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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情缘诺不轻许全文阅读

作者:影舞炫雅     三世情缘诺不轻许txt下载     三世情缘诺不轻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一章 护佑突围

    幽子涵纵马加快了速度,将挡在马前的南诏士兵尽数驱散。顶 点 X 23 U S

    芘舵其看到一匹战马向着山岗冲过来,急忙带着人马急驰了过去。瞬间,一队南诏士兵将幽子涵和月儿团团包围住,两人被困在通往山岗的小路上。

    芘舵其看着骑坐在马背上的两个人,居然是两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低沉着声音说道:“你们居然想逃跑。真是胆大妄为。给本将军拿下。”

    几个南诏士兵向着幽子涵的战马冲过来。

    幽子涵抖动马缰,侧身让过了一个南诏士兵抓来的手臂,右手一扬,几枚飞针打在几名士兵的肩头。士兵们哎呦一声,伸手捂住受伤的肩头。幽子涵趁机绕过了这几名士兵,向着山岗又逼近了一些距离。

    中针的士兵将飞针拔了下来,口中骂骂咧咧的又挥刀向幽子涵的背后砍过来。月儿也掏出飞针,一扬,射了出去,飞针射在了紧追在后南诏士兵的脸颊上。

    南诏士兵大叫着倒地,幽子涵趁机又向前移动了一些距离。

    芘舵其看出了幽子涵的意图居然是过山岗,心中不由的奇怪道:“他们不向着益州的方向逃跑,为什么向着这山岗的方向逃跑?过了这山岗就是南诏了。这两个少年冒死闯过山岗去南诏干什么呢?无论他们想干什么,还是先抓住了再说。”他如是想着,便伸手拿出弓箭,弯弓搭箭瞄准了幽子涵。

    “嗖“的一声,弓箭离弦,飞驰着向着幽子涵的面前飞来。

    与此同时,也是一声破空的鸣响,一支弓箭击飞了芘舵其射出的弓箭。紧接着就是一阵马蹄奔驰的声音。

    只见三匹战马由远及近疾驰而来,所到之处南诏士兵纷纷倒地毙命,片刻间,已驰到众人的近前。

    芘舵其心中不由大吃一惊,立即策转马头,迎着这三个人驰了过去。他仔细看着三人,突然眼睛睁大,对着骑行在前的一人抱拳施礼道:“本将军以为是谁?没想到居然是益州的前镇守将军徐天霖,真是幸会啊。”

    徐天霖眼眸冷然,对着芘舵其也没有施礼,马速不曾有半点的减缓,擦着他的战马便疾驰到幽子涵的身旁。

    徐天霖上下打量着幽子涵和月儿,眼眸中急切的神色渐渐平稳下来:“你们两个真是胡闹,不辞而别要去哪里?”

    赵振德和周灵芸也驰到的幽子涵的近前,他们看着骑坐在马上的两个少年安然无恙,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

    周灵芸怒视着月儿,低声训斥道:“月儿,你涵哥哥要走,你怎么不留着他,反而还跟着他一起离家出走呢?”

    月儿撅着小嘴不语,将头藏在幽子涵的胸前,不看赵振德和周灵芸。

    徐天霖伸手牵着幽子涵手中的马缰,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你们两人随我们一起回家。”

    幽子涵手臂用力抢过徐天霖手中的缰绳,大声说道:“我的家在南诏,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不准再胡闹。”徐天霖语气已带上了薄怒:“振德,让月儿坐到你的马上。”

    赵振德伸手将月儿抱到自己的身前坐好。

    徐天霖再次牵住幽子涵的马缰,厉声说道:“走,跟我回家。”

    “回家?哪有这么容易?”芘舵其看到徐天霖视自己为无物,心中早已恼怒多时,听到他说要回家,鼻中冷哼了一声:“本将军的军营岂容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徐天霖鼻中也是一声冷哼,他眼眸斜瞟着芘舵其:“怎么,你想拦我们吗?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等本事了。”说着长剑击出,刺向芘舵其的胸前。

    芘舵其闪身让过徐天霖击来的一剑,大声吩咐道:“给本将军抓住他们。”

    南诏士兵蜂涌而至,将五人四骑团团围住。

    徐天霖转头看着赵振德和周灵芸低声嘱咐道:“我们分头突围,你们夫妻二人护好月儿,我和涵儿一起,我们到益州外城汇合。”

    “好。天哥。”赵振德和周灵芸应诺着,挥剑向着围攻而来的南诏士兵冲杀过去。

    徐天霖一手执剑,一手牵着幽子涵的马缰:“涵儿,跟我走。”说着向另一个方向冲杀过去。

    幽子涵跟在徐天霖的身后,他偷眼瞄着山岗的方向,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他从靴子中拔出了匕首,猛然间砍断握在徐天霖手中的缰绳,然后伸手拉住只剩少许的缰绳,策转了马头向着山岗奔了过去。

    徐天霖发现幽子涵自己一人向着山岗奔去,心中大惊。他挥剑砍杀了数名南诏士兵,策转马头也向着山岗追奔过去。

    芘舵其看看奔向益州城方向的赵振德和周灵芸两人的身影,又看看奔向南诏方向的徐天霖和幽子涵两人的身影。然后伸手一指山岗的方向:”随本将军向这边追,活捉徐天霖。”

    徐天霖疾驰间已追上了幽子涵,他迅疾出手扣住幽子涵的肩头,一声怒喝:“涵儿,你要干什么?”

    “我要回家。我已经离家十年了,从未拜祭过我阿爹、阿妈,我要回去看他们。”幽子涵眼眸红润,奋力挣扎着想摆脱徐天霖的束缚。

    徐天霖看着幽子涵坚定的神色,心中有了片刻的犹豫,抓在他肩头的手不由的一松。

    幽子涵用力一挣,脱离了徐天霖的束缚,抖动缰绳向前继续疾驰。

    这时,身后追赶的南诏士兵渐渐逼近。一支弓箭射向幽子涵的身后,他俯身闪过,可是犹豫缰绳被连续割断了两次,已经断裂。他拉着缰绳的手突然抓空,身子一个趔趄,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

    徐天霖挥剑扫落射向幽子涵的弓箭,伸手抓起他的后腰,手臂用力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扶坐在自己身前。

    幽子涵一看坐到了徐天霖的马背上,心知再回南诏已无望,眼眸中尽是失落之色。可耳边却突然想起徐天霖温厚的声音:“徐伯伯送你回南诏吧,这是我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说罢纵马向前疾驰。

    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弓箭密集的射向徐天霖和幽子涵两人。徐天霖一边挥剑击落弓箭,一边用自己的身躯将幽子涵护在身前。

第二百七十二章 劫难重逢

    战马疾驰着拐过了一道山弯,徐天霖身子一斜,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m.www.uu234.net

    幽子涵大惊失色,他慌忙拉住马缰,驻停了战马,翻身下马,奔至徐天霖的近前一看,只见他身后中了两箭,背后猩红一片,箭头已从前胸隐隐透出。

    “徐伯伯。”幽子涵一声疾呼,泪水夺眶而出。

    徐天霖撑起身子,用力推了幽子涵一把:“涵儿,你快走。”

    “徐伯伯,涵儿不能丢下您。”幽子涵摇摇头,声音带着低低的微泣。

    “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很快就能看到点苍山了。徐伯伯帮你拦住后面的追兵。快走。”徐天霖咬牙从地上站起身,伸手推着幽子涵上马。

    “徐伯伯,您受伤了。我不能丢下您,要走我们一起走。”幽子涵说着就想伸手搀扶徐天霖一起上马。

    两人说话间,芘舵其带着南诏士兵已经追赶到了近前。他看到身负箭羽的徐天霖,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徐天霖,你现在就是一介平民,早不是那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了。就凭你单枪匹马一人,也妄想逃过本将军的追捕吗?来人,将这两人给我拿下,带回南诏军营。”

    “是,将军。”南诏士兵应诺一声,走近徐天霖,伸手就抓向他的肩头。

    幽子涵拔出匕首,用力向前一挥,击退了南诏士兵。他跃到徐天霖的身前,横立着匕首以身相护。

    芘舵其看着幽子涵的举动,轻蔑的一笑:“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小小一把匕首,能奈我何?”说罢再次弯弓搭箭对准了幽子涵。

    幽子涵毫无惧意,将徐天霖挡在自己身后。

    突然,空中一道绚红的烟火炸裂开来。树林中,山路上,纷纷闪出无数手执弓弩的黑衣人。

    一个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羽毛帽子的女子,指挥着林中的伏兵。林中的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弓弩,弩头微微向下,照着芘舵其的方向便射了过来。弓弩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马前。

    那女子又是一声命令,林中的士兵又将弩头微微上移,齐齐的都对准了芘舵其。

    芘舵其心中一惊,双眼迅速环顾四周,对方的人马远远超过自己所带来的人马之上。他心中一阵狐疑:“在我南诏的境地,居然还有来营救徐天霖的人马?”他心中如是想着,眼眸却在看到一面旗帜时,顿时岿然不动。

    树林中迎风摇曳着一面旌旗,通体玄色,在烈日当空下异常的醒目。玄色旌旗上的月白色狼头图腾,彰显着孤傲和霸气。

    “弋,弋狼军。”芘舵其轻声低呼,手心中已布满了汗津。

    这时,山路上疾驰来两匹战马,一黑一红。正是阿古莫多和阿措穆尔。

    芘舵其看清驶近两人的容貌,对着阿古莫多恭敬的拱手施礼:“莫多将军,怎会在此与您相遇啊,真是幸会啊。”

    阿古莫多一边驶近芘舵其,一边冷然的答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别再让我听到。”

    芘舵其尴尬的一笑,仍然抱拳施礼:“莫多将,呃,莫多夫人虽已离开南诏朝堂多年,但芘舵其对您的仰慕之心犹存。不知,您今日为何在此啊?”

    “接人。”阿古莫多语气依然如故的清冷。她用眼角轻瞟着芘舵其,从他身边骑行而过,向着幽子涵驰过去。

    “不知莫多夫人要接何人啊?”芘舵其看着阿古莫多径直走向了幽子涵和徐天霖两人,忍不住也骑行向前跟了过去。

    一旁的阿措穆尔伸手拦住了芘舵其,出声质问道:“芘舵其将军,你可知,你刚刚想射杀之人是谁?”

    芘舵其闻言将眼眸转向阿措穆尔,抱拳施礼道:“还望阿措穆尔告知在下。”

    阿措穆尔眼眸中闪过一丝恼怒,伸手一指幽子涵:“他就是已故世子寻千幽的儿子幽子涵。将军的飞虎营也曾服役在世子麾下,世子对你有知遇之恩,可你刚才却想对他唯一的爱子痛下杀手,难道不汗颜吗?”

    “你说什么?他,他是曾经的小世子?幽,幽子涵?”芘舵其顿时觉得额头起了一层的细汗,心中愕然不已。

    幽子涵看着阿古莫多慢慢走近了自己,眼眸中不由自主的溢出了泪水,他轻呼一声:“莫多姨母。”

    阿古莫多听到幽子涵的一声姨母,心中不禁一颤。她翻身下马,又往前走近了几步,上下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少年。

    幽子涵将自己脖间挂的狼髀石从亵衣中拿出来,展现在胸前:“莫多姨母,我是涵儿啊。”

    阿古莫多看到幽子涵胸前的狼髀石,眼眸瞬间红润,她伸手紧紧搂住他:“涵儿,你是涵儿。十年了,姨母终于又见到你了。”说着泪水不可自抑的流了下来。

    幽子涵伸手擦拭着自己和阿古莫多脸颊的泪水,轻声安慰道:“莫多姨母,涵儿回来了,涵儿再也不会离开您了,您应该高兴才是呀。”

    “是。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走,跟姨母回弋狼谷。”阿古莫多伸手紧紧握住幽子涵的手。

    幽子涵微微侧身,将徐天霖闪让出来,对着阿古莫多恳求道:“莫多姨母,求您救救徐伯伯。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阿古莫多低头察看徐天霖的伤势,眉头不禁一皱。

    徐天霖嘴角微扬,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莫多姑娘,徐某有一事相求。十年了,我都不曾祭拜过小余和寻千幽,我也想到他们坟前祭拜一下,还望莫多姑娘能应允我的请求。”

    阿古莫多轻轻点点头,转身叫人扶起了徐天霖,护送他和幽子涵离开。然后她翻身上马,也准备离去。

    芘舵其急忙来到阿古莫多近前,躬身施礼:“莫多夫人,幽子涵您带走,我没有任何异议。可徐天霖是大唐的前镇西将军,他是大唐人,私自闯入我南诏地界,您不能带他走。还是把他交给在下,我要将他献给吾王陛下。”

    “我偏要带他走,你奈我何?”阿古莫多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霸气。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今生何求?(一世尾声)

    芘舵其脸上现出一丝尴尬的神情:“莫多夫人,您,您这么做,我如何向吾王陛下交代啊。顶 点 X 23 U S”

    阿古莫多骑着战马已返身来到了阿措穆尔的近前。她微微策转了马头,鼻中清冷的一哼,眼眸轻蔑的瞥着芘舵其,声音透出一丝桀骜:“你回去告诉你的吾王陛下寻阁劝,徐天霖我带走了。若是他想要,就让他亲自到弋狼谷,找我要人吧。”说罢她抬起手臂,冲着站在树林中指挥的夜羽挥了挥,然后策马疾行而去。

    瞬间树林中,山路上的弋狼军尽数退去,无影无踪。

    阿措穆尔看着一脸为难的芘舵其,对着他抱拳施礼:“芘舵其将军,你也不必为难。莫多叫你如何禀报南诏王,你便如何禀报就是了。告辞。”说罢,他也策马扬鞭而去。

    弋狼谷后山,一片深蓝色的龙胆花傲然开放着。在深蓝色的海洋中,伫立着两座青石墓碑。

    幽子涵看到了花海中的那两座墓碑,他微微停下了脚步。片刻后,他一路疾奔,来到墓碑旁,在两座墓碑前屈膝而跪,以头触地,声音悲泣:“阿爹、阿妈,涵儿回来了,涵儿回来看你们了。”

    阿古莫多眼眸一片湿红,她蹲在小余的墓碑前,望着墓碑上的字体,喃喃轻语道:“阿姐,你看啊,涵儿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他现在回来了,他不会再离开我们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阿姐,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阿措穆尔扶住阿古莫多的肩头,轻声安慰道:“我们一家人团聚应该高兴才是。莫多,你也不要太悲伤。“说着他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幽子涵,问道:“涵儿会喝酒吗?”

    “会,会一点点。”幽子涵答道。

    “来,和尔叔叔一起敬你阿爹一杯酒。”阿措穆尔说着转身去拿酒。

    阿措穆尔斟满三杯酒,将一杯酒递给幽子涵,自己手中拿着一杯酒,最后一杯酒摆在了寻千幽的墓碑前。他对着墓碑叩拜在地:“世子,今日终于了却了您和世子妃的心愿。阿措穆尔敬您。”说着一饮而尽杯中酒。

    幽子涵也跪拜在寻千幽的墓碑前,举起手中的酒杯:“阿爹,涵儿还没有陪阿爹喝过酒呢。涵儿敬您。”说着也饮下杯中酒。

    徐天霖一直默默的站在众人的身后,目光怔怔的盯着小余的墓碑,眼眸中早已一片红润。

    阿古莫多站起身,拉着阿措穆尔和幽子涵缓缓走到徐天霖的身旁,轻声说道:“你不是要祭拜他们吗?去吧。”说完三人向一旁走去。

    徐天霖目光仍怔怔的看着两座墓碑,他忽而转身轻声叫住了已走远的阿古莫多:“莫多姑娘,请你留步。”

    阿古莫多示意阿措穆尔带着幽子涵先离开,然后返身来到了徐天霖的近前:“什么事?”

    徐天霖对着阿古莫多恭敬的施了一礼:“莫多姑娘,徐某有最后一个请求。若我死后,可不可以将我葬在小余的身旁。”

    阿古莫多眼眸闪过一丝涟漪:“可我阿姐身边已有寻千幽相伴。”

    徐天霖眼眸再次望向两座墓碑,语气透着哀伤:“我爱恋小余一世,奈何却半世流离。我只想死后可以多陪伴在她的身旁。求莫多姑娘将我埋葬在小余的身旁,哪怕是远远的也行,只要是能守着她,我愿足矣。求你务必答应我这垂死之人的最后请求吧。”说着他对着阿古莫多深深一拜。

    阿古莫多伸手扶起徐天霖,轻声说道:“这十年来,你与涵儿朝夕相处,却没有向他透露半点儿他的身世。可见你也不是一个自私薄情的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又怎忍心拒绝你呢。”

    “多谢莫多姑娘成全。”徐天霖又是深深一拜。

    徐天霖缓步走到小余的墓碑前,挨着碑身慢慢坐了下来。他将头靠在墓碑上,眼眸看着远方,嘴中喃喃轻语:“小余,你还记得我们的初遇吗?是在边界山岗上,那一晚我救了你。不对,那时我还以为你是个男子。我们的初遇应该是在将军府中的水榭长廊上,我将你从水池中救起的时候。”

    徐天霖嘴角挂上一抹甜甜的笑:“我还清楚的记得,我对你怦然心动的那个时刻,你穿着一身橙红色的衣裙,腰间扎了个鹅黄色的腰带,发髻上插了一朵水粉色的头花,一头秀发柔顺的飘在腰间。那时的你说不出的温柔可人。”

    徐天霖眼眸中渐渐溢出了泪水,他侧目看着小余的墓碑,像是凝望着她的脸庞一般,深情无比:“我最喜欢看你吃冰糖葫芦的样子,最喜欢你吃过冰糖葫芦后,嘴角那酸甜的味道,总是让我流连忘返,不可自拔。小余,放开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下辈子我会紧紧抓住你的手,绝不再放开。”

    徐天霖轻轻舒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墓碑的土地上。他伸手扶上了墓碑,抚摸着墓碑上的字体,口中轻轻吟颂起来:“江山如画,红尘易醉。深情惟你,常在我心。一世宿缘,似梦浮华。功过几许?悲欢几何?问君今生亦何求?此情来世……”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忽而骤然停止,手从墓碑上悄无声息的滑落下来。

    一抹落日的余晖照在花海中的墓碑上。徐天霖嘴角挂着淡然的微笑,斜倚着墓碑安祥的坐着。

    天空中游荡来几片浮云,漫无目的的划过天际,悠悠的飘向远方,却不知要飘向何处……

    江山如画,红尘易醉。

    深情惟你,常在我心。

    一世宿缘,似梦浮华。

    功过几许?悲欢几何?

    问君今生亦何求?此情来世续前缘!

    情缘绵绵无绝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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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海变桑田,斗转换星移,岁月悠悠中,苍天放过了谁?星月几番沉没,人世几番轮回。千年后,一对儿狼髀石再次重现世间,又将谱写一曲怎样的情缘之歌呢?前世许下的诺言,是否会成为今生的夙愿?敬请期待下一卷《乱世情深奈何缘浅》!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云归何处(番外)

    本章为番外,是对第一世中有关人物和历史背景的结局,做一个简单的交代,不感兴趣的可以不购买本章!谢谢!

    人物篇

    唐朝:

    公元800年,唐朝贞元十六年三月,宜都公主在公主府家中生产。m.www.uu234.net产后身体多病,终日郁郁寡欢。于公元803年,唐朝贞元十九年三月,薨于公主府家中。

    公元804年,唐朝贞元二十年八月,柳昱卒,夫妻二人合葬,葬于长安万年县铜人原。

    公元805年,唐朝贞元二十一年正月,唐德宗李适于会宁殿驾崩。同年,太子李诵继位,即唐顺宗,年号永贞。唐顺宗之子李淳立为太子,改名李纯。唐朝永贞元年八月,唐顺宗禅位给太子李纯,李纯继位,即唐宪宗,年号元和。

    唐宪宗继位后,便将政治矛头指向舒王李谊。他借山人罗令则矫诏废立之事,将舒王囚禁在王府中,命其悔过自悟。

    舒王站在王府的庭院中,仰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一声凄楚的长叹。他心中思绪翻涌,想着自己在皇室的风云岁月。有过悲欢,有过离合,有过荣光,有过落魄。纵然事事机关算尽,次次都能做到运筹帷幄,可到头来,最终决胜千里的那个人却不是自己。

    舒王心中悲郁难舒。只觉得胸中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他眼前一沉,人顿时昏厥了过去。

    从此,舒王大病不起。于唐朝永贞元年十月,薨于王府家中。

    唐宪宗在位初期,励精图治,改革弊政,力图中兴,恢复了唐朝短暂的统一,史称“元和中兴”。然而随着功勋的取得,他渐渐骄侈,后又重用宦官,朝政日见衰败。

    公元820年,唐朝元和十五年,唐宪宗为宦官陈弘志等谋杀,享年四十三岁。从此,唐朝皇帝的废立都由宦官所操纵。

    南诏:

    南诏王妃自从离开了南诏的都城羊苴咩后,便独自在寒鸣寺中隐居。她终日闭门不见客,诚心与青灯古佛相伴,念经祷告,为远在大唐为质的幽子涵祈福消灾,日日期盼着自己的孙儿能早日回归南诏。

    公元807年,唐朝元和二年十月,南诏王妃重病不起。南诏王异牟寻亲赴寒鸣寺,跪伏在床榻前。

    南诏王妃唇齿微动,喃喃轻语:“陛下,臣妾恐怕是等不到涵儿回来了。”

    异牟寻胸间一阵悲愤。他伸手攥紧南诏王妃的手,低泣道:“娜慈,不要离开我,你若是走了,我可还怎么活啊。”

    南诏王妃眼眸中溢出了泪水。她轻叹一声:“阿寻哥,我最近经常梦见千幽和伊莎,他们想我这个阿妈了。离开他们这么长时间,我也该去看看他们了。”

    “不,娜慈,我求你别走。我不让你走。”异牟寻悲戚的恳求道。

    “阿寻哥,我累了,我想歇息了。”

    南诏王妃轻轻低语着,缓缓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嘴角的微笑停留在那最美的瞬间。

    异牟寻悲鸣一声,抱住南诏王妃放声痛哭。整整一夜,寒鸣寺中不断传出他低沉而悲戚的哭声。他为南诏社稷倾尽了毕生所有,可他爱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

    异牟寻伤心欲绝,猩红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飞扬,本以花白的头发,竟在一夜之间白了头。

    一年后,公元808年,唐朝元和三年七月,南诏国一代贤王异牟寻薨,与南诏王妃合葬于南诏王陵。

    公元809年,唐朝元和四年,异牟寻之子寻阁劝承袭南诏王之位。他因恼恨唐朝杀害兄嫂,纳子侄为质,遂与唐使分庭抗礼,取消朝贡唐室。并派兵攻破益州外城,掠走唐朝百姓数万人,财物数百车。

    南诏王寻阁劝在位短短一年,于唐朝元和四年十一月,薨。

    公元830年,唐朝大和四年六月,南诏国百熠公主寿终正寝,享年五十六岁,葬于骠国王陵。

    国家篇

    公元832年,唐朝大和六年,南诏国百熠公主离世两年后,骠国都城被南诏攻陷,骠国遂灭亡。

    公元841年,唐朝会昌元年,吐蕃末代赞普朗达玛被刺杀。吐蕃爆发内战,至此吐蕃赞普王朝开始衰落。

    公元877年,唐朝乾符四年,吐蕃王朝彻底分崩离析,其二百多年的统一局面告终,从此进入分裂割据的时代。

    公元902年,唐朝天复二年,南诏汉人权臣郑回七世孙郑买嗣起兵造反,杀死了南诏最后一个王舜化贞,以及南诏王室八百余人。享国一百六十四年的南诏古国灭亡。

    公元907年,唐朝天佑四年,朱温篡唐。享国二百八十九年的大唐王朝灭亡。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摘自:明-杨慎《临江仙》

第一章 骨石现世

    公元1933年,民国二十二年,云南大理的一家拍卖行。顶 点 X 23 U S

    一辆黑色的轿车稳稳的停靠在拍卖行的门口。车中走下来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年轻男子。剪裁得体的西服将原本修长的身材,衬托的更加欣长、迷人,浑身弥漫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儒雅。

    男子微微扬起头看向拍卖行。他有着一张白皙俊朗的脸庞,棱角分明的五官透出冷峻的气息。浓密如墨的剑眉,深邃炯然的双眸,直而高挺的鼻梁,削薄微抿的唇角,正噙着一抹淡然的笑,迈着稳健的步子,缓缓走进拍卖行的大门。

    一进拍卖行的大门,便有一个侍者将他引进了拍卖行的大厅中。厅中云集了各色人物。有当地的名门贵族、土豪乡绅,也有拥兵自重的军旅之士,当然还有那些远道慕名而来的富家子弟。譬如他林睿霆,上海博致商贸公司的少东家。此次前来这个拍卖行,就是为了要拍得一件心仪已久的古物。

    林睿霆进入了拍卖行的大厅中,他举目环视,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缓缓落座。一旁的侍者递给他一份精美的册子,里面是即将开始拍卖的各种物品。他随手翻看,眼眸盯着画册上美轮美奂的图片,慢慢欣赏起来。

    林睿霆又翻过一页,一个通体晶莹碧绿的袖珍熏香炉的图片,呈现在眼前。他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眼睛却瞟过了熏香炉的图片,看向右下角一个只有怀表大小的图片,眸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之色。

    林睿霆伸手轻轻抚摸着这个小图片,图片中一对儿暗红色、不规则的石块样貌,在他的指缝中若隐若现。

    拍卖会按时开始,人们对自己心仪的物品不停的叫价。林睿霆手中拿着自己的号牌,静静的坐在角落中,等待着自己志在必得的物品上场。

    随着拍卖师的一锤定音之后,又一个物品被他端上了拍卖席上。林睿霆的眼眸透出了喜悦和紧张。

    拍卖师将一对儿暗红色的石块轻轻托在手中,展示给众人看,同时解释道:“各位请看,这是一对儿罕见的骨石,虽然材质不是玉石,但似玉似石。最难得的是它们既可以一分为二,也可以合二为一。”

    拍卖师说着将手中的一对儿骨石的底部向各位展示,然后将两个骨石的底部凹凸之处相互衔接,轻轻一推,两块骨石严丝合缝的联在了一起。

    拍卖师将一块整体的骨石再次展示给众人看,继续说道:“这件物品材质不算上乘,但构造奇特新颖。若是有喜爱此物的人,可以竞价而得。这对儿骨石,起价五十块大洋”

    拍卖厅中众人议论纷纷。

    有一人说:“这骨石是什么东西啊?既不是翡翠玉石,也不是珍珠玛瑙,买它回去干什么?”

    “是啊,是啊。这没有什么收藏价值嘛。不拍,不拍。”另一人附和着回答道。

    这时一个人高声问拍卖师:“这骨石可有什么来历,是什么有名的文人墨客的佩戴之物吗?说给我们听听嘛。”

    拍卖师微微一笑:“各位,这对儿骨石没有什么显要的来历。至于它们曾经的主人是何许人?有怎样的过往?在下都不得而知。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这骨石也是一件千年古物,其灵性浸润千年,它们也是要择主而认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有缘人在不在诸位当中啊?请各位叫价吧。”

    拍卖师说罢,厅中一片寂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没有要叫价的意思。

    林睿霆嘴角露出一抹笃定的笑容,他刚想举起手中的号牌。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我出一百块大洋。”

    众人欢呼一声,看向叫价的人。

    林睿霆剑眉上扬,眼眸也看向叫价的那个人。只见那人一身戎装,头发斑白,低头正和旁边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男人说着话。

    林睿霆心中暗想:“此人是军队的人,看来只是图个乐趣,并非真的认识此物。若是落入他的手中,岂不暴敛天物了。”想到此,他举起手中的号牌,大声说道:“我出二百块大洋。”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又将目光看向林睿霆。

    原先叫价的那个军旅之人,抬眼向着林睿霆望过来,眼眸中带着一丝的不满。他又举起手,瞪视着林睿霆大声说道:“我出二百五十块大洋。”

    林睿霆看到了那军旅之人不太友善的目光,嘴角更加上扬,心中徒然升起一丝好斗的冲动。他再次举起手中的号牌:“五百块大洋。”

    “啊?五百!?”厅中有人不禁惊呼出声。众人看向林睿霆的目光透出了好奇和钦佩的神色。

    那军旅之人霍然站起来,他朝着林睿霆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气愤的说道:“你小子是哪儿冒出来的?在大理的地界上,你居然敢和我抢价?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睿霆也微微站起身,神态自若的看着对面怒气冲天的人,温和的一笑:“我是来竞拍物品的,只需知道了解我要得到的物品就好。至于阁下是谁?我不想知道,也无需知道。”

    对面的军旅之人一听,顿时咆哮着,伸手就要去抓林睿霆的衣领。林睿霆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时,刚刚与军旅之人交谈的,戴圆形眼镜的人也站了起来。他大声喊道:“魁胜君,稍安勿躁。”说着他也踱步来到了林睿霆的近前。

    戴圆形眼镜的人打量着眼前的林睿霆,然后对着他恭敬的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微笑着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魁胜君是想将这块骨石送与在下,才对您失了礼数,请您多多包涵。”

    林睿霆看着面前的人鞠躬的姿势,以及说话的腔调,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惊诧:“阁下,是日本人?”

    “是的。在下安田大介。这是我的名片,还请您多多指教。”自称安田大介的人双手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林睿霆,并伸手扶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圆形眼镜。

第二章 志在必得

    林睿霆接过安田大介的名片,眼眸瞟了瞟。顶 点 X 23 U S同时伸手也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他,恭敬的说道:“在下叫林睿霆,很高兴能认识安田先生。”

    安田大介双手接过林睿霆的名片,放在眼前看了看,语气透出吃惊:“您是上海博致商贸公司的?您姓林,不知博致商贸公司的董事长林博远先生,与阁下是什么关系?”

    林睿霆微微颔首,语气恭顺:“是在下的家父。怎么?安田先生认识家父吗?”

    “不,在下并不认识。”安田大介微微摆摆手:“不过,鄙人对令尊仰慕已久。以后,若是有机会去上海,一定要拜会一下令尊。”

    林睿霆再次微微颔首,以示回礼,便不再言语。

    此时,拍卖师继续高喊道:“五百块大洋第二次,五百块……”

    “在下出价六百块大洋。”安田大介微微转身对着拍卖师说道。

    拍卖师微微一怔,本准备砸下去的锤子停立在半空中。

    安田大介又重新看向林睿霆,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缓缓开口解释道:“林先生,您不要生气。这块骨石我十分钟意,我想将它们拍下来送给我的妻子,明天是她的生日。这一对儿骨石分而成双,合而为一,想必千年之前,应是一对儿恋人的定情之物吧?这种寓意十分适合送给自己的爱人。还望林先生能够成人之美。”

    林睿霆嘴角上扬,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对着拍卖师微微举起自己手中的号牌,示意他自己还要叫价,不要定锤。然后他眼眸瞟着安田大介,轻声说道:“刚刚拍卖师也说了,这块骨石是有灵性的,它们会择主而认。在下觉得这所谓的灵性,就是冥冥之中的缘份。安田先生连这块骨石是什么都一无所知,可见阁下与这骨石没有缘份。既然没有缘份,得到了它们,它们也不会认你做主,不过仍是死物罢了。”

    安田大介听了林睿霆的话,心中的好奇感徒增:“哦?林先生认得此物?它们是什么?”

    林睿霆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安田先生想知道吗?”说着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吊他人的胃口一般,略停了片刻后,接着说道:“那等在下拍得了这对儿骨石,再告诉安田先生吧。”

    安田大介看出了林睿霆的故意戏弄,也听出他话语中的志在必得。他不急不躁,露出温和的笑容:“林先生,在下已经出价到六百块大洋。您只需加价一块大洋便可。我决不再和您竞价。”

    林睿霆微微颔首,对着拍卖师举起手中的号牌:“一千二百块大洋。”

    “哇?!”厅中的众人一片哗然。

    安田大介眼眸一沉,虽然心中不悦,但嘴角仍然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拍卖师喉头抖动了一下,抿了抿双唇,低沉的声音说道:“一千二百块第一次。”他看向厅中的众人,稍等片刻,接着道:“一千二百块第二次。”他举起手中的小锤,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说道:“一千二百块第三次。”

    “啪”清脆的落锤之声伴随着拍卖师的兴奋:“成交!恭喜林先生。”说着将拍卖席上的骨石装入盒中,递给一旁的侍者。

    侍者捧着一个布锦盒子来到林睿霆的身旁,将盒子递给了他。

    林睿霆伸手入怀拿出一张支票,挥笔写上金额,并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了侍者。

    林睿霆心中一阵欢喜,难掩的笑容挂在了唇边。他打开盒子,仔细端详着躺在盒中的这一对儿暗红色的骨石。

    安田大介近前一步,对着林睿霆恭敬的鞠了一躬:“恭喜林先生拔得头筹。”说着他微微抬头继续问道:“还望林先生告知,这骨石到底是何物?”

    林睿霆合上盒子,将它紧紧握在手中,对着安田大介说道:“这一对儿骨石叫狼髀石,是南诏古国的军令牌。”

    “军令牌?就是虎符吗?”安田大介闻言更是觉得吃惊不已。

    “对。就是虎符,是用来调兵遣将的信物。”林睿霆声音透着愉悦。

    安田大介微微摇摇头,温和的笑容中透出质疑:“可据在下所知,虎符都是用金属制成如虎的形状。可这军令牌怎么不是虎的形状?也不是用金属制成的?”

    林睿霆眼眸中露出不屑的神色,他对着安田大介微微鞠躬,语气染上一丝的挑衅:“安田先生是日本人,日本的历史还不足两千年。可我中华古国乃泱泱大国,文化源远流长有五千年之久。这军令的形状为何非要是如虎的形状?安田先生未免以偏概全了。”

    林睿霆的一番话引得拍卖大厅中众人的鼓掌喝彩。他对着众人抱拳施礼,然后转身走出了拍卖大厅。

    安田大介看着林睿霆离去的背影,嘴角上扬,仍是一抹温和的笑容,声音虽然微弱,却透出冷然:“有意思,很高兴能认识林先生,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林睿霆一出拍卖行的大门,便快步钻进了停靠在路边的轿车中。他愉悦的一拍,坐在前排手握方向盘的人的肩头:“袁海,开车。”

    叫袁海的人回头看着林睿霆,嘴角露出笑容:“少爷,您心情这么好,看来心仪的东西得手了?”

    “那是当然。”林睿霆将布锦盒子朝着袁海晃了晃:“我林睿霆想得到的东西,几时失手过?”

    袁海扭转回头,启动了汽车,缓缓沿着道路行驶起来。他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中看着林睿霆,问道:“少爷,您这次拍得的古物花了多少大洋啊?”

    “不多。一千二百块。”睿霆回答的轻描淡写。

    “多,多,多少?”袁海闻言一脚踩住了刹车,扭回头看着身子前倾的林睿霆,不可置信的再次问道:“少爷,您说是多少大洋?”

    林睿霆伸手轻轻敲了袁海的脑袋一下,语气带着埋怨:“一千二百块。至于吗?听到这个数字把你吓得车都停下来了?”

    袁海没有理会林睿霆的取笑,接着问道:“少爷是如何付的款?您不会是签的支票吧?”

第三章 一同入眠

    林睿霆伸手拍拍自己身上的西装,然后向两边一摊,反问道:“你觉得我身上,哪里能装得下一千二百块大洋?当然是签的支票了。”

    “可是,少爷,这么大一笔款子,老爷很容易发现的。”袁海脸上现出了焦急、为难的神色:“那可是老爷让我们采办云药的款子。”

    “我知道。”林睿霆斜倚着后排的靠背,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昨天不是去看过那批云药了吗?质地不是很好,如果进货回去,有损我们博致商贸公司的名声。我不是让你发电报给我爹说明一切了吗?”

    “电报是发了,可老爷还没有回信呢?”袁海说着开始担心起来:“要是老爷让我们再找其他的药商进货,我们手中没有钱了,可怎么采办进货啊?”

    “与我们博致商贸合作的药商可是这云南最好的药商。他的药材材质都不行,还有别家的能比他家的还好吗?”林睿霆不慌不忙的质问道。

    “可是,可是,老爷也没有说,药材不进了,这款子,您就可以随意支配啊?”袁海还是有些担心:“要是老爷知道了,我,我还不得掉层皮啊。”

    林睿霆白了袁海一眼,没好气的问道:“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

    “当然是您了。”

    “就是嘛。我是少爷,我要花这笔款子,你能拦得住吗?”

    “拦不住啊。我就是拦,您也不听我的啊。”

    “所以啊。我爹要是因为这件事怪罪你,你就把所有的责任往我身上推。我来担着。”

    “可是,我是少爷的侍仆。老爷说过的,您犯错就等同于我犯错。”袁海一本正经的争辩着。

    林睿霆无奈的摇摇头,向着袁海勾勾手指头。袁海将头靠近林睿霆。

    林睿霆再次敲着袁海的脑袋,低声的说道:“袁海,你脑子全都是浆糊吗?你听着,如果我爹责怪你,你就说,你跪在我面前,拉着我的腿,一遍遍的恳求我,不要乱动那笔款子。可是,我是少爷,你是侍仆,没有拦住我。一切都是你的错,要声泪俱下的求我爹狠狠的惩罚你,听明白了吗?”

    袁海怔怔的看着林睿霆,点点头,又摇摇头:“少爷,我这么求老爷惩罚我,他不会真的惩罚我吧?”

    “谁知道呢?看你的临场发挥了。你把我刚才教你的台词,牢牢刻在脑海里,记住要声情并茂。”林睿霆不耐烦的摆摆手:“好了,好了。快开车,回酒店,我累死了。”

    袁海应诺一声,再次启动了车子,向着两人住宿的酒店驶去。

    林睿霆将一对儿狼髀石摆放在桌子上,细细的端详着。

    袁海手中拿着一纸信笺走进了房间,他对着林睿霆扬了扬手中的信笺:“老爷回电报了。他吩咐说,没有上好的云药就先不进货了,绝对不能以次充好,损害了我们博致商贸的名声。”

    林睿霆充耳不闻,眼眸仍然一眨不眨的,盯着桌上的一对儿狼髀石,兀自出着神。

    袁海没有听到林睿霆的回应,便走近他的身后,蹲着身子也端详着桌上的狼髀石:“少爷,从吃完晚饭进到这间屋子开始,您就这么一直盯着这骨石看,看明白什么了吗?”

    林睿霆微微摇摇头,轻声说道:“我总觉得它们在对我说话,可是我听不清楚,也听不明白。”

    袁海呵呵一乐,也摇摇头:“您呀,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对某件事过于痴迷,这痴迷过了头就是入魔,知道吗?”

    林睿霆眼眸微转,看着袁海,语气带着一丝的埋怨:“我娘说教我的话,你背的倒是挺熟的。不过,这都是五年前的老话了。你也得跟着变变嘛。”

    袁海吐了吐舌头,指着自己的脑袋,打趣道:“我啊脑袋笨,记新的东西太费心神了。这些老的东西还是蛮实用的。”

    林睿霆微微一笑,又将目光看向桌上的狼髀石。片刻后,他自顾自的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再去拜访一下那个苗寨的老族长?让他再好好给我讲讲,这狼髀石背后的故事?”

    “少爷,您的痴迷劲儿怎么又上来了。”袁海嘟囔着说道:“那苗寨的老族长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您就真当成一回事了。看到这拍卖行的图册中,有这么一个相似的骨石,就非要去拍回来。一千二百块大洋啊。等回到上海,我都不知道怎么给老爷交代。”

    “我刚刚不是教你怎么对我爹说了吗?你怎么还犯难?”林睿霆没好气的看着袁海。

    “您说的那些太难演了,我词儿都记不牢,还要声情并茂的。”袁海有些为难的挠着头:“我一会儿睡觉前,要好好将台词在脑子里多背几遍。”

    林睿霆笑着摇摇头,将桌上的狼髀石重新放回锦盒里,然后拿在手中,起身,向内室走去。

    “少爷,您是要歇息了吗?”袁海连忙走到林睿霆的前面,替他将内室的门推开:“对了,老爷的电报上嘱咐我们,要尽快回上海去。少爷,我们打算什么时候回上海呀?我明天就去发电报告知老爷。”

    林睿霆进到内室,将狼髀石的锦盒放到了床头边,挨着自己的枕头放着。然后开始脱自己身上的马甲和衬衣,他一边脱一边说道:“明天再说吧。我今日特别累,想休息了。”说着掀开薄被躺在柔软的钢丝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好,我明天再问您。少爷,我就睡在外边的客厅,有事您喊我。”袁海说着缓缓退出了内室,将门轻轻关上。

    林睿霆从床上坐起身,将背后的靠枕立起来,斜倚在身后,转头又将锦盒拿在手中。他再次打开了锦盒,看着里面的两块狼髀石,喃喃轻语:“不知为什么,第一次听苗寨的老族长讲起你们的故事,就特别感兴趣。在拍卖会上看到你们第一眼,我就觉得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我们上辈子一定是见过面吧?”

    林睿霆说着将两块狼髀石握在了手中,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不如,今夜你们陪我同眠,到梦中来告诉我,我们上辈子都发生了什么?”

第四章 千年遗梦

    林睿霆再次躺卧在床上,将床头的台灯关掉,然后双手各握着一块狼髀石,缓缓闭上了眼睛。

    林睿霆闭着眼睛,感觉到眼前有着一片耀眼的光晕,耳中听到涓涓的流水声,还有鸟儿轻灵的鸣叫声,鼻中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林睿霆心中不觉一阵好奇,缓缓举起手抚上自己的眼,遮挡住那耀眼的光芒。他剑眉微皱,眼珠微转,慢慢睁开了双眼。

    林睿霆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没有躺在柔软的钢丝床上,而是躺在一片深蓝色的花丛中。他迅速站起身,极目远眺,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这片花丛,不过是这深蓝色花海中的一隅罢了。

    这时,一阵微风习过,整片深蓝色的花海一阵荡漾,深蓝色的波浪由近及远,波浪中跳跃着点点的火红,犹如跃出湖面的红鲤一般轻灵柔美。

    林睿霆被眼前的美景深深震撼了,他信步在这片深蓝的花海中徜徉。

    又是一阵微风吹过,在深蓝色的花海中,隐隐约约露出两座石碑。林睿霆望着那两座石碑,眼眸中竟不自觉的浮上了一层水雾。他徒然加快了脚步,向着那两座石碑走去。

    林睿霆渐渐的接近了两座石碑,也渐渐的看清了石碑真实的面目,原来是两座并排而立的墓碑。同时,耳边隐隐约约间还听到了有人低泣的声音。他心中更加的好奇,拨开深蓝色的花丛,循声望去。

    只见墓碑前屈膝跪着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以头触地,声音带着悲泣:“阿爹、阿妈,涵儿回来了,涵儿回来看你们了。”

    这叫涵儿的少年身旁,还蹲着一个三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子。她全身一身黑色的铠甲,英姿勃勃。

    那女子蹲在一个墓碑旁,轻轻说道:“阿姐,你看啊,涵儿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他现在回来了,他不会再离开我们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阿姐,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林睿霆缓缓的靠近了些许,近距离打量着神情悲伤的两个人。他们两人的服饰与现在的服饰完全不同,不但带着浓郁的民族特色,而且也透出悠远的气息。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林睿霆忍不住问出心中的困惑。

    面前的两个人似乎没有看到林睿霆一般,只是自顾自的忧伤着,掉着眼泪。

    林睿霆心中的感觉十分怪异,他又抬头看看天空,夕阳已经开始西下。他再次开口问身旁的两人:“这里是哪儿?你们又是谁?”

    那女子终于站起了身,转身向着林睿霆走了过来。

    林睿霆看到女子朝着自己走过来,心中既欣喜又莫名的惊慌。他伸出手刚想和走到近前的女子打声招呼。可那女子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似乎没有看到他一般。他心跳突然加速,跟着转身看着那女子的背影。

    那女子没有走远,只是停在林睿霆的身前不远处,然后开口说道:“你不是要祭拜他们吗?去吧。”

    “她在和谁说话?是和我说吗?”林睿霆听到女子的话,心中紧张莫名。他向着女子走近了几步,想再次问问清楚。

    可空旷的花海中却突然响起一个温厚的男子的声音:“莫多姑娘,徐某有最后一个请求。若我死后,可不可以将我葬在小余的身旁。”

    林睿霆听到这个声音骤然停住了脚步:“这个声音……,怎么,怎么像是我的声音。”

    女子背对着林睿霆,轻声说道:“可我阿姐身边已有寻千幽相伴。”

    男子温厚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爱恋小余一世,奈何却半世流离。我只想死后可以多陪伴在她的身旁。求莫多姑娘……”

    林睿霆听着这个声音呼吸急促起来,他想过去看看那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可是双脚如钉在地上一般,根本无法移动分毫。就在他极力挣扎着想移动脚步的时候,一个伟岸的身影从自己身旁走过。

    林睿霆睁大着眼睛看着从身旁经过的男子,几乎忘记了呼吸。一张异常熟悉的脸庞映入眸中。那张脸他每天都会在镜中端详无数次,那分明就是自己的脸,一张染有风霜的自己的脸。

    林睿霆急切的跟上那个与自己有着同一张脸庞的男子。

    男子已走到了一座墓碑前,挨着碑身慢慢坐了下来。他将头靠在墓碑上,眼眸看着远方。

    林睿霆急走几步站在男子的面前,正好是男子目光所投的方向。

    林睿霆定了定神,声音带着颤抖问道:“你,你是谁?”说着将坐在身前的男子打量了一番,当看到他前胸隐隐透出的血迹时,又忍不住问道:“你,你受伤了,怎么不看医生?”

    男子眼眸似乎是看着林睿霆,他喃喃开口说道:“小余,你还记得我们的初遇吗?是在边界山岗上,那一晚我救了你。不对,那时我还以为你是个男子。我们的初遇应该是在将军府中的水榭长廊上,我将你从水池中救起的时候。”

    林睿霆剑眉一皱,伸手在男子眼前晃了晃,大声问道:“我在和你说话,你,你看不见我吗?”

    男子的目光似乎仍然是看着林睿霆,嘴角露出了笑容:“我还清楚的记得,我对你怦然心动的那个时刻,你穿着一身橙红色的衣裙,腰间扎了个鹅黄色的腰带,发髻上插了一朵水粉色的头花,一头秀发柔顺的飘在腰间。那时的你说不出的温柔可人。”

    林睿霆明明知道自己的问话,根本得不到对面那男子的任何回应,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在说小鱼吗?她又是谁?”

    男子的眼眸中渐渐溢出了泪水,他侧目看着身旁的墓碑,深情的说道:“我最喜欢看你吃冰糖葫芦的样子,最喜欢你吃过冰糖葫芦后,嘴角那酸甜的味道,总是让我流连忘返,不可自拔。小余,放开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下辈子我会紧紧抓住你的手,绝不再放开。”说着男子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墓碑的土地上。

第五章 前世今生

    林睿霆看着与自己长着同一张脸庞的男子,如此深情的述说着,如此悲伤的落泪着,自己的心也跟着莫名的疼痛起来,眼角的泪水瞬间也流了下来。顶 点 X 23 U S

    林睿霆走向男子想出声安慰,可伸手扶上男子肩膀的那一刻,触感却是如此的坚硬冰凉。

    林睿霆急忙抹掉眼眸中的泪花,定睛去看自己抚摸的东西,居然不是那个男子,而是一块墓碑。那触手的冰凉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一列刀削的字体映入他的眼帘:“徐,徐天霖之墓。”他又将眼眸看向旁边的另外两个墓碑,刀削的字体再次映入眼帘阿古伊莎之墓,寻千幽之墓。

    林睿霆心中困扰着无数谜团,对这些谜团的好奇心远远战胜了心中的恐惧。他不停的从三座墓碑前一遍一遍的走过,眼眸看着三座墓碑上的名字,心中不停的问道:“他们都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突然那个温厚的男子声又一次响起来:“你还是不明白吗?”

    林睿霆迅速看向四周,寻找着那个声音的来源,同时也出声问道:“你在哪儿?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温厚的声音带着一丝苦笑:“我就是你呀。你的前世,一个大唐的将军,我叫徐天霖。”

    “徐天霖。”林睿霆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眼眸再次看向刻着“徐天霖”名字的墓碑:“你就是葬在这里吗?那他们又是谁?”说着伸手指着另外两座墓碑。

    “小余是我挚爱的一个女子。寻千幽是南诏国的世子。”

    “小鱼?就是这个叫阿古伊莎的女子吗?”

    “就是她。我此生最爱的女子。可惜我在有生之年错过了她,只能死后葬在她的身旁,相依相伴。”男子的声音带着悲伤。

    “这是哪儿?”林睿霆再次问起这个问题。

    “这里是中岳山弋狼谷的后山。”

    “中岳山?弋狼谷?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替我找到今生的小余,好好爱她。”

    “找到小鱼?她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怎么找?”

    “等你遇见她时,你一眼便能认出她。记住这一世不要再放手。”

    “我什么时候能遇见她?”

    男子的声音突然听起来很遥远,在寂静空无一人的深蓝色花海中,犹如风中吟唱:“江山如画,红尘易醉。深情惟你,常在我心。一世宿缘,似梦浮华。功过几许?悲欢几何?问君今生亦何求?此情来世续前缘!”

    林睿霆还在仔细聆听着男子的吟颂,却突然觉得眼前一束耀眼的白光,他本能的伸出双手遮住了眼睛。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眩晕,他随即陷入死寂的黑暗当中。

    “啊”林睿霆低吼一声,从床上翻身坐起,喘着粗气,睁眼看着四周的黑沉。他伸手打开床头的台灯,屋里瞬间明亮起来。

    林睿霆看看床头摆放的闹钟才四点,他悠悠出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中的两块狼髀石,心中低语:“是你们将我带到梦境里那个地方的吗?人真的有前世和今生吗?”他如是想着,披了一件睡袍从床上下来,径直走到窗边的书桌前。

    林睿霆缓缓坐下,将手中的狼髀石轻轻摆放在书桌上。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拿起钢笔,刷刷的写起来。他首先在第一行写下了几个名字:徐天霖、寻千幽、阿古伊莎(小鱼);又在每个名字的下面写下了几个字,分别是:唐朝将军、南诏国世子、爱人;最后另起一行又写了一行字:中岳山弋狼谷花海中的墓碑。

    林睿霆放下手中的笔,将书桌旁的窗户打开,呼吸了一下窗外新鲜的空气。一阵冷风吹入屋中,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但脑子却随之清醒了许多。他再次坐到书桌前,将自己刚才的梦详细的记载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袁海端着洗漱用的热水,推门进入林睿霆的房间,当看到他趴伏在书桌上睡觉时,不由得眉头微皱:“少爷,您怎么趴在这儿睡着了?”

    林睿霆睁开疲惫的双眼,看了看窗外的阳光。他伸了一个懒腰:“天终于亮了。”

    袁海将热水倒进一旁的水盆中,然后看着林睿霆猩红的双眼,不解的问道:“少爷,昨夜我走的时候,您不是已经上床歇息了吗?怎么您会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昨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然后就醒了。于是就下床,将我梦中的所见所闻给记了下来。”林睿霆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

    “什么梦啊?还需要您大半夜的不睡觉将它记下来。”袁海说着接过林睿霆手中的笔记本,好奇的问道:“我能看看吗?”

    林睿霆点点头,走到水盆旁开始洗漱起来。

    袁海看着林睿霆在笔记本中记录的内容,微笑着摇摇头:“少爷,您真是一位性情中的才子啊。这做个梦记录下来也就算了,怎么还赋诗一首啊。”

    林睿霆将毛巾扔进水盆中,一边脱换身上的衣服,一边吟颂道:“江山如画,红尘易醉。深情惟你,常在我心。一世宿缘,似梦浮华。功过几许?悲欢几何?问君今生亦何求?此情来世续前缘!袁海,你觉得这首诗怎么样?”

    “好听。少爷就是有才华。”袁海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林睿霆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确实不错,这是我梦中听到的诗。”

    “啊?”袁海闻言又看着笔记本上写的那首诗,轻轻摇摇头:“我还以为是少爷的即兴佳作呢。”

    “这首诗要算是本少爷的诗也不为过。”林睿霆将西服的上衣穿在了身上,一边低头整理着,一边接着说道:“这首诗是我的前世徐天霖作的,不也就是本少爷我作的嘛。”

    “前世?哈哈。”袁海一听禁不住乐出声来:“少爷,您还相信这前世今生的说法啊?您可是在德国留学五年的人,这中外的墨水喝了一肚子,怎么比我还迷信呢。”

第六章 寻找弋狼谷

    “看来你是不信啊。www.uu234.net”林睿霆走到袁海的身旁,伸手轻轻敲了他脑袋一下,接着说道:“那本少爷今天就改变一下你的世界观,让你看看,这世上有没有前世和今生。”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干什么去啊?”袁海看着收拾得当的林睿霆出声问道。

    “去中岳山弋狼谷,寻找我梦境开始的地方。”林睿霆神秘的一笑,迈步走出了房间。

    “少爷,您不是来真的吧。”袁海紧跟着林睿霆也走出了房间,继续说道:“不过是一个梦境罢了,少爷您怎么又当真,开始痴迷起来了。”

    “不去找找看,怎么会知道不是真的?”林睿霆用眼角瞟着跟在身后的袁海:“就像那两块狼髀石,起初,你不也说是苗寨的老族长胡说的嘛,可结果呢,还不是被本少爷给拍了回来。”

    袁海被林睿霆问的哑口无言,他抿了抿了双唇,接着说道:“少爷,今天还要给老爷发电报,告知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嗯。”林睿霆轻轻点点头:“先去发电报,告诉我爹,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晚几天回上海。然后我们再去中岳山。”

    “哦。”袁海心中虽然不情愿,可还是闷闷的应了一声。

    袁海开着车行驶到中岳山下,找当地的村民雇了一辆马车。林睿霆和袁海两人坐在马车上开始走上崎岖的山路。

    林睿霆一边欣赏着秀美的山景,一边嘴中哼着小曲,心情甚是怡然自得。

    袁海看着心情舒爽的林睿霆,嘴角也噙着一抹笑容,开口问道:”少爷,这山不是叫点苍山吗?为什么叫中岳山?我记得这中岳山不是指的嵩山嘛?”

    “两位客官有所不知啊。”坐在前面驾驶马车的车夫接着袁海的话说道:“唐朝时期,我们云南这一带属南诏古国,当时的南诏王异牟寻效仿唐王,也对南诏境内的山川进行了封禅,因此我们云南也就有了自己的五岳。”

    袁海闻言顿时来了兴致,他身子向前倾斜,将脑袋凑到车夫的近前,继续问道:“你快说说,你们云南的五岳都是什么?”

    车夫呵呵一笑,微微侧头看着袁海,说道:“我们云南的五岳啊,其风光秀丽可不逊于你们中原的五岳。东岳乌蒙山,一山分四季,四季景迥异;西岳高黎贡山,山形犹如鬼斧神工,瀑布更是星罗棋布;南岳无量山,以高耸入云不可跻,面大不可丈量而得名;北岳玉龙雪山,气势磅礴,造型玲珑秀丽,随节令和气候不同,可呈现出玉龙十二景,堪称天下一绝;中岳就是这点苍山,山脉雄伟壮丽,山顶终年白雪皑皑,人称'苍山雪'。”

    袁海听着车夫的描述,眼眸中露出向往的神色:“光是听你说,我就已经无限神往了。”说着他转头看着林睿霆:“少爷,我们难得来一次点苍山,我们也去看看这苍山雪呗。”

    林睿霆微笑着,伸手轻轻敲了袁海的脑袋一下:“没听这位车夫大哥说,山顶终年白雪皑皑,我们穿成这样去看雪,想被冻死吗?”

    林睿霆推开袁海,将自己的身子坐在车夫的后面,轻声问道:“大哥,您就住在这点苍山下,应该对山里的情况很熟悉吧。我向您打听一个地方。”

    “客官您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都告诉您。”车夫一边回答,一边牵着手中的缰绳,驱赶着马车向前走。

    林睿霆抬头看着四周浓密的山林,问道:“这点苍山中可有一个叫弋狼谷的地方?”

    “弋狼谷?”车夫转了转眼睛,思索了片刻后,微微摇摇头:“从未听说过。客官,您确信这个弋狼谷是在这点苍山中吗?”

    “对。我确定它就在这山中。”林睿霆肯定的点点头:“只是具体的方位我不清楚。”

    “不知道方位您可怎么找啊?”车夫眼眸中露出惊异的神色:“这点苍山有十九峰,每两峰之间都有若干个溪谷,难道您要一道道山峰、一条条溪谷去找吗?这可找到什么时候啊?”

    林睿霆听着车夫的话,目光中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眼眸黯然的看向周围的山峰。

    袁海陪着笑脸安慰道:“少爷,不过就是一个梦境罢了。我们找找看,能找到固然好,找不到,您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那不只是一个梦境。”林睿霆眼眸深邃的看着远处的山峰:“我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它真实存在着。那三座墓碑的轮廓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它们就立在那,等了我上千年,等着我去找到它们。”

    “客官说的是三座石碑吗?”车夫回头瞄了一眼林睿霆,轻声问道。

    “您见过吗?”林睿霆脸上现出了兴奋。

    “我没有见过。不过听村里的老人提起过,是在玉局峰西侧,一个断崖旁的坳谷中。”车夫一边赶车一边回答道。

    林睿霆再次靠近车夫,问道:“关于那三座墓碑,您还知道些什么?”

    “墓碑?我听老人说的是石碑啊。”车夫疑惑的看着林睿霆。

    “墓碑也罢,石碑也好,您还知道些什么,说给我听听。”

    “听村里的老人说,那石碑立在那坳谷中有一千多年了吧。好像是镇山魅的石碑。”

    “山魅是什么?”袁海也好奇的问道。

    “就是山鬼,山中的邪祟之物。”

    袁海一听眉头微皱,瞥眼看了看林睿霆。

    林睿霆一脸的不以为然,仍然催促着车夫:“还有什么?您继续说。”

    “光绪十二年时,那石碑所在的坳谷出现了地陷,与断崖的落差更大了,人们再想到达那里就十分不易了,慢慢的就没人去了,那地方也就愈加的人迹罕至了。”

    林睿霆听着车夫的话,沉思了片刻,问道:“您知道那个坳谷在什么方位吗?”

    “知道,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客官,你们要去那里吗?”

    “对,我们要去那里。麻烦您带我们过去。”林睿霆语气坚定。

第七章 军队封山

    车夫赶着马车带着林睿霆和袁海向着玉局峰奔了过来。www.uu234.net远远的看到一列军队将前面的山路给封住了。车夫不得不拉住缰绳停下了马车。

    林睿霆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前方列队站立的军队近前,微微拱手:“各位长官,我们有急事进山,能否行个方便。”

    “不行,不行。”一个士兵不耐烦的摆摆手:“这进山的路封了,回去吧。”

    “封了?”林睿霆微微吃了一惊,接着问道:“那何时可以通行啊?”

    “恐怕几年都不让从此通行了。走吧,走吧。”

    “这进山的路要封好几年?”林睿霆更加吃惊:“这好端端的山路,你们凭什么说封就封。”

    “凭什么?”士兵不耐烦的看着林睿霆,晃了晃手中的枪:“就凭老子手中的家伙,你别在这儿站着了,这山啊你今后都进不去了,走走走。”说着伸手推林睿霆离开。

    林睿霆伸手推开士兵的手,脸上带着微微的愠怒:“你这是仗势欺人,你是谁的兵,我要见你们的长官。”

    “哎呦,你当我手中的家伙是摆设啊。”士兵说着将自己手中的枪举了起来,对着林睿霆厉声吼道:“你管我是谁的兵,老子让你滚。你再不滚,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袁海疾步来到林睿霆的身前,将他挡在自己的身后,对着举起长枪的士兵不停的作揖:“长官,您别生气,我们现在就走。”说着拉着身后的林睿霆转身就走。

    林睿霆挣脱开袁海的手,脸上的怒气仍然没有褪去:“我不回去,我今天就要进山。”

    “少爷,您怎么又开始固执了。”袁海也有些着急了,他一把拉着林睿霆:“这进山的路被军兵给封了,不让进,您又何必非得进去呢。他们手中有枪,要是伤了您,我可怎么给老爷交代啊。”

    林睿霆仍然执拗的甩开袁海的手臂,径直走到那个拿枪的士兵面前:“你们封山可有政府签发的公告?”

    “什么公告?我们刘旅长的命令就是政府公告。”士兵毫不客气的再次举起手中的枪,对准林睿霆的前胸。

    袁海又是疾步向前,将林睿霆再次挡在自己身后,用自己的前胸顶着士兵手中的枪口。

    林睿霆将袁海拉向一旁,清冷的反问着士兵:“哦?难道在云南,刘旅长的命令比龙主席签发的政府令,还更具权威吗?”

    士兵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你,你认识龙主席?”

    “对,认识。去叫你们刘旅长过来见我。我有要事相商。”林睿霆语气透出了威严。

    士兵将信将疑的收起手中的枪,背在了肩头:“你等着,我这就去请我们刘旅长过来。”说罢转身向后面的山路跑过去。

    片刻功夫,士兵带着两个人朝着林睿霆走了过来。

    林睿霆看着走近的两个人,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走到近前的两人也看到了林睿霆,一个身穿军装的人上下打量着他,然后开口问道:“怎么是你这个小子?上次拍卖会上碰到你,怎么在这荒野的山林中也能碰到你?”

    “这不是林先生吗?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温和的声音从那军旅之人的身旁发出。正是安田大介。

    林睿霆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安田大介等人,心中虽然吃惊,但脸上却是挂上了一抹淡然的笑。他对着已站在近前的两人微微躬了躬身:“能在此与二位相遇,荣幸之至。”

    那军旅之人看着林睿霆再次问道:“听我的兵回报,你认识龙主席?”

    “这位想必就是刘旅长了吧。”林睿霆对着那个军旅之人拱手作揖。

    “在下刘魁胜。没想到林先生居然认识龙主席,说吧,您找鄙人有什么要事相商?”刘魁胜单刀直入的问道。

    “龙主席,在下确实认识。不过,他认不认识在下,刘旅长日后见到了龙主席,可以问问嘛。”林睿霆似是而非的答了一句。

    刘魁胜微微一怔,还在品味着林睿霆话中的意思为何?

    安田大介闻言微微一笑:“林先生真是风趣啊。您突然出现在点苍山的玉局峰下,不知到底有什么事?”

    刘魁胜从安田大介的话中,终于弄明白了林睿霆刚刚的话。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厉声质问道:“原来你小子根本不认识龙主席,你这是在哄骗我,好大的胆子。”

    林睿霆眼眸闪出不屑的神色,也出声质问道:“我何时说过龙主席认识我?我只说我认识他而已,他是滇系政府的主席,我认识他不是很正常嘛。”

    “强词夺理,逞……,逞……逞什么?”刘魁胜本想斥责林睿霆,却突然语滞不知该说什么,脸不由的一红。

    “逞口舌之利。”安田大介微笑的看着刘魁胜,轻声补充道。

    “对对,逞口舌之利。”刘魁胜说着伸手一指林睿霆,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林睿霆心中一阵好笑,嘴角上扬,打趣道:“刘旅长是军旅之人,何苦说话这般文绉绉,酸溜溜的。您直接说我耍贫嘴不就行了嘛。”

    “你小子原来也知道自己耍贫嘴啊。”刘魁胜仍然怒视着林睿霆:“你胆敢冒充认识龙主席,将我诓骗过来见你,你小子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刘旅长此言差矣。”林睿霆向着刘魁胜又走近了一步,接着说道:“我认识龙主席确实是事实,我找您也确实有要事相商,并没有哄骗您啊。”

    刘魁胜闻言刚想发作,站立在一旁的安田大介,微笑着开口说道:“不知林先生是有何要事,要与刘旅长相商?还望您告知。”

    林睿霆看着做派颇受汉文化影响的安田大介,心中有着一丝说不出的反感。他眼眸瞟了安田大介一眼,说道:“在下有要事进山,希望刘旅长通融一下,放我们进去。”

    “进山?”安田大介眼眸闪出了惊诧的神色:“林先生此时进山所为何事啊?”

    “寻一位故友。”林睿霆淡淡的答道。

    “哦?林先生有朋友住在这山林之中吗?”安田大介进一步追问道。

第八章 后会无期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住在这山林中,才要进山寻找。”林睿霆耐着性子回答道。

    “林先生都不知道要找寻的人在不在,这么偌大的一座玉局峰,您要如何找?”安田大介乐此不疲的继续问道。

    “进了山我自然有办法找到他。”林睿霆不耐烦的白了安田大介一眼,然后看着刘魁胜问道:“刘旅长,在下要进山,请您放行。”

    刘魁胜看看林睿霆,片刻后又看着安田大介,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林睿霆眉头微皱,声音透出了一丝讥讽:“刘旅长,您是这军队里最高的长官,难道自己都拿不了主意,还要询问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吗?”

    “安田先生可不是不相干的外人。”刘魁胜瞪着眼睛反驳着林睿霆的话:“这玉局峰山脉已经被安田先生买下来了。”

    “什么?刘旅长是在开玩笑吗?”林睿霆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魁胜君的表述有些口误。”安田大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出声解释道:“在下只是买下了玉局峰矿藏的开采权,现在山里面正在勘查地质。”

    “矿藏?是什么矿藏?”林睿霆好奇的问道。

    “锡矿。”安田大介回答的十分坦然。

    林睿霆闻言眼眸鄙视的瞟着刘魁胜,语气带着暗讽:“刘旅长,您可是这大理地界的父母官,如此风景秀丽的山峰,您怎么能如此儿戏的就拱手送人了呢?”

    ”风景秀丽和老子有什么关系?”刘魁胜瞪着眼睛说道:“又不当吃不当喝的,我也要为给老子卖命的兄弟们着想啊。”

    “你们是大理的国民政府军。自然有政府给你们发军饷,怎么能……”

    “你个黄毛小子,你懂什么?”刘魁胜打断林睿霆的话:“国民政府既让我守卫大理,还让我清剿共匪,我就拿着一份军饷,我不自己想办法,我手下的兄弟们去喝西北风啊。”

    安田大介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正好我们商会的人在玉局峰探测到了有锡矿,所以在下和魁胜君强强联手,互惠互利。”

    “对对。安田先生出了一笔大价钱,买下来这儿的开采权。”刘魁胜满脸堆笑的看着安田大介说道:“安田先生出钱出装备,我出人出力,等开采出锡矿,我也可扩充一下我的军备。互惠互利,互惠互利。”

    林睿霆蔑视的瞟了刘魁胜一眼,心中暗道:“狼狈为奸,恬不知耻。”他心中如是想着,可脸上还是露出一丝笑容:“既然山中在探测就还没有开始开采,安田先生、刘旅长,能不能先放在下进山寻友。睿霆在此先谢过二位了。”

    刘魁胜看着安田大介:“我听安田先生的。”

    安田大介眼眸温和的看着林睿霆:“在下可以放林先生进山。不过,林先生也要答应在下一个要求。他日我若是有所求,您也要如今日我答应您的请求一般,答应我的所求。如何?”

    “好。在下答应安田先生。”林睿霆说罢拱手致谢,然后转身跳上马车,催促着车夫赶车进山。

    马车缓缓通过士兵把守的路口。

    安田大介伸手一拦,马车再次停了下来。他走到林睿霆的跟前,恭敬的鞠躬施礼:“林先生,在下十分期待与您的下次相会。”

    林睿霆微微颔首还了一礼:“在下也十分期待。安田先生,刘旅长,我们后会有期。”

    马车再次行驶起来,慢慢的转过一道山弯。

    林睿霆回头看了看,已看不到安田大介等人的身影,他鼻中轻轻一哼:“我可一点儿也不想再见到你。我们是后会无期。”

    马车走到一处断崖下缓缓停住。

    车夫伸手一指断崖下的一处凹陷,转头看着林睿霆说道:“客官,这就是那石碑的所在了。这么多年可没有人下去过,您当真要下去吗?”

    林睿霆从马车上跳下来,先抬头望了望断崖,眼眸微转又看向那一处凹陷,轻声问道:“车夫大哥,您可带有麻绳吗?”

    “有,就在车上。是我平常驮运的时候,用来绑缚货物的。”车夫说着从车上拿出一捆麻绳。

    林睿霆接过麻绳,笑逐颜开道:“这麻绳我买了。”说着对着袁海说道:“给车夫大哥付钱。”

    袁海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正看着那处凹陷,听到林睿霆的话,转头皱着眉头说道:“少爷,您不是真的要下去吧?”

    “不然我买麻绳干嘛?”林睿霆嘴角挂着一抹轻笑反问道。

    “不行啊,少爷。”袁海伸手挡在林睿霆的身前:“我说什么也不会让您下去的,这么深的地陷,要是有危险可怎么办啊?”

    “你放心吧。”林睿霆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他试了试麻绳的韧性,然后背负在肩头,伸手拍了拍袁海的肩膀:“我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可没少和同学一起去野外探险,这一个小凹陷的地方难不住我。”

    林睿霆说罢向着凹陷的地方走过去。袁海一个箭步跟在他的身后,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语气坚决中带着几分的请求:“不行,不行,少爷,我坚决不同意您下去。求求您,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也别让我为难,好吗?”

    林睿霆眼眉含笑的看着袁海:“我的命有多宝贵不用你来告诉我。你要是不想为难,就乖乖的站在这边上,观察着我手中的麻绳就行了。”

    “少爷,您要是坚持下去,那就让我下去吧,我先去给您探探路。”袁海说着伸手就去拿林睿霆肩头的麻绳。

    林睿霆让过袁海伸过来的手臂:“你又没有在梦中见过那三座墓碑,你下去能有什么用处,还不是浪费时间。我自己下去,你就在边上给我把风吧。”

    林睿霆不容分说来到了凹陷的边缘地带,他向着凹陷的深处望去,里面杂草丛生,根本看不清凹陷底部的情形。

    林睿霆向一旁看去,有一棵倚着崖壁生长的老树,他走到老树旁,伸手摇了摇树干,然后将麻绳的一头绑缚在树干上。

第九章 梦中伊人

    林睿霆牵着麻绳的另一头,走到了凹陷的边缘。m.www.uu234.net他转头对着袁海嘱咐道:“你就在这儿等我,有什么事我会大声喊你的,到时候你拉着绳子可以将我拖上来。”

    “少爷,您一定要小心啊。”袁海眼眸中尽是不忍,可也无可奈何。

    林睿霆轻轻点点头,将麻绳挽了一个绳扣,套在腰间,又将麻绳的一头从胯下绕过,与腰间的绳扣打了一个死结。他伸手将多余的麻绳一圈圈的套放整齐,然后背在肩头,双脚蹬着凹陷边缘的岩壁缓缓下降。

    林睿霆一步一步的沿着岩壁向下退去,走了二十分钟左右,他缓缓停住了脚步,手搭在眉前,定睛向下观望。由于凹陷的地面上长满了杂草,根本看不到离地面到底还有多高,凭直觉还要再走半个小时。

    林睿霆看看自己肩头的麻绳已然不多了,估计要顺着麻绳到凹陷的地面有些不太可能。他拉拽着绳子将身子向岩壁外探出少许,突然在一丛杂草中似乎看到了一座墓碑的边缘。

    林睿霆心中一喜,仰头对着上面大声喊道:“袁海,我好像看到墓碑了。不过绳子不够长,你问问车夫大哥还有没有麻绳了?”

    “好,少爷,我这就去问。您可千万小心啊。”袁海站起身去找车夫要麻绳。

    林睿霆的眼睛仍然紧紧盯着刚才看到墓碑的地方。这时,一阵微风拂过,杂草随风摆动,三座墓碑的顶端露了出来。他看到眼中,嘴角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再次抬头看着上面喊道:“袁海,找到麻绳了吗?袁海。”

    片刻,头顶仍然是一片寂静。

    林睿霆等的心中开始焦急起来,他抖动肩头的麻绳,又开始继续向下退去。越往下退,岩壁越不好攀登,落脚的地方也十分难寻。

    林睿霆十分小心一步步的向下退去,渐渐的肩头的麻绳已经全部用完了。他又一次抬头向上望去,大声喊道:“袁海,你在吗?袁海,你能听见了吗?”

    林睿霆稍等了片刻,仍然无人回应。他又回头看向那三座墓碑的所在,似乎已经近在咫尺了。于是,他解开腰间的绳扣,伸手扒住岩壁上的藤蔓,脚下踩着岩壁上的突起,开始徒手向凹陷的底部退去。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林睿霆觉得脚下终于踏上了实地。他双脚站在地上,慢慢扭转了身子,周围的杂草已经及肩,他拨开杂草向着三座墓碑的方向缓缓走过去。

    走了有二十分钟还是没有看到三座墓碑,林睿霆的心中有些发慌:“目测墓碑的距离不可能这么远啊,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呢?这里杂草丛生,且又高又密,只有一种可能,难道是我自己迷路了?”

    林睿霆想到此,回身看向来时的路,不但已看不到来时的路,就连刚刚自己攀爬而下的岩壁也已然不见。他双目四顾,映入眼中的除了杂草,别无其他。

    林睿霆将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喂,袁海,你能听到吗?我在这儿。”可是回答他的除了自己的回音外,便是低呼而过的风声。

    林睿霆叫了一会儿便坐在地上歇息,他看了看手表,心中暗想:“我还是静心稍等一会儿吧。袁海等不到我,一定会下来找我的。”他慢慢躺倒在地上眯起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嬉笑的声音。

    林睿霆猛然睁开眼睛,四处张望寻找。却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不再是杂乱无章的荒草,而是一片碧绿、无垠的青草地。

    林睿霆霍然站起身,信步走在这片草地上,耳边再次听到嬉笑的人声。他快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只见广阔的草地上出现了三个人影,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子。小孩子欢天喜地的坐在一匹小马驹上,两个大人,一男一女,一个牵着马驹,一个扶着小孩子的背。

    林睿霆呆呆看着这三人的身影,竟忘了出声相询。

    这时,对面走过一个女子,由于逆光而行,林睿霆看不清她的容颜。只觉得她身材婀娜多姿,捧着一壶茶,从自己身边擦肩走过,身上一股独特的香味,令人心神一震。

    林睿霆禁不住跟在这个女子的身后走了过去。两人走进了一片深蓝色的花海中。

    林睿霆看着自己身旁的深蓝色的花,以及花朵中红艳艳的花蕊,心中默默念道:“这不是那三座墓碑周围的花海吗?看来我就要找到它们了。”他想着眼眸又看向走在身前的女子。

    只见这个女子在深蓝色花海中的一处停了下来,低头微笑着,看着一个半卧在软榻上的人。她微微转身,将手中的茶壶轻轻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再次走到椅榻边,蹲下身子,深情望着躺卧在椅榻上的人。

    突然,一只蝴蝶飞了过来,落在躺卧在椅榻上那人的衣襟上。女子伸出一只手轻轻覆上,将蝴蝶倒扣在掌心下。与此同时,躺卧在椅榻上的人,也伸手覆上了女子的手。

    林睿霆也走到了椅榻边,他低头望向那个躺卧在椅榻上的人。只见那人剑眉如墨,狭长的双眸微微眯着,高挺的鼻梁,桃红色、丰润的唇边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那人正抓着女子的手,覆在唇边轻轻的吻着。

    “好俊朗的男子,还如此温柔多情。”林睿霆看着椅榻中的男子,心中不禁感慨道。

    “小心蝴蝶。”女子娇柔的一声轻呼,缓缓打开被男子抓起的手。同时也拉回了林睿霆的心神。

    林睿霆听着女子这简单的四个字,心中一阵悸痛,眼眸不自觉的有些湿润,一丝异常的熟悉感袭上心头:“她的声音好熟悉,我好像认识她一般,她是谁?”他如是想着,将目光看向女子。

    可是一只蝴蝶突然飞到了眼前,林睿霆挥手驱赶走了蝴蝶,再次看向女子时,而那女子已躺卧在椅榻上,娇羞的将头依偎在对面男子的怀中,依然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第十章 中毒入院

    林睿霆想挪动脚步,换个方位再仔细辨认女子的容貌,可是双脚就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移动不了分毫。www.uu234.net他耳边倾听着躺卧在椅榻上两人的话语。

    “这片花海真的很适合睡觉,陪我小憩一会儿。”

    “你喜欢这片花海吗?”

    “嗯。”

    “这片花海我们以前来过。”

    “我们来过?何时?”

    “在我的梦里。”

    “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你想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那等我们老了,一起来这里隐居好吗?”

    “好,带上我们的孩子。”

    “这是你对我的承诺吗?我可都记在心里了,你可不能食言啊。”

    “诺不轻许,许则必为。”

    林睿霆的心跳急速的加快,异样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进入了梦境。忽而眼前出现了一束耀眼的白光,他本能的伸出双手遮住了眼睛。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眩晕,他随即陷入死寂的黑暗当中。

    “啊”林睿霆低吼一声,从地上翻身坐起,喘着粗气,睁眼看着四周杂乱的荒草。他抬头看看天空,又看看手表,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了。

    “袁海怎么还没有找到我?我不能这样守株待兔,我得给他发个信号才行啊。”林睿霆想着站起身,将身边的杂草拔了过来,拢成一堆儿,从兜里掏出火柴,划着了一根,扔到草堆儿里,又在上面盖了一些杂草,压住了火焰,只让烟气从草堆儿里徐徐冒了出来,袅袅的升向了天空。

    林睿霆看着犹如藤蔓般升至天空的烟气,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可是片刻功夫,他觉得头脑开始昏沉起来。

    林睿霆微微皱着眉头,看向那堆儿还在冒着烟气的草堆儿:“不好,这杂草有,有毒。”

    林睿霆想着抬脚去踩草堆儿,草堆儿中的火焰渐渐熄灭。他的头脑更加昏沉,四肢也开始不听使唤,身子一晃,眼前一黑,整个人便陷入了昏厥。

    林睿霆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扭转头看向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洁白之中。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铺,还有鼻中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林睿霆再次眼眸微转,一瓶西药的液体映入自己的眼帘。他终于确定自己是在医院无疑。

    林睿霆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他微微摇摇头,觉得头还有一些昏沉,思绪迅速又回到自己昏厥前的那一个瞬间:“那些杂草好像有毒,我晕倒了,可是怎么就到这儿了?”他想下床去门外看看,至少让他看到人,要不然他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是在现实中,还是依然在梦境中。

    门被轻轻的推开,林睿霆循声看向门口。

    袁海拎着一个饭盒走进了屋中,他看到已经坐起身的林睿霆,欣喜的奔到病床前:“少爷,您总算是醒了。您可把我吓坏了。”

    林睿霆微笑着看着袁海,出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不必担心了。”

    “好好的?您知道您昏迷了多长时间吗?”袁海将手中的饭盒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开始给林睿霆盛粥。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林睿霆好奇的问道。

    袁海端着粥来到林睿霆的近前,将粥递给他,然后举起一个手掌说道:“五天,今天都是第五天了。您要是再不醒,我袁海的脑袋今天就得让姜叔给拧下来。”

    “姜叔?他来大理了?”林睿霆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惊诧。

    “您在这儿出了这么大的事,老爷就把姜叔派过来了。这会儿应该在赶来医院的路上了。”

    林睿霆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语气带着埋怨:“我不就是晕倒了吗?你干嘛大惊小怪的告诉我爹,还让他把姜叔也派了过来。”

    “少爷,您现在说的真轻巧,只是晕倒?您是中毒了,知道吗?”袁海说着眼眸中还带着几分的心有余悸:“您都不知道,我找到您的时候,您的脸色有多吓人。如果不是抢救及时,您就……”

    袁海轻轻咬了咬下唇,眼角瞥了林睿霆一眼,继续说道:“就为了找一个您梦境中的地方,您可差点丢了性命。”

    林睿霆喝完了手中的粥,将碗轻轻递给了袁海,轻声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您让我去拿麻绳,我拿来以后,怎么喊您,您都没有回应,我只好顺着绳子下来找您了。等到了地面,我到处找您,怎么都找不到。突然就看到远处有一股烟气,就顺着烟气找到了您。少爷,您为什么不等着我?一个人怎么去到那么远的地方?”

    “我看到了那三座墓碑,等不及你就先下去了。可是我朝着那墓碑的方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林睿霆说着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我在那片杂草地上又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就躺卧在那片深蓝色的花海中,不停的说着话。尤其是那个女子,给我的感觉特别的熟悉,特别的亲近。可是,我总是看不清她的容貌。”

    “好了,少爷,您就不要再说您的梦境了。”袁海眉头微皱,低声嘟囔着:“自从您得了那两块什么狼髀石之后,您就像得了魔障似的,还说一些什么前世、今生的胡话。依我看,您赶快将那狼髀石处理掉吧,它们是不祥的东西。”

    “你才是在说胡话呢。什么不祥的东西?”林睿霆用眼眸瞪了袁海一眼,继续说道:“去给我办出院的手续吧,我要出院。”

    “现在吗?您再留在医院多观察几天吧。”袁海劝说道。

    “不,我现在就要出院。若是等姜叔来了,我还走的了吗?”

    袁海不明所以的盯视着林睿霆:“走?少爷要走到哪去?”

    “玉局峰啊。这次我们要带上防毒的药物和大量的麻绳,还有……”林睿霆一边说着,一边走下了病床。

    “不行。”袁海一听林睿霆还要去玉局峰,寻找梦境中的墓碑,伸手将已走下床的他拦腰抱住:“您不能去。我不会放您去的。”

第十一章 返回上海

    “袁海,你放手。www.uu234.net”林睿霆有些哭笑不得的推攘着袁海的手臂。他一边推着,一边说道:“我这次会准备齐备,你放心,这次肯定不会有事的。快放手。”

    “不,少爷,您不能去。”袁海执拗的紧抱着林睿霆的腰身不松手:“求您了少爷,别去了。您没听那车夫大哥是怎么说的嘛,那石碑是镇山魅的,突然无端端的就地陷到那里了,肯定是被镇的山魅逃了出来。那是一个不干净的地方,您不能去。”

    “我相信前世今生就是迷信,你这山魅之说就不是迷信了嘛。”林睿霆用力掰开袁海搂抱着自己的手臂,声音透出了坚决:“我坚信那三座墓碑就在那凹陷之处,我肯定能找到它们,等我找到了它们,你就会相信,人真的有前世和今生,那根本不是迷信。”

    ”什么前世和今生啊?睿霆少爷,您还是好生的在床上休息两天,之后随我一起返回上海。”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传入林睿霆和袁海的耳中。

    林睿霆迟疑的,缓缓转过身,看着站立在医院病房门口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

    林睿霆嘴角微扬,尴尬的一笑:“姜叔,您来了。我没事,真的,您看,一点儿事都没有,不用再在医院休息了。”

    站在病房门口的姜叔,脸上神色肃然,他没有理会林睿霆的话,而是将目光严厉的瞪视着袁海。

    袁海看着姜叔带着责备的目光,只觉得头皮发麻,喃喃的低语:“姜叔,您老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错了,我都已经准备好,回去挨您的板子了。”

    “哼,还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姜叔说着将目光从袁海身上又移到林睿霆的身上:“睿霆少爷,您既然说伤都好了,那明天就随我一起返回上海吧。”

    “明天?这么快。”林睿霆嘴角随即挂上讨好的笑容:“姜叔,能不能再多留两天,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呢。”

    “什么事啊?”姜叔眼眸中闪出严厉的目光:“睿霆少爷此次来云南大理,主要就是为了采办云药,可是这云药不是有问题,暂时不用进了嘛。那您还有什么事要办啊?”

    “我……,我……”林睿霆知道根本无法向姜叔解释,狼髀石给自己带来的梦境之说,只得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睿霆少爷,我看您还是在医院休息一天吧。我去向医生了解一下您的情况。若是没有大碍,我们明日就返回上海。”姜叔说着,转身向着病房门口走去。他走到门口,稍稍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袁海,带着警告的口吻说道:“袁海,你是少爷的侍仆,少爷在大理受伤进了医院,你有失职责,若是再让少爷有半分差池,我看,这上海你也就不用再回去了。”

    “是,姜叔,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看护少爷。”袁海恭敬的躬身说道。

    林睿霆看着姜叔走出了病房,随即转身看着袁海:“袁海,趁着姜叔去询问医生,我们……”

    袁海没有理会林睿霆的话,拎着一把椅子疾步走到病房的门口。他将房门一关,椅子抵着房门放好,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少爷,无论如何,今天我都不会让您走出这病房的门口。您只能待在这间屋子里。”

    林睿霆看着袁海的架势,只得无奈的摇摇头,重新回到病床上,斜倚着枕头,与袁海两人四目相视。

    一列火车鸣着汽笛,驶进了上海站的月台中。随着火车的慢慢停靠,车厢中的人蜂拥而出。

    袁海拎着行李,一脸兴奋的从车厢中踏上了月台上。而他身后的姜叔则持重的也随后踏上了月台,两人向着车站外张望着。

    袁海扭头看向身后,发觉林睿霆还没有从火车上下来,急忙走近火车的车厢门口,催促道:“少爷,您快点儿,府里的车一会儿就来接我们了。”

    林睿霆迈着懒散的步子,慢悠悠的从火车上走下来,脸上明显没有回家的喜悦。他低沉着声音说道:“你急什么?又不是赶火车,府里的车接不到我,还能自己走了不成?”

    袁海拎着箱子看着已踏上月台的林睿霆:“少爷,您从一上火车就开始闷闷不乐,这都到家了,怎么还想着云南大理的事呢?”

    林睿霆没好气的白了袁海一眼,又看了看仍然在张望的姜叔,低声埋怨道:“只要再去一次玉局峰,我就能解开我梦境中的谜团,都是你们一直拦着我,这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去到玉局峰了。”

    “不去就不去吧。我可不觉得那是什么好地方。”袁海反驳着林睿霆的话,眼眸微转,躬身靠近在他的耳边,低语道:“少爷,已经回到上海了,您还是想想一会儿见了老爷,怎么交代花了一千二百块大洋买了一对儿骨石吧。”

    林睿霆闻言眼眸中随即也现出了为难的神色:“哎,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确实得想个办法应对一下我爹的询问。”说着,他微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中。

    这时,姜叔看到车站外驶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他急忙转身,对着身后正在沉思的林睿霆喊道:“车来了,睿霆少爷,快上车吧。”

    林睿霆和袁海随着姜叔钻进了轿车里。轿车向着林家公馆驶去。

    在一个僻静、幽远的小路上,轿车缓缓停了下来。姜叔率先走下了车。一个偌大的铁门缓缓打开了,里面的人一看是姜叔,慌忙躬身行礼。

    林睿霆也从车上走下来,抬头看看大门里,一个圆形的喷水池正兀自喷洒着水花,他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

    袁海看着林睿霆微皱的眉头,低声问道:“少爷,人家都是久别回家,喜上眉梢。您怎么每次回家,都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林睿霆听着袁海的问话,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他心中暗道:“家,曾经是我最亲、最温暖的港湾。可是,如今的家,却因为三个陌生的亲人,徒增了一丝疏离感。让人想亲近却又无比尴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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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0575/ 第一时间欣赏三世情缘诺不轻许最新章节! 作者:影舞炫雅所写的《三世情缘诺不轻许》为转载作品,三世情缘诺不轻许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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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情缘诺不轻许介绍:
第一世她是边疆的医女,第二世她是乱世的渔家妹,第三世她是身负巨额遗产的华裔少女,为了完成外祖父的遗愿,归国开启了自己三世情缘的寻梦之旅。第一世他是唐朝的将军,第二世他是儒雅的商人,带着两世的爱恋和遗憾,立下遗嘱:百年之后,无论身在何方,一定要葬在心爱的人身旁,相依相伴。第一世他是南诏古国的世子,第二世他是为信仰奋斗的革命者,第三世他是职场上的白领高管,在与命中的她相遇后,共同寻找真爱,再续前缘。三世的情缘里,前世不知谁负了谁,今生谁偿了谁的债,来世谁又与谁相爱莫离。所以,诺不可轻许!三世情缘诺不轻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世情缘诺不轻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世情缘诺不轻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