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猴王
“警民一家就是这样亲的?放着社会上的混混不抓,你吃的哪国饭?脑袋连着大肠头了?里面装的都是屎吗?”
“当时那种情况,我不还手,我是傻子吗?”
“好家伙,还手了,还要赔钱!你讲的是哪国的理?想包庇你就明说,反正警察局你家开的,你想怎么说都成!”
刘明哲刚想离开,倏的转身,胖成双下巴的脸上挂着茄色。www.uu234.net
他这是遇到刺儿头了?
跟他刚?从小爸妈没教过做人?今天他就来教她怎么做人,怎么做个知进退的人!
“砸了店不赔,是要吃牢饭的!”他一句一字透着冷风和着冰渣,冷的夏槐花打哆嗦。
这只是一个下马威而已,刘明哲冷哼,这都受不住了还想在他面前人五人六,“牢饭不是那么好吃的,你一个姑娘家,几年牢饭出来,别说对象了,工作都找不到!”
言下之意,识相的人都会破财免灾,毕竟黄毛是他的亲侄子,摘干净这点事,他这个做叔叔的还是能够做到的。
夏槐花就不是那种识相的人,识相也得看对方什么相貌。
就他这种肥头大耳的猪八戒,过年宰了都嫌肥肉多!
想给她下马威,更是大错特错。
夏槐花小手往审讯桌上一拍,吓得小警花抬头看她。
“那我倒要问问,黄毛是怎么个处置法?逍遥法外吗?给我换个警局,我不要在这个警局!我要换!”
小警花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要换警局,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不由的在心里给夏槐花竖了竖大拇指。
“片警是什么你知道吗?你没有权利换。”任由夏槐花跳脚,刘明哲自岿然不动。
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警察局长的位置是白做的?
气!
夏槐花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冲头顶!
官僚主义,裙带关系!生平最恨的就这两样。
这两样在面前的猪八戒身上完美的呈现,就在夏槐花火冒三丈烧头皮的时候。
倏地
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叔叔,我先回家了,我妈等我回去吃饭呢!”
黄毛猥琐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脖子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看见夏槐花,还朝其吹了一个流氓哨。
得瑟的神情仿佛在说:来呀,你咬我呀!
火,通天的怒火烧的夏槐花小脸涨红。
没王法了,这群官僚,真当警局是他们家开的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祖国的花朵想蹂躏就蹂躏?
今天她就要告诉他,祖国的花朵之所以这么红,是有道理的!
那时候的审讯室还没有铁栅栏隔开,这给了夏槐花一个机会。
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忽然窜上了审讯桌,在小警花的惊呼声中,像只灵活的猴王直奔还来不及关门的黄毛。
可怜的黄毛眼瞅着夏槐花翻过桌子,紧接着他的脑袋就被人薅住了。
手下意识的关门,脑袋缩不回,被硬生生的卡在了门上。
“嗷~”的一声惨叫,条件反射的开门释放被卡住的脑袋。
然而
开门放出了夏槐花。
一切的发生只在转眼之间,谁也没料到一个小丫头竟然有这样的爆发力。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夏槐花已经扑倒了黄毛,整个人骑在他的身上。
冲满脸惊慌的黄毛邪佞一笑,咬他?不不不,夏槐花嫌他脏!
攥起拳头,每一拳都冲黄毛的眼睛上打!
“让你瞎!让你瞎!你全家都瞎!”
这是在指桑骂槐。
“快!把她拉开!”反应过来的局长大人忙指挥警员上前。
拉开?
夏槐花冷哼,揪着黄毛的耳朵继续打。
黄毛被门夹了脑袋,又被夏槐花这一顿猛揍,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痛呼声在警局中回荡,比夏槐花的喊冤声还要有节奏感!
警员上前拉架,看着这幅景象
下不去手。
被打的可是局长的亲侄子,万一给伤着碰着。
就在警员们束手无策,局长嗷嗷发挥指令的时候,夏槐花觉得整个人忽然被人拎了起来。
揪着黄毛耳朵的手随着身体上升,经过一番拉拽之后只能松手。
“别以为你们人多劳资就怕你们!来啊!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就别碰我!”拳打脚踢,疯了般去捞地上的黄毛。
可惜,她只能眼瞅着自己被越拎越高,黄毛离自己越来越远。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被拎着的夏槐花只觉得周遭的温度都低了两度。
心中的小宇宙并没有因此熄灭,“你们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就洗干净了等着劳资来弄死你们!别以为你们官官相护劳资就怕了你们!”
“劳资要上访!要去告你们!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掉!嘶~”脖子被人拍了一巴掌,酸痛感袭遍全身。
这是点穴手?
夏槐花猛的想到古装剧里,脑后劈一掌,这人就嗝屁了。
难不成,这个时代也有这样的手法?
难不成,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思绪停顿只在一瞬间,不甘袭遍全身,促使她开始疯狂的扭动身子。
不能死,她还没报仇,她上辈子和这辈子还没睡过男人,就这么死了,阎王爷都得嫌弃她!
可是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在夏槐花的屁股上响起。
拎着她的大手把她放下的同时,还打了她的屁股!
士可杀不可辱!
羞怒,羞愤,羞红了耳朵尖!
脚刚沾地,夏槐花转身就去锤身后的罪魁祸首。
然而
手锤在了一个硬实的胸口上,惊讶对方体质过人,实力雄厚的同时,夏槐花也看到了面前人的胸章。
中国特种部队。
风中凌乱了,特种兵,还自带冰封他人气压的人,在她的记忆里,也就只有凌肃了。
抬头,果不其然,人是那个人,可脸怎么变了?
刻板,严肃,眼神儿能冻死在场的每一个人,俊美的脸仿佛一头猎豹,明明目视前方,但你总有种已经是他口中猎物的感觉。
手放在他的胸口忘了收回,指尖的凉意迅速蔓延全身。
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像夏日里打开了速冻冰箱,透着心的凉!
还没出虎口又掉进了狼窝。
刚才还撒泼的猴王,当即蔫了
第47章 有异必有妖
娘啊,要命了!
谁把他放出来的额!
小心思还没拐过弯,一个巴掌拍在她凌乱的头上。www.uu234.net
“不听话!”说是情人之间的佯怪,倒不如说像兄妹之间的斥责。
任谁都不会联想到面前这个疯丫头跟鼎鼎大名的少将扯上关系。见鬼的是,二人关系匪浅!
要说凌肃是怎么知道夏槐花进了局子的,还要问她的好妹妹。
凌馨怡是谁,那可是号称官二代,根正苗红的**。走到哪都不忘使用自己特权的她到了警局也不例外。
当即就给凌肃打了电话,电话中很自然的带入了夏槐花是扫把星转世的事实。
她从小混到大,还没进过局子,多亏了夏槐花,她才能警局一日游!
哪知道凌肃来到警局,看见她就像看见了一团空气,径直的去了审讯室。
凌馨怡在后面跟着进了审讯室,亲眼目睹了她对女人有洁癖的哥哥,拎起了夏槐花。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更是惊得凌馨怡眼珠子险些掉地上。
“她惹事了?”凌肃开口问刘明哲,话虽是对刘明哲说的,可却像是对现场的每一个人说的。
倨傲的霸气,长久生活在高位,习惯了发号施令,每一句话,处处都透着不容置疑。
在他面前,你只有服从的份儿!
“犯事了……不不不,没有没有!碰见流氓了,被我们带回来的!”刘明哲反应迅速。
夏槐花愣了,一秒,两秒……
这身份转换之快,令她措手不及啊!
刚才还是施暴者,还要赔偿咖啡店的损失,转眼之间,她就成了受害者了!
果然,权利面前,人人就不是平等的!
“不对啊!”她小嘴上扬,邪恶的像只小恶魔,“我砸了咖啡店,我得赔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解气的打法,不浪费一兵一卒。
夏槐花非常识时务,知道在什么时候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趁着凌肃在这里,先把咖啡店那笔损失推掉再说!
“胡说!”刘明哲像对孩子似的佯怒,“卷宗上不都写着么,你那是正当防卫!”
卷宗?
那小警花一直记录的的那个?
可不是自己说的那番辩解吗?
靠!
老油条就是老油条,卷宗上早就造了假!
刚想开口继续拆穿这只老狐狸
“啪~”响亮的巴掌再次在她头顶响起。
大掌对他头上轻轻一拍。
紧接着就听到头顶传来略带温柔的声音,“既然没事了,就跟我回家!”
跟他回家?
这话说的忒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他的谁?
根本就没有关系好吗?刚想不识趣的反驳。
倏地
腰上被人掐了一把,不重,但也不轻,夏槐花刚想呼痛,肩膀被一只大手直接扣在了怀里。
“刘局,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伴随着凌肃的那声刘局,刘明哲下意识的抬起胖成拳头的手捂住自己胸前的工作牌。
似是觉得捂也没用,尴尬的扬了扬手。
夏槐花被凌肃嘞着,唇贴着他整齐的军装,想说话,只能发出悲哀的呜呜声。
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阳光和汗水混合的味道,已一种不容抗拒的气势充斥着她的鼻腔。
冰冷柔软的触感紧贴着她绯红的脸颊。
头被大手摁着,人被拖拽着,完全失去了自我活动能力。
终于,被拖上了军用越野车,夏槐花被塞进副驾驶重获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
躲。
躲到了车门的一角。
离他远远的。
分分钟让你失去对自身控制的男人,太可怕!
“自己打车回去。”命令的口吻,不容逾越。
夏槐花黑眸一亮,刚想推开车门下车,可
那话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还没来得及上车的凌馨怡说的。
同样的,凌馨怡也不相信,她的亲哥哥这话是对她说的!
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鼻尖,接触到凌肃没有丝毫波动的冷眸之后,她知道,这话就是对她说的!
汽车发动,他的亲哥哥,载着一个扫把星,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警局门口。
愤怒的跺了跺脚上的高跟小皮鞋,凌馨怡恨得咬牙!
“能不能乖一点?!”
汽车飞驰,身后警局的光亮越来越远,凌肃的声音在越野车中炸响。
二人独处,凌肃收锋敛芒,言语中透露着几分无奈。
不为别的,只怕吓着面前的小丫头。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过可笑。
方才在警局的一幕,他亲眼目睹。
彪悍、强势、狠厉!
这样的词语很少用来形容女孩子,可凌肃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三个词形容才算贴切。
“我……”夏槐花语结,这个时候,能跟他唱反调吗?不能!
“我乖啊~”这话说的毫无诚意,完全敷衍。
为的,只是回答,并未走心。
毕竟,车里就她和凌肃两个人,而车外,黑咕隆咚的,车灯之外一片漆黑,半个人影也没有。
“乖还进了警局?”
凌肃目视前方,一心二用,完全看不出分神。
他这话打开了夏槐花的话匣子,想起那个肥头大耳的猪局长,夏槐花满腹怒火蠢蠢欲动!
“你看不出来那个猪头是在维护那个混蛋?军警一家,你们这防御力量简直薄弱!身为平民的我可悲可叹~”
言下之意,凌肃这个军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古至今,国之硕鼠除之不尽,但你不该跟他硬碰硬!我向你保证,他做不到明年了。”
像誓言般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是他对自己女人的承诺,更是对自己现在这个位置的负责。
虽然警察的事不归他关,不代表他的手伸不到。
这样的蛀虫也能做到局长的位置,连坐的又岂止一人。
年前,本是全家团圆,等奖金的日子,阳城的所有区域的片警却面临一场大改革。
这也让夏槐花觉得面前的男人,深如万丈深渊,一个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汽车安静的行驶,她还能说啥,人家爷把话题聊死了。
凌肃也在苦恼这事,他在后悔,不该跟她说这些事。
干咳了两声,转移话题,很突兀,“你,还要不要钱?”
“……”夏槐花心头一紧,这是啥意思?
前几次要都要不来,现在白送?
有异必有妖,她坚信
第48章 枪声
夏槐花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黑色的真皮钱包迎面扔了过来。www.uu234.net
钱包很厚,打开,没有象征身份的卡片,全是百元大钞。
凌肃这样的人平时用不到钱,身上的钱也只是以备不时之需。
他向来不爱带钱包,被夏槐花三番两次的催债,来之前,下意识的从抽屉中拿出来。
瞅瞅钱包,再瞅瞅凌肃。
夏槐花脑袋瓜转的飞快。
要,还是不要?
王母住院的时候不知道交了多少住院费,也就是说,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多少钱在凌肃那里。
夏槐花犹豫不决,是私吞还是做个正直有骨气的小女子。
倏的
前面一道强光射来,迷茫的瞳孔猛缩,令人猝不及防。
轰!
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和这辆军用越野车迎头相撞。
剧烈的撞击令越野车原地旋转一圈。
下意识的抱紧钱包,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小命今天要交代在这了!
这时
一张大手像网一般迎面而来,夏槐花冷不丁被摁趴在副驾驶座位上。
还未来得及思考刚发生的一切,眼前猛地一黑。
“嘭~”
枪声在她方才位置处炸响。
亲娘啊~
这是发生啥了?
吓得缩着脑袋,夏槐花紧紧抱住凌肃的大腿。
越野车经过方才的撞击,竟然丝毫无损,凌肃手持方向盘,阴沉的双眸寒气逼人,杀气弥漫。
心下微恻,他最近查的案子只有俄罗斯的列车脱轨事件。对方此地无银三百两,暴露了此次事件不是自然。
只是这个时候……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腿上的小丫头。
他没想到对方敢在z国境内堂而皇之的追杀他,手指擦过腰间的手枪。
越野车在凌肃的操作下,一个漂亮的神龙摆尾调转车头,从卡车的缝隙中冲了出去。
他不能带着槐花一起冒险,身为军人,不止要守卫脚下的国土,还要守护怀中的妻儿。
身后一辆红旗牌轿车紧紧跟随,无月之夜,不宽的道路上演了一出围堵、追杀的大戏。
伴随着枪声在车后炸响,夏槐花抱着凌肃的大腿越来越紧。
心,从没有一刻这么害怕。
她重生归来,本以为可以预知前路、改变未来,没成想,事情越来越复杂。
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是安稳的平民,从未听过枪响。
而现在,枪声就在身后,她随时有可能中弹身亡。
双眸氤氲出一层水汽,浸湿了长而弯的睫毛。
吓得!
那只令她感到心安的大手,至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她的头顶。
手指轻抚,凌肃安慰,“别怕。”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却莫名心安。
“我,我不怕~”音色儿颤了,睫毛不停抖动。
凌肃的大掌从抚摸转为恶劣的揉搓,小丫头还是有几分胆色的,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就是不一样!
“你,你好好开车……咱,咱们还能跑快点儿不?”
开玩笑,枪声就在身后,这个时候还一手握方向盘。
现在的方向盘就是她的命啊!
安全感顿时少了一半。
凌肃扫了眼倒车镜,身后轿车在暗夜里像张牙舞爪的猎狗紧咬着不放,黑漆漆的枪口在车窗两边不断调整、瞄准。
“坐好了!”一声命令似的冷喝,越野车已一种超乎汽车行驶速度的爆发力往前方猛冲。
惯性迫使夏槐花身子后移,脸
堪堪贴着凌肃最薄弱的地方。
羞,臊!
热浪直冲脸颊,身后有追兵,面前有
夏槐花暗自咬牙,算了,一把搂住凌肃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腹部。
精健的腰身蓄着爆发力,腹部没有赘肉却莫名的舒服、温暖。
脸埋在他的军装下,周身升起一层虚无的保护罩,无形的安全感遍布全身,枪林弹雨中,这方天地成了这个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无人侵犯,隔绝危险。
越野车的晃动像魔鬼的摇篮般引人入睡。
越野车飞快的往前行驶,身后的轿车被越甩越远,车灯渐渐消失在倒车镜中。
凌肃看着在他腿上安睡的小丫头,心里升腾起一股暖意。
大院儿是回不去了,这条路离他的新房倒是很近。
越野车潇洒的转弯,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驶进了一栋二层小楼。
小楼地处偏僻,满院的各品种菊花在车灯中竞相开放,寂静的夜里吐露着寂寥的清香。
这是凌天给凌肃买的婚房,后来成了凌肃的独居所,执行任务的时候回来迟了,他有时会在部队,更多的时间,还是回来这里。
轻轻抱起怀中的小丫头,高大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色中像一堵墙,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怀中娇小的人儿。
推门进去,屋里的摆设和他的人一样,简洁、暗沉。
家具上一层细密的灰尘昭示着他已经许久没来这里了。
自从发现大院中有这么异人,他经常留宿在大院中。
凌肃在黑暗中的视力异于常人,深怕惊醒怀中的人儿,他径直上了二楼卧室。
将夏槐花轻轻的放在床上,凌肃快速的洗了一个战斗澡。
走出浴室,已经换上了睡衣,拎起脱下的军装,从口袋中掏出烟点燃。
黑暗笼罩着寂静的夜,烟草的味道在房间萦绕。
坐在窗口,他思考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对方训练有素,不像穷途末路的道上人,从行动上来看,和黑盾很像。
打了多年的交道,对方一出手,他就能嗅出几分熟悉感。
熄了烟,烦躁的抚了抚板寸头,躺在夏槐花的身边,已一种不容抗拒的姿势把夏槐花捞进了怀中,粗壮的大腿压在她的腿上。
啊~
睡梦中的夏槐花梦见了自己的母亲,睡梦中苏耀辉拿着枪,森寒的枪口正指着母亲。大惊中挣扎想要清醒,推搡间,她发现自己被人绑了起来。
黑暗中,灵动的双眸猛然睁开。
毛月亮顺着窗户撒进一丝若有似乎的光亮,夏槐花心里咯噔一紧。
难不成在她睡着的时候,凌肃中枪死了,而她因为有几分姿色被人给绑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狗血?
四周男性的气息强硬的将她包围。
第49章 英雄好汉
鹅黄色的小棉袄不知被剥到哪里去了。顶 点 X 23 U S
细线毛衣下是姣好的身材,胸虽然没苏彩衣的澎湃,胜在形状浑圆。
在夏槐花不断挣扎中,她忽然发现,身上不是冷硬的绳索,而是有温度的!
整个人警戒起来。
娘耶,这是是个人!
难道自己被人吃干抹净了?她不会睡这么死吧?
艰难的活动出小手,颤颤巍巍的摸向面前的胸口,确认好了位置,夏槐花张嘴就咬!
不管对方是哪个混蛋,先恢复自由身再说!
嘴巴刚张开,下巴冷不丁的就被人捏住了!
“属狗的?”凌肃的声音在头顶炸响。
靠!
感情这个混蛋是凌肃本尊!
可,她在什么地方?又怎么会在凌肃的怀里?
容不得她细想,身体被压的喘不过气,全身的每一处都在迫切的想要自由。尤其是肚子上的大腿,简直是在要她的命!
艰涩的呼进夹杂着雄性气息的空气,含糊不清的道,“能不能……高抬贵腿,我快被你压死了!”
夏槐花说完就开始等,等身上的大腿拿开,可
一秒,两秒。
身上的大腿没有丝毫挪动的痕迹,嘴巴上的大手依然捏着。
仿佛对方已经忘了。
空气静逸的可怕。
特么的!
夏槐花怒了,“识相的赶紧把腿拿了,咱们画个三八线,还能好好相处!”
“……”凌肃。
三八是个什么线?他只知道三八式步枪。
话落夏槐花又陷入了长久的等待。
脸依旧被捏着,下半身被一条大腿压着,上半身被扣着。
比被绳子绑着还要窒息。
该死的是,她明显的感觉到凌肃身上火热的地方正在复苏,恰巧抵在她的腰上。
要命了!
“那个啥,首长,别,别忘了你的身份!”夏槐花含糊不清的提醒。
“乖,睡觉。”凌肃松手,把她重新揽回怀里。
身体的某一处被小丫头撩拨的煎熬。
夏槐花简直炸了!
审时度势以后,发现她炸也是白炸!空有一腔怒火,白费一身武力值。
被他这么揽在怀里,就只剩一张嘴巴能动。
她还能怎么办?
衰!
不过,她是谁,她是夏槐花啊!小嘴一张一合照样杀伤力爆满。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想干啥?再怎么说,劳资也是有婚约的人!”
“就算你喜欢劳资,也要看劳资乐不乐意!劳资貌美如花,温柔娴静,怎么能被你这么糟蹋?”
“堂堂一军之长,没想到背地里这么肮脏,龌龊,下流,无耻!”
小嘴巴拉巴拉一刻也不停,空气寂静的可怕,夏槐花甚至听到了自己说话的回声。
她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男人周身气场的转变。
捂得结实的被窝,仿若透了风,凌肃身上肌肉紧绷,仿佛在蓄力爆发。
蔫了
黑灯瞎火,处境危险。夏槐花这才意识到,明哲保身方为上。
可,迟了!
转瞬间,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被凌肃翻了过来,高大的身形欺身而下,身体的火热抵着她,利刃指喉般的威胁。
“首,首长……”夏槐花哆嗦了,仅有的理智提醒着凌肃的身份。
心跳到了嗓子眼,噗通噗通,还在加速。
火辣的热浪顺着身体往上升腾,顷刻间,方才还冷风阵阵的被窝又变成了火炉。
注视着上方男人的鹰眸,他眼中熊熊燃烧的火苗显而易见,qing欲氤氲着模糊不清的轮廓,性感,刚毅。
紧抿的唇昭示着他的隐忍。
此刻的他,紧盯着身下的猎物,一种想将对方撕碎的***几乎将他的理智侵蚀殆尽。
愤怒的低头堵住夏槐花不停嚷嚷的小嘴,不得章法的啃噬。
嗷~
感受到唇上的气息,夏槐花仰天长啸。
难道她两辈子的处子之身是留给他的?莫不是今晚就要**了?
娘耶!
心中的小恶魔告诉她:睡了吧,不吃亏!
理智又提醒:这是苏彩衣的竹马,在他还没和苏彩衣摘清之前,决不能帮苏彩衣调教男人!
正在夏槐花心里两只小人在打架的时候。
“撕~”
刺痛感侵袭全身,唤醒了她的理智,迷茫的大脑当即清醒。
来自唇上的!
她……竟然被人给咬了!咬了!!!
“你是狗吗?”怒吼,尖叫都不能缓解她的愤怒和疼。
身上的男人发觉自己失态,一时激动,竟然把人给咬了。
伸出粗粝的食指轻轻拭去她嘴上的血迹,懊恼,后悔,丢人!
凌肃翻身从夏槐花身上下来,伸手捞过夏槐花,“睡觉!”
空气再次陷入了静逸,阵阵菊花香从窗口飘进来,夏槐花委屈了。
谁特么被人咬了不委屈?
唇上火辣辣的疼告诉她,破了!肯定破了!
想伸手揉一揉,可该死的手脚又被束缚住了。
不管了!
心里邪火蹭蹭往头顶冒,夏槐花撅着嘴使劲往凌肃胸前蹭。
点点滴滴的血迹在凌肃胸前画成一条条弧线,暗夜里,气氛魅的诡异。
伴随着夏槐花唇上若有似无的触碰,凌肃的心都要融化了。
不过
凌肃抬手钳住她的下巴,“自虐?”
本来就伤了,再这么蹭下去,要秃噜皮了。
“想蹭,我来帮你!”
靠!
夏槐花登时停下。
他这是在耍流氓?无耻!
冷哼一声,认命了。
还能怎么办?打不过,斗不过,耍嘴皮子还反被咬!
深深的叹息自己重生艰苦,暗吟自己命不好,没心没肺的她没过一会又睡了过去。
不得不说,躺在他身边睡觉是真舒服,或许是军人天生就给人安定,夏槐花这一觉睡得特别香。
直到楼下厨房炸鸡蛋的香味爬上二楼,飘进她的鼻尖,夏槐花才被肚子里的人肉闹钟吵醒。
阳光顺着飘窗洒落在偌大的双人床上,麻雀的声音在不远处的杨树林中叽喳。
静逸,美好。
夏槐花睁开明亮清晰的双眸,在阳光中,灵气十足。
嗅了嗅楼下传来的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又咕噜噜转了一圈。
饿!
昨晚就没吃饭,饿的前胸贴后背。
香味像小妖精,时刻勾人犯罪。
饥饿和骨子里的傲气交错,夏槐花烦乱的揉了揉头上的乱发,准备下楼向凌肃讨口吃的。
傲气啥的不当饱!吃饱了才有力气做英雄好汉!
第50章 逮谁斗谁
就在这时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香味由远而近,逐渐充斥整间房子。www.uu234.net
“两分钟,刷牙洗脸!牙刷在洗漱台的柜子里。”
军阀!土匪!
坐在床上的夏槐花暗骂,可还是认命的争分夺秒冲进了洗手间。
凌肃收拾起床头柜上的杂物,将放着食物的托盘摆在上面。
小米粥,鸡蛋,肉包子,还有……一粒药。
当夏槐花从卫生间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好吃的,而是那粒圆形的白色药片。
靠之!
这是……事后避孕药吗?
昨晚她被人吃干抹净了?她怎么不知道?
诡异!
谨慎的坐在床边,端起碗刻意忽略桌子上朝她露出邪恶微笑的药片。
或许,不是给她吃的。也许是人家少将自己有隐疾也说不准。
“先把药吃了!”
果真是给她吃的。
可为什么?她又没**,她也没生病,好好的为什么要吃药?
没病,没因,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是毒药,或者是安眠药,吃完了好睡觉,把她困在这里一辈子!
不!
为了自己的小青梅,凌大少将这是准备知法犯法了?
紧咬着刚结痂的下嘴唇,看着药片,夏槐花脑袋瓜子转的飞快。
“我没病,吃啥药?是药三分毒,你想毒死我?”抬手去拿桌子上的肉包子。
啪的一下,手背挨了一巴掌,愤怒的抬眼瞪他,满眼指控。
“先吃药,再吃饭,注意最近饮食清淡。”凉飕飕的话说出口,比冬日的早上还冻人。
“凭啥?你想毒死我干脆在饭里给劳资下点老鼠药得了,用不着侮辱我的人格!”夏槐花怒了,肚子里没货,人也跟着烦躁。
让吃啥就吃啥,不让吃啥就不能吃啥,他以为自己是个爷,也得看她乐不乐意拿他当自家爷!
对于他的指控,凌爷丝毫不在意,端起小米粥大发慈悲的解释,“这是打虫药,看你面黄肌瘦肚子里的虫子都能炒盘菜了!”说着便自顾自吃了起来。
呕!
夏槐花暗骂,真特么恶心,还炒盘菜,不过夏槐花也不是什么纯洁的货色,说出口的话愣生生让凌爷喷出了一口小米粥。
“成,等我拉出来炒给你下酒!”说着把打虫药潇洒的扔进嘴里,你恶心我我也恶心你,谁怕谁?
凌肃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真被恶心到了!
夏槐花却觉得还不够,补充道,“我亲自炒给你吃,清蒸辣炒您随意!好歹虫子吸收的是我的营养,大补!”
凌爷抬起冷飕飕的眼扫向夏槐花,这孩子是跟谁学的?别人戳破皮流得是血,她淌的得是坏水!
二人虽然互相恶心着试探底线,一顿饭倒是吃的格外香。
夏槐花不得不佩服苏彩衣的好眼光,凌肃这货确实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只是可惜了……
在她的心里所有和苏彩衣搭边儿的人都不是好人,凌肃自然也包括在内。
吃完了饭,凌肃简单的收拾了碗筷便开车送夏槐花回了大院。
他还急着回部队,昨晚发生的事急欲确认,从越野车的玻璃上能够提取到弹痕,通过这些便能确认对方使用的是哪种武器。
夏槐花站在大院门口,看着扬长而去的越野车,感叹这一夜过的真惊险、刺激,燃起了她心底的好斗因子。
回到苏耀辉家,夏槐花站在门口愣住了。
门上贴着红底金字的对联,对联的横批下还挂着五颜六色的挂帘。
记得小时候她特别喜欢看那种镂空的挂帘,上面的颜色按照彩虹的顺序排列的,特别好看。
恍惚间,她才发现,今天已经是除夕了,丝毫没感觉到半丝年味。
跨进门,苏彩衣穿着宽松的睡衣,披头散发像个门神似的站在堂屋门口,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夏槐花倘若无人的进了屋。
谁也没有装的必要了,那就不要装。
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那便井水不犯河水好了。
然而树欲静,风不止。
夏槐花本想回屋睡个回笼觉,可刚回房,转身关门,却看见苏彩衣这门门神贴在了自己房间的门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折腾了一夜,又是警局又是枪击还险些失了身,没精力陪她耍嘴皮子。
“你昨晚去哪了?我去问了,凌哥哥昨晚也没回来,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苏彩衣大步进屋,一屁股坐在了夏槐花的床上,低垂着头问。
嘿!
夏槐花烦躁的甩上门。
躲不了,那就迎头上,这是夏槐花做人的宗旨,重生回来就告诉过自己,绝对不委屈着自己。
“你都问过了,还来找我做什么?”夏槐花乐了,双手插进棉袄兜里取暖,整个人潇洒、帅气,还有那么一丝气死人补偿命的瑟。
反观苏彩衣,她最近被孕吐折磨的早就没了人形,脸色苍白不说还狰狞的可怕。
“夏槐花!”苏彩衣表情未动,又吼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家要出歌星了,天天在这吊嗓子。
“凌哥哥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劝你离她越远越好!”女高音般的声音,头上发丝垂落,像个母夜叉。
“……”夏槐花。
人究竟可以不要脸到什么地步?她都怀上鸦明亮的孩子了,还在这里想着别人,就不觉得不妥吗?
“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但是凌哥哥是我唯一的希望,同样,我希望你有点自知,别在他的身上浪费功夫!”苏彩衣抬头看向门口的夏槐花,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都没得到凌哥哥的心,她不信夏槐花能得到。
她只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
碰一下,也不行!
“唉~”夏槐花叹息一声,“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凌肃还会要你吗?上次你们设计陷害他,你以为他是鱼吗?鱼记忆再不好,也能分清谁是天敌!”
夏槐花是真觉得无奈,她本来只想报仇,查清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从来没想过插足别人的感情。
这种破事就像是狗皮膏药,摘不清,弄不明。
偏偏苏彩衣又是个霸道自私的主儿,光鲜亮丽的像只大公鸡,逮谁斗谁。
第51章 会情郎
“我用不着你来教育我!!!”苏彩衣蹭的从床上站起来。www.uu234.net
艾玛!
夏槐花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反应这么激烈?
“你只需要记住,凌哥哥是我的!”恶狠狠的撂下话,苏彩衣厌恶的扒拉开夏槐花开门走了出去。
真特么吓人!
夏槐花拍了拍小胸脯,直叹苏彩衣是越来越可怕了。
未到中午,家里已经开始忙碌。
平时用不到的八仙桌子被搬到了院子里,王玉巧坐在桌子边像石婆婆似的剁肉馅。
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声音传的老远。
王玉凤蹲在王玉巧身边,地上放着一个瓷盆在和面。
姐妹俩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只不过王玉巧肿胀的脸颊笑起来是皮笑肉不笑。
夏槐花也没闲着,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收拾起来,要过年了,别人不拿她当回事,自己总不能亏待了自己。
哼着小曲,打扫着屋子,心情好的不得了。
可偏偏
王玉巧的性子,她自己忙着,能让夏槐花闲着吗?当然不能!
夏槐花刚沉浸在自己的歌喉中,就被王玉巧拉长的嗓音叫了过去。
打下手?成!
可是她叽叽歪歪的夏槐花心烦,这里不行,那里不好,气的夏槐花直翻白眼。
看着盆里的猪肺,翻白眼也没用!
灌吧!
灌猪肺可是个力气活,得顺着器官往里灌水,待猪肺被灌满之后把血水倒出来再重复,直至猪肺发白,没办法,家里的老佛爷说了,人家就好这一口!
在这大冷天里,夏槐花的手冻得像个馒头一样没了知觉。
偏偏水龙头马素琴霸占着,夏槐花拎着猪肺来到大门外的一口水井旁。
井边雾气缭绕,宛如仙境。
夏槐花边拎水边嘀咕井水比自来水暖和,懒的跟马素琴抢。
“槐花!”
正灌的起劲,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听着来人,夏槐花眉头拧成了小麻花。
江逸这次多亏了凌肃开口才能回来多年,远远的,就看到那个小身影像极了夏槐花。
过家门而不入,先跑过来看看她在干啥。
“你来干嘛?”夏槐花手上动作未停,摆明了,不待见他。
虽然小心肝还是会抽抽的疼,但是这辈子,绝不会再傻乎乎的犯同样的错误。
被伤一次就够了!
“我来帮你!”江逸说着卷起袖子。
“可别,全是血水,脏了您的手!”拎猪肺屁股一扭,夏槐花闪身躲过,猪肺在她的晃动下颤了颤。
江逸愣了,槐花变了!再也不是那个可爱憨厚的槐花了,现在的她全身是刺!
“水凉,我来帮你吧!”江逸不依不饶。
夏槐花气了,这种暖人心窝子的暖男最可怕,他能暖你,就能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凉你!
不过
帮就帮,她正愁什么时候才能灌完呢。
拎着猪肺的手一撒,血水溅到江逸的裤脚上,江逸抿着唇,没吭声。
蹲在一旁,夏槐花看着水汽中的江逸,他穿着作战服,衣袖卷到胳膊上,微弯着腰,侧脸上挂着宠溺的微笑。
一切,仿佛隔了很久很久。
夏槐花不得不承认,直至现在,江逸还是能轻易的撩拨她的心。
心口传来刺痛感,闷闷的,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她好想问问他,上辈子离开她之后去了哪里?升官之后有没有美人相伴。
忽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她重生而来,一切的一切都还没发生,问了也是白问。
“女孩子,不要碰凉水,以后会落下病根。”江逸边洗边说,“以后她再让你做这种事,你就装病,我现在当兵去了,不能时刻帮你,你自己要懂得保护自己!”
就是这样的语气,像羽毛般轻柔,也是这样的态度,当初把自己迷的五迷三道的。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样子,仿佛全世界的阳光都在他的眼中!
夏槐花一声不吭的看着他,如果江逸现在回头,定会被她眼中森森的寒意吓到。
对,是寒意,他现在有多温暖,夏槐花眼中的寒意就有多刺骨。
“你是不是喜欢我?”出其不意的问题让江逸措手不及。
夏槐花恢复招牌笑容憨憨的问,“我十八了,能嫁了!”
这话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说不出口,夏槐花不但说了,还进一步逼迫,“喜欢我就不要拖了,你去打听打听,院子里的人都知道,我要结婚了!”
江逸愣了。
结婚?怎么这么突然!
怔忡间,又听到夏槐花道,“我的未婚夫还和苏彩衣有一腿!”
呵~
夏槐花在心底笑了,不是想做救世主吗?那就来救我呀?当年的抛弃她可记得清楚明白着呢!
想撩妹,还不想负责,哪来那么好的事,“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再来招惹我了,毕竟,我是有婚约的人了!”
江逸抬眸看向夏槐花,清澈的眸底有太多夏槐花无法理解的情绪。
忧愁?失落?还是悲伤?
二人视线相接,夏槐花觉得穿心般的疼。
安慰自己只是在告诉他事实,说服自己只是为了不再受到伤害。
还是被他眼中的情绪所感染,心疼的无以复加。
可夏槐花是谁,再多的苦咽下去也能冲你笑的人!小宇宙充满了自愈能量。
就在她想转移视线启动自愈力的时候,只见江逸的视线飘向她的身后,瞳孔猛的一缩,当即刷的一下站的笔直敬礼。
“长官好!”洪亮的声音差点震坏夏槐花的耳膜。
身子未动,扭头去看,只看见两条军裤套在军靴中,默默的抬头。
竟然是凌肃!
阴魂不散,跟个鬼一样,尤其是他现在冷着的一张脸,夏槐花撇撇嘴,吓唬谁呢?
转头,依旧若无其事的蹲着,招呼都懒的打。
凌肃从军区回来,没想到夏槐花还会给他一个惊喜,在这里会情郎呢!
而这个情郎,还是自己批准放出来的,足以见得他现在心里有多怄。
凌爷的心里很烦闷,烦闷了,就不会让这两人好过。
“不是回家探亲?”
空气凝固一般。
江逸想到他的请假条上写的是回家探亲,可……跟槐花聊两句,没触犯条列吧?
凌肃接下来的话就告诉江逸,他的想法是错的!
第52章 邪性
准了你的假期,你竟然来撩爷的女人!搁谁身上谁都恼。www.uu234.net
江逸立正敬礼了半天,没听到稍息的口号,狐疑的扫了一眼凌肃。在接触到他冻死人的眼神儿时,赶紧低下头。
三秒,五秒。
就在夏槐花觉得水井升腾起的雾气都凝固了的时候,凌肃开口了。
“负重加跑五公里!”
靠之!
虽然恨江逸恨的牙痒痒,可这也忒不公平了。
江逸啥也没干啊,不对,人家好心的帮她洗了猪肺,这就要罚跑步?
那猪肺怎么办?还是得她洗?
“是!”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不管上级是何想法,他们的准则就是毫无条件的服从。
江逸扫了一眼四周,“报告长官,没有可负重物!”
夏槐花噗嗤乐了。
四周光秃秃的,除了水井就是她了,难不成让江逸背着水井跑?还不如背着她跑一圈。
扭头,用戏虐的眼神仰望着身后的男子,堪堪看到他的下巴。
只见凌肃下巴微动,“猪肺。”
哈?
夏槐花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让江逸背着猪肺跑五公里?这是在上演春节联欢晚会的小品?亏他想的出来。
“是!”江逸领命拎起灌满水的猪肺甩到后背上,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了他的五公里。
伴随着他的走动,不断有血水低落,猪肺如水波颤动。
可怜见儿的!
这下猪肺洗的可够干净了!
“噗哈哈哈~”夏槐花觉得蹲不住了,腹肌都要笑出来了!
“凌肃,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好不容易憋出了她的问题。
雾气中,眉眼弯弯的小女子满脸不怀好意,笑出了八颗牙。
“你也想跑五公里?”凌肃的话冒着凉气儿,还有一股酸腐气儿。
军长也是人,也有需求,也会吃醋。
膈~
夏槐花硬生生咽下了笑意,憋的脸色涨红。
“跟我回家。”凌肃话落迈着大步率先往凌家方向走。
回家?为啥?
夏槐花蹲在地上未动,不知凌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小尾巴的动静,“难不成你想让长辈亲自来请你?”
这话一说,夏槐花恍然大悟。
前几天王玉巧发疯的时候,张凤雅曾说过,让夏槐花去她家过年。夏槐花险些忘了这茬。
她忘了凌肃可记得清楚明白着,每年过年,家里除了凌馨怡的吵闹声,就剩下令人烦闷的气氛。还不如在部队过年来的舒服。
不过,今年不同了,夏槐花要来他家过年,他很期待。
“可……”夏槐花犹豫了,“我猪肺还没洗好呢!”
军人最擅长的就是解决问题,何况这点儿拦路虎,凌爷当即下命等江逸跑完五公里,亲自把猪肺送到老佛爷手上。
夏槐花像个跟屁虫,尾随着凌肃来到凌家。
屋里生着暖炉,暖意融融。
凌馨怡、张凤雅和凌天正在包饺子。
凌家老太太刘云芳常年瘫痪在床,大过年的也被凌天背了出来,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
夏槐花向几位长辈一一问好,十分乖巧。
这样的日子,来别人家里过年,总觉得打扰。
张凤雅将夏槐花的小心思看的通透,为了打消她的顾虑,热络的邀请夏槐花一起洗手包饺子。
气的凌馨怡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撂下包饺子的勺子跑去和刘云芳一起看电视。
可,还是憋不住!
“夏槐花,你说你凭啥来我家过年,好端端的一个年都被你掺和的没了……嘶,奶奶你打我干啥?”凌馨怡捂着手背,看向身边的刘云芳。
老太太虽然腿脚不好,精神头是极佳的,“谁教你这么说话的?没礼貌,来者是客,况且,人丫头娘还是你妈的救命恩人!”
“这要放在老一辈,你是要给人家磕头道谢的!”
刘云芳教训起孙女来丝毫不给留面儿。
凌馨怡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让我给她磕头道谢?!奶奶,你老糊涂了吧!”
夏槐花可是扫把星啊,大过年的谁不想讨个吉利?可偏偏来了她们家。
夏槐花闷声包饺子,低头看着盆里猪肉掺萝卜的饺子馅,不自在蔓延到了头顶。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来,可
在凌肃面前,她有的跑吗?
人生啊,虽说处处都有留爷处,可处处没人把你当成爷!
孙子都不收她这样的!
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夏槐花来到站在窗口抽烟的凌肃面前,低着脑袋瓜,委屈的像个小孩子,“你那边还有钱么?”
凌肃掐灭手里的烟头,眉头拧着,不知道这孩子又要干啥?
夏槐花能干啥?
怎么说她都比凌馨怡大,总得给人个红包呀!
可她身无分文,拿什么给?
正说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来,李林带着凌肃的三个好兄弟来了。
他们是外地参军过来的,回趟家还不如在部队将就。
凌肃是阳城人,又是他们的兄弟,以前都是一起在部队过年,这哥们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了命令让他们来家里。
凌天退伍好些年了,看见这群绿军装,险些湿了眼眶。
高兴的招呼着这群兵蛋子,家里随着他们的到来,热闹到了极点。
军人的大嗓门和豪迈的笑声洋溢在客厅中。
凌母忙着洗水果,烧年夜饭,顺带捎上夏槐花一起打下手。
唉~
夏槐花深深的叹息一声,她真是脑子抽了,才会跟这群格格不入的人一起过年……
晚饭时,餐桌围的满满当当,电视里放着联欢晚会都没有这边热闹。
“槐花,没想到咱们还能一起过年,真是缘分啊!”李林高声嚷嚷着。
“小林子,这妞你认识?”说话的是王大虎,爆破手法一流,要三角形,决不会炸出椭圆形。
李林笑的很得意,“当然认识,这可是当年和我一起打天下的妞!”
夏槐花端着碗,在心里直问候李林祖宗。
就在这时,凌肃起身给在座的每一个人倒了一杯酒,他的这个举动看愣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凌肃啥时候给他们倒过酒?
这事邪性啊!
顿时,鸦雀无声,电视的声音重新闯入众人的耳朵。
第53章 八卦
夏槐花随着众人齐齐看向凌肃,因为,他也给她倒了一杯酒。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那可是55度的红星二锅头,对于不会喝酒的夏槐花来说,和酒精没啥区别。
一口下去醉成贵妃,两口下去喝成烂泥,三口下去,那就得去医院洗胃。
怂!
可怂归怂,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凌爷没开口,一切都有转机。
可转机没等来,夏槐花等来了凌爷的大手。
粗粝的大手抓住她的小手腕儿,粗鲁的把她拉起来,凌肃冷瞄着她,示意端起酒杯。
夏槐花懵了,这是干啥?
疑惑中,认命的服从。
没办法,这是凌家,总不能在人家的地盘上撒野。
“奶奶,爸妈,”凌肃端着酒杯,扯着夏槐花开口,“家里以后多一口人。”
“……”
靠之!
多一口人?谁?她吗?
耳边传来抽气声,他的一番话,惊呆的何止一人。
还是凌肃的战友率先反应过来,唏嘘、嘲笑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冷面军王终究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是被女人给收了,这是多热的绯闻,多大的八卦啊!
愤怒的甩开他的手,夏槐花无声抗议。
凌肃似乎早料到夏槐花会有这招,大手像铁钳般箍住她的手腕。
疼,钻心,刺骨的疼!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成了凌家的人了?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凌肃,你疯了吗?”家人中,最先反对的是凌馨怡,她愤怒的站起来,看着自己的哥哥,恨铁不成钢。
“她是扫把星!你把她娶回家当我的大嫂,是在咒我早死,还是催奶奶早亡?”
此话一出,满屋死寂。
若是这话放在平时说,只能说她是口无遮拦,可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过年,大家讨吉利话儿,互相祝福的好日子。
凌馨怡这话完全是在诅咒自己和她的奶奶。
“馨怡,你胡说什么呢?赶紧给奶奶认个错!”张凤雅为凌馨怡打圆场。
愤怒的凌馨怡早失去了理智。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夏槐花要做自己的嫂子了,这个扫把星要来祸害她家了。
“哥!你娶媳妇不要征求我的意见吗?我现在明白的告诉你,就算是娶路边的阿猫阿狗,我都不准你娶她!”抬手指着夏槐花,凌馨怡豁出去了。
凌肃将夏槐花拉在身后,高大的身形把她娇弱的身子挡的一干二净,凌馨怡的手也顺势指向了凌肃。
心里忐忑了一瞬,在凌肃面前,她从来没这么放肆过,但这是必须的!她必须为了她家人以后的健康幸福而战。
在她的眼中,凌肃只是一时糊涂,那就由她来做那个坏人打醒他好了。
“我娶谁,不需要你同意,也从未在征求你的意见!”他鼻翼轻哼,冷冷的道。
一股寒意顺着凌馨怡脚底蔓延,从小到大,只知道凌肃这个哥哥不苟言笑,从没见到他用冷酷无情的眼神儿望他。
她这么做为了谁?还不是他自己看不清,她才会来帮他一把。说白了还是哥哥和妹妹之间的感情作祟,如果换作旁人,会给你点明白这个事实吗?
委屈,铺天盖地。
“好,”音色儿颤了,声调儿变了,“你不需要我的意见,但是!”她话锋一转,为家人而战,万死不辞,“你总要为咱爸妈,咱奶奶考虑,这个扫把星她……”
“以后不准说她扫把星,否则,已封建迷信罪抓起来!”凌肃打断了她的话。
温暖的房间里,夏槐花好像从凌肃的唇边看到了专属于极寒天气才有的哈气。
这话,透着风的凉,真伤人!
“那个啥,”事情是因她而起,自己总不能像个局外人作壁上观。
端着酒杯,颤微露头。
“闭嘴!”
可她刚冒出头,就被人像打地鼠似的打了回去。
这话,是凌肃和凌馨怡两人异口同声说的。
得!
夏槐花看明白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邻里打架血溅满身,她还是躲远点好。
默默的缩回了脑袋,不吭声了。
紧接着凌肃的大掌便迎面而来来搭在她的肩上,以一种保护、占有的姿态将夏槐花半拥在怀里。
王大虎和几名战友对视一眼,老大今天难不成是被色鬼上身了?他什么时候悄摸开窍的,他们怎么不知道?
对视之后,继续仰头看好戏,今年的年夜饭吃的真是精彩。
“都坐下!”凌天看着这两个孩子争吵了半天,这是拿他这个一家之主当摆设了?
三人在凌天的暴喝声中坐回原位。
“今天过年,什么事不能等以后再说,非要等到这个时候?”凌天这话是在说凌肃。
凌天不知道,张凤雅可是一清二楚。凌肃这孩子是在借这次机会正是介绍槐花给大家认识,想来这孩子也真是的,槐花还是她决定叫来的,怎么就不提前跟她打声招呼呢!
“还有你!小姑娘家的,满嘴胡言乱语,像什么话?我知道你们尊崇新时代女性,但是,老祖宗的规矩礼仪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这是家风!”这话是对凌馨怡说的。
夏槐花头一回见到父亲原来还有这样一种形态。
如坐针毡的一颗心,当即舒服了很多。
这个父亲,很父亲!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年轻人,有钦慕的对象很正常,先处着,什么时候时机到了,做父母的自有安排!你个混小子,你急什么急?”凌天重重杵了两下面前的酒杯,透明液体溅出两滴落在纯白的桌布上。
听话的孩子不听话起来,是真不听话啊!好事都能给你办瞎了!
“吃饭!”
凌天话落瞅了一眼面前的酒,自己儿子倒的。
执起酒杯,仰头而尽。
他是一家之主,谁不得跟着效仿?
用凌天的话说,这是规矩,是家风!
夏槐花瞅着手里的酒杯犯了难。
酒精的气息扑面而来,未尝先醉,惯常扫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男人丝毫没有给她解围的意思。
完了!
骑虎难下,驾鹰难沉。
夏槐花把心一横,仰脖灌了下去。
辣!充斥口腔,直奔鼻腔。
第54章 偷着乐
粉嫩的舌头吐了吐,在距离最近的盘子里,摸了一颗花生米。www.uu234.netwww.uu234.net
肚子里像火在烧,酒精直冲脑门,酡红的小脸蛋看谁都模糊。
强撑着像个正常人般吃饭喝水。
一顿年夜饭吃的鸦雀无声,背着背包的老式电视机里传来宋祖英的《小背篓》,碗碟的碰撞声在悠扬的音乐中异常扎耳。
凌馨怡暗斥:扫把星果然还是来祸害她家了!
这个家里没有一个明白人,都被夏槐花给蒙骗了。
心里这么想着,看夏槐花是越看越不顺眼。
再不顺眼,也得忍着。自己亲哥哥就坐在扫把星旁边,她能怎么着?
吃过饭,刘云芳使唤凌天把自己背回房,顺便给夏槐花包了一个大红包。
这是姑娘家头一次正儿八经的进门,怎么着,也不能落下了礼数。
张凤雅和凌天一商量,又给添了点。
夏槐花睁着迷茫、混沌的双眸看着手中的红包,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开天辟地头一回,收到红包,还是这么厚的。
少说,也得有千把块。
偷摸抹了把眼泪,这红包她不能要。
饭吃完了,也没有热闹看了,李林带着兄弟几个回了部队。夏槐花也想回苏家,可瞅瞅天,五经半夜的,马素琴会给她留门吗?
脑子有点犯迷糊,夏槐花刚迈出一条腿,险些摔倒。
摸了摸扶着自己的胳膊,抬眼去看,是凌肃。
不由暗叹,怪不得古人曰雾里看花花更美,她现在瞅着凌肃就觉得异常帅气。
紧珉着薄唇,脸上的神情十分、特别的正经,那样的生冷,却偏偏给了夏槐花一份稀缺的安全感。
傻呼呼的笑了,“凌肃,我发现你今儿个真帅!”
这话凌肃听着很受用,别人夸一百遍都不抵他家槐花夸一句。
夏槐花这话说的有点不合时宜。
兵蛋子走了,凌馨怡、张凤雅和凌天可还在呢。
自然,这话也落在了三人的耳中。
凌馨怡险些干呕,终于现出原形了,她就是这样勾引的人的!
“哥,你看看,跑咱这耍酒疯了!爸,真正没教养的人在这呢!以后少说我!”
凌馨怡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好整以暇的看着形同烂泥的夏槐花。
张凤雅干咳两声,“小肃,你把人送回去吧!千万送到家啊!”
吃顿年夜饭很正常,黄花大闺女的留宿怕人说闲话。
大门外,路灯昏黄,新月似弯眉,纵是身边冷风阵阵也不觉的寒。
夏槐花被外面的凉风一激,人也清醒了大半,和凌肃并肩走着,思索着今晚发生的诡异事件,心里不得劲。
她骨子里早已不是情窦未开的小丫头了,如果说刚开始,清晰的理智告诉着她,凌肃根本就不会喜欢她。
可经过这一连串的事件,夏槐花很肯定,凌肃这是暗搓搓的在追她。
他平时虽然不善言辞,给夏槐花的感觉是真真的暖~
羞涩的搓了搓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红包。
凌天和张凤雅凑一个,刘云芳一个,鼓鼓囊囊的,看着就眼馋。
眼馋归眼馋,这么一大笔钱,夏槐花拿的心里虚的慌。
停住脚步,低垂着头站在凌肃面前,“这……红包,我不能收。”
话刚出口,就觉得周围的气息变了。
凌肃蹙眉低头看着黑咕隆咚的小脑袋,“给你,你就收着,不是总嚷嚷没钱花?”
夏槐花眨巴眨巴眼,小声嘟囔,“没钱花,也不能去骗婚啊……”
凌爷是谁,特种兵中的尖子,常年的训练,耳目自然异于常人。
抬手揪住夏槐花的耳朵,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夜色撩人,小丫头绯红的脸颊格外惹人稀罕,凌爷的心当即漏了两拍。
表面上,依旧一本正经,像长辈斥责晚辈,“再重复一遍?”
“你干啥?重复啥?疼疼疼~”夏槐花嚷嚷着去抓凌肃的手腕。
冻皮子被他一揪,痛的不行。
铁钳般的手腕又岂是她能撼动的?左右掰扯了两下,徒劳无功。
“想干啥,说吧!”双手颓废的垂下,认栽。
能不认栽?在人凌爷的手上,她就是只刚破壳的小鸡仔。
“……”凌肃。
还不明白吗?他都这么明显了。眼风儿扫了一眼她的神情,这是在装呢!
什么样的犯人他没审讯过?夏槐花这点技俩在他眼里就是小儿科。
松开她的耳朵,捻了捻手指上的余温。
“钱你先收着,留着急用,其他的事,既然你不懂,就先这样吧!”
夏槐花懵了,愣了,心里还有点酸溜溜。
她虽然平时嚷嚷的像个女汉子,骨子里还是住着个小女子。
眼前的男人,家室靠谱,五官端正,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该矫情的,夏槐花也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
喜欢听表白,情话儿。
偏偏面前的这个木头疙瘩,咯嘣止住了话题,不说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
心里不得劲,嘴上就要痛快了。
“红包我帮你转交给衣衣!”说完她就后悔了。
凌爷用实际行动告诉夏槐花,在他这儿,只有爷痛快。
阴骛的俊脸低下,在夏槐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噙住了她害人的小嘴。
疯狂的酒气在二人气息间交融,凌爷一回生,二回熟,大手搂着夏槐花的腰,直接把人桎梏在怀里,另一只手伸进她的小棉袄中,不断的摩挲。
疯了
天旋地转,呼吸困难,夏槐花觉得自己又醉了。
沉迷了一瞬,反应过来就开始挣扎,细胳膊细腿的又怎么能逃的出凌爷的掌控?
嗷~
头皮啪啪直炸。
嘴上刚结痂的地方又开裂了,想起上次被咬,夏槐花心思如闪电,小嘴一张一合。
凌爷发出一声闷哼,嘴唇儿流血了。
该尝的也尝了,该摸的也摸了,凌爷很满足,“偷着乐吧!”话落帅气的用食指擦去嘴边的血迹。
噗!
夏槐花吐血了,她偷着乐?
被强迫了还要偷着乐?
不过,通过这一点,夏槐花也明白了一件事,这货这是跟她动真格的了。
那么,苏彩衣怎么办?
“想什么呢?”脸颊上的肉被人捏了捏,凌爷心情很好,“等过了年,咱们先订婚,剩下的事交给我。”
第55章 添大头
夏槐花知道,他指的是苏彩衣。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
不过她暂时想不了这么远,母亲的事还查明白,这是她目前的头等大事。
虽然她和凌肃在一起了,对苏彩衣是很大的打击,但是她的目的不是这个,她要的是苏耀辉保险柜里的东西。
直觉告诉她,一切的秘密都在保险柜里头。
想拿到保险柜的东西,还是得利用鸦明亮。瞅了瞅身边的人,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军人特有的笔直身板在月光下对任何女子都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利用鸦明亮,就要先和凌肃撇清关系,这是摆在她面前的事实。
“如果我说不呢?”夏槐花抬头直视他的双眸。
凌肃幽亮的眸子闪过一抹黯淡。
“不识相?”他问。
“……”夏槐花好想说,爷,您又把天聊死了。
转眼到了苏家,凌肃轻车熟路的带着夏槐花翻墙进屋,二人不约而同的,不想见到这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躺在床上,听着柜子里的呼吸声,那是她上辈子最熟悉的声音,“鸦明亮,你要快点,不然我保不准哪天就把你给宰了!”
每次,都想弄死他,急切,迫切的!
柜子里的呼吸声顿止。
天光乍亮,大年初一,鞭炮声一早儿就吵的人睡不着觉。
苏彩衣挺着肚子,像个疯子似的在客厅来回踱步。
夏槐花昨晚一晚上没回来,凌家看中夏槐花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她得阻止,她必须要阻止!
“衣衣,去给外婆拜年去!”马素琴在厨房煮着饺子,冲苏彩衣喊。
“拜年,拜年!你就知道拜年!我真差那几个钱?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苏彩衣怒视着着厨房方向,狰狞道,“你是我的妈妈,我想要什么你不该满足我吗?你是怎么当妈的?!”
斥责,指控,嘶吼!声嘶力竭。
“说的什么话?”苏耀辉披着军装从卧室走出来,“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安稳的生下孩子,凌肃那边,你就甭想了!”
从口袋抽出一根烟点燃,烦闷!
刚吸了一口,瞥见苏彩衣的肚子,叹息一声去了院子。
“都怪你,都怪你!”苏彩衣疯了似的拍打着肚子,恨不得把孩子一巴掌打掉。
“孩子!”马素琴慌了,扔下手中的漏勺跑出来,抱住苏彩衣的手,“你这是干啥啊?妈答应你,孩子生下来就扔孤儿院,咱们就当没这个孩子,一切还能重新开始,好不好?”
听着马素琴的话,苏彩衣沉吟了一会儿。
是啊,最近她一直没出门,怀孕的事儿根本就没传出去,只要把孩子生下来,扔在孤儿院的大门口,她就可以重新开始!
已她的容貌,她就不信,凌肃真的会舍弃她爱上夏槐花!
“妈,我饿了!”
打定了主意,心情好了,肚子自然而然的觉得饿了。
马素琴暗松一口气,刚想回厨房,就听到王玉巧在房间里喊她。
一大清早,哄完小的哄老的,马素琴是精疲力尽。
“素琴,让辉子开着车去火车站接人!”王玉巧坐在床上急急忙忙的穿着衣服。
接人?
大过年的,谁串门子还坐火车。
“红丽两口子吵架了,要过来,赶紧的,让辉子开车去,别掉了咱们的身价!”
王玉凤则坐在一边,没吭声。
红丽是她的儿媳妇,昨晚就给她来电话了,只是她没敢说。
这人都到了火车站了,没办法,才跟王玉巧说。
没想到,王玉巧出奇的热情!
她能不热情吗?平时没少显摆马素琴在阳城的生活,可那都是空显摆,红丽这趟过来,是来给她当证人来了。
“愣着干啥?赶紧的啊!”王玉巧催促马素琴。
马素琴握着漏勺的手紧了紧,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人都来了。
大过年的,谁家拎不清的往人家家里跑?
等苏耀辉把人接来,已近中午。
日头高照在窗口,夏槐花眯着眼起床。
昨晚喝多了,这一夜,差点把她给渴死。
蓬头垢面,跌跌撞撞去客厅倒水,像尾要枯竭的鱼儿!
冲到客厅,看到大理石茶几上的水壶,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往下灌。
“嫂子,这是谁啊?”红丽疑惑的问马素琴。
噗~
陌生的,粗哑的大嗓门吓了夏槐花一跳,一口水,正巧喷到了红丽刚凑过来的脸上。
“哎呀妈呀,这是干啥啊?怎么喝着还吐了?”红丽掏出手绢擦着脸。
咳咳!
夏槐花尴尬的咳嗽两声,“家里来人啊~你们继续,我先回房!”
家里来谁都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红丽,”苏彩衣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这可是咱们家的大福星,你可要巴结好了,沾点福气回去!”
苏彩衣这是说的反话,初来乍到的红丽哪里能听得出来,说巴结,她还就真去巴结了。
小跑着去追夏槐花,“咱俩真是不打不相识,你叫啥名,哎,你别走啊!”
夏槐花三步并做两步,她不管什么红丽黑丽的,很明显,这是苏彩衣推给她的一个大麻烦。
可红丽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缠上了夏槐花。
苏彩衣高冷,她不敢去硬套近乎,夏槐花就不同啊,她在夏槐花身上嗅到了同属于农村人的气息。
很亲切!
夏槐花是一个头,两个大,尤其是看到红丽冲自己笑的时候,那一排泛着紫色的牙花子,全呲在外面,别提多膈应了。
吃饭跟着,上厕所跟着,就连夏槐花出去做生意也跟着。
“槐花,你这手艺真好,教教我好不好?”
看到夏槐花生意络绎不绝,她开始眼馋了。
艺多不压身,先学着,到时候回了乡下赶集做个小买卖也不错啊!总比整天侍弄那两亩地来钱快!
啊~
夏槐花是真被烦着了。
“槐花,你看那里有卖栗子饼的,我去买一点咱俩吃啊!对了,我手上钱不够,你添点呗,反正咱俩一起吃!”
看吧,又来了,这两天挣的钱都没够花。
她看见啥都想买,每次都说自己手上钱不够,每回都是夏槐花添大头。
一开始,夏槐花还真相信她了!
第56章 王字倒过来写
毕竟是吵架来的,手头没带多少钱,可一回两回,三回四回,夏槐花是看明白了,她就是想让自己掏钱给她买,所以才想的一个由头!
“我没钱了,兜里的零钱做生意要用!”这回夏槐花学聪明了,一口回绝。
人不要脸,真的是可以刷新底线的。
只见红丽刷刷刷,从靶子上拔下三串糖葫芦,“没事,我去跟老板换!”
拿着糖葫芦,跑起来颠颠浪浪的,如果不是她已经四十出头的话,夏槐花还真以为她是天真无邪。
这也充分表明了,她没那么简单。
夏槐花很厌烦,非常厌烦。
一晚上,糖葫芦都被她拿去换吃的了,生意也没法做了。
回去的路上,“你就不怕你男人在家找人?”
夏槐花觉得攻心为上,“这年头,上杆子的女人多着呢,你就这么放心?”
月亮高挂着天空,将回去的道路照的愈加清晰,夏槐花努力营造出一种蛊惑人心的氛围。
马素琴根本就没准备赶红丽走,把人推给她,乐得逍遥。
没办法,只有她来了。
红丽边走边吃着栗子饼,听到夏槐花的话一怔,脸上闪过瞬间狰狞之色。
夏槐花看的分明,心底咯噔一下。
可红丽旋即又露出了她泛着紫色的牙花子,“怕啥,他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谁会跟他?”
“也就是我,看上了他,他要是敢在外面找了,我就把他**给他剪了!”
夏槐花听得一哆嗦,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倒是像耀辉姐夫那样的人,才会有女人倒贴,?槐花,我听说你就是耀辉姐夫的私生女,这事真的假的啊?!”
状似没心没肺的说着,心底跟明镜似的。
才花她几毛钱啊,就开始心疼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和她娘在耀辉姐夫身上捞了多少。
前几天,她可是看见她褥子底下的红封子了,好家伙,全是崭新的百元大钞。
“你说你要是耀辉姐夫的私生女,是不是应该向我改口了?不过你娘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吊到耀辉姐夫这个钱罐子了,嘎嘣,死了!”
“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
红丽自顾自讽刺着,丝毫没看见夏槐花的脸已经变了。
谁,都不能说她妈妈一句!
任何人!
“?槐花,你怎么不走了?赶紧回家啊,这小天儿冷的,我都打哆嗦了,你明天给我买条毛裤吧,我觉得我这腿都要有冻伤了!”
红丽回头看夏槐花,冷月下,总觉得夏槐花哪里不对劲。
不过,她这两天可是打听过了,苏耀辉家的软柿子,就数她最好捏。
“买毛裤?”夏槐花扛着靶子走上前,“劳资这让你穿不上内裤!”
话落,靶子一扔朝红丽扑了上去。
红丽没想到这个软包子竟然还有这手,不过,她可是常年跟土地打交道的人,又黑又结实。
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抬手就薅住了夏槐花的头发。
头皮一紧,火辣辣的疼。
愤怒中的她早就顾不得身上的疼了,狠厉的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掐着红丽的脖子,二人双双倒地。
说了让她穿不上内裤,夏槐花真就这么干了,拳拳冲着她大腿的肌肉打。
连拉带拽的去扯红丽的裤子,红丽急了,只能使劲拽夏槐花的头发。
这死丫头跟不知道疼一样,任由头发大把大把的被拽掉,她
拎着自己的裤子,跑了……
“娘啊~”红丽穿着内裤,坐在地上胡乱蹬了两下腿,看着自己明晃晃的大腿,扯着上面的衣服去遮盖。
夏槐花晃悠着手里的灯芯绒大棉裤,忍不住的想笑。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了哨子的声音。
两名警察拿着手电筒,迅速的锁定了夏槐花。
靠~
她怎么不知道这片儿的治安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就是她,就是她!扒了我的裤子!”红丽用棉袄裹着大腿,冻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得,二进宫!
不过这回,那个猪八戒果然不在了,整个警察局焕然一新。
夏槐花看的心里直打鼓,凌肃这货也忒可怕了,整顿一个警局,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姓名,住址!”审讯员是一位年轻的小哥,发现是两个女人打架,头疼的皱着眉。
尤其是,其中一人还光着大腿。
另一个就更不用说了,头发乱的像个疯婆子。
夏槐花刚想开口,红丽抢在她之前,“苏耀辉!我是苏耀辉的家属,快让我姐姐给我送条裤子来!”
审讯员扫了一眼红丽的大腿,忙别开眼,问了电话号码。
很快,苏耀辉出现在警局里。
深更半夜的,看着二人的样子,苏耀辉觉得他想上战场。
再在这个家待下去,他得被气死!
跟警员解释了一大通,一家人打架,警察也没办法,批评教育了一通,就放了人。
警局的事儿结束了,回到家,全家围坐,苏耀辉动怒了。
对于夏槐花,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打不得,骂不得,那就老实的,大门口站着去吧!
呵~
夏槐花冷嗤,王玉凤在面前,有本事惩罚红丽啊?冲着她耍什么威风?
“我不去。”小嘴一张一合,吐出三个字,就要回房睡觉。
就不去,你能把我咋地?有本事,把劳资抬出去。
“夏槐花!”王玉巧吼了,底气很足。
那可是自己亲妹妹的儿媳妇,就这样被她扒了裤子,还去警局溜达了一圈?
这让她的脸往哪搁?
“你老想干啥?人,是我打的,怎么着,你还想打回来?”
恶人谁不会当?
只是不想而已。
“我今儿个,不打死你,我倒过来姓!”说着拎着拐杖就去抡夏槐花。
被夏槐花灵活闪过,“这话说的,您是在开玩笑吧?王字倒过来,不还是念王?”得瑟的样子,就差做鬼脸了。
“给我逮住她,今个儿,我非打死她不可!”王玉巧恶狠狠,气喘喘。
马素琴,王玉凤和换上裤子的红丽,一齐上前去抓夏槐花。
夏槐花灵活的左闪右避,王玉巧拿着拐杖四处抡,人没抡着,东西砸了不少。
这样的动静,早就吵醒了苏彩衣,她站在楼上,看着热闹的客厅,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第57章 繁星
这个家也就这样了,只要有夏槐花在,谁都别想安生,她就是个祸害,是所有事件的导火索。顶 点 X 23 U S顶 点 X 23 U S
有时候特别恨,夏槐花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丫头,为什么就这么阴魂不散?老老实实的做她的小透明不好吗?
转身,再也不想看到令她作呕的每一个人。
夏槐花看着王玉巧也很心累,动不动就撒泼耍无赖,得!
她这边刚想着王玉巧会不会再自扇耳光的时候,王玉巧拐杖一扔,往地上这么一瘫,开始了老一套。
啊~
夏槐花仰天长啸。
扇吧扇吧,照死了扇!转身准备回房,人家都自己打起来了,哪还有她什么事?
“槐花!”
就在夏槐花刚转身欲走的时候,一声暴喝,吓得她紧缩脖子。
苏耀辉是真生气了。
老的,少的,把这个家都快捅成了蜂窝煤。
“姨啊,可不能打啊!这要是打坏了可怎么办啊?”这是红丽。
“老姐,咱不跟她一般见识啊,咱不打,听话!”这是王玉凤。
“夏槐花,还不赶紧麻溜滚出去站着,你看看你作的祸,怎么还有脸在家里的!”这是马素琴。
“槐花,出去站一小时军姿!”这是苏耀辉。
夏槐花觉得自己耳朵边子嗡嗡的,全是吵闹声。
成!
站就站,落得个清静!
打定主意,潇洒的往大门外走,半丝服软的姿态都没有。
爷出去是被你们烦的!
刚走到院子,就听到王玉巧的声音愈加响亮。夏槐花估摸着这是没达到自己满意的效果!
想要她老人家满意了,得她去死才成!
死过一次了,怎么可能再死?要死也是她们死!
恶狠狠的咬着牙,走到门外,不知何时,外面飘起了雪花,沾在脸上,凉凉的,冰冰的。
清冽的空气中夹杂着腊梅香,忽远忽近,忽馥郁忽清淡。
“呸!还军姿!老娘又不是你的兵?凭什么?”
心里不服气,抬脚就去踹大门,大铁门被夏槐花这一脚踹的“咣~”一声,还带着久久不散的回音儿。
问:拿脚踹门谁更疼?
当然是脚!
夏槐花抱着脚,满脸涨红,咝咝乱喊。
大拇哥差点给踹翻!
愤怒是魔鬼,没经过大脑就去踹门了,疼的险些失去理智。
“槐花!”
又来又来,夏槐花愤怒的抱着脚转身,本以为是苏耀辉,没想到来人是江逸。
“脚怎么能去踹铁门呢?”江逸微勾着嘴角,像看一个可爱的小傻子,“知道疼了?”
靠!
夏槐花差点爆粗,她像是不知道疼的样子?
默默的放下脚,坐在了门口的门槛上,仰头看雪。
雪花一片一片,一朵一朵,像凝结了泪水的冰花儿,在空中,安静、寂寥的绽放。
谁说雨是情人的眼泪?夏槐花觉得雪花才是。
江逸挨着夏槐花一起,坐在门槛上,已一种相同的姿势昂头看雪。
“槐花,你最近和凌肃走的很近?”试探的口吻,小心翼翼。
“嗯。”可不是很近么?初吻没了,身上还被他乱七八糟的揉了一通。
“他很危险,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江逸侧过头看着夏槐花。
小巧的鼻翼微张微合,丝丝热气儿伴随着她的呼吸从她体内涌出。
红彤彤的鼻尖惹人怜惜。
倔强的小嘴紧抿着,没有回答他的话。
江逸叹息一声,“我更希望你能嫁个普通人家,一辈子和美安乐!凌肃,他真的不适合你!”江逸继续劝。
似有不达目的不停念的势头。
“我知道。”说话间,外面的冷风似乎顺着口腔涌进了心窝子。
凉~
原来,上辈子他真的没有喜欢过自己。
只源于他的教养和善良,如同路边的小野猫,救了之后,给她找个好人家收养。
上辈子,这辈子,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多么残酷的事实,怨他,恨他,两辈子了,结果发现,这一切都是他不知何时的一个善举,仅此而已。
“江逸!”夏槐花努力克制自己暗涌的情绪,唇边儿颤了颤,“我觉得今天的风有点冻眼珠子,你看我,都哭了~”
暗恋,原来这么酸,可她还是苦苦的恋了他一辈子。
骨节分明的手遮盖了她的双眸,“那就闭上眼睛,就不会觉得冷了!”
泪水,随着闭眼的瞬间滚落,从滚烫至冰冷。
江逸~
你或许不知道曾经有人要死要活的暗恋你。
你或许不知道,有一个人因为被你抛弃而恨了你两辈子。
你或许,不明白,当初的夏槐花为什么突然就嫁给了别人。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那个人,现在连她也不知道她是哪个傻丫头!
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夏槐花在心里告诉自己,余生,温度只有自己给予,再也不要贪恋。
这个人,从没有一刻,是属于她自己的。
江逸看着天空,他今晚在家总觉得坐立难安,像有什么事发生,想了又想,怕是夏槐花这边出了事。
在苏家门口转悠,果然,夏槐花嘴里嘟囔着什么出来了。
覆在她眼睛上的手被她的睫毛搔的痒痒的,抬手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瓜。
手上粘连的缕缕发丝验证了他的猜测。
指缝见,全是她的头发。
“打架了?怎么不跑?”揪头发这种打架方式,只存在于女人之间,想也不用想,这又是和马素琴起冲突了。
以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过夏槐花,别人打你,你就跑,因为她的小身板,不足以对抗任何人。
只有跑,才是她唯一的生路。
但是他最近发现,夏槐花越来越不听话了。
“我为什么要跑?别人打我,难道我不该还回去吗?”夏槐花水洗过的双眸,隐隐微怒。
江逸叹息一声,摊开手心摆在她面前。
白雪皑皑,将黑夜点缀的如同白昼,在他手心静静躺着的青丝缕缕分明。
“跑,有时候不是示弱,而是更好的保护自己!”江逸就像夏槐花的人生导师,谆谆教导,循循善诱。
“明知打不过,还硬拼,那不是你该做的。”
“知道我为什么和她们硬拼吗?”夏槐花注视着江逸明亮的眸子,那双眸子,就像宇宙中不知名的繁星,透着深深的寂寞。
第58章 审讯红丽
“只有硬拼,她们下次才不敢欺负我,只有将想要伤害我的人打败,我才是安全的!”
她说的无比认真。m.www.uu234.netwww.uu234.net
却让江逸揪了心。
现在早已不是战争年代,国家越来越稳定,繁荣。
当他们想要往上爬,想要获得更高、更多的荣誉时,原来,还有人为了安危在拼命。
她是那样弱小,柔弱,如同蝼蚁。
可就是这样的女子,有着震撼心灵的力量。
她的力量源泉,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安危。
这一刻,江逸似乎明白了人生的意义,他的人生轨迹早已被父母预画好,而他,只有形式走肉的服从。
或许,不该是这样!
人生,是他自己的,余生,只属于他一个人,他应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他权衡利弊之后告诉夏槐花打架要先跑一样。
“槐花,后悔吗?”江逸悠悠开口。
夏槐花疑惑抬头看他,不明白他说的后悔指的是什么。
“或许,一开始你就应该打回去,而不是助长对方的威风!听我的,后悔了吗?”
后悔?
夏槐花还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毕竟,她是重生来的,本来的自己也就是那样,烂泥扶不上墙。现在么,也谈不上后悔不后悔。
“没想过这个问题!”夏槐花老实回答。
江逸闻言笑了,如同春雪中绽放的迎春花,惊喜而迷人,“很高兴你没后悔!槐花,从明天开始,我带你晨跑,想要打架胜过对方,先要有好的体质!”
娘……娘耶~
晨跑?
明天?
今天不是还下着雪的么?明天的路能跑步?估摸着不是去跑步的,是去练摔的。
“我不要!”果断的不能再果断,拒绝后起身扭脸就往院子里溜。
却被身后的男人抓住了衣领。
“你是魔鬼吗?大冬天的,还下着雪,这哪里是去跑步啊?”夏槐花往前踢腾着腿,身子丝毫未动。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现在这个天,正好!”江逸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经过刚才一番心理挣扎,他佛系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那是古人忽悠小孩子的,你也信?!”夏槐花扭脸抗议,恶狠狠的看着江逸。
她招谁惹谁了?凭什么,大冬天的要让她起来跑步?就不去,能怎么着?
冷不丁的,衣领一松,夏槐花险些一头撞死在大铁门上。
“回去睡觉,明天我来叫你!”江逸撂下一句话,脚步轻快的回了家。
夏槐花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凉意直达肺部最底端。
她虽然被人薅了头发,但是对方也没占着便宜啊,红丽的裤子都被她扒了!
这样的小身板,哪里差了?
为什么要晨跑?
雪花渐厚,已经可以踩出脚印。
回到客厅,方才的热闹早就已散场。
夏槐花不明白,王玉巧扇了自己一辈子的耳光,还活的好好的,这脸皮得有多厚?
没人搭理她,她也懒得搭理别人,吹着流氓哨,回了房间。
第二天,天刚亮,夏槐花估摸着,也就六点来钟,就听到江逸站在大门外喊,“槐花!夏槐花!出来跑步!”
烦躁的拉起被子把头蒙上,可那声音就跟锯子据木材似的,一下一下,极有节奏,还透着股磨劲儿。
就是想磨死她,磨到她起床为止。
“为毛~要这样~为毛~”夏槐花要哭了。
尤其是坐在床上,思考着起还是不起时,被子以下是明媚的春天,被子外面简直是,鼻涕耷下来都被冻得吸溜不回去的大冬天啊!
该死的是,门外的江逸,不急不躁,声音不高不低,保持在一个令人极度厌烦没法忍受的那种分贝。
“起啦!!!”夏槐花嗷的一嗓子,树上的雪花被她震落了半盆。
外面的江逸,明明听到夏槐花毛躁的回答,依旧不急不缓的叫着。
“槐花!夏槐花!起床晨跑!”
魔音穿耳,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夏槐花和江逸在院子的大操场上跑步的时候,整个大院儿都知道了江逸和夏槐花晨跑的事。
夏槐花气喘吁吁的跟在江逸身后,下了一夜的雪,早有晨起的人铲出了雪道,偶尔的,还能踩到一小片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在夏槐花的耳朵中,特别像江逸喊她起床的声音。
这一早上,她听到麻雀的叫声都像在叫她晨跑。
“以后不想我喊你,就早点起来在门口等我。”江逸脸不红,气不喘。
在部队训练过的,果然不一样。
“做梦!”夏槐花喘息一声,气的鼻子都歪了。
不就是这两天他放假吗?熬也能熬过去。
等他回了部队,看谁还敢管着她!
夏槐花在心里打着小九九。
“我这是为你好,过两天我回部队了,你自己要养成生物钟,按时起床跑步!身体好了,才能去打架!你说对不对?”
夏槐花停下脚步,紧盯着江逸的后背。
江逸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的,难不成,这货也是个重生货?
很快,她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疯狂的想法。
她重生,已经是老天爷的一个bug了,怎么可能出现两次。
紧走几步,跟上江逸,“成,你赶紧回部队吧!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你呢!”
慢跑中的江逸神色微暗,脱离了父母的掌控,虽然自由,放松了很多,但是他的前程似乎没了方向。
“你觉得,怎样才算一个男人?”江逸边跑边问。
“男人么?”夏槐花脑海中闪现凌肃如松柏般傲立的身影,“所有的困难,到了他面前,就都不是事儿!这就是男人!”
坚定,以及肯定的说出她心目中男人的形象。
江逸笑了,这样的男人,往往具有很强的实力,才能无惧所有困难。
很好,这似乎是一个目标。
努力充实自己,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神清气爽的跑完步,夏槐花回到家,家里还有一大堆的烂摊子。
王玉凤坐在客厅中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抹着眼泪,王玉巧则坐在一旁,如同十八层地狱中审讯恶鬼的阎王。
只是,这回,被审讯的不是夏槐花,而是红丽!
第59章 天大的委屈
红丽跪在客厅正中,王玉凤则坐在王玉巧身边,泣不成声。www.uu234.netwww.uu234.net
满脸褶子耷拉着,王玉巧在隐忍怒火。
门口的夏槐花刚迈进一条腿,看见这一幕,有点懵。
一秒,两秒,反应过来,迈进另一条腿。
这可真是稀奇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语气嘲讽,傻子都能听出来。
前几天还把红丽当成稀客、宝贝,就差在墙上砸块木板供起来了。
这一眨眼的功夫,说变就变了?
无人理会夏槐花的冷嘲热讽,王玉巧只是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夏槐花。
事态很严重,夏槐花肯定。
可是红丽好端端的,能犯什么事?虽然她很讨厌,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
“红丽,你这是咋地了?毛裤还买不买了?”夏槐花来到红丽面前,用腿怼了红丽两下。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滚!”红丽低垂着头,语气很是狠厉。
夏槐花看不清红丽的神情,直觉的她与以前不一样了。
说出来的话,吓的她抖了抖。
暗叹自己识人不清,还是太嫩了,夏槐花后退了两步,双手插进上衣口袋里,好整以暇看热闹。
“等辉子回来吧……”王玉巧叹息。
“老姐儿,我可就这一个儿子,你一定要让辉子为我们做主啊!枪毙了她我可都不解恨啊~”王玉巧哭声渐大。
呵~
夏槐花冷笑。
这是拿苏耀辉当天王老子了,还做主,他能做的了吗?
不过
感情人家这是审完了?!夏槐花满脸懵,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就完了?
就在夏槐花暗衬好戏没看上时,一直跪在地上闭口不言的红丽开口挣扎。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要枪毙我?要枪毙也是枪毙他那个挨千刀的!我做错了什么?如果不是他,我会成这样吗?”
嘶吼,愤怒,不甘。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嫁过来,甭管柱子做了什么,你就该夫唱妇随!”
王玉巧杵了杵拐杖。
“出啥事了?”马素琴刚进门,慌忙放下手中的藤篮。
夏槐花扫了一眼,精致的藤篮里面放着面包、牛奶等吃食。
这是买给苏彩衣的,她最近胃口大开。
“回来的正好,给辉子打电话,让他带几个人,把这个娘们抓起来,枪毙!!!”王玉巧气的又杵了两下拐杖。
一下比一下重。
这是真拿自己当土地主了,封建迷信思想根深蒂固。
“娘,你别动气,出啥事了你跟我说!”马素琴绕开红丽,走到王玉巧面前安慰。
“呵,呵呵,哈哈哈哈~”红丽忽然笑了,笑的很疯狂。
笑的王玉凤惨白了脸。
“你个贱人!你把柱子怎么了?家里为啥没人接电话?他大娘为啥说多少天没见着柱子了?”王玉凤掐着自己的大腿,全靠一口怒气儿撑着。
他儿子向来乖巧懂事,上年流感,他都能不管红丽来照顾他。
就算偶尔不在家,接不到电话,过时了也会回过来。
自从她来到阳城,娘儿俩三天两头通电话早就成了习惯。
冷不丁的,人没了消息。
从这里回乡下得一天,她本想问问红丽,柱子最近有没有说过要外出,没成想这个小贱人脸色当时就变了!
这绝对是出事了!一番审问,小贱人愣是不开口,七拐八绕就不说正题。
“人丢了,你找我有什么用?我嫁给他又没有看管他的义务!您当您儿子是阿猫阿狗?不紧要喂食,还得处处看着?!”
红丽抬起头看着两位阎王。
夏槐花瞥见红丽双眸血红,很是吓人。
这样的人,在农村里,叫做鬼上身。
但是夏槐花不信,她分明从红丽的眼中,读出了视死如归的怨气和恨。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红丽变成这样。
好奇心愈加重了。
“你这个小贱人!素琴,给我打,照死里打~”王玉巧抬起拐棍指着红丽。
马素琴扫了一眼红丽,怎么办?打呗,又不是打自家孩子。
到窗户边上拿起鸡毛掸子,朝红丽的后背狠抽了一下。
那可是实打实的打啊,夏槐花都听见鸡毛掸子划破空气的声音了,她从小就在马素琴的毒打中长大,最明白这种滋味儿。
红丽挨了一下,不但没有求饶,反而笑的更加诡异,“打啊,打死我你儿子也回不来了!不过,打死我对你们有好处没?呵呵~”
回不来是什么意思?
这话,通常用在死人身上。
王玉凤抓着屁股下面的椅子,身子晃了晃。
妹妹的样子,当姐姐的看在眼里,王玉巧火冒三丈,冲着马素琴喊,“使劲打,我就不信治不了她这个贱皮子!能把你从娘家接回来,就能把你送回娘胎里!”
马素琴还是很听话的,只要不涉及苏彩衣,她向来对王玉巧唯命是从。
当即扬起鸡毛掸子,朝红丽的后背狠抽。
柱子和马素琴一样,红丽一直怀疑柱子有恋母情结。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早已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任由马素怎么打,她愣是咬紧牙关不吭声。
越打越不吭声,越打越不服。
她虽然跪着,被人打着,但她仍旧昂首挺胸。
人的成长离不开环境的塑造,夏槐花对红丽所处环境愈加好奇。
她虽然爱贪小便宜,嘴贱,但是她的这股子狠劲恰恰是夏槐花所没有,所钦佩的。
王玉巧眼见着红丽在马素琴的淫威下不屈服,扬起拐杖加入了这场没有丝毫公平所言的战斗。
她多年来,打遍全村无敌手,现在虽然老了,一出手便和马素琴不一样。
每一下都冲着红丽胳膊大腿上的肌肉上抽,不致命,但能让人疼痛难忍。
“打啊~打死我~你们都说是我的错!可错在谁那老天爷看着呢~”
“我知道你们欺负我娘家没人!那又怎样,我自己一个人,照样能给自己做主,伸冤!”
声声指控,悲愤交加。
听得夏槐花心灵为之一颤。
莫名的,她信红丽,一个人如果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怎会如此豁出命去?!
“冤,我叫你冤,嫁到我家委屈你了咋地?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第60章 羊绒毛裤
“柱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用你全家的命都赔不起!”
王玉凤恐吓,气喘吁吁。
“迟了!”红丽忽然像疯了一般,抓住王玉巧的拐杖,将其推倒在地,“你们的心肝宝贝,现在早就被狗吃了,变成了一堆狗屎了!哈哈哈~”
红丽疯狂大笑。
夏槐花吓得连连后退,从红丽的神情上看,所言非虚。
王玉巧瘫倒在地上,王玉凤则直接晕了过去。
缓过神来的马素琴连忙扔了鸡毛掸子去掐王玉凤的人中。
“你……真的杀人了?”夏槐花上前一步追问。
红丽跪在地上,抬起血红的双眸看着夏槐花,强撑起来的英勇只有同类人能看明白。
“你,真的杀人了?”夏槐花再次追问。
现在是法制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
“杀了。”红丽冲夏槐花微笑。
依旧露着她泛紫的牙花子,此刻,在夏槐花的心里,她再没那么讨厌。
“他买了一个女人回来,”红丽幽幽开口,始终注视着唯一一个认真聆听她的人,“他当着我的面,和那个女人睡觉,还……让村山的男人来睡,他收钱!”
“我忍了又忍,本想着,总有一天,我要走出农村,我要彻底摆脱他!”
“我养猪,养羊,养兔子,一门心思想着摆脱现状,可是……”
“日子一长,村上的妇女们都知道自己汉子在外面偷腥!也知道,我家藏着一个卖的!”
“有妇女朝我扔臭鸡蛋,三五成群的堵我,打我,侮辱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准备把养的家畜卖了,买张火车票,越远的越好!就算是要饭,也比在村上强!”
“可是,她们毒死了我的羊,我的兔子,我的猪!一夜之间,全死了!你知道那种绝望吗?凭什么?男人犯的错凭什么要我来承受?我做错了什么?槐花,你能告诉我吗?”
夏槐花很震撼。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不幸,现在看着红丽……
眼圈儿红了,夏槐花很难过,她认真的看着红丽说,“你没错!错的是她们!”
红丽笑了,转而哭了。
这是头一个人告诉她,她没错。
她跑回了娘家,看见年迈的奶奶,奶奶告诉她,她错了。
任何人都说是她的错,可她错在哪?
她做错了什么?
初见夏槐花,就觉得她很不同,她是第一个告诉她,她没错的人!
“所以……”任由泪水模糊视线,她依旧看着夏槐花,“我趁他喝多了,把他和那个贱人都杀了!我把他们剁碎,煮熟了,扔进了南村的狗舍!”
夏槐花,“……”
“你怎么那么傻?”她杀了人,谁都救不了她。
原本,和她无关的事,却要她承受。
本不该发生的事,红丽却因此葬送了自己。
夏槐花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只剩下惋惜。
二人的对话早已传进了旁边三人的耳中,刚被马素琴掐醒的王玉凤又晕了过去。
无人顾及,夏槐花说了什么。
天,塌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要通知苏耀辉。
接下来,苏耀辉一个电话,来人把红丽带走了。
临走,红丽扯着夏槐花的手,“槐花,再见!”再也不见,不是不愿,而是此生不复相见。
“红丽!”夏槐花哭了,像个孩子般哭花了脸,“你等着我,我去给你买毛裤!”
两个人,隔着年龄的差距,隔着许许多多的敌意,笑着,哭着。
为什么,男人犯错,要让女人承担?为什么红丽要这么傻?
自从红丽走了之后,夏槐花就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
后来,夏槐花在苏耀辉口中得知,在狗场的粪便中查出了人骨,加上厨房中的血迹,红丽的罪名坐实了。
杀人碎尸,还是接连两人,红丽被判了死刑。
王玉凤被送进了医院,醒了之后除了不断的咒骂红丽,就是哭,不停的哭~
嚎啕大哭。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医生和马素琴联系,她这么哭下去不是办法,同一个单元住院的人投诉好几次。
建议马素琴,要么出院调理,要么转送精神科。
在王玉巧的坚持下,王玉凤出院了。
家里每天半夜都回响着王玉凤的哭骂声,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严重影响了苏彩衣休息。
急的马素琴旁敲侧击,左右试探王玉巧,想让二老回老家。
王玉巧早就看明白了,经过红丽一事,她也想开了,马素琴是她唯一的指望,她不能再和马素琴置气。
老家是得回,王玉凤天天闹着要回去给柱子立一个衣冠冢。
但是回之前她要帮马素琴解决一个大麻烦。
想到柱子的下场,她打从骨子里感到害怕,所以,她必须要把夏槐花给安排了……
夏槐花最近一直魂不守舍的忙着做生意,今天,她用积蓄给红丽买了她爱吃的栗子饼,买了一条羊绒毛裤。
此刻,她正拎着袋子等在凌肃回家的路上。
不敢去凌家等,因为她要见红丽,死刑犯不是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家属能见的。
可偏偏红丽家里只有一位年迈的奶奶,年迈到无法坐车长途跋涉。
想了一圈,也只有凌肃能帮她这个忙。
为了这事,她还特意给凌肃买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香烟。
托人办事,要有托人的样子。
远远的,看见凌肃的车子驶来,夏槐花站在路边欢快的挥舞着胳膊。
“哥,槐花!”开车的李林对后面的凌肃说道。
“开过去。”凌爷闭目养神,表情未动。
就这样,夏槐花眼睁睁看着那辆拉风的越野车从她面前驶过。
脸上陪着的笑脸凝固了,胳膊僵在了半空中。
靠!
她啥时候得罪他了?
前阵子不是还好好的吗?
翻脸比翻书还快?莫名其妙。
就在夏槐花思索己罪无果,抓耳挠腮的时候,驶过去的越野车忽然掉头,扬起漫天的灰尘急停在夏槐花面前。
“……”咋回事?
等着吧!
一分钟,两分钟。
车上的人没下来,车也没开走,就这么停在她面前。
干咳了两声,夏槐花舔着脸上前敲车窗。