事里头巫界客窜之人出场的时候,总是做作神秘之状,说那巫族之人巫术相当了得。
说白了也就是如那掩耳盗铃之术一般,譬如眼跟前一盏香飘四溢还带冒着热气的茶吧!
就有可能是那巫界之人使出来的幻术,总之那巫界人之卖弄巫术的时候,就凭你一介凡人不晓得,就算是仙人来了也未必晓得。
所以那巫界之人啥时来,啥时去,统统于无形之中。
记得大宽姑姑故事中每每那巫界之人客窜的时候,夜白晚上就害怕的睡不着觉。
就跟着了巫术的道似的,觉得身下睡的那床塌,床头摆的那盏琉璃灯,那窗户格子,或者身边伺候的小仙侍小英子都是那巫人所变幻出来的。
记得头一回见到这花美男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无头的男子。
一个无头的男人居然能活得好好的,能用胸大肌看世界,用肚脐眼讲话。
不是使的巫术,夜白打死也不相信。
夜白恍然大悟,执了酒瓶子了然道。
“你是巫族之人?”
那花美男不置可否。
“那你现了原身给我看看,到底是个啥三头六臂的样子?”
那双深幽的眼梢不屑地瞟了夜白一眼。
“真身即是我,我即是真身,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个模样。”
都说酒壮怂人胆,夜白不信,拈了手指往那人的脸蛋子上捏了捏,她要确实那不是变幻出来的。
这肉感,还真它娘的跟真的一样一样的。
“我不信,我可听说了那巫族之人长得都不是个人样,哪里有你这般俊得不像样的巫人,怕是真身太见不得人,所以变化出来的吧!”
那花美男鼻翼之处哼了两声,似乎是不稀得跟夜白辩论,喝他的酒去了。
两人相对半天无言,那场面冷得好似中间那一堆红艳艳的火都要冻住了似的。
这,当然不是夜白的风格。
喝了n口酒之后,又问道。
“不管你是巫族,还是神族,仙族的,总得有个名字吧!不然我该称呼你个啥子呢,总不能天天叫你嘿吧!”
不想那花美男却是执拗得很,就算他是巫界之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族群。
他那个样子真以为他会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下海于王八嘴对嘴的本事一般,冷冷地回了夜白一句。
“名字就是一个代号而已,并不重要,你爱称呼个啥就称呼个啥,我并不在意。”
靠,这人如此的傲慢,偏偏就要杀一杀他的锐气。
“既然你觉得名字不重要,我就叫你无名好了。”
那男人还是十分淡然,半点波澜也没起,回了两个字。
“随便。”
第174章 勉为其难娶了我吧
听龙月说起过,这巫族向来与天界水火不容,这起了决定性的巫神之战,乃与她十个太阳金鸟哥哥有关。
这就是大宽姑姑故事中的夸父追日,夸父身死于十大金鸟,这巫族与天族结下的梁子就更大了。
后来龙月的哥哥们年少不更事,入了巫界大巫后羿的圈套,就有了后羿射日的话本子。
都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后羿又被众妖神所杀。
龙月她爹之所以登了天帝之位,乃是巫族十大祖巫,以及太古洪荒大巫九凤、蚩尤、刑天、相柳、于儿、禺虢等等借着由头一同杀上天庭。
前天帝东皇太一以及众多太古洪荒妖神,凭借周天星斗大阵、混元河洛大阵守护天庭。
这一战,杀得个惊天动地,昏天黑地,其余祖巫陨尽,玄冥修为最强,与太一同归于尽。
所以呢,现在巫族已经不成气候了,存不存在还另说,这花美男还在此地装大尾巴狼,好像他有多了不得一个样式的。
夜白不傻,这花美男为何断了头,大概与那巫神之战有关。
又问:“你那日被雷劈得外焦里嫩的,连头都劈没得了,莫不是与那天界之战有关?”
无名鼻头又一哼哼,好像他跟一个半岁大婴孩似的,只会哼哼不会讲话似的。
哼了半天又憋出几个字来。
“哼,你倒也不傻。”
靠,她夜白冰雪聪明,傻这个字向来跟她不沾边好吗?
抿了一口酒,得意起来。学那男人哼哼了两声。
“哼哼,那是,我夜白是谁?天山最冰雪聪明的仙子好吗?”
那男人又十分鄙视地来了一句。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过。”他显然捡到了重点,“你叫夜白?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哼,那是,夜白,是黑白分明的那一种夜白。”
这女娃儿又喘上了。
“在我眼里揉不得半点沙了,要被我发现你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我就……”
“你就咋样?”
“我就,我就用火烧死你。”
那人又阴不煞煞的来了一句。
“呵呵,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用火将我烧死的。”
这个男人,空有那一张面皮,一点也不解风情,让着点女人不晓得哇,让她逞一时口舌之快也不会少半两肉。
看他又优雅地抿了一口桂花酒。
嗳,特心疼那一壶桂花酒是咋的。
夜白遂没好气地说道。
“那个,既然你能吃能动,也不像个死尸,还是哪里来的回哪去的好。不要玷污了我这种雪莲的纯净地盘。”
“对不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这怕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啦。”
“为啥?”
“因为我神力毁损严重,哪也去不了,不将养一段时间怕是离不开此地了。”
“所以呢?”
“所以,你得好吃好喝地将我伺候着,说不定会好得快当一些。”
夜白想叫苍天,她这是招惹上一个无赖中的极品了。
看来这巫界还真不是一个礼仪之邦。
愤愤然,喝了一大口桂花酒,这酒宁愿进了自己的腹中,也不便宜了这个无赖。
又觉得这酒不能让他给白喝了,不唬他一唬,对不起自己个的良心。
“那个,你晓得我这些天去了哪里吗?天庭,天宫,二十七重天唉。说出来不怕吓死你,天帝是我认的爹,火神是我认的师父。既然你们巫族是天界的敌人,你赖在我这里,难道不怕我告到了天庭之上,一干天兵天将就会将你捉拿了去,你这条命想要保住就难了一些。”
“所以呢?”
“所以你还是趁我改变主意之前尽快离开天山,免得遭来杀身之祸。”
无名惜字如金,只回了夜白三个字。
“你不会。”
夜白心里头一颤,头一回见到有人如此信任自己,眼眶里头一热。
天底下,万千生灵,不管是妖是魔还是鬼,她夜白都不肯伤之分毫,更何况眼跟前这个花美男。
算了,留着养养眼也好。
瞅他这个样子,将养好也就是天把天的事了,不跟他计较。
酒反正是拿来喝的,喝得如此别扭,不如喝得畅快一些。
“来,我干了,你随意。”
无名还是十分淡定地呷了一口。
“女娃儿还是少喝一点的好。”
靠,这一句好像这花美男是自己个的爹似的,不大中听。
“切,人生第一要紧的事就是这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你说这酒也喝得不尽兴,肉也吃得不顺当,活着还有个啥子意思嘛。”
当然,喝酒吃肉的时候,有人陪到起也嘿重要,更何况对面陪坐的是一个花美男。
可那花美男又来了一句。
“姑娘家还是少吃点肉来得好,要是那肉长得跟头肥猪一样,试问天底下还有哪位男子敢娶你?”
“切,没男人又不是活不下去,对于我来说,吃还是比嫁人来得重要一些。不过,到时真的胖得嫁不出去,看在我是你救命恩人的份上,你就勉为其难娶了我吧!”
“不,我不喜欢胖子。”那男人想都没想就嘣出这么一句来。
这是要气死人的节奏。
良辰美景奈何天,这男人空有一副美不胜收的皮囊,也太他娘的不解风情一些。
惜字如金不说,还光捡不中听的话来说。
算了,大宽姑姑说过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从他们嘴里要吐出些令人深身上下起鸡皮疙瘩的话来,反而令女人难受。
既然他说话不大中听,就喝酒好了,不说话总可以了吧!
虽说好酒千杯少,但也总有醉的时候。
夜白不晓得是啥时候醉过去的,但醒来的时候,这天山已是青天白日。
自己个正跟个软面条似的躺在那个花美男的大腿之上,身上还盖着那件雪狼披风。
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个男人,那位花美男一只手放的位置非常之不对劲。
唉……那个一言难尽的位置。
当下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顺带着在花美男那张好看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流氓。”这一巴掌够清脆,这一声叫得也响亮,瞬间惊醒了那不远处那一棵雪松之上的寒鸦。
那黑不溜秋的寒鸦嗷呜一嗓子,扑棱着翅膀飞离了有几十里路。
那雪松之上就掉落了一地的雪疙瘩。
第175章 火烧瑶池仙宫
大宽姑姑说得对,男人不管丑得比那地府的黑白无常一样丑,还是俊如那潘安的,通通都是大猪蹄子,不用大脑,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主。www.uu234.net
那男人应该睡得正熟,瞬间就被她这一巴掌给呼懵圈了。
“女人,你疯了。”
“靠,我是疯了,疯了才让你吃了一晚上的豆腐。”
男人那一双深幽的双眼瞬间起了寒意,吓得夜白心脏突突了几回。
手指尖尖莫名起了火星子,害怕那个巫界男使了灵术要来害她。
只见那男人憋了半天,双眼里头的那股寒意慢慢地消散了去,似乎费了好大的力气似的。
“疯女人,好男不跟女斗。昨夜你喝多了,说天寒地冻的,冷得很,死乞白赖地靠到我身上说抱团取暖,我怕你冻着才勉强让你挨到起了好吗?你,居然说我吃你豆腐?请问是谁给你的勇气与信心,你身上可有二两豆腐给我吃?”
娘啊,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男人急了,惜字如金的嘴口也会变成话唠好吗?
看他那急赤白脸的样子,夜白觉得自己好像,也许,真的是冤枉他了。
算了,男子汉小女子不跟他计较。
这一惊一乍的,酒也醒了,瞌睡也不想打了。
天山上的晴天永远是这样,太阳没遮没挡地就洒了下来。
那个男人气地捧了把白雪洗他的脸。
一道阳光洒在他的那颀长的身上,清风徐来,白衣飘飘。
夜白又看傻了,美男,真的是美男啊!确定是夜白见过为数不多的男人之中的极品。
正看得养眼,那美男洗完了脸,一回头,大眼对上了大眼。
呃,夜白头一回在男人面前红了脸。
转过头,远远看得瑶池仙宫后头那一片桃花开得红艳艳的。
“呃,你看啊,那桃花开得真好看,真的好看。”
碧莲姑姑说过,蟠桃园内的桃花开时,就是她回天山之时。
而自己也承诺过,那桃花打花苞的时候一定回天山。
此时也顾不得与那花美男搞矜持。
收拾了一番,留了一些吃的喝的给那男人。
“我该回去了,等有空再给你带吃的来,你自己个好生照顾到自己。”
男人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腾了朵冰花,直直地往山下奔去。
也不怪夜白急,她害怕碧莲姑姑没见着她回瑶池仙宫,跑去天庭管天帝要人。
那,她在天宫干的那些个祸事,要是姑姑晓得了,还不得狠狠地罚她。
别的倒也不怕,就怕姑姑再也不让她出天山,就亏得大了。
哈哈,天上**十来天,天山就是**十来天,这时间着实长了一些。就跟大姑娘头一回回娘家似的,特别受人欢迎。
一干仙人将夜白围得水泄不通。
夜白先从袖袋里头掏了那些顺来的东东,仙宫里头的人不多,人手一份。
一个二个的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
东西分发完了,就清了清嗓子,开始讲她的天庭之旅。
“天庭,啧啧,大呀!那是相当之大呀!……”又作神秘状,“你们都不晓得,我一天光迷路玩了。”
又十分惋惜地攀了紫玉的肩膀,瞅了瞅一旁一开始十二分不服气,收了她的桂花酒后又眉开眼笑的火凤。
“你们两个女娃子,没跟到我一起去,实在是天大的遗憾,遗憾得很。不过……”大宽姑姑说故事的时候总喜欢卖关子,夜白学到了精髓,拿起了糖。
火凤是一个急脾气,揪了揪夜白的发髻。
“你家是卖糖的吗?拿个啥子糖,不过啥子,快点说来听一听。”
“不过,我认了天帝当爹,火神当师父,以后这天庭还不是说去就去,跟回家一样一样的,下次去的时候,说死也要带你们两个一起去开开眼界。”
两个女娃子笑嘻了。
“你个女娃子怕不是吹牛咩。”
“吹牛?我夜白啥时候吹过牛了?我都是吹猪的好吗?”夜白卖起了皮皮。
“你们两个不信咩,我真的认了天帝为爹,火神也真的是我师父,你们不信,我耍火给你们看,这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火喔,火凤,比你的三昧真火要厉害得多得多。”
火凤不信,这芝娃儿才去了天庭**十日,虽说她打小也耍个火啥的,但总也不如她火凤的三昧真火厉害。
两个女娃子又斗上了,跑到仙宫门外头的坝坝头,拉开了架势,不比一哈不见分晓。
夜白和火凤各自也才伸了手指尖尖,那火还没点起来。
虞美姑姑凛冽的身影直直地插到了坝坝头,两个女娃子的中间。
先是北风凌厉地喝退了一帮看热门不嫌事大的仙子们,又将一双寒意十足的眼睛盯到起两个架势拉得足足的两个女娃子。
“我看你们两个是闲得慌,还有你,紫玉,给我一起站在坝坝中间里头来。”
紫玉一张脸都给憋紫了,白了夜白与火凤一眼,这两个女娃子每回闹事,她都跟到倒霉。
但虞美姑姑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只得默默跟那两个女娃子站到一起去了。
虞美姑姑背了双手,特别像大宽姑姑的故事里头讲的凡间的那些个教书的夫子。
只见她背了双手,在那坝坝头跺了十来个来回,又瞅了三个女娃儿有二十个来回,终于开了口。
“金刚经,玉女心经背的咋样了?玉女剑耍的咋样了?”
夜白了然于胸,今天有一两个女娃子陪到起受罚,也算是不冷清。
她知道紫玉与火凤两个女娃子平日里比她还会偷懒,那玉女经,玉女剑耍不耍得来她还不晓得?
通通都不会。
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失算了,她这才去了天庭**十来年,这两个女娃子转了性。
在那坝坝头,当着夜白与虞美人姑姑的面,将那玉女经背得个滚瓜烂熟,将那玉女剑耍得风生水起。
轮到夜白的时候,玉女经去天庭的头天晚上睡不着看了一晚上,勉强背得下来。
可那玉女剑,无论如何耍不出来。
手指尖尖乱指,心里头急得很。
虽说乱指不打紧,打紧的是那坝坝头一地杂草全被点着了火星子。
这一地杂草吧一入秋就昏黄一片,到了冬天就干巴巴的可以当柴禾来烧。
大胖有好几回都想割了去烧火,都被夜白制止了,说自然皆是美,任它们自生自灭好了。
这一回吧,那枯草却是经不得烧,瞬间就燎了原。
第176章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这一哈,夜白刚回这瑶池仙宫,就热闹非凡,一宫的仙姑仙女们都出动了。顶 点 X 23 U S
端水的端水,拢雪的拢雪。
一个一个地忙得外焦黑嫩的,也没有将那火给灭了。
火凤这一下相信了夜白会耍那个红莲业火,但却耍得不是嘿精通。只管放火,不管灭火是个啥操作?
眼看着那火越烧越旺,马上就要烧得那瑶池仙宫的宫门了。
这,还让不让瑶池仙宫一众仙人们活了。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
夜白急到起了咋办,忙将师父给的驭火册子拿出来翻了又翻。
所谓临时抱佛脚,也还是管用一些。在虞美姑姑的帮助之下,终于找到了灭那红莲业火的精髓所在。
这一日本来是却是一年一度的大年三十,瑶池仙宫向来冷清,为了途个喜庆,逢年过节的,不管大节小节总要过上一过,为这沉闷的瑶池仙宫增加一些生气。
这本来是一个高兴且喜气洋洋的日子,愣是让夜白给搅和得灰头土脸的。
这火算是灭了,虞美姑姑也不敢叫夜白耍那玉女剑,害怕她手指尖尖上那团火又控制不住,将这仙宫点着了可咋办。
仙宫里头一干人等还想好好地过一个年呐。
直接将夜白给撵回了夜白居,让她闭门思过去了。
直到年夜饭丰盛的大餐上了桌,才将她给唤出来。
年夜饭吃得热气腾腾的时候,瑶池仙宫外头紫气东来,一片仙雾缭绕的。
一众人忙到出去一看,惊了个奇了,万把千年来,这瑶池仙宫头一回这么热闹过。
先是那长洲狐帝与玉姬娘娘来凑热闹,说要一起过个年,一并感谢碧莲姑姑在天帝面前说了话。
如今与那炎洲蛟人族经过那混元老君的调停,总算是和平相处了。
当然狐帝不是空起两把手来的,带来了嘿多好吃好喝的,全是长洲之地的特产。
狐帝与狐后与一众仙子们正欲回去继续年夜饭,那仙宫的云端又瑞气万千地来了一干人等。
仙子一个顶一个美,仙倌一个比一个俊。
把头的正是那把守南天门的三撮毛将军。
三撮毛将军双手抱了拳,说知道这一日是人间过大年的日子,天帝特地派他送来了好吃的好喝的,让天山一众仙人们好好地乐呵乐呵。
天帝果然豪气,那吃的喝的,果然与众不同。
仙子们带来的是琼浆玉液,仙倌们带来的是荤的素的,叫不上名的,反正是好吃的就行了。
还有好几大箱笼七色霓裳,天山仙子们由上到下无一落下的。
三撮毛还特意走到夜白的跟前,说火神还特地给夜白带来了一盒子红彤彤的凤凰蛋,但交待了每日只能吃一粒。
夜白感动得无以复加,自己个都不辞而别了,天庭的天帝爹与火神师父还如此这般惦记着自己。
碧莲姑姑要请仙子仙倌们与三撮毛将军入席一起过大年。
三撮毛婉拒了,理由也很简单,都是替天庭办事的,还要赶回去交差。
碧莲姑姑也就不留了,又让夜白从酒窖里头搬了雪莲酿,并着一些雪莲花让三撮毛将军给天帝带回去。
这就是所谓的礼尚往来。
狐后玉姬娘娘就感叹,这瑶池仙宫沉寂了这许多年,总算是有生气了。
又说,天庭与瑶池本来就沾亲带故的,这亲戚嘛就得多走动,亲戚亲戚越走越亲,与天庭攀了亲,那必定是好事。
这顿年夜饭确实与往年不一般,热闹不说,大家都兴奋,仙子们一个一个地爱美,都换上了天帝赏的霓裳。
吃喝玩乐,一派歌舞升平的样子,好不热闹。
除夕夜虽然过得热门非凡,但夜白的大年着实过得有点生不如死。
因为大年三十那一天,自己差点将这瑶池仙宫给点了。
碧莲姑姑就再也不护着夜白,睁一眼闭一只眼任由虞美姑姑天不亮就将三只给叫起来修炼。
大有要闻鸡起舞,凿壁偷光,废寝忘食的意思。
虞美姑姑忒狠了一些,一张脸狠得好似要扒了三个女娃儿身上一层皮才肯罢休。
眼见着瑶池宫后头蟠桃园内桃花开了,谢了,落花满地,再到那落花都入了肥。
姑姑也毫不松懈。
夜白就懂得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个啥意思了。
这是栽在虞美姑姑手里头了,姑姑每天天不亮在瑶池仙宫前的烧焦了的坝坝头总以那一句话开头,说:“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意思是三个女娃儿正当青春年少,应当及时勉励。莫等到老了之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尽管三个女娃娃觉得人生在世,时间既然过得如此快当,不如及时玩乐才是正道。
到底只能屈服于虞美姑姑手中的戒尺的淫威之下,过得相当勤勉。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忽然而已。
凡间农历十五元宵一过,这大年就算是完事了。
碧莲姑姑看三个女娃儿这个年过得辛苦,难得出来说句话,让虞美姑姑元宵节放个假,说什么劳逸结合,适当放松一下,或许更有效果。
虞美姑姑一开始也是犹豫万分,在她看来,一日不练,如隔三秋,害怕这一日过去,三个女娃娃又将所学忘记得一干二净。
三个女娃娃好不容易寻得此机会,咋可能放过。
纷纷抱了虞美姑姑的大腿,求放过。
这一招还算管用,虞美姑姑总算是答应了。
三只特兴奋,火凤主意忒多,说元宵佳节赏花灯才是过大年的重头戏。
大宽姑姑故事里头讲过,说什么才子会佳人的故事大都发生在那元宵花灯繁华之处。
都说天上一日,凡界一年,这个节假日却是真真的巧合得很,不管凡界的农历年,还是仙界的仙历年,这节日总是非凡地要重合重合。
仙界一年的元宵佳节,下界一晃n多年元宵过去了。
这,三只犯了花痴,这好多年的元宵节就想偷摸去那凡间走上一遭的,看一看这凡界的元宵佳节到底是如何别开生面的。
但碧莲姑姑看得严,始终没得机会。
这辛苦了这么多天,三小只觉得不去那凡间溜达一圈对不起自己。
暗自商量好了,待得晚上仙宫里头仙人们都聚在一起热热闹闹过元宵的时候,偷摸溜出天山去那凡间耍上一耍。
瑶池仙宫上下又开始忙碌起来了,为了晚上的元宵节过得像样一些,碧莲姑姑和仙子们一起做那花灯,花灯上面写了字迷,也算是活跃一下气氛。
第177章 元宵佳节
夜白看一众人忙碌,自己好像又帮不上忙。m.www.uu234.net
在夜白居的床塌之上躺了半天,猛然想起南山上那位叫无名的花美男来。
这一晃十五日过去了,那无名应该恢复了元气,回他的巫界去了吧!
坐床塌之上,甚是无聊,觉得有必要去那南山之上看上一看。
又施了顺手牵羊之术,从大胖的厨房里头顺了一些吃的来,其中还有一只烫手的蒸羊蹄。
包了那一包吃的,在庭院之中直接腾了朵冰花,往南山而去。
隐隐听得仙宫里头大胖那大嗓门在嚷嚷。
“是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刚蒸好的羊蹄,叫我逮到了将你个龟儿子一起蒸吃个咯。”
这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夜白心头相当复杂。
一来被大胖骂了心头不大舒服,二来又十分忐忑,既希望那花美男离开,又隐隐觉得如果他离开了,心里头又堵得慌。
心里对就犹如半吊子水似的,七上八下了无数回。
眨眼也就到了南山之上,南山那一堆火还烧得红艳艳,那个人也还如一樽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堆火跟前。
心中那半吊水再也不七上八下,莫名还有一股子欢欣。
无名见到夜白落到了眼跟前,难得先开了口。
“你倒是舍得上来一回,大概忘记这还有一个人在吧!”
夜白嘿嘿一笑,坐了下来,一面将那些吃的掏了出来放在他的面前,一面说道。
“哪能将你忘记了呢,实在姑姑盯得紧,脱不开身。”
无名倒也不客气,觉得应该似的,拿了那根还冒着热气的羊羔腿直接就开啃。
夜白还十分豪气地跑到那雪窖里头掏了一坛子雪莲酿来递给他。
其实心里头还是有怨气的,她又不是上辈子欠他的,为啥他接受得那么心安理得呢?
但一想着,这元宵节一过,怕是再也寻不着机会送吃的来给他了,由着他放肆一回吧!
一根大羊羔腿在他的手中,这吃相为啥还那么好看呢?
夜白一双眼睛盯着那张脸看,猜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招桃花的脸?
那脸的主人疑惑了,将羊腿往夜白面前一伸。
“你想吃?”
“哦,不,你吃你吃,今儿个是元宵节,我晚上有的是吃的。”
“哦,时间过得倒是快当,转眼就是元宵节了,听说人间的花灯着实不错,你不去看一看?”
“当然要去看一看的,我和人约好了,等得晚上的时候偷摸去凡间溜达一圈。”
无名不置可否,仍然啃他的羊腿。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元宵节一过,又得起早贪黑地练功了,怕是再也没得机会给你送吃的来了。”
这倒是一个问题,夜白脑子短了路,转了好几圈,终于想到一个问题。
“对于我们仙人来说,吃东西算得是一个锦上添花之事,不吃也饿不死,不晓得你们巫界的人是否也是这个样的。”
无名却只顾着吃,也不回答。
夜白又仔仔细细地将他从头到尾瞅了一遍。
“我觉得你应该元气恢复得差不多了吧!瞅瞅,这好看的面皮红润得跟朵桃花似的。”顺带着捏捏那面皮。
无名就十分嫌弃地将夜白那只油爪爪拿开。
“我这,这,伤的是内里好吗?内里岂是那么容易好得起来的。”
夜白面上就开始愁云惨雾一番。
“这可如何是好,以后我咋个给你送吃的上来呢?”
半晌,无名才开了口。
“不吃也饿不死人,当然,你都说了,人生在世,吃与喝乃是头等大事,相较吃与不吃之间,还是吃来得重要一些。”
夜白才松了一口气。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不过,瞅得到空档,我会偷溜上来给你送一些吃的。那雪窖里的酒你也可以自个拿来喝,这春暖乍寒的,也可以暖暖身子。”
匆匆坐了一会子,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属于夜的颜色下来了。
到底贪玩,夜白惦记着去那凡间溜达,怕那两个女娃子寻不着她,又先跑了。
急得腾了朵云回了瑶池仙宫。
仙宫庭院里头,各色美食也才摆上桌,各色花灯映得仙宫里的仙子们个顶个的娇艳。
难得欢愉,仙子们不分大小,皆堆杯换盏。
紫玉与火凤那一紫一金的身影特别乍眼,夜白放了心,都还在。
酒喝得差不多了,庭院里头一圈的花灯,元宵的重头戏开始了猜灯谜。
为了迷惑姑姑,三个女娃娃闹腾特别欢腾,一众仙子跟到起疯起来。
瑶池仙宫难得欢声笑语,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火凤朝紫玉与夜白使了个脸色,悄没生息地溜出了仙宫的大门外头。
正准备腾朵云下凡界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道威严的声音。
“站住。”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不是那碧莲姑姑还是谁。
“你们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里呀?”
“嘿嘿,元宵吃得有点多,出来活动活动,消消食。”夜白傻笑两声,说话特么不大自信。
“活动?我看怕是想去那凡间活动活动吧!”
眼见着逃不过姑姑的法眼,三小只又抱了姑姑的大腿。
“唉……”姑姑长叹了一口气,从袖袋里对掏了一个布袋子递给夜白。
“我说了不让你们去了吗?到底是正当年青的姑娘,在这天山闷得慌,去溜达溜达也行。只是不要太疯了,两个时辰之后必得回来。否则我会让虞美姑姑加倍罚你们的。”
夜白傻笑:“还是姑姑疼我们。”
“就是。”
“就是。”
紫玉与火凤皆附和。
“天色不早了,早去早回,那钱袋里头的是凡界用的银两,看见稀奇的玩意也用得上。”
迫不及待地要出发之即,碧莲姑姑又叫住了三只。
“凡界毕竟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你们三个花姑娘这身娇艳的打扮怕是要生出些事端来,还是换身装束吧!”
姑姑绣花指头一拈,吹了一口仙气,三位翩翩公子就出现了姑姑的面前。
“嗯,这样不错,都去吧!”
还是碧莲姑姑考虑得周到。
三个女娃儿欢天喜地地腾了朵云,快当得往那凡界而去。
不得不说,凡间确实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地儿。
也是一个好的去处,比那氤氲仙气缭绕的天宫要好玩一百倍。
第178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
时下又正值繁花开时的季节,大有洛阳春日最繁花,红绿荫中十万家之气象。www.uu234.net
特别是这元宵佳节,在大宽姑姑故事里头那些个耍龙灯、耍狮子、踩高跷、扭秧歌、打太平鼓的场景,总算是跃然于眼跟前。
也头一回见着那传说中的公子与佳人到底是个啥样了。
佳人们衣袂飘飘,手里拿着一把团扇,犹抱琵琶半遮面倚在桥头的灯火阑珊之处。
公子们大都玉树临风,手拿折扇,折扇上必得题诗一首,方显得有内涵的样子。
当然也有一两个入不得眼的才子佳人,想是家里太过于富裕了一些,个个长得脑满肥肠,大腹便便的样子。
让人看了头眼不想看第二眼的那一种。
此种肥男就应该于那肥女相配,可这肥男偏不,一双小眼睛总是往那漂亮佳人身上滴溜转。
肥女也半拿着团扇,稍微内敛一点,但那狭长的眼梢也往那俊朗的公子哥身上瞅。
夜白想了想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可以理解。
凡间的花灯确实千姿百态,比起天山的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当然也不光是那花灯有趣,却是那一种置身于人海之中看什么都稀奇的心情。
也才逛了一圈,三个女娃娃手上已是收获满满。
紫玉最终爱的却是那只红艳艳的狐狸灯,火凤当然没得说,手里头拿了一盏金灿灿的凤凰灯。
夜白挑花了眼,可爱的兔子灯,晶莹剔透的荷花灯,带有凡间特色的宫灯……各式各样的灯都想来一个。
到最后,居然还是两手空空。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万千灯会之中,确实还有那灯火阑珊之处引人注目。
繁华洛阳都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那一方别致的拱桥之下,远远地就看见围了一大堆人。
人总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哪里热闹就爱往哪里凑。
三个女娃儿也不例外,觉得那里一定有么子好玩的东西。
三个挤了好半天才挤了进去,好生的失望,却是一个猜灯谜的。
那摆灯谜摊摊的是一位身材颀长的男子,一身白袍外面罩了一件青绿色的披风。
如此看来,倒也称得上是玉树临风了。
只是那一张面上却戴了半个莲花面罩,大半张脸都给挡住了,想是那半张脸太过于吓人了,不太方便拿出来示人。
另半张脸倒是轮廓分明,肤如雪,发如墨的,一双眼睛深幽绵长,夜白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却又觉得不大可能,长这么大见过的男人都数得过来,更何况是一个戴面罩的男子。
所谓世间没有完美的东西,老天爷给了你此种傲娇的身量,必得要给你来一点遗憾。
这花灯的摊位与别处倒也没有什么不同,却是为何聚了这么大一群人。
这动脑子的活计是三个女娃儿不大擅长的,所以站在摊位跟前,连最简单的也没有猜出来。
眼见着一盏又一盏好看的花灯都被有心之人赢走了,只剩几盏又大又好看的花灯。
里头居然是什么雪狗灯,还有那雪莲灯,也还有六瓣冰晶晶的雪花灯。
说来奇怪,这三盏灯居然没有谜面。
人群中有人猜了无数回,那摊主总是笑而不语。
看来这无字灯谜就更难猜了,三个女娃娃就觉得没得啥意思。
猜了半天没有猜出来,人群渐渐散去,正想遁了,逛了半天也饿了,找点凡间好吃的,却被那戴着面具的摊主叫住了。
“三位小娘子且留步,既然来了,何不猜上一猜?”
“摊主这是在叫我们么?”夜白好奇,她们明明是翩翩公子的打扮好吗?难道是哪里露了陷,急急地朝紫玉与火凤看了一遍,活脱脱的公子样好吗?
遂双手抱了拳:“摊主怕是眼神不好使,明明是三位公子,为何要称呼我们为小娘子?”
摊主就跟佛祖讲经似的,来了一句:“假亦真时真亦假,是在下眼拙了,不知小公子们有没有兴趣猜上一猜?”
“呃,算了,太伤脑子。”夜白摆了摆手,另两个女娃子也跟着附和。
“是的,伤脑子的事情那是不可能干的。”
“三位小公子一看就是冰雪聪明,应该一点就透的。”
“别拿那激将法,不管用。”火凤性子急,有啥说啥,拉了夜白与紫玉就急到要走。
偏偏那摊主却跟三个女娃儿较上劲了。
“三位小公子尽管猜,反正也只剩下这三盏灯了,猜与猜不出都送与三位小公子如何。”
人总是一个爱占便宜的主,三个女娃娃虽说是仙人也一样,听说有白送的,不要白不要,立刻止了步。
可那摊主却是偏偏要让她们先猜上一猜。
将那三盏灯翻了个个,不晓得这摊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原来不是无字灯谜。
雪狗那盏灯,上面写着:离邑帆远郎独处。
雪花灯上面写着: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雪莲灯上写着:半是孤独半狂野。
尽管有字,看起来也嘿简单。
三个女娃娃抓耳挠腮,还是不知其所以然的样子。
摊主又提示了一下。
“所谓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真亦假来假亦真,谜底就在三位小公子的眼跟前。”
眼跟前?夜白伸手在眼跟前摸了摸,好像除了空气,旁的没啥。
摊主一双深幽的眼睛似是叹了一口气,好似虞美姑姑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之声。
“我是说这灯是个什么灯,谜底就是什么。”
这意思已然够明显了,三个女娃娃还傻愣愣了半天。
火凤性子急,顿悟得倒是快当。
“我知道了,这盏雪花灯的谜底就是雪。”
“那,这一盏灯的谜底就是雪莲咯?”紫玉顿悟也嘿快。
剩下这一盏,理所当然留给夜白了,众人期待地看着夜白。
夜白也了然于胸的样子,爪爪一挥。
“嗯,我也明白了,这盏大狗灯的谜底一定是狗,嗯,一定是只狗。”
“哈哈……”两个女娃儿笑弯了腰。
那戴了半张面具的摊主嘴角也隐隐显了笑意。
“唉,算了,这雪狼灯就送给小公子了。”
第179章 天外来客
夜白不服输。m.www.uu234.net
“我说摊主,你这雪花灯与那雪莲灯做得活灵活现的,为嘛雪狼灯做得跟个狗样子呢?”
紫玉笑得直不起腰来。
“死女娃子,不晓得是你眼神不好,还是真的傻。我们大家都看出来那是一盏雪狼灯好吗?”
夜白狠狠地剜了紫玉一眼,死女娃子,你这是要自暴身份吗?
紫玉回过神来,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好在那摊主正在拿灯,并没有细听这一句。
夜白从摊主手里拿过那灯,眼看着摊主又叹了一口气。
然后飘出一句:空有一副好皮囊,腹内原来是草莽。
夜白心有不甘道:“明明像狗好吗?”
摊主又道:“嗯,小公子说它是狗就是狗了,自古狗狼不分家,小公子也猜得对。”
摊主开始收摊了,三个女娃娃高兴收了那花灯上了拱桥。
火凤还回头望了几望,傻愣愣地抛下一句话来。
“嘿,你不觉得那摊主身上有一股子特神秘的味道吗?”
夜白与紫玉着急去找好吃的,觉得那摊主也没啥神秘的。
“火凤,在天山男人见得少了,犯花痴还是咋个的。戴半张面具就神秘了,记得后头有一个摊位是卖面具的,回头给你买一个,让你也装一装神秘。”紫玉日常呛白。
“也是的,说不定那半个面具后面是一张吓人的脸,不敢拿出来示人而已。”
火凤七魂没了三魄,仍然三步一回头。
她非常坚定地认为那位摊主是一位有故事之人。
正踌躇之间,前面那两个女娃子已然上了一辆灯光灿灿的花车,拼命招手让火凤快点跟上。
牡丹花车徐徐前行,映红了三张绝色小娘子灿烂的脸,也映入了摊主那双深幽的眼睑。
牡丹花车停在了长街尽头的一座临湖的酒楼,酒楼的旁边是一方拱桥,拱桥之上小娘子公子们手里拿着各式的花灯闪闪而过,别有一番情趣。
三位小娘子踮了脚就要进酒楼,一来尝一尝人间美味,二来临湖看看花灯,瞅一瞅人间百景。
前脚还没有跨进酒楼那乌漆漆半米高的门槛,冷不丁的有人从后面敲了夜白的肩膀,差点就被那门槛给绊倒在地。
还好有仙力,那仙力稍稍使了一下,挺直了腰杆。
紫玉这个死女娃子又调皮了。
夜白转身准备以其人之道还彼其人之身。
却发现身后的紫玉一脸无辜。
“紫玉,你还装,小心我火冒出来是要人命的喔。”
“芝娃儿,晓得你现在耍火耍得厉害,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是哪个嘛,难道是鬼不成?”
别说紫玉平日里调皮捣蛋,不过这一次还真是冤枉她了。
从紫玉身后当当当地冒出一个月牙色,仙气飘飘的身影,却是一个十分要熟的熟人。
不是那龙月还能是谁?
“夜白。”那女娃子一如既往地热情,上来就狠狠地搂了夜白的脖子,差点喘不气来。
“快说,夜白,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个死女娃子,跑到这凡界来耍得个安逸,也不晓得带到我一起来,太不够意思了。”
龙月这女娃儿跟放连珠炮似的,不给人插嘴的机会。
夜白使出了吃奶的劲,总算是将龙月的手臂给拉开了,喘了半天气。
“龙月,你咋个来了呢?”
“我和十哥去天山找你,碧莲姑姑说你们来凡界看花灯了,这么好玩的地方,我们当然要来凑热闹了。”
龙月仍然嘿兴奋,执了紫玉与火凤的手。
“我知道,你们就是夜白口中的紫狐狸与火凤凰吧!夜白在天宫里头一天都要提及你们八百回呢。”
火凤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夜白看了一回。
“是吗?没想到你不在天山的时候,还特别地想念我们。”
“是呀,芝娃儿,我感动得快掉泪了。”紫玉附和。
“得得得,快收起你那廉价的眼泪,我那哪是想你们,是想你们咋个欺负我的,回天山好欺负回来的。”
龙月这个丫头是专门拆台的。
“死女娃子,承认你想她们会死哇!是谁说的后悔没带那两个到天宫的?是谁说的要把好吃的好喝的给她们带回去的?”
夜白被人揭了老底,脸色不大自然。
眼神四处乱瞅的时候,就瞅见了椒图那个土豪金站在不远的后头。
这土豪金也是的,都到了凡界了,也不将他那一身乍眼的土豪金袍子给换下来。
站在那风口上,还是一副玉树临风,妖妖娆娆十分引人注目的样子。
到底那椒图与龙月是奔着夜白而来的,遂怅怅地走上前去。
“嗨,来了。”
“嗯,来了。”
靠,瞬间词穷,不晓得要与这惜字如金的家伙如何聊下去。
张口就把天给聊死了。
“哪个,今夜不用当值,布星挂月的?”知道椒图是一个勤勉的家伙,他如何舍得溜号?
“父帝允了的,特意让我与龙月来看一看你,看啥时再回天庭,他老人家看起来特别想念你的样子。”
这结巴难得说了这么一大通话,也不结巴的。
龙月又凑到了眼跟前。
“夜白,不光父帝他老人家想你,你师父火神,龙月和十哥也十分想念你,你这走了以后天宫都冷清了不少。你说是不,十哥?”
椒图一张脸瞬间红成了猴子屁股,又开始结巴起来。
“呃,呃,呃,是,是,是的吧!”
“咋说不是的呢,夜白,你走了之后,十哥当值的时候老走神,总望着那天河出神,月亮该上柳梢的时候,差点让太阳出来打牌了。”
椒图一张桃花粉面更加红了。
“龙,龙月,你瞎说啥?”
偏偏紫玉与火凤这两个向来看热闹不嫡嫌事大的家伙又凑了上来。
火凤的性子跟一根铁棍子似的,半点弯头都没得。
上前来,看到椒图一双眼睛都直了。
“哪里来的美男子,真的是冠绝天下了。比起传说中的安陵与龙阳是犹过之而不及。芝娃儿,你啥时勾搭上这绝色美男也不吭一声,有私心喔。”
说罢,一双凤眼直直地冒了火星子,往椒图身上灼去。
椒图那张粉面上,由粉及红,由红到银红,再到殷红,绯红,深红,火红,暗红,红艳艳,红彤彤,红通通,万紫千红。
第180章 天下第一楼
“火凤,你这勾搭一词用得忒恰当,小心引火烧身喔。这位可是天宫里头的椒图殿下,你可敢去勾搭勾搭?”
“嗨,我说是谁哪,也只有天宫的殿下才能生得如此模样,换别的男子还不敢呢。不过,殿下既然下得凡界来,所谓入乡随俗,火凤勾搭一二还是可以的,你说是不,椒图公子。”
说罢,半个身子都靠到了椒图的身上。
椒图面上的万紫千红瞬间燎了原,犹如戏曲里的大花脸似的,红扯扯的,又带点白,白里带点黑,简直就是说不出来的颜色。
那一身土豪金颤了两颤,一旁的紫玉如何能放过如此热闹的事情。
一把将那火凤从椒图的身边给拉了过来。
“凤娃,一边呆着去,这美男我风情万种的紫玉还没勾搭,啥时候轮到你先来了?”
说罢,一抹紫亮紫亮的身影迅速朝着椒图靠了上去。
椒图的脸色就不晓得咋个形容。
龙月这个女娃子半点矜持都没得,哈哈大笑。
“你们俩尽管勾搭他去,我十三分的赞成。”
龙月发了话,一紫一火的身影就将椒图给挤到了中间。
娘啊!这是个啥操作,青天月白的,众目睽睽的,三个男人居然当众耍起了流氓。
一时之间,那些个凡界的公子哥,小娘子们一个一个的花灯也不看了。
一窝蜂往这酒楼跟前凑,就看一看这人间稀奇之事。
有些个年长的,就扼腕长叹。
“这是造的啥子孽哇,这世道,伤风败俗啊!”
年纪青青的,也觉得不可思义,一旁议论纷纷。
听说过世间有男子喜欢男子的,但那都是关起门来自己个家的事,谁也不曾见到过。
可现在,这热闹长街之上,居然见到了活的。
“天啊!你看嘛,活的,真的是活的,男人喜欢男人的,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两个男人抢一个男的。”
“是的,真的是冒天下之不大韪。也太奔放了一点。”
紫玉与火凤两个女娃子不知深浅,夜白却是看不过去了。
上前将两个犯了花痴的女娃子给拉开,推进了酒楼的门槛。
火凤差点就给绊倒了,骂了夜白见色忘友的角色。
一帮看热闹就以为是一帮俊得不要不要的男人们,不抢那着月牙色女红妆的女人,偏偏抢一个男人。
就更觉这戏看得实在是巴适,将酒楼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夜白嘿嘿对那涨红了脸的椒图一笑。
“还请殿下谅解,这两个女娃子万把千年地呆在天山,没见过男人,尤其是你这么美的男人,所以犯了花痴,殿下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哪里晓得,夜白不说这番话还好,说完了,椒图一张脸直接变成了猪肝红,那红好像一时半会散不了的那一种。
“不,不防事。”椒图又打起了结巴。
结巴这事还真它娘的传染,这不,夜白也结巴上了。
“那,那,那请椒图殿下上酒楼一起品一下人间美食如何。”
再不挪动一下,怕是酒楼的老板要下来拿棒子撵人了,影响别人家做生意确实是罪过。
要说一众女娃儿眼光独到,这长街上就数这家酒楼享的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位置。
叫个么子天下第一楼,这老板胆子也实在是大,居然叫天下第一楼。
不过,这天下第一楼确实不是盖的,生意那是好的没法说。
楼上楼下坐无虚席,赶得好不如赶得巧。
老板看见一帮俊美得不要不要的公子哥儿们,一看就是豪金主,虽说舍不得,却也只得忍痛咬了牙。
“各位公子们,实在是抱歉得很,现在没得位子了。”
几个女娃子正要满脸失望之即,店小二一声吆喝,顿时来了希望。
“客官走好了您呐。”
这就是说有人腾地了,这地还真是一个好地方,那一是张挨窗的大桌子,透过那格子窗户,正好可以看得见长街上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花灯,简直不要太令人眼花缭乱了。
一干人刚坐下,小二扯开了嗓子准备报菜名的时候。
身边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夜白她们见过的,正是在拱桥底下摆灯谜摊的摊主。
“各位,可以拼个桌么?”
虽说戴着半拉面具,但那凌冽的气势不大容人能够拒绝的。
也正好是因为空了一个位子出来,所以他才这么问的吧!
到底是拿人手软,刚才三个女娃儿平白无故白拿了人家几个大花灯,实在也是不容拒绝。
夜白正要开口让他坐下,火凤却抢了个先。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兄台可以坐我旁边来。”
夜白哑然,这女娃子又犯花痴了。
本来夜白挨到火凤坐到起的,这一下只得站起来挪了挪,在中间空出一张凳子来。
“实在是打搅各位了。”
“没有,没有,人多了才热闹嘛,十哥你说是与不是?”火凤热情得过了头,左边是那摊主,右手边是椒图殿下,居然直接跟着龙月呼了椒图为十哥。
平白又多出一人来叫椒图十哥,椒图一张粉面上的肉都抖了两抖,也只得跟着附和。
“兄台不必客气,出来玩就图人多热闹,一起,一起……”
身边的火凤大概热情得太过头了,椒图觉得招架不住。
拼命朝龙月使了n多个眼色儿,那龙月才勉强接了招。
“十哥,我这位置靠着窗,我嫌太过于吵闹了,你跟我换一下。”
椒图立马站了起来,火凤伸手拉都没有拉住。
紫玉自打见着椒图之后,一改一往叽叽喳喳的模样,似乎温婉了许多,趁机挨到椒图身边坐了下来,还十分体贴地替椒图斟了杯茶。
“十哥一路赶来,想必是累得紧,喝杯茶解解乏。”
椒图一张粉面又抖了抖,干笑了两声,将那一杯茶给喝了个精光。
夜白瞅见椒图那一副窘迫的样子,堂堂天界殿下在花丛中居然是这么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着实可笑,又生逗他一逗的想法。
“十哥,这西湖龙井茶好喝不?”
说这话的时候,隐隐觉得身边戴面具的摊主眼角的余光瞅了她一眼。
夜白转过头去的时候,发现那摊主非常自然地与火凤在说着些个啥。
再看那椒图,粉面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尴尬地擦拭了一个额头。
“嗯,这龙井茶确实不错,比叔父的茉莉花茶要好上一些。”
他居然还老老实实地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